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二集 龍爭虎鬥

第二章 生死一線

第十二集 龍爭虎鬥

第二章 生死一線

「不,這是我的戰鬥,誰上來,我就對誰不客氣!」季行雲叫道,並在百忙之中揚指一揮,一道殘月斬打在雷天前面。以行動表示他的決心。
雷蘋笑道:「撿來的。」
雷天注意到了,李魁當然也會發現。季行雲一手正蓄集大量的真氣,一小顆光球正在逐漸形成。李魁見狀,反而放鬆攻勢,讓季行雲有機會。
外表看來季行雲與李魁之間雖然互有攻守,但實情是季行雲正遊走于鋼索之上。李魁在金鋼的護持之下,可以挨上季行雲上百拳而無所損失,但李魁的任何一拳都碰不得,尤以法印「破滅」更是沾惹不得,一有閃失,將跌入萬丈深淵。
案情急轉,黃家的三名控士這才收起小看之心,原來雷蘋在暗中做了無數的功課。
「……請。」黃家的控方不情願地同意了。
控士語詞嚴厲的指責:「辯士,請注意你的言詞,你這已經是在指責這位目擊證人誣告。」
「這……」飛拳為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魁雖未被武議團停籍,但早就被當成戰敗的逃兵,只是基於季行雲之意當他出外休養一年。不過多數人都不對他抱持希望。那一役他非但慘敗,更讓武議團專屬的醫師——松梅爾老師宣告重傷,無法痊癒。
三位判官出場了。
李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咳著血,只道:「第二回,真正的戰鬥這才開始。」
接著雷蘋又取出一件衣服,問道:「你認得這件衣服嗎?」
被李魁示弱之舉所騙,代價就是重達萬鈞的一拳。
不過像雷蘋這種作法,幾乎讓人以為她早就放棄為雷震辯解了。
他解開腰間的小袋。雖然不願意,他原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勝,可是季行雲的成長遠超他的預估,只好使用季流風的恩賜。一切就為了勝利。
啪!法槌敲響,審判即將開始。
雷蘋道:「這關係到證人言詞的可信度。我方認為證人有充足的理由是在污陷嫌犯。」
然而兩道穿雲勁碰上金鋼,卻帶有法印「羅網」的奇效,粘著金鋼氣塊,又不與之消融,便原地打轉,發揮互相追逐的特性,就在李魁胸口快速打轉。
一場受到南郡各界注目的審判,也在司判展開。
為了避嫌——其實是家族會議的決定,他早就對另外兩名副判官表示,將不參与任何的意見,一切就由兩位判官定奪。是以他今天心情相當不同,單以旁觀者的姿態坐在判官席上。
季行雲甩甩手,運氣逼出入侵的焚勁,道:「好,既是如此,準備接招!」
李魁輕視的冷笑。場上早布滿他的焚熱真氣,不用耳目也能輕鬆掌握季行雲的動向。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又如何,只要做好適當的保護,不讓耳規管受傷,即可免除一切意外。即使炫鳴閃發生作用,最後還有難以攻破的法印金鋼。
「這就是你殘殺黃明陽與黃明烈的武藝!」悲慟的語氣中隱隱含帶懾人的威怒。
沒有發出震耳低鳴,但李魁卻無力地跪倒。他一手的破滅被鏡氣盾抵銷,另一手還做出最後反擊。當然以季行雲的反應自然是輕易躲開,他退出數步道:「你敗了。」
季行雲不理會,還是在他的拳勁中快速遊走、一擊即退,避其鋒、攻其縫。
只見一道紫光閃現,季行雲身旁的地面被可怕的雷電轟開,留下一道長達三影有餘的地裂。
不用刻意施為,季行雲每一招都納有內丹凝實、快速巡迴的氣勁,回勁掌轟得李魁手臂發麻,一個閃失,終於讓他中門大開!
只是季行雲要發揮全力,為求生而奮戰,雷震則只能靜靜地坐著,看著他人決定自己的生死。
再看兩人的戰鬥,這已經不是武議團平常的武技切磋,兩人均是全力以赴,殺招盡出,一有閃失,非死即傷。但這也是少見的比試,台下的人看得出神,對李魁的冒出倒反不太在意,關心的是那精採的攻防、絕妙的招式。
知道李魁的法印金鋼被破,季行雲攻勢如火,不再采遊走之態。一拳重過一拳,一掌強過一掌,要用力量瓦解李魁的防禦,更要讓李魁沒有回氣、重組金鋼的機會!
控方在這時發言要為他解圍:「這事與雷震所涉之案件無關,控方認為證人毋須回答。」
雷蘋不再多加逼迫,滿意地說道:「這位先生的心胸是否寬大,我們無從得知。不過,他與雷震間確實有著一段過節。當夜的詳情,辯方已詳述于卷案之內,若控方對卷案內的陳述有任何質疑,可以傳喚其中任何一位畫押的呈供人士。」
「這……」飛拳可想到了。那一夜,不就是令人深惡痛恨的一夜?一旦承認,不亦是說明自己與雷震有著宿仇?看台下大狗的暗號遲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有這一回事。」
受了這一拳,季行雲有著說不出的難受,腹部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絞成一團。然而李魁的重拳再度打出,季行雲只好疾退避走,開始在場上與李魁玩起捉迷藏。沒辦法,他要爭取時間穩定傷勢,集結力量。而台下的觀眾們也開始議論紛紛,這根本就是在死戰,而非一般的比武。有人想上台勸阻,但這等力量又豈是一般人能夠對抗。
這次換李魁送給季行雲一個驚駭,他臉上閃過得意的冷笑。重拳、法印破滅閃出!季行雲臨危急避。被破滅掃過,手臂留下一絲血痕,腹部卻是受了李魁結實的重拳!李魁的功力竟似無窮無盡,消耗大量真氣的法印竟能快速重建!季行雲之前會做如此懷疑,是因為他認為李魁的拳力與功力並不相稱,但事情的結果卻是如此。
沒有給李魁喘息的機會,季行雲再度搶攻!
主判官冰泉清流正在觀看雷蘋呈上的案卷,副判官李冢便道:「辯士,你如對飛拳之供詞有所疑問,應在控方問話后一併提出才是。」
「判官大人,容我再傳三位證人,東方尋彩與理頓士、古查士。」
雷蘋笑道:「是的,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正是誣告。首先,這是證人在最近三個月對疑犯的謗詞,其中記錄了發言的時間、地點,還有聽聞的證人。另外這一份是近三個月證人的工作和契約與報酬,比較去年的工作情形,不但在量上少了八成,單筆工作的收入也不到去年的一半,這都足以顯示證人確實對疑犯存有恨意,而他卻說對雷震之間的過節絲毫不會在意。」
飛拳的一顆心像掛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再次走上證人席。原本雷蘋不問半句話就讓他下台,讓他鬆了口氣。這回又把他傳上,可要小心應對。事先編好的說詞應該是萬無一失,別被這個小姑娘給套出端倪才是。
「……我……我忘了。」飛拳不用假裝,他的記性可沒好到把半年前的事記的清清楚楚。
「不,這是我與他的公平對決!」季行雲一面逃避李魁的追擊一面喊道。
「嗯,你忘了。好,讓我為你提示一下。那一夜你是否待在常客來酒館,然後也恰巧遇上雷前將,又恰巧發生了一點爭執與衝突?」
季行雲臉色微變,回身打出數道雙月斬,阻了阻李魁。終於、反身迎擊。
雷蘋又從辯士席取出一式兩份的卷案,分交控方判士與判官。
只是李魁的防守能力已非當日,雖有再造過的金鋼護身,他也不敢大意。之前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縱有強力的護身法印,卻也不容對手輕觸。
言畢,季行雲再度收納真氣,雙掌上下相對五指似張似闔,右掌略前、左掌略后,真氣在五指掌間翻騰。
得手了!李魁心中竊笑。膽敢用手阻擋法印破滅,先廢了他一隻手再說!
「你之前的呈詞,不是說你是正巧『經過』發現雷震雷光未消,而地上出現兩位躺著、一動也不動的兩人,關心之下,一現身就遭雷震出手相向,所幸長青武議出現才沒慘遭毒手。若我與幾名警士再重新查驗現場所顯示的情況為實,不就代表你之前的證詞充滿了謊言?」
轟的一聲!千鈞一髮之際,李魁散開對法印金鋼的控制,並馭勁閃身。穿雲勁與李魁的金鋼真氣把廣場的石板炸開,李魁的胸口也被弄得血肉模糊。只是,那單是一片外傷,並未傷及筋脈。
「哦,真是有趣的說法。」控方譏道。
看狀況不對,雷天喊道:「隊長,我來幫你!」
一道光壁驟然出現,此為季行雲學習法印鏡盾后自行改良的堅氣壁。只是法印鏡盾是空氣中冰晶與真氣結合而成,季行雲的「鏡氣盾」是單由真氣凝結排列而成,透過有六立角晶式的排列組合,一塊小小的鏡氣盾就消耗季行雲三成的功力。不過值得,不單讓李魁的破滅失效,也保住性命。
「啊!我……因為正在執行一件工作,才躲在那裡……」飛拳辯道。
主判官道:「請證人回答。」
雷蘋又道:「好吧,假設您是為了任務需要,為了顧及你工作上保密,才『略改』說詞。只是……一名傭兵怎麼會需要躲在人煙稀少的巷道執行任務,還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兩位預備士遭到殺害,才忍不住挺身而出,這恐怕也需請警司另案調查一番。」
炫光閃出,季行雲已欺近李魁。法印破滅也不留手,交叉襲來。險險的躲過第一拳,季行雲一手擋向李魁帶著異樣真氣的拳頭,一手抓著不穩定的光球要打出炫鳴閃的後半招。
隨即又取出用半透明絲布包的拇指大小的破布,道:「請你解釋一下,這塊與你衣服相同材質、相同顏色,形狀又正好與這件衣服上破洞吻合的殘布,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當地的木櫃旁邊?」
不知不覺中,武議團中隊部的廣場,漸漸聚集了許多人。場上激烈的戰鬥,不用特別宣傳,預備士、武議士自然感受到氣勁的波動引領而來。看到場上對決的兩人,底下的觀眾無不驚奇。
雷天自我評量……如果場上的是自己,能撐多久……李魁的可怕不單是實力的提升,他身上散發出的鬼氣才是讓雷天擔憂的事。也許全場只有自己與場上的隊長可以察覺這種鬼氣,這種只有在非你死便我亡的堅定決心下才會有的鬼氣,只有在不惜一切打敗對手的人身上才會有的鬼氣。這場戰鬥,恐怕是無法善了。
我敗了!我敗了?李魁痛苦的狂叫。
「天哥,該怎麼辦!」其他人著急的問著。
「唔……」雷天掙扎著。
這時的雷蘋還坐在位子上,低頭提筆猛寫。聽到判官的詢問,還拖了幾秒才站離位置,同時手中拿著她自審案開始就不停書寫的案卷。
啪啪,李魁中掌!屹立不搖。
李冢想了一下,便道:「傳上飛拳。」
尤其是黃家,不但重要人士都來了,還有三位口才極佳的人才投入審判庭,要以控方的身分、實際的行動為黃家慘死的族人雪恨!而另一當事人的家族卻表現得相當冷淡,除了雷震少數的至交,根本沒人與會,好像雷家已經放棄了這位族中的良才。
黃家的控方冷眼看著三位證人出場,卻沒人猜得透雷蘋請三人上場的緣由。
季行雲似乎也察覺了李魁的心思,光球已經成形,卻不急著反擊,似乎還在醞釀另一股力量,持續地採取逃避的方式,一個追一個跑,只要季行雲不主動反擊,速度略遜一籌的李魁短時間內似乎也對他無可奈何。
雷蘋的做法幾乎讓各個家族認定,雷震已經是雷家的棄子,而長青回顏與雷霏則氣得差點沒跑去痛扁那位無能、不負責任的辯士!她們雖沒做出有違法庭秩序的事,不過卻苦了伴她們前來的長青武昌與雷義……
黃家的控方輪番上陣,把飛拳、長青回望、當夜的預備士、警士、被裁撤的部隊長……一一叫上庭來問訊,把雷震的動機洋洋洒洒列了一大串,又把雷震在參軍府的種種作為,批評得一文不值,好像他是罪惡的化身,撒旦的代言人。
「法天二○五五年八月十三日晚上七至十時,你人在那裡?」雷蘋問道。
李冢接到家主的旨意,至少要讓雷震離開南郡的軍政,雖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法,可是這倒是除去一個可以預見的強大政敵的好時機。只是李冢僅是兩位副判官之一,他只能儘力去影響主判官冰泉清流的看法。不過他一點信心也沒有,要影響鐵面無私的冰泉清流……不如期待太陽由西邊升起。
李魁的雙手一碰,這三道真氣的平衡受到破壞分散爆開,瞬間力道之大,竟將李魁雙手彈開。剩餘兩道氣勁一在前、一在後,相互超越,打上李魁胸膛!
殷荃亦為台下觀戰的一員。本來還妄想追過季行雲,對他一直難以心服。現在看到兩人在台上的對決,她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季行雲實力的躍升實在驚人,平常的練習恐怕是諸多保留……
「據說,你在那一夜之後身為傭兵的評價就一落千丈,說是因為強而有力的同伴因雷震而退出傭兵的行列也不為過。不知是否有這事?」
滋——能量衝擊!季行雲的手安然無恙!
「也許證人的供詞諸多漏洞,但黃明陽與黃明烈確實死在雷家法印之下。是夜除了雷震,可沒其他雷家人在該地使用法印。」一名控方道。
「你就光用一些有氣無力的攻擊嗎?這種程度的戰鬥,豈能滿足這些不請自來的觀眾?還有……」李魁眯著眼對著及時跳出焚勁的季行雲冷冷的說:「你這樣也算在盡全力幫忙雷震?」
由於雷蘋的不辯解,讓審案的過程快速進行,短短的半小時,就讓黃家的控方用盡控告的證據與證人……而為應付辯士苦心準備、模擬的成迭資料一點也沒用上,讓他們覺得非常可惜。
法印金鋼不再只是單純強化筋肉,而在李魁的外表產生一層硬殼,由數層的無數堅硬的氣塊交織而成,遇襲,保護層間的空隙可以提供緩衝,而堅硬的氣塊本身可以阻擋衝擊,又可以隨時被磨耗,就像身著上好的鏈甲,為他提供良好的防護。
武議團中隊部的廣場,季行雲與李魁兩人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生死搏鬥。而雷震在司判的法庭中,也正進行著另一種形式的生死搏鬥。
「你錯了。」雷蘋輕鬆笑道:「可沒人親眼瞧見雷震使用法印傷人,更正,這位證人確有供稱雷震以雷電傷人,但……他的話卻不足採信。更何況,那傷也不見得是雷家之人才能造成。」
冰泉清流道:「控方可有異議?」
雷蘋都只有一個簡單的回答:「無異議。請繼續。」
法天的審判,是由控方先針對嫌犯所涉的罪名提出說明加以指證。在指證的同時,辯士可以提出質疑,讓控方的證詞與證據出現瑕疵。控方提出一項證據或傳喚一名證人後,輪到辯方提出對嫌犯有利的證據。當然此時換由控方提出質疑。不過也不一定要雙方交替,任何一方都可以先跳過提出證據的程序,在更適當的時間點再提出證據,傳喚證人。
當在場眾人等待她再回答「我沒意見」,雷霏與長青回顏也用快噴出火來的目光盯著她時,雷蘋才緩緩的說:「對於控方的指控,由於多是以自己的認知進行情境的推斷,所控訴的操守多為無實義的評論,即是屬實,亦不能當成定罪的理由,故本辨士一律不加辯說。而諸多證人亦只陳述當時所見,大多並無虛謊之言詞,但亦無辯定入罪之實證。唯一有力證人僅飛拳一人,故陳請判官再傳飛拳先生上證人席。」
雷天眼睛突然一亮,道:「先看著,隊長正蓄勢欲發……只是,他來得及嗎?」
「季行雲!你只有這等實力嗎?」李魁在戰鬥中,還行有餘力地喊著、狂妄的挑撥。
「季行雲,難道你已技窮?」李魁再度喊道。
結果,是讓更多的金鋼氣塊被捲入這場漩渦!金鋼的效果,護身的真氣塊全被拉向胸口!更糟的是,這個穿雲勁更夾帶著李魁的金鋼氣勁,緩慢的前進中。
冰泉清流點點頭,轉向雷蘋,問道:「雷蘋辯士,你可有意見?」
雷天本要前往司判,卻被這裏的戰鬥引來。看著李魁與季行雲的戰鬥,他心中有著不祥的預感。季行雲雖然冷靜應對,攻防之間卻毫無保留……至少,他在平常都會避開致命的部位,現在卻不顧一切,只希望能傷到對手。而李魁則更是可怕,他的實力怎會如此暴增?武議團中,除了季行雲,恐怕只剩大姊頭能夠與之對抗。
松梅爾的醫術是南城首屈一指,他的宣判等於是公告李魁已無東山再起之日。
雷蘋滿意地笑了,說道:「判官大人,請您務必忽略這名證人的一切說詞,因為他的證詞恐多捏造。」
「季行雲!你不想為雷震脫罪了嗎?這樣逃避,怎能打敗我?」李魁終於耗盡耐心,出言相激。
季行雲不及反應,看著這威力強大的雷電,黃家兄弟身受雷電無力倒下的身影彷彿出現在眼前。
機不可失!季行雲雙掌齊出,回勁掌連發,毫不客氣打向李魁流著血受著外傷的胸口!
「季行雲!你的攻擊只能發出飛蚊般的騷擾嗎?」李魁每一拳都有摧岩破石之威,招式沈穩,一拳一拳打散季行雲的殘影。
神情依舊怡然。雖然雷茗的消息告知不利的噩耗,他卻並無一點喪氣之情。他的表情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撲克臉,只是眼角略現無奈之色。
不可能!他的金鋼竟然已經完復!
李魁卻任他準備,不進攻、不打擾,只是再加強護身真氣。好像看不起季行雲,任他絕招用盡也難有成效的模樣。
除了來得及外,雷天也擔心季行雲的攻擊能奏效嗎?
另一掌貼住李魁小腹。閃爆!
他暗道:炫鳴閃?你果然技窮。就讓我證明你的無能!
如果是一般的比試,這樣就已經分出勝負。可是這並不是一般的比試,李魁知道,季行雲也明白。
很少有殺人案件會吸引這麼多的觀眾。李家、凜家、襲家、席家、陳家……在南郡排得上名的大家族,都有重要成員親自參与,關切這場審判。
一顆宛如有生命的光球浮起,停在他肩上,全身散出可怕的鬼氣。手一指,一道威力無比的閃電射出!
雷蘋從容說道:「呵——證人方才又說了一個謊,他衣服的破損絕不是在與嫌犯戰鬥中產生,因為發現衣料殘片的地方是在現場旁側靠牆的破損儲櫃旁。很巧的是,這勾破衣服的鐵釘是在靠儲櫃內側,除非證人特別鑽入,否則不可能勾破衣服。試問在戰鬥中,怎可能鑽到無法動彈的該處,難不成警士們趕到時,這位證人正躲在該處?較有可能的解釋是證人事先藏在儲櫃內,在鑽出時不小心勾破。而這又出現了一個問題,請問證人,你為什麼會躲在那個地方?這與你之前的證詞,被打鬥聲所吸引而來有所出入。」
然,在台上的李魁,強橫的力量、全身似無有無盡的勁力,哪有筋脈不通的樣子?他不但功力盡復,還帶著更強大的力量向季行雲挑戰。
然這道氣勁卻超乎想象。這不單是一道氣勁,而是季行雲閉關研修出來的運氣法門——穿雲勁。是由五道運行方式大為不同的真氣混合而成。三道在外,螺旋賓士,做為引路!
伏逆清心訣讓季行雲對李魁的話充耳不聞,不受挑撥,定心應戰。
「好像是發生了些衝突。不過傭兵在酒館與人起衝突本就是常有的事,要是因而懷恨在心,那還當什麼傭兵!」飛拳不情願的說。
台下因而傳出一陣竊笑,原以為雷蘋要開始反擊,這話卻又暴露出她根本就是菜鳥。同時有不少人也開始同情雷震怎麼會請這種沒經驗、不進入狀況的人來當辯士。
李魁不閃不避,雙掌迎向青龍。他要破招,他要讓季行雲一切的努力都成白費,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季行雲全力施展,也勝不過他。
控方接過卷案,看了兩眼,辯道:「也許證人與嫌犯有所過節,但他的證詞依然不容否定。」
照這樣下去,雷震不被判死刑才是奇迹。
季行雲的炫鳴閃至今才算施出了真正的威力。無形的震波,直接震動李魁的五臟六腑、撼動他全身的細胞。法印金鋼也無法阻止震波的傳導,不,法印金鋼反成為極良好的震波導體,更甚者包覆全身的金鋼成為一個類似大鍾的容器,而李魁的血肉之軀在鳴響大鍾內飽受肆虐。
李魁卻不想這樣消耗下去,大喝一聲,爆出漫天焚勁!原本包圍著他,散在身周季行雲眾多的殘影立即被氣勁吞沒。
雷震也被押出。
「安靜!」冰泉清流一聲令下,判官的嚴色讓黃家壓下怨恨之聲。
半晌,季行雲雙掌間已經凝聚若實若虛,似是有形的真氣。「看打!」一個錯掌,氣勁蹦出,化為一道青龍。
他的出現讓黃家人憤恨不平,罵聲、咒聲刺入耳中。
季行雲無畏無懼,手中光球閃爆,有如握著炫目的太陽!奪人目光。
李魁大為詫異,他的臉上總算收起狂色。因為他現在的處境像是被人強扒掉身上的盔甲,更扯的是,被扒下的盔甲還被熔為一顆大鐵球砸向自己!
李魁搖晃的立起,狂笑道:「還沒,還早得很!」
「可是……我不管了,豈能坐視你被殺害!」
雷蘋小聲的喃道:「呼——總算整理好了……」接著把案卷交給法警,轉呈判官。
「不……不是的……」飛拳開始慌亂。
「有這回事?因為不想沾上霉氣,我這件衣服在出事後扔掉了。如果有破洞,也許是在與犯人打鬥時不小心被勾破的。」
「來得好!」李魁興奮地喊道,法印破滅再度施用,雙手布滿異象的真氣,目帶凶光,待季行雲使出炫鳴閃的同時,就要取他性命。
飛拳困惑了……這與雷震的殺人案根本無關。
這時的雷蘋做出很無辜的表情說:「是這樣啊!對不起大人……我還是第一次站上法庭,對這程序還未能盡悉,但請大人見諒。」
季行雲卻高速奔走,環繞對手,招式百出,點、啄、刺、扣、插無所不用,卻難有收效。李魁大開大闔的攻防,威力驚人的勁道,隱隱欲發的「破滅」,往往讓季行雲被迫收招。即使少數幾招能夠攻入,卻在法印金鋼之下顯得相當無力。
「……因此,控方請求判官大人應對雷震量采重刑,以示公懲。」黃家的主控方終於做了最後的結論。
「認得,就是案發當晚穿的那件。不過怎麼會在你這裏?」
冰泉清流,以公正聞名。冰冷的面孔,嚴肅的表情,黑色白紋的判官服,讓他更顯冷酷。似乎世上沒有外力可以左右他公正的審判。雷司的表情相當微妙。他雖然踏上判官的席位,卻不以判官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