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五章 營救行動

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五章 營救行動

就在凜寒尺想要結束這場面報時,一位侍從走入,在凜寒尺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麼大爺,可要利用機會拉攏雷焰?」
走過龍蛇雜處的街道上,兩位傭兵閃入一間吵鬧的酒店。穿過喧嘩的酒客,與穿著暴露的女服務生調笑了幾句,走上酒店二樓。
頓時幾十對質疑的目光射向季行雲,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雷霏看到長青回夜焦急又傷心的神色,武議團技研士的英氣幾乎都給耗盡,讓她深感自責。「小夜姊……對不起……」
「呵!」雷蘋巧笑一聲,才道:「爺也真是的。平常老嫌雷嚴伯公啰唆,老拿家族的大小俗事來煩你,現在換雷焰伯公不理你,這可就覺得不受尊重了。」
「哈!要是會因為我的命令而變得不公,那他就不會叫做冰泉清流。告訴他,依他以往做事的方式行事即可。」
說完,李魁手一揮,黑衣被甩到一旁,撞壞了地上的木椅。他迅速地站起,卻身形搖晃咳個不停。
「會是雷家動的手,卻意外被發現,而決定斷尾保身嗎?」凜瑾推測道,卻隨即又推翻自己的說法。「也不對。那兩位小人物可不值得犧牲一位參軍,而且更用不著讓雷震這種身分的人親自動手。」
強而有力的手掌,抓著著黑衣的脖子將他提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我是要對季行雲復讎。不過,你可能忘了,我、李魁也是武議團的一員。我所冀望的是靠著我的力量打敗季行雲,享受他慘痛的失敗。而且,如果不是打敗使盡全力、卻依然慘敗的季行雲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一點點的傷痛與掛心正好可以成為他拚命的動力,但是太多的俗事纏身,只會打擊他的心志,我可不希望最後打垮的只是一名毫無鬥志的季行雲。」
雷霏楞了一下,季行雲是怎麼看出來的?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傭兵才是兇手?」
對於白任的態度,雷霏相當不以為然,可是季行雲也道:「怎麼回事?依照留下來的腳印來看,打鬥的痕迹是雷大哥與一位武功平常的人纏鬥。小望,你確定這裏就是案發現場?」
「喂!你們到底站在哪一邊?」雷霏不滿的叫著。
請出督議長?可能嗎?已經不問事世多年的雷理會為雷震出面嗎?長青回望覺得事情似乎不大樂觀。
「是沒錯,只可惜他人在遠方。看來傳聞中雷焰與雷震不合之事確屬實情。」
「可是我……」
驗屍,實在是一個非常不愉快的經驗,尤其是雷霏,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我們知道。」
「我的乖乖小蘋兒,幫爺倒杯清酒好嗎?這午後良時,喝個小酒、欣賞院子繁盛的朵朵麗妍,不正合宜。」
「嗚——臭小子,敢出賣我……」雷理小聲的念著。
凜章言聞言楞了一下,馬上道:「回大人,只要是您嚴詞下令,相信判官還是會遵從。」
「嘿,咱們雷家在家族會議之上可有個老太爺。」
長青回望雖然依法行事,也不希望將人逮捕,可是也不能在警士面前私下放人。心中大罵雷震,好好的惜春晚會有小夜姊這樣的佳人作陪,卻還特別跑到兇殺現場,這不是自找麻煩。雷震搶了小夜姊還沒找機會跟他算帳,連他成為嫌犯,也要拖累自己被小夜姊如此責罵!
這位老先生可不是一位平凡的老先生,已經過百的歲數,歷經無數的風雨,臉上也留著歲月的痕迹,他的不平凡,不單是他的年紀。
「不——行——」雷蘋堅定的否決。
不論如何,能有報仇的機會,全都仰賴兩人。黃家兩位兄弟是李魁一擊殺死,而隱跡藏身的功夫是黑衣所傳。了結了仇事,靠著黑衣所傳的技法與李魁指點的功夫,也能讓他們有東山起的機會,雖然知道這兩人只是利用自己,但是因為他們才有機會報仇雪恨、提升能力,卻是不爭的事實。
李魁轉頭,望看大狗與飛拳兩人。見李魁殺氣四溢,兩人早嚇得直打哆嗦。
「好!請說。」兩位傭兵異口同聲地回應。
還好長青回望在一旁,不停地保證,武議團絕對不會放過兇手,才漸漸平息黃家的怨氣與怒火。
「真想不到那個不可一世的雷震也會有這一天,真想看看他在大牢中哭喪著臉的樣子。」另一名傭兵也興奮的說著。
雷理,雷家最負盛名的人物,也是南郡今日繁榮不可抹滅的功臣。
這時白任終於檢視完畢,走近眾人,語氣沉重的說:「這實在很奇怪。我在地上還發現了第四個人的腳印,不過就只有一對腳印。而且就位置與方向來看,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只是那個人似乎相當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在出招時才留下腳印,而這個腳印還差點被後來的戰鬥給抹去。只是單以一招就能把兩位預備士殺害,會是怎麼的武功?在南郡有這等實力的人,有必要親身出手對付兩位小小的預備士嗎?
「家族會議都這樣決定了,還能找誰幫忙?」
「你怎麼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去看死人,真沒禮貌。」雷霏撅著嘴,不高興的說。
「哎呀!我最可愛的小蘋兒,你這可是在冤枉人。那瓶酒可幾乎都是李少龐那小夥子喝的,你要不信可以去問他。」
「雷震!」三名凜家的要角這時同時起了疑問,太沒道理了。
說罷,就要分頭進行。季行雲看著白任,總覺得他不大有精神,雖然外表看起來很認真在處理此事,可是卻有點勉強自己的樣子。並不是不情願幫忙,而是一種過分認真的樣子……雖然他一向對朋友很熱心,可是這一次卻像有點不一樣,太認真了,平常的幽默感都消失無蹤,但季行雲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為雷震尋找無罪的證據是分秒必爭的大事,在這個關頭實在不宜分心,也就暫且按下。
「哼。」李魁不予正面的回應。
「……好吧。這事交給我。」
在凶殺案的現場,白任與季行雲仔細觀察線索,長青回望與雷霏要靠近卻被白任阻止。「你們別過來,現場已經保存得相當不完整,就不要再增加不必要的破壞了。」
「我們明白。這淌混水就先避開。」
「這倒無所謂……」
到了訓練場,找個人打聽,就直奔第二武道場。
「那你們過去驗屍,我跑一趟常客來。也許張叔那邊會有一些消息,還有案發現場的那位傭兵也很可疑,既然是傭兵,張叔那裡多少會有點線索。長青武議,那傭兵叫什麼名字?」
奔跑著,長青回望對白任謝道:「謝謝你支開小夜姊。」
議定,季行雲四人又快速奔往案發現場。
「事不宜遲,請馬上帶我們過去。」季行雲也道。
當季行雲完成驗屍,才帶著滿臉怨氣的雷霏狼狽的離開。
凜寒尺回道:「直說無妨。」
「要對付白任就要從他的女友——鐵柔琴下手。對付他並不難,你們要有興趣就聽聽我的計畫。」黑衣陰險地說著。
長青回望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小聲的說:「可是……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啊……」
「沒什麼。要讓她情緒化的在一旁與你起爭執,只會壞事。」
長青回夜嘆了口無奈的氣,回道:「不關你的事……現在雷大哥的事比較要緊……」
「那可糟糕……」
白任也對長青回望問道:「方便嗎?」
那位安然坐椅上的男子也沒張眼,真氣感應到兩位傭兵的來到,開口就問:「事情進行的如何?」
「這……我也不知道……不就是受了強大的電擊。」長青回望為難的回答。
這種情況讓季行雲很難提出要驗屍的要求。
「對了,雷霏小姐,怎麼不見雷家其家人的關心。只要雷家傾力出動,要為雷參軍洗清罪嫌還怕有困難嗎?」長青回望問道。
雷霏則興奮的說:「對!只要找出殺人的功夫,就有機會為大哥洗清冤屈!你這武議士眼力怎麼這麼差,不會看個清楚。」
黃家之人見到長青回望與季行雲,也馬上靠過去。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黃家眾人的耳中。「我想,大家可能拜託錯人了。雖然明陽與明烈兩人身在預備團,可是對季隊長來說也不過是兩名小小的部下,那個兇嫌可是季隊長的生死之交,我們怎麼又能冀望季隊長會不偏向勢力龐大的雷家,我們怎麼能希望季隊長不去拂照他的摯友。明陽與明烈兩人死得也真是冤枉……」
凜寒尺微笑著,喃喃道:「雷震啊雷震,初來南城逃過一次暗殺,這回可有人救得了你?」
過往的榮耀,對這位老先生而言卻只是一絲淡淡的回憶。現在的他是個能偶爾喝點小酒,享受奢侈幸福的老頭。
凜寒尺表面情依舊平淡的問:「然後呢?」
白任這時卻出言阻止:「長青小姐,有長青回望帶路就可以了。」
「別說了,要是雷大哥少了根寒毛,我就跟你絕交!」
季行雲的話讓雷霏更是不滿,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嘛!正要發脾氣時,長青回望阻了她一下,說道:「沒錯。我與警士們趕來時,黃明陽與黃明烈已經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雷參軍正與一位路過的傭兵打鬥。說實在的,雷參軍要真殺了那兄弟,實在不可能花時間與那位傭兵纏鬥。」
「……與大哥目前實力相近的人嗎?年輕一輩的嘛……也不是沒有,只是待在南城的好像都還差上一點……」雷霏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又道:「不對、不對!雷家的人再怎樣也不可能去陷害大哥,呃!頂多也只是見死不救,要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也不配當雷家的人。」
「爺,您有這麼不小心嗎?」
不過真正讓雷霏心情惡劣並不是那兩個已經不會動的預備士,死人究竟只是死人,也只能一動也不動的任人擺布,只要克服心理障礙,兩具屍體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死者的家屬可就又是另一回事。
一下子好幾張口,就叫著要季行云為黃明陽與黃明烈主持公道,尤其是這對兄弟的父母,更是差點沒跪下來,要季行雲這位預備團的直屬長官為他的部下伸張正義,搞得季行雲好不尷尬。
「喂!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案發當時是幾點,你叫我怎麼看清楚!更何況屍體都被電成那樣了,還怎麼分得出是何種法印所傷。你厲害,我帶你去看屍體,我就不信你分得出來。」長青回望辯道。
午後,凜家表面的當家、南郡主簿——凜寒尺正在聽詢每日例行的報告。
在凜家分層負責落實的相當徹底,底下前來報告的三人凜家要角也不是每天都會前來,平常他們各司其職,通常是遇到需要協助或自己無法決定的大事時才會前來,不然平日也只是以書面,做成精簡的報告。
「誰弄錯了。經我細心觀察,李警司的酒杯只有一對、五根手指的指印,也就是說他只有拿起酒杯一次,而他的杯子還留有半杯酒呢。而且問過服務人員,在爺走之前也沒其他的客人。您用的酒有誰敢動。那瓶酒除了爺還有誰動過?除了爺把它喝完之外,沒其他可能性了。」雷蘋細心說明著。
「我……對不起……可是……小夜姊……」
而凜家與李家的動向又不知是何,如果能讓雷震就此消失在法天的軍政世界,那南郡主議會的參軍一職又會空出來。
「誤會?」臉也蒙在黑布之下的黑衣,語氣有了微妙的變動。
這話未完,一位凜家的主議士凜瑾就不以為然的說道:「黃家的兩位預備士?想必是兩位無名小子,在惜春之夜與人爭風吃醋而不幸遇害。這點小事也來勞煩大人。」
有人為了惜春之夜的事溫馨的鬥嘴,也有人為了惜春之夜發生的事大為操煩。
黑衣見他不置可否的樣子,又道:「那就還請您出點力。要是季行雲失去了兩位最好的朋友,相信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一個龐大家族每日的事務其實相當多,並不是三兩下就能決斷,當然也只有十分重要的大事或相當緊急的事務才會直接向家主面報,尋求決斷。
「一擊斃命嗎……」聽到長青回望的解說,季行雲退開,留白任一個繼續檢查,對長青回望問道:「你能看出那兩兄弟是被何種法印所傷嗎?」
「嘖!不用了。你還真當爺這麼無聊。只是這幾天都沒訪客覺得有點……咳!乖乖小蘋兒,還是幫爺倒杯酒吧——」
雷霏帶著季行雲離開警司后,雖說要救人,但兩人也沒有確切的主意,季行雲理所當然地想到白任。
能讓這位主簿覺得難得的事,那就一定是非常難得的事。底下的三位家族要角原本想要離開,回到自身的工作崗位,也因而好奇又多留一會兒。
「胡說八道。我只是好奇。連夜召開家族會議,不知道是發生了何等大事。雷嚴那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也不曾過問家族會議討論與決議的事情,卻老拿這些雜事來煩我,幹了這麼久的議長還這麼沒有決斷。明知道我從來不看他送來的那些文件,卻還要繞來我這兒,是想要我為他的主張背書嗎?真拿他沒辦法。」雷理口中雖然充滿埋怨,不過語氣中卻沒有不滿的意味。
不過還好有司符黃象這個政場老手,他雖然為黃家痛失兩位武學英才感到可惜,不過他可不會因而失了理智。
「稟大人,判官冰泉清流請示,這案件事關體大,要預設定場嗎?」
同時,幾乎黃家著名的辯士馬上宣布要改行當控方,說什麼也要讓雷震在審判中宣判償命。
也許只是雷震的事對白任也是個大打擊,讓他失去平常心……
「白任嗎?嘿,可以也讓我們插一手嗎?白任這個囂張的傭兵,我們早就對他很感冒了。」大狗興緻高昂的附和。
「托李魁先生的福,相當順利,雷震已經被打入大牢,以所處的監管處來看,已經確定被當成犯人處理。相信審判只是個法定的程序,依重大殺人犯處決只是時間的問題。」那位身材較小,看似精明的傭兵恭敬的回答。
「人年紀大了,手腳總是比較不靈巧。」雷理繼續找理由。
回話的人自然是他的曾孫兒——雷蘋。只是她的語氣中絲毫也沒展現對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該有態度,倒像是對小朋友訓示的老師。
「雷家竟會拋棄雷震。你們認為如何?」
「不了,他的才幹與能力不足為雷家之主,亦無培育下任家主之氣度,他這種性格亦不足服人。雷家是泱泱大家,雷焰雖一時風光卻非長久,無需為短期小利多費精神。」
三人依照長青回顏的提示,又不停馬不停蹄地前往預備團的訓練場,要向長青回望問清楚案發當時的情形。
長青回夜跟著說:「我也一道過去。」
「……是的。大人。」
我哪有,我做事一向很盡責的啊!長青回望在心中叫屈,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多說一句話只會換來更深的責難。
這話一出,雷理有點緊張的回答:「那倒也不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偶爾被打擾一下也沒關係。雷嚴也是有心嘛。」
「你還敢說!雷大哥平常對咱們諸多照顧,與大姊更是交情匪淺,你竟然這樣對待他。哼,你倒好,連主議會的參軍都給你押入大牢,多出風頭。」長青回望小聲的辯解卻帶來更嚴厲的斥責。
「你好像誤會了。」李魁冷冷的說著。
李魁還是雙目半閉,說道:「白任、鐵柔琴,然後是雷震的妹妹雷霏、鐵山郡的鐵清憐、游尚安,然後還有誰?你想要為山寨報仇,我沒意見。不過……在你的復讎計畫中,請不要把我也算進去。」
凜寒尺沈吟了一下,便下令說道:「傳令下去,家族不要插手此事,保持中立即可。另外派人去關心黃家的狀況與意向,也多加註意雷家動向。」
「督議長,雷理大人!」長青回望驚叫道。
「是啊!要是真的有必要,就想辦法把他拖出來。」
客房內門窗緊閉,密不透光,在搖曳的油燈下顯得格外詭異。房內一位虎背熊腰的男子,靜靜地坐在大椅上,右肩上方還飄著一顆光球。他雙目半閉,看似優閑著的樣子,全身上下卻發散著濃郁的殺氣。
在他身旁的陰影處還站著一個人,收神攝氣,黑衣黑褲,如不事先已經知道他的存在,實在難以在陰影中找到他那發著精光的雙瞳。
雷霏無奈的說:「別指望了。代理家主的雷焰巴不得大哥出事,怎麼會伸出援手。他已經召開家族會議,決定保持中立。中立,我呸!說的好聽,根本就是見死不救!」
雷蘋故意俏皮的說:「既然爺這麼怕麻煩,不如就讓蘋兒代為轉答。就請雷嚴大伯爾後不要再來請示爺好了。」
「沒問題……」長青回望一口答應。現在只要能讓小夜姊消氣,別說是帶路,要跳樓也行。
至於長青回望則被警司的官方控方請去問話,同時告明了這個案件將以飛快的速度在五天後審理。
白任道:「可以帶我們到案發現場嗎?也許能找出點線索。」
「對嘛……我只是……」長青回望見有人說情馬上加以附和,長青回夜卻先打斷他的話。「什麼盡責,平常就不見你這麼盡責!」
「那倒是,很可惜地上怎麼沒有留下任何污跡。爺——您不也常說,犯錯並不可恥。可恥的是犯了過錯,不但不思悔改,還處心積慮地要遮掩錯誤。」雷蘋嚴厲地說教。
「那要不要我去調一份會議記錄過來?」雷蘋問道。
「首先……」
「誤會?不,是你誤會我會任你利用。」突然李魁雙目一張,驟然起身、飛快地伸手抓向黑衣。
「你們兩人還是小心一點。雷家在南郡的勢力之大,也許會找你們兩人的麻煩,在雷震定罪之前行事盡量低調而小心。」黑衣又叮嚀道。
「如果真是雷家的人……就是雷震恐怕也辦不到……我想除了雷戰大人再無其他人選……雷嚴議長也許也可以……只是這兩位大人都不在南郡。如果是與黃家兄弟熟識,驟然出手那所需的實力可再下降一級……那麼雷震也有可能……嗯、雷霏,你們雷家可有這樣的人物?」
「啊!有話好說……小夜姊……」這對長青回望而言,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最殘酷的無妄之災……
「張什麼的嗎?好,傍晚再到張叔那集合。」
「有趣。」凜寒尺難得放出笑容,點點頭又道:「有聽聞雷家採取任何作為?」
「事實上另外還有事想請你協助。我想請你調查當夜雷震還有跟誰接觸過,在會場上與黃明陽他們有無爭執,在晚宴會場上的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白任冷靜的說。
用他們的死從中獲利,才是黃象心中所考慮的事。
「瑾公,先別下定論。問題是出在兇手吧?」凜寒尺道。
如果能以此事打擊雷家聲譽,那不久的主議會改選,黃家也有增加席位的機會,而凜家或李家也有可能因而得到入主參軍。也許也能利用此事與凜家或李家合作。
凜寒尺聞言卻是笑道:「這個冰泉清流哪時候變得滑頭起來了。就算我下令要他力判雷震無罪或有罪,他會遵從嗎?」
「好像叫,張原……還是張願的……很抱歉,記不大清楚……」長青回望不好意思的回答。
黃家的人氣憤得幾乎要追打雷霏,還好現場的警士們努力地維持秩序,不過看在黃家人的眼裡,雷家根本就是欺人太甚。殺了人,還敢來耀武揚威。
「對了,昨晚好像有召開家族會議,怎麼不見代理的主持人,把主要議題與結論送來給我瞧瞧。」怕再被雷蘋啰唆,雷理又展開新的話題。
黑衣的武功也許未達上上乘,但其身手、反應卻是一等。李魁這一抓,他卻是毫無反抗之力。
「少騙人了,我已經求證過了。」雷蘋道。
黃家可不像以軍務起家的雷家高手如雲,家族失去兩位預備士對家族的影響其實不大。畢竟黃家原本在武議團、在軍隊本來就沒有什麼人脈,更沒有勢力可言。
黑衣對兩位傭兵討論得差不多后,就轉過身,對李魁問道:「李魁,你認為如何?」
微小聲音沒有逃過雷蘋的耳目,她又訓道:「爺,你可別遷怒別人。那跟李警司沒關,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身在暗處的黑衣卻道:「你們先別高興。這事變數尚多,現在放鬆還太早。」
「您真的誤會了,我只是想幫您的忙,針對的只有季行雲一人。」黑衣解釋著。
「哦,那一定是你弄錯了。你看我像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嗎?」李小子沒出賣自己,難不成只是小蘋兒的猜測。雷理心想,矇混一下,也許可以過關。
「就這樣了?還有其他要事嗎?」凜寒尺問道。
最後雷霏補充道:「下午再到……周禮家會合。」
李魁臉上表情沒變,只是冷哼一聲。
在黃象主動的幫助下,季行雲終於能順利觀看到黃家兄弟的屍首。
「真的嗎?不對!爺,別想轉移話題。」
有了季行雲,兩人很快的抓到了白任。一聽到雷震入獄的消息,白任馬上打起精神,要為雷震出力。
「不成!爺——你這人不守信用。昨天的晚會竟然瞞著我,把整瓶酒都給喝完。酒喝多了對您的身子沒多好處。你已經在昨天把這個月的量一次喝完,想再沾上酒氣,等下個月再說。」
以此要脅雷家已經不可能了。早上就已經收到雷家的信函,雷家將不採取任何行動,一切靜待司法審判。
「你們都給我聽好,在我與季行雲決鬥前,可不要再多招惹是非,不然……黃家兄弟就是好榜樣。」
走進來的凜章言,這位身居南城行事廳長的人物,在凜家也不能稱得上是多有分量的人物。由於他較為圓滑的交際手腕,在對待人向來比較冰冷的凜家,倒也稱得上一帖不錯的潤滑劑。
黑衣與大狗、飛拳三人就討論起要如何對付白任。李魁卻依然散發著濃厚的殺氣,靜靜地坐在一旁,似乎對三人的討論一點興趣也沒有。
這位曾歷練過前將、主議會、警司、總判長、司判、主簿、議長,更在各個職務留下各種難以超越的功績,至今雖已退休多年,但在南郡提及他的名號,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也是巧合,分派到審案的三位判官正好是冰泉清流、雷司、李冢三人。而雷司在接獲通知竟然還以關係迴避為由,請求更換。」
「哼,沒關係。要真的沒辦法,還可以找雷家最有力的人出手。」雷霏狠狠的說。
「小夜姊,先別急著怪罪小望,他也只是盡責辦事。」季行雲率先走了進來,馬上替長青回望說話。
「也許是不心翻倒了……」雷理還不死心的辯解,同時後悔把當警司時,辦案尋線的種種技巧傳給這位機靈的曾孫女。
凜瑾這時疑惑的說:「真是奇怪,雷震不是雷家家主之子?雷家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豈不怪哉?」
跑到門邊,耳中就傳來嬌斥的怒責。「你在搞什麼東西,竟然把雷大哥抓到牢里去了!平常看你散散漫漫,做事不經心的樣子,抓人到是很有效率,一出手,就把南郡的參軍給抓走了。你有沒有看清楚狀況,雷大哥與黃明烈他們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動手殺了他倆?」正是長青回夜大聲斥責著長青回望。
看著兩人聚精會神的尋找線索,長青回望幫忙解釋道:「是不可能。那個傭兵的功夫倒也平平,不可能會是黃家兄弟的對手。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一次解決兩人,更何況……黃家兄弟都是一擊斃命……是死在雷系的法印之下。」
「章言,冰泉清流要你來做什麼?」凜寒尺又問。
白任見雷霏對自家的家風如此有自信,也不方便說些什麼。
至於武議團方面,季行雲只是孤家寡人,名氣再大影響還是有限。讓他在心中對黃家感到愧疚對黃家也是有利,也就沒有必要刁難他,甚至給他一點方便,將來有需要時也才好講話。
「解決了雷震,再來就是白任。」黑衣冷冷的說。
大狗與飛拳這兩位傭兵,對李魁與黑衣不甚友善的態度也不在意。
還好雷霏的身影被發現了,讓黃家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位「萬惡兇手」的妹妹身上,暫時解除季行雲尷尬的立場,可是卻讓現場變得更為混亂。而黃象卻又趁機幫季行雲說了幾句話,同時也讓季行雲提出會幫助黃家伸冤的保證。
「哈哈,蘋兒你今天換髮型了嗎?還真漂亮。足以迷死天下的所有男孩子呦!」雷理見情狀不妙馬上改變話題。
一踏入警司的停屍所,見到黃家黑壓壓一片的人群,雷霏就感不妙。
兩位傭兵行跡可疑地走在南城南方的街道上。雖然這兩人鬼鬼祟祟,不時注意自己的身後,有時分開、有時互相檢視對方的後方,確認為沒有跟蹤者。雖然這兩人衣著服飾看來頗為落魄,但是兩人臉上卻都難掩興奮愉悅之情。
冷眼看著黑衣,李魁又道:「你如能幫我安排,讓我與季行雲完成這場決鬥,要是能讓我滿意,也許我就願意配合你後繼的計畫。」
凜章言吸了口氣,調整了自己的神色,以最尊敬的語氣說道:「大人,這事可大可小,但為了慎重起見,還是決定向您報告。」
「啊!被發現了。好啦、好啦,不喝就是了。對不起,我的小蘋兒,可別生氣。」雷理見計謀失敗,只有討饒的份。
不過季行雲偶爾露出的為難神情,卻躲不過司符黃象一對銳利的眼眸。
「是的,大人。案發現場抓到兩位男子,一位是自稱目擊者的傭兵,另一位則是目前被押入牢的主要兇嫌,雷家的雷震。」
凜瑾等三人全都搖搖頭。一旁的侍從也馬上奔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安靜地奔回,也是默默搖頭。
斜陽的午後,一位外表與實際年紀都很老的一位長者,坐在木造的屋檐下,泡著香茗,曬著春末徐徐的陽光。
姑且不論屍體的慘狀,歷經狼禍的季行雲、長青回望當然不會被兩具死屍給嚇著,可是要查探黃明陽、黃明烈是死於何種武技,就要詳細的檢查那兩具冰冷的軀體。那絕對不會是一件有趣的事。
原本那名身材較高大的傭兵直接就要走向其中一間客房,不過他的同伴卻對他做了個手勢,兩人又四下查探,再度確認沒有受到任何的監視后,才迅速進入最偏遠的一間客房。
「那可真的要去驗屍了……」季行雲不情願的說了。
「不可能。」白任與季行雲異口同聲的否定。
「黃家的兩位後輩,現任預備士的黃明陽、黃明烈兄弟在昨夜被殺身亡……」
總之,這兩位兄弟之死,對黃家而言,心情上的傷害遠比實質上的傷害來得大。
「真難得,請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