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七冊
第六章 虛空之旅
裏面光華絢爛，彷彿是一個五顏六色的無窮天地。
法妝卿哼了一聲，運起世界力，高速射向光環，強行突破磁場，以他們的實力，這點磁場能量輕易突破，很快陷入光環內。
風照原又好氣又好笑：「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從人類的道德角度，我實在難以接受。」
風照原笑了笑：「只是機緣巧合罷了。」
法妝卿驚訝地和風照原對視了一眼，虛空的玄妙還遠遠勝過了他們的想象，要知道，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除非仙人的體積無比巨大，否則是根本不可能看見對方的樣子。
語聲忽然從種子內傳來，恬淡平靜，正是費長房的聲音。
納薩西斯冷冷地看了一眼蘭斯若，又看了一眼尊將，淡淡地道：「全部帶走，到時見到風照原，自然就清楚了。」
龍王狐疑地看了一眼蘭斯若，後者怒道：「尊將，你少耍花樣！風照原明明是你們天道聯盟的核心成員，何必死不承認？」
尊將冷然道：「丟臉是小，全軍覆沒是大，蘭斯若前來有兩種可能，這一，他是來殺我們的，第二，他手裡掌握了我們的軟肋，可以威脅到我們，因此是來和我們談條件的。」
師暮顫聲道：「蘭斯若現在被我們和安全總署緝拿，以他的為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現身的，更別提這麼大搖大擺地來闖我們的基地了，那兩個人，身份一定不簡單，足以成為他的倚仗。」
千年白狐乍舌道：「不會吧，虛空就這個樣子？」
看到龍王凶厲的眼神，蘭斯若一時心中慌亂，急忙辯解道：「過去我是法妝卿的手，但早就和她翻臉了。」
費長房難得地微微一笑：「否則我們怎敢公然搶回虛空？照原你釋放了所有的生物奴隸，這件事轟動了宇宙不少的生物種族，我們仙人當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真沒有想到，在陶蒂華康城一戰，你居然成為了閃魄的最高首腦，直到現在，我還難以相信，你的力量比閃魄還要強大。」
蘭斯若悠悠地看著尊將，皮笑肉不笑：「尊將，好久不見了，見到好朋友，怎麼連一句最起碼的問候也沒有呢？」
原本在光環外，他們根本看不見光環有什麼，但現在卻清晣地看見，混沌的空間中，悠悠地浮出了一顆圓圓的東西，它的形狀非常小，和手指頭差不多，在鼓起的中間地帶，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像是一顆熟透的種子，因為過於飽滿而裂開。
法妝卿欣然道：「這樣最好，我們和仙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商談一下仙人和閃魄的事，你現在成為閃魄之主，和仙人的關係反倒有些棘手，他們一定會逼著你滅絕閃魄的。」
納薩西斯輕蔑地搖搖頭，世界力綻放出一朵朵水晶花，形成堅實的屏障，將炮彈紛紛震開。
蘭斯若得意地大笑：「這一下，風照原可就大難臨頭了。」
「
「如果那兩個人真是閃魄呢？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是要小心。」
風照原道：「道德感是人類創造文明的一塊基石，也能使種族穩定持續發展。」
尊將沉吟了一會，道：「通知全體工作人員，迅速撤離，從逃生通道直接坐潛艇離開，我和你留守在這裏，與對方正面接觸。」
監視屏幕內，蘭斯若、納薩西斯、龍王已經闖進了入口，雖然通道內的武器防衛系統進行阻擊，但對他們卻毫無作用，一道道堅固的鋼板被他們像紙一樣擊穿，一路勢如破竹，直闖基地核心。
「我們聽從安排。」
風照原只有苦笑，千年白狐搖頭晃腦道：「臭小子的艷福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過這些發情的閃魄的確讓人受不了，太下賤了。」
四周懸浮著無數奇峰、湖泊、一百多個仙人奇裝異服，形象千奇百怪，立在不同的位置，向風照原躬身行禮。
「大小存乎一心，不過以照原你現在的實力，這點雕蟲小技，想必早不在你話下了。」
尊將和獵奇互換了個眼色，心中都不免安定下來，聽對方的口氣，風照原顯然還活著。
一時間，龍王也被弄得有些糊塗了，起初他完全相信蘭斯若的話，但聽尊將說話的語氣，似乎完全不認識風照原，而蘭斯若帶他們來，只是泄私憤的，說不定，還是法妝卿暗中指使的一步棋。
法妝卿愣了一下：「這麼小的地方，我們能進去嗎？」
尊將厲聲道：「這決不是兒戲，我必須為天道聯盟全體成員的生命負責，照原失蹤，天道聯盟成為閃魄的追殺對象也是符合邏輯的。」
風照原的意識立刻延伸過去，試圖分析種子的結構成分，令他吃驚的是，種子看似固體，實際上，卻是一種成分異常神秘的液體組成。
千年白狐訝然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尊將沉吟道：「真是奇怪，蘭斯若怎會傻得親自冒險，來這裏送死？難道這兩個人另有古怪？」
四周的空間異常古怪，彷彿被封閉起來，像是一個鐵盒子，顯得十分狹小，周圍混沌的一片，模模糊糊中，彷彿雲霧涌動。
「是蘭斯若。」
獵奇駭然道：「居然連這麼猛烈的炮火也奈何不了他們。」
漫長的星際航行后，一個神力者進來稟告，虛空已經到了。
尊將鬆了一口氣，啟動電腦，開始銷毀所有的文件檔案，兩個靜靜地站著，神色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慌亂。
風照原斷然道：「幾百個仙人還奈何不了我，你們就在原地待命。」
法妝卿笑意盈盈地瞧著他，道：「你可算是閃魄中發第一紅人了，看來世界力練得再好，也比不上生殖能力啊。」
札札不滿地跳起來：「難道打也不打就要我們逃跑？這未免太可笑了，尊
尊將不慌不忙地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名字。蘭斯若，你還是法妝卿的忠實手下嗎？這次來，到底想搞什麼鬼？」
尊將深深地看了獵奇一眼，平靜地道：「以他們的力量，抗爭閃魄是徒勞的，只有假裝順從，再慢慢地等候機會。」
獵奇低聲道：「我只是在為照原擔心，不管他生死如何，他的人類身份，想必已經暴露了。」
從裂開的口子里，射出了一道柔和的光芒，色彩絢麗，彎彎向三人拱起，猶如飛凌的彩虹。
風照原笑道：「原本以為倒了虛空，就意味著永恆，但事實並非如此，當然會有一絲失望，不過我很想知道，仙人住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為什麼無論是哪個星球的生物，一旦掌握了暗能量后，就會自動飛升虛空？」
獵奇這時匆匆走來，皺眉道：「叮咚進入了奇怪的睡眠狀態，怎麼叫也叫不醒，蜻人正在照料他呢。」
千年白狐冷笑道：「你們人類的道德未必正確，只是對生物天性的束縛，還不如做一個動物，原始自然，符合天性。」
風照原沉吟了一下，道：「我和法神師先去打探虛實，你們在這裏守候。」
納薩西斯擺擺手：「兩個人質足夠了。」
蘭斯若面色一寒，目光掃過大廳：「其餘的人呢？」
這段時間沒有特殊的委託，因此天道聯盟的所有成員都在，獵奇凝視著屏幕，困惑地道：「另外兩個人是誰？似乎都有一種不可一世的氣派。」
尊將故意吃驚地道：「翻臉？以法妝卿的實力，你要是和她翻臉，又怎會有命在？你和法妝卿一直對我們天道聯盟虎視眈眈，這兩位，難道也是法卿的手下，來找我們尋仇的？」
關閉了通訊器，獵奇忽然笑道：「師暮夏她們已經收到了我們的消息，潛艇離開了。」
費長房神色肅然：「照原，請跟我來，接受我們虛空所有仙人的感謝。」雙手一揖，將風照原迎入了種子。
龍王和納薩西斯微微一愣，蘭斯若獰笑道：「尊將，你果然狡猾，不過，在兩位閃魄朋友的面前，這一套說謊的伎倆不管用。」
龍王不耐煩地道：「這兩個人都是風照原的朋友嗎？」
風照原苦笑一聲，搖搖頭：「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和閃魄輪流交配的，這個閃魄的最高首腦，我一定有辦法推辭，自從我被推上這個位置后，不少閃魄叫嚷著要征服宇宙，今天，夜叉向我彙報，說是在虛空附近駐紮的閃魄神秘失蹤，他們懷疑是仙人乾的，要求我派兵征討。」
風照原忽然正色道：「有東西出來了！」
法妝卿嘻嘻一笑：「說歸說，我也難以授受，你要是去和那些閃魄交配，我第一個反對。」
費長房笑道：「照原你說什麼
「呯」，大門被擊得四散飛濺，龍王、納薩西斯、蘭斯若三人出現在廳內。
札札嚷道：「我也留下來！」
見到尊將發怒，札札只好悻悻地同意，師暮夏、重子帶著一些工作人員、昏睡不醒的叮咚迅速撤往緊急逃生出口。
透過視窗，風照原看見了遠處一片深藍色的區域，那是一圈橢圓形的藍色光環，光芒冷咧清寒，顯得美麗而聖潔，最奇特的是，這圈光環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不斷變幻位置，形狀也忽大忽小，使人很難掌握它的確切方位。
「不對！蘭斯若絕對不會簡單地來送死，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在閃魄的目送下，飛船漸漸遠離了神殿心核，風照原暗自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可以不必被那些女閃魄糾纏了。
風照原嘆了口氣：「雙方結下的仇怨恐怕難以化解了。」
尊將和獵奇交換了個眼色，前者皺眉道：「哪裡有其餘的人？蘭斯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閃魄中的女性個個都是美女，目光火辣迫切，完全把這當作是一件興旺種族的大事，因此不但毫無羞恥感，反倒覺得十分神聖，只是嚇壞了風照原，天天躲在神巢中，不敢外出。
尊將想了想，心頭忽然浮上一絲危險的徵兆，斷然道：「啟動基地保護程序，所有武器發射待命，進入一級戒備。」猶豫了一下，又道：「獵奇，立刻把叮咚叫來，讓他辨認一下那兩個人。」
蘭斯若陰險地一笑：「何必裝傻呢？師暮夏、重子她們在哪裡？」
費長房出現在風照原向前，平靜地看著他：「恭喜成為閃魄的最高首腦。」
尊將神色鎮靜，忽然微微一笑：「死亡迫在眉睫，獵奇，你感受如何？」
風照原欣然道：「這裏的磁場恐怕只接受純暗能力的生物。」
千年白狐尖叫道：「我怎麼一點也看不見光環內的區域？像是完全隱形起來了。」
「殺我們？他有這個實力嗎？」
虛空的構成，必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物質。
風照原嘆了口氣，處理這些事情並非他的擅長，但也只有設法調和了，接下來幾天，風照原和夜叉、羅剎商議后，決定自己親自前往虛空。
師暮夏美目中露出一絲驚訝：「尊將，你的意思是，那兩個人可能是閃魄？這不太可能吧，蘭斯若怎麼會有機會和他們勾結上？」
在閃魄的星際航行儀上，清晣地標明了虛空的位置，蹲在指揮艙前，千年白狐專註地盯著星際航行儀，道：「虛空曾經是我最嚮往的地方，現在可以去了，反倒不覺得有多少興奮，是否夢想一經實現，就不再令人神往了呢？」
尊將神色肅然：「我也希望不可能，但自從照原混入閃魄后，我就做好了他的身份隨時暴露的心理
風照原急忙擺手：「各位不需要這樣。」素來倨傲的仙人竟然向他行這樣的大禮，可見對方心中的感激。
尊將按響了警報器，並迅速在電腦前啟動了逃生程序，在屏幕上，出現了深海中的一艘潛艇。
法妝卿道：「仙人這一次毫無顧慮地奪回虛空，恐怕是準備和閃魄大幹一場了，如何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還真是令人頭痛。」
說來奇妙，從肉眼看來，種子本身已經非常小，裂開的口子更是細小得可憐，但他們走到口子前，卻發現異常寬敞明亮，像一座寬宏的殿堂入口，足夠幾千個人並肩進入。
飛船忽然停止了前進，滴溜溜地在原地打轉，神力者神色恭敬地道：「這裏的磁場輻射十分厲害，我們必須先離開飛船，依靠個人飛行深入虛空。」
龍王點點頭，向尊將慢慢走去：「不管你們誰在說謊，現在必須聽我們的安排，反抗是毫無意義的。」
天道聯盟的北極基點內，監視屏幕清晣出現了蘭斯若、納薩西斯和龍王的身影。他們正站在皚皚冰雪中，目光四處搜索，似乎在找尋基地的入口。
與此同時，基地的武器防衛系統自動反擊，從冰山中，積雪下，自動鑽出幾百個武器發射口，火舌噴吐，對準三人開始迅猛地射擊。
儘管風照原的力量令閃魄信服，但為了安全，夜叉和羅剎執意要派兵隨從，最後只好挑了五十名神力者，一起前往虛空。
札札怪叫道：「管他們是誰，我們立刻出去殺了蘭斯若這個傢伙，就憑天道聯盟那麼多高手，還怕對付不了這幾個人？」
蘭斯若諂媚地道：「沒錯，他們和風照原交情深厚，不過應該還有風照原的女人，估計她們逃跑了，我們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
風照原笑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須彌于芥子的道理吧，虛空的確有它的奇妙之處。」身影一閃，拉著法妝卿的手，和千年白狐一起躍上了彩虹。
神力者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風大人，我們必須保護您的安全。」
蘭斯若大聲叫道：「兩位一定要相信我，別聽他的狡辯，尊將和風照原素來交情深厚，而我和風照原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果然是閃魄，尊將心中驟然一沉，放棄了與對方翻臉交戰的打算，他仔細看了看兩個閃魄，正色對龍王道：「閃魄是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兩位可能對我們有些誤會，我們從來不認識什麼風照原，蘭斯若這個人，向來和我們有些
放走了所有的生物奴隸后，閃魄中雖然有一些議論，但很快就平息下去，對於風照原來說，如何阻止閃魄不斷地征服其他種族，是一個難題，但最令他頭痛的，莫過於每天神殿門口，遇到成群結隊的女閃魄，渴望有幸能和他進行交配。
人質？尊將忽然心中一動，沉著地問道：「這兩位是誰？風照原又是誰？」
師暮夏率先叫起來：「我們在找他，他倒自動送上門了。」
安排妥當后，風照原帶著法妝卿、千年白狐飛出了艦艇。
千年白狐反駁道：「那只是適應人類的東西罷了，你現在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人類，思想何必還是那麼局限。」
尊將怒喝道：「札札，現在還是任性的時候！還不快走？」
獵奇點點頭，他理解尊將的意思，如果他們也逃走，對方勢必緊追不捨，就會暴露其他人地行蹤，他們只有留下來誓死戰鬥，才會拖延時間，為同伴爭取逃生的機會。
「轟」的一聲，監視屏幕上，蘭斯若終於找到了基點入口，龍王一拳擊下，幾米厚的合金鋼板被擊得粉碎。
猶如陷身在一個旋轉的風車中，他們隨著光環不斷轉動，在短短的一瞬間，彷彿跳躍了無數個空間。
風照原剛剛靠近光環，一股隱隱的能量磁場就傳了過來，將他向外逼，法妝卿、千年白狐也是同樣的感受，這股力量對他們直接排斥，阻止他們進入虛空。
重子嬌軀一震，臉色蒼白如紙，札札安慰道：「你別聽尊將胡說，他就愛危言聳聽，老大多厲害，怎麼會被輕易殺掉？」
法妝卿正色道：「繁殖交配，是生物種族正常延續的方式，是自然的法則，所謂的發情，其實從生物的潛意識來說，正是使種族避免滅亡的選擇，是非常神聖的使命感，與下賤沒有任何關係，從人類的早期，就有原始的性膜拜，把男女的生殖器官作為某種圖騰，甚至還衍生了一系列的性文化，所以物種交配，是非常莊嚴神聖的科學進程。」她對風照原睒睒眼睛：「為了繁殖這個偉大的使命，你恐怕不得不犧牲自己了。」
法妝卿依靠世界力的氣泡飛行，風照原已經根本不需要了，四周的氣體被他自動轉換為可供呼吸的氧氣，並在四周形成了一個相對循環的封閉空間，猶如駕馭一艘微型飛行器。
無數次跳躍后，他們被光環甩出，落入了光環中心的區域。
藍色的光環閃爍不定，根據閃魄的星際航行儀，光環內包裹的區域，就是傳說中的虛空。
尊將心中驟然一沉。
千年白狐用力眨眨眼睛：「難道是幻覺？」
「找到了！」
尊將漠然道：「這是意料中的事，你通知潛艇，立刻緊急下潛，即刻離開，至於我們，恐怕只能留在這裏一戰了。」
尊將笑了笑：「問候是針對人的，而非針對畜生，蘭斯若，你不要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