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冊
第五章 明滅暗生
狂暴的明能量在至柔的暗能量的牽引下，不斷沿內腑循環，在一連循環了幾百個周天之後，終於平和下來。
英羅翩手掌一抖，黑鳳凰晶石倏地射出，閃電般嵌入這個生物的額頭。
這個異度空間生物渾身如同痙攣一般，劇烈地抖動，而額頭雖然被黑鳳凰晶石嵌入，卻連一點鮮血也沒有。
因為寒氣和羽蛇族本源力量的屬性相同，當後者完全融入三人體內時，他們自動破出冰凍，各人的力量還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比如獵奇，原本擅長背脊貼住實物滑動的技能，可現在不必藉助任何物體，就可以憑空滑行。
那人身軀屹立不動，高深莫測地看著風照原，但無論風照原如何向對方接近，雙方的距離卻始終不變！
揮拳擊出，明暗能量盤旋飛擊，現在的風照原已經不再需要什麼攻擊的技巧，紅黑色的光焰帶著所向披靡的力量，呼嘯沖向對方。
英羅翩淡淡地道，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色澤烏黑，幽深晶瑩，正是法妝卿的那塊黑鳳凰晶石。
眉心裂開，風照原睜開嗜血眸，一步步向對方走去。
英羅翩獨自站在祭壇上，雙手放在背後，十指微微彈動。順著他手指的彈動，空氣中飄出一股淡淡的氣味，很快蔓延了四周。
否極泰來，明滅暗生！在風照原油盡燈枯的瞬間，暗能量終於像脫繭的蝴蝶，奇迹般地出現了！
陽光燦爛，照在陶蒂華康城的廢墟上，那個人就像是一個神秘的幽靈，從來也沒有出現過。風照原獃獃地望著高聳的太陽塔和月亮塔，喃喃自語道：「陶蒂華康，眾神信徒的得道飛升之地。」
「不錯。通常當明能量達到極限時，會轉化而成暗能量。明滿暗生，體內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一絲暗能量，這也被作為即將邁入天道的徵兆。隨著體內暗能量的不斷增加，明能量此消彼長，最終完全被暗能量取代，從而破碎虛空，得證天道。」
風照原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圖案，明、暗能量閃爍著紅黑色的火焰，從指尖透射而出，組成了挪移陣圖。
風照原焦急地道，這時，從三個人身上，忽然發出細微的「咯嚓」聲，一絲絲極細的裂紋出現在冰塊中，細紋迅速擴大，三人體內爆射出強烈的藍色光芒，「轟隆」一聲，三人身上的冰塊同時炸開。
風照原只覺得一股無聲無息的潛流逼近，直接穿透了太極圓光焰中的明能量，被暗能量阻擋了一下之後，力量大減，殘餘的力量繼續向他撲來。
「原來如此！」
風照原冷哼一聲，心中湧起強烈的鬥志。掌握了暗能量之後，他還沒找到一個匹配的對手好好殺一場，現在倒是個檢驗實力的機會。
祭壇四周，仍然圍聚著成千上百個異度空間生物，但它們的表情卻十分古怪，昏昏沉沉，搭拉著眼皮，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夜風嗚咽，天色有些發青，遠處異度空間生物的吼叫聲漸漸地輕了，走過太陽塔時，風照原忽然下了決定，決不能讓法妝卿順利得到那批異度空間生物。
英羅翩吩咐道：「食腐怪，開始吧。」
風照原一時好奇，便在陶蒂華康城內尋找起來，但第五元素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他全無概念，因此直到天色破曉，風照原依然一無所獲。
風照原猛然狂吼一聲，摔倒在地。
「我
「叮咚！」
英羅翩腦中閃電般掠過幾個資料，立刻放棄了要與風照原作戰的打算。
「轟」的一聲，十八隻脈輪再也經受不住裏面的能量，被強行沖開封閉，能量像山洪爆發一般，奔騰湧出，轉眼就把十八隻脈輪全部沖碎，接著沖向風照原全身，眼看就要把身體炸得粉碎。
「天眼通！」
千年白狐肯定地道：「你不會，因為你修鍊暗能量的方式和前人完全不同。打個比方，現在你還沒有完全變成老人，但你身體的一部分已經開始返老還童了。也就是說，由嬰兒變成老人，由老人變回嬰兒，這兩個截然相反的進程在你的體內同時進行！而且這兩種進程互為陰陽，明暗結合，循環不斷，誰也無法取代誰。」
所幸風照原體內明暗能量循環不息，當下立即再揮拳一擊，一個新的太極圓光焰射出，才堪堪擋住了對方潛流的攻擊。
獵奇忽然直直飛起，彷彿背後有一隻手，拉住他的衣領向上滑行。在空中自如地滑了一個圓弧后，獵奇飄然落地，臉上充滿了震驚：「太奇怪了，我只是稍微活動一下手腳，怎麼人卻飛起來了？」
食腐怪見有人搗亂，突然一聲厲嘯，撲向風照原，尖銳的嘴巴筆直地插向他的咽喉。
那人依然不疾不緩地道：「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現身出來和你見面。」
他的意識在這一剎那，變得異常清醒，他感到自己正在一個空曠的虛空中行走，四周的星辰由明亮，到黯淡，最後化作浩瀚的空無，時間在流動，以一種倒退的方式流動，他走過的地方，都是他前一刻曾經在的地方。
轉眼間，近百具異度空間生物的屍體躺倒在祭壇上，而黑鳳凰晶石變得亮晶晶的，彷彿閃爍著許多小火星。
英羅翩知道風照原的厲害，食腐怪難以與對方匹敵，急忙收起黑鳳凰晶石，左手爆出一個空氣球，高速擊出，試圖截住半空中的紅黑色奇異光焰。
那個人語聲中第一次透出了驚訝，在嗜血眸淡淡的紅光下，風照原清晰地看見，他和對方的距離其實並沒有被拉長，而是整個空間被一股奇特的能量扭曲，他每走一步，都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幾步后恰好走成一個圓圈，所以仍然呆在了原地。
風照原心生警兆，倏地撲了過去。
十多個生物立刻跟隨著英羅翩飛去，風照原怔怔地望著天空中消逝的小點，終於明白，他和英羅翩再也無法恢復過去的友誼了。
外圈有幾個生物獰笑道，它們都是法妝卿的手下，從物種基因庫培育出來以後，就對法妝卿誓死效忠。
曙光灑在整個廢墟上，風照原終於決定放棄尋找。陶蒂華康城原本是個著名的考古勝地，如果蘊藏著什麼放射性的特別元素，恐怕也早就被考古隊發現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知道了，對你並沒有好處。」
那個人看著風照原，忽然開口道。他的聲音十分單調，聽不出任何感情，就像一塊被燙平的抹布。
風照原靜靜地看著對方。
最奇特的是，風照原進入河圖大約在深夜，而現在出來，時間還是在深夜。也就是說，他在河圖中經歷了那麼多遭遇，對外界而言，時間只是短暫的幾秒鐘。
他用明、暗能量畫出挪移陣圖，準備離開時，忽然發
「老大，你怎麼會來這裏？」
吸收了羽蛇族本源力量的羽蛇，竟然擋不住風照原的隨意一擊！
札札瞠目結舌：「剛才那個怪物把我們冰凍了一下，難道我們因禍得福，獲得了超能力？」
風照原聳聳肩：「閣下的本領還算不錯，不過口氣更大。說實話，我倒很願意和你切磋一下。」
「不過總算沒有白來。」
「要想辦法替他們解凍！」
把自己的經歷簡單告訴眾人後，風照原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怎麼進入河圖玉版的？」
「所以，虛空的神仙擁有的只是暗能量，如同老人變回嬰兒，而一般的人間高手擁有的只能是明能量，如同嬰兒長成老人。」
風照原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不假思索地，風照原隨意揮拳一擊，一團紅、黑兩色的光焰呼嘯而出，在空中盤旋，猶如循環的太極圓，將羽蛇纏住。
戰勝對方的幾率，近乎于零。
風照原駭然道：「如果我體內的暗能量無法取代明能量，那我不是永遠也無法邁入金丹大道了嗎？」
「英羅翩，你在幹什麼？」
雙方在半空中猛然交擊，「轟」的一聲，空中響起了雷鳴般的巨響，光焰紛紛激濺。
師暮夏忽然神色凝重地道，札札伸出手臂揮動了幾下，嚷道：「我也是，體內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氣。」
風照原長笑一聲，順著對方扭曲空間的方向，左突右彎，看似在繞遠路，但幾個起落之後，立刻逼近了對方。
「住嘴！」
「這裏的生物，力量等級值都有限得很。最厲害的一些生物比如蜃人、羽蛇，都不在這裏。」
千年白狐道：「剛才的藍霧似乎是一種十分古怪的能量，他們吸收了以後，體內恐怕都不太對勁，所以才會被羽蛇冰凍住。」
那個人緊緊地盯著紅黑色的太極圓光焰，目光中，顯得既好奇，又驚異。他微一抬手，一道黑色的陰影衝天飛起，在空中化作無數片黑雲，迎向太極圓光焰。
過了片刻，異度空間生物突然一動不動，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風照原的心臟又開始跳動，呼吸強而有力，他睜開眼睛，站起身，羽蛇正從半空中向他飛來。
什麼時候冒出來這麼個古怪的傢伙？今晚的陶蒂華康城，看來真的是熱鬧得很。不過此人一直悄悄地潛伏在這裏，為的又是什麼？
下一秒，眾人已經站在了陶蒂華康城的廢墟中。河圖玉版靜靜地放在牆角，在月光下散發著皎潔的光澤。
所有的一切，在體內明能量消失的剎那間，變得完全靜止。
能量性質，不明。
獵奇忽然道：「我們糊里胡塗地被捲入河圖，現在該怎麼出去呢？」
從風照原的耳塞里忽然傳來尊將驚喜的聲音，進入河圖玉版后，風照原和尊將的聯絡也突然中斷，儘管眼球內依然裝著微型攝像晶元，但尊將卻無法看見河圖內的一切。而離開河圖后，一切才恢復正常。
叮咚立刻傻了眼，它對地球還是十分陌生，一下子給它自由，它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而住在風照原肚子里，可以吃香喝辣，也不用自己動手費心。在心裏撥了一陣小算盤后，這傢伙立刻擺出一張討好的嘴臉：「開玩笑，我叮咚是這麼不講情誼的人嘛？你放
師暮夏左掌捻出一個道訣，右掌伸向天空。過了許久，掌心出現了閃耀的藍色電光，四周隱隱透著雷聲，彷彿一圈密集的雷海，滾滾升起。
風照原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因為十八隻脈輪全部被明能量毀滅，妖丹、妖火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包括制約叮咚的三昧真火，也都不知去向。
千年白狐露出獠牙，對重新鑽迴風照原肚子的叮咚罵道。
遠處，依稀傳出異度空間生物們紛亂的叫聲。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另一個地方重逢。」
除了背後一小部分的空隙，師暮夏的四面八方都被雷聲緊緊護住。
這一切其實發生在零點零幾秒內，但在風照原的意識中，彷彿歷經了無限的漫長。
「和你無關。」
脈輪開始逐漸膨脹，渾圓的形狀因為內部能量的擠壓，變得奇形怪狀。
師暮夏拾起河圖玉版，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總算完成委託人的任務了。」
「你終於煉出了暗能量！」
「是誰？」
英羅翩不動聲色地道，黑鳳凰晶石已經吸收了近百個異度空間生物的魂魄，此行的目的也算達到，可以向法妝卿復命了。
「你掌握了暗能量？」
對手使用的也是暗能量！
風照原不再白費力氣，停下腳步，腦中意念紛紛閃過。
風照原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是誰？」
「暗能量！你用的是暗能量！」
風照原點頭道：「這就像一個人從嬰兒長大成人，在即將老死的一刻，忽然開始返老還童。」
千年白狐遺憾地道：「妖火、妖丹已經融入你體內的明、暗能量中了，再也不能使用出來制敵了。」
風照原心中驀地一個激靈，太極圓中的明能量對對方毫無作用，那麼就只有這一個可能！
風照原欣然道，羽蛇族生物對於暗能量的見解果然是正確的，不過除了他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生物，可以用這樣的方法修鍊暗能量了。
黑鳳凰晶石的色澤卻更幽深了，隱隱中，晶石內突然響起一陣奇異的低鳴，似乎是黑鳳凰精魄的聲音。
轟然一聲巨響，羽蛇的身軀炸開，化作四處橫飛的血肉，滿天的羽毛紛紛落下，飄灑了一地。
風照原疑慮地道：「我現在體內滋生了暗能量，那麼遲早也會代替明能量啊。」
四周一片寂靜，那個人沉默了許久，忽然道：「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擋得住我的暗能量。」
明、暗兩種能量盤旋出一個又一個太極圓，充盈全身，無窮無盡地循環。
「原來是這樣，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風照原不解地問道：「前所未有？」
長著血紅眼睛，黑色翅膜，類似蝙蝠的食腐怪尖叫一聲，呼地飛起，雙爪抓住一個昏迷的異度空間生物，將它扔在祭壇上。
遊走的暗能量忽然繞住這股巨大的明能量，暗能量、明能量糾纏在一起，生生不息，互相循環，在風照原體內形成一個流轉的太極圓。
「哈哈哈哈，這些傢伙真是夠蠢的！就憑它們也敢反對人類，實在自不量力！」
風照原的呼吸、心髒的跳動、血液循環，所有的生理機能活動，甚至細胞，都全部停頓。
對方漠然道。
那個人猛然打斷了風照原的話，幽幽地道：「你最好忘記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也不許對任
十八隻脈輪內，是一個狂風暴雨的世界，暴漲的能量因為找不到宣洩口，在脈輪里橫衝直撞。
「札札，師暮夏，獵奇！」
「照原！」
風照原嘻嘻笑道：「你的食量每天都那麼大，還專吃龍蝦、生魚片這些昂貴的東西，光是承擔你的開銷就是個不小的數字，何況你還成天吵吵嚷嚷要找老婆，都被你煩死了。與其這麼辛苦地供養你，不如讓你自由算了。」
風照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祭壇下，望著異度空間生物的屍體，滿臉震驚的神色。
風照原又吃了一驚，掌握暗能的事，剛才他連札札他們都沒有來得及細說，除了老妖怪之外，這應該是一個絕對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幸運的是，羽蛇恰好在這時對三人發動攻擊，用寒氣冰凍住三人，反而及時中和了這股強悍霸道的力量。
叮咚一呆，眼珠骨碌碌地轉了半天：「你不挽留我嗎？」
千年白狐滔滔不絕地道：「但是你卻與眾不同，可以同時擁有明、暗兩種能量。」
他又怎麼會知道？
那個人點點頭，忽然道：「說實話，我也想試試你的暗能量，看看究竟到了多少火候。只要你能接近我，我可以跟你比劃一下。」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元素，它會被埋藏在哪裡呢？
風照原茫然道，目光掠過，札札三人都被凍結成了冰雕。晶瑩的藍光籠罩在他們身上，三個人臉上的表情，依然栩栩如生。
風照原隨意揮拳，明、暗能量組成的太極圖光芒閃動，紅黑兩色猶如火焰，一左一右，向食腐怪罩去。
「你可真是賤啊！」
英羅翩冷冷地回答道。
對方雖然言語平淡，但口氣顯然十分傲慢，似乎風照原沒有暗能量的實力，就根本不配見他似的。
札札也隨後蘇醒，熱烈地抱住風照原，緊接著獵奇也恢復了神智，一時之間，眾人七嘴八舌，都在詢問對方的近況。
沉默了一會，風照原躍上祭壇，察看那些死去的異度空間生物。這些生物身上毫無傷痕，只有額頭處微微向下凹陷了一塊，可以說死得十分蹊蹺。風照原滿腹疑雲，但也看不出什麼，正準備離開，忽然想起羽蛇曾經說過，陶蒂華康城內暗藏第五元素的秘密。
風照原吃了一驚，這應該是一種將空間拉長的異能。但即使是法妝卿，也不能這麼輕若無物地操控空間。
獵奇不解地問道。
「不用奇怪，我感覺得到你體內暗能量的存在。」
那個人忽然身影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最後一句話，還在風照原耳畔悠悠地迴響：「泄露天機者——死！」
「撲通」一聲，一個牛頭模樣的異度空間生物率先倒在地上，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異度空間生物倒了下來，它們個個神情昏迷，失去知覺，幾分鐘內，四周就昏倒了一大片。
羽蛇族的本源力量進入他們體內時，風照原還可以用脈輪化解，其它三人卻是生死存亡，體內的異能量隨時都會爆開，將他們炸得屍骨無存。
「既然你不想和我為敵，那我就告辭了。」
「現在可以實行主人的計劃了，把它們抬過來。」
千年白狐激動地叫道：「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明暗結合的新能量！」
除了他的意識。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寬袍的人，身材中等，頭臉都藏在月亮塔的陰影中，唯有一雙眼睛，閃動著
「結界！我快煉成天雷結界了！」
「我感覺好象有點奇怪！」
英羅翩飛起一腳，將眼前這個異度空間生物的屍體踢開，面無表情地道：「繼續。」
風照原激動地喊道：「你難道是？」
「札札！獵奇！師暮夏！」
「但我最大的夢想，是希望能夠進入虛空。」
風照原自己也愣在當場。
英羅翩面色蒼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驚人的力量，自從和風照原分別之後，對方的實力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照現在估計，似乎還在法妝卿之上。
札札指手畫腳道：「我們一路追蹤河圖，可是這個東西卻像長了翅膀似的，一直在移動。最後我們追到了陶蒂華康城，在祭壇上，那個羽蛇生物舉著河圖，好象在舉行什麼古怪的儀式，我們衝過去時，河圖正好射出奇異的強光，將我們捲入，後來就人事不省。直到看見你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竟然是在河圖的裏面！」
風照原驚訝地叫起來。
風照原擺擺手，向祭壇的方向走去，腦海中掠過了英羅翩冷漠的神情。
「那你呢？」
師暮夏不能置信地看著眾人：「我難道就要邁入秘能道了？」
風照原道：「你們立刻返回基地吧。附近還有許多異度空間生物，最好不要跟它們起衝突。」
「轟」的一聲，雙方剛剛接觸，空氣球立刻被明、暗能量直接擊飛，連炸開的機會都沒有，接著食腐怪發出痛苦的慘叫，全身被明、暗能量碾碎，化作一灘爛肉，「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他們四人，其實都可以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在你體內，明能量和暗能量似乎糾纏在了一起，循環不息。實在有違常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千年白狐沉吟道：「也許你會走上一條任何人都不曾走過的道路，當你體內明、暗兩種能量最終達到極限的時候，也許你會破開另一個空間，一個由你創造，由你控制，由你制定規則，與虛空迥然不同的空間。在那裡，你將成為一個神！」
像眼前這個人，完全不留半點痕迹改變空間，和傳說中的仙術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光是憑這一項技能，就足以和任何對手對抗。試問你永遠接近不了他，又怎麼戰勝他？
空空蕩蕩的內腑中，忽然生出一絲奇異的能量，無聲無息，細如遊絲，彷彿乾涸的沙漠中，悄悄地鑽出了一顆綠色的種子，迅速在風照原全身遊走。
「對不起，英羅翩，我並不想和你為敵。」
那個人連說了兩遍不可思議，風照原卻心裏發毛，覺得更不可思議。這麼下去，自己的底子恐怕都要被對方摸清楚了。長久以來，他見過的絕頂高手實在不少，但無論是赫拉、米日巴拉又或者是奧馬爾，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摸清自己的實力。但在這個人眼前，自己第一次有一種赤身裸體的感覺。
風照原想了想，對叮咚道：「你走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叮咚突然從風照原的鼻孔里鑽出，站在他的肩頭，手舞足蹈：「我自由啦，從今天開始，我徹底自由啦！」
「你到底是誰？」
師暮夏第一個恢復知覺，睜大美目，迷惑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風照原只覺得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儘管頭頂上的太陽漸漸耀眼，但這個人的臉依然隱沒在陰影中，只有那雙眼睛，宛如透視一切般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