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七冊
第五章 暗流凶涌
另一個男子相貌俊美得宛如少女，氣質出塵，這樣的兩個人，無論在哪裡，都會成為吸引人群的焦點。
納薩西斯點點頭，蘭斯若重新打量了對方半天，才道：「真是太奇怪了，你們和人類居然如此相似。」
風照原鬆了口氣，這是他想了很久的決定，原本還有些擔心會遭到閃魄地反對。但最高首腦在閃魄中享有絕對的權威，他現在無論說什麼，就算閃魄們不理解，也都會堅定不移地執行。
龍王駭然道：「這怎麼可能？明暗能力只有我們閃魄才具有啊。何況他是拉神的忠實屬下，身份應該勿庸置疑。」
幸好他在瑞士銀行的帳戶中存在大量錢款，這一輩子，安享富貴是沒有問題了。只是無法招搖，只能安分守已地過著普通的日子。
蘭斯若沉聲道：「千真萬確！風照原在地球有不少朋友，你們一問便知。」
龍王不能置信地道：「一個人類，居然會擁有明暗能量？居然能擊敗哈迪斯？你這傢伙不會是在說謊吧？」
「我發誓，他和法妝卿絕對是人類！」
龍王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道。來到地球，兩人迅速掌握了人類的語言，一口流利的英語使人完全聽不出他們的異類身份。
蘭斯若眨了一下眼睛，這兩個傢伙太強悍了，即使是法妝卿也趕不上他們，想要殺掉自己的話，實在是小菜一碟，他雖然心裏覺得有些恐懼，但也暗暗興奮，要是他們真是風照原的敵人，那他的機會就來了。
蘭斯若越聽越是心驚，這兩個客人的聲音很輕，說話的速度也很快，但以他訓練有素的耳力和秘術功底，也模糊聽到了一點點內容。特別是風和法的名字，稍一聯想，他就揣測是風照原和法妝卿。
納薩西期沉吟道：「和我們外表最相似的生物，莫過於人類、部分的仙人以及過去的玉人。按理說，風是仙人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地球上，一直都有幾個仙人悄悄活動。而宙斯、迦樓羅他們的死，都是在風到達地球后才發生的事，所以風一定和仙人有些關係。這次剿滅仙人，原本我收到地消息應該有百余名仙人，可大軍到達時，居然只發現了十多個仙人，很顯然，如果消息不假，那就是仙人事先得知了圍剿的戰報，所以偷偷溜走了。」
愣了半天，龍王興奮得直搓手：「這下好了，納薩西斯神師，我們立刻返回神殿心核，當眾拆穿風照原和法妝卿的身份。嗯，把這個地球人也一起帶去，這麼一來，這兩個人類就成為閃魄的公敵。而您，就可以登上最高首腦的寶座。嘿嘿，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這個地球人會認識風照原和法妝卿。」
蘭斯若微微一笑，舉杯道：「這裏的紅酒雖然比不上法國南部，
法妝卿淡淡地道：「恐怕是負罪潛逃吧。」
龍王頹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希望，舉著面前的酒杯，好奇地道：「這個星球的生物雖然低級，倒是很懂得享受。這個液體味道不然，喝下去使人興奮。」
納薩西斯深深地看了蘭斯若一眼：「你的確很聰明。」
蘭斯若神色一變，眼前突然一花，四周的景物已經變了，蘭斯若正置身在一座陡峭的懸崖上，下方是洶湧起伏的海浪，在夜色中咆哮。
聽到風的名字，蘭斯若倏地心中了一動，凝神傾聽起來。
納薩西斯嘴角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這就對了。風當時的實力你也看到了，絕對不是哈迪斯的對手，連哈迪斯都忍受不了的病毒，他憑什麼一點都不怕？答案只有一個，他很可能不是閃魄。」
龍王冷冷地道：「什麼風照原、法妝卿，我們不認識，再不滾，你會後悔的。」
納薩西斯欣賞地看著他：「你果然有點頭腦，想必風照原和妝卿也是你的敵人吧？」
蘭斯若激動得渾身發抖，從納薩西斯的口氣中，他可以確信，對方一定有這樣的能力。
納薩西斯嘴角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再過一段時間，風照原就會在時間斷層，進行正式的登位儀式，我們就等到那個時候，給他致命一擊，他既然是個人類，時間斷層內的死亡陷阱，他一定不清楚，只要我們抓住他的朋友，突然出現，再利用人質，將他引入死亡陷阱，風照原便是有通天的力量，也必死無疑。」
風照原嘆了口氣，道：「宇宙茫茫，要找到他們談何容易。以納薩西斯和龍王的身手，除非我親自出馬，否則就算找到他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反倒會犧牲無謂的兵力。」
在黑暗中，龍王猶如一個陰森的魔神，納薩西斯平靜地看著蘭斯若，笑了笑：「人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隨時可能死亡，弱小的生物如果順從，也許能活得久一點。」他很清楚，對付蘭斯若這種狡詐的生物，力量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我要成為地球的霸主！」
龍王心中一喜：「您有主意了？」
龍王不屑地道：「愚蠢的東西，你就是想做幾十個星球的霸主也沒有問題。」
龍王抬起頭，面無表情：「滾一邊去。」
蘭斯若的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一切，都是風照原害的。他決不甘心過著現在這樣平庸的生活，失去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回來。
千年白狐點點頭，陷入了深思。
蘭斯若顫聲問道：「可以嗎？」
納薩西斯搖搖頭，道：「光是這點，也許不能說明什麼。但加上第二點，就十分可疑了。狂歡慶典時，我們前往陰晦道，各大神師全力剿滅病毒的場面，你還記得吧？
蘭斯若狂笑道：「不過現在貿然拆穿他的身份，還不是最佳的辦法。還是等到我們抓住了天道聯盟的那幫傢伙，再想一個萬全之策，不擊則已，一擊就要令他再難翻身。」
風照原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的命令。」
「我們更習慣叫全名。」蘭斯若點點頭，好整以暇地坐下來，卻不開口了。他猜不準對方和風照原的關係，只是從剛才對方的隻字片語中，隱約覺得這兩個人對風照原含有敵意。
酒吧地角落裡，兩個男子的議論引起了蘭斯若的注意。
納薩西斯道：「別繞圈子了，你想要什麼？力量？權力？只要我願意，可以讓你成為這個星球的主宰。」
龍王叫起來：「風和法，正是第一批到達地球的閃魄！難道他們真的是仙人的姦細？」
蘭斯若恭順地道：「我願意為您效力。」
風照原深思了一會，道：「納薩西斯和龍王的事暫時放在一邊，既然我成為了最高首腦，那就宣布第一個命令。從今天起，解散所有的生物奴隸，恢復它們的自由，讓它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鄉。」
納薩西斯淡淡地道：「我答應你，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風和法的？」
猶豫了一會，蘭斯若向四周看了看，酒吧里除了一個打瞌睡的侍者，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他站起身，向兩人走過去。
納薩西斯擺擺手，單刀直入：「你很機靈，好吧，我們談一談，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你想要的。」
吧台前，蘭斯若搖動著玻璃杯里的紅酒，揚起脖子，一飲而下。
納薩西斯對龍王道：「這下子，我們終於勝券在握了。」
第二天一早，夜叉就向風照原稟告了這個震驚的消息。所幸失蹤的只有他們兩人，並不包括納薩西斯的手下。
「人死了以後，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了。」蘭斯若看著納薩西斯，狡黠地道：「兩位想知道的事，也就無從得知了。」
蘭斯若道：「兩位不用擔心，他們比風照原差遠了，以兩位的驚人力量，殺掉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他們和風照原的交情不錯，如果活捉他們，就能令風照原不敢妄動，束手就擒。」
敵人的敵人，當然就是可供利用的工具。他蘭斯若若是不把握這個機會，那就不是他了。
龍王皺眉道：「也許他們是拉神故意雪藏起來對付您的暗招。不少閃魄長年駐紮在外星系，我們不清楚他們的實力。」
龍王得意地大笑起來：「首席神師的謀略真是超人一等。」
蘭斯若詫異地看著對方：「當然是人類了，難道還能是外星人？我對他們可是熟悉得很。」
納薩西斯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搖搖頭：「不著急，現在風照原在閃魄中的威
龍王心中一凜，問道：「那些人類也和風照原一樣厲害嗎？」
說話地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滿頭金髮，相貌威武英俊，雙目猶如厲電，不寒而威。
直到天色破曉，蘭斯若才吃驚地聽完了這個故事，風照原的經歷，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聽到他成為了閃魄的最高首腦，心中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納薩西斯忽然眼睛一亮，擺擺手，凝神著蘭斯若：「你是說，風和法？」
納薩西斯微微一笑，對蘭斯若道：「你說風照原在地球上，有很多朋友？」
龍王皺眉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這個低等生物繼續逍遙下去吧？」
蘭斯若點點頭：「這幫人在北極建立了一個什麼天道聯盟，妄圖稱霸地球，風照原就是他們的首腦人物。」
納薩西斯冷哼一聲：「所以我帶你來到地球，就是想暗暗察訪風的真正身份，最好能活捉幾個仙人，拷問一下。如果他不是閃魄，那最高首腦的位置，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千年白狐蹲在他的腳旁。許久，道：「臭小子，將來你打算幹什麼？」
納薩西斯深深看了蘭斯若一眼，內心一陣激動，臉上卻沒有任何神色變化，這個低級生物，顯然知道風和法的事，這太奇怪了，一個人類，怎麼可能知道閃魄？
羅剎呆了呆，夜叉也愣了一下，這件事非同小可，這麼多年來，閃魄們早就習慣奴役其它生物的生活，要突然廢除奴隸，他們心理上一時難以接受。
納薩西斯優雅地笑了笑：「的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暗暗給龍王使了個眼色。
「我可以請兩位喝一杯么？」
「我們未必輸了。」
這幾句話，雙方都是用閃魄的語言交流，蘭斯若聽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終於要苦盡甘來了，竭力讓發熱的腦子冷靜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很願意為兩位出謀劃策，能否請兩位告訴我，你們的真正身份，以及和風照原、法妝卿之間的瓜葛？我也好替兩位仔細打算一下。」
又倒了一杯酒，蘭斯若目光懶洋洋地掃過四周，吧台上，一張攤開的晚報頭條寫首：「千古奇迹，陶蒂華康城神秘重現，大量考古學家湧入墨西哥。」
他鬍子拉渣，眼窩深陷，一頂羊絨舌帽壓住了大半張臉。幾年的逃亡生涯，已經令昔日風度翩翩的蘭斯若滿臉風霜，神色憔悴。
蘭斯若猶豫了一下，目光閃動：「我應該怎麼相信你們地保證？」
仔細打量了龍
蘭斯若慢條斯理地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可以知道兩位的身份嗎？」
夜叉沉呤道：「沒有得到風大人的許可，他們就擅自離開，已經觸犯了我們閃魄的規矩，形同叛亂。這麼看來，哈迪斯大人的死和他們定然有些關係。我建議，風大人立刻派兵四處緝拿他們，查問清楚。」
龍王渾身一震，呆了半天，才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究竟是誰？我實在無法想象，除了我們還有其它生物可以掌握明暗能力。」
蘭斯若也笑了笑：「我當然會是一個很有用的人，風照原嘛，原本就是安全部署異能組的組員，我對他很了解，至於法妝卿，過去曾是我的，我的僱主。」
龍王不耐煩地道：「納薩西斯神師的話就是保證，再吞吞吐吐，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夜叉猶豫道：「這些生物奴隸都是四處征討擄掠來的戰利品，能不能？」
蘭斯若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凌晨兩點。中國上海市茂名南路的一間酒吧里，燈光昏暗，在角落，還有幾個客人的身影晃動。
納薩西斯笑了笑：「你是個聰明人，只要你有我們用得著的地方，我們的承諾當然就會兌現。」
夜叉臉上露出敬畏的神色：「沒想到，風大人如此為手下著想。」
法妝卿點點頭，戲謔道：「現在風大人能令閃魄繁殖，生殖巢里的那些生物奴隸，也沒什麼用處了。」
納薩西斯渾身一震，雙目亮起駭人的光芒：「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人類？」
蘭斯若點點著：「我們立刻啟程，去北極的天道聯盟基地吧。我帶你們去。」
語音剛落，蘭斯若就像一隻小雞，被龍王一把揪起，以他的秘術功力居然毫無反抗的機會。
走出神殿，望著腳下不斷向前延伸的燦爛星河，風照原心頭忽然一陣激動。
「我也想不明白，我們閃魄向來是無法生育的，為什麼風竟然能讓羅懷孕，真是一個奇迹。唉，納薩西斯大人，天意如此，我們是鬥不過風了，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幸好您風機得早，帶我離開神殿心核，否則恐怕早被殺了。現在只能找個偏僻的星球，有多遠躲多遠。」
龍王和納薩西斯對視一眼，後者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森冷，在寂靜的四周久久地回蕩。
「帶他走。」納薩西斯沉吟了一會，放下酒杯，漠然道。
他不動聲色地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但蘭斯若偏偏也不急，對方都是城府極深的狡詐人物，深諳談話的謀略技巧。
觸及到對方冷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蘭斯若心裏一陣發寒，但還是壯著膽子，道：「要是我沒有猜錯，兩位認識風照原和法妝卿吧？」
「納薩西斯大人，您為什麼
風照原悠悠地道：「對我來說，最喜歡的莫過於不斷地冒險，領略那種刺激。生命是一種挑戰，我渴望能一睹命運之輪的真相。也許到那時，會了解永恆的真諦。我想永恆應該不僅僅是一種力量，而是更深奧的東西。」
不過出於小心謹慎，他也不敢多說，耐心地等待對方的接茬，以他的豐富經驗，對方應該是很有力量的人物。
龍王猶豫地看了一眼納薩西斯，後者漠然道：「告訴他吧，他會對我們很有用的。」
納薩西斯神色漠然：「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可疑。第一，風和法的實力十分強悍，按理在閃魄中應該十分有名，怎麼過去我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完全是突然冒出來的。」
天道聯盟的追殺，安全總署的稽查，逼得他四處流亡，疲於奔命。這個月，剛剛潛逃到了中國。
納薩西斯仰天長笑：「如果這件事能夠辦成，我就把整個銀河系交給你。」
蘭斯若心中駭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一下子就變了個地方。儘管他有了心理準備，但這兩個人的力量還是遠遠超出了預料。
龍王點點頭：「那些病毒確實十分可怕，連我都受不了，不過哈迪斯和風倒是出了一迴風頭，清除了病毒的老窩。這一戰，令哈迪斯十分欣賞風，說連他都覺得抵抗不了病毒的時候，風居然安然無恙。」
法妝卿美目中閃過一絲憂色，這兩個人突然逃走，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夜叉和羅剎對視了一眼，毅然點頭：「既然是風大人的命令，我們當然要遵守。我立刻派人，遣送所有的生物奴隸。」
「納薩西斯神師和龍王神師不見了。」
許久，納薩西斯緩緩地道：「一個低賤的人類，居然做了閃魄之主，真是荒謬。風照原，法妝卿，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我們閃魄。」
「原來我們這幾天跑遍地球，是為了這個原因。」
過去眾人呼擁，專機來回的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這對於一個極度熱衷權勢的人來說，是異常痛苦的。
蘭斯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銀河系，好大的口氣，但就此一點，足可看出對方是宇宙中絕對強橫的生物。
蘭斯若得意地一笑，道：「兩位不是地球人吧？」
龍王瞪著蘭斯若：「你怎麼會認識風和法的？」
昔日柔弱少年，如今卻成為宇宙最強大的種族的首腦。往事一幕幕，猶如電影膠片在腦海中閃過。
「龍王，你難道不覺得，風讓羅剎懷孕這件事，十分可疑嗎？」
龍王面色一寒，吼道：「你敢威脅我們？」
納薩西斯冷冷地道：「龍王，你說得很對，閃魄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幾萬年來，我們和無數種交配，可有誰能有生育能力？除非是，風可能不是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