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天園迷影
第三章 相遇的午後
一轉身就看到季行雲人趴在地上，蒼眠月語氣平淡地問道：「你怎麼了？」
男孩又陷入了苦惱之中。
季行雲疑惑地反問：「吃這些東西要沾醬？這是你的習慣嗎？」
男孩想了又想，結果卻只是更加的迷惘，更糟的是他開始回憶起過往別人對他的評價。
「……不過他也太沒禮貌了。還是你們乖巧，不會說謊。」
男孩待在地穴居里，裏面空空蕩蕩的，他一個人在那發獃了好久。當女孩由大廳中飄然而去，男孩的心也在那瞬間崩潰了。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漸漸回神，可是心回到身體的時候，胸口卻覺得鬱悶無比。
「那麼為她獻唱如何？我記得雷義會與他的情人高歌歡唱……也許我也能這麼做……不行，一時之間要我為她而歌，我做不到！連話都說不好，還提唱歌……」
蒼眠月的技術甚是純熟，動作輕巧，很快地就處理完腿上的傷，弄好了腿部改處理手臂。
太陽漸漸西移，房間漸漸變暗，突然又自動亮了起來。
「嗚嗚嗚……」
「是嗎？」蒼眠月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季行雲的意思，嬌軀微震急忙說道：「對了！我想到這附近有種青果很好吃的，我馬上去采點回來。」
這時季行雲偷偷地瞄了一眼那頭忠心的巨狼，它好像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的樣子，也許是季行雲自己嚇自己，可是他真的覺得那一對眼睛充滿了敵意，還有它好像散發出濃厚的殺意，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撲過來咬斷他的氣管。
說完話，人馬上動作，季行雲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
他懷疑是自己不受歡迎，所以她才故意準備那一盤東西「招待」他。可是又覺得不像，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如果是的話，她不會也試吃一口。
當太陽完全落下后，女孩終於帶著些許的青果回到了地穴居。
「……可是，你不是說熟能生巧，應該是經驗豐富才對啊？」
「嘗嘗看，希望能合你的口味。」蒼眠月親手為季行雲切了一片甜薯燉成的甜點，口氣雖然像之前一樣冷淡，不過音調卻有點上揚，大概是也有點緊張。
本來應是新郎在新婚時抱著新娘入房的情景，卻成了女子抱著男子進入了房子。
「嗚嗚嗚……」
男孩決定要振作起來。
「哎呀，不行啦，沒這麼嚴重。白銀，你要乖乖的，要好好地與他相處才行，雖然他有時候過分了一點，也很無禮，可是他還算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也要把他當成朋友，千萬不可以把朋友當晚餐，不然我會生氣的。」
待在大廳的季行雲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心頭裡還不停地幻想，等會蒼眠月會端出來的東西。
「可惡！明明就做出奇怪又難吃的東西，他是什麼心態，竟然還說謊騙人！不好吃就不好吃，何必裝出喜歡的模樣，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吼嗚……」
「不論如何不能再惹她生氣了。只要把平常的我表現出來就沒問題了……平常的我？」突然，他又陷入另一個苦思。「平常的我又是怎樣的人？」
「啊……」被人家這麼一說，季行雲才想到自己只顧著想東想西，沉浸在這份幸福中，根本忘了要動口品嘗了，於是他馬上咬了一大口。
「你的技術真好。」
想著，季行雲默默地嘆了口氣：「難道我永遠無法在她面前抬頭挺胸嗎？」
好好的下午茶才要開始，話題都還沒正式展開就提早結束，地穴居中留下季行雲懊惱不已。
蒼眠月終於露出淺淺的笑容，季行雲看呆了，直到她曼妙的身影又消失在走道上，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因為轉過頭而扭傷了……
「你回來啦！先坐下。今晚換我表現，希望你不要嫌棄我煮的東西。」
女孩又蹲下來對忠心的朋友說道：「不成，我不能空手回去，太奇怪了。我們還是採到青果再回去吧。」
「嗚嗚……」女孩忠心的朋友在她
然後季行雲又看到蒼眠月將兩種食物配在一起，同時送入口中，便也跟著試了一下。
「我在幹什麼啊……竟然還向它問好，它是一隻狼……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也不是頭一回來她家，怎麼……五年了……我就連一點長進也沒有嗎……」
女孩突然覺得男孩變得不一樣了，好像有自信多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會接受他的好意。
他就與她靠在一起，服服貼貼地靠在她身上。他能夠以超近的距離看到她潔白無瑕的玉頸，能夠呼吸著由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有著獨特香味的空氣，身體能感受到她的溫暖。
季行雲突然有種荒謬的想法——要是能這樣一直走下去，有多好。
「啊、啊，謝謝……」說著言不由衷的客氣話，季行雲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這種口味奇特的東西吃一口就夠了，吃一整碟……雖然量還是不多，可是……想了又想，他決定把這一關當成「愛的大考驗」。
「真可惡，為什麼在意他的看法呢？明天就把人送走好了，跟他待在一起，我都變得不像我了，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可是……他還受了點傷……真是麻煩，就忍受到他傷好得差不多再說吧。」
「呼嗚……」
就這麼等著、盼著、引頸望著，好不容易終於給他等到了。
「白……白銀，你好嗎？」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季行雲，便向眼前唯一的生物打起招呼。
想著想著，男孩就運起了伏逆清心訣，讓自己的思緒穩定，也讓頭腦變得清楚。
「怎麼了，還不舒服嗎？」
季行雲這時用很抱歉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這樣煮，真的是很奇怪的吃法……不過，是你誤會了，我猜那是指三種不同的作法……我的口味應該與你差不多才對……」
男孩知道時間接近晚上了，房子改用另一種照明就是表示時間的流動，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了。
不過話一說出口，季行雲馬上就後悔了。
「沾醬？」
男孩進入廚房后差點軟腿，他不知道做得對不對，可是她好像已經消氣了，至少沒對他自動使用廚房一事表示意見，就是好的開始。
「現在回去嗎？也好……」
男孩把餐點放到桌上，誠懇地說：「您就坐一下，如果只接受你的招待，我會過意不去的。」他牽著她，服侍她坐下。「只差最後一道菜了，馬上就好。」說完，男孩就走回廚房去。
男孩走了出來，手上又端著一盤燉甜薯。
「我們？別人我是不知道，可是我並沒有那樣的習慣。」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引起了季行雲的注意，他小心地問道：「什麼差不多？」
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兩人一狼就到家了，正確地說是來到蒼眠月的家。
她的話讓季行雲睜大了眼睛，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把話卡在喉嚨中的樣子。
「白銀大哥……」好不容易想與蒼眠月的貼身保鑣打好關係，也努力地踏出友好的第一步，想不到它卻是興趣索然地偏過頭，把眼睛閉上理都不理人。
蒼眠月也為自己切了一塊甜薯，然後將那一盤熏肉移到桌邊，喊了一聲白銀。那頭巨狼這才走到女孩身旁依偎在腳邊。
這時蒼眠月也吃完她小餐碟中的一小塊甜薯，眉頭微皺，不過表情卻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點點頭道：「合你的口味就好，那麼剩下的都給你吧。」
「沒什麼，熟能生巧。」
總覺得自己要說些什麼，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句誇獎的話語。
這時的桌上已經擺出了幾道她未曾見過的菜色，而且香氣迷人。
「再次會面，就讓她看到我的狼狽樣，然後又失言把人給氣跑。已經連續失誤在她面前丟臉，我不能再犯錯了，就算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保護她，讓她依靠，至少不能成
這時的季行雲恨死那頭作怪的狼，可是那頭狼卻是撇過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無奈之下，季行雲只好說道：「沒……沒什麼，只是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這時季行雲臉上出現古怪的神情，然後問道：「請問……你覺得那盤甜薯的味道怎麼樣？」
經過那一場戰鬥，季行雲只覺得自己好渺小、好無知，以為煉成了真內丹、還有激光閃的法珠，天下就鮮有敵手，可是事實上呢？
季行雲點點頭也不推辭，沒說什麼就任她擺布，由她消毒敷藥然後包紮。
他純真的心靈在這時回到了小時候的記憶，還記得每次辛勞之後，母親總是會為他或父親準備奇特的料理，等待母親像變魔術一般地弄出令人驚奇的料理，就是他小時候最期待的事情，而等待大餐的出現，也成了最難耐又最甜蜜的時光。
「只是我為什麼會期待他的來到呢？應該不是寂寞，這裏已經有這麼多好孩子在陪我了。也許是想回報恩情吧，畢竟蒼家的人向來恩怨分明，不欠別人，也不容許他人的無禮。怎麼說他也解放了母親大人……」
季行雲氣餒地抓著頭髮，一對眼睛卻對上了沒跟進去而趴在地上盯著他看的白銀。
女孩不安地問道：「怎麼了？」
犯錯嗎？不是的，畢竟她又不知道住在法天里的人料理食物的習慣，也不清楚他們是怎麼使用調味料，只靠著一位賣雜貨的老闆簡言幾句，就想模仿法天的料理，難免會出現錯誤。
看到季行雲又拿了粟果和洵莓直接送入口中，她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你怎麼不用沾醬？」
覺得不妥的季行雲想掙扎，可是身軀一動，就碰上了女孩的身體、手臂，甚至磨蹭到佳人的胸部，他馬上僵住了，深深覺得唐突了佳人，再也不敢亂動。
而蒼眠月像明白將要被治療的人心中的疑問，就先說明道：「很抱歉，這東西已經很久沒用了。不過裏面的東西是采真空收藏，放上百年也不會變質。」
很可惜，沒兩下，蒼眠月就將季行雲「搬」到大廳，然後將人小心地放下。
「……可是有什麼事呢？要怎麼做才能討她歡心？送禮物嗎？嗯，也許是個好辦法！以前曾聽小蜜兒說過，女孩子最期待收到美麗的花束，還有漂亮可愛的小東西……可是在這裏……總不能叫我再趕回南城買禮物吧？」
不論如何，能讓她攙扶實在是讓人好感動的一件事。
這麼好吃的東西她竟然不推銷他吃，卻將味道怪異的甜薯送到他面前。這時的季行雲心中開始自怨自艾了。
蒼眠月領先抵達，開了家門，轉身要招呼客人時，卻看到季行雲由狼背上摔下來！
蒼眠月這時端來了餐盤，送來了一壺茶，還有三道小點心，及一盤迭得高高的熏肉。
「她在廚房煮餐點耶！她在廚房為我準備點心耶！她會準備什麼東西啊？好期待喔！」
這時她的心情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狀況，她在這草原中盲目地走著，優雅卻快速。不知不覺中已經疾行了數十里。
她果然應道：「你們吃東西不是都習慣加許多調味料嗎？所以我才會為你準備那些啊。」
「啊……謝謝……」話好不容易才由口中說出，人卻也走入房間。
吃了閉門羹的季行雲真大受打擊，臉差點垮掉，更讓他懷疑自己真的這麼差勁，竟然被一頭狼給拒絕了，害他尷尬得無地自容。
她輕輕地坐下，一手抱住白銀，把臉靠在那柔軟潔凈的毛皮上，輕聲說道：「我很好，你放心。
「這是……」
「最偷懶的武議團小隊長？雷義的剋星？最年輕的武學天才？獨行獨斷的人？」
白銀咕嚕了一聲，像是應話一樣，而女孩也像是理解地點點頭，然後才將注意力轉向客人身上問道：「好吃嗎？」
「不
話才說出口，季行雲就覺得自己問錯了，這分明是特別為他準備的，不然也不會放在他面前，而且佳人在吃那些東西時，也沒有碰那些調味料的打算，這一定是哪裡有了誤會！
粟果與洵莓竟然意外地搭配，當鬆軟的粟果配上了洵莓的酸甜，好像在口中奏起了美妙的交響曲。
處理完手上的傷后，蒼眠月點點頭，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嗯，果然差不多。」
「沒關係，受傷的人就該多補充點養分。而且我也不過想泡壺茶，弄幾份小點心，再者我也想聽聽這幾年你在外面看到的事物，招待客人也不能光用話語。」
「是啊，我真是自找麻煩。這個季節是不好找，可是總會有的。如果我空手回去那不成了說謊，而且也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才逃出來的。
將人放下后，季行雲還沒回神，一切的一切對他而言還像是在作夢一樣，等他想到該說一聲「謝謝」的時候，心中的天使卻又說道：「你先坐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心中還怦怦亂跳的季行雲，突然聞到一股清香，然後一隻白嫩無瑕的玉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手放到了他的大腿……
想到這裏，季行雲決定跟白銀建立良好的關係，就算不成功，至少別讓它討厭自己，不然讓它在背後對蒼眠月嚼舌根那還得了。想通了這層關係，季行雲重整態勢，慎重的模樣比起方才的戰鬥還認真。
這時蒼眠月語氣輕鬆地說：「我還是第一次幫人包紮，原來也是一樣的。」
「哈……有嗎？」被問的人心虛地應著。
原本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的季行雲，突然想到這頭巨大的銀狼可不是普通的狼，雖然它不會說人話，可是並不代表它聽不懂人話。
「難道就沒有我能做的事情嗎？」男孩問著自己。「小時候父親惹母親生氣時都怎麼賠罪，讓她開心的？」男孩把思考的方向移往最初的經驗。「記得是……幫忙做家事？」男孩搔搔頭。「這房子不能亂動吧？如果幫她打掃房間，隨便亂動到她的東西，恐怕只會讓她更生氣……我到底能做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季行雲心中感到萬分高興，這可是她特別用心做出來的小點心，就算只有一分的美味，在她的心意的搭配下也足有十分的美味了。
「是沒錯，不過以往都只給受傷的小狼治傷，後來被大哥斥責這是干預大自然淘汰競爭的行為後，就不再做這種事了。」
女孩站了起來，踏出兩步又停下腳步。
現在季行雲又有了類似的心境，只不過心中的喜鵲叫得更大聲，期待的心情也更加複雜。好幾次，他想偷偷地探查一下她在弄些什麼，可是真氣總是在大廳與走道入口那打轉，怎麼轉就是轉不過去。
「是嗎？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滿虛偽的。」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季行雲再一次坐在白銀背上前往蒼家的居所，上一次是因為趕時間，在速度不及之下，只好讓白銀載。這一回時間並不趕，就算趕，以季行雲目前的能力，也不再需要白銀的背負也能跟上，不過很可惜的是受傷的人說話沒有分量，所以只得乖乖地坐到白銀背上。
幾步路就到了蒼家地穴居的大廳，這短短几秒鐘的路程對季行雲而言，簡直就是夢幻的時間。
白銀的惡作劇造成了意外的效果，季行雲覺得受寵若驚，臉早就紅得像夏日的大太陽，一句不好意思說到後面的音量，連他自己也快聽不見了。
自言自語著，女孩典雅細緻的面容上出現淡淡的哀愁，一對如同黑曜石的雙瞳漸漸濕潤。
女孩撅起了小嘴，露出一絲絲疑問的表情，不過她沒再追究，只道：「你休息一下。我去準備點東西招待你。」
快用思緒把自己逼上絕路的男孩，馬上沖入廚房大顯身手。
男孩這時身無他物
不過那句熟能生巧卻讓季行雲覺得很奇怪。蒼眠月住在這種地方，哪來的人讓她練習？而且蒼家的人看起來不像容易受傷的人，不，應該說是天底下很難有事物能讓他們受傷，那她的熟能生巧是怎麼來的？
心中正起了疑問的季行雲，卻整個人被抱起來了。
奇特的味道由甜薯中散發出來，這是季行雲從未吃到過的口味。該怎麼說呢？複雜的味道由那一片甜薯中不停散發出來，其中包含厚重的鹹味，蜜糖的甜味與甜薯本身的甜味交雜在一起，然後還帶點老薑的辛辣與小辣椒的猛辣……種種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極為特別的口味，只是許多重口味的東西混在一起，卻像是不同的味道在打架，這道甜點除了特異外，季行雲找不到第二種形容詞了。
「我也真是的，走了大半個大陸，難道就不知道該買個紀念品當禮物嗎？」
一種莫名的感動由她心中揚起。不過……她懷疑他做的東西會好吃嗎？偷偷地捏了一小口前方不知名的料理送入口中。
「晚餐！」男孩高興地跳了起來。「對了，由哪跌倒就由哪站起來！就由我為她準備好吃的餐點，母親好像就是用食物抓住老爸的胃，我也可以試試看！」他想到就做。
突然女孩停下了腳步，跺了一腳，又自言自語地怨道：「我幹嘛覺得高興，他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竟然敢騙我，以後再也不招待他了！」
「你還不餓嗎？」
他現在只希望這最後一道菜能順利成功，然後好好地與她共進晚餐。這是第一次男孩對那位不責負就把人隨便趕出家門的老爸，有了一分的感謝與尊敬。
「不，沒有！我很好！」
季行雲坐在白銀的背上，心頭又是窩囊的感覺。幾分鐘前還處於生死攸關的局勢之下，蒼眠月一出現，就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百印先生與裴駿那樣的高手給「勸退」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喃喃地自責著。「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連話都說不好！奇怪，為什麼會這樣，眠月小姐也是個人，我沒理由在她面前就變得思緒遲緩啊！」
她頓了一下，才老實的說：「住在城市裡的人口味真的是怪極了。那老闆跟我說他們煮甜薯會多加點鹽，以蜂蜜加強它的味道成為甜點，也有人喜歡加點姜與辣椒作為點綴。真是奇怪的吃法。」
咀嚼著、咀嚼著，然後她笑了，她開始有些感到期待。她想著，也許讓男孩表現一下也是不錯，如果他能經常變出這麼美味的東西，讓他多待幾天，就算自己變得怪怪的也能夠接受。
「是啊，我另外為你準備了清醋、香油、甜醬還有薑汁四種口味的沾醬。」
好不容易，男孩與女孩總算踏出良性交流的第一步。
「不過他的樣子變好多，好像換了個人。雖然以前的樣子還滿有趣的，不過現在的打扮還滿好看的。」女孩說著說著，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茶一倒，芬香撲鼻。茶是清香的花草茶，可是怎麼會有那一盤肉？怎麼看也不適合當茶點。
看著眼前的男子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似乎很努力裝出沒事的樣子，蒼眠月冷淡的表情沒變，說道：「果然是受傷了。我帶你進去吧。」
她不明白為什麼心跳會加快，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種丟臉的感覺。
「咕嚕……」
「那麼再試試這個粟果，還有洵莓。」
她的動作也讓季行雲看到原本潔凈無瑕的巧手，竟然出現了一小道白色繃帶包覆的地方，他能確定佳人進入廚房之前，手是完好無傷的，而她自己打理飲食已久，庖廚之事對她而言應該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可能會為了這小小的點心而受傷的，除非這時的她心境與平常大不相同。
就在這時候，蒼眠月提著醫藥箱走了出來。當她把藥箱放到桌
季行雲再看到應該是清蒸的粟果，還有新鮮的洵莓，便覺得這兩種東西的味道應該不會像甜薯那樣特別吧？至少洵莓是天然的果子，也沒經過加工，應該不會出現奇異的調味方式才對。不過季行雲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還有四碟調味料放在他身前。
「啊！」季行雲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
「啊……」季行雲突然感到不妙，甚至懷疑她會拿出一道「狼食」出來，急忙說道：「不用麻煩了！」
想了又想，好像沒一個好的評價。結果男孩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啊！這……怎……么……好……意……思……呢……」
當他把粟果剝開直接放入口中，蒼眠月眼中卻出現意外的神色。季行雲覺得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麼。
「我知道，你只是在關心我……」
「既然這樣，那至少得讓自己靜下來，不能再獃頭獃腦的，總之我要加油才行！」
一邊動作，蒼眠月同時說道：「你好像常常在受傷。」
將好不容易找到的方法否決掉的男孩，又變得沮喪起來。
這粟果倒是蒸得恰到好處，果子熟透了，卻又沒過熟而讓粟果的味道流失，而且是用水氣蒸的，沒讓粟果因水煮而過軟，也不會像煎炒的方式而變得干硬。這粟果可以說是將食物的天然美味給忠實地表現出來了。
簡單地應完話，又是無語。
很想早一點知道結果，可是又覺得不該如此，隨便窺視別人總是不好，而窺視她更是天理不容的大罪，當然有一頭巨大的狼偶爾會「瞪」他一眼，讓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季行雲急道：「好、好吃，當然好吃！」
可是這一碟可怕的食物實在不能不吃，都已經說好吃了，季行雲已經決定就算那是毒藥也要吞下去！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再吃兩口美味的東西調合一下。
差點被這甜薯的奇特口味給嗆到的季行雲，努力地在臉上擠出了笑容，然後又道：「好吃，沒錯，很好吃。」
在大草原上有個女孩獨自走著，身旁還跟著一頭巨大的銀狼，女孩有著美得令人屏息的面容，可是那張臉上卻出現混亂而複雜的神色。
「怎麼能讓傷患做這種事呢，接下來的就交給我！」
原來是季行雲心思不定，白銀停下后他還不知道要下來，高傲的巨狼只承認一位主人，也只有一個人有資格坐在它背上。它可是在蒼眠月的要求下，才勉為其難地載季行雲一程，既然人已經帶到，而蒼眠月又沒明示要好好對待這個人類，所以它就用比較令它爽快的方式，讓背上的人離開它高貴的身軀——把他拋出去！
法天派來一位神武士就輕易地獲勝，而那位神武士裴駿在離我炎前面也不敢造次，對上了蒼眠月與白銀，雖然沒真的打起來，可是也不像有能力將他們打敗的樣子……那麼在裴駿手下敗得一塌糊塗，與蒼眠月相較實力又是如何便可想而知。
女孩看到男孩消失在大廳后，突然感到一股溫暖，有多久沒這樣了，回到家就有一桌熱騰騰的晚餐在等她，這是她對母親所存有的極少的甜美回憶之一。
在綠海中較高階的狼都能與蒼家的人溝通，甚至還有懂得書寫的蒼狼存在，這頭白銀能跟在她身旁，那肯定是狼中之狼，幾句人話肯定難不倒它。
她借口要到草原里采野生的果物，可是她自己明白那真的只是借口而已，可是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找借口離開。
想到上次離開時，發誓說過要得到足以保護蒼眠月的力量后，再回來見她，想不到再次見面，卻像是特別跑來讓她搭救的。
蒼眠月意外地應道：「是這樣嗎？可是那盤甜薯你不是很喜歡？之前尋彩在時，老覺得我準備的東西平淡無味，我想你們都是在法天待過，所以就依照她留下來的罐子，到南城買了一樣的調味料，還是說那商店的老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