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冊
第六章 黑暗拍賣
「蘭斯若五分鐘前剛剛給我們打過電話。」
風照原解釋道。
師暮夏微微一愣：「地點不會搞錯吧？這裏不像是舉行黑暗拍賣會的地方。」
「哦，恭喜你了。」
一名手下接通手機，恭敬地道，打斷了他的沉思。
師暮夏驚訝地看著風照原，侍者舉起貨物登記簿，道：「請告訴我貨物的品名，以及您拍賣的底價。按照慣例，我們將抽取百分之十的中介費。」
只要再在安全總署做出一點成績，安全總署副署長的寶座，就鐵定落在他的手裡了。這條錦繡前程，早在他拋棄卡丹婭，一心追求尤妃麗時，就為自己鋪設好了。
鑽入加長的黑色林肯轎車，蘭斯若的心中充滿了得意。
風照原一愣：「蘭斯若你結婚了嗎？」
尊將道：「他約你下周一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會面，說是有神之手的消息。」
風照原目光緊緊鎖住鷹眼，低聲道：「像他那樣的超級殺手，即便四周漆黑如墨，也不會影響他的視力和觀察力。」
「我和尤妃麗上周剛剛完婚。」
「消息應該不會錯。」
以他現在的實力，並不懼怕奧馬爾。但關鍵是奧馬爾背後的那批人，如果對方真的與赫拉有關，那他就要做好艱苦作戰的準備了。
重子走進房間，雙臂輕輕環住他的頭頸，柔聲問道。
「沒錯，師暮夏快進入秘能道了。除非他們遇上奧馬爾、法妝卿級別的高手，否則不會有問題的。」
侍者遲疑地看了看風照原，接過犄角，察看了一會，還是登記在案，併發給了風照原一個刻著「三十五」的金屬圓牌，解釋道：「您的拍賣順序是第三十五號，您能做一下貨物的詳細介紹嗎？」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捉住鷹眼。從他嘴裏，撬出奧馬爾和神之手的內幕。」
風照原不安地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札札點點頭，師暮夏輕輕嘆了口氣，道：「他們就像瘋子一樣，搏鬥起來完全不要命。而且用的秘術十分怪異，我從來都沒見過。」
所以頭腦比實力更重要，蘭斯若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暖風。風照原的實力再強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操控，作為自己陞官的工具？
風照原淡淡地道。
拍賣台上，忽然打出了一束照明燈光，一個禿頭的南美人走上台，目光緩緩掠過眾人，沉聲道：「歡迎各位的光臨，拍賣會現在正式開始。」
蘭斯若雙目中透出鷹隼般的厲光，其實，他的目標只是鷹眼，破獲全球最大的殺手集團絕對是赫赫功績，光憑此一項，就可以讓他穩獲副署長的位置。至於奧馬爾，那麼強悍的傢伙，就留給法妝卿和風照原去對付吧。
「這就是拍賣會的請柬。」
難道是神之手的那批人？
整個牧場飄散著撲鼻的烤肉香味。
師暮夏驚訝地道：「原來她
這時，台上跳舞的女子踩著強勁的節拍，走到台下，時而踢腿，時而身軀旋轉，從客人們的身前擦過，引得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風照原皺眉沉吟道，如今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會有千年白狐、無道等人的指點，因為他已經站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到了今天，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蘭斯若背靠在座椅上，遐意地抿了一口白蘭地：「參加這次拍賣會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但又不太能見光的人物。也許鷹眼授命要刺殺他們，也許神之手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風照原點點頭：「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要麼心存恐懼，要麼就是盲目崇拜。」
「河圖玉版內藏有羽蛇族的精神烙印，那應該是一種能量體。對方很有可能感應到這種能量。」
蘭斯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的風照原，擺出一副熱情的笑容，與他伸手相握。
蘭斯若扶了扶金絲邊眼鏡，昂然站起，走出酒店大門。六個安全總署的秘術高手立刻環護住他，猶如眾星捧月，為他拉開旋轉玻璃門。他們都是不可一世的秘術高手，實力不在他之下，但此刻，卻得乖乖地聽他吩咐。
時間漫漫地過去，九點多時，蘭斯若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放下手機后，他沉聲道：「半個小時前鷹眼出現在機場，但盯梢的人被他甩了，現在鷹眼不知所蹤，據我估計，他可能直接前往拍賣會了。」
「你能確定鷹眼會去黑暗拍賣會嗎？」
侍者躬身而退，迎著蘭斯若狐疑的目光，風照原微微一笑，這是當初他搏殺赫拉時，繳獲的戰利品。如果赫拉與神之手組織有關的話，那麼對方見到赫拉的東西，一定會主動現身。
「我們必須追回河圖玉版。」
札札好奇地道：「黑暗拍賣會是什麼玩意？」
「時間還早，欣賞一下歌舞，放鬆放鬆心情吧。」
「探戈是阿根廷的國舞，光是足部繁複花哨的技巧動作，就已經令人嘆為觀止了。」
輕輕地撫摸著無名指上的結婚鑽戒，蘭斯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既然一個人來到拍賣會，那就容易對付了。」
風照原詫異地看著尊將：「蘭斯若為什麼約我在那裡碰面？」
風照原竭力使自己忘掉這個傷感的想法，轉開話題問道。因為他用的是挪移陣圖，所以反而比師暮夏三人早到基地。
「四周這麼黑，這傢伙居然還戴著墨鏡裝酷。」
風照原深深地凝視了蘭斯若一眼：「我們談正事吧。」
風照原默然點頭，師暮夏曼聲道：「拍賣會什麼時候舉行？」
札札愁眉苦臉地道：「最奇怪的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有河圖玉版？」
「神之角？」
蘭斯若從懷裡抽出一根雪茄，點火后，在升騰的煙霧裡，他悄悄
風照原聞言一愣。
「是神遺留下來的東西。」
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渴望與奧馬爾的決戰，能夠早一點來臨。
風照原從懷裡掏出一個顏色火紅的犄角，遞給侍者，沈吟道：「品名，就叫做神之角。價格嘛，五千萬美金。」
三人經過幾十座牲口房，越往前走，就越安靜，牧場中心的喧囂聲也漸漸地遠了，四周很暗，只有牲口房內閃動著微弱的燈光。走了一會，眼前出現了一條僻靜的小路，在這條路上，他們發現了另外幾個行色匆匆的人，大家誰也不跟誰交談，只顧自己低頭走。夜風吹過，低矮的毛櫸樹林在路兩邊投下了晃動的陰影。
風照原點點頭：「這件事估計和神之手組織有關，我會聯繫一下蘭斯若，看看安全總署是否查到了奧馬爾他們的消息。」
「布宜諾斯艾利斯？」
風照原嘆了口氣，轎車漸漸駛出熙熙攘攘的市區，沿著普拉塔河畔，在一座很大的牧場邊停下。
蘭斯若點點頭，起身離桌，他沒有直接從大門走出去，而是繞道，先走進夜總會的洗手間，縱身躍起，在水箱頂上一陣摸索，片刻后，手中出現了三根顏色黝黑的項鏈。
倉庫門口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壯漢，風照原目光掠過，發現在四周的矮樹林中，至少還埋伏著二十多個槍手，一管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走近倉庫的人。
「浪費光陰。」
蘭斯若不屑地低聲道，向廣場北面的探戈夜總會走去。
札札垂頭喪氣地道：「對方的實力很強，人數又多，個個戴著古怪的面具。要不是我們見機不妙急忙逃走，恐怕都沒命回來了。」
夜總會內燈光昏暗，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現在時間還早，當地的夜生活並沒有完全開始。聚光舞台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歌手正靠在鋼琴前，低聲彈唱一首阿根廷民謠。
等到機會來臨，他一定要把這個眼中釘拔掉。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挑起風照原和法妝卿的矛盾衝突。想到這裏，蘭斯若又開始為今後的計劃盤算起來。
在漆黑的夜色中，眾人脖子上的項鏈閃爍著美麗的綠色光澤，風照原和蘭斯若對視一眼，立刻明白這條夜光項鏈，正是區別來客的標誌。如果那些槍手沒有見到來客脖子上的綠光，恐怕會立刻開槍射擊。
摟住重子，風照原的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自信，連虛空神仙的一擊，他都能坦然接下，何況是奧馬爾？
自從在陶蒂華康城見過那個神秘的人之後，他隱隱地知道，自己離這一天，越來越近了。
重子擔憂地看著風照原，後者拍了拍她，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過光憑我體內的明暗能量，絕對不會
「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東西需要拍賣的嗎？」
「出事了！」
「應該不會，你不是說，你們幾個在陶蒂華康城都極大地提升實力了嗎？」
幹掉罕高峰，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步驟罷了。
尊將解釋道，沉思了一會，又對風照原道：「你和師暮夏一起去吧，現在除了你，她是我們天道聯盟中實力最強的，又和搶走河圖的那批人照過面，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雖然已經能夠結出嗜血結晶，但卻不知道如何運用它攻擊對手。」
轎車繞過市區最熱鬧的佛羅里達長街，在五月廣場邊上停下。路上燈火輝煌，華麗的夜景下，衣著暴露的南美女郎搖曳生姿。據說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男女的比例是一比三，美女眾多，男人反倒顯得稀缺。在街頭，不時可以看見奔放的南美人相擁熱舞的情景。
「希望在那裡可以遇見神之手的人。」
「照原，你好。」
凝視著重子清澈的瞳孔，在那裡面，風照原看見了自己茫然的神情。如果有一天，他破碎虛空，離開這個生活的宇宙，重子該怎麼辦？丟下愛人，丟下朋友，只為了追求一個永恆的夢想，真的值得嗎？
「應該是在今天到吧，尊將早上還問起他們呢。」
男人的手中一定要有權力！
風照原點點頭，心中泛起複雜的感覺。儘管鷹眼已經成為他的敵人，但他對鷹眼還存著一份故人之情。
推開倉庫的門，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過了片刻，三人才開始適應倉庫內的黑暗。
鷹眼仍然是過去的裝扮，黑色的西裝，黑皮鞋，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身影孤獨地走到會場的角落。
風照原心中驟然一沉：「你是說，他們都戴著面具？」
尊將沉吟道：「說不定搶走河圖的人，也會在那個拍賣會中把河圖拍賣。」
蘭斯若自己戴上項鏈后，剩下的兩根遞給風照原。三人和安全總署的六名護衛坐上轎車，向目的地疾駛。
「應該和這次黑暗拍賣會有關。」
「嗯，約他一個小時后，在五月廣場的探戈夜總會見面。」
蘭斯若淡淡地道：「最近我們剛剛收買了一個鷹巢的殺手，得到了不少情報。照原，以你的實力，對付鷹眼應該不在話下吧？」
房間的通訊器里傳來尊將的聲音，風照原和重子趕到會議室時，赫然發現師暮夏他們也到了。
三人走到倉庫門口，守衛的大漢搜身檢查，確定他們沒有攜帶槍支后，讓開了去路。
風照原陷入了沉思，看來知道河圖玉版秘密的人，遠遠不止他們幾個。
該隱曾經暗示過，即使是在地球，也可能潛伏著來自虛空的生物。它們也許悄悄監測著地球上的人類，或者像神話傳說故事中的那樣，負責接引、指點那些有仙緣的人類。
回到北極基地后，風照原一直在思索，那個出現在陶蒂華康城的神秘人，究竟
「蘭處長，風照原已經到了。」
重子嬌嗔地斜了風照原一眼：「聽你的口氣，好象已經不是人類了。」
酒店的水晶吊燈閃爍著璀璨的光輝，映照之下，一克拉的鑽戒更顯得流光溢彩。
蘭斯若肯定地道，低聲吩咐了幾句，六名手下立刻在四周分散開來，他直接帶著風照原。師暮夏，向牧場後面的一片草原走去。
風照原手掌輕輕一帶，把重子擁入懷中，笑道：「如果我說不久前剛和一個神仙比試了幾下，不知道你是否相信？」
牧場內幾十處篝火熊熊燃燒，似乎正在舉行盛大的宴會。牛仔們腳登高腰靴，腰系穿著銅板叮噹作響的牛皮帶，又歌又舞。牧場圍聚了許多遊人，一面拍手一面喝彩。四周圍起了一圈木柵欄，中心擺放著烤爐，爐內炭火紅紅燃燒，牛排、乳豬、各種肉類被插在扦子上，圍著火爐立成一圈。
風照原剛要介紹，蘭斯若忽然道：「是師暮夏小姐吧？天道聯盟的幾位人物，我在安全總署早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倉庫十分寬敞，足足可以容納近千人。地上鋪著厚厚的乾草，擺放著一張張木椅子，已經坐了不少人。靠前是一個搭起來的拍賣台，整個拍賣會顯得十分簡陋，誰能想到，今晚將有幾億美元的交易，在如此粗鄙的地方舉行。
當女郎走到蘭斯若這一桌時，蘭斯若拿起花瓶上插著的玫瑰花，優雅地遞給她，女郎以一個俯腰回頭的姿勢，微啟櫻唇，貝齒輕輕咬住了玫瑰花，卻迅速低聲說了一連串數字，驚鴻般地閃身後退，離開。
根據他的判斷，對方極有可能來自虛空，也就是傳說中的神仙！
尊將斬釘截鐵地道：「距離向中國政府交貨的時間還剩十七天，我們必須完成這項委託。否則天道聯盟苦心建立起的聲譽，將會遭到損害。」
師暮夏俏臉微微一紅，蘭斯若舉止瀟洒，斯文有禮，言語又十分得體，立刻博得了她的好感。
「那是十分秘密的黑市拍賣，拍賣品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說偷來的名畫、珠寶，或者私自挖掘的文物、走私的古玩等等。一般來說，拍賣品的價值都在上千萬美元。」
重子關切地問道：「你的嗜血結晶煉得怎麼樣了？如果再次面對奧馬爾，有多少取勝的把握？」
一座龐大的舊倉庫忽然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風照原沉默了一會，問道：「鷹眼突然來阿根廷做什麼？」
蘭斯若道：「我的手下會守候在拍賣會的現場外，防止鷹眼逃竄。」
想到這裏，風照原不禁心跳加速，難道說，自己距離破碎虛空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蘭斯若微微一笑：「黑暗拍賣會將在三個小時后舉行，地點是城郊的一座牧場。」
想起尤妃麗雪白曼妙的胴體，床上嬌吟的喘息，蘭斯若不禁一陣心猿意馬，但他急忙停止了遐思，逼使自己的思想遠離肉慾
「根據可靠消息，下周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會有一個秘密的黑暗拍賣會，也許神之手的人會在那裡出現吧。」
風照原沉吟道：「恐怕還需要特殊的請柬才能進入拍賣會吧？」
「照原，你一定要想辦法活捉鷹眼。」
蘭斯若叫了一杯白蘭地，低聲道：「我們收到準確情報，鷹眼將會在今晚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
風照原莫測高深地道。
「我儘力吧。」
「如果沒有人買走它，拍賣結束后，我們會還給您的。」
蘭斯若搖搖頭，風照原猶豫了一會，忽然道：「我有。」
蘭斯若微微鬆了口氣：「安全總署的大隊人馬已經陸續趕到，正在設法包圍牧場。就算鷹眼在外面有手下接應，我們也做好了萬全之策。照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不會錯的。」
對他來說，再美的女人也不過只是享受的工具，不能過分沉溺，只有權力，才是他蘭斯若所要追尋的。
風照原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這個人的實力還遠在該隱之上，該隱因為被懲罰而趕出虛空，落下了終生怕光的弱點，但這個人卻毫無弱點。如果不是他主動現身，風照原根本無法知道，在陶蒂華康城還隱藏著這麼一個恐怖級的高手。
蘭斯若目光一轉，落在風照原身邊的師暮夏身上。
重子微微一笑：「依我看，神仙不過是一些擁有超強能力的生物罷了，因為人類對他們不了解，所以才會把他們傳說得那麼神奇。」
「師暮夏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照原，在想什麼？」
蘭斯若冷笑道。
蘭斯若眼中掠過一絲得色：「你太忙了，否則倒想請你喝杯喜酒呢。」
尊將神色肅穆，沉聲道：「他們在回來的途中，被人搶去了河圖！」
他握住師暮夏的玉手，低頭輕輕一吻，隨即鬆開，微笑道：「我只是沒想到，師暮夏小姐本人居然這麼美艷動人。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這麼早結婚了。」
「照原、重子，立刻來中心會議室。」
半個多小時后，倉庫內陸續坐了幾十個人。師暮夏忽然嬌軀一震：「鷹眼來了！是一個人！」
蘭斯若為師暮夏要了一杯雞尾酒，殷勤地向她介紹道。
師暮夏的臉色蒼白，札札的左臂綁著醫藥繃帶，白色繃帶還滲透著隱隱的血跡，獵奇躺靠在沙發上，滿臉疲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蘭斯若一臉平靜地道，目光落在舞台上。四周響起了六角風琴的伴奏聲，一個穿著鉤花絲襪、紅色緊身裙的美麗女子與身穿西裝的男青年相擁走上舞台，隨著奔放的音樂，兩人翩翩起舞，跳起了阿根廷最具特色的舞蹈——探戈。
一個打著黑色領結的侍者走到三人身邊，低聲問道。
「這位是？」
「我正在等消息。」
因為除了該隱之外，這個人是風照原見過的第二個擁有暗能量的人，而且暗能量還強勁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