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野性之旅——南十字星森林
第六十七章 不愛紅裝愛武裝
「你給我射射那個。」有個螳螂僧侶拿阿杜開玩笑，指著一百碼之外的一叢灌木上跳來跳去覓食的渡鴉說道。
阿杜帶著一絲絲得意的表情，碾了碾靈活而修長的手指，包住了銅彈，將麋鹿角彈弓上的粗斗皮絞索拉成了半圓，看著幾位僧侶問道：「目標是什麼？」
「有李察王子的消息沒有？」劉震撼眼前頓時一亮，王子殿下不是也在東北土倫軍團里嗎，這傢伙也陣亡了才好呢。
「裁決？」幾個僧侶眨巴了半天眼睛。
崔蓓茜和安度蘭長老持反對意見。他們倆久經世事，何嘗不知道擁有一個龍寵的瀟洒和氣派，尤其還是這種對元素免疫和反噬能力的仙女龍，簡直是每個祭祀做夢也不敢想的極品魔寵。
「我日。」
現在的威瑟斯龐，一片愁雲慘霧。
這個名字把仙女龍氣得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別的軍團有什麼重大傷亡沒有？」崔蓓茜也著急地問道。
軍火商之夢雖然破滅了，不過好在對翡冷翠來講，五十噸的「金鋼」足夠將民兵們武裝到屁眼了。
安度蘭長老光看著這種砍刀就覺得有點不寒而慄。
「沒有。李察王子因為戰鬥英勇，斬首十余枚，已經獲得了長老院頒發地雙頭鷹勳章，聽說等到開春之後，等王國祭祀的奧林匹克大會召開時，會由紅衣大祭司親自受勛。」維埃里說這話的時候顯然猶豫了一下。
但是壞就壞在「拖油瓶」的仙女龍身上。普通巨龍只有達到四階才能幻化人形，而仙女龍和七彩龍則是天生就擁有人形的高階龍族。
熊貓們是最老規矩了，他們的獵魔槍還是不錯的，所以這次只增添了一根加重的長戟。以前的棱槍他們一直嫌重量不夠，現在總算達到了他們的要求。
「第二批武器還沒出來，很快她就會問的，不過註定會失望。」劉震撼吸了吸鼻子說道：「反正我沒請她來我這過日子，沒收她伙食費算給面子了。」
「義不容辭。」劉震撼很罕見地沒有討價還價，一口答應了美女蛇導師，這倒讓崔蓓茜真有點意外。
古德說這話的時候，維埃里把玩著手裡黑色的舵鳥尾絨，豎了豎大拇指。
但問題是，召喚魔寵就跟結婚一樣，必須是在雙方都自願接受的情況下才能發生，對於果果和火鶴，由於它們倆王八看綠豆，互相投緣，而果果又恰好能使用戰歌捲軸，果果將博浪沙火鶴收為寵物，這
「你還沒有放了她？」安度蘭長老悄悄把領主大人拉到了一邊問道。
是誰對我說仙女龍沒什麼力氣的？劉震撼看著她掄動鐵鎚的架勢，一陣鬱悶。
愛琴歷一百四十年的冬天。仙女龍踏上了她漫長寵物旅途的第一步。翡冷翠領地內，也掀起了第一波大規模的鑄造熱潮。
「我們比蒙的刀也能這麼厲害了嗎？」螳螂僧侶們暗暗下決心，得去找領主大人要一把收藏。
民兵們有藤甲，所以「金鋼」全部被用來製作成了武器。
「給你們看看厲害。」科里納拽下了一根鬍鬚，將僧侶手中握著的長刀的刀刃翻至靠上，手指輕輕一揮鬍鬚，甩向了刀刃。刀鋒「錚」地一聲輕響，鬍鬚斷成了兩半。
劉震撼原以為自己能做上一回武器販子，發一回橫財，可現實再次讓他失望了。
「一言難盡。」安度蘭長老舔了舔嘴唇說道：「先給我安排午飯好不好，吃完了再和你說，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想到半身人廚師做的烤玀莎肉，我一嘴口水。」
民兵們是少壯派，堅持認為領主大人是正確的，熊貓武士們更是堅定的硬朗作風，他們不是愛琴大陸本土的比蒙，對於巨龍一族，根本沒有這麼多的高看，用古德的話來說，龍也就是會飛的大蜥蜴罷了，一個棱槍扎過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幾位僧侶目光僵硬地看著那叢蓬頭野鬼似的灌木叢，以及天空緩緩飛揚的黑色羽毛，指著灌木叢咽了半天口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麝人們什麼時候也加入民兵了？」僧侶們看著麝人臉上的骷髏豬頭的紋身，帶著一絲絲不解，看向了自己的老闆。
「謝謝您的謙虛。」仙女允撇了撇嘴。
這種軍刀的圖紙是由領主大人親手設計，仿造了象牙砍刀彎曲的弧度，刀背加厚，刀柄中灌鉛增加了重心，所以刀身總重達到了赫人的一百二十磅。
「長老你別理她，和她爭辯沒什麼好處。前幾天，維埃里和她無意中聊起了我們之前和強盜那一仗，她把我批得體無完膚，又是說什麼我空有偉大的幻術師卻不知道協同作戰，又是什麼事先沒有派斥候偵察，又是說我一味的衝鋒，沒有發揮出三位祭祀的主要作用。」劉震撼呵呵一笑：「你別說，我還真和她學到了不少東西。」
剃刀山一夜之間樹起了無數的熔爐，所
「這叫什麼？」僧侶們有點糊塗了。
比蒙的金屬製造業嚴重匱乏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不僅僅體現在合格鐵匠的人數稀少，同樣也體現在金屬開採的產量上。每一年，比蒙王國的礦場開採的礦石，首先要滿足各行政區域的分派，以及王城沙巴克精銳近衛軍的高額需要，再加上民用設施的需求，常常是捉襟見肘。
只過了兩個月，僧侶團卻都又回到了翡冷翠。
連和領主大人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綠黨僧侶們就一聲歡叫，被新嶄嶄的武器給吸引住了。
「裁決之棍。」貝拉米歪著腦袋想了想，補充道：「裁決雙截棍。」
仙女龍果然沒有吹布爾，她這麼多年在人類世界的遊歷，絕對是有真材實學的，光看她熟練的操縱鐵鎚敲打坫鐵的姿勢，就絕對不是像她自己形容的那麼輕描淡寫。
僧侶們還沒見識過厲害，劉震撼讓阿杜給他們演示了一下。
安度蘭長老回來的時候，翡冷翠民兵的武器剛剛鍛造好不久，所有的人馬已經撤回了翡冷翠紅土高坡，正趕上了演練新武器。
一千件甲胄，這樣的數量只意味著足夠裝備一個聯隊的編製，東北行省漫長的邊境線上卻擁有整整二十個聯隊的編製。
僧侶們檢閱地目光又停留到了麝人們的身上。兩個月不見，這些麝人明顯臉色好看了許多，身子也健壯了許多。當然了，和那些肌肉發達的傢伙站在一起，實在太嬴弱了一點。麝人的武器也是用鋼鐵用得最少的，總共四十來個青壯，除了拇指上那副麋鹿角大彈弓之外，也就是別在腰上的一把短劍醒目一點了。
就拿一件盔甲來說，覆蓋比蒙雄壯身材的那種甲胄，每件花費的金屬總重量起碼在一百磅左右，五十噸「金鋼」至多隻能製作出一千件甲胄，這還不算冶鍊過程中存在著必要的火耗和折損。
「好厲害！」安度蘭長老喃喃說道。古力火銃因為無法篆刻風系魔法陣，根本就無法製造，時隔兩月之久，玳瑁長老都已經幾乎把這事給忘了，誰知道領主大人居然換了種用法，不得不讓安度蘭長老感到震撼。
猛獁大力士們已經用上了兩刃長的新制式軍刀，背後插著兩把，手裡拎著一把，和強盜聯軍那一戰，有兩
領主大人的辦公場所，也臨時搬到了剃刀山。剃刀山險峻的地理環境讓劉震撼甚至有將領主府邸搬到這兒的打算。
倘若不是仙女龍一時嘴快，說出了自己學習過數十年的鍛造技術的經歷，崔蓓茜說不定當時就勸劉震撼把她放了。
「那她……」安度蘭長老欲言又止。
「我們最好輸送幾個僧侶到前線去。」美女蛇看著劉震撼說道：「這是為國家效力，戰士們需要他們的幫助。」
劉震撼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說人類那種重裝戰甲，一般都用兩個滾燙的字眼來形容的原因了——燒錢。的確是燒錢，從這一方面，他也總算深深地體會出了全比蒙王國礦產資源緊張到了什麼程度，以及東北總督羅森博格大人那麼巴結多洛特人類武器商人的主要原因了。
看到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仙女龍微微一笑：「我好歹也是龍族，多少有點力氣，不至於讓你們這麼吃驚吧？」
這次討伐沙漠人類國度，東北行省的土倫軍團總共調撥了十支聯隊參戰。經過長時間戰鬥之後，完整編製的目前只剩下了五支，折損了整整一半人馬。
「……」
「好刀！」螳螂僧侶們平端著長刀，讚不絕口。
「你知道我有幾把這樣地？」科里納微笑著拉開了自己的皮襖。
〖強扭的無花果不甜。
「成建制被消滅的，除了東北土倫軍團之外，沒有了。非戰鬥減員非常嚴重，沙漠里一到夜晚非常寒冷，好多戰士被凍傷了。而且那裡也缺水，前期進攻太順利了，戰線拉得太長，我們的後勤非常吃力，現在巫醫在前線非常緊缺。」熊騎士聳了聳肩膀，做了個遺憾地動作表達了自己的惋惜。
「看上面的花紋，這可是經過了牛頭人工匠一百五十次的摺疊鍛打，一層層壓出的雲紋啊！光開鋒的時候。一把刀就磨壞了十塊油石！這是大人親手設計的，名字叫做翡冷翠屠龍刀。」科里納的傷早就好了，他的喉嚨也是最大的一個。
——愛琴大陸諺語〗
「歐比斯拉奇！」僧侶們全害了紅眼病了。
總重量為五十噸的「金剛實」，聽起來好像很多了，可是一到製作過程中就顯示出了寒酸地一面。
河馬詩人們身上肥碩的肚腩早就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塊塊成型的碩壯肌肉。乍
安度蘭長老被她一下子搶白，只能鬱悶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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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興亡，『匹格』有責。」劉震撼說了句特睿智的話，跌破了一地眼球。美女蛇導師心裏著實有點欣慰。
不用說，這也是混戰地時候用來陰人的。
「才十幾個人頭，這雙頭鷹勳章也忒不值錢了吧？」他的回答一出口，領主大人果然在臉上浮現出了失望的表情。
一道紅色的弧光飛過，「碰」地一聲巨響，渡鴉連著灌木一起被炸成了碎片，有青煙裊裊升起。
倘若艾薇兒沒有喝下斐雯麗蟒膽汁，劉震撼興許能聽從這兩位長輩的建議，但是仙女龍地衝動的小聰明和驕傲，葬送了她原本可以輕易獲得的自由。
對於是否留下仙女龍，翡冷翠內部其實有著很大的分歧。
「孩子，你長大了。」崔蓓茜心道。
「厲害？哪裡厲害？長老您可真會拍豪斯屁！」仙女龍冷笑道：「古力火銃的目標是對著天上的飛行部隊，不管是飛龍、獅鷲還是石像鬼、黑曜毀滅者，也不管是你們比蒙的迪斯高族鷹身人還是華倫泊爾族的蝙蝠人，腹部才是最脆弱的地方，可他們哪一個不是飛翔在七八百碼到上千碼的高空？彈弓能達到這種射程嗎？『摩拉丁的怒火』對付渡鴉威力是不小，用彈弓去打重裝步兵和騎兵試試？麝人的準頭是不錯，可惜再准也打不穿重裝鋼鐵盔甲。」
「對了，長老，戰爭結束了嗎？」劉震撼忽然看到安度蘭長老的行李和包袱還背在殼子上呢，突然想起來長老原來已經支援前線兩個月了。
「因為有了這個。」劉震撼從麝人腰上懸挂著的鹿皮口袋裡摸出了一枚銅彈：「摩拉丁的怒火。」
「好漂亮的刀，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式，這叫什麼刀？」螳螂僧侶們也是愛刀之人，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種彪悍的長刀，這種長刀的刀身上全是一朵朵燦爛的菊紋，一層一層疊上去，略帶紅色的刀身，略微在陽光下一晃蕩，就像沾滿了鮮血。
「放了她？關我什麼事？果果只和火鶴簽了心靈契約，又沒和她簽，她老賴在這，我有什麼辦法？」劉震撼一臉的肉拓油。
獒人戰士們全是清一色鐵棍，兩面棒頭細密的浮釘猶如犬牙交錯。鐵棍
科里納的腰上還掖著整整三把刀。有長有短，算上他背後插著的兩把長刀，整整六把刀！全部用漂亮的蟒鱗鞘包著，威武不凡。
為了學習仙女龍的鑄造技術，劉震撼特地花了一筆錢，讓維埃裡帶著幾個民兵去了一趟威瑟斯龐，雇回了十幾個布爾族的牛頭人工匠，讓他們跟在仙女龍後面跟著學習學習鍛造經驗。
對於果果的這個買一贈一的意外收穫，崔蓓茜和安度蘭長老的意思是，最好是「得饒龍處且饒龍」，人家又不願意，總不能靠著「翡翠之夢」那短暫地巧合，就楞是把這個仙女龍給強留下吧？憑空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還是招惹了一枚戴著訂婚戒指的仙女龍，仙女龍的聯姻對象肯定是同樣具有神聖巨龍血脈的七彩龍。倘若七彩龍來找麻煩，就不是可以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的後果了。龍族並非無敵，但絕對是強大的終端。挑戰他們，不是莽撞和勇敢就能解決問題的。再說果果既然已經擁有了一隻堪比巨龍的博浪沙火鶴，再添這樣的麻煩，實在是不明智的。
為了送別安度蘭長老和翡冷翠僧侶團為國效力，翡冷翠特地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宴會。
安度蘭長老一邊暗自埋怨徒弟們不懂事，一邊和拿著兩把巨型虎頭鉤的領主大人陪著笑臉。
這種軍刀成型之後，劉震撼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象騎兵戰刀，只是比起騎兵戰刀更加兇悍，弧度更加利於劈砍，寬厚的刀背用來砸人也是不錯的選擇，誰被一百二十磅的鐵棍掄到，也一定會吐血半升。
「領主大人，您真的很聰明！」安度蘭長老豎了豎大拇指。
維埃里回來的時候，除了帶回了牛頭人工匠，也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秋季開始的和沙漠人類的一戰，先期由於戰鬥打的很順利，以至於比蒙軍隊全軍上下起了輕敵之心，開撥到前線的東北軍團有兩個聯隊中了沙漠人類的誘敵之計，孤軍深入了廣袤的塔克什瑪戈大沙漠內部，可能是迷失了方向，至今音信杳然。估計已經全軍覆沒。
縱觀整個大陸歷史，人類龍騎士的坐騎和比蒙龍祭祀的龍寵，一直多數是由四階以下的巨龍構成，鮮有能幻化人形的高階龍族成為坐騎和魔寵的先例。更何況是成為一個低級魔獸的寵物？這種事情說出去只怕連白痴也不會相信。驕傲的仙女龍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接受這種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