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三十七章 喂！你們尊重一下我的意見
當我坐下之後，龍九紋也跟在我身後坐到桌前。
「請跟我來。」
這具煙霧人形輕鬆地說出這些話，讓我在心中暗暗打顫。這個選民果然危險，與它合作，就跟踏上賊船沒兩樣，看來，我還是要對它多方提防才安全。
「我來聽你的答案。」
這真的是太好了，想不到潔宜竟然不生氣，而且還笑嘻嘻的。不過……士謙或佳琪到底編了什麼理由？竟然能夠讓我得到潔宜的諒解。
「你太天真了，那時禍虎連一半的力量都沒發揮出來。因為是在神之使降臨的奇迹之地，所有選民的靈力都受到壓制，尤其是重視肉體力量的禍虎，根本無法運用它的靈力，那樣的它發揮出平常三、四成的力量就不錯了。如果它是那麼好對付，我早就完成復讎的心愿。」
這樣也好，等待的時間正好讓我想想，該如何採取行動，約學姊出門。
「不會有事。」
「有問題嗎？」
感覺上這裏相當荒涼，房屋與房屋之間間隔不一，零零散散，看起來完全沒有經過規畫。
「什麼！」絲麗兒生氣地叫道：「誰是小妖精！別把我跟那種低下的靈性體相提並論，本天使可是未來要掌理天堂的偉大天使！陳武成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他答應也不算數，一切都要我同意才行！
「喔……那真可借，不過你放心，你沒聽到的份我會加倍幫你聽回來。」我言不由衷地說著。
「生氣，當、然、會。」
「喂！你！可惡！」我聽到絲麗兒憤怒的吼叫，然後身體顫抖，雙腿彷彿失去了力氣，我抱著胸膛，痛苦地向前癱倒。
「嗯，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
「是嗎？雖然你沒有意思，不過她卻很有意思喔！」
「喂！真沒用，小武，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還不快點站起來。」
我疑惑地說：「有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不會！不會，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少來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要知道，現代年輕人平均的初體驗是在十六歲，你已經比一般人晚了幾年。不過，身為室友的我，還是要為你能脫離童貞感到高興，要不要請你吃紅豆飯，以示慶祝？」
嗚……好痛……
「監視，你說的監視不會是……」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傳聞出現！
「笨小武啊？」
這時，伯仁和龍九紋都把目光放到餐桌上的第四個人，也就是我的「好室友」陳鴻儒身上。
我留在雲神父這裏想要多休息一晚，好像變得毫無意義了。
「……說得好聽，如果我真的掌握了那時的力量，何必要你的配合？」
當我由被窩中爬出來，伯仁已經離開我的寢室。
「很抱歉，可愛的小天使要委屈您了。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除非有我引路，否則無法進入。」
「很抱歉，依我的能力，就只能製造這種通道。希望以後你能習慣。」
「呃，好的。」
這時，伯仁看到我精神頹靡，就說：「你這樣不行，年輕人就該有活力與朝氣。對了，最近你好像都很晚睡，早上都沒起來晨練。這樣吧，才剛考完沒多久，也沒多少功課，明天開始，我每天早上去叫你起床，咱們一起到公園練練。」
等了又等……
「哼，好吧。就換個地方再處置它！」絲麗兒的怒火依然高漲。
絲麗兒嘟起嘴巴說道：「那你就知道！別忘了，你也不是人類。」
我無力地坐在國樂社門口，看著其他社團的人來來往往。
「咳、咳……」
「不是我不願意跟你合作，只是我懷疑你的意圖。而且，我也不認為有必要自己去找危險，與你合作的條件，是要幫忙除掉禍虎吧？你不覺得這種交易太過荒謬？」
一陣天旋地轉！
「早！」
「喂！不對勁！」絲麗兒又突然慌張地說著，然後把我從棉被中挖出來。
選民悠悠地說：「你還不肯面對現實嗎？當你遇到明寶大師，獲得風身與雲體那天開始，你就不再是一個平凡的人；就在你被媧幽女神選上的那天開始，你就不可能擁有平靜的生活。你眼前和平的生活只是一個泡沫般的幻影，任何一位選民找上門來都足以中斷你平靜的生活。」
他的話差點沒讓我噎著，我睜大眼睛看著龍九紋，心跳不止，傳來不祥的預感。
每走一步，腳上的傷口就感到一陣刺痛，可是我卻要隱而不發。這種怪異的傷口實在不能讓別人看到，不然又要說一堆謊話來遮掩。
一方面是擔心我自作多情，被學姊拒絕；不過，也如同伯仁所說的，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要是學姊對我也存有好感，卻因為我患得患失的心理，而錯失良機，就太可惜了。可這一步不踏出去，永遠無法知道結果，今天見到學姊，一定要想辦法向她表明心意。
「喂，是笨小武嗎？」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好，是有什麼好事嗎？」
現在我的心情很複雜。希望有人接電話，該解釋、要道歉的還是要道歉，不過，心中期望電話能響久一點，讓我做好被責難的心理準備；卻又希望能早點開始對話，早點結束難為的道歉。
煙霧中又傳來不帶感情的聲音：「沒什麼，我只是杜絕不必要的干擾。」
快速地梳洗完畢，就跑到公園。這個公園裡除了伯仁與我之外，再無他人。
「什麼到了！你把我送到哪裡？還有，這趟旅途花了多久的時間，現在的時間不會已經是星期五的傍晚吧！」
聽到龍九紋的話，我感到一陣暈眩。每個寢室都有人聽到，那不就代表全宿舍的同學都誤會了？這下子要澄清可就麻煩了，我一定要趕快把事情說清楚，不然，讓一些奇怪的閑言閑語傳到大偉的耳中，我就完蛋了。
「……對了，你在搞什麼！哪有人約會到一半，把女朋友丟在一旁，交給另一個女生照顧！」
當我還在考慮的時候，絲麗兒很不滿地說：「你懂不懂禮貌，無緣無故就闖進來，我不知道你之前跟小武說過什麼，不過，要小武答應什麼，也得先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呵，我也是很明理的人。既然發生了那種事，你當然要馬上離開，不過，沒過來向我說一聲就太過份了。下次不可以這樣！還有，你要賠我一次。」
「可是……」絲麗兒看著黑色靈氣所構成的漩渦，臉上出現討厭的神情。
「是的，就是我……呃，昨天真的很對不起，臨時有急事……」
「……」
「……」這團煙霧閃爍了一下，好像在考慮我說的話。
又過了幾秒，才又聽到潔宜的聲音！
伯仁點點頭笑道：「你別光說別人。哪時候要跟玉芳學姊表明心意啊？」
不對勁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黑霧中傳出訕笑：「咯、咯，或許我現在不是人類，不過，在成為選民之前，我至少曾經是一個人。」
「嗯，幫我告訴俊鳴，周三的約會我會晚點到，那天晚上會有臨時的工作，請他來接我，或者九點過後到老地方等我。」
「呃……這該怎
「我叫絲麗兒。」
「好的。」
嗯，潔宜的態度也怪怪的，說什麼佳琪對我有興趣？如果她真的喜歡我，那真是太可怕了……並不是佳琪不好，只是她一點也不適合當女朋友；當朋友的話，她會是一個好朋友，可是女朋友？太累了，我可不希望交一個野蠻女友。況且，要是跟她有任何曖昧的關係，我要用什麼臉去面對玉芳學姊，還有這個家教老師還怎麼當。
「哼，放心啦。我才不會獅子大開口，你的貧窮我早就知道。放心，我不會逼你去搶銀行。」
「實戰是一定要的。不過，容我先為你說明靈力使用的三種境界。初步為『是情』，進階為『忘情』，然後是『入情非情』。」
「啊！等一下，芳芳有事要跟你說，先等一下！」
幾天前要叫我起來很簡單，伯仁只要往床上一壓，用他的重量刺激我滿身是傷的身軀，馬上就能將我由睡夢中喚醒；可是，經過連續幾天的晨練，也不知道是雲體的效用，還是運動的功效，我全身的瘀青快速康復了，除了腿部的傷還沒痊癒，我又成為一個健康寶寶。也因為這樣，做事講效率的伯仁就用一些非常手段，在不會打擾到其他室友的狀態下，將我由床上挖起。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靠著電話筒。
這幾天，伯仁不怕麻煩地天天將我由被窩中挖出來，強迫我陪他到公園去晨練。前幾天，他叫我起床的方式還文明一點；可是，在我賴床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之後，逼得他也變得越來越不客氣。
「是，先聽聽它怎麼說啦！」
我急忙表明立場：「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也有基本的操守與原則。要我接受選民的指導，這與我的原則不符。」
「對了，你有沒有好好地備課？現在的大學雖然多到招不滿學生，不過，會請家教的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一流的大學。要是摸魚打混，可是會被炒魷魚的。」
「喂！你別亂說話，破壞女孩子家的名節。」我急忙澄清。
「這樣有好一點嗎？」
碰觸到的是柔軟的泥土，還有清新的芳草。
「反正他今天也沒什麼事，乾脆就由現在開始。」
啪！
晨練完畢之後，就與伯仁一同去吃早餐。
基本上我並沒有說謊，雖然在背後說壞話是一種不好的行為，不過，這時犧牲佳琪他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卻見他這時才慢條斯理地說：「別這樣看我，我只是提供一個合理的推斷。從來沒說過什麼。」
楊芳雅分明是故意的，就在電話筒旁邊說這些話，就是要罵我就對了。看來，潔宜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訴芳雅了，希望在傾訴過後，她的心情能夠好點，這樣我也不算被芳雅白罵，趴、趴、趴的跑步聲由電話筒中傳過來。
「是這樣嗎？你我心知肚明，禍虎是個力量強悍的傢伙，不過也僅止於此。它會是那種聽從命令的人嗎？況且，它也不是赤帝的部下，充其量，不過是暫時尋求庇護的傢伙。就算它是赤帝的部下，也不會是接近權力核心的人。而且我還聽到一些消息，是關於赤帝的一些支持者。他們對你似乎相當不滿，有意要先借用不屬於赤帝直屬的人員將你處決。與你有嫌隙的禍虎，就是那些對你不滿的高層人物最佳的合作對象。以你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堪一擊，難道你不想提升自我實力，增加生存的機會嗎？」
那團非煙非火的東西，卻在我碰到它之前向後飄去，同時由裡頭冒出了聲音。
沒搞錯吧？我的意見呢？我的意願呢？事情怎麼會這樣就被決定了！
它的恐嚇讓我迅速地將手指縮回，同時又喊道：「是你！你想幹什麼！你對我的同學做了什麼！」
「喂！這些謠言是打哪來的！我可還是清清白白的童子雞，幹嘛要對潔宜從一而終？別隨便破壞我的名節好嘛！」
「如果說你能夠打敗禍虎，證明自己的實力，至少低階的選民將不敢再對你出手，而大部分的高階選民看在赤帝的承諾，以及娘娘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你出手。打敗禍虎，建立你的威信，將是你保有目前生活的唯一方式。」
本能地已感到危險，我非但沒有進入靈界的通道，還退了幾步。
「咦？你有什麼好放心的？」
於是，我硬著頭皮撥電話過去。
「嘿！希望你心口合一。」
「……不多，就是昨天晚上，九紋龍，你說昨晚到我們寢室聊天的人有哪些？」
「嗯，深表贊同。」
冰冷的感覺由脖子流到胸口。
我回想那時的情境，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可是……我絕對不想再一次嘗到相同的遭遇，那種好像是迷失自我的感覺實在糟透了，而且在那之前……不，這種方法實在是太瘋狂，絕對不可行！
「到了。」我與選民同時發話。
很可惜，這位選民看穿我的意圖，或者是它等得不耐煩，就直接移動黑霧的漩渦，急旋的漩渦卷向我來，將我吞噬！
就當龍九紋露出失望的表情，這時候又有兩位同學坐到這張桌子前。
在潔宜的話中，我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這是什麼意思？怪罪我弄來了兩位家教學生，打擾她的玩興嗎？
「嗯，也不多，來來去去就……嗯，不多啦，好像是每個寢室都派一個代表過來而已啦！」
「那……你打算怎麼辦？要用實戰來激發我的能力嗎？」
突然，冷水入侵！
「這……」
「呵……」我用力忍住背部的疼痛，裝出笑臉。
「這……我應該沒問題吧？」這句話我就真的是昧著良心在說。三個程度不一的高二生真的很難教，而且還要花半堂課指導他們風身的運用。最近我幾乎沒準備學校的課程，光是準備指導風身的東西，就快把我搞昏頭了，哪來的餘力再去準備高中的學業？
「你太多慮了，經由靈界的通道來到此地，不消一秒。」
「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別亂說，哪有這回事！」心思被識破，讓我漲紅了臉。
「……絲麗兒，高貴的小天使請您先暫且息怒，我們不如先聽聽它的說法。在這種地方動手，實在不大好，很可能會將整棟宿舍的同學都捲入，造成極大的傷亡。美麗而慈悲的小天使，您應該不願意見到無辜的同學遭受不幸吧？」
「喔，這麼說，你要想辦法讓我快速達到入情非情的境界？」
於是我垂頭喪氣地走回寢室。
就算是尋常的朋友一同出遊，玩到一半，人突然消失，也會惹對方心情不快。我的情況還要更嚴重一點，玩到一半，殺出幾個程咬金，然後又無故失蹤。我想，潔宜一定生氣了。
「別碰我，除非你有挑戰死亡的覺悟。」
「她崇拜我？別開玩笑了，哪有這種事！而且你把我當什麼人，嚴紀守分向來是本人的行為守則。況且，當著她的兩個表兄弟面前，我有那麼大胆子嗎？」
我很吃力地站起來，心頭還有一種噁心的感覺；不過，除此之外，身體
聽它這麼一說，心一寬，卻又馬上提高警覺。這個選民雖然救過我，也提議要與我合作，但是它到底是一個選民，而且還是藏頭藏尾、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令人很自然地對它存有戒心。
「起來了……」
寢室內正在用功的陳鴻儒，還有正在整理新買名牌衣服的楊白華，同時看了我一眼，就又各自回到他們原本的工作中。
選民無視我臉上不安的表情，繼續說道：「如果你在那種情境之下還能掌握自我，也許與我配合就能消滅禍虎。」
「喂、喂……」
原本想要蹺課，繼續在宿舍里休養，不過，為了避免別人多餘的關心，我還是乖乖地來上課較為妥善。
「嗯，很有可能。哈！看這樣子正打得火熱，希望他這次會成功。畢竟看他再怎麼努力，卻經常被甩，也滿可憐的。」
黑色的迷霧中響出了冷靜無情的聲音：「這是你我兩相得益的交易。我訓練你變強，再協力對付禍虎，我可以完成幾千年來的心愿，你也能減少一個隨時會爆發的危險。」
好睏……
好不容易撐過上午的三堂課，到了午餐時間。
天都還沒亮……這麼早，手無意識的動作將棉被往上拉，將頭埋入被窩中。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也不再詢問我的意見，絲麗兒對眼前的這團煙霧說道：「給小武的訓練永遠不嫌少。交易成立，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聽潔宜的口氣，好像在盤算些什麼，讓我冷汗直流；不過，錯在我，她有什麼要求，就應該全力配合。只是，希望不會是太困難的事情。
還好今天的第四堂課是空堂，不然，學生餐廳人擠人，一定會有所擦撞，我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可就要受苦了。
「等等，既然你說你曾經是人，那麼，可不可以請你換一副『人樣』？要我一直跟一團煙霧說話，怪難過的。」就當這位選民要開始解說的時候，我打斷它的話。
「小妖精，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我問的人是陳武成。」
「天曉得，九紋龍本來就是瘋瘋癲癲的。」
走了幾分鐘，離開荒廢的村落，然後又經過立滿許多木架的土堆。一個又一個的土堆，加上插著一根根的木架，讓我聯想到墳場……
「……」女人真可怕，觀察力這麼強，我確實有點後悔把話說得太滿。
「要掌握恨的力量，代價實在太大，要歷經的痛苦也太多。我擔心你無法承受，所以，初步選擇恐懼這項感情來激發你的力量。」
「開玩笑，我才不怕！」絲麗兒賭氣地說完，就快速地飛入漩渦，消失不見。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幾乎天不怕、地不怕的絲麗兒，竟然會閉上眼睛，像是硬著頭皮沖入漩渦之中。
「這樣啊？什麼都可以嗎？」
「……算了，你有什麼事？」
看了手錶，時間還早，學姊有時候會比較晚來，不過，這個時候通常都還沒到，看來是我太性急了。
好一個合理的推斷，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斷會害死人的。
「你好，是俊鳴嗎？」
「就是靖安會。」
「呃？不是……我是陳武成。請問潔宜在嗎？」
星期一，又是一周的開始。在經過假日的放鬆，星期一應該是很有朝氣與活力的一天，當然，前提是沒有在假日中過分消耗體力。
我是屬於過分耗用體力與精神的那一類。留給星期一的不單是一具疲憊的身軀與頹靡的精神，甚至還帶著滿身的傷痕。
於是我無力地應道：「你可以繼續說明了。」
這位自稱活了千年之久的選民，彷彿看出絲麗兒的心態，於是就說：「您當然還是他的第一教練，不過，增加他的訓練量，讓他更常使用風身，讓他的靈力變得更強、更能持續不斷地運用『風』，這不也是您希望的事嗎？尊貴小天使的教導當然使在下望塵莫及，只是，您無法提供他實戰訓練的機會，而我可以提供這方面的服務。實戰訓練將是逼迫他使用大量靈力最好的方式，我只求他將來能幫我對付禍虎，那隻可惡的大老虎不也曾經失禮于您？難道尊貴的小天使不願意出一口怨氣？」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喂！你今天是怎麼了，心氣浮躁，靈場的波動相當異常。」
「這……可以請潔宜聽電話嗎？」
它馬上否定：「當然不是。雖然說這三種境界有其高下，但這並不代表『是情』的境界所能發揮的靈力，就比不上『忘情』的境界。而且，我也不可能指導你進入我尚未達到的境界。在這三種境界中，『是情』最容易提升力量，『忘情』這個境界則是最為穩定、也最能充分發揮所有的力量。至於『入情非情』，這已經是最頂尖的人物經過千百年的領悟與體會，才能達到的情境。我所要做的，只是教你如何在『是情』中突破極限，讓你將潛能全部發揮出來。」
「我只知道赤帝說不會讓他的手下找我麻煩，禍虎應該是赤帝旗下的一員。它應該不會再來找我麻煩才對。」
絲麗兒還是不甘願，不過，看到我臉上儘是哀求的神色，手指又比向兩位同學，她才住嘴，沒再說些什麼。
話雖如此，這種日子其實還滿充實愉快的，有好朋友關心，又沒再碰上危險的選民。早上運動健康身心、白天上課、晚上打工授課準備功課，有時研究風身。日子過得充實就過得快，一下子就過了半個多月。
「喔，我知道，你又要去聽學姊的演奏。真想再陪你去一趟，那麼棒的琴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欣賞到，很可惜，今晚要做實驗，大概又要拖到兩、三點。真是可惜。」
它說的沒錯，在那個時候我的確覺得，除了降臨的那位媧幽女神外，其他選民的靈力幾乎都在瞬間消失。可是，要我從重溫那時的噩夢，不是要我自找罪受？
現在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
這時絲麗兒說：「恐懼的力量是什麼？這也能激發人類的潛在能力嗎？」
「不，怎麼會好玩，要不是看在薪水蠻高的份上，我早就辭職了。你就不知道那三個學生多難教，一個比一個難纏。尤其是佳琪，還是前科累累的不良少女，打架逃家可以說是家常便飯，我每次上課都是膽顫心驚的。」
「所謂的監視如果被發現了，就不是高明的監視。除了使用精密的微形攝影機外，肉眼的跟監才是不時盯著你的主要方式。」
潔宜只是越大越奇怪，以前她從來不會接受這種男女之間的八卦，現在怎麼也變了個樣。
「除了天分之外，心境最能影響靈力的強弱。雖然說，在技巧和運用方面也很重要，不過，以你目前發揮出來的靈力，就算有再好的技巧也無濟於事。技巧方面，這位……」
說完話，這個選民……呃，或者說，這團黑霧就急速旋轉，像是水中的漩渦，不停地將煙霧吸入中心；奇怪的是，煙霧卻又吸不盡。
「該起床了，小武，衣服穿一穿
「那怎麼會有陽光！」
眼睛看到的是形形色色的黑色圖案，有點像是被拉長的夜空，也像是不斷滴落的雨滴。
「恨的力量是最有效的……不過……」
選民的話重重地打擊我的心思。
「不要忘了，一定要告訴俊鳴。」
「一點也不。」
伯仁無視我為難的神情，私自幫我做決定。
我把目光移向絲麗兒，拋出疑問的表情，她聳聳肩說道：「我不知道，至少我沒有察覺靈力的監視。如果有人企圖用靈力來窺視我們，我會知道的。」
我賞他的一個衛生眼，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那真是謝謝你。」
一進入房間，我就將整個人摔到床上。
因為，這隻是一團人形的煙霧，臉上沒有眼、耳、鼻、口，沒有臉部該有的任何輪廓，只是像一個不停燃燒的球狀體，放出大量的濃霧。至於軀幹和四肢也都差不多，我仔細地看了它手掌的部位，就連哆啦Ａ夢的球形手掌都比它還正常。
「喂，怎麼你也這麼叫……」
「果然有你的作風。不過，你真的對佳琪那位可愛的高中生沒興趣嗎？」
陳鴻儒拿著書本，書翻到一半，動作就停在那。楊白華正在拆解百貨公司的包裝，被粗魯撕開的包裝紙浮在半空中，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就這麼停在空中。
「高中女生耶！不是你們男生的最愛？況且，最近不是很流行師生戀。再加上她又很崇拜你，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會放過！」
當我看到絲麗兒的表情由充滿戒心漸漸緩和，然後變得期望（我猜，她一定聽到能讓我大量使用靈力，才有這種表情）；接著，又被它煽動，而用力點頭。我就知道，這時單純的絲麗兒已經被這位選民的話給收買了。
掛上電話，又要面對絲麗兒的教訓……
「怎麼……啊……這是！」
「是的，而且非常有效。只是，這也是一種雙面刃，有些人的力量在恐懼中會向上提升，但卻有更多的人在恐懼中會向下沉淪，迷失自己。」
這時絲麗兒雙手叉腰，飄在我面前，對我斥責。我看到的絲麗兒也是面無血色，雖然她本來就是金髮白膚，不過現在的臉色特別白，想來也是無法適應方才的旅程。
「這……」被它這麼一說，我的心好亂，我不大願意承認，但它也許是對的。
「咦？是這樣嗎？想不到你會上教堂？嗯、嗯，那修女妹妹的滋味如何？」
這時選民又說：「天真的小夥子，我真懷疑你是怎麼活到現在？是各方勢力互相牽制，才沒讓有力人士對你下手，或者是靖安會保護得太好？」
「陳鴻儒，你看……啊！」
「原來是你……」
喂！絲麗兒，剛才是誰說過「既然是選民就沒有好東西」這句話？
……這實在很難……比跟潔宜約會還難開口。
我想到晚上還要抽空練習風身，並且與絲麗兒討論要教給士謙他們的東西，每晚都忙到很晚，哪來的精神早起……
伯仁的聲音讓我正式清醒過來。
碰！最後我跌落地面，整個人貼在地上，像團爛泥。
「沒有啦！只是今天正好是星期四。」
「有困難嗎？」
這時的絲麗兒充滿攻擊性，好像怕她的工作被搶走。
伯仁一面說一面伸著小指。
在國樂社門口來回走動，不知走了幾回，卻還不見人影。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八點。
它一說完話，就走到我前面，伸出如火如霧的手，冷不防地快速向前刺來！
「哇，你果然變了，成為大人之後，吃的份量也變成大份。」
這時，電話里傳來曖昧的聲音。
「沒有啦！我要去洗澡了，就這樣。關於賠償的事情，嘿……我會好好想一想，再跟你聯絡。」
「嘟、嘟……」
「哪有！她的功課不好，又好玩。我很頭痛的。」對不起了佳琪，又把你的缺點宣揚出來。
「這樣啊……你……會不會生氣？」
「是，我這個『笨』小武會記得的，拜拜。」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會不會是避開同學偷偷在那個？」
「喂！這裡是……」
「這麼說，你討厭那幾位家教學生？」
「有的，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面對禍虎時，它帶來面對人類最大的恐懼之一——死亡，那時你不是凌駕自己的恐懼，然後將所有的潛力完全發揮出來，將力量受限的禍虎打敗？」
「小病貓，你也不用太難過。男人就是要有一些風流韻事的傳聞，才能夠突顯身分與價值。像我想要有這種傳聞都摸不著邊，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拜託，她是我的學生耶！」
它道：「是的，不過，以目前的處境而言，這太過缺乏效率。」
「呃……這……」
頓時覺得身體像是被拉長，又像是被扭轉成亂七八糟的形狀。身體傳來劇痛，似電擊、似針扎、也像刀砍，更像是手腳同時被綁住，然後分別被狂奔的牛隻拉向不同的方向！
「啊、嗚……」驚訝地要叫出來，一隻有力的手卻捂住嘴巴，讓我發不出聲音。
「好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無奈地答應了。
我一個字一個字很用力地對陳鴻儒說：「你·這·個·合·理·推·斷·還·有·告·訴·別·人·嗎？」
整間寢室突然變成黑白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是我的眼睛出問題？還是……
「啊，這……我們為什麼要到這麼遠的地方？」被絲麗兒這麼一說，臉上的面子掛不住，急忙又換一個問題。
它說的是真的嗎？我不相信，靖安會應該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組織，如果真的有人對我跟監，現在的我不可能會渾然無覺。是它在騙我嗎？或者是它在挑撥我與靖安會之間的情感？
「咦？」
伯仁這麼一提，我才想到，龍九紋這傢伙還真的變得滿奇怪的，以往很少這麼晚才回宿舍；就算有，也會說打算上哪玩，之前也約我好幾次。倒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神神秘秘的，仔細一想，那傢伙在課堂上偶爾還會露出詭異的傻笑。
「這……」它的話打動了我的心，它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不過……我還是無法與它合作，畢竟它是一個選民，我一直想避而遠之的選民。
再看手錶，七點了。
「這個嘛……」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我與選民合作，而且這個選民還提議要協助我，讓我變得更強大，進而能保護自己，甚至助它殺死禍虎。我覺得這種提議很荒謬，就算沒加入靖安會，也已經殺死了很多位選民，所以，我所抱持的基本立場應該是與選民敵對的，哪有幫助敵人變得更強大的道理？
「嗯，我知道。出了那種事也沒辦法，你的學生都告訴我了。」
在夕陽的照射下，這地方更添加了幾分寧靜安息的氣氛。
我一面走一面觀察四周的環境。這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荒涼，雖然地上有很多房舍，卻沒有人影。這裏的房子都是用木頭與竹子架成，屋頂則鋪上茅草或木板。房子的樣式不多，
躲在黑霧中的選民說完話就向前飄，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只好跟上。
「……呃，這好像很危險，沒有別的辦法嗎？」我擔心地問了。
選民發出冷笑。
「是這樣嗎？我看她是個好孩子啊！只不過是好強了一點。」
「嗯……我會考慮的……」
伯仁一眼就看穿我，於是就說：「這樣吧！正好我也接了高二的家教。不如也幫你準備一份教材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學校是不是同一所，教學進度是否一樣。嗯，晚上我到你那再討論好了。」
「嗯，這位絲麗兒似乎給你不錯的訓練，不過，光靠這些訓練並無法快速提升你的靈力。」
「呃……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當然都可以……不過……我、我很窮的……」
伯仁的話讓我一直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匆匆忙忙地吃完晚餐，就跑到國樂社。
當我要叫陳鴻儒的時候，才發現這兩位室友也變成黑白的，而且還變成黑白的雕像，一動也不動。不但如此，我覺得這間寢室好像在瞬間被凍結一樣，世界好像暫停，除了我與絲麗兒之外，所有的東西都終止活動。
我話還沒說完，它就打斷我的話：「放心，我走後，這裏就會回複原貌，他們什麼也不會記得。」
接著它有了回應，飄浮於空中這團非火非煙的怪東西，開始重新排列組合，煙霧由團塊中伸展出來，先是長出四肢，然後是一顆頭顱，它形成了一具人體的形狀……可是感覺更怪了。
「所謂『是情』，就是讓種種的情緒和慾望與你的靈波結合，用心境來控制靈力。在人類的種種感情之中，最能發揮潛力的不外乎——愛、恨、貪、懼。我看你沒什麼慾望，想要在『貪』這種感情中找到力量，恐怕不可能。至於愛所能發揮的力量，則需要慢慢去體會，恐怕也是緩不濟急。剩下的只有恨與懼。我可以很簡單地就讓你恨我，只要殘殺幾個你身邊的人，就能達到這種目的。不過，既然要與你合作，我就不會對朋友下手。本來我可以佯裝成禍虎的模樣，故意在你面前殺掉一、兩個你所重視的人，比方是伯仁、玉芳、你的室友或你的父母，只是，我又擔心你會因此瘋狂，而不顧一切地去找禍虎，反而壞事。」
要我跳入那未知的漩渦之中？門都沒有，誰知它會把我們帶到哪裡去，搞不好這一去就回不來。況且，我也曾經走過一兩次靈界的通道，卻沒有見過這種一看就讓人覺得很危險、很沒保障的通道。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上課了。今天較忙，晚上就不去找你，不如就約學姊出去玩，也許，嘿！你能成為她的真命天子。」
「喂！」我終於生氣了，罵道：「你不怕遭到天譴，我心頭三尺上可還存有神明。別把你這種污穢的思想套在我身上。」
「你打算打開靈界的通道？那我不需要你來引路，我不習慣走別人開設的通道。」
當我驚訝得無可復加時，像是煙霧、又像是火焰的東西，由門底下的縫隙飄進來，黑色的煙霧像是不停燃燒的黑色火焰溜進寢室，如夜空顏色的火焰與煙霧，在空中揉合成一團不停燃燒的黑火。
「沒事啦……我只是有點緊張而已。」
「哈，還說我亂說，看你好像把猴子的屁股掛在臉上，紅得跟什麼一樣。我知道那位學姊，她雖然在新聞社的校園美女票選中沒登上榜，不過，一直是公認的超人氣女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你可要把握機會，她肯為你演奏，就代表你在學姊的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
「唉……」頭埋在棉被中，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們……」
「這……」絲麗兒又罵道：「總之，他有我就夠了，不用你多事！」
「小武，看不出來你終於對潔宜出手了啦！嗯、嗯，雖然她是個好女孩，不過，你保密的功夫可要做好一點。畢竟咱們村子是個民風純樸的地方，而且還有三姑六婆構建出快速而綿密的情報交流網。嗯，希望你能有始有終，不然，就要躲在外面不要回家。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是有道理的，現在你必須要從一而終，不然，全村的閑言閑語就夠你受的。」
「啊！」
絲麗兒這時卻指著我的鼻子訓道：「小武，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想不到你的心胸如此狹隘，竟然也存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種族歧視的觀念。人類也好、選民也好、鬼魂也好、天使也好，只要有誠心，既然對方願意與你合作，就該給對方一個機會。我不是常說，要自我突破，打破藩籬，才能讓自己的靈格更為提升？現在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與選民合作，可是你卻因為他是選民，就拒人於千里之外，這種固步自封、歧視非人的愚蠢和自大，就是人類最大的缺點。」
身體受傷，雲體快速修補的自然需求又讓我胃口大開，點了比平常多一倍的食物。
「拜拜。」
我的情緒完全暴露，就連絲麗兒都感到不對勁。
「你好……」
伯仁又笑道：「要是因為害怕失敗而裹足不前，你可能永遠無法獲得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有叫錯嗎？竟然讓約會插入兩顆電燈泡，然後又中途失蹤，除了笨蛋之外，還有誰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嗎？」
「小心點……」絲麗兒緊張地在我耳邊提醒。
我與伯仁互相道早時，他已經流了滿身汗，早就做完暖身運動。
「……」算了，多餘的要求實在是無意義。我想看的是它真實的模樣，才不是一個燃燒的煙霧人形。
我憤怒地說：「你是什麼意思，說清楚！靖安會答應過我，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也不再監視我的！」
「哈，那還真感謝你的好心，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接電話的是楊芳雅，聽到我報上名字，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不過……她是在等周俊鳴的電話嗎？那個安靜不顯眼、一天到晚只會抱著相機四處跑的同學？
「對了，你那位學生長得還真甜美，上家教課一定很好玩吧？」
它發出悠悠的嘆息，這是第一次我在它的話語中感覺到真正的情感，這是一種痛苦哀悵、長久的苦悶，好像有千斤石壓在身上那樣。
「喂！你……」
怪了，楊芳雅會有什麼事要跟我講？
「……呃，也不能這麼說，既然遇到了，我就有責任儘力把他們教好。他們雖然叛逆了一點，不過，基本上本質都還不壞，只是因為一些家庭因素而造成行為上些許的偏差。是難教了一點，不過，相對地看到他們成績進步，漸漸變成好孩子，我也蠻有成就感的。」
「很好，那麼，我們這就開始
正當我猶疑不決的時候，絲麗兒不滿地說：「少來了！小武有我，就是最優秀的教練，哪裡還需要你多事！」
選民便道：「你也可以留在這裏，如果……你怕的話。」
這團似火非火、似煙非煙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好奇地伸出手指，往那團東西移動。
「啊？弄錯了嗎？」
「好啦，你等一下。潔宜，電話……是那個最差勁的男生打來的。」
我甚至把目光移向窗戶，考慮要再跳一次樓。
「小武，你還楞在那裡幹嘛？這種無理的傢伙就該給點教訓。你不是很討厭選民嗎？眼前就有一隻，正好讓你當使用風身的練習！既然是選民，就沒有好東西，快，馬上將它解決！」
「……是這樣嗎？」
在電話響了第十五聲之後，話筒中的鈴聲終於結束，傳來了少女甜美的聲音。
「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不再監視我的行動！」
「生氣？」
最近伯仁老是與我黏在一起，就連一直想保密的玉芳學姊的演奏也沒辦法推辭。看到伯仁在聽完美妙的樂聲之後，與玉芳學姊談笑風生的樣子，還教我暗中捏了一把冷汗，擔心玉芳學姊會與伯仁湊成一對，這時聽到伯仁沒空，還真的讓我心中暗自高興。
「嗯，就這樣，拜拜。」
「咳！」
在我眼前的是夢幻般的火焰，陰沉的黑色帶著一種絕望與憤怒的情感。
「總之，真的太感謝你了……」擔心被人發現滿身是傷，我只得強顏歡笑，做出感激的神情。
這！
說了兩個字，話筒那邊不再傳來聲音……完了，一定生氣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它竟然將這火霧般的手臂刺入我的胸膛！
「好吧，那拜拜了……」
我想了想，於是就問：「不是經常運用與開發就能提升靈力嗎？」
伯仁一出現就對我說教……
啪！伯仁用力地拍了我的背一下，笑道：「謝什麼謝，跟我還這麼客氣。」
選民似乎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著墨，話題一轉，便道：「在訓練開始前，讓我先告訴你一些事，讓你明白要如何提升靈力。仔細聽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龍九紋這傢伙有事沒事就用奇怪的眼光瞄我，害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事，怪不自在的。
選民沒有回答，倒是絲麗兒搖頭說道：「小武，你真是太丟臉了，你難道不知道所謂的時差嗎？你的觀察力跟藻類植物還真的沒兩樣。」
絲麗兒情緒性的發言讓我感到相當頭疼，別說眼前這一位曾經救過我，就算與它是第一次會面，也沒有說打就打的道理；暫且不提陳鴻儒與楊白華還在它的控制之下，就這樣跟它動手，應該無異於以卵擊石、螳臂擋車。
「喂！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正式的女朋友，可是你也沒必要這樣損我啊！」
「喔……天還沒亮啦，再讓我睡一會兒……」
我清清喉嚨，盡量冷靜地說：「什麼叫變成大人！這位大哥請你解釋一下。」
「問得好。我不希望訓練是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冷水的襲擊讓我完全清醒，眼見窗外還是一片漆黑，看看手錶，已經五點半；不過，冬天的太陽就像人一樣，喜歡賴床，還沒上工，而我卻被迫展開辛勞的一天。
在這一刻，慌亂得想叫，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想要掙扎，身體竟無法施力。
「等、等等……」
房間的溫度好像在瞬間被抽走，呼吸的空氣變得冰冷而乾燥。
「美麗的小天使，你畢竟是來自靈界，對人類的了解和激發他們潛能的方式所知有限。」這個選民似乎查覺絲麗兒能夠影響我的意向，對她說話的語氣竟然變得比我還好。
等等，夕陽？我記得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八點，回到宿舍，再碰上這個選民，然後被送往此地，沒有九點至少也是八點多。冬天的八點多，哪來的太陽？就算是夏天也不可能。
「嗯，就這麼說定了。」
還好才剛坐下，還沒開始用餐，不然他的話就要讓我噴飯了。
到了社辦門口，卻發現門是鎖著的。
在絲麗兒把我賣給這個選民之後，它馬上說道：「在這個地方進行訓練並不方便，我帶你們到合適的地方。」
「該你了。」
其中還有不少房舍已經損毀，毀壞的房舍令我覺得像是遭到惡意的破壞。有的是支架被砍斷而傾倒，有的像是遭到重物撞擊，從中間破個大洞。這種殘破的景象讓此地變得更加荒涼。
趴在地面的我，在昏暗的陽光下看到了一大片青草，還有立在草地上的房屋。
「放心，你不是已經突破過一次死亡的恐懼，並且發揮強大的力量。」
「這到底是！」
「小武，該回去了，今天她不會來了啦！」絲麗兒也很喜歡玉芳學姊，不過，她不是那種會因為錯過一次與學姊會面的機會就沮喪的天使。
擔心的我沒有再回話，於是潔宜又說：「怎麼，不會是後悔了吧？」
「呃，那、那就謝謝了……」
唉……為什麼老是天不從人願，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對學姐表明心意，她卻沒出現。
我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背部，也好像看到自己的下半張臉。
「等等，這……」
這個時候，道歉是唯一的選擇，如果要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恐怕會更為難。希望潔宜能夠接受我的道歉，不要向大偉告狀。
「這……可是……」
「……你在說些什麼渾話！亂七八糟的。第一，我跟潔宜根本就沒發生超友誼的關係，我跟她在周六下午就分道揚鑣，各自分飛。第二，我這個假期是到教堂幫忙，所以才沒回宿舍，除了周六外，跟女人完全扯不上關係。第三，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用紅豆飯來慶祝男生脫離童貞，那是給女孩子家初潮時吃的東西吧？況且，小日本的習慣別套在我們身上！」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要我怎麼賠你都可以。」
學姊有時會晚一點到，七點還算早。
說真的，我非常佩服伯仁，他說出來的話就會做到，說要與我一同晨練，就不怕麻煩地將我叫起。別說前一天晚上他還到寢室幫我準備教材，然後又聊天說笑，鬧到龍九紋回宿舍后，才回到他的寢室，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我知道，這段時間內他聊天說笑，然後回到自己的寢室后，還要準備自己的功課以及與教授配合的實驗，當他在床上躺平的時間，恐怕是凌晨兩、三點之後的事。可是，他卻還能每天早上比我早起，叫我起床。
龍九紋曖昧地說：「別裝了。跟女孩子出去，晚上回來，還能幹什麼？兩天兩夜，真甜蜜喔！喂，快說說，咱們學校偉大的空手道社社長妹妹的滋味如何？看她身材健美，運動神經又好，與她一起做起愛做的事，肯定很爽快！」
「不行！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況且，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何必自己去找禍虎麻煩，破壞自己平靜的生活。」
閑聊了幾句，伯仁突然問道：「對了，你那位很好玩的九紋龍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最近幾天幾乎每天都到門禁時間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