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惡魔交易
第五章 惡魔交易之三
古柯譏道：「你果然沒眼光，不論是關於魔法還是看人。」
「年輕的魔法師，你叫星狩是吧？我們這個村子地處偏遠，就在荒煙山脈的山腳下，但是並不在灰矮人的礦脈附近，東邊的高山除了春夏的融雪外，什麼也不出產。除了偶有為躲避魔物而遷徙的人家外，會到這裏來的人，恐怕只有一個目的。
被聖擊弱化的惡魔還無力活動，就要被火焰的長槍擊斃……如果沒有人阻擋的話。
「這……」年輕的法師沉默不語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星狩身上。在他旁邊的鎖勒魔，身軀開始扭曲變形，一下子像是被拉長、一下子又像是被壓縮，就好像在凹與凸的哈哈鏡間來回走動。最後，在一次過分的壓縮后暴長，身體的顏色有如被稀釋般變淡、變透明。
因為吃了星狩的虧而跌到地上的法師，帶著他與古柯去見守護村莊的魔法師。這名法師對星狩似乎很有興趣，不時偷偷地打量著星狩。
老法師道：「牧師小姐，請你搞清楚，是惡魔保障了村莊的安全，不是我們在幫它。」
「別被他唬了，這三流魔法師怎麼跟佛雷比！快把他宰了，好平息佛雷大人的怒火！」
眼見狀況不妙，古柯與星狩也要動手，可是其他的村人，早就將他們與艾凡娜分開，年輕的法師更拿出匕首抵在星狩背後。
「啊！怎麼會有這事！」艾凡娜大受震撼。
星狩冷笑著，目光無情，村人的攻擊他不為所動，只是再次吟唱咒語。
喜歡追求暴力與血腥的它們，經常成為中、上級惡魔召喚的對象，就連魔法師也常召喚它們來人間作戰，只要能給鎖勒魔盡情打鬥的機會，對它們而言就是最好的報酬。
一群衝動的村人揮刀、揮劍殺向了星狩，弓矢也毫不留情地往他頭上落。
它的鼻子是扁的，勉強可以看到凸起的痕迹，嘴巴像鯊魚那樣咧開半張臉，嘴唇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割除，露出銳利的牙齒來。它的手不算短，可是就身材比例來看，背部發癢時肯定無法構到癢處。腿則是又粗又短，好像只有一截，但卻很穩固地撐起巨大、笨重的身軀。
鎖勒魔短短的象腿，卻有著驚人的彈跳力，它像是把自己的噸位當成武器，像顆大鐵球般直接進行衝撞，轟隆隆……
艾凡娜卻是毫不畏懼，只說了一聲：「掩護我！」
古柯跟著吼道：「笨蛋！想死就上啊，在惡魔動怒毀了你們的村子前，就先惹惱他，讓他降下雷雨、召來隕石，直接把村莊夷為平地！」
「年輕人，你的見識未免太貧乏，那是暗影門，連這都不知道，你真的是魔法師嗎？」古柯道。
「魔力，寄於我手，寄於我意，化為利刃……」吟唱咒語的聲音再度響起。
「星狩！」
「你，你竟然把鎖勒魔給殺了！」
「還嘴硬，多擔心自己的安全吧！」
「很好！」艾凡娜見聖擊得利，打算再行追擊，一口氣將惡魔打回深淵魔域。
星狩以完整的咒語來施展連環閃電，太耗時間了，首先沖向星狩的村人，已經快要能砍到他了。不過先對星狩造成威脅的，是空中落下的箭矢。
可是，鎖勒魔驚人的力道還是穿透鎧甲，滲入了思沃德的身軀，一點一滴地奪走了他的力氣。劍與揮動的肉掌交擊，就像被巨錘敲到，好幾次都差點握不住劍，幾乎要被擊飛。
「……這樣就好，如果你動手殺了這隻鎖勒魔，那可就不妙了。」
鎖勒魔的瘋狂攻擊根本毫無止境，思沃德的防守漸感吃力。
「是鎖勒魔！」坍倒的房裡比大腿還粗、深褐色的手臂，由碎木頭與石塊中探出，這隻手臂撥開周遭較大的木樑，身高逾越兩米的惡魔倏的站
「笨蛋，竟然敢跟鎖勒魔近身交戰，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啊！」年輕的法師不客氣地說著，轉頭又問星狩：「你不幫他嗎？」
一位手持大刀的村民大聲疾呼，馬上獲得了其他村人實質的支援。
「住手！」蒼老卻高分貝的聲音響起。
沒一會兒，年輕的法師帶著星狩，來到了村子邊緣孤立的房子前。
「不過是一個法師，沒什麼好怕！大伙兒一起上，為了我們的村子、老婆還有孩子們，趕快把他幹掉！」村民再次發出了怒吼。
那位手持大刀的村民逼近，不過他的臉上，卻出現了吃力的神色，高舉的大刀好像要掙脫、逃跑似的，也像是有人要將大刀抽離，那人只覺得越靠近，就難越掌握他的兵器。
這一次古柯將採買備糧與其他物品的工作，交由艾凡娜去做，他則與星狩一起去找守護這個村莊的魔法師打探消息。星狩在臨走前，特別交代艾凡娜別提起他們來到本村的目的，艾凡娜隨口應了一聲，就走開了。
「你們這些可惡的傢伙！」
村民的指責如潮水般地湧來。
「你們幾位不像一家人，有戰士、魔法師、僧侶，還有一位牧師，是吧？牧師呢，真少見，像這樣陣容堅強的隊伍，難道不是為了特定的目的在旅行嗎？」
年輕的法師羡慕地問道：「星狩先生，你看起來年紀並不比我大多少，可是你使用魔法的能力卻如此高明，不知道有什麼訣竅嗎？」
「可是……」
村人大聲地咆哮道：「你才瘋了！」
「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為動手的人是我。」古柯道。
「可惡，是我的能力不足嗎？凈光聖炎竟然無效！」艾凡娜還以為是神跡的效力不足。
「只是這種程度的惡魔，幹嘛要我動手？」
「惡魔接受制裁吧！」火焰匯聚化成烈焰的長槍，艾凡娜將凈魔焰槍投射而出。
惡魔重擊，思沃德以劍刃擋格，雙腳輕躍、借力彈開，好不容易才退出它那粗壯手臂的攻擊距離，鎖勒魔竟然彎腰，做出了金雞獨立的動作。
冰冷的氣息由手掌傳到鎖勒魔的胸膛，惡魔褐色的皮膚結上了白色的冰霜。力量大幅降低的鎖勒魔無法抵抗，它想揮動手臂擊倒星狩，可是身體震了一下，手臂就無力地垂下。
星狩毫不在乎地說：「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鎖勒魔只不過是暖身運動，佛雷才是主菜！」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年輕的法師除了喊叫外，無法提供村民任何支援。
「我知道。」邦吉思沉著地應道。
「哇！我的房子！」
在它身上留下五、六道傷口的同時，思沃德偶爾也會被它打中一下，幸好鎧甲為他提供了極佳的防禦力，要不然，人早就被打成肉泥了。
就像橡皮筋被拉到極限后一下子斷裂，鎖勒魔的身形化為許多細粉，然後消失不見。
年輕的法師見狀焦慮地罵道：「完了，它生氣了！是哪個笨蛋惹它生氣的？」
「真的？」年輕的法師雙眼放光，期待著。
「完蛋了！」
「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啊！佛雷大人的仆鬼役鎖勒魔已經被他們殺了，不把這些人全送到佛雷大人那兒，我們就完了。」
然而，村人們卻是主動地阻擋艾凡娜攻擊惡魔，根本不是因為被惡魔控制才這麼做，況且鎖勒魔又不是魅魔或迷誘魔那種喜歡玩弄人心的惡魔，它根本不會用超自然的能力或魔法，來執行這種縝密的工作。
等他走後，星狩說起了風涼話：「這村子不像你說的那麼偏僻，訪客不是很多嗎？」
年輕的法師急忙向前攙扶，道：「老師，您身子不方便，就在屋子裡等就好了。」
碰！轟隆！村子裡頭突
老法師只道：「夠了，你們想想，鎖勒魔已經被殺了，把這些人的屍體送給佛雷也無濟於事，不如讓他們去找佛雷，讓惡魔閣下親手解決這些人，這些不就是讓佛雷打發無聊的最佳禮物嗎？除了讓佛雷享受血腥與殺戮外，還有什麼能平息它的怒氣？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只憑這些人，就能夠傷害佛雷嗎？」
阻擋艾凡娜的，竟是這個村子的村民。
他快步走向鎖勒魔身旁，一面走，一面念咒。暗影門可以將施法者暫時送入異空間之中，不過時間相當短，他的身形在走過十餘步的距離后，開始忽現忽隱。
「霜之手！」
村人的武器是些尋常的刀劍與長槍，這些武器無法打穿思沃德的鎧甲，可是被一大堆人無情攻擊的感覺，絕對不好過。
「可惡，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星狩冷笑一聲，道：「好吧，就接受你的提議，我確實沒必要把魔法浪費在這裏。」
老法師沒空理會星狩的風涼話，念咒啟動了手上的魔法戒指，施展了巫師之眼，豈知老法師以巫師之眼看了一會兒，卻道：「不好！是惡魔，你們的同伴……真是糟糕！」
星狩不否認，也不承認地說：「如果我們就如你所想的那樣，不知以您累積的智慧，能給我們什麼樣的建議呢？」
「默塔老師！」
「我知道，讓他們離開，我們不必動手，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他們肯馬上離去就好。」
雙方爭執之下，村人最後還是決定動手。他們拋下鐵器打造的兵刃，有的撿起石頭，有的掄起木棒，甚至赤手空拳也不退縮。
「你們想去殺佛雷？想死就去啊，我還以為高明的法師會聰明一點呢。」年輕的法師也說起了風涼話。
在村民的警戒保護下，艾凡娜一行人進入了村中。
「哈，笑死人了。你竟想殺死佛雷大人！」
可是，艾凡娜弄錯了，凈光聖炎確實具有凈化人心的功用，但並不能改變人類原本的意志，如果村人是受到了惡魔的控制，那麼當然會立即清醒，不再阻擋艾凡娜。
然而，星狩卻動作了。
「喂！你們醒醒啊！」艾凡娜不願意傷害無辜的村人，只好揮動聖錘拚命地防禦。情勢變得非常不利，艾凡娜的聖錘是打擊性的武器，錘柄又不長，根本不適合拿來防禦。
村人刀劍齊動，可是，古柯的動作卻快了一步，只見長棍左右翻彈似游龍般，使得叫聲不停。村人只見棍影霍霍，手腳吃痛，兵刃離手，有被撥倒的，也有抱著膝蓋慘叫的。
木造的房屋在鎖勒魔的撞擊下，根本不堪一擊，人要是被它直接撞到，就會變成跟傾倒的房子一樣。
凈光聖炎可以直接震撼人心，驅散惡魔製造的幻術，並將心靈的控制解除，依照艾凡娜的判斷，降臨這個神跡，就能解除村人的心靈控制，讓他們退開，不再阻擋除魔的工作。
「法皇的牧師？是那個喜歡把什麼都導向秩序，硬把法律枷鎖套在人身上的火之法皇嗎？」
惡魔與聖騎士激烈交戰、僵持不下，鎖勒魔好戰的本性被激發出來，越戰越勇，更顯得顛狂而野蠻。
星狩道：「就等你告訴我。」
年輕的法師轉頭看見自信滿滿的艾凡娜，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女人什麼都不懂！」
「去吧，鋼魔暴刃！」咒語快速地完成了，十余道鋼鐵隨即射出。
走到鎖勒魔身旁時，星狩已經完全脫離異空間重回物質界，他伸出手釋放完成的咒語。
「你，啊……」年輕的法師看呆了，才想念咒，古柯的棍尖已經停在他的鼻尖前。
「思沃德！」隨著艾凡娜的吶
「你們沒搞錯吧？為什麼要幫助貝特魔族！」艾凡娜道。
「哇！啊！哇哇！」惡魔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而它的樣子，竟然像是蛞蝓被撒上了鹽巴般，肥胖的身體開始縮水。
星狩與古柯跑到事故地點，就見到垮了大半的木造房屋。而艾凡娜與思沃德兩人安然無恙，但他們身上流轉，顯示與惡魔發生衝突的人正是他們。
然而，阻礙卻出現了。
「老師！」
「放心，只是只鎖勒魔，我會將它送回深淵魔域，它可以在硫磺的焰風中盡情地發泄怒氣。」艾凡娜說道。
「你們是瘋了嗎？竟然要保護惡魔！」
老法師嘆道：「我只希望你們能打消念頭，這四十年來，我見多了，那些自信滿滿的冒險者、充滿野心的魔法師，到頭來，都淪為那位消遣的玩具。」
只見星狩手掌貼在惡魔凍結的胸口，對它施用另一個法術「震擊掌」。膠質的外皮已經被凍結，無法吸收衝擊波，因此衝擊的力量導入了惡魔體內，直接對它的內臟進行破壞。
「放心，今天的天氣很好，出來晒晒太陽也不錯……那麼，兩位旅行者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有什麼事呢？」眾人在房外就坐后，老法師開口發問。
「出事了！老師，我馬上過去看看！」年輕的法師驚呼了一聲，急忙跑開。
「哈，我會的！」古柯驟然用手中長棍敲中年輕法師的手腕，他的匕首隨之掉落。
「什麼！」星狩聞言也拋下老法師，跑向了出事的地點。
年輕的法師比星狩還早出發，卻比星狩更慢抵達。
「不，不能讓他惹惱佛雷大人，不然我們全部都會完蛋，大伙兒上！把他解決掉。」
「幫他，為什麼？」星狩的語氣讓年輕的法師感到心寒，好像同伴的生死不干他的事。
「不！羅特小姐，他們的眼神很清醒，不像是被迷惑的人。」思沃德趕過來，擋在艾凡娜的前面，用自己的身軀當盾牌，擋下了村人的攻擊。
星狩眼露殺機，就在他要完成咒語，放出連環閃電時，突然間，十來顆紅色的魔法飛彈由天空落下，打在向前沖的村人前方，也打在星狩的周圍。
圓滾滾的惡魔就像不倒翁點頭，思沃德吃了它一記頭錘，結果就像是被攻城車撞到一樣，當場被擊飛。
村子里派了幾名壯漢跟著他們，名為嚮導，其實只是因為不放心，要監視他們。
「少啰唆！我還以為那傢伙還有點骨氣，原來只是個會拋下同伴獨自逃生的孬種。」
「撒！」無奈之下，艾凡娜解除了凈魔之焰。
星狩堅定地說道：「我不冀求你能給我們什麼協助。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佛雷是可以輕易擊敗的對手，不過，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四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不！別這樣，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啊！」艾凡娜聲嘶力竭地喊叫，卻沒有人理她。
只見思沃德配合著艾凡娜的動作，將劍高舉了起來。
年輕的法師失望地說：「難道就沒有更快速的辦法嗎？」
「可惡的惡魔，竟然迷惑人心！神聖的火焰之皇，您忠誠的僕人，懇求您以神威驅散不潔的惡氣！」火紅的聖光由艾凡娜掌心爆開，降下了凈化人心的神跡。
「你們回去吧！跟你們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年輕的法師下起了逐客令。
鎖勒魔的雙眼，像是夜中的燭火般發出青色的焰光。
星狩道：「不停地學習，並理解魔力運作的方式，在不間斷的嘗試中，找出最適合自己的符紋描繪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展法術熟悉咒語，並且努力提升精神力，加強對魔力的控制。最後，再加上一點點的天分，持續不懈，假以時日，就能活用
那是只接近圓形的巨獸，頭扁扁地縮在圓呼呼的身體上，根本沒有脖子這種東西。光禿禿的頭皮上，突起兩根拇指般大小的短角，沒有眉毛、沒有頭髮，披著橡膠般的皮膚，一隻眼睛像比目魚般睜得斗大，也沒眼皮可以將眼睛閉上。
「你有什麼疑問，就說吧。」星狩以非常親善、和氣的態度主動問話。
「住手！」
「是默塔老師！」
「咦！異界之門嗎？」
「動手！宰了他！」年輕法師大喊。
「我唯一能給你們的建議，就是珍惜生命，打消念頭，回去吧。」老法師誠懇地說。
可是，這回是來要解救村人免除惡魔的威脅，居然還遭到激烈的反抗，這種事情讓艾凡娜感到混亂。
「那就好……」
「你……你知道些什麼？」老法師聲音顫抖，神色激動。
「我的媽呀！」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到，其他靠近星狩的村民們，手上的武器也徑行飛出，只不過射出的力道，沒有前一位村人手中的大刀那麼誇張。
原來是老魔法師坐在浮碟上趕來了。
星狩嘴角揚起，以不屑的語氣說道：「我當然知道怎麼做才正確。」
「撐下去！先別傷人。」艾凡娜在下達指示的同時，再次降臨了法皇的神跡，熊熊的神聖火焰，出現在高舉的雙掌間。
鎖勒魔落地撞上劍尖，就像撞上磁性相同的磁鐵，竟然被彈開了。
星狩笑道：「就是那位火之法皇的權杖。」
「統統住手！」老魔法師邦吉思．默塔，再次用擴音術發出了驚人的聲響。
「你這傢伙！」年輕的法師將匕首向前刺去，卻撲了個空，星狩向前跨了一步就憑空消失。
這一路上，村中的男子取出兵刃、弓箭，紛紛往特定的地點移動，有的跑到警戒塔，有的跑到村口，也有的駐守交通要道，其餘的則直接跑向出事的也點。村人全數動員，不因突來的變故而混亂、慌張，村中的婦女和老人，也很快地將小孩藏起來，躲到房中。
「艾凡娜小姐！」這樣下去不行，只守不攻的話，遲早會完蛋，而且受到艾凡娜聖擊的鎖勒魔，也在漸漸地恢復中。
那兩名村人隨著焰火的消失而倒下，他們受到打擊的只是精神，身體並未被火焰燒傷，凈魔之火原本就只針對惡魔，可是他們的倒下，卻讓村人的攻擊更加激烈。
老法師在弟子的攙扶下，坐到了房前的長椅上，道：「屋子裡亂，怎麼招待客人？」
「默塔老師，不能放過這些人，他們竟然想殺死保護村莊的佛雷大人！」
老法師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道：「太愚蠢了！想要跟佛雷打交道，跟它交換利益就已經很愚蠢了，光靠你們幾位，難道就想除法佛雷？連螻蟻都懂得珍惜性命，你們……這……是該說你們太過勇敢？還是根本沒長腦袋呢？」
無情的魔力鋼矢穿透了村民的手腳，打入地面。鮮血、坑洞還有咒罵與哀嚎，譜出了動亂的樂章。
然而戰鬥經驗豐富的星狩，怎麼可能乖乖地讓人攻擊？既然他敢站在原地大方念咒，就代表他有把握排除箭矢的威脅。
「把他們趕出去！不，打斷他們的手腳，交給鎖勒魔處決，才能平息惡魔的怒氣！」
這些村民的想法與作為，完全不是她所能理解。有時候聖職者確實會遭到別人的排斥，尤其是要守護公理與正義時，在利益的衝突下，公然打擊聖職者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咕……嗚……」鎖勒魔五孔流血，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嚎。
思沃德馬上發揮出聖騎士大無畏的精神，高舉寶劍正面迎戰。
鎖勒魔用它那對肉掌迎擊，經過火之法皇祝福的闊劍神光熠熠，毫不留情地在它的手臂上留下傷口。雙方展開了激烈地對
鎖勒魔打算用它那超過三百公斤的重量，把思沃德連人帶鎧地壓扁。
星狩反問道：「你認為我們又會有什麼目的呢？」
「星狩，我不希望殺你，只要乖乖地讓惡魔把那兩人殺死，平息惡魔的怒氣，我們不會牽連到兩位，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正確。」
「老師！」
星狩道：「我們隊伍裡頭的戰士，可是位聖騎士，那位牧師則是法皇權杖，像這種死腦筋的人，是無法勸退的。」
「我去請老師出來。」年輕的法師才走到門口，另一位白髮蒼蒼的魔法師，就由房間走了出來，老法師撐著魔杖，步履略顯蹣跚。
邦吉思不理會弟子與村人的抗議，對著星狩說道：「你想去找佛雷麻煩，就請去吧，但是請不要在我們的村子里大動干戈。現在就離去，對我們都好，村子不要無謂的犧牲，你們也要保留力氣對付佛雷，不是嗎？」
勉強向前的結果，是大刀脫手而出，朝著星狩的反方向射出。
「萬能之力，激起雷動……」
「默塔老師！」
「當然有。」
激烈的攻防，思沃德穿著神力加護的全身鎧甲，動作依然靈活，以劍擋下鎖勒魔野性的攻擊，然而它那不怕受傷的狂野打法，不是光不停地移動和揮動闊劍，就能夠全部避開的。
兩名村人撲了過來！他們用肉身擋下了火焰之槍，代替惡魔承受攻擊。
「糟了，快找掩護！」年輕的法師大吼著警告村人。
星狩踏入暗影門，走入與物質界重迭的異空間，暫時消失。
「等等，星狩別胡亂殺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艾凡娜大聲疾呼，可是忿怒的村人與眼帶殺意的星狩，都對她的叫聲充耳未聞。
「那個笨蛋！難道非得要闖禍惹事不成嗎？！」星狩邊跑邊罵。
星狩道：「也有，不過不是沒有代價的。你可以用自己的靈魂或是身體，跟深淵魔域的撒迦爾魔族交易，或者將符文直接刺入你的骨胳，就可以直接使用強大的魔法，不過得要忍受魔力侵蝕的痛苦。你是想出賣自己，還是用無盡的痛苦來換取魔法力量？」
「惡魔不會憑空出現，更不會無緣無故地一直滯留在人界。」
「嘎、哈、哇哈！」惡魔興奮地狂叫著，像個大皮球般地彈跳而起。
刀劍無法砍傷聖騎士的防具，村民改用重武器，他們拋下刀劍，由傾倒的房子里找出木棒，更有三、四人合力抬起倒下的樑柱，直接拿來當衝撞的武器。
老法師眼神閃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果然，箭矢在星狩身前無力地落下，明明就要射中他了，卻像能量耗盡般的垂直落下。
「可惡的賤女人，想害死我們！」
鎖勒魔背上也有貝特魔族的特徵，可是它那對肉翅小得可憐，也許天氣炎熱時，能當個小扇子給自己搧搧風。
艾凡娜大腦的運作都亂了。
「很好。」
他一到，就喘噓噓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鎖勒魔手臂、胸膛、甚至臉上，都出現了許多新的疤痕，然而這些傷痕對它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癢，可是在全身鎧甲保護下的思沃德只是血肉之軀，他的攻擊漸漸地遲滯，變成守多攻少的局面。
鎖勒魔在貝特魔族中，是以力量著稱的惡魔，低智商，沒什麼特殊的超自然魔法能力，但是它那膠質的外皮，可以吸收強烈的衝擊，尋常的刀刃無法將它砍傷，即使劃破外皮，沒深入內部的肌理，富含膠質的外皮就能馬上愈合，因此雖然完全不會用魔法，卻也是很難纏的對手，不過，因為鎖勒魔只是打手級的惡魔，所以在深淵魔域中沒有什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