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八冊
第四章 腹內風雲
風照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風照原抓住時機問道。
小丑傲慢地道，高高拋起彩蛋：「我在等待你們的回答。」
影子恢復了平靜：「我的目的，是要想辦法回去。你們的目的，是賺取亞歷山大的傭金。而亞歷山大，則是希望拿到異度空間物種。雖然大家目的不同，但彼此需要的東西，都在這裏。我說過，你們隨時可以離開，只要你們願意。」
望著這兩個人，風照原哭笑不得。
「什麼辦法？」
影子惘然地看著風照原，身體微微地顫慄。
「我，我……」
風照原略一猶豫，爽快地道：「這麼荒誕刺激的事，我一定要嘗試一下。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在夢中殺死我們。」
那眉的肚子迅速鼓起來，越漲越大，就像圓白的青蛙肚，五顏六色的斑點、色塊在肚皮上迅速蔓延，一直延伸到那眉的臉上。
那眉怨毒地瞪了風照原一眼，全然忘記對方剛剛救過他的命。菲綺絲眼珠一轉，嬌笑道：「影子先生，我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您別多心。」
小丑點點頭：「嗯，你總算明白了，還不算太愚蠢。」
小丑呱呱大笑：「你真聰明，不愧是來自虛空的傢伙。」
叮咚突然不見了。
風照原驀地一震。
等兩人上了第五層，發現影子也赫然在內。
虛空的秘密，是否就是古人口中的天機呢？
「即使我們睡覺，也不一定能夠做夢。」
風照原嘆息一聲：「你就為他解開禁制吧，即使他在，也不見得會對你有多大幫助。」
小丑不耐煩地叫道：「這就是我的規則。只有你們睡覺了，才能通過第六層。硬闖是沒有用的，這一層向上的通道，只能由夢打開。」
風照原搖搖頭，他對於靈塔純屬好奇，與鎮守每一層的異物搏鬥，更是其樂無窮，具有刺激的挑戰性。否則他只需要施展奇門遁甲術，就可以輕易攀上第九層。
叮咚細細的聲音在肚子里迴響，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根本殺不死它，要想通過這一層，就只有相信它。」
影子轉過身，對風照原客氣地道。
風照原冷靜的目光掃過四周，第六層石室和下面五層不同，三面封閉，只有狹窄的入口，看不見向上的通道。
「老妖怪，告訴我它的位置！」
獵奇頓時傻了眼：「你要我們睡覺？」
話音剛落，叮咚的瞳孔里射出絢麗的紫光，像一柄利刃割開玻璃，結界發出清脆的鳴響，千隻雪鶴流離破碎，裊裊消失在空氣里。
影子一字一頓地道：「泄漏天機者死！」
「惡魔！」
「哇！是傳說中的結界啊！」
小丑傲然揚起脖子：「我會遵守這一層的規則，即使要殺你們，也是在夢中！」
風照原沉吟片刻，毅然噴出妖火之蓮。璀璨的六色光華下，影子和巨龍同時劇烈抽搐起來，風照原控制妖火，全力罩向巨龍，後者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聲，轟然倒下。
望著千年白狐不懷好意的眼睛，再看看自己新添的腰帶，叮咚大叫一聲，氣暈過去了。
風照原啞然失笑，剛要舉步又驟然停下。獵奇緊張地道：「怎麼了？」
叮咚嘻嘻一笑：「誰讓它們闖入靈塔，我只好鑽進它們的肚子，吃光它們的內臟，最後把它們
獵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麼殺不死它？」
看著叮咚紅撲撲的臉蛋，菲綺絲只覺得遍體生寒，這個看上去無比可愛的拇指小人，竟然吞噬生物的內臟。
那眉嚇了一跳，急忙退後，菲綺絲慌忙舉起木杖，叮咚紫色的眼睛里射出美麗的光芒，點點頭：「你們的鼻孔都不算小，我可以鑽得進去。」
叮咚忽地尖叫了一聲。
小丑拋動彩蛋，嘰哩呱啦地道：「很簡單，你們必須睡覺！」
當下催動火焰苗，在漩渦四周圍了一圈，將叮咚困住，再緩緩止住脈輪的轉動。
風照原眼中閃過奇異的神色：「難道你也要陪我們一起睡覺？」
「啪嗒！」
那也是一個影子！一條巨龍形狀的可怕陰影！
「我要開動啦，請問一下，你內髒的哪一部分最好吃？」
風照原和千年白狐瞠目結舌，幾乎要吐血，這個拇指小人竟然不怕妖火！而妖火只有放出體外才具有輪迴的力量，把它打入輪迴也行不通。
「好苦啊。」
叮咚頻頻點頭，指著地上木立的一具具生物：「你們會變得和它們一樣，永遠留在這裏陪我玩。」
「我同意。」
稀里嘩啦一陣，降頭蟲群被叮咚全部拍死，地上堆積起厚厚的蟲屍，叮咚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遊戲結束，我肚子餓了，要吃東西。你們誰先來啊？」
「它只是一個虛像。」
影子默然不答。
風照原倒吸一口涼氣，西遊記的神話傳說中，孫悟空可以縮小身體，鑽入妖怪的體內，肆意破壞，沒想到叮咚也具有類似的異能。如果該隱也是被叮咚吃空了內髒的話，那麼靈塔在地球上的歷史，可以追尋到遠古時期了。
「不要！」
「你不遵守規則，滾出去！」
影子緊逼道。
「別害怕，只是送你一件禮物。」
「一個遠遠超過你所能理解的異域。」
「歡迎來到夢幻陷阱。」
躑躅半晌，菲綺絲終於點了點頭。
綠蛇發了瘋似地活蹦亂跳，雪白的肚子凸出一小塊，這塊東西在蛇腹內迅速遊動，「啪」的一聲，綠蛇軟綿綿地滑落在地。
影子嘶聲道，雙臂摟緊巨龍的腰肢，奮力抵抗，並不理會兩人的威逼。
一簇火焰苗突然滑出脈輪，慢慢滾向漩渦。先前它被藏在脈輪里，現在脈輪摩擦過於激烈，將它無意中抖了出來。
菲綺絲和那眉見到風照原安然無恙，都大吃一驚，前者反應極快，嫵媚地一笑：「我就知道以您的力量，一定會沒事的。」
「小東西，要敢亂動，老子就活剝了你的皮。」
千年白狐急急地叫道：「要是我和它斗，你的內腑會被我們攪得天翻地覆！」
「你說什麼？」
小丑呱呱地叫道，他的聲音像一隻發情的鴨子，十分刺耳。
「我也同意。」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這些！」
那眉也幫腔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影子，既然大家精誠合作，你總要替我們解開禁制吧。」
「如果他剛才選擇離開，反倒能夠活命。」
那眉見對方不是什麼恐怖怪獸，便首先發難，雙手揮動，幾百條黑線「唰唰」地直竄出去，直撲小丑。
風照原悚然動容：「
千年白狐露出尖銳的獸牙，虛張聲勢地威脅道。
一道靈光忽然閃過風照原的腦海。
那眉獰笑一聲，肚皮裂開，一張血盆大口從腹部探出，張口就把彩霧源源不斷地吸入。
獵奇道。
風照原哈哈大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當然。」
「啪嗒啪嗒！」
影子冷笑一聲，直直地瞪視那眉：「靈塔越往上走，越藏有人間罕見的奇珍異寶，難道你捨得放棄嗎？」
叮咚噘起嘴，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可不是什麼惡魔，你說話好傷人哦，我要第一個吃了你。」
「這一層的確沒有出口。」
風照原誠懇地道：「你要尋找什麼，儘管說出來，也許我會儘力幫助你的。」
眾人眼前一花，叮咚已經從蛇口裡竄出，躍到天花板懸挂的一顆夜明珠上，抱著明珠悠悠地打起了鞦韆。
叮咚裂嘴一笑，頭一低，就要往那眉的傷口鑽入。
唯一的遺憾是得知金丹大道，仙境傳說不過是另一個異度空間，心中難免有點失望。
叮咚吐吐舌頭，露出兩排細密的雪白牙齒：「它的內臟一點也不好吃，不知道你們的味道怎麼樣？」
巨龍的屍體漸漸發白，最終與地面上的灰白磚石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了。影子獃獃地看著巨龍消失的地方，低聲自語：「上一次，我就是在這一層知難而退的。」
怎麼辦？
風照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警告叮咚道。
「大哥，大叔，大爺！嗚嗚嗚，求您饒了我吧。我叮咚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吃您了。嗚嗚嗚，您的內臟好可怕呀。」
菲綺絲澀聲道：「剛才它好像鑽進了蛇肚子。」
那眉摸著口袋裡的鑽石，悻悻地嚷道。
叮咚嚇了一跳，一隻毛色銀白的狐狸幽靈般地出現在它面前，血紅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它，雙爪作勢欲撲。
叮咚嚇得高聲尖叫，眼淚鼻涕一大把：「不要燒死我啊，求求你了。」
風照原點點頭：「我純粹是好奇。走吧，我們去看看第六層是什麼怪物。」
「異度空間物種？」
影子正在與這一層的守衛者激烈搏鬥。
「你暫時就住在我的肚子里，要是敢搗亂，我就收回裹住焰苗的妖火。那樣的話，三昧真火就會把你活活燒死。」
叮咚哭喪著臉：「難道我一輩子都要住在你的肚子里？」
風照原淡淡地道，左手悄然結出雪鶴秘術手印。
影子點點頭：「我也不必隱瞞你，這座靈塔，原本就來自虛空。」
「不管用吧？」
影子目光緩緩掃過菲綺絲：「你呢？」
影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只有在夢境里，它才是一個實體，一個真正的它！」
影子粗重的呼吸如同牛喘。
「怎麼辦？」
「西遊記看過吧？孫猴子雖然厲害，可最害怕緊箍咒。」
叮咚穿梭在降頭蟲群中，手掌眼花繚亂般地揮動，一隻只降頭蟲被他拍死，一邊拍，一邊還在哈哈大笑：「這個遊戲有意思，我要多玩一會。」
千年白狐盯著叮咚，忽然插嘴：「我倒有個好辦法。」
風照原哭笑不得，這傢伙像個天真爛漫的頑童，真要消滅它，又有些於心不忍，可一旦放了它，又麻煩得很。
「回虛空？難道你不能返回虛
沉默許久的風照原，突然暴喝道。
風照原拍了拍身邊一臉茫然的獵奇，心中感動。這種危急的時刻，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不離不棄。
小丑淡淡地道：「如果你們不同意，就算能夠殺了我，也別想走入上一層靈塔。」
「在你的左心室下方，零點七厘米處。」
那眉怒吼一聲，頭髮根根豎起，色彩絢爛的降頭蟲從發叢里飛出，像一片彩色的雲霧，罩向叮咚。
「老子先幹掉你！」
「奶奶的，只要你替老子解開禁制，我立刻離開！」
望著四周跳躍的火焰苗，叮咚絕望地叫嚷起來。
叮咚搖頭晃腦，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的表情，它指著地上一個僵立的東方人：「你看，這個人大概是七百多年前闖進來的，也會結界，好像是什麼沙之結界的玩意。可惜啊，我天生就是結界的剋星。」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織女下凡洗澡，羽衣被凡人牛郎悄悄地藏了起來。失去了羽衣的織女，再也無法返回仙界，只能永遠在人間逗留。」
叮咚吐吐舌頭，身影一閃，風照原只覺得鼻孔一癢，已被它強行鑽入。
叮咚嚎啕大哭，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獵奇皺眉道：「我們一睡覺，你不是正好殺了我們？」
「只要你現在離開靈塔，我馬上解開你的禁制。」
叮咚忽地閃到風照原身前，眼睛眨動，奇怪地盯著他：「難道你的內臟比他的更好吃嗎？」
眾人看得毛骨悚然，那眉的全身彷彿被塗滿了油彩，他痛苦地捂住肚子，喉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叫聲，慢慢倒在地上。
「我沒事了。」
菲綺絲驚異地叫起來：「你真的相信這個瘋子的話？什麼做夢才能通向第七層，簡直是騙小孩的鬼話！只有白痴才會聽他的話去睡覺！那些彩蛋里的毒霧你也見到了，我們要是吸上一口，保證立刻喪命！」
千年白狐立刻心有靈犀：「它怕三昧真火！小牛鼻子，用火焰苗燒死它！」
「你們屏住呼吸，這種氣味你們人類承受不了。」
「等一下，我來讓你吃！」
風照原沉聲道。
「你們真要燒死我啊？」
幾十隻彩蛋紛紛爆裂，五光十色的彩霧瞬間瀰漫了整個石室，眾人硬著頭皮，紛紛吸氣。風照原只覺得濃重的睡意不斷湧上來，眼皮漸漸合上，在雙眼閉起的一剎那，他發現小丑消失在石室中。
「卑鄙的人類。」
菲綺絲喃喃地道：「他一定是個瘋子。」
獵奇呆了呆：「難道你也想鑽進我們的肚子？」
剛剛走進第六層，一股發霉腐臭的氣味就撲鼻而來。
四周灰濛濛的，空氣中的氣味似乎在不停變化，一會兒像鹹魚般的腥臭，一會兒變成發膩的甜香，再到下一刻又辛辣得嗆人。
一個渾身塗滿油彩，頭戴尖頂帽的小丑浮在半空，手裡拋甩著幾十隻彩蛋，眼花繚亂地在空中劃過軌跡。
那眉剛剛伸手捂住鼻孔，叮咚已經鬼魅般地撲了過去，細密的牙齒輕輕一咬，那眉的手掌頓時破開一個血洞，鮮血泉涌噴出。
「只要我炸開這些彩蛋，你們深深地呼吸，就會跟我一起入睡。」
「你有大口袋嗎？」
「還記得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六色妖火籠罩住叮咚，吞吐不定。
「
低頭苦思許久，風照原突然問影子：「難道這裏可以通向虛空嗎？」
風照原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告訴我，你來靈塔究竟要尋找什麼？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會替亞歷山大做事！」
叮咚哇哇亂叫，漩渦不停轉動，叮咚剛要爬出，又被卷進去，絢麗的妖火之蓮，徐徐從漩渦底部升起。
這兩人顯然心有默契，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出口要挾。
風照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先分出一點妖火，裹住火焰苗，將它緩緩煉化成一個小圓圈，然後催動火焰苗，猛地套在了叮咚的腰間，就好像一根漂亮的腰帶，不斷收緊，直到將叮咚牢牢拴住。
「啊？」
影子善意地提醒道。
影子看了他一眼，閉口不言。
「是啊是啊。」
風照原腦中意念電閃，這種恐怖怪異的情況，他從來不曾料想過，也不知怎麼應對。
生死關頭，十八隻脈輪全力轉動，形成一個深深的漩渦，流動的血液帶著叮咚向旋渦衝去，硬生生地把它沖入漩渦。
「也許你能睡著，但我們未必睡得著。」
「按照你這麼說，虛空難道真的就是仙界？」
那眉臉上變色，降頭蟲的飛行速度竟然還比不上叮咚，而且對方一點也不畏懼降頭蟲的毒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過了良久，影子顫聲回答：「我要回去。」
「轟」的一聲，那眉圓鼓鼓的肚子猛地炸開，腥臭的膿水噴濺四射。
小丑答道：「沒關係，只要我做夢了，你們也會跟著做夢。我們將在夢中相逢。」
那眉咬咬牙，思想急劇鬥爭，影子顯然對人性了解透徹，幾句話就抓住了那眉貪婪的軟肋。
「白狐先生應該是不會放棄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小丑的話匪夷所思，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哇塞！你肚子里還有個怪物啊。」
「任何生物都需要睡眠，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那眉吞吞吞吐吐了半天，一跺腳：「既然來了，就沒有走的道理。」
影子漠然道：「否則只能選擇離開靈塔。」
順著鼻孔，叮咚熟門熟路，徑直鑽入風照原的內腑，在他肚子里囂張地叫道。
「哈哈！」
焰苗閃動，離漩渦越來越近，叮咚紫色的眼睛里露出恐懼的神色，渾身抖做一團。
雪鶴翩飛，紛紛揚揚將叮咚圍住，形成密封的結界。
風照原心頭沉重，連闖六層，終於死了第一個同伴。靈塔內果然層層兇險，誰稍有不慎，就會立刻喪命。
影子沒有理會風照原的問題，嘆了口氣：「我有些累了，大家在這裏休息一下，再繼續往上走吧。」
「那你又是來自哪裡？」
「試試你就知道了。」
菲綺絲目光一閃，猛地衝上了第五層，那眉猶豫了一下，抓起一把地上的鑽石，也隨後跟去，只有獵奇焦急地守候在風照原身邊，手足無措。
「我相信你的話。」
「舒服，好舒服！」
「回不去了。」
風照原目光掃過滿地亮晶晶的鑽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叮咚拍掌歡呼，向旁靈活一閃，躲過了降頭蟲群，它的速度快似閃電，在四周左竄右閃。降頭蟲嗡嗡地追在後面，倒像是叮咚故意在逗它們玩耍。
戰鬥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巨龍雙爪死死地扣住影子的肩膀，猶
千年白狐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仙界，也許只是一個超能力生物聚集的地方，只有領悟暗能量的生物，才能到達那裡。在所謂的仙界，時間亘古不變，所以才會有永恆。」
獵奇盯著風照原半晌，苦笑一聲：「我看你比這些怪物更適合守衛靈塔。」
「就從你的心臟開始吧。」
風照原駭然道：「你的意思是，仙界和人類的想象其實完全不同？」
菲綺絲和那眉漠然地站在邊上，也不出手相助。菲綺絲一聲輕笑：「影子先生，只要你替我們解除禁制，我的太陽神杖就會立刻燒死這頭怪獸。」
風照原聳聳肩，這兩個人過於自私，與他們一起作戰，實在無趣。
影子權衡再三，突然說道。
沐浴在妖火中，叮咚興奮得抓耳撓腮，雙腳亂踢，彷彿孫悟空被放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這個六種顏色會發光的花是什麼寶貝啊？比我的那些破鑽石漂亮多啦！」
「睡覺？」
影子垂首默默沉思，風照原追問道：「這條巨龍和你都來自虛空吧？」
然而直到目前為止，眾人當中他似乎是收穫最豐厚的。不但得到了三昧真火的火焰苗，還收服了叮咚，順帶撿了一大包鑽石，可謂賺得盆滿缽滿。
小丑怪叫道，「砰」的一聲，一隻彩蛋在他的手中炸開，一團絢麗的迷霧散了出來，一口吞掉黑線，緊接著飄向那眉。
千年白狐慢慢地道：「這隻是我的猜想罷了。小牛鼻子，天道究竟是什麼，我現在也糊塗了。」
影子不緊不慢地道。
風照原收回妖火，望著石室里幾十個空空的木架，暗忖道，他可能就是從這裏取走了存放物種基因庫的石瓶。
風照原立刻倒立而起，脈輪急速摩擦，全身的血液流向被控制，源源不斷涌往左心室下方，宛若一道迅疾的洪流，猛地衝過去，將叮咚捲入了洪流。
獵奇駭然道：「難道這些生物都是被你吃空了內臟？」
風照原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開口求饒起來。
菲綺絲毫不在意地道：「我向來是個有始有終的人，當然要遵守和亞歷山大先生的約定了。」
「好玩好玩！」
影子警覺地叫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千年白狐得意地奸笑：「真沒想到，還會有人來做我的鄰居。小侏儒，有老子陪著你，你怕什麼？小牛鼻子儘管放心，我會替你隨時監視它的，哇嘎嘎！」
千年白狐大笑道：「小牛鼻子腦子不笨，快用妖火之蓮把它煉化！」
影子的言語里透著說不出的嘲諷，慢慢地對小丑道：「你的規則是什麼？」
風照原驚異地叫道。
風照原一面繼續摩擦脈輪，不讓叮咚逃出漩渦，一面苦思。叮咚應該是同時具備明能量和暗能量的生物，所以妖火也傷害不了它。可讓這個怪物一直呆在自己的肚子里，如同與豺狼為伍，後果不堪設想。
叮咚毫不害怕，好奇地打量著千年白狐，這個東西毛色漂亮，用來做木乃伊倒是絕佳上品。
「我就從這裏進去吧。」
風照原盯著小丑，一字一頓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睡覺了才能做夢，只有在夢境中，我們才能繼續通往上一層？」
「我只能告訴你那麼多。別忘了你們中國人有一句古話，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