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畫卷》第三卷 青州篇

第三十一章 怒放與凋謝〔七〕

第三卷 青州篇

第三十一章 怒放與凋謝〔七〕

何必飛聽得那人話中的古怪,反而恢復了冷靜,陰寒道:「原來是兩個小賊。不管你們從那扒了這身皮換到身上,冒充我翠羽,你們撞到我的手上卻是自認倒霉吧。」
「大人不認得我們實屬正常,因為我倆今天剛剛入營。」
只聽那遠處個量稍高些的翠羽「撲哧」一聲,笑罵道:「蠢材呀蠢材,正蠢材!小爺這隻毒刺蝟也是你能踢的?中了我的『七年癢』竟然才有感覺,你真的離死不遠了!」他隨手撫了撫被踢中的肩頭,指尖便多出了數根細針幾枚鐵蒺藜,繼而森然道:「你現在自斷一足,立刻聚功逼毒或許還有點生機,否則我保你不過兩個時辰就會皮膚潰爛而死,慘得像一隻瘟狗一樣。」
何必飛搖著頭,邪笑道:「這話說得太早,等你領略了我的與眾不同再說。」話語間,一把暗紅色的小弓套上楚紅玉的脖頸,何必飛將弓身旋轉著,絞得少女張大了口卻依然吸不進什麼空氣,直到那張蒼白的臉迫成了漲紅之色,何必飛才俯下身,又是重重一拳,然後拖曳著嘔吐著的楚紅玉往巷子里走。
那仍跪地的一名翠羽忽然站起身來,冷厲道:「齷齪的鷹犬,你的這身臟皮我們也要扒了。」
遠處那人見他異動,嘿然笑道:「張開狗嘴,解藥給你!」一揚手便打出一把飛針外帶七八道鐵蒺藜,何必飛撥弓護體,化前撲為退掠,同時探手便向後背的箭筒摸去。那近處一人早抽出佩刀,貼身黏上,瞬息便是上中下連續三刀,絲毫不給他施展箭術的機會。這一動上手,真氣運行,血脈激蕩,毒力發作的格外快,何必飛感覺陣陣眩暈間麻癢之感湧上腦袋,功力散了一大半,憤恨交加竟是無可奈何。那發難的兩人實力都不弱,且每每招式中有驚艷之筆,不過這身手算得上一流卻也並非頂尖,若在平常給他適當的距離,別說是兩人,就是十人他也殺了,只是這兩人吃定他中毒在先,一人貼身搶攻讓他不能施展箭術,一人不斷地用暗器打他難防之處,加上何必飛心中對毒力蔓延的驚恐,須臾間他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落了下風。
何必飛未想賊人肩頭藏著毒器,一時大意竟中了暗算,而且中的還是劇毒的「七年癢」,這毒毒發時據說渾身潰爛,奇癢揪心。何必飛想及那種慘狀,眼角抽搐了兩下,暴起之前吼道:「快把解藥給我,否則我活活拆了你們的筋骨。」
楚紅玉的左邊身經脈受損,真氣渙散,加之現在右臂脫臼、左腿中箭,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何必飛滿意的看著處理后的羊羔,發現這個女子沒有咬舌的意思,被輕薄亦沒有絲毫的異樣,即使遭受了卸掉關節的劇痛都沒吭出一聲,那女子的眼神空洞洞的連屈辱都沒有,只衰弱的道:「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
他生性喜淫,耳力敏感,最愛于銷魂之時聽那女子婉轉求饒的呻吟,楚紅玉容貌清麗,聲若黃鸝,骨子裡又有一股子不屈氣質,何必飛見了就想把這個女殺手沾上一沾,虐上一虐,一旦用強逼死了,那也無妨,暮望鎮逆,死個人太正常了,何況是個刺客。
何必飛怒道:「狗屁要事!先前讓我來,如今要我回,當老子是什麼?葉東風的腦子怎麼想的?莫非……莫非那群暮望的雜碎在府衙鬧起來了?」
何必飛收回小弓,壓下腹間的燥熱,細細打量起面前兩人,他看著那軍盔之中稍顯稚嫩的臉龐,心生疑竇。這次來暮望的翠羽兩撥加起來一共四百七十四人,何必飛雖叫不出每個人的姓名,但他在翠羽營待了兩年,營中九百將兵他基本還能認個臉熟,特別是新進的年輕一輩,多有家庭背景,他是格外留意的,而今夜這個挨了他三成腳力還能爬得起來的小卒讓他感覺到了幾分陌生。
話音未落,何必飛攫住襲掃過來的紅鏈,瞬間侵進楚紅玉。他感受到紅鏈那一端的力道明顯不足,是以猛地一掄鏈鏢晃得少女重心不穩,然後兜腹就是一拳,這一拳迅疾結實的鑿進少女柔軟的小腹,讓他幾乎產生了深入的快感。得手后,何必飛昂然立著,昂然如他胯下早已堅挺至無法忍耐的事物,他對著蹙眉倒下,身軀弓成蝦狀的少女,鄙夷道:「像你這樣的殺手一定有很多故事,所以你一定有牽挂著的東西。我知道你下不了死的決心。不過,待會兒你即使想死也死不成,我會成為你故事中最痛苦最快樂的那一部分。」何必飛一邊說著,一邊俯下來搜身,這少女雖沒了威脅,但是他可不想欲仙欲死的時候被突然蟄到。少女的身體微微流著虛汗,衣裳下的胴體細膩絲滑中帶著迷人的彈性,何必飛只覺手掌傳來的觸覺是那樣的驚心動魄。綺念叢生,何必飛匆匆確定少女身上沒有什麼危險物品,展顏一笑,隨手卸下了楚紅玉右臂的關節,相比禁制穴道,他更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
那名翠羽被踢得飛了出去,落地翻滾幾圈之後,伏了片刻馬上爬起,走上前來依舊恭聲道:「大人,下屬只是傳達葉大人的口令,葉大人命您速回府衙,有要事安排。」
他勃然一轉身,只見兩名翠羽一路小跑奔搶至前,來者前後齊齊跪下,稟道:「校官,卑職謹傳葉副都指揮口令,葉副都指揮命大人速……」
「你們是那個營列的?隸屬那個校官?我怎麼不認得你們兩個?」
何必飛喝道:「大胆小賊!」他斷定這兩人屬姦細無疑,心中便起了殺機,不過他一運氣,便發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喝的這一聲嗓音嘶啞,中氣不足,該有的氣勢一分都沒有,而腳心處逐漸傳來絲絲麻癢感覺,手掌亦覺得有些握不緊,此時對敵他不方便查看腳底究竟怎麼回事,心中可是有了涼意。他暗忖:媽的,莫不是剛才那一腳的緣故?
「是的,今天。呃,準確一點說,應是今夜,或者說是方才。」那翠羽說著說著,抬起頭默默打量著何必飛,何必飛想從這翠羽的身上看出古怪,這翠羽似乎也想從何必飛的模樣中判斷出什麼。
「傳你媽的令!」他沒給對方說完一句話的機會,一腳蹴在近前那人的胸口。何必飛出身門閥世家,父親任工部侍郎,舅舅任戶部尚書,進入翠羽營只是為了鍍層金邊,為以後的錦繡前程鋪好路,他平日自是尊重葉東風的,但也沒太把這個副都指揮看在眼裡,皇宮內外的戍衛系統令他真正忌憚的只有三個人,三人中有兩人是他的頂頭上司,即總轄禁軍四大營的正、副兩大統領,除此再就是「逆鱗衛」的總長品無三。他若不是覺得今夜的獵物可口,跟本不會聽從葉東風的調度,來跑這南城門一趟。而正在慾望滿溢的當口,兩個無知下屬竟敢掃他的興緻,於是憋了數年的怒氣瞬間爆發。
何必飛行了五六步,卻聽得那身後傳來甲胄的響動聲愈來愈近,他早聽到有人接近,但一直沒予理睬,他知道不會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干擾他的好事。可此時那聲音已近在身邊,何必飛鳳目微眯,一股無明業火頓從心頭湧起,他聽出應是營中人,卻不知是那個下屬這麼大胆!
何必飛憤恨之餘提氣而喊,只覺喉嚨腫癢,發出的呼聲嘶啞無力,根本無法讓遠處的巡邏隊聽到。那遠處的一隊翠羽早已行去南城門,剩下的兵卒也向南城門方向搜查過去,而且有他的命令此處一時半會兒都不會來人,這時何必飛才感到了恐懼,媽的,不能再戰了!
「今天才入得營?」
「小的不知,副都指揮既然要大人回去,自是有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