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四集 綠海鑄錯

第三章 蘇醒

第十四集 綠海鑄錯

第三章 蘇醒

驚人的事實,讓季行雲忘記頭上腫起的小包,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
母親醒來,蒼眠月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她凄然地走向季行雲,伸出手來,道:「你沒事吧?」
唰的一聲,好似有道光影由空中掃過,季行雲覺得臉上好似落下些許土粉,然後看到另外三顆外印出現在星語鶯身上。
季行雲不明白她的意思。睜眼看著佳人與白銀輕輕躍起,也由天窗躍出。
「這……」想到蒼長穹的怒火,與那位年輕人的舉動,季行雲知道再過去只會讓蒼眠月的立場更尷尬,而且可能遭到的待遇不只是被丟出來而已。
「嗯……這樣啊。你是她的朋友嗎?」
「啊!你……那邊的騷動就是你造成的!」蒼象原吃驚地看著季行雲。後者一臉倦容與後悔的神情,讓蒼象原想要吐出的苛責化為安慰的口吻:「小朋友,說來聽聽你做了什麼?」
「原來如此……小朋友。我也不能說你錯了。只是如此一來,語鶯大概活不過百日了……」
瞬間,季行雲露出痛苦的神色。
「父親……」
他不只是說不出話,就連呼吸也成了件痛苦而困難的工作。蒼長穹的真氣輕易地壓在他身上,讓他在頃刻之間承受了好幾個大氣壓力的壓迫。
蒼象原嚴厲的說:「現在的蒼家有一半的人不歡迎你,下一次驅遂令難道還不夠嗎?」
蒼象原嘆了口氣,道:「你是小月找來的吧?」
蒼長穹離開摯愛的身邊,一步一步走向季行雲。「這是你弄的?」簡單的一個問句,包含了他心中無限的怒氣。
終於醒了。
「謝謝你……我走了……」季行雲低著頭,行屍走肉般地往南而行。
蒼眠月還是護著季行雲。
不用動手,光是真氣的壓迫就足以要了季行雲的小命。
年輕人的臉色又變,猶豫了一下才露出狡猾的臉色道:「不成,再怎麼樣也不該殘殺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哼!你沒資格留在這裏,給我滾到大草原之中吧!」說完,年輕人就誇張地做出拋投的動作,只是他手上提的是一個人。
面對死亡,季行雲眼中沒有恐懼,只有遺憾。他盡了全力,卻造成這種結果,未能為蒼眠月帶來任何幸福,卻只換來她的痛苦,讓她遭到父親無情的責打、讓她痛心母親的傷勢。
一個未脫稚氣的聲音傳出,然後一名少年撥開幾乎比他還高的高草,露出面孔。
季行雲又眨了眨眼,然後右拳捶了左掌一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我一定摔昏了頭,正在作夢!
「什麼前不前輩的,我叫蒼象原,朋友都叫我象原,看得起我的就稱我為象原老師。叫什麼前輩,多礙耳。」
又怎麼了!別再生事了!
「什麼!」年輕人大喊一聲,震得季行雲耳鳴腦眩。
「沒關係的。」
看著垂頭喪氣的季行雲,蒼象原露出無可奈何的臉色,悄聲道:「玄影送他回去,別讓他在半路被吃了。」
前方的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季行雲調整心情,等著救命恩人的出現。
蒼長穹露出冷笑,手高高舉起,致命的氣刀凝結成形。
手刀放下了。沒有發出任何刀氣,可怕的壓力也消失無蹤。
季行雲半機械式的回答:「我把星語鶯體內的『幽噬』導出,她就醒了……」
他毫無抵抗力地被人拋向高空,現在已經通過最高點,開始下墜。
「我……我姓季,名行雲……是被人從那邊的房子……丟、丟出來的……」畢竟被人當東西丟來丟去不是件光彩的事,讓季行雲說得有點兒吞吞吐吐。「謝謝……小兄……呃、前輩的救助。」
他帶來的強大壓力變得更直接,骨胳好像吱吱作響,季行雲在這更加可怕的壓力下卻站起來了,雖然他的眼角、鼻孔、口邊與雙耳,都流出觸目的鮮血,他還是站起來了。
「沒關係,該來的還是要來,這不關你的事,你什麼也不用做。」
蒼眠月站定不移。
「別這樣,父親大人!」蒼眠月及時插入,擋在父親前面。
想要撐起身子,手壓的卻不是地板,他才發現自己正壓在東方尋彩身上。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反正這對語鶯與長穹兩人而言都是種解脫,這件事已經沒有你這外人插手的餘地了。」
「現在你先回去吧。但是當你有能力自己進入綠海時,一定要再來找她。我相信你不會永遠是一個無力的小孩。」
病房內留下季行雲一個人,他只能看著佳人的身影飄然而去。
星語鶯巧足輕點,就見她騰空而上,直接由被打開的大洞飛升而出。動作輕巧,沒有捲起絲毫風暴就躍升五影,穿出地穴,這種身手,就算以動作靈巧見長的季行雲也自嘆不如。
「我……在下季行雲。」季行雲老實的回答,同時指著天花板的大洞苦澀的說:「那兩位去散步了……」
蒼長穹的怒氣與那位年輕人的話——「你這個兇手!」讓他發現,自己的治療非但沒對蒼眠月的母親帶來任何好處,只是加速惡化她的傷勢。
然而,現在心中充滿怒火的不只是蒼長穹,季行雲也點燃了心中的火山。只是他的火山只是座小火山,還是無力與蒼長穹這種劇烈爆發的大火山相比。
「喂!小朋友。你是誰,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而且還是由那個方向飛過來?」
「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是看過不少人由天上『降』下,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從天上『掉』下來。」
三名深不可測的高人如果都無法救治星語鶯,再加一個季行雲也於事無補。不、再加一個季行雲只會礙事而已……
蒼象原打量著季行雲,說道:「你就是季行雲?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們還是第一次互相看到本人,而且我與你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難道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揚名四海了嗎?」
蒼長穹鐵寒著臉又向前跨出一步,目露殺機。
熊熊的怒焰似乎在蒼長穹體內然燒著,表現在外的,則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蒼長穹露出難色,道:「你才醒來,體力虛弱,不如先休息一會吧。」
「哈哈——很好、很好……」蒼長穹發出令人動容的凄涼笑聲。
季行雲又直接暴露在盛怒的蒼長穹面前。
蒼長穹不再多說,蒼眠月的阻擋似乎只是更加提升他的怒火,再度向前跨了一步,手一揮。
「散步!這怎麼可能。渾小子你想誆我!沒有象原老師與長穹的合作,老媽怎麼可能會醒!」
季行雲吃痛地看著這位生氣的少年。真的是他出手相助?怎麼可能!好真實的疼痛,這不是在作夢?他那一下好痛……咦!他那一下完全感覺不到他出手,難道他真的是名世外高人!
「不行!我該負責,是我的無知闖下的禍,就該由我擔起!」說罷,季行雲轉頭就要衝回蒼家地穴居。
季行雲帶著歉意,說道:「之前也許沒有,就在幾天前我們有了共同點。」
一個巴掌打開他的道路,也打碎了女孩的心。
房內氣氛越來越凝重。
胸口的衣襟被拉得更緊,年輕人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把季行雲生吞活剝,惡狠狠的罵道:「你……你這個死小子,幹了什麼好事!你這個兇手!」
「我……」
蒼長穹的雙目噴出火焰,射向這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這個無知的少年,竟敢亂動他的妻子。這個可恨的少年,膽敢讓他的妻子受苦。這個該死的少年,居然打破好不容易在星語鶯體內建立的平衡!
季行雲心感愧疚之際,眼前的人影一花,然後就感到呼吸困難、雙腳離地。這名年輕人的怒顏佔滿了他的眼眶,一隻手抓著他的衣領輕易地將季行雲提起,語帶威脅的說:「一言難盡!那你就給我長話短說交代清楚!」
「……對不起,在下失禮了……不過這位小兄弟,可以為我引見那位對我伸出援手的高人嗎?」
「讓開!」充滿威嚴一句話,沒有一絲絲可以轉圜的餘地。
真氣狂然由他全身上上下下放出,沒有絲毫的窒礙,好像全身的氣孔都成為真氣的通道,所有的細胞都能用來傳遞真力。
「夠了——長穹,這不是他的錯。」
想到妻子所受的苦,這個少年就算死上千百次,也不足以彌補他的罪行。
「伯父……呃……」抓住機會想要開口的季行雲,卻再度被他的怒氣所籠罩,又回到苦不堪言的情況。
他就這樣自然落下,無力也無心思抵抗。
手高高舉起,然後就要狠狠地落下。
季行雲就像標槍一樣被射向天空,由病房的天窗飛出,好高好遠……
季行雲驚了一下。雖然他處於半失神狀態,但這個人竟能無聲無息的跑到身後。
因為一句話,因為她發出一句話,原本一直躺著的人,適時地說出的一句話。
等著地面的撞擊。
蒼眠月的口中吐出了兩個字,解釋了憑空出現的男子的身分。
「啊……啊……」他想說話,卻無力開口。
沉重的壓力頓時蕩然無存,季行雲鬆了口氣,一陣脫力的感覺讓他又坐倒在地。蒼長穹的關心與注意從季行雲身上抽離,只見他急切地跑到愛妻身旁。
這時房中卧病在床的女主人又震動了一下。
他又向前跨一步,壓在季行雲上的真氣也隨之增加幾分。全力對抗這種可怕的力量,季行雲的抵抗在他的眼中,卻如同螳臂擋車般的無力與愚蠢。
一道年輕有活力的聲音傳入耳中。
但是,蒼長穹充滿怒焰的目光好像穿過蒼眠月,直射季行雲。蒼長穹的態度完全無視蒼眠月的懇求。
蒼象原的雙目像是歷盡滄桑,露出只有見過無數生生死死、看盡滾滾塵世才會有的深奧幽玄。
他就是蒼象原!星語鶯的主治醫師!怎麼可能!
季行雲搖搖晃晃地站起,這才發現病房內流動的真氣隨著方才的震動,消散無蹤。
「……是的。」
蒼長穹馬上安慰道:「只要你喜歡,我馬上把房子改裝,讓你可以天天欣賞天空的雲彩,夜空星宿……」
隨著蒼長穹出現的外印,好像與星語鶯的外印有著某種默契,與之舞著舞著,同時截斷與本體的呼應,更間接平息星語鶯體內激烈的動蕩。
他的目光停留在蒼眠月身上。
一滴淚由她的左眼中流下,觸動了他的心,讓他心痛。這滴淚是因為自己的錯誤,才讓她流下,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平息蒼長穹的怒氣,如果一己的死亡能換來星語鶯的康復,如果死亡能讓蒼眠月重拾笑顏,死亡也無所謂。
一個巴掌夾帶著狂風般的氣勁,把蒼眠月推離。
他還能保持清醒,但他身後東方尋彩,卻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而陷入昏迷。
「哇!打仗了嗎?這個房間是怎麼回事?」那位年輕人用誇張的語氣打探著這間病房,然後,不客氣的說:「小子!你是誰。星語鶯呢?還有先回來的長穹跑哪去了。」
不計一切後果,練丹訣連續引動狂氣在他的丹田連續爆發,他站起來了,只是動用最大力量,發出比平常強上數倍的真氣,卻也只能讓自己站立起來。
季行雲只能看見他的背影。長發及肩,黑白參半,適中的體形,背脊似乎因摯愛的傷病而彎曲。
好像呼應東方尋彩的呼喚,一個白髮參半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病房內,他深情地看著床上的星語鶯。
「你的錯?」佳人慘然笑道:「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
他的出現好像一下子就把季行雲束手無策的問題給解決。星語鶯散逸的真氣全被導開了,而他似乎放出平穩而堅實的力量,為妻子調理筋脈。
「……謝謝象原老師您的救助,象原老師?象原老師!你就是象原老師!」
「這是……」季行雲發出疑惑聲音。
「算是吧……」
轟!一聲巨響。
星語鶯散逸的真氣消失了,但是房內的氣氛卻變得更加凝重。
關心之情馬上轉移蒼長穹的怒火,也換來季行雲一秒的喘息空間。
他無法容忍,他竟然打她,即使他是她的父親也不可原諒。
臉上又紅又腫的五指印,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
他很想跟上,但是施用狂氣爆后的他卻早已腳步輕浮,內息紛亂。不過就算是平常的他,恐怕也沒有一躍五影的把握。
墜落的速度不再提升,季行雲並沒有運用任何力量減緩墜勢——也無力減緩。然而那位年輕人在拋射季行雲時似乎動了某種手腳,只是要把他「丟掉」,沒打算將他摔死。附在他身上的真力在墜勢達到某程度時,就發生作用,頓時漲開!像個大傘、又像個大球,為他提供適量的保護。
這個地方的草淹及他的胸部之上,視線極差。他知道必是有人出手相救,只是在這綠海中會有誰這麼好心,又這麼剛好出現在這裏?
「我、兇手?」
「我們……都曾為星語鶯的傷盡過力……只是……只是您努力壓制她的傷勢爆發,而我卻犯了錯誤……」
然而蒼眠月的父親蒼長穹,對蒼眠月的問候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連瞧都沒瞧她一眼,好像當她不存在似的,他的眼光只停在妻子的身上。
「這……我……但是……」
冽凜的寒光,帶著比最冷寒冬更嚴峻的目光,他向季行雲瞄了一眼。
真的是這個看來才十多歲的小朋友出手相救?不可能。
「嗚——」白銀在一旁嗚嗚叫著,不停地用它的方式關心著女孩。
「我說讓開!」聲音提高了八度,語中也帶著威脅與殺意。女兒堅定與哀求的神情絲毫不能打動他的心。
蒼象原奇道:「怪了,咱們有什麼共同點。」
「對!你這自以為是的白痴!太可惡了!」年輕人張口大罵,口水噴到季行雲的臉上。「我該把你這個季行雲給宰了……季行雲?」
星語鶯淡淡地笑了一下,又道:「我想出去走走。」
獃獃地待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陽光與輕風由天窗流入,灑在他身上。突然,他發現自己的來到好像除了造成一個又一個破壞外,什麼忙也沒幫上。
眨眨眼,然後又東張西望,季行雲在找與這位同行的「大人」。
「小夥子!別太自大了!」蒼象原閃逝閃現,擋住季行雲的去路。一手按住季行雲的肩膀,讓他勁力全失,同時發出現實而無情的言語。「你能做什麼?把事情弄得更糟嗎?接下來的事交給『成年人』來處理。你只是個無力的小孩子,乖乖的回去,別再回去惹長穹那個石頭腦袋生氣。難道你闖的禍還不夠嗎?」
以季行雲平常的身手,要安然著地倒也不困難——如果是平時的季行雲。
「這……我……該怎麼辦!」
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就是吃了神丹妙藥,也不可能在這種歲數就有這種成就。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個巴掌。
才剛經歷過蒼長穹那種比火山爆發還可怕的怒焰,這名年輕人的火氣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季行雲現在的腦中還被蒼眠月凄然的面容所佔滿,那句「是我錯了……」還餘音不絕於耳。總之,他現在對這位年輕人的無禮與火氣根本就毫不在意。
這股力量與把他丟出來的力量不一樣,其強大卻不會輸給那個年輕人。
「這……一言難盡……」
那位少年不客氣地送季行雲一記捶擊。
只感覺到無與倫比的震動,東方尋彩與季行雲雙雙被震飛。
因為這是出自星語鶯朱唇的話語。
「咦!這不是尋彩?怎麼躺在這兒睡覺!」
「別亂動——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快躺下……」語氣中充滿關心與憐愛。
「沒事……好久、好久沒看到天空了……」星語鶯抬頭看著因為一連串意外而打開的天窗,幽幽深語。
就這一句話,解救了季行雲的小命。
季行雲又眨眨眼,然後放出薄薄的真氣四處探查,左顧右盼。沒有發現其他的人。
當他落到一半,奇怪的事發生了。
那位少年挺起胸膛,神氣的說:「不用麻煩了,我就是。」
星語鶯終於醒了。也還好她醒來,不然季行雲八成會被盛怒的蒼長穹給徹底解決。
「是的,我……」季行雲想要解釋,卻突然發現自己開不了口,聲音就這樣卡在喉嚨。
咚的一聲,季行雲無力地癱倒在地,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之力。
「我……我把『幽噬』引出……」
跳樓自殺肯定是一件很蠢的事。從幾百公尺的高空墜下,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可以把一個人摔成一灘噁心的肉泥。季行雲現在就面臨了被摔成肉泥的危機。
噗——沒有強烈的撞擊。季行雲恍然站起,怎麼會這樣?似乎有一道柔和的真氣鋪在地面,讓他像是掉到羽毛被中,掉到柔軟而溫和的包圍中。
「好痛!」
季行雲茫茫然地看著四周。
蒼長穹急急忙忙地攙扶著身體虛弱、搖搖欲墜的妻子,在他的眼中只剩下星語鶯的存在。
「太失禮!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問題是現在的他,身體與心理狀況都差到極點。這樣的他,不知道該以適當的姿勢落地,甚至想要就這樣重重地摔一下,用身體的痛苦減輕心理的痛苦。
砰!
六顆外印在她身上飄移不停,兩兩成對。
在蒼眠月的描述中,蒼象原自星語鶯重傷后就一直是她的主治醫師。雖然不清楚星語鶯的傷拖了多久,但是至少知道在蒼眠月出生前她就已經帶著重傷,那麼按常理推算,蒼象原至少要比蒼眠月還要年長。
而星語鶯閃出病房的同時,蒼長穹也隨她而去,病房內一片殘破,留下呆坐在地的季行雲,與神色複雜帶著紅腫掌印的蒼眠月。
季行雲摸摸腦門。好痛!
季行雲鼓起勇氣走向前,才道:「伯父……」他就轉過身來,銳利的雙眼似把無情的刀刃射向季行雲。
季行雲曾經有過墜崖的經驗,知道該怎麼利用真氣減緩地心引力帶來的加速度。這一次被拋的高度還沒上回來得高,可是下面不是流水,而是泥土,再加上現在的季行雲才施過狂氣爆,根本無法活用真氣。
「喂!小朋友,你懂不懂禮貌。」這位少年發出不悅的聲音。
可是這個人……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還是個小孩。
他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到季行雲身上。
這是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我沒事……」季行雲不知該以何種心態面對佳人。他咬著唇,也伸出手來,讓她拉起。自覺沒臉面對佳人,他馬上低下頭,哽咽的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可是……」季行雲的目光還是遙望著蒼家的方向。
詫見愛妻的變故,蒼長穹的憤怒早已讓他如同一座等待爆發的火山,不,就是火山也沒有他的怒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