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三集 眠月再現

第七章 決心再訪綠海

第十三集 眠月再現

第七章 決心再訪綠海

擦完了汗,殷荃感嘆的說:「本來我認為身在武議團,這種眾所注目的身分一定能讓我得到不少文武全才的追求者。想不到斯文的好男人見到我這武議士的身分就都不敢靠近。剩下的不是一堆貪圖父親權勢財富的投機小輩,不然就是滿身汗臭、只長肌肉沒長大腦的武痴。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團里待這麼久?」
季行雲被逼急了,幽幽悵道:「這……這個……好吧……老實告訴你。我心中已經有一位無法取代的天使了……」
其他人圍了過來,追問著。「喂,雷義上面寫些什麼?」「快念出來!」「隊長不在家嗎?」
「沒見到。」「不知道耶……」群聲四起,就是沒有季行雲的下落。
走到最後一間房的門口,與其它三間房不一樣,門是關著的。
「小氣鬼!」殷荃看著季行雲認真地抿著嘴,目光深邃,似乎對心中的天使用情至深,突然,她心中揚起一種不大舒服的感覺。
她來找我!她主動來找我!她真的是來找我的!別說是到綠海,只要她開口說一聲,就是刀山血海、阿鼻地岳,也願捨命相隨。
雷義面對同僚的代表常山所說的話,他自己對這個題目的難度也很清楚,可是武議團的人往往是任性行事,大姊頭就是一個好代表,而小隊長季行雲平常雖然好說話,不過找他商量事情往往會把事情變得更麻煩。季行雲的種種舉動對某些人也許是很好,對任職常侍官的人卻是非常的麻煩。
在心底她還是很介意蒼眠月,尤其想到她與季行雲可能像白任與鐵柔琴那樣恩愛相處,就覺得與她待在一起是件很「累」的事,好在蒼眠月並不急著與自己打交道,正好可以先調適心情。
「這……」她的話又讓季行雲接不下去。原來這位大小姐進入武議團還暗藏釣金龜婿的念頭。
「星海茫茫,從何尋人……」蒼眠月發出幽幽嘆息。
「有什麼不一樣!」東方尋彩還想再多說時,床上的星語鶯突然起了變化!她劇烈的顫抖,由她身上發出可怕的寒氣,吹開了羽被!羽被落地,發出一個吭響!卻見那張羽被已結成冰霜,隨著落地的撞擊化為碎片!
殷荃指著他的鼻子,道:「誰說的!我就是為了得到大家欽羡與讚美才習武的。不然練武這麼辛苦的事,誰想干?」
東方尋彩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壓著聲音喊道:「我有什麼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娘為了生我,受盡了多少人的側目與毀謗。她還是不顧一切地懷我、生我、育我、養我!即使當初知道高齡生產是多麼的危險,母親大人還是不顧一切,只顧慮著我的平安。母親們都是抱著覺悟,才產下孩子!」
對,就是這樣。要讓先她成為好朋友,再進一步打動她的心!常與她見面是必要的!季行云為自己打氣,暗道:「好,這兩天就把武議團的事交代一下,就到綠海走一趟……就以尋找東方尋彩理由。嗯,尋彩進入綠海已經快滿兩周,確實也有必要探查一下,希望她安然無恙才好。」
真的是她!怎麼可能!她……怎麼會來到這裏?
季行雲不以為然的說:「怎麼會,武議士的薪俸可也不低。」
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季行雲的房間門口,一張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雷義用他顫抖著的手把那張紙撕下。
「這就奇怪了?也不見你對女孩子有興趣,也沒聽說你上過妓館。除了武議團的女性外,比較親近的女士也只有周家的千金……」說著說著她突然喊道:「我知道了,隊長不是戀童癖,不然就是性趣異於常人!」
蒼眠月一對明目轉向東方尋彩……四目對望了幾秒。蒼眠月又低下頭,黯然說道:「你不明白的……」
「進來吧!」蒼眠月見他們離去,語氣似乎變得較輕鬆。
季行雲希望她最少把自己當成是朋友,千萬別只是生命旅程中的過客。想到這裏,深入綠海一訪佳人的衝動,就越來越強烈。
「好……」關上后,東方尋彩好奇地走近。
聽完蒼眠月的話,又看到幾頭體形嬌小的迅狼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而陰影中似乎還隱藏著危險的目光。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在這裏並不受到歡迎,東方尋彩摸摸鼻子隨著蒼眠月回到室內。
雷義喊道:「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不管了啦!你們要我怎麼辦?」
這一探查,可讓她甚為驚訝!這位看似病厭厭的女士竟然還是位功力極為深厚的女豪傑。她真氣凝實的程度遠比東方尋彩所知的任何人還高,功力之深也是超乎想象。
殷荃喘著氣,看著毫髮無傷的季行雲。她先是發出不甘心的嘆息,半年多前,眼前的少年還與自己相差無幾,現在的他卻是遙不及的對手。隨之她又發出滿意的微笑,若不是他的配合,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將這招「翔鳳臨舞」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的聲音震動了東方尋彩的心思,低頭望向這位女孩。她的臉上這種寂寞,心中似乎充滿一種無法達成的渴望,是冀求親情的孤寂,也是孤單無助的空虛。
蒼眠月明月般的雙瞳,深深地望著母親,自責而哀傷的說道:「她這身傷,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纏身多年……也許,不勉強懷我,不生下我,母親的狀況會好些……」
新任職之時,問他應該怎麼處理各方來的賀函,結果他就成了寫回函的代筆人。
蒼眠月似乎在述說著古老的故事,似關心又漠不關心地說:「自我懂事後就只見過她出門走動過兩次,現在更是常常處於這種昏睡的休眠。」
季行雲支支吾吾的回答:「呃?我……這……」
東方尋彩猜想,她根本就很少與人來往,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與人交往。
就連一個好好的武術交流巡禮,也能搞得轟轟烈烈。先是「不小心」掉下斷崖,差點因而與地當的夜俱人發生嚴重衝突。走到一半還中途蹺頭,跑去「斬妖除魔」為民除害、行俠仗義去了。雖然這讓武議團在民間的聲望大大提升,但是他這個常侍長卻也成了各家公報追逐的對象。
因為已經連續兩季都沒有人通過測驗,讓預備士們都沒有出頭的機會。通過小隊長這一關,雖說不一定就能得到中隊長的首肯而成為武議士,但至少也相當接近了。同時過難的題目,容易讓預備士們懷疑長久的鍛煉沒有成效。以往題目雖然難,總還是會有一兩個預備士能勉強通過考驗。
「干九弈?那怎麼不請他過來為伯母診療?」
雷義咬著下唇,他暗自擔心的事發生了。
「你待在外面並不安全。在綠海你尚無自保的能力,若我不在你身邊又遭襲擊,難保無性命之憂。」
「沒有嗎?不會吧!像隊長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你!難道你都沒收到美女們的書信與邀請函嗎?」接著殷荃繼續大驚小怪的說:「難道之前謠傳小雲與某位世家千姐譜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是真有其事。隊長是因為忘不了那位小姐才一直沒有追求新的戀情嗎?」
提起各界送來的賀禮時,就幫忙想到一個處理禮物的方法,「搞一個盛大的拍賣會」。雖然對資金吃緊的武議團、預備團財務有了很大的助益,但在那一段期間他這個常侍官不知受到來自各界多少的關注。壓力之大,非外人所能想象。
常山等著他的回答,常山身後的一群預備士們也帶著危險的目光,等著答案。
看著這樣的她,東方尋彩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情懷,同時也明白季行云為何會透過自己追尋她的影子,因為兩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會散發出類似的神韻。
蒼眠月語氣關心急切地喊道:「娘!你要加油啊!快壓下體內那幾道真力!」
常山馬上問道:「有人知道隊長上哪去了嗎?」
「呃?讓我送你一程。」殷荃的反應讓季行雲頗為意外,不過也鬆了口氣。
旋即一股近乎來自煉獄的熱浪也由她身上吹出,熱濤撲鼻,嚇得東方尋彩急忙閃避!
「也許吧,不過那是對眾多的外行人而言。更何況練武又不是拿來炫耀、贏得喝采。」
看到蒼眠月不冷不熱的態度,東方尋彩反而鬆了口氣。
先是揉揉雙眼,眼前的人影沒有消失。雙手又用力拍打臉頰,好痛!
他近來時常在想自己與蒼眠月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朋友、單戀的人,還是在生命中偶遇的過客?
轟的一聲,殷荃用盡全力打出了她的壓箱絕技——翔鳳臨舞。剎那間彩光漫布,綺麗的色彩照亮武宛。兩人分立而對,彩光漸淡,眾多細小如螢火般的各色光芒慢慢飄落,讓這庭院有如仙境般地奇幻絢麗。
不是幻覺!不是作夢!
殷荃一口回絕:「不用啦!好歹我也是名武議士,哪要你麻煩。」
一說要走,三人同時疾步而行,一轉眼就成了三個小點,不到片刻就消失在草原的盡頭。
仔細一看,床上躺著一位女性。她的面容帶著虛弱的慘白,呼吸若有似無。暗暗的幽光照著白晰的臉孔,映出慘淡的氣氛。這位女性雖然一臉病容,卻也難掩天生麗質,明顯的五官輪廓,雙目閉闔,長長的睫毛散出動人心弦的故事,高而堅挺的鼻子,兩片桃紅的櫻唇,構成完美的容貌。
他怎麼可以、在這時間——預備團每季最重要的日子——就這樣私自出遊!還是半自殺的跑到綠海!
這還是東方尋彩這幾天來第一次走出房門。果然,是在綠海。外面是一片無盡的草原,而房子則埋在地下,遠遠一看完全不覺得有任何人工建築的存在。
季行雲強調:「絕對沒有這回事!」
季行雲再也忍不任了,叫道:「我哪有!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
「不一樣……你還不懂的我們的文化,請別說了。」蒼眠月平靜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怨氣。
「喂!雷義這可怎麼辦?」
發現自己怎麼突然有種失落感,便佯怒道:「算了!誰理你。本小姐要回去休息了。」
「喂!雷義,你再找隊長說一說啦,這一季的測驗實在太難了。沒聽老叟前輩所言嗎,那是給武風士的測驗水準耶!出這種題目擺明是不想讓我們過關。」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紙張上留下的潦草字跡。
蒼眠月一臉不屑的樣子,譏道:「那些人?不過是無用無能之徒,要為母親診治,也許只有干九弈尚有這分能耐。」
「會不會還在休息?昨晚他與殷武議在武宛的後院打了一場,然後又一個人練了好久。」一名也住宿舍的預備士說道。
東方尋彩這幾天來的所見所聞一再地衝擊她以往的常識。這家人不論是武藝修為、生活習慣,都讓她大感吃不消,不過他們現在全都出門遠行。
「那怎麼成!走,到武宛一趟。」
季行雲搔搔頭髮奇道:「是這樣嗎?不提這個。你方才那一招雖然華麗,卻浪費太多真力。要不是把太多的真力都用在毫無殺傷力的奇彩炫光上,我可能就無法硬接此招了。」
幽暗的房間,與其它房間的明亮形成強烈的對比。走進這間房,才感受到這個房子真的是個洞穴。幾天來,東方尋彩所處的地方總是充滿光明,空氣新鮮而乾燥,一點也沒有尋常洞穴該有的濕冷陰寒。若不是今天走出房子,她也想不到會是個穴屋。
又走到另一間房,裏面放了一張單人床、梳妝台,幾張書櫃。房頂鑿了幾個透光透風的洞,這裏應該就是蒼眠月的房間吧?雖然對這位季行雲的心上人十分好奇,不過東方尋彩還是壓下自己的好奇心,她並不想任意窺探別人的隱私。
雷義只希望做好份內的工作,一點也不想成為公眾人物。被一大群採訪者追著跑、暗中跟監的感覺,實在近乎人間煉獄。
一招打過一招,一式練過一式。他動作越來越來快,心卻越來越靜。
「不成,現在就去!距離測驗的時間才剩沒幾天,你還要找什麼機會?」常山道。
糟了!季行雲突然發現自己錯了,這不是給她一個繼續叨擾的最佳理由,而且關於蒼眠月的事,實在不宜透露。
蒼眠月坐在一張大床之前,沒有轉頭,幽幽言道:「請把門帶上,別讓葯氣流散了。」
一輪皓月高掛于頂。星空下,武宛的後院兩名武議士以武會友。季行雲靈動飄逸,好不自在。殷荃全力施為,大胆用招。
雷義回答:「從早就沒見到隊長了,你要我怎麼現在就去說?」
「哎呀!生氣啦!真沒度量,小女子可是在關心你喔!」
季行雲幾乎快要哭著討饒了,慘道:「嗚……這……不要問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真是謝謝你啦,這麼晚還讓你陪我做最後的練習。」殷荃收起架式,一面說著一面走到一旁的石桌前。
「嘿,也許是吧!不過我的運氣真的不大好。之前的華鶴老師可是文武雙才的頂級男士,他卻只在南郡待沒多久。好不容易又讓我遇了一位風度翩翩,武藝不凡的東方尋彩,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女兒身!我看我得改變條件,只須文採好,相貌端正的人,至於武藝就不要妄求了。」
想到蒼長穹對她冰冷的態度,東方尋彩突然在她身上找到與自己相同的氣味。她現在臉上的神韻,好熟悉,這不就是自己在夜深人靜獨處時對鏡所見的顏容?這時東方尋彩才發現,原來她也是一個孤單寂寞的小孩。人在綠海之中,雖有父母相伴,卻如同無父無母。在這絕無人跡的地方,只能與狼眾為伴。難怪她知道自己決定留下時,那瞬間會露出難掩的喜悅,而事後卻未表露出歡迎的態度。
季行雲腦中一片渾沌。
「季……小雲,你可以隨我來一趟綠海嗎?我需要你的協助。」
「咳!喂!」聽一個女孩子當面這樣說自己,季行雲滿面通紅,大感無力消受。
「這位是……」
房內似乎正熏著某種草藥,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
蒼長穹俊美成熟的臉孔頂著黑白參半的長發,臉上的神情雖談不上生氣,卻隱隱約約流出懾人的寒芒令人戰慄。
季行雲擦擦汗,看了一眼已開始偏落的明月,夜已深,該儲備明日的活力了。
把華鶴老師、陳自在先生都當成庸碌無能之輩?好高的眼界,這蒼眠月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不過東方尋彩也好奇地想知道眼前的女士是身受何病,便放出真氣前去探查。
「沒什麼,只是你真的決定要退團了?」季行雲問道。
「沒搞錯吧!什麼時候不亂跑,要緊的時候竟然不見人影!」
回到室內,蒼眠月又以冷淡的口吻說道:「既然你打算留下,房內你可以四處參觀。不過,不懂的東西別亂動。」
雷義終於爆發了。
看這情形,這裏應該只有蒼眠月長住於此,另外三位蒼家的男士似乎另有居所的樣子,除非最後一間房內別有天地。看了幾間房,尤其是見過蒼眠月的房間,東方尋彩發現這家人的生活似乎相當簡單,他們與法天的傳統家族還挺類似,並不喜歡花俏的裝飾,但是所用的東西都相當精緻高雅。
「我的母親,星語鶯……」蒼眠月的聲音充滿了感情與幽怨。
殷荃笑道:「小雲啊,你這種專心於武學的傢伙自然會滿足於武議團的薪俸。不過,那一點錢當我平日花用的零頭都不夠。」
口中雖然道好,不過東方尋彩並未移動腳步。
蒼華日則將他的情緒充分表達,口中不停埋怨,臉上則掛滿怨氣與不滿。
這些雷義都知道。只是考期將近,臨時改題目似乎也是不當,而且跟季行雲提這事,不知又會讓他發出何種「奇想」,讓事情變得更複雜,讓他這個常侍官難以收尾……
第一次請他審核預備團的入團資格,就搞出了一件大工程,直到現在才完成一小部分的初步驗收。也許兩、三年後對南郡的武術訓練會有很大的幫助,並且讓入團有個公平而規格化的標準測試,但是對於協助工程進行的人而言,卻是一件額外吃重的工作。
常山答道:「不會吧?習武之人,尤其像隊長這種功力深厚的人哪需要這麼久的睡眠時間?」
「一定是這樣,再不然就是隊長有所缺陷……」說著說著殷荃的目光就往季行雲下體移去。
「喔,好。」東方尋彩本想在外多待一會,畢竟這幾天她老待在密閉室內,能出來透透氣,讓不停受到衝擊的腦袋吹吹大自然的清風,冷卻清醒一下也是甚好。
「真的!哇!是誰!是哪家幸運的女孩!」
三人雖是心情不佳,但在蒼象原的勸說之下,另外兩人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做好出門的準備。
殷荃拿起毛巾,擦著汗,回道:「是啊,方才的比試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年紀也不少了,總不能老跟家裡拿錢,南郡的海運正是個充滿『錢』途的事業。」
雷義冒出兩把冷汗,要是不幫大夥向隊長提議,恐怕不能善了。
東方尋彩疑惑地問道:「伯母她是身染何病?」
在眾人半押半迫的情況下,雷義只得跟著眾人走一趟武宛。
身受重傷?有這等實力的人會被打成重傷,還無法自療。那打傷她的人又是何等的強悍?東方尋彩根本無從想象。
月光好亮,被殷荃牽動心緒的季行雲心中湧起萬般念頭。當年滿二十八歲時……十年後的自己不知道是怎樣,身邊會不會有蒼眠月常伴左右?現在的他要定下來也許太早,但看見好友們一個接著一個找到理想的伴侶,心中就有種深深的缺憾。
「你這是什麼話!這樣說豈非對不起辛苦懷你、生你的母親!」東方尋彩不知哪來的激動情緒,對蒼眠月斥責著。
幾分鐘前,蒼象原像個真的小孩,不太甘願地催促著另外兩人,臉上雖談不上有高興的表情,但總還是三人中臉色最好的一個。
「我有沒有心上人關你什麼事!要你這樣取笑我!」
他兩眼直視前方,這是因思念產生的幻覺嗎?還是自己不小心睡著了,正處於夢境?
披上外套,準備要離開的殷荃突然又轉身,指著季行雲的鼻子問道:「倒是隊長,你有沒有心上人?看到天哥跟菁茹姊美滿幸福的樣子,你不會羡慕嗎?說來二十有八,也不小了。也該開始多方尋覓理想的對象,多與女性交往,累積經驗。」
殷荃快步離去后,季行雲依舊待在庭院。
這樣的女士會被病魔纏身,久久不愈?
才下定決心要去找她的他,見到了她,卻又動彈不得。
東方尋彩又道:「我知道一些名醫,也許能幫得上忙。像是北荒郡的華鶴老師、安郡的陳自在先生,都是醫術高超的高人,請他們過來為伯母診斷也許能有奇效。」
不滿與抱怨的聲音轉向到雷義身上。
殷荃瞪了他一目,嗔道:「喂!我的小隊長,我就要正式離職了,就不要再說教了!武功不一定是練來打架,也不一定要專門講求實效。有時候排場與美感也是很重要的!我這把式,拿來表演能得到的喝采肯定比你的種種絕技要來得多。」
隨著汗水的滴下,季行雲終於把煩惱拋開,同時也下了決定,近期內就到綠海一趟。想見自己心儀的女性,還要什麼理由!
輕輕推開房門。
說完蒼眠月就獨自一個人走開了。
「伯母還好吧?」
那麼那位女士,正受著怎樣的煎熬?東方尋彩實在無法想象……
「有什麼關係,反正都已經是深夜,也不差這幾分鐘,除非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東方尋彩與蒼眠月兩人到門口送他們離去。
最後他無力而用顫抖的聲音念道:「吾入綠海,遇事權商冰泉武議。」
蒼眠月看著母親,直言道:「不,母親她是身受重傷。」
聽了蒼眠月的建議,東方尋彩也就在這個半穴式的屋子逛了起來。這屋子並不算大,除了自己住的那個房間與大廳外也只有四間房。一個是廚房,不過卻不見木柴炭火,也沒有鹽油糖醋,光有碟、碗、鍋、瓢,實在無法想象這一家人是怎麼煮食。另有一間儲藏室,裏面放了點玉米、甘薯還有些不知名食材與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搖搖頭,又覺得不當,這樣去找她好嗎?自己是武議團的小隊長,在狼禍之中宰了不少綠海的居民,連戰事中唯一喪命的蒼狼都是死於自己的手下。到了綠海會不會引起群狼的追殺?還有該用什麼理由去見她?見了她該說些什麼?
雷義念罷氣得說不出話。
「喔、加油。祝你好運……」這種話題季行雲實在不太習慣,答得有點尷尬。
見殷荃笑嘻嘻的樣子,讓季行雲也不好思意繼續對她發脾氣。不過也不想續繼被她拿來當開玩笑的題材,便道:「好啦,我知道。回到城南的夜路難行,你還是早點離開吧。」
轉過身,要走回武宛大門,他卻停住呆立。
無可奈何,誰叫常侍官還有兼有擔任預備士與小隊長之間橋樑的重責大任。雷義嘆道:「換個題目為時已晚,絕不可能,不過標準也許能請隊長再多放寬,像是請隊長變更石頭之類的,大夥還是依照目前的測驗方式進行練習,我找機會去向隊長說說。」
考慮了一下,才道:「練武本身就很有趣。你一定也是真心喜歡習武,不然怎麼會成為武議士呢?」
星語鶯秀致的臉孔因痛苦而扭曲,而蒼眠月努力地壓著她的身軀!
「什麼!隊長跑到綠海?」「那他能在五天內趕回來嗎?」「不會吧,隊長是一個人跑到綠海的嗎?」
簡單地參觀完大部分的房間,她走向最後一間房。
「呃?」季行雲從來沒想過習武還有這種理由,世上果然有著各式各樣的人。
「這、究竟是……」灼熱與凍絕兩種力量同時由星語鶯身上竄出,四處肆虐。東方尋彩別說要接近幫忙,就連待在這房內都感到痛苦萬分。
雷義道:「也許隊長在自家中修養練氣也說不一定,咱們就先不要打擾他。」
「是嗎?」她不以為然的打量著,一點也不相信的樣子。
季行雲越想心越煩躁,當下就在庭院飄動練拳。
殷荃滿臉惋惜的說:「不是嗎?」
季行雲嚇了一大跳,差點哽到:「咳!咳!這是哪時候傳出來的謠言?哪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