《天人》第十集 殺機隱現

第八章 黑晶古劍

第十集 殺機隱現

第八章 黑晶古劍

季行雲拿起古劍,掂了掂。除了握把加了一層鹿皮,變得比較好握之外,外觀上並沒有改變。季行雲隨手一指,炎熱的真氣打出,將桌上的油燈點燃。
「要讓後人知道那隻巨螳的可怕,光陳列螳螂的頭,或是那隻巨大又銳利的前肢就夠了。當然,要把巨螳的其他部位丟棄也是很可惜。所以……」
「這……呃……」季行雲還搞不清楚狀況。
「還不是重蒿那老傢伙。不吭半聲就跑回去,連老朋友也不知會一聲。反正人都過來了,就順道來這看看。」老叟埋怨著。
「這丫頭果真有兩下子,老頭子年輕全盛時期恐怕難以匹敵……嗯、難得來一次就讓我看得手癢起來。」老叟點點頭,盯著場內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在下不敢說有什麼完善的計畫,不過要生擒那廝倒也有一兩個方案。」
數張長桌並立,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家庭料理。所有的人手上都端著一杯淡淡的水果酒,帶著笑容看著季行雲。
「能讓凜家選為合作的對象,可想而知必定有驚人的實力。那位季流風來自文邦,而文邦前些日子才大敗招烏的金烏騎兵,會不會是凜家與文邦的特種部隊掛勾。而這位季流風很有可能就是打敗招烏大軍的特種部隊的要員。」坤采邑頓了頓又道:「要真是如此,那這位季流風的身分可就十分敏感。」
燈光乍現,歡呼聲四起!一堆熟悉的面孔爭相道賀,禮炮的花屑撒在頭上。大個子、新智、周荃、牛皮簇擁著他,把他送到中庭長桌前的首位上。
在他后側還有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那位男子雖然沒有身著武議團的服裝,不過在兩邊領角上,各別上武議團中隊長的職別徽章與武風士的識別標記。他的表情甚是凝重。
「乖乖,大姊今天好像吃了大補丸,火力特別旺盛。還好我方才推託:以四比一勝之不武,不然……嘿,四個人被一個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就算對手是中隊長也太難看了。」
「什麼話,不過是利用機會讓人聚聚。說是為你慶祝,不過只是找個理由讓大家能在一起玩玩鬧鬧罷了。至於我不過是調個酒、煮幾道菜賺賺零用錢也是不錯。別人我是不知道啦,可是我真的只是『順便』幫你慶賀而已。」
「喔——原來如此。難怪大姊好像重生似地……」長青回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謝謝季老師(大哥)……乾杯!」歡聲雷動。
「哦——」長青回夜笑笑地看了看季行雲,心想原來猴子也會有掉下樹的時候。平常注重吃得好、吃得健康的季行雲竟然也有吃壞肚子的一天。
「跟你打個商量……」
沉浸在種種美味中的季行雲沒聽到敲門聲,也沒注意到門打開了。
這話一出,房內的空氣好像凍結一般。重蒿臉上血色盡失,嘴巴一張一合活像只金魚,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坤采邑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吃力地呢喃道:「他、他·是·天·園·的·人!」
又拉了一次,也服了胃藥,腸胃的抗議聲好像小了許多。季行雲坐在隊長室的大椅上苦笑著。
由周家離開,藥箱中放滿了方管家塞給他的上好藥材。走在南城較不繁華的地區,在天色及服裝的掩護之下,季行雲才能較「安逸」地在大街上走動。
心中想著種種雜事,不知不覺到了大個子的住所。
「不客氣了!」
隊長室留下季行雲與鐵勉。兩人雖然認識,卻是不熟。
坤采邑對女性向來頗為尊重,何況藍凰也稱得上是一位美女。不過她那種態度實在令人反感,讓坤采邑忍不住諷道:「無憑無據的,你的第六感可真不得了。」
藍凰對重蒿的話不聞不問,還是自顧地喝她的茶。
「這是……閃青芬雪……牛皮謝謝……」
把鐵柔琴救回之後,季行雲透過這層關係,把鐵家的長子鐵勉介紹給庄曜安。
「是的……」雷義雖然很氣季行雲把身體弄壞,但看他慘兮兮的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投以同情的目光。
單以這片門來看不能嫌小,不過要供裏面百餘人進出可又不算大,而且二樓的住戶走得也多是直上直下的梯子,上下樓梯各層樓也都只有一座,這樣的設計在進出上可說非常不方便。不過南城較早期的民宅很多都是這一類的風格。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不過是為了方便防禦。
坤采邑聽她答的如此順口,眨了眨眼,一時之間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你說什麼?」
一位長者,將酒杯高舉,用力地說:「平常大伙兒都受到季老師的照顧。今天大夥聚在這兒,舉杯,祝賀季老師為民除害,同時也利用這個餐會為季老師洗塵,聊表謝意。來!大伙兒乾杯!」
一棟類似四合院的集合住宅。馬路前方是二層樓、側方是三層高,到了後面則是四樓的建築,中間當然就是一塊空地。這樣的一棟集合式住宅也不知道有多少戶人家,但是出入卻只有在靠近馬路上有個張臂寬的門。
看完了外觀,季行雲又走到旁邊,從武器架上拿了柄鐵槍。
歡呼聲四起。
「沒什麼……這大概就是樂極生悲……以後我會注意……就算是別人的盛情也要適度的接受……」
重蒿像是尚未平復,苦澀地說:「先別管他是誰。反正等兩位合力拿住他后,不就可以真相大白。」
「不過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呢?」坤采邑緩和后又問。
「重先生,可有完善的計畫?」藍凰問。
天色微暗,這個時候對繁華的南城而言,不過是夜間商業活動的開始,許多商店甚至到這個時候才要正式開始營業。
鐵勉嘆了口氣,就開門見山地說:「其實我今天前來是為了舍妹……」
原來這就是她忙碌的原因……季行雲大受感動,嘗了一口,味道怎樣已經不重要了,一顆心早被蛋糕香甜的心意給征服。
「您先過去吧,我再跟季隊長聊聊。」
藍凰眯起雙眼冷冷地道:「井底之蛙。凜溧冱要是真有叛亂之心,藍青大人一旦知曉,雙方動手只有兩造皆滅的結果。暗部對他們的注意凜家豈會不知,以凜三爺的智慧豈會將家族帶往崩毀之路。」
雖然兩人是由季行雲引見,不過一個需要資金、一個欠缺技術,馬上就合作起來,互蒙其利,兩人往來的程度反而遠比季行雲還要深入。也因如此黑晶劍才得以整修。
季行雲一個人背著藥箱,走在遠離南城熱鬧的夜間生活地區。
又走了幾步。許多人的呼吸聲、滿滿的人影,空氣中還瀰漫著雜沓香氣。可是這個廣場上卻充斥著一種緊張的氣氛,讓季行雲不得不提高警覺。
「……雷義,我先到隊長室休息一下好了……你就留在這觀摩,暫時不用管我了……」
「什麼辦法?」
季行雲似乎沒有學到任何教訓,還在回味讓他連跑十余次聽雨軒的主凶們。
坤采邑不服氣地說:「你怎麼知道凜家不會有反叛之心!」
「那你說,這個季流風是何來歷?」
拿起油燈,季行雲將黑色的古劍放到火焰旁邊,輕輕地左右晃動。
「我……」季行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了幾秒,漲紅了臉,只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仔細檢閱了一會,季行雲滿意地贊道:「庄老師,你果然厲害。不但把劍刃上的細小晶體全都補齊,而且每顆晶體的方向也依序排列。更難得的是每個晶體都未經研磨,想來庄老師已經能掌握晶體的形成。」
劍身黑沉沉的,完全有金屬或晶體反射光線的特色。不過兩端劍刃卻反射著七彩多樣的光芒,這光芒並不是真的由劍刃反射,好像劍刃上又掛了許多鋸齒。
擠在人群中張叔見到季行雲有點困窘的模樣,就喊道:「來來來,大家盡情享用!不用客氣。難得有今天,我張叔準備了十大桶啤酒,大伙兒盡量喝不用客氣——」
季行雲不好意思地笑道:「讓你擔心了。不過我只是不小心吃壞肚子,沒事的。」
「既然庄老師你有興趣,那就拿去用吧。」季行雲毫不猶豫爽快地同意。
庄曜安點點頭,由懷中取出一卷上好的絹布,放到桌上。攤開,一把古樸的黑色短劍出現在桌上。庄曜安帶著鼓勵與期待的語氣說:「試試看。」
藍凰緩緩把一杯茶喝完,才轉過頭來,劍眉一揚,語氣甚是輕視,道:「太膚淺了。先別提那位季流風長相、裝扮,行事風格更與文邦那種做作的文化格格不入。他怎麼可能會是文邦那種極度排外、自視甚高的國度中的軍事要員。最重要的是凜家更不會墮落到與外人勾結。」
因為至少在這個地方生命有保障,生活夠安定,不用擔心強盜劣紳的欺凌,也沒有惡法貪官的壓迫,到了年老也可以存下不算豐厚卻又夠用的養老金。只要再忽略狼禍的侵襲,就沒什麼好挑剔的地方了。更何況在南郡驃悍勁旅的保護下,南城也已經連續幾次成功地將惡狼擋在草原之外。
「哈——原來是庄老師,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鐵先生你好。」
兩人沈默了幾秒,季行雲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倒是方管家還是一如常態,一聽到他晚上要去為人治療腿傷,馬上就叫人準備充足的上好藥材。可是問起周荃的異樣,他卻只是笑笑地回答:「女孩子長大了,總是會有一些事情要秘密進行。」
「沒錯,凜家最不能合作對的對象,就屬天人排第一位。」藍凰也道。
季行雲才在想平常請都請不動的人,今天怎麼會主動把黑晶劍送來,果真是另有目的。不過把目的繞了這麼一大圈,想必庄曜安一定掙扎了許久,畢竟他一向不喜歡低頭求人。
「你說啥——」藍凰語氣提高,眯起雙眼發出淡淡的殺氣。
武道場上長青回顏一力獨挑楊菁茹、殷荃、柳甄三人,正打得精采萬分。站在一旁觀戰的長青回夜雙手合掌念念有詞,像是在對蒼天感謝自己的幸運。
一個大城市的構成不可能只有往來的有錢商人,在地或來到南城貢獻勞力、心力的人民,才是穩固南城的基石。雖然他們辛苦了大半輩子,往往只得衣食的溫飽,不過這樣的一大群人卻不停地在增加中。
季行雲站了起來,幾百對眼睛用充滿期待的光芒射向季行雲。這些人看到季行雲功成名就,好似比自己賺了大錢還要高興。雖然尊稱季行云為老師,可是在心情上卻把他當成一家人看待。
「牛皮你不多……呃,路上小心。」本來想要請牛皮多待一會,不過看他眼圈黑的像熊貓、走路飄飄然,再看到長桌上有不少他的拿手好菜,還有一大盤一大盤的水果調酒,就知道早上他根本沒去補眠。「真是謝謝你……還有大伙兒……」
看來要加班看診了……
「庄老師這麼說也沒錯。」季行雲點點頭表示認同。
坤采邑看到重蒿的眼神根本就是集中在藍凰身上。他自己也知道這位武議團的老前輩,在武學上的造詣一點也不會輸給自己,不過就是年紀大了,各方面的能力都開始衰退,在見識上,對事情的分析與判斷力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擬。
牛皮很努力地解釋,「對了,這杯是特別為你調的……最後的冰塊就靠你自己加進去……」話說完牛皮就把一杯充滿黃褐色泡沫的飲料放在桌上,有點搖搖晃晃地往旁邊走開。
「有嗎?只不過是注入適當、適性的真氣……也許是你的真氣屬性不合吧?」
季行雲也就舉起古劍立在眼前,慎重地說:「我說過,我會努力成為配得上它的主人。庄老師,你放心,我是個嚴守信諾的人。」
畢竟想要增加生存的機會是人類的重要本能,而這樣的建築物,正好可以大幅提升狼禍發生時的存活機會。
「敢問兩位看法如何?」重蒿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另一位女仕的神情與重蒿、坤采邑大不相同。她優雅地坐著,配上淡素典致的青衣,看起來就像是方外之人。她的表情更像是不關己事的模樣,坐在一旁愜意地泡茶、吃點心。
「小雲……你怎麼了?」長青回夜關心地問。
「這不就代表季隊長是這把古劍最合適的主人。庄老師,您不常說,幫寶劍找到最適當的使用者,是鑄劍者的最大義務。」鐵勉道。
鐵勉驚嘆地道:「真是絕世好劍!」
三人臉色大變。不知季流風已經監聽多久,卻是渾然不知。
見到兩人嚇成這樣,藍凰又道:「開玩笑,怎麼可能……」口中雖是這樣說,她也盤算起這個可能性,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夜色。季行雲正在享受一個感性而喜悅的夜晚,在南城同屬於武議團成員的重蒿臉上不但沒有半點笑意,他的表情幾乎是恨不得把四名低著頭的部下一把掐死的樣子。
「好小子,夠義氣。」庄曜安喜露于形。「那我就不客氣了……那我先去找歷史館的小子們……呃、鐵小子,你要一起過去嗎?」新的材料一到手,庄曜安連一刻也待不住。
庄曜安瞧了瞧季行雲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看你這個樣子還真叫人不放心。」
坤采邑對藍凰雖忌諱,不過在氣頭上也不管了,就道:「不服氣的話,就告訴我季流風可能的來歷。」
季流風笑道:「找?不用找,鳥總是要歸巢,更何況是兩隻忠心的黑衣鳥。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凜家的人不好說話,不知道你們又是如何。」
「那把古劍修好了嗎?」季行雲問道。
季行雲回答的莫名其妙,長青回夜眨眨眼把疑問的目光射向雷義。
「喔——好,回頭見。」
如果要對付季流風自己能有幾分勝算?而以他的能力又與凜家合作,可能會對法天帶來多少傷害?想到這裏坤采邑不免顯得憂心忡忡。
「好啦、好啦。季小子,你可要好好使用它……」庄曜安的語氣與神情就跟嫁女兒的父親沒兩樣。
「是這樣嗎?」庄曜安對這個答案似乎不滿意。
「大家都已經知道你為民除害。將你剷除那隻大蟲的事迹列入歷史館,當然是無庸置疑。不過也沒必要把整隻巨螳製成標本,公開陳列,畢竟那樣實在太占空間。你也這麼認為吧?」
原來如此。
鐵勉代理父親在南城經營武器生意,與從不過問採購事宜的季行雲,嚴格說起來並無交集。
「喂!我說季老弟,明明就在也不會應一聲。」粗獷的聲音把季行雲由回味中拉回現實。
房門在這時候突然被打開了,同時一個年輕有朝氣的聲音響起。
「你是怎麼找來的!」坤采邑說完,就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是啊、是啊。」
拉開門,走進去。中庭的廣場雖然擠滿了人,可是卻是一片漆黑。季行雲眨眨眼,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大伙兒明明就都待在這中庭,怎麼會連一盞燈也不點。
「庄老師,您別開季隊長玩笑了。我相信以季隊長的能力一定可以發揮那把劍的威力。」鐵勉道。
「小雲我先走了。」
「所以啦——我就幫你想了一個辦法。」
硬要說有他有目的,也只不過是讓自己晚上能安心睡個好覺,畢竟看到認識的人在受苦,自己明明有能力幫忙卻刻意忽略,稍有良心的人在心中總會起個疙瘩。
「我先說明一下。你們的情報工作做得還不錯,只不過……唉——想象力與判斷力實在太差了。要猜我的來歷,至少也說是某國的王子啦、神秘組織的首領、還是哪個大家族的家主等等。文邦的軍事要員?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三流國家,四等軍力的軍方成員。還有不要把自己無法臆度的人物都推到天園身上。世界可還大著呢。」
一股溫暖的情緒衝上胸膛,季行雲傻傻地笑著,說道:「謝謝大家。」
庄曜安說了幾句話,季行雲聽的不得要領,問道:「嗯、然後呢?」
「是啊……要是早拿到這把劍,那時候也許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藍凰態度雖然高傲,但也非蠻不講理之人,隨口就說:「看他那麼年輕,又有驚人的修為,搞不好是從天園跑出來的。」
是夜,季行雲明白了廣清散人心中最美的雪景是怎麼來的。這場歡宴的食物雖然不是頂極食材的作品,可是卻是季行雲進到法天以來吃過最難忘的味道。
「那麼請季老師說幾句話吧。」
「我說季隊長,這把黑晶劍的使用是不是有訣竅,不然我試劍時怎麼都沒這等威力。」庄曜安也感嘆地問。
雖然名義上一周只針對一名技研士進行考核,不過光與一名技研士「練功」是很難滿足長青回顏的武癮。這種聚會並不會強制武議士們參加,基於對武藝的熱衷,幾乎每周的聚會所有技研組成員都會參加(除了老叟)。而一般的武議士也會盡量參与,只是擔心會被長青回顏拉去當沙包,參与的情況也不算太踴躍。
「沒什麼,哦——柳甄擋得好!」長青回夜轉移話題,把注意力放回比試上面。「小雲,你看大姊這招……好個『三分天下』,要是你會怎麼解?耶!這指勁是怎麼耍出來的?」
長青回夜連續問了幾句,本來也不怎麼期待季行雲會回話。不過平常問個三句季行雲總會精簡地回個兩句,今天倒是反常。
長青回夜好奇地看了看季行雲。只見他臉色慘白,精神不濟,活像快虛脫的模樣。
「希望如此。對了……」庄曜安語氣突然一轉,拉住季行雲搭著肩,好像很親密又神秘兮兮地說:「你不是宰了一隻大螳螂。」
重蒿不否認地點點頭,又問道:「藍小姐,你意下如何呢?」
「老叟您今天這麼好興緻,撥空來這兒指導我們這些後輩?」長青回夜好奇地問。
不過這些勞動階層的人最怕生病。由於南城的診療費用甚高,一般小傷、小病當然捨不得就醫,而私下尋求偏方。要是生場重病、受了嚴重的傷可就慘了,不但有一段時間無法工作,沒有收入卻還得花上大筆的醫療費用。
季行雲偶爾免費幫人看病,正好是這些人最需要的服務。當然他的義舉並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看到有人受傷了、生病了,正好又學了點岐黃能幫得上忙。
「不,他怎麼會是天園的人。那些人根本就對世間俗事不感興趣……」重蒿先吸了口氣才說道:「而且不干涉地上軍事政治的運作,不也是他們的原則。」
平舉古劍、灌入真氣,黑晶古劍這時發出淡淡的光芒,鐵槍平拋,水平落下,毫無阻礙地穿過古劍。匡啷聲響,掉到地上——鐵槍變成兩截。
跟蹤季行雲的那組人馬上向兩旁跳開,佔據了有利的襲擊又方便迅速逃逸的位置。而另外兩位像是聽到死神的呼喚一般,把接受過嚴格訓練的靈巧身手全都遺忘似地,連滾帶爬急著要遠離那個聲音的主人。
昨天晚上不該吃那麼多,也不該吃那麼多種東西。不過小荃的糕點真的越來越有大師級的水準了、大個子的姥姥做的燉肉果真是一絕、智婆婆腌漬的小菜連大廚也要俯首稱臣……
小荃這時也怯怯地走到他身邊,手上端了一塊蛋糕。「小雲哥,這是小荃自己做的喔!」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期待。
站在門口,季行雲頓了頓。他發現門的另一側——廣場上似乎待了不少人。他笑了笑了。一定是牛皮把他要來看診的消息告訴大個子,然後大個子又告訴家人、新智、大臉。新智、大臉也告知家人與朋友……一個傳過一個,附近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了,自然而然生病的、受傷的人就全都跑來。
「不用麻煩了。我這不就來了。」
「隊長拉肚子了。真是的,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一定是偷偷跑去大吃大喝。活該!身體還沒調養好,胃腸還虛弱的很,哪禁得起暴飲暴食。虧他還學了點醫理,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雷義傳音回話。口吻不佳,語氣中卻流露出誠摯的關心。
這四名監偵人員半蹲跪著,井然有序地將事情完完整整地報告完后,重蒿就撇下他們不管,轉身迎向藍凰與坤采邑。
坤采邑對於這位一同前來的女仕——藍凰所知亦是不多。只知道她是來自法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的藍家。不過關於藍家就與凜家一般,都是帶著神秘色彩的家族。若不是凜家在幾年前自脫離暗部,坤采邑一直都以為凜家不過是暗部捏造出來的家族。
「什麼事?」
「所以?」
鐵勉說著說著,季行雲的表情越見複雜與煩惱……
依照這四員監偵者的說明,監視季行雲的那一組只是一時失風被發現罷了,身分與目的都沒被揭穿,似乎是被誤會為某個集團或家族在為了測試他身旁的傭兵——白任實力的人員。而探查那位來自他國的神秘人物——季流風的監偵人員,根本就是被人耍著玩。這名出自炎郡的武風士——坤采邑,在任職小隊長時就被吸納為暗部的成員。他深知暗部監偵人員的能力,像這樣被玩弄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聽聞。
這位季流風來到法天究竟有何企圖。身為暗部的一員就是為了確保法天的安定,暗中剷除可能會對法天帶來不良影響的人物。
南郡武議團中隊部每一周都有一天召集所有武議團的成員,由中隊長長青回顏考查隊員的武藝。
可是藍凰不說話,坤采邑只好答腔。
「帥啊!」
聲音一出,原本蹲跪在地上的四名監偵人員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這一天很難得的技研組員全都到齊。長青回顏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反倒是小隊長季行雲的臉色欠佳。
「哼!我就是知道。」
不時有人拿著一杯酒來敬賀季行雲,不時有人端著自家準備的拿手好菜要季行雲品嘗。在他前面的餐盤上放滿了各種食物,所有人也不管季行雲的胃口能有多大,拚命地把各種拿手好菜呈到他面前。
「那個蟲甲……嗯、要知道,咱們武議團的歷史館說小不小,但也沒大到哪去。歷代武議士的英雄事迹、戰利品夠資格放入歷史館的也不在少數。要是有人的戰果太過『龐大』,過於佔據展示空間,對爾後的英雄豪傑可會產生排擠作用。」
「嘿——為了不浪費,不如就把巨螳的其它部位送給我。嗯……我想那一定是很好的材料。當然,你想要保留完整的戰利品也無所謂啦——」
而且以暗部的辦事效率,這四位監偵人員應該早就向重蒿報告過一切。現在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與藍凰明白事情的經過,才讓這四個人再述說一次。相信重蒿對季流風這個人物已經有了定見。
長大了?才十歲出頭的小丫頭,由小孩要變成女孩可還要好幾年。
「嘿——也沒有啦——」季行雲的讚美甚是受用。不過季行雲並不知道還有數萬顆「不良品」被庄曜安捨棄了。
重蒿見兩人一言不合,漸有劍拔弩張之勢。唯恐節外生枝,才要開口勸解,坤采邑就又先說道:「真令人失望。原來藍家的人是說話不用大腦之徒。」
季行雲質樸的樣子更討人喜愛。原本這些做工的人就不喜歡長篇大論的感言,他真誠的一句話,感動的模樣就已經足夠。
走著,季行雲心中不由覺得納悶。每次到周家除非小荃不在,不然她總是像只可愛的小鴨鴨跟在身旁,纏著「小雲哥」。可是今天卻非如此。雖然只是想來看看周荃身體複原的狀況,可是這個小丫頭,只是讓他把個脈,稍做檢測就迫不及待地沖回房內。雖然她見到季行雲時臉上還是充滿了喜悅,不過卻馬上變成焦躁的樣子急著要回到房內。
「誰知道。」藍凰不負責任地回答。
鐵柔琴?季行雲可不明白了,這與他有什麼關係,要有關係也該是與白任有關才對。
「真的是這樣嗎?要是把我精心傑作交給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叫我怎麼能不對這把劍的將來操心呢。」庄曜安言下之意並不擔心季行雲,而是在為季行雲不能好好愛護寶劍而感到憂心。
季流風大方地走向前。梁鈞跟在身後,一顆半透明的光球飄在左肩側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