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奧森門下
第三章 奧森門下之五
星狩反而更加鎮定，盯著召喚陣的同時，也注意那些掛在空中的鐵鏈，不經意瞄著那些鐵鏈的末端。
鴆見到星狩進來，憤恨的神情直接顯現在臉上，要他感謝星狩的相助之情，就別奢求了。
「啊！」
來到這裏不過兩天的時間，備前倒是已經察覺，奧森門下弟子的激烈競爭，鴆大概是最有機會打倒星狩、坐上首席的人，以耶佛大陸的行事準則，沒找機會將這個潛在的敵人除去就不錯了，更別說要救人。
「嗯，我幫他就是。」星狩摸摸弟弟的頭，慈祥地笑著。
星狩進到裡頭，並不理會鴆，也沒施展任何對付亡靈的法術，只顧著在地上畫魔法陣。本來他不該有這種餘裕，不過托鴆的福，所有的半獸人亡靈全圍著鴆，沒半隻亡靈注意到，還有另一名有血有肉的人類進到魔法陣裡頭。
星狩的評斷，一點也沒錯。
它們晃頭晃腦的左顧右盼，大概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當它們看到鴆的時候，空洞的雙眼馬上燃起怒火。
「乖乖的自動消失，我還可以饒過你們。」星狩更加囂張的說。
眾欺寡、恃強凌弱是半獸人的天性，不過畏懼強權、拜倒在強人身前，也是它們的習性，就算死了，這些天性依然刻畫在它們的靈魂深處，改也改不了。
「我相信狩哥沒問題的！」星熙緊張的握緊雙手。
這時候，星狩才輕鬆的施展凈滅之火，在青金石的加強效果下，很快的把剩下的半獸人亡靈清理乾淨。
鴆成了困在自己一手製造的牢籠里的魔法師。
備前想了兩秒，才說道：「厄努斯是不可能收容這些可悲的靈魂，那麼，應該會被送到西米爾主宰的死魂界。」
鬼魂！這十五頭半獸人的鬼魂出現了。即使待在魔法陣之外，也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氣。
奧森大師手一伸，再次彈指沉吟一句，法術連鎖發生作用。
「……回到記憶中的歸屬之地吧！」
一陣高音的詠誦召喚陣頓時冒出火花，硫磺的燃燒傳出陣陣臭味。
「你還待在這幹嘛，不會想當我的助手吧？你若想加入探索未知寶庫的行列，請明白的向我申請，做為老師的首席弟子，是不會刁難你的。」星狩很有禮貌的說出諷刺的言語。
然後在令人難耐的沉靜中，英靈劍的鳴叫，更令人心浮動不安。
星狩卻道：「想不到鴆會這個魔法，不過這不能改變什麼。」
半獸人群起圍攻，星狩不動聲色的取出青金石咒，念起凈滅之火的咒語，不用手勢輔助，僅以精神力來控制魔法的運作。
星狩突然發現，鐵鏈正捆綁著什麼東西，白茫茫的，像在努力掙扎，卻怎麼也無法逃脫，震動聲響，那些鐵鏈好像抓著某種東西后收回土中。
星狩笑笑的說：「也不是說沒有……畢竟它們只是半獸人的亡魂啊。」
「這到底是什麼？」恐懼悄悄的爬上心房，星狩立即將準備好的閃電術打出，青色的雷光打中鐵鏈，電流順著鐵鏈鑽入土中。
「嗯，不愧是我的首徒，做得不錯。
兩隻蝠魔飛入魔法陣內，一隻用尖尖的尾巴在地上畫起魔法陣，另一隻則撒下硫磺還有不知名的藥水，奧森大師則專心的朗誦冗長的咒語。
「狩哥……救救鴆大哥吧……」
「不用你多事！這點小場面我應
最基本的攻擊魔法，由星狩雙掌間射出，五顆魔法飛彈，分別射中衝過來的半獸人亡靈，將這五隻半獸人亡靈給打飛。
鴆被自己困住了。
「遣返術不是能把這些鬼魂送走？在我看來，不戰而勝才是高明的兵法，有什麼不對嗎？」備前問。
「可是……不幫他的話，鴆大哥不就死定了？」
奧森大師傳給門下弟子用來對付死靈的魔法，不過就是縛靈咒與凈滅之火這兩個法術。問題是，縛靈咒無法同時對付一大群死靈，除非它們全靠在一起；凈滅之火的威力又不是很大，而且，一道咒語只能針對一個目標。
「幹得不錯。那麼……你要接受下一道考驗嗎？」奧森大師問。
若是精神力夠強，即使不念咒語、不用手勢也可以施法，只是這麼做，沒用幾個法術，就算是大法師也要累翻。
另外，死靈生物特有的寒氣，似乎連奧森大師設下的魔法屏障，也無法完全擋住，雞皮疙瘩隨著亡靈的出現，紛紛冒出頭來。
凈化的神聖火焰拋出，馬上讓那隻半獸人亡靈變成一團火球，同樣是凈滅之火，星狩用青金石的魔力強化使出來的威力，硬是比鴆大了許多，沒一會的功夫，亡靈就被燒盡，化為一縷青煙。
半獸人的鬼魂與生前沒什麼兩樣，除了身體是半透明的，雙眼有如在挖空的兩個洞中燃燒著的青色火炬。
可是它的呼喊，只為它帶來悲劇。星狩這時已經完成凈滅之火的法術，同時拿它來開刀。
他念起別的咒語。「遵循古老的記憶……由風帶來故土的思念、由土地傳達故鄉的回憶……」
「我期待著。」星狩瀟洒的回應，這種像是回應喪家之犬的態度，讓鴆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小哥！救那種人幹什麼，狩哥不在時，他不是經常借故找我們麻煩嗎？」一直沒開口的蕾米，不以為然的說著。
星狩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召喚陣冒出來的不只是怪怪的青煙，還有古老帶著腐朽味道的空氣，這種氣味讓星狩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亂葬場，抑或說是來到黃泉的邊緣。
當他放出第一道凈滅之火，燒得半獸人亡靈四處逃竄的同時，也引發其他的半獸人亡靈開始對他攻擊。
奧森揮手，運作中的魔法陣出現一處空隙，讓星狩進到裡頭。
本來魔法飛彈是不會有殺傷鬼魂的威力，可是這些半獸人亡靈，並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鬼魂，而且也還沒有成為鬼魂的自覺，更別說懂得運用鬼魂特有的力量，於是魔法飛彈的衝擊力道，將質量趨近於零的半獸人亡靈給打飛了，但也只是純粹打飛罷了。
奧森的稱讚，加上自己的失敗，使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瞪著星狩，目光中儘是惡毒與怨恨，相救之情早化為怒氣的火焰。
這些腦袋空空的半獸人，死後智商也沒有長進。
它雖然沒有頭髮，但那些長可拖地的鐵鏈，卻又讓它看來像是留著長發；肌肉雖然誇張，卻有種不協調的感覺，因為青色的外皮之下，只有肌肉與骨胳，至於脂肪則被抽光了，每一條肌肉的紋路都明顯的表現出來，就像是抽去水分的超級壯漢。
一道又一道的鐵鏈，帶著斑駁與鏽蝕痕迹的鐵
蝶凰不能算是鴆的女人，頂多只是他單戀的對象；星狩與蝶凰的關係，也不似鴆想象的那樣。只是就結果而言，鴆認定星狩搶走他想追求的女性。站在鴆的立場，說是星狩搶走他的女人，也不為過。
「吱、吱、吱！救命、吱！」那隻半獸人亡靈嚇得大叫，轉身就逃。
不過鴆還是可以自由進出，問題是，力場外頭可有十余只兇惡的亡靈等著他。
※※※
更可怕的，是它那對眼睛。黑色的空洞，無窮無盡的兩個孔洞，看著它的雙眼好像會跌進去，再也逃不出來，吸盡一切的黑洞也不過如此。
「巫師！吱、吱！不要怕，用石頭丟他！」那隻曾經是最強壯的半獸人亡靈，還有點腦筋，知道不能靠近星狩，於是想改用遠距離的攻擊。
這些衝擊還有魔法飛彈，對亡靈而言談不上實質的傷害，不過半獸人亡靈們看到同伴被打飛，一個個都露出驚恐的神情。
鴆的強悍是可以預料的，他毫不節省的施展魔法，更加顯現對自己力量的信心。這名魔法師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像浪費這些魔法也無礙於接下來的兩場試煉。
星熙的請求，他當然不忍拒絕，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鴆現在還不適合消失。
這些半獸人亡靈覺得自己沒受什麼傷，很快拋下心中的驚恐，繼續咆哮著沖向鴆。
它的個頭很大，兩米有餘，倒三角形的胸膛，配上誇張的肌肉，伴隨著鐺鐺的金屬敲擊聲浮現出來，因為這個光頭怪物的脖子上長滿了鐵鏈。這些鐵鏈可不是掛在身上，而是由脖子長出來的，甚至還穿入前胸、手臂的肌肉，隔個十幾公分再冒出頭來。
「他好像對你很不滿的樣子，難道……你搶了他的女人？」穆睿突然這麼問。
「這麼說，你有對付這些亡靈的辦法了？」
青煙由召喚陣中緩緩冒出，洋溢著詭異的氣氛。
星熙與備前同時叫了一聲。
別說鴆無法將法術很快的施展出來，就算事先有準備，以短咒來施法，同時面對十五隻亡靈的圍攻，也不會有充分的時間，對這麼多亡靈一一施法。
「魔力之流聚于吾掌……魔法飛彈！」
即使如此，半獸人亡靈依然前仆後繼。
星烈石在收受魔力之後形體晃動，跟著碎裂成無數的藍色小光點，這些光點化為流星，射向半獸人亡靈。
朦朧的白影，又從半獸人殘破的屍體那飄出來，先是像是霧氣一樣的影子，然後形成半獸人的形體后，顏色再漸漸填充進去。
穆睿以同情的語氣說道：「我是不是該說你只有知識沒有常識，這些靈魂，怎麼回到它們未曾去過的世界？」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鴆信心十足的說著，帶著挑戰的目光又飄向星狩。
其他的半獸人亡靈群起效仿，閃電術的攻擊，明明就對它們起不了作用，可是這些才變成亡靈的半獸人亡靈，哪懂這些。
「備前的知識真是豐富。」星狩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的神情卻很清楚的表現出——這不是正確答案。
不過站在星狩的立場，卻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著想。
鴆念出他唯一準備的防禦性短咒——畢得力場。
剩下的三隻半獸人亡靈，則是疑惑的東張西望，顯得相當驚慌的拍打身上的藍
「這到底是什麼？危險？不！是害怕……竟然能讓劍上的英靈感到如此的懼怕……」備前用力地握著他的寶劍。
「可惡，你別太得意，不久后我一定會超越你的，等著瞧吧！」
十隻半獸人的鬼魂，又出現在鴆的眼前。
「我只是活用半獸人的天性。」星狩微笑地應著，然後優雅地向奧森大師行禮，道：「麻煩老師，可以開始最後的考驗了。」
心跳的聲音，在星狩耳邊響著。
在奧森門下，根本沒人鑽研死靈魔法。
星狩表現出對這些半獸人亡靈極度不屑的模樣，彷彿它們連螻蟻都還不如。
為了爭取時間，鴆急忙用了一個鏡影術，造出四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影，才再度念起凈滅之火的咒語。他臉上露出非常得意的笑容，大概以為可以輕鬆的把剩下的三隻亡靈給燒盡。
「狩哥一定沒問題的！」蕾米則是毫無理由的相信星狩。
英靈劍的震動鳴叫得更厲害了。
「唰、唰、唰……」又是鐵鏈由召喚陣中飛出來；「吱嗚……啊……」有如魔鬼凄厲的叫聲，由不明處傳出！
被星烈石的光芒同化的亡靈，晃了幾下，形體開始縮小，好像是有無形的吸管把那灘藍色的光形吸走，大多數的亡靈就這麼消失不見。
至於距離較遠的一兩隻亡靈，因為沒被足夠的光點打中，便沒整個化為藍色光彩的形態。
魔法的光彩注入寶石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頓時，半獸人亡靈退怯了。
雷電的威力好像有作用，又不像有作用，掛在半空中的數道鐵鏈還是掛在那，可是等了幾秒，召喚陣並無進一步的變化。
魔法陣內，鴆的咒語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取出星烈石后，法術也跟著完成。
在這種情況之下，法術當然來不及完成，就有半獸人亡靈衝到身邊。
縛靈術的魔法陣，將可悲的半獸人亡靈五花大綁，這個無力的靈魂只能慌張的掙扎，可是越掙扎，魔法的鎖鏈捆得越緊，有如閃電般的鎖鏈，都陷入半獸人亡靈的皮肉里去了。
星狩花了快半分鐘的時間，才完成準備工作，這時他才笑嘻嘻地說道：「鴆，辛苦了，我馬上幫你解除危機。」
這時，備前露出讚許的眼神。
星狩大聲的叫罵，引發半獸人的怒火，部分的半獸人馬上將目標轉向。
「來自靈魂深處……最純凈的火焰……」鴆處於不利的情況，依然積極進攻，念起凈滅之火的咒語。
在鴆身外一米處，形成寬約半米的魔法力場。
終於，召喚陣發出陰森的青芒，魔法陣像水鏡般的波動，一個接近人的形體，由魔法陣浮起。
場內場外安靜無聲，讓這幾聲慘叫顯得更加明顯而可怕。
「咦？」
星狩如臨大敵的連退數步，盡量遠離召喚陣，同時撒出鑽石塵，施展了石膚術，又放出魔法謢盾，儘可能的施展防護性法術。
「是嗎？我曾聽說攻擊是最好的防禦，沒聽過反過來也行得通。況且，我已經不想等下去了，如果你真的有辦法，請馬上展現出來，不然我可要搶走你的風采啦。」
星狩大方的態度，再次贏得備前的友誼。星狩這次的行動，才讓備前
「鴆覬覦首席的位置很久了，會對我有敵意，也是理所當然。」星狩不在乎的應著，不過他不會想到，穆睿的玩笑卻是意外地貼近於事實。
星狩裝出遊刃有餘的模樣，凈滅之火的施展也沒太費神，只是不停默念咒語，讓法術漸漸完成。
穆睿點點道：「嗯，連費格德都要花這麼多時間，小心謹慎的吟唱咒語，叫出來的東西一定很不得了。」
不過，就算半獸人的大腦全長滿肌肉、腦袋瓜里沒裝腦漿、學習力等同海藻植物，在接二連三看到同伴靠近星狩就被五花大綁，也會學到教訓。
「什麼！怎麼會這樣？」鴆在心中大叫著。
鴆想要用凈滅之火燒凈半獸人的亡靈，可是這個咒語他並不熟練，即使鴆對魔力能量的控制非常拿手，也沒辦法快速施法。
鴆的專長在咒法術，尤其擅長效果單純、直接的強大魔法，可是魔法的威力再大，對於沒有形體的亡靈也沒用。
半獸人伸手就要用爪子攻擊，可是地上卻竄出魔法的光芒，像是蛇一樣的東西纏上亡靈，將它緊緊地捆綁。
亡靈渴望活生生血肉的本能，以及冀求生命的慾望，這些欲求，驅使死去的半獸人爭先恐後的沖向鴆。
「老師，請容我為鴆解除眼前的危機。」
不安的情緒就如飛蠅，在他心房縈繞著，未知的敵人、沉重的壓力。
「吱吱，不要怕！他只有一個人！」那隻曾經是最強壯的半獸人，大聲的吼叫，鼓舞著同伴再接再厲，繼續進攻。
鴆走出魔法陣后，奧森大師便開始施法。
「拜託，即使是在耶佛大陸，死靈也不是常見的魔物，況且這裡是誰的地盤，有必要準備專門用來對付死靈的魔法嗎？」穆睿應道。
難怪星狩會說「物盡其用」，奧森大師的行為，無異吃人不吐骨頭，不論是活的半獸人還是死後，都不放過，連它們的靈魂也要拿來利用。
畢得力場幾乎可以阻斷一切的魔法能量，包括以靈體形式存在的亡靈，也無法通過，可是鴆自己擅長的塑能系法術，也無法通過力場。
手指伸出，閃電由指尖打出，激烈的火花就在半獸人亡靈腳下飛散，地表馬上被打了個洞。
它是青色的，有如青銅般的外皮，帶著金屬的光芒。
「我怎麼知道他那滿肚子的壞水會有什麼打算！不過看也知道，這一定是召喚儀式。星熙，你知道費格德這次要召喚什麼怪東西嗎？」
「該死！」鴆咒罵一聲，放棄施展到一半的凈滅之火。「依循古老的力量，為我撐起阻斷一切的屏障！」
「你們這些腦袋只裝泥巴、成天只會吃屎的半獸人，還不乖乖的給我滾開！難道你們不知道出現在本大爺的眼前，只有死路一條嗎？」
「情況似乎不妙！那傢伙沒事先準備那個法術嗎？」備前問道。
鴆見到法術成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雖然沒將所有的亡靈送走，不過要是對付不了三隻平凡的半獸人亡靈，哪有資格當奧森門下的次席弟子。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願放棄。
「是遣返術！鴆大哥有希望了。」星熙誠心的為鴆感到高興。
「嗯，不過那傢伙太依賴魔法的威力，看樣子他是輸定了。」星狩也做了評論。
當第二隻半獸人亡靈被凈滅之火打倒，其他的半獸人
「哼！」如果有辦法，鴆早就使出來，而不是用畢得力場在苦撐。鴆撇過頭，臉已經因為屈辱氣成豬肝的顏色。
光點打到的亡靈馬上暈開，那感覺，就像藍色的雨滴打到上好的棉紙上，很快就將整隻半獸人亡靈染成天空的顏色。
突然間，有東西鑽了出來！
「鴆啊！這才是將魔法力量發揮的作法，就算能運用最強大的法術，用得不當，還比不上最基礎的魔法，你還要多向星狩學習。」
魔法陣內飄出青森森的怪霧，某種朦朧不清的東西，由半獸人的屍體爬了出來。
愚蠢的半獸人亡靈，連自己撞到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很快的又站起來，再次張牙舞爪的衝過去，它們就像困在室內的小鳥，為了離開，而不停衝撞透明玻璃。不一樣的是，小鳥是要飛出去，半獸人是要衝到裡頭，啖食鴆的生命與血肉。
「准。」
「這根本是詐騙嘛！」鴆很不服氣的說。
星狩當然知道鴆對自己的敵意，可是有這麼一個敵人，並不為難。
雖然說大多的魔法是由咒語、手勢、加上魔力的載體所構成，事實上，只要讓魔力按特定的方式流動、聚集，然後產生作用、形成效果，咒語與手勢並不是絕對需要的；只是，咒語可以協助精神的集中，讓意識去支配魔力的運作，手勢則是引導魔力流動的輔助作為。
半獸人亡靈在本能的鞭策之下沖向鴆，碰的一聲！撞上力場被彈了回去。
穆睿抓住機會，就擺出老師的姿態訓示道：「所以我就說你欠缺常識。遣返術，是將生物送回他們原來該待的地方，你說這些半獸人的靈魂，該回到哪？」
那些飛走的半獸人亡靈撞上魔法陣內壁，粘在魔法障壁上好一會，才又摔下來。
「原來如此……」星熙似乎是明白了，不過備前還是一臉困惑。
鴆在塑法術的造詣或許勝過星狩，不過他自大、自負的個性，使得他較不會耍心機、玩陰的。比起暗箭傷人的陰險人物，鴆直來直往的作為，不是好應付多了？況且有他在，底下的人也會被他壓制。
星狩銳利的眼神飄向半獸人亡靈們，這些可悲的鬼魂開始感到害怕，數量似乎沒有給它們帶來任何優勢，眼前的魔法師成為可怕的代言人。
星熙搖搖頭，道：「我沒聽過這個咒文，也沒見過那蝠魔畫的魔法陣。以硫磺為媒介……應該是召喚下層界的生物，重點是，蝠魔灑下的藥水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實在無從猜起。」
星熙失聲道：「西米爾的下仆、死魂界的行刑人！那是——拘魂令。」
就讓鴆成為箭靶，去應付想往上爬的那些人，不是很好？如果讓鴆死去，換上一名陰險狡詐的次席法師，星狩才要為弟弟的安全傷腦筋呢。
他怎麼也沒想到，用了一枚珍貴的星烈石，結果，只是將半獸人亡靈送回幾公尺外的地方。
※※※
「半獸人、半獸人殭屍，然後是半獸人亡靈，穆睿，你這位危險的朋友花樣真多，接下來會出現什麼玩意？」
「喂，你這傢伙，別拿自己常犯的過錯套在星狩身上！」
鴆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接下來要對付的是鬼魂。
「吱！吱喳……可惡的人類！殺死他！」
「嗡……」備前的英靈劍發出危險的警告。
「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