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五集 告別南郡

第九章 啟程

第十五集 告別南郡

第九章 啟程

季行雲突然接到穹紫環的傳音。
當季行雲胡思亂想之時,一直不絕於耳的噪音中突然傳來一句讓他在意的呼喊。
由於這是法天聯邦第一次派遣這種周遊列國,一口氣拜訪大陸上近半邦城的使團,為使團送行的儀式自然也相當盛大。
「……這,這怎麼可能?」此時的雷嚴失去了平常鎮定,他的樣子叫雷震大為訝異。
他正將一株株的夏鏈草換盆,將幼苗與培養土一起栽入小花盆中。
列道上,十二輛——四大四中四小的馬車,各由十二頭、八頭、四頭魁馬所拉的大車。
雷理這麼一說,雷嚴馬上恭敬地道歉道:「不、不是的,三叔,我絕沒這個意思,只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能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不也榮哉!能為代表法天強大與榮耀的使團送行,是有不凡的意義。
「天園?」
心思一頓,卻想起了另一個人。
冬藏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本來就是你錯了。」
接連不絕的關心與道別,讓季行雲在不知不覺中眼眶漸漸變得濕潤,朋友真切的關心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這……」
「呵、呵、呵……」
「季流風是因為他老爸把他的底子打得好,我一點就通,他的行為可跟我沒多大關係,要有錯也是他自己的行為有所偏差,不然也是季星移教子無方,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法天萬歲!」的呼喊響徹雲霄,鮮花朵朵由官道旁的高樓灑下,民眾們忘情地為使團歡呼,氣氛熱烈而激情。
他們所處的地方,幾乎所有的一切器具、物品都是各式木材加工所制,就連地板、牆壁都是原木形成。再仔細一看,這地板、屋牆的木紋是接連一體,也就是說他們所待的廣大屋庭是由一棵樹木所造成。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是待在一棵神木的樹洞之內。
那位傳聞中的親善大使——穹紫環就站在車隊的第五輛大車頂上。車頂做成一個平台,像是一個活動的小舞台。
雷嚴頓了頓又道:「……只是,那位親善大使的身分令人十分納悶。我並不記得聯邦議長有位姓穹的義女,而且穹女士看似年輕,卻帶著高深莫測的神秘感,她的那位老師更是如此,他們的身分實在叫人起疑。」
季行雲驚訝地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城牆上排滿了他熟知的人們。
「但、但是您怎麼能肯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或者她僅是名冒牌貨?」雷嚴追問道。
雷嚴放下手中的精瓷茶杯,緩緩道來。
為了避免無謂的事端,春蘇提醒道:「我的好姐姐,別忘了,依照規則咱們是不提供小夥子任何幫助,默默地看著才是偵視者的職責。」
春蘇又道:「這不會有問題嗎?」
「可是現在那小子竟然跟空還生一起旅行,你能保證空還生不會教他幾招?連你不小心點撥幾下就有那種後果,空還生那位真正的戰士的教導不就更加不得了。」
雷理點點頭笑了笑,又問:「小夥子你的看法呢?」
哪知雷理卻又說道:「才不是呢,照我看來,是那位穹小姐自己找上藍靖肅,然後為了她才特別弄了這次的出使盛事。」
姐弟中外表較為年長,壯似中年男子的弟弟坐在地上,他的手正忙碌著。他偶爾會注意一下使團中的變更成員——季行雲,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手邊的工作。
「小雲哥!祝你一路順風……」
身為姐姐的季冬藏打了個哈欠,百般無聊的說:「這個傻小子終於知道要離開南城,這一年半來只會默默的練功,毫無趣味性可言。」
在上面的除了穹紫環外,還有武風士仙緣與季行雲。
聽到弟弟的發言,冬藏生氣地道:「你胡說些什麼!清璇好得很!那小子有什麼不好的,肯定是男方有問題!」
「天園啊……」
「多少人?你是指……」
「別忘了回來看我們啊!」
使團離開了。待在議會大樓陽堂上的三名雷家要角,就當場焚香煮茶談起世事。
「隊長,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打理種種事務,可別給使團添麻煩了。我會好好把你教我的武功活用,下次再見我,將看到一名優秀的武議士!」這是雷義的傳音。
「隊長!沒能在你手中通過考核真是遺憾,希望還有機會接受你的指導!」長青安滿傳音喊道。
「……嗯,果然。藍議長是上哪找來這麼一個神秘的人物?」雷嚴嚴肅地問著自己。
新的旅程即將展開……
不給冬藏考慮的機會,春蘇就帶著姐姐奔出神木,直接躍下,朝著南方急去。
「你這是什麼話!」冬藏似乎生氣了。
「……這樣啊。」
因為父親的樣子,叫雷震對那名外交大使更感興趣了。
南郡的城民們看著使團漸漸遠離后,送行的人群也因而消退,一個個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辦法,想瞧見使團的風采,望眼巴巴的也沒有意義,南城的居民們談論著使團的種種,三五成群地散去了。
「……這,不大好吧?」
春蘇深知姐姐的性情,也不跟她爭論,因為爭到後來雖然道理在他手上,但暴力在她身上。這個悠閑舒適的居所可花了他不少心血才有今天的景緻,春蘇可不想為了一點點小事讓這裏慘遭破壞。
「……祝隊長順利。」這果然是冰泉月眉的說話風格。
雖然這兩位南郡主議會的重要成員,早就懷疑出使的真正目的,但再怎麼樣,外交使團出使不就是為了某種外交事務上的理由,為了獲取法天聯邦的利益,而雷理卻說出使並非以外交為目的,那何必花費驚人的財力並派遣諸多精英分子出團?
「……還沒?」
而認真栽植藥草的季春蘇完成把一株幼苗植入花盆后的工作,已經是三分鐘后的事,這時他才滿意地看著這小小的盆栽,說道:「不然呢?也沒要你整天看著這無聊的戲碼。你何不做點自己的事,偶爾再將他身周的事快速流覽。」
雷理嘆了口氣,才道:「誰知道,反正天園本來就是強大而奇怪的存在。」
最後雷理望著遠方,幽然道:「其實……我也很想弄清楚天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他希望一段小小的旅行能讓無聊的姐姐轉移注意,別再多為季行雲的事出手與操心。最後他暗道:「季行雲你好自為之吧,可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法天的外交使團即將出發,這對南城而言也算是件盛事。
看著夾道歡送使團的廣大民眾,季行雲不覺好奇,這個使團的任務跟南城居民又沒什麼實質的關係,要說是外交親善大使的魅力?那也不對,畢竟這位穹紫環在法天應該是位沒沒無聞的人士,在她冒出來當親善大使之前,恐怕沒人聽過她的名字。
「怎麼小子?你不相信老頭子說的話?老頭子年紀雖大,頭腦可還清楚呢。」
「季老師!我們會想著你的……」
等到他慢慢地把茶杯放下,才閑情地問道:「雷嚴啊,你看過在聯邦議會當議士的雷源的來信了嗎?」
「小雲!你的東西我會好好幫你看管的!」
「怎麼?是那小子嗎?不是一切都還良好?」
「……沒什麼。」季行雲傳了回去。
「喔……」雷理露出欣賞的神情,對雷震笑了笑。
穹紫環外在的表情不變,依然是歡欣收受廣大群眾歡呼的樣子,但是卻用生氣的抱怨口吻傳音給季行雲。
雷理輕啜一口茶,就以不經意的語氣對兩個小輩問道:「你們怎麼看這個使團?」
現在的她就與出巡的女王無異,而她表現出來的氣勢,也叫人相信她真是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天園,這個法天境內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對雷嚴而言,那是一個凡人無法踏入的領域,一個非人之人所存在的居所,因任職主議會議長而參訪過天園的他,對那個地方存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敬畏。
「拜託,哪能這麼算!他碰上的都是知情達理的人,哪像我不小心點撥了流風幾下。」
季行雲實在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老遠跑來就為了觀賞使團的威儀?
「我看看,有咱們倆、蒼家三個大的、一個小的,另外還有空還生與穹小妹妹。」冬藏無所謂的又說道:「不多啊?也才六人加兩個還不算是大人的小朋友。」
圓盤中央則為一個凹糟,這個凹糟放射出淡淡的螢光。這些螢光在空中會錯折,而形成季行雲的虛影,所呈現的非但是季行雲的立體形象,連帶他身邊近三影的影物全部映在空中。
而馬車上的穹紫環神情端莊,嚴肅中帶著三分極具親合力的笑容,偶爾向民眾們揮手示意,同時身上的真氣略為流轉,讓身上帶著一絲絢麗的光採,叫人看不透她,叫人為之傾倒。
「是還好……」春蘇頓了頓又道:「咱們這回的預備發言人已經跟多少人接觸過了?」
外表較似年輕的女子卻身為姐姐的人則顯得百般無聊,略為懶散地趴在一張木製的躺椅上。單論她的視線所及的方位,她應該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季行雲身上,不過她的眼神略為散漫,目光焦距不明,讓人搞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在注意著季行雲的虛影。
「這不是很正常嗎?難到你要他整天過著驚濤駭浪的日子?」春蘇再度為下一株幼苗移盆。
「紫環,那位空老師呢?」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冬藏嘟著嘴,道:「可是我目前的正事不就是觀察這小夥子,雖然有趣的事也不少,只是自從他跟蒼家的蒙落難者會面后,就變得非常無聊。」
季行雲眼眶含淚,看著越來越小的城門。
穹紫環的回答還真叫季行雲不知該做何表情。
此之地影如夢如幻,若有神仙所居之洞天福地也不過如此。
「你們說的都沒錯。使團的核心人物確實是個別有來歷的人物,而出使的目的地並非真的是在開拓我外交利益,增進貿易上的交流,所以派這個使團出去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春蘇卻道:「這不應該是季星移的問題吧?你要知道明清璇之前就算是咱們之中的少數,老喜歡久窩在同一個地方,我想小夥子應該是受了他老媽的影響。」
對於兩位長輩的對話,雷震實在插不上嘴,不過他也明白天園對法天似乎是一種有特別意義的存在。
不過她的話也讓季行雲相當後悔。既然空還生可以先走一步,那麼他也可以延後幾步,等使團用這種要走不走的慢速度離開南城后再自行追上,如此一來不就有時間跟南郡的朋友們做最後的道別了。
看到這名自己帶來的侄子有趣的表情,雷理才略為正經地說:「呵、呵,輕鬆一點。反正從那出來的人又不是什麼惡魔鬼怪,我一半是猜的,另一半則是直接向她查證的,她也已經不諱言地坦承了。」
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非但沒有沾上這種高昂興奮的神情,臉上反而掛上一絲絲的惆悵與感嘆。
使團所用的交通工具為魁馬所拉的大車。考慮到大陸上的種種地形,各國的交通建設狀況,黑甲、巨蝓獸這類的巨獸並不適合,畢竟不是各個國家都像法天這樣建設著暢通的官道,至於百足那就更不用說了,又不是商團,用百足實在顯不出氣派。
「應該再遲幾天就會寄過來了。」雷理神秘莫測的說:「那個小女孩非常人也。」
「等、等一下……」
「要真這樣季星移會很傷腦筋的。」
冬藏不負責任的說:「找續任的發言人是現任發言人的事,跟我可沒關係。既然運氣不好又當了偵視者,不把這份義務變得有趣一點,豈不叫我無聊到死。」
「這不重要。倒是有一件事讓我覺得隱隱不妥。」春蘇馬上轉移話題。
隨團的預備士們受到氣氛的感染,無不鬥志昂然,對於自身的任務感到無上的光榮。
在這裏,神木的中心已經被鑿空,陽光由上面灑下,穿過些許的細枝綠葉在地面形成光影的交會,而四周則是神木的外輪,大多也被挖空成為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怎、怎麼了?」春蘇停下手邊的工作,小心地正視著姐姐的怒氣。
冬藏在躺椅上翻了身,扭扭身軀后又道:「可是這小子何必拘泥於武力?以他的年紀多走多看多玩不是很好,死待在南城這個小地方有什麼趣味。」
「也對啦。要他還不走,我還真的要懷疑咱們的發言人是不是生了一個怪胎。」
「我想聯邦議會一定有他們的考量。派遣這樣的使團出去,應該有宣揚國威的意味存在。看這陣容,雖然未達半個小隊長的編製,但是其中有兩位武風士,一名小隊長的存在,甚至所有的成員都是預備士,就戰力而言可不亞於一個大隊,而攜行與贈禮更是極為名貴的寶石禮符與種種珍寶,以這等的態勢出使各國,不就是要宣揚法天的強大與富足,提升各國對我之嚮往度與崇敬外,亦可開拓更多的外交資源。」
「這……」春蘇看著自己的姐姐,心中暗道,到底是季行雲運氣不好還是季星移?總之不會是季冬藏就對了。
「……啊、是的。」
「這個嘛……」雷理頓了頓,才道:「我不方便說。」
「小雲啊,不是我愛多管閑事,不過……」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的是劉光耀。
「老師他啊!真是過分,自己先跑出城逍遙了。說什麼先幫我們探路,哼、哼,綠海的路有什麼好探,不就是一條平穩直暢的狼道。說穿了還不是他覺得這種歡送的儀式很煩人,不想待在這種吵死人的地方而自私地溜走了!」
這三位雷家的要角,分別代表雷家老、中、壯三代。年壯的是當今主議會的參軍,也是雷家年輕一輩中名望最高的一位。中年代表則是南郡法定的最高權力者——議長雷嚴。而年老的代表則是更了不得的人物,是一位跌倒就會引起南郡大地震的退隱之人——擁有指導主議會,彈劾與糾正南郡各級官員的督議長雷理。
好不容易,雷嚴的神色才恢復鎮定,這才疑道:「三叔,您是怎麼確定她是出自天園?」
看到這兩位後生小輩臉上都出現匪夷所思的神情,雷理臉上就跑出了惡作劇的淘氣神色。
「……是、是、是。」
「小雲……」
而對雷震而言,天園不過是個傳奇故事中的存在。就現實而言,天園不過是禁止常人進出的軍事禁地。
季行雲苦笑一下,偷瞧了穹紫環一眼,卻見她帶著滿足與得意的笑臉。真不知這位奇異的少女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她口中說她並不高興,但是看起來卻像樂在其中。
面對這一切,季行雲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熱鬧與興奮的氣息。他雖然就在接受歡呼的中心,態度上就與一名局外人無異。
看到冬藏眼珠子正烏溜地亂轉,春蘇馬上抓起姐姐的手,道:「對了,我想起來了,聽說南方有一種珍奇的藥草,咱們去采來栽種吧。
「三、三叔……」
雷嚴也道:「有朝一日,你當上了主議會的議長,就有機會進去看一看那是什麼樣的地方,住著何等人物,就等你自己親自體會。」
然後許許多多的傳音就流入季行雲耳中:
「出門在外可不能花心喔!千萬不能對不起你那位隱藏起來的情人。」小蜜兒也道。
雷理慢慢地喝著茶,不理會兩位後輩臉上又急又奇的神情。
雷嚴似乎無法接受這事。他的樣子就像是看到童書中的仙人真的跑到現實之中,他這種神色雷震還是第一次見到。
雷理開懷地笑了幾聲。
也許季行雲無法體會,這是一種認同感。如果使團的任務能順利,那法天在大陸上的地位可是會扶搖直上,甚至會確立斯基大陸霸主的地位。
本來打理諸事務的大任應該落在季行雲身上,只是,他方才至使團,還沒熟悉使團的運作,也尚未熟識那些都郡來的預備士,所以藍千就與季行雲交換工作。
「過了綠海,就直接往東北走,就行程來說,往大陸北方是最近的路程,但卻會錯過絕大多數的邦國。法天如此厚此薄彼難保不會引起各國的猜測與不滿,這對我法天實在有害無利。再看往後的行程幾乎不路經與我有往來的海上貿易國,甚至路經的諸國中有許多是未有來往的邦國,雖然增加友邦並非壞事,只是那些邦國與我法天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他們雖然遠離南城,卻比南城的居民們更清楚地看著使團離開法天,甚至當使團進入綠海,這對姐弟還在觀察使團中的一名成員。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空還生?」
「……嗯,我知道啦!不過,別人呢?」
在南郡北北東的遠方也有兩個人談論著法天的這個使團,用較為精確的說法是,談論著使團中臨時變更的成員與最原始的兩名成員。
「啊……這……不是的……」雖然季春蘇心中真正的答案是肯定的,但絕不能讓季冬藏有這種感覺。
雷震把目光移向父親,後者回以鼓勵的眼神。收到父親的指示,雷震才慎重地說道:「我認為這個使團大有問題。」
「猜的。」雷理笑嘻嘻地回應。
在眾人接連的問候與祝福下,車隊穿過了南城的東門。終於離開了南郡,踏入旅程的第一站。
若不知情者,完全不會相信這是在神木之上,不會相這是在千丈之上的高空。
白任、周荃、殷荃、大個子、智新、許許多多被他醫治過的南城勞動者攜家帶眷地來為他送行,而且他們還頂著一張長近十影的大布幔,上面寫著:歡送南城之光,季行雲出使列國!
雷嚴與雷震兩人雖然對這個使團的出使意義心存疑惑,也不至於把這個使團說得像雷理口中那麼不值。
「這……怎麼可能?!就算她真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法天的聯邦議長豈是一位小女孩就能使喚的人物。」雷震搖搖頭,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但是、但是……」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只是經由督軍雷理的口中說出,就不同一般。
圓盤呈現出超乎想象的科學技術,而擁有這個圓盤的姐弟所待的地方,卻又是另一種風格。
「呵呵,沒錯。她就是從天園跑出來的。」雷理篤定的說著。
春蘇搖搖頭道:「你想想,當初季流風才碰上你一個就成那個樣子,而這次卻遇上了六個,豈不是更嚴重。」
「小雲,再會了,謝謝你對我們夫妻的通融。」聽到這個傳音,季行雲在人群中找到手握著手的雷天與楊菁茹。
「季隊長……」
季行雲打起精神,轉換心情,心緒朝向未來。想到可以在大陸上遊歷,不知又能遇上何種新奇的事物,他才漸漸表現出真實的期望與欣喜。
官道兩側的民眾歡聲雷動。
「有什麼不好,這才有趣啊。」
而另一旁則是武議團的全體隊員以及預備士們。他們雖然不像白任那群人那麼激動,不過卻也帶著各自的表情,目送著季行雲。
他又驚又疑地說道:「難到她是來自……」
季行雲的虛影?是的,在這對姐弟中間的地上放著一個金屬制的圓盤。這個狀似飛盤的圓盤約兩個掌幅大小,上面有許多金銀的細尖突出,細尖上偶爾交換著異採的電光。
突然,雷嚴卻睜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見父親與太爺的對話有了空檔,他才問道:「太爺,天園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存在什麼樣的人?」
官道兩旁,許許多多民眾與官員們爭相目睹那位傳說中的外交大使。
穹紫環再度傳音責備道:「那就表現得高興一點!雖然我也不喜歡這種無聊的活動,但是身在其中,就得融入其中,既然答應加入使團,就要演好使團成員的角色!」
「空還生那傢伙古板得很,才不會給小夥子任何幫助呢!就算想幫他,以小朋友目前的實力恐怕也沒什麼助益,就算有,我想也無所謂。人的行為準則若因自身的力量而改變,那也不過是不成熟與無智的表現,我倒想看看這小夥子的性格會不會因為得到力量而變質。」
「反正人就是由那跑出來的,都已經跑出來了,哪還有什麼可不可能的問題。」雷理狀似輕鬆的應著。
雖然有違於法天的習慣,但是這些馬車也難得地裝設上精巧的雕飾。雖然比起大陸上諸國的華飾馬車,還不能稱得上富麗堂皇,卻足以突顯法天的威嚴。用簡單而精巧的紋飾,讓這些馬車帶著壯麗的顏色。
「所以,他這不是離開。」
「不提使團的核心人物,那位大使女士,這使團的行程安排就大有問題。若是要拓展外交,增加法天的盟友與貿易夥伴,怎麼也該出使鄰近諸國與靠海的國家,再其次也該拜訪出產重要而稀有資源的邦國,但是,由預定的行程來看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完全不受外界氣氛影響的他,就把這種別離的心情掛在臉上,讓使團中最明顯的三人之一,出現不合時宜的表情。
神木並非只長至此處,它依然向上、向外擴張。而被多處鑿空的神木並沒有能力支撐它向四面八方擴長的繁茂枝葉,為了補足支撐的力道,在這裏又種了堅硬強韌的樹種拉扯著向外生長的神木分枝,形成樹中有樹的奇景。
但不論如何,提起天園讓兩人的心都激起一片漣漪。
「除非法天想要對外動武,而事先安撫諸國或進行利益交換,讓各國不致對我軍事行動發動杯葛,或者甚至出兵協助防絕,否則根本沒有絲毫與那些國家打交道的必要。但據我所知,法天在中、短期均無拓展國土的計畫。就我這位司符的外行人來看,這個使團的行程實在叫人難以理解,難道我偉大法天的聯邦司符的官員竟會如此無知?」
「……是、是,算我錯了。」春蘇敷衍地說著。
「隊長……」
「冒牌貨?不會的。那種人是無法假裝,你要不信,過幾天聯邦議會肯定會將這事向眾議長說明。這時恐怕還在封鎖消息中,不過要讓各郡支持這次的使團開銷,還是得尋求所有議長的認同。」
對他而言,隨團出使不過是一個與朋友分離的方式,而且與白任的早餐閑聊才進行到一半就被「架走」,讓南郡的司符官員拉去打扮、換裝,害他沒機會與白任好好道別,心中不免有點遺憾。
這些長在樹中的奇木也特意排成兩圈及雙十字,奇木之間似不分你我,在空中交纏,形成一道網路,又如庭院中的飾柱,在神木中形成可以遮陽的走道,完全不會有突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