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冊
第八章 談天說道
風照原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你恐怕太高估我了，對付奧馬爾我都十分吃力，何況是那些神？」
千年白狐譏諷地道。
現在他的確沒有了選擇的權力。
「什麼意思？」
「開玩笑吧？」
風照原駭然道：「虛空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天道聯盟不是專門接受委託的組織嗎？這一次，是仙人的委託。」
風照原沉思了一陣，道：「這些生物為什麼會來到地球？」
「我要，要把你們全部踩在腳底。」
「就是奧馬爾背後的那批人。」
千年白狐嘻嘻一笑：「不過能夠沾你這個小牛鼻子的光，去我一直嚮往的虛空，倒是令人神往啊。」
那個人嘆了口氣，雙目中第一次流露出人性化的神情：「虛空是我們的家園，如果說我們還剩下一點喜怒哀樂的話，那就是對虛空的留戀。終老於斯死於斯，是每一個虛空生物的願望。」
那個人神色一凜，雙目中幻起奇異的光芒，附身的千年白狐只覺得目光猶如霹靂，瞬間洞穿一切，直射自己的魂魄。
一聲古怪的低鳴聲傳出，法妝卿強撐傷勢，黑色的鳳凰應聲翩然飛出，比起在磐牙島，黑鳳凰的體積又增大了許多，雙翅掀起的氣流發出凄厲的呼嘯聲。
法妝卿彷彿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渾身冷汗涔涔，在這個人面前，她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而對方竟然洞悉黑鳳凰精石吸取異度空間生物魂魄一事，更是讓她驚駭不已。
他淡淡地道：「你闖入靈塔，獲悉了不少虛空的奧秘。如果不是看在你殺死赫拉的份上，早就讓你消失了。」
師暮夏走到奧馬爾跟前，蹙眉道：「現在怎麼追查河圖的下落？」
風照原微微一震，雖然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但此人親口確認，還是讓他心中驚撼不已。
「如果有人能夠擊敗你，那麼就放出這條傳訊蟲。我們會替你復讎的。」
「別忘了，我們是你們人類口中的仙人。」
風照原腦中意念閃過：「難道你們希望我對付那些自稱是神的生物？」
那個人不動聲色地道：「奧馬爾背後的那些生物，不是你可以應付的。」
「神之手組織的幕後首腦，究竟是什麼生物？」
「這大概就是你現在來找我的原因吧？」
「虛空被入侵了。」
「你這個妖物倒是真會作怪。」
風照原震驚地看著對方：「我好像還沒有達到破碎虛空的實力。」
雙方四目相交，那個人緩緩地道。他的臉始終籠罩在一團陰影中，令人難以辨認。
那個人感慨地道：「一方面，虛空中的生物大多獨居修鍊暗能量，很少互相往來，一旦爆發戰爭，往往習慣各自為戰，單靠個人能力擊敗一些入侵的生物，但遇上了整體作戰，力量又十分強橫的對手，自然就會吃虧；另一方面，也是最致命的原因，那些生物擁有的能量，恰好可以克制暗能量。」
「你沒有選擇。」
「明暗相結合的能量。」
風照原好奇地問道：「那是一種什麼能量？」
「不錯
那個人停頓了一下，對風照原道：「由於我們擁有的是純暗能量，一旦進入虛空，就會被那些神發現。但你不同，擁有明暗能量的你，也許會被它們當作是同類。你是唯一適合的人選，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對了，跟你交談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個人剛要回答，忽然整個空間震顫了一下，一絲明亮的光線透射入四周的灰暗中。
「所以仙人可能會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
「你要大難臨頭了。」
又一道蘊含暗能量的陰影擊中了法妝卿，在對方營造的空間中，法妝卿根本無法扭曲空間，發揮自己所長。對空間的掌控方面，對方遠遠在她之上。
那個人轉頭盯著法妝卿：「或者你選擇生命的消失。知道虛空秘密的人，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天旋地轉中，風照原望著那個人模糊的臉，好奇地問道。
風照原苦笑一聲，他這個間諜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媽媽，我來了。」
那個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失落時間？我不太明白。」
峽谷、伊瓜蘇瀑布，師暮夏全都不見了，視野中只有無邊的灰暗，頭頂上空涌動的雲霧，以及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
那個人嘆了口氣：「就算你能夠破碎虛空，去了之後，也未必如你所想象的那麼美好。」
「我們怎麼去虛空？」
那個人的眼中露出了喜色：「一言為定。」
風照原心中泛起複雜的滋味，破碎虛空，追求永恆的天道，一直是他長久以來的夢想，但現在的虛空恐怕充滿了危險，去那裡和送死沒有多大的區別。
風照原的心不斷向下沉去，殺死奧馬爾的後果如此嚴重，竟然還連累了尊將、重子他們，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儘管我們被迫離開虛空，但自稱是神的生物卻仍然不肯放手，繼續在各個宇宙追殺我們。我和一些同伴來到了地球，但是很快，它們就跟來了。好在我們有一些巧妙的隱身方式，暫時還能躲過它們的耳目。」
風照原問道。
一旁沉默不語的法妝卿忽然道：「其實所謂的仙人，參照達爾文的進化理論來看，不過是進化鏈中的高端生物罷了。」
「砰」的一聲，頭頂上空的雲霧向兩旁撕裂開來，露出一個空洞，一個人從空洞中跌下來，落在風照原身邊。
「費長房。」
風照原和法妝卿齊齊一震，難怪奧馬爾會在短短的一年多內實力暴增。
風照原微微一愣：「它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風照原凝視著奧馬爾，嗜血結晶的紅光罩住了對方，不可一世的敵人終於倒在自己腳下，這一戰，他已經大獲全勝。
法妝卿聞言一震，美目圓睜，不能置信地看著那個人，難怪她會敗得這麼慘，原來對方來自虛空！
那個人沉聲道：「幾千年前，虛空忽然出現了一條怪異的通道，一群自稱為神的生物從通道中湧入，大舉進攻虛空，混戰之下，我
風照原渾身一震，那個人雙目灼灼地凝視著他：「就是你現在體內擁有的能量。」
那個人搖搖頭：「天機不可泄漏，這是虛空永恆的法則。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何況，現在那些神已經開始尋找你了，你返回基地，只會拖累你的朋友。」
「她是你的朋友嗎？」
風照原喃喃地道，那個人點點頭，風照原思索了一會，有些不解地道：「按照我與赫拉的交手經驗來看，赫拉擁有的力量和你差不多，為什麼虛空的仙人會慘敗給它們呢？」
風照原奇道：「為什麼你們不直接進入虛空打探，而需要我去呢？相信以我的實力，比起你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風照原神色木然，沉默了良久，終於點點頭。
在對方的面前，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而言。
那個人冷漠地回答：「你我的會面牽涉重大，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泄露。」
風照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仙人的居住地，竟然被侵佔了。
那個人冷冷地道：「你錯了，不是只有地球上的人類才能破碎虛空。在虛空中，只有部分的仙人是人類飛升而來。試問宇宙何等寬廣無限？能夠孕育出生命的地方，少說也有幾十萬個異度空間。只要徹悟暗能量，任何生物都能成為你們口中的仙人。」
體內的千年白狐突然怪叫道。
那個人擺擺手，緩緩地道：「你殺死了奧馬爾，那些神很快就會找到你，以它們的實力，你是必死無疑。除此之外，你還會牽連到你身邊的人。你的朋友，親人，都會被它們一一處置。只有暫時離開地球，才是保全你自己，保全你的朋友們的唯一辦法。我答應你，如果你接受我們的提議，我們將負責你們天道聯盟所有成員的安全。被那些神搶奪的河圖，我們也可以為你們找回來。」
「時間是一種暗能量，能量有得到，當然就會有失去。那些生物就是從一個失落的時間里衍生出來的。以你目前局限的思想，就算我向你解釋，你也恐怕無法理解。」
看看這些仙人的處境就知道，與神作戰，成功的概率幾乎是零。
「對於那些神，我們並沒有恐懼之心。」
「我們會將你送入虛空。」
「以你現在的力量，當然不是它們的對手。但你具有戰勝它們的潛力。何況，我們不準備讓你與這些神硬拼。」
「來到地球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沉思了一會，風照原毅然道：「不過你一定要保障天道聯盟所有人的安全。」
那個人平靜地道。
風照原細細咀嚼對方的話，忽然覺得其中暗藏玄妙的至理。
黑鳳凰盤旋在法妝卿頭頂，閃爍著幽深的光澤，那個人凝視黑鳳凰良久，澀聲道：「好吧，她也算是個合適的人選。這隻黑鳳凰精魂吸了不少異度空間生物的魂魄，勉強可以派點用處。」
風照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觀點，人類得道飛升與猴子進化成人，的確有點相似
風照原沉默許久，開口道。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需要照顧的妹妹風蓉，還有深愛的重子，實在難以做到拋棄一切，以生命作為賭注去冒險。
那個人低沉的聲音迴響在風照原的耳畔，轉瞬間，他失去了知覺。
「是你！」
風照原苦笑一聲：「原來我和該隱的交往並沒有瞞過你們。」
風照原吃了一驚，對那個人道：「你想要做什麼？」
隨著一道鮮血噴出，從奧馬爾的背里，鑽出了一隻怪物。它的形狀有點像蜈蚣，但頭上生角，雙翅一陣掀動，向天空竄去，一眨眼就沒有了影子。
千年白狐壯著膽子叫道：「既然不逆天勢，你們現在為什麼又想反抗那些神了呢？」
風照原不安地問道。
那個人看了風照原一眼，蹙眉道。
風照原沉吟道：「你特意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準備接引我去虛空成仙？」
「有人在窺視我們，實力還不小，居然可以破開我製造的空間。」
「撲通」一聲，師暮夏忽然身軀搖晃，倒在了地上。
那個人笑了笑：「這次任務雖然兇險，但作為報酬，一旦我們能夠戰勝那些神，順利奪回虛空的話，你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邁入天道，破碎虛空！」
風照原暗暗吃驚，到底是神通廣大的仙人，不但一眼看穿了自己被老妖怪附身的真相，還能洞悉千年白狐的言語。
風照原道：「在一個玩偶國度中，我和一個自稱是神的女人赫拉交過手。」
風照原伸手輕揮，明暗能量轟然擊出，奧馬爾高高飛起，破麻袋般地摔落在地，渾身鮮血直流。
那個人石破天驚般地道。
眼看法妝卿危在旦夕，風照原忽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忍，猶豫了一下，道：「放過她吧，如果說人類中除了我，還有人能夠抵抗奧馬爾背後的那些生物，就只有她了。」
「你放心，你的同伴沒事。為了方便我們的談話，所以讓她暫時昏迷一下。」
在她倒下去的地方，幽靈般地出現了一個人，渾身籠罩在灰色的寬袍中，一雙眼睛神秘地盯著風照原。
那個人說完后，似乎感覺有點丟面子，又補充道：「不過它們的行蹤，倒是被我們一直秘密監測。」
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回答道：「他們來自另一個界面，一個失落時間的斷層。」
法妝卿毫不猶豫地道，破碎虛空是她近百年的夢想，無論多少兇險，對她來說都是值得的。
那個人彷彿嘆了口氣：「他們是為了截斷地球與虛空之間的通道而來的。簡單地說，就是阻止那些徹悟暗能量的人類進入虛空。」
法妝卿神色凝重，雙掌在胸前交叉，掀起一陣驚濤駭浪般的力量，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等神聖，但光是營造空間的實力，就已經是秘能道級數的高手，所以絕不敢輕慢。
「你只需要在虛空呆上一個月，收集那裡的信息，然後我們會把你接回地球。」
「原來他們是想讓你去做個間諜。」
「現在的虛空，已經不是過
那個人道：「我們已經聯絡了不少流亡各地的同伴，如果可能，我們將再次與對方開戰。」
那個人沉默片刻，道：「我們知道你和該隱相識。所以你也應該明白虛空的法則，今天所告訴你的一切，一旦泄漏，將會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聽了對方的話，風照原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快，似乎在仙人的眼中，凡人的生命根本算不上什麼。
那個人悠悠地道，雙手變幻仙訣，風照原和法妝卿只覺得四周一片漆黑，整個空間陀螺般地旋轉起來。
法妝卿心中驚駭交加，她趕到伊瓜蘇瀑布時，風照原與奧馬爾正在決鬥，她悄然在一旁觀戰，誰也沒有發現她。當奧馬爾落敗身亡后，忽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物，緊接著此人和風照原雙雙消失。經過細察之後，她發現附近多出了一個人為製造的空間，於是她試圖破開空間看個究竟，誰料到猛地出現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她硬生生地拽了進去。
「鷹眼那裡也許可以問出點線索。」
陰影輕鬆穿透法妝卿的力場，後者悶哼一聲，玉容慘白，一絲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
那個人森然道，雙手十指變幻，似乎在結一種奇怪的仙訣。
「讓她消失。」
風照原和法妝卿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凜，這次聽到有關虛空的秘密，從此以後，兩人恐怕都會被牽涉其中，難以脫身。
「你們跟我來。」
聽到這裏，法妝卿的美目中閃過一絲艷羡的神色。
「等一下。」
「原來神仙真的下凡了，也許我該請你簽個名，或者合影留念。」
風照原腦中意念電轉，反問道：「就連你這個來自虛空的人也對付不了嗎？」
風照原駭然道，在陶蒂華康城遇見的神秘人物，再次出現了。
風照原沉聲喝道。
風照原打趣道，但顯然這個仙人並不欣賞他的幽默感，眉頭微蹙：「我們沒必要浪費時間說廢話。」
風照原忽然想起該隱，看來所有生活在虛空的生物，都對它存著一份極為深厚的表情。
「仙人也會害怕的嘛，自然希望你去為他們冒險了。」
風照原心中有些發毛，這個任務等於是羊入狼群，弄個不好就是一命嗚呼。
那個人微微點了點頭。
那個人看出了風照原的疑慮，解釋道：「我逃離虛空的時候，戰爭還在持續，那些神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儘管大部分仙人紛紛離開，可是仍然有不少在堅持抵抗。我們把你送入虛空，是希望你能為我們探明那裡現在的境況。」
風照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根據該隱的說法，虛空對於泄漏機密的人向來毫不留情，這個仙人既然決心殺法妝卿滅口，可想而知，對方要和自己交談的內容是何等的機密。
「你們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那個人悠悠地道：「等你到了能夠破碎虛空的那一天，你就會明白。喜怒哀樂的情緒，很難再體會到了。我們遵循的是天地宇宙的法則，遇強則退，逢弱而進，因為不是那些神的對手，所以
「你這個妖物，不要胡言亂語。」
千年白狐驚訝地問道：「仙人也會死嗎？」
風照原雙眉一挑，心頭湧起一陣不滿，誰也不能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即使對方是擁有強橫實力的仙人。
法妝卿聞言，在心中輕嘆一聲，剛才目睹風照原與奧馬爾的決戰，她就明白，這個長期以來的強勁對手已經領悟了暗能量。現在的風照原，實力終於躍居在她之上。
「死亡也算是一種永恆吧。」
「確切地說不是死，而是進入另一個循環。仙人也有生命的限度，當接近大限的時候，我們體內的暗能量會膨脹到極點，臉色枯敗，全身毛髮盡落，滲出臭汗。但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是一個輪迴，一段嶄新生命歷程的開始。我們將進入另一個奇異的宇宙空間。但那個空間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們在那裡會成為何種形態的生物，我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只有自然死亡的仙人才能進入新的生命歷程，那些被神殺害的仙人，已經永遠地消亡了。」
「不錯，我來自虛空。」
「我可以拒絕嗎？」
「它們中最可怕的並不在地球上。」
奧馬爾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他忽然吃力地伸出手，手指深深地插入脊椎骨。
那個人道：「也就是從那時起，你開始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你放心，我們不是讓你去白白送死。」
「仙人最初也是人類吧。」
風照原苦笑一聲：「我要先返回北極基地，和他們告別。」
「你一直在跟蹤我？」
那個人居然點了一下頭。
那個人避開風照原的問題，淡淡地道。
風照原苦笑搖頭，那個人雙目中陡然射出森寒的光芒，一道陰影從手心透出，直擊法妝卿。
風照原聳聳肩：「奧馬爾背後的那些生物，究竟來自哪裡？」
那個人冷冷地道。
「法妝卿？」
恍惚中，奧馬爾想起了在史前隧道，那個神秘的人物所說的話。
那個人彷彿笑了笑，但笑聲卻十分呆板，在他的身上，根本察覺不出喜、怒、哀、樂的感覺。
「奧馬爾，你在史前隧道，究竟遇到了誰？」
奧馬爾低聲道，望著天空飄過的一縷白雲，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風照原驚訝地看著對方。
「不行。」
「我去。」
「那些自稱為神的生物就是？」
「你也要去。」
「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會逼迫你。而是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應該明白。」
奧馬爾瞪視著風照原，雙臂吃力地撐住地面，慢慢地爬起來。
望著奧馬爾的屍體，風照原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感。
「我知道你的那段經歷。我說過，它們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下。」
那個人幽幽地道。
雲霧剎那間彌合了空洞，四周又形成了封閉的灰暗空間。
那個人伸出手，在四周輕輕劃過，光線驟然一暗，風照原只覺得身體一輕，彷彿被拽入了另一個奇特的空間中。
「他死了。」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