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天園迷影
第四章 來自天園的訊息
「是有客人……」蒼眠月淡淡地應著。
法天這個國家不準人民隨便接近的地方不能算少，軍事重地不能隨便接近，幾處的聳天石碑林不能讓人任意參觀，就是議會也只有相關的工作人員才能進去。
季行雲頓了一下。他質疑著，難道蒼眠月守著等他起床，就只是為了問他早餐想吃什麼嗎？
只是季行雲有點不明白，那就是她竟然會對廚房的事這麼感興趣？像他認識的幾個女孩子，除了周荃與鐵柔琴外，好像沒什麼人會接近廚房，尤其是武功練得越高的人越懂得享受，但絕對不是享受烹調的過程，而是享受最後的結果。
蒼眠月的眼睛隨著穹紫環的「瘋話」眯成了一條線，流出淡淡的寒霜，只是真正的穹紫環人還在千里之外，真正感受到蒼眠月態勢改變的人，只有她身旁的季行雲。
季行雲不由得悲觀地想道：「難道她其實是很討厭我的？」
「咦！這樣好嗎？你那不是有『客人』，還是我過去啦！」
「哇！煩啊！」突然他跳起來了，大聲叫道：「在這裏猜想也無濟於事，乾脆追上去問個清楚好了。對！她不許我同行，可也沒禁止我跟上去啊！」
「謝謝，可是真的沒有讓我操煩的事。」
「眠月姊……你……嘿，你也到了會把男孩子藏在家中的年紀啦！原來是有了男伴，難怪你的氣色好了許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嗯、嗯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確實是野餐的好日子。」
雖然她還是覺得自己變得怪怪的，不似獨自一人時那種心如止水與平靜安憩，可是多一個人在身旁關心，吃飯時不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想說話時不必老對著藍天、白雲、綠草或者用著不同種語言的朋友，除了自己外，也還有一位用著相同語言的朋友，可以商談些家常小事似乎也是不錯。
「嗚……吼嗚……」
「她應該不是那種會做表面功夫的人！我相信她！所以這幾天她的笑容是真實的，這樣的她沒理由會討厭我，而且她也沒趕我走，甚至還留我下來……也不算留我下來啦，可是……可是我應該要相信她才對。她應該是希望回來時這裡有人在等她！」自言自語的季行雲不免為了自己這個樂觀的想法而高興起來。
一人一狼健步如飛，景物快速地被拋在他們腦後，沒多久就已經離開了綠海，進入法天境內。為了避免麻煩，她放慢了腳步，隱藏了氣息，才繼續以平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往目標前進。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不過軍事重地是基於國家安全需要，事實上，整個大陸上所有國家的軍營，也都是不能讓老百姓當大街在逛。
「嗚嗚嗚……」
以做菜為媒介，季行雲在綠海中待了數日，原本蒼眠月打算讓他休息個幾日，就請他離開，可是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與人一同用餐的感覺，然後漸漸地習慣家中多了一個人。
當他走到蒼眠月身旁，看清楚了穹紫環的影像，才知道那只是光的投影，並不是真正的穹紫環。
季行雲可急了，他追了過去，問道：「你要上哪
蒼眠月先是疑惑了一下，這聲音她已經好多年沒聽過了。聽到這聲音她馬上進入自己房內，東尋西找的才在柜子後方的間隙找到了音源，拿出了沾滿灰塵的手環，然後又快速的回到大廳，將手環戴上的同時，又在上面按了幾下。大廳上方突然打下的三道彩光，彩光交會形成立體的人影。人影悄麗活潑，現形之後馬上張嘴說話。
就因為這樣，她讓他繼續留了下來。雖然還用著傷勢尚未痊癒為理由不請他離開，不過她也知道，這隻是給自己找的理由。
蒼眠月表情一變，把頭移開白銀柔軟的毛髮旁邊，直視著這位至誠好友的雙眼。
「嗚嚕……」當他們的速度放慢后，白銀髮出關心的聲音。
「我在生季行雲的氣？我也沒理由生他的氣啊？雖然他曾經做過一些失禮的事，可是我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絕對不是……」
「嗯……」蒼眠月原本想著父親與母親的事……實在不想再踏入天園，不過穹紫環最後一句話卻刺激了她的神經，馬上說道：「我過去一趟就是。」
季行雲神情落寞地坐下了。坐了許久，心思不停翻騰，是愁、是悲、是怨、是苦……
「是嗎？那真可惜。我可不想再浪費時間聽一些無聊的話。」說話的同時，蒼眠月把手臂平舉，另一隻手也移向手環。
「今天天氣不錯呢。」
一面做早點，季行雲一面嘗試與示範，原本只是要做點簡易的早餐，結果卻花了快一個上午，在廚房中做出了整整三十道大菜。
「怎麼了？」季行雲問道。
「是嗎？也許可以出外走走。」
幸福是什麼？對季行雲而言，能與她在一起，高高興興地談著，試吃他們合作的餐點，看到她帶著佩服的目光，待在廚房的時光，其中的種種，沒有一件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可是就是最幸福、最高等的享受。
蒼長移會體貼終身伴侶的辛勞，親密地互相餵食對方，蒼象原會說幾個有趣的笑話，為晚餐添增許多愉快的氣氛。而蒼華日則會努力地將東西送入肚子，不讓星語鶯的辛勞白費。
季行雲頭腦快速轉動，從來不會去察言觀色的他，在這時候發揮了無比的潛能，捕捉到她在說話時每一瞬間的臉色，然後憶起了某個期待的神色。
「是母親……你怎麼這時才把訊息捎給我！」
她會詢問著鹽要加多少，東西要煮多少，什麼樣的煮法可以加醋，在什麼的情況下適合加點糖，香料要怎麼調配才能與食材調合，哪些東西比較適合用水煮，哪些可以快炒，又有什麼用慢燉最合味……
「嗚嗚……」蒼眠月雖然再三的解釋，可是白銀卻還是低聲地嗚噎叫著。
留下來的季行雲一臉愕然。
季行雲當然不會知道，他意外地將蒼眠月沉睡已久的味覺感給喚醒了。
「謝謝你，白銀，又讓你擔心了，我們繼續上路吧。雖然好像還有什麼事壓在心頭，可是已經沒關係了，見了母親最後的留言，再去煩惱其
她的手停在手環上，神情冷漠，一副隨時準備要結束交談的態勢。
一個小小的眼神，看她認真幫忙的樣子，就是為他遞來鹽罐也是當成重要任務似的，兩人在這不算大的房間內，偶爾眼神交會，偶爾聊個幾句。
到了第二天早上，季行雲起來后就發現蒼眠月在客房外探頭探腦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可是她這個舉動卻讓季行雲非常緊張。
看到這個動作，穹紫環急忙搶道：「有重要的事啦！姊姊別急、別生氣啦！」
「哇哇！這不是季行雲嗎？」穹紫環突然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在綠海中，一個小女孩也不可能自己弄得到什麼調味料，吃得清淡簡單，吃飯就單純只是為了給身體提供營養，漸漸的忘了用餐也是一種享受生活的方式，事實上她也沒學到什麼叫享受生活……直到季行雲又闖入她的生活，她才像是想起了什麼，想抓住什麼。
蒼眠月答道：「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倒是你怎麼能用這東西與我聯絡？」
在那一餐中，雖然才與她淺淺的談論了點周遊列國的些許見聞，不過卻是個極佳的破冰之餐，她面對他的表情不再只有淡淡的冷漠，偶爾會露出淺淺微笑，也會主動問他旅遊的見聞。雖然整頓飯中還是有不少沉默的時間，可是季行雲覺得整體來說，她應該吃得滿開心的。
季行雲暗想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還有個白銀與她形影不離，難得有機會能真正與她獨處。
食物的魔力果然驚人，只是與蒼眠月共進一餐，也算不上手藝絕佳的季行雲，完全沒想到這一頓飯竟然能產生這麼大的效用。
他走了幾步，蒼眠月卻也跟了上來。
「嗚、嗚……」白銀低鳴了一聲然後把頭轉開，不再與女孩相對。
「紫環小姐，你特別用這方法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幾句『無聊』的話嗎？」
季行雲專心地製作早餐，而蒼眠月在一旁為他幫點小忙，像是拿個鹽罐、挑個青菜、提點水……雖然都只是小事，可是在季行雲心中卻都是值得紀念的大事，大體上也沒什麼比這一點點生活上的小事，更令他覺得值得感動的了。
沒多久廚房就出現了溫馨的畫面。
蒼眠月所謂的馬上出發還真的是馬上出發，她什麼也不準備，只對季行雲說道：「我要出門一趟，你若願意可以繼續留在這裏休養。」說完話，蒼眠月就走出家門馬上要離開。
「雖然因為他的關係，母親是死了，可是也算是救了母親，也讓痴心的父親得到解脫。我也不能因而怪罪他……雖然也沒辦法老實地對他說聲謝謝就是。」
「不、嗯……我想……我想你也許需要幫手，畢竟你行動還不太方便。」
「小雲啊，你是怎麼辦到的？把我的好姊姊變得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臉色紅潤了許多，表情也變得豐富了不少。不過你要去姊姊那住怎麼不通知一下，讓你一個人與她獨處，我會擔心的……」
先追上去再說！
「嗚嗚……」
聽到穹紫環的聲音，季行雲還是覺得奇怪，因為她的聲音並不是由她的嘴
「嗚嗚……」
蒼眠月斷然拒絕道：「不必，我馬上出發。」
想到這裏，他的心像是吹入了北國的寒風，整個人就被悲哀的情緒給凍結了。「不行，我得去問個清楚才行！」被苦惱給壓得喘不過氣來，季行雲反彈了！
「您早。」季行雲帶著微笑也當成巧遇的應著。
「讓你擔心了嗎？真是對不起。不是的，那小丫頭的頑皮我早就習慣了，怎麼會因為她的話而討厭她呢？」
她的聲音依然好聽，可是卻散發出無比的危險氣息。
「如果她在乎我，怎麼會這麼輕鬆地把我拋下，不，是迅速地把我留在這，好像巴不得快點離開，離開有我待在這裏的綠海？」
「穹紫環會不會是故意的……嗯，很有可能，以她那種頑皮的性情，一定是挑好這個時候故意把眠月給支開……唉……」
雖然不曉得她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能夠與她一起在廚房作業，應該算是件「好事」，所以他還是欣喜接受。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不如今早再讓我為您服務。」
「早。」蒼眠月彷彿是正巧經過的樣子，向季行雲問好。
蒼眠月在這一瞬面顯喜色，不過她也意識到身為主人的人怎麼可以讓客人動手，那個表情馬上又轉換回有點為難的樣子。
穹紫環似乎沒能感受到蒼眠月那如流冰般的怒氣，事實上，遠在他方的她是真的無法感受到季行雲目前所承受到的壓力，不過以她對她的了解，由蒼眠月現在的神情也一定能知道她生氣了。
小女孩則接受父親、母親還有兄長及祖父的關愛，在大家一起吃飯的餐桌上，就是幸福與快樂的象徵。
雖然季行雲的手藝算不上一等，可是吃多見多，待在太宇的幾年也常在野外自行開伙，高等的技巧也許不怎麼樣，可是對於做菜的學識卻是鮮有人能與之相較。
「嗚嗚、嗚……」
「放心。誰說你不可以陪我進到園子里，以前是我要進去，現在是他們要我進去，情況不同了。」
「我真的在生氣啊？」蒼眠月又站了起來，漫步地走著，淡淡地自問自答著。「真沒道理，我為什麼要生氣？季行雲應該沒惹我生氣才對。穹紫環雖然皮了一點，可是我也還不至於會對她這一點話感到不悅才對。那麼我生氣的理由到底在哪裡呢？」
蒼眠月想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她倒還真的不想在這時候離開綠海，如果是到別的地方也就罷了，還是到那裡，心中的不願意也就更加強烈。
穹紫環無辜地說：「那時我……這邊也是到了今天才收到的。要怪就怪把訊息押在手上、不願意由我們這裏轉交給你的古板先生。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
「嗚……嗚……」
「跟季行雲有關？怎麼會，雖然他來了之後，我的情緒波動是大了一點，可是他的到來也還滿好的，雖然人有點傻傻的，可是小腦袋瓜卻藏著許多有用的知識，與他待在一起，雖然有點介蒂，可是也
不論如何，季行雲先簡單地梳理一番，然後運起伏逆清心訣讓心定下來，面帶微笑，外表從容，內心如驚濤駭浪般地走出房門。
「我的好姊姊，你怎麼這麼慢？害我以為你出了事，白白擔心了好一陣子！」
不論是煎煮炒還是清蒸慢燉，所有基本的料理技法全給季行雲介紹一遍了。
艷陽高照的早上，她到草原上采了些野菜與野果，回家中正想找季行雲討論中餐的菜色。她想試著自己做做看，雖然季行雲手藝是比她好了一點，知道的料理方式也多，不過總是麻煩客人她還是覺得不好。
聽到白銀的聲音，蒼眠月停下腳步了。她轉過頭來，蹲下身子抱住了白銀，反問道：「為什麼這樣問？我並沒有生氣啊……我……」頓了一下，她嘆道：「是啊？我為什麼要生氣？真奇怪……」
然後隨著星語鶯的狀況漸漸惡化，這種時光不復見。母親長年卧病在床，父親則只知道照顧母親，甚至還用責怪的目光看待造成心愛妻子身體變差的孩子。而蒼象原越來越少出現，整天都待在地下研究室。蒼華日則長日出門旅行，一個好好的家全變了，剩下的只有冷漠與陪伴她的群狼，對於用餐這件事也得自己解決。
追上她，總比待在這裏胡思亂想，搞得心神無一刻安寧來得好。
「給我的訊息，知道是誰給的嗎？」
因為她很清楚那些傷只是些皮肉之傷，就算與人動手，只要能速戰速決也沒什麼影響，更別提日常生活會有所不便。
於是季行雲又道：「我吃慣法天的東西，您準備的可能會不合我的胃口，只是我也擔心我煮的東西，你也會吃不慣……」
「那麼有興趣嗎？我們可以一同在青草的芳香中共用午餐……我一直覺得能在大自然中享用餐點，是一件很風雅的事情。」
那時星語鶯清醒的時間還不算短，她常會為一整家的人準備美味可口的晚餐，然後全家人坐在一起，氣氛溫暖而熱鬧。
不過穹紫環依舊笑嘻嘻地說：「當然不是，不過我一點也不覺得我說的話會無聊喔！」
季行雲才想解釋他的傷不是蒼眠月造成的，而且為什麼穹紫環的意思，好像待在蒼眠月身旁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穹紫環反而疑惑地問道：「咦！眠月姊姊有客人啊？這個聲音還滿耳熟的。」
不適合想太多的季行雲行動了，蒼眠月的行動算是夠乾脆了，不過季行雲更率性，心中一決定后就直接往法天前進！
「嗯，不過在這之前先決定一下早餐要吃些什麼，如何？」
那是她還小的時候的記憶，也許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頓晚餐會讓她有種懷念與溫暖的感覺，可是沉澱在心中深處的東西，卻化為一道又一道的暖流注入了她的血液。
也許他心底是有些擔心的，只是他故意不去想那時候的事。
那個地方，就是法天境內唯一完全不準常人接近的地方。
回到屋中，一聲聲清亮的響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季行雲知道那個地方大致的地點，可是沒去過。如果他願意，當然可以追上去，只是基於尊重蒼
在這當口上，季行雲的身體突然自動地向旁邊移了一步。他的移動完全是本能性的移動，那是身體感受到危險的自然警覺。
只憑一時衝動而做，季行雲根本沒想到，要是真的碰上了她要問些什麼？
「姊姊不願意來這邊吧？我請宇變讓我走一趟好了。這可是『公務』，他沒理由不讓我過去見見你們小倆口的。」
可是他又馬上嘆氣，「我又何必騙自己？她明明就走得這麼爽快，而且還不許我與她作伴同行。就算不能進到園裡，在外面等她也是可以啊！」
那是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也是在星語鶯的身體狀況還好一點的時候。
而聳天石碑林也是在保護古迹的名義上限定開發時間，就只有一個地方——「天園」，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禁止任何人接近。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季行雲看到蒼眠月對這樣的結果似乎還滿滿意的樣子，便滿心歡喜地走向廚房。
經過一夜的檢討，他決定不要再患得患失，然而這個鋼鐵般的決心在清晨起床后，意識到蒼眠月想要探視他的狀況后，馬上就瓦解了。
感嘆幸福短暫的季行雲，不能免俗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時候他身旁的蒼眠月雙眼已經張開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不再是寒霜，而是確確實實的極凍之氣，當然那並不是溫度上的極凍之氣，可是卻是比任何凜冽的寒氣更危險。
這時在客房的季行雲聽到交談的聲音跑了出來，見到大廳的情形意外地道：「穹紫環？你怎麼來了？」
「嗚……嗚嗚……」
若說她要去的地方季行雲也不是不知道在哪，但也不是真的知道。
她不知道她想抓住的其實是幸福的感覺，而不是做出好吃餐點的技巧，不過現在她也只能跟著季行雲，進行味覺醒悟的工程。
待在綠海的季行雲很無聊地留了半天，他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然後便陷入了無解的煩惱之中。
「知道，是語鶯還有與她同行的人。算是語鶯能給你的最後一段話了。」
她回頭望了季行雲一眼，道：「那個地方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不再多說，她秀足輕移，身輕如風馬上就離開了。
雖然前一天的晚餐還算愉快，可是他不相信一頓飯就能有如此的進展。
而穹紫環接下來的話，卻讓季行雲不知該怎麼接應。
「……嗯，你果然還是受傷了。不過氣色還不錯，好像只是受了點皮肉傷沒什大礙的。真不簡單，你是怎麼辦到的，只受了這一點傷，就能讓姊姊同意讓你站在她身旁？」
「什麼嘛，連你也這麼說！」蒼眠月嘟起了嘴，賭氣道：「好像把人家當成鬼婆婆似的，動不動就會把人打成重傷。那是以前不懂事！又在天園那種充滿討厭傢伙的地方，是那些男生太過分又沒用才會被我打傷的，我可不覺得自己有錯。再說我為什麼要對季行雲生氣，我……我看起來像是在生氣嗎？真的像嗎？」
「這邊有要給你的訊息啦！有空的話可以請你來一趟……不過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很樂意為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