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老師回來了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老師回來了

「那老師也是這樣了。……好痛。」我知道我又說錯了。
我趕緊出去對著門外的衛兵說:「速護送州牧夫人去忠信伯鍾文傑府上。」
「所以猴一直活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這麼說吧,我這老姐,可以講基本上只要還有一口氣,讓她揉撥揉撥就成他那樣了。」說著師父還指了老師一指,老師也只好一笑。
「你的計劃是什麼?」
「小孔明打擺子了。」
師父聽見了,停下來回頭看著老師,老師也看著他,兩個人又笑起來了。韋老師夫人和襄陽這裏的女子不同,倒頗有那個胡玉君的那個勁頭,想著我也笑起來。我將葯緊貼著師父的放下。就隨著師父一趟趟地去搬葯,來回之時還留意看看師娘,師娘是個很清秀的人,但身材卻要比一般女子要高大一些,一身完全像農家婦人的裝束恐怕無法把他和州牧夫人聯繫在一起,不過看看我這時的老師,也就和一過年的農民一般無二,幸虧他臉上那無以言表的自信還是使我想起,他就是我的老師,這荊州的第一長官。
「我歇?哪歇的住啊,天下不亂,我就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讓你在外邊頂著,現在要亂了,我就可以出來了。本來江東基本平靜,北方的黃巾殘軍也快被清剿乾淨,如果天下一切安生,何進就會來找我們,我們就得到京城被人監視著過下半輩子了。我躲出去,他也一時沒處找我和繼任傳遞印綬。這次時出,我可以不用有這擔心,和進巴不得我們打的兩敗俱傷,不過你安排的這麼好,我到真是可以先好好歇歇的。」這段話語氣很平淡,但我的身上卻感覺冷冷的,確實,我就一直沒有受到子聖子涉二人的消息,他們甚至都沒託人來帶個話,估計已經被何進監視住了吧,不過,以此二人目前地位加之他們加他們老丈人的關係,他們性命當無憂,這些煩心事很令我頭疼。但是當我忽然想到孔明的性命得保時,我又覺得這一切沒什麼值得去想的。可我接著忽然又想到子聖子涉這兩個傢伙這時說不定正愁著春宵苦短呢,讓我想想就甚覺不爽。
子詳興沖衝進來:「子睿,張大叔說你……」他的嗓門被大家的眼神喝退。他看到孔明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聲音一下降了很低,「打擺子?」我點點頭,「怎麼會這樣?」我揮手打斷他的話,示意出去談。
「除了這猴,誰能起出這名字?兩個男孩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我不告訴你你又怎麼想到?」
「早知道你安排的這麼好,我就在長沙鄉下老家繼續再待一段時間再回來了,不是李真有一天忽然來找大水牛說北方降雪,大水牛感到不對勁,來找我,我怕你這裏太亂,我才不想這麼早回來呢,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明白了,師娘從來都不露面!我忽然明白黃小姐的那種脾氣怎麼來的了,應該說,黃小姐要勇敢多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師父是怎麼娶這位師娘的著實令人疑惑,老師倒是看出了我的好奇。「他定的娃娃親,他還沒生,就有老婆了,當時他老婆也沒生。他到結婚那天,還不知道他老婆長什麼樣,不過現在……現在你知道了吧?不要告訴我你是根據你女兒的長相才知道的。」
我想著早點和老師說完,就趕快回去。還沒進草堂的門,我就大喊起來了:「老師,我來了!」
「這……」老師和師父面面相覷,過了一會,老師說:「會成功的,一定會的,因為這是絕對是誰都想不到的,這個圈套太絕了。」
「草堂。」一騎絕塵而去。
我還和老師和師父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等各地人馬一到齊,我們就走,這次老師在這裏繼續做您的荊州牧,師父和我一起去吧,讓西涼人看看您的手段。」
我覺得再談論這個下去老師的面子上掛不住,就打岔問老師道:「師娘的醫術很好嗎?」
老師的屋子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這次裏面瀰漫著濃濃的葯的味道,師父正將門口堆著的一個個袋子,搬到牆邊的架子上,我隨手抄起一大袋時,路過那婦人身邊時,那婦人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小夥子!定國啊,你學生和你不太一樣,他蠻有力氣的,和大水牛更像。」
「不是,呵呵,你……」老師笑著一指內屋門口,一下子就見一七八歲男孩沖了出來,跑到師娘那裡坐下,而另一個大一些約摸十一二的男孩則有些拘謹,慢慢走過來也在師娘邊上坐下了。
「是打擺子啊?而且他才五歲。」打擺子在我們這裏一旦發作,基本上就沒什麼可救的了,只能聽天由命。現在才過一個時辰,不會這麼簡單吧。我疑惑得看著眼前的兩位。
按時間算,昨天傍晚時分他們差不多就該到了,漢中地處益荊涼三州交匯的益州地界,益州暫時無州牧,只有當地官府,他們不敢攔忠勇新野伯的大旗,如果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哪個諸侯藩鎮都不願跑到這種地方成為眾矢之的。我點了點頭,「現在漢中的城頭,應該已經飄滿陳字大旗了吧?」
「大水牛!過來幫我著藥包。」忽然聽到屋內有個中年婦人的聲音,看來就是韋老師夫人我的師娘了。看著師父屁顛屁顛的跑進去,老師笑的更歡了。對我說,「你也進去幫忙吧?」我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哦,小孔明得什麼病?」老師忽然想起來了剛才被他夫人打斷的問話。
「好的,老師師父,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下。兩天內我親率我荊州大軍赴漢中與董賊決一死戰。」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信心如此的足。
「包在我身上。」師娘很自信。這讓我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放了下來。
這回是我和老師一起瞪了他一眼,讓他又不吭氣了。
「老師師父你們看。」我攤開姐姐給我的那張圖,指著我給姐姐指的地方,「我們給他設個大圈套。封住他的口……」
「子睿啊,我們來談正事,韋何,帶弟弟出去玩,把門給我們關上。」老師轉入了正題。韋何和他的弟弟絕對是兩種類型的人,韋何一直不言不語,偶爾看說話人一眼,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靜靜地看著地面。而弟弟我就沒見停過鬧,師娘不斷的就要安頓一下那個小子。如果說二人有一點相同的話,那隻能是兩個人都沒有那種官宦子弟的傲氣。很樸實的兩個小孩子。
「你找什麼什麼事?」
師母點點頭,很奇怪地說:「你才看出來嗎?」說實話,在子聖家我就一直聞著藥味,到這來還是這樣聞著,我的腦袋是有點遲鈍了。
「老師回來了,叫我來找你過去。」
「她這個大夫,很厲害的。襄陽沒有醫生超過她。」
「我回來了,……啊,你叫子睿吧,你們家那個小孔明沒事了。」這是這天我聽到得最悅耳的話語。
老師轉身瞪了師父一眼,回身對我說:「什麼病?」
「那快救救我家孔明吧?」我趕緊跪伏于地,「有勞師娘了。」
「哦。」兩個人同時作知道的應了一聲,接著兩個人又統一的用同樣的話說:「按說,這時他已經好了。」
「還好。」我聳聳肩膀。
三人中只有老師知道孔明的事,師父很驚訝:「你都有孩子了,沒這麼快吧?」我感覺周倉肯定去和師父學武藝了,因為師父的腦袋也開始笨成這樣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師娘更為爽快,「在哪?」
「喂,猴你這是什麼意思?」師父和老師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我趕忙拉架,其實不用我拉,他們很快就放開了。
「算了,今天我們的學生都在這,你兒子也在這,我就不說了。」說實話,這時的師父和老師絕對是兩個頑皮的少年般的互相看著。
「子睿啊,這次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總體說來,你做的是對的,尤其是你今天早上哪一招,可謂絕了。現在的董卓肯定知道丁原和我們有瓜葛,你給那些看他們衛兵教的話很有意思,我聽了都信丁原和我們有協議了。丁原的使節也真不容易,不救直接承認,救了還是會被懷疑。他們真的被你坑了,呵呵……董卓這回難了,不打顏面丟盡,打了後面有狼。本來丁原只想看熱鬧,讓我們拼光,現在,說不定他們只好討論怎麼對付董卓,不過不要指望他們來和我們結盟分土地,他們會趁董卓一走遠,就趕快拿下董卓的地盤。所以這回,董卓不來則已一來估計就是……」
搬完東西,我們一起坐下,老師和師娘一起把頭偏向內室,說到:「為何過來。」「何事過來。」
我點點頭。
回過身來:「師娘,有勞了。」
「你師父當年騙女孩子很厲害的,你師娘她……猴,你別鬧啊,不是打不過你,是因為大家兄弟。」老師在這個時候與我們幾乎一般無二,即將打大仗了,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
「說啊,你咋不說啊!」老師也用那種北方口音開始說了,老師雲遊四海,再加上他的悟性,我一直認為根本沒有他不會的東西。那個姓華的人肯定和老師有過節。
「這麼快?」我很驚訝于老師回來的速度,我想肯定是荊州北部大雪的消息,催得他趕緊回來了。我回頭看了看屋裡,心一硬,還是翻身上馬,「老師現在何處?」
「老師想好好休息一下?老師實在太累了。」我說的是真心話。
「一個叫韋何?一個叫何事?」我算明白過來了,不過這名字起的確實是很有意思,我雖然滿腹心事但用手指著這兩個小傢伙還是不禁笑了出來。
「你叫衛兵帶路就帶路,說什麼護送啊?」師父笑著,「你不知道,按年紀,是你老師,師娘,最後才是師父我。但武藝呢,那就要完全反過來,我大概可以打十個你師娘,你別看我,我只是打個比方,我哪敢打姐,我一旦病了怎麼辦?再說了,我哪找十個去,而你師娘呢,可以打倒大概外面現在全部的十幾個,……再加一百個你的老師。」
「姐還在我徒兒前,水牛水牛地叫我,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個啥。」師父說到最後,口音都變了,好像在北地時我聽過這種口音,對師父在北方做過將軍。會說那兒的話倒不稀奇,不過敢情師父是三人中的老幺。不過,我腦子中忽然意會過來什麼了,大罵自己太過遲鈍。
「整個鳥窩,全搬走。」我想起了那幅畫。
「啊,不是您叫我過來的嗎?」
「幹嗎打我學生?你也知道弟妹的性格,吃飯都在自己房內吃,如果是個生人去他家吃飯,說不定以為他就一個人過活。你師母我是說他老婆連我這個當大哥也沒見過幾次,見過她給你做的衣服比見過她的次數要多的多。子睿沒見過他這樣想不很正常嗎?」老師就這樣在我和師父中間斡旋。
「我也很疼。」老師捂著打我的手。「看你再瞎說。」
「我有師娘?……好疼。」我知道我說錯話了,但平心而論,我從來沒見過,以為他和姜老頭一樣,我怕讓師父想起難過的事才從來沒問這事。
路上行人恐怕第一次看見有人如此快得在街道上縱馬狂奔,都躲得遠遠的,幸好雪尚未停,路上行人稀少,況且雪后的襄陽分外的靜謐,致使我的馬蹄聲成為這個城中唯一的響動,這一路無事。
「對,就這個意思,這個形容不錯,因為這次大雪對他們影響很大,估計他們是來定了,董卓還是相信他比我們強很多,事實也確實如此,我們比較麻煩,但好像你有了計劃,什麼樣的計劃?漢中你去搶了吧?先拿下那裡我們才有一點主動權。」
「師母,是個大夫?」
「哦,是我的好徒兒嗎?」先出來的是師父,後面跟著同樣笑著的老師,師父看我一眼,回頭對著老師就發起了脾氣:「猴啊,子睿還是個孩子,你就把荊州一州交給他一個人,你看,孩子都憔悴成這樣了。」我一摸臉頰果真深陷下去了,陪著已經很長的鬍子,我想,我現在看上去和十七歲的人差了肯定很多。老師也沒有爭辯什麼,只管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一切都還好嗎?」
「喂,在我學生前面你別老猴啊猴啊的。」
「子睿,你好像還有點憂心?是說董卓吧?」
「不用擔心,他肯定會上當的,因為他必須速戰速決。他沒有時間感覺出上當時,他就已經中圈套了。」
「我說的你忘了,你師娘的醫術沒話講,全天下只有你師娘的師兄華……」師父接過了話頭,不過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師父還是停了下來,看了老師一眼,決定停下來了。
五歲的生命就這樣要走到盡頭了嗎?我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天,匆匆忙忙來回周旋,忽然沒了意義,我的心一直就沒怎麼在正事上,知道孔明的病好點,時間就過得快點,加重了,就慢下來。早知道孔明就這幾天的命,我根本不會和那些人多羅嗦。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不過我還是相信奇迹,我覺得孔明不會就這樣……他會好起來的。
我和姐姐匆忙趕到子聖家時,鍾姨正緊緊的摟著可憐的小孔明,裹在厚厚褥子中孔明整個臉還是發青,一直在發抖,鍾姨就這樣抱著他一直在抽泣,接著姐姐也湊過去,撥下峨冠撫摸小孔明的臉,淚也從她的臉上留了下來。
「哎,沒問題。」兩個人都不容置疑的揮了揮手,這讓我徹底放心了。不過師父還是如周倉般地加了一句:「你姐姐的孩子這麼大了?」
「師父一家可全來了?」我忽然想到了黃小姐。
「他們還在長沙,不過老猴和他們說過了,說你馬上會把李真周倉他們全調走,等替他們的人到了他們就和你師娘和芸兒一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