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六十二章 暴雨前奏
大冢彪雄還是沒有等到來接應的軍隊，可是現在已經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車裡面的東西就非臭掉不可。雖然小野早就派出了騎兵到歸綏去聯繫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來，好像那些傢伙統統騎馬摔死了、回不來了。
李向陽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劉雲接著又是一棍子打在屁股上，李向陽不敢再作聲了。
幾個日軍士兵發現了山頂上搞「破壞」的人，紛紛吼叫起來。
馬常青跳下馬，笑著向著劉雲走過去，緊隨其後的鐵思明，很難得的看到了馬常青的笑容。
李遠強趕緊跳上一塊大石頭，大聲說道：「同志們，我們又要開餐了……」
「轟隆」一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突然傳來，大冢彪雄聽到身後傳來的異音，急忙命令駕駛兵停車，將頭伸出來一看，原來是最後一輛汽車，被山丘頂部滾下來的一塊巨石砸中了，看樣子還有士兵受了傷。
當劉雲看到馬常青黢黑而布滿油膩的臉時，知道這個小子一宿沒有睡覺。
大冢彪雄從車地下鑽出來，抬頭一看，四周的山上出現了不少腦袋，危險！被包圍了！
劉雲正在對李向陽進行最後的培訓，「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神射手了，記住：當一個神射手只是第一步。你要知道，戰場上有很多敵人，但是你要首先尋找出那些軍官、機槍射手等等這些威脅很大的目標。快速判斷和查找敵人的軍官以及其他關鍵目標，這就是你現在要實現的第二步目標。」
大冢彪雄命令各個車輛之間保持車距，快速通過山區，不要理會騷擾，不得下車反擊，機槍手不定時的掃射灌木密集的地方，各個小組保持高度的戒備。
因為熟悉地理的幾個「蒙古軍」嚮導，在前往歸綏送信的途中，被馬常青的騎兵隊利索的幹掉了，所以，日軍上下渾然不知自己成了路盲，都以為快要到達目的地了。事實上，日軍是真的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只不過，行軍的方向略有偏差而已。
日軍的車隊頓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兵車上的士兵紛紛跳下車來進行防禦作戰。
上午十點鐘的樣子。鍾天祥帶著隊伍趕過來了。
當然，這些心裡話李遠強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游擊隊並沒有馬上發動攻擊，而是不斷的用冷槍「點殺」著鬼子，因為他們有汽車做掩護，而且每輛車有一挺機槍，八輛車就有八挺機槍。游擊隊貿然衝上去，必然死傷一片，
游擊隊的偵騎發現鬼子分兵后，大喜，一掃來回奔波的疲倦、拍馬奔波傳達情報。馬常青得到消息后，立刻甩掉尚未趕回來的騎兵們，親自策馬狂奔兩個小時，向劉雲彙報情況。
馬常青又截殺了兩個鬼子的傳令騎兵后，本以為卓縣的鬼子中隊會回去，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一路護送了下去，看樣子似乎要將車隊護送到歸綏。
日軍車隊終於「落單」的消息，傳到各個幹部的耳朵里后，大大小小的幹部們立刻開始動員戰士們，這次，李遠強逮到機會第一個給戰士們鼓勁。
和大冢彪雄走在一起的另一個軍官當場被打倒在地，大冢彪雄則立刻躲到車底下去了。
天亮后，隊伍又奔波了個把小時后，與陳容帶著的後勤組碰頭了。支援民兵們接過了擔架、送上了冒著熱氣的食物。然後，陳容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游擊隊全殲了一個鬼子小隊！
大冢彪雄用手摸著身邊的車門，車門上有一個彈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走了這麼遠，更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到達歸綏。
劉雲不得不轉移了一個目標，打死了一個日軍機槍手，心裏卻在奇怪，這支小鬼子哪來的這麼多軍官？那些汽車裡到底是什麼？
小五揉揉眼睛，滿臉委屈，本來李向陽是「小弟」，現在卻反而變成了「大哥」。
雖然李遠強不知道劉云為什麼突然對李向陽感興趣了，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安排戰士們的休息、布置包圍圈、設置雷場、建立野戰食堂等等……
劉雲再次揚起棍子，「啪」的一聲，毫不客氣地抽在李向陽屁股上，喝道：「胡說！雖然你的仇報了，但是千千萬萬被鬼子屠殺的中國人，他們又由誰報仇？」
中午，日軍的車隊如期達到游擊隊的包圍圈外圍，游擊隊的騎兵隊也全部歸隊完畢，加入作戰序列。
李向陽又問道：「怎麼潛伏？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還有第四步、第五步是什麼？」
劉雲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馬常青的大手，欣慰地說道：「常青，辛苦你了！」又讚揚道：「你們騎兵隊的同志都辛苦了，我和政委對你們圓滿完成了任務，表示非常滿意。」
為了讓鬼子降低速度，讓游擊隊主力有更多的事件布置和休整，一些民兵沿途騷擾車隊，雖然沒有給鬼子們造成什麼傷亡，但
劉雲又用手指指自己的頭，對李向陽很嚴肅地提醒道：「以後少打胸口，要優先打腦袋。頭部才是最致命的，知道了嗎？如果鬼子軍官和機槍手都沒有被消滅，看我不揍你！」又對這小五說道：「你給向陽當觀察員，負責警戒和安排狙擊陣地。如果你們把事情辦砸了，都得『連坐』、都要關禁閉。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我還有事情要做。」
日軍車隊七拐八扭的浪費了不少時間，但距離歸綏也就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了，如果有嚮導帶隊，頂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大冢彪雄坐在最前面一輛汽車上，轉過山丘的一個彎后，一個尺余深的坑擋在路前，周圍是一堆挖坑後來不及運走的泥土。
大冢彪雄閉著眼睛思考了一番，總覺得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陷阱。
大冢彪雄坐在汽車裡對小野招了招手，等到小野來到身邊之後，面無表情的「感謝」道：「小野君，你們辛苦了，就到這裏吧！請帶著諸君回去吧！前面很安全。」
劉雲走到前面，平靜的對眾人問道：「各位同志可是害怕日本人的刺刀？」幹部們都默默地沒有作聲，劉雲又對著幾個幹部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你們既然都不說話，哪就代表不怕死，那麼就請跟隨我和鬼子浴血一戰，這次我會親自上戰場。」
李向陽端著步槍，對劉雲很委屈的問道：「大哥，我好累，可不可以先睡一會兒？」
劉雲拿起一根棍子，對李向陽的屁股，「啪」的一聲狠狠抽了下去，喝道：「不行！你忘記你的血海深仇了嗎？！嗯？！再說這種偷懶的話，小心老子不客氣！」
李遠強趕緊充當救火員，笑著說道：「劉營長這也是仿效古人的千里奔襲嘛！呵呵！我們是黨領導下的鐵軍，不怕這些困難！」
在小五和向陽目瞪口呆的時候，劉雲已經飛快的離開了，李遠強的布置還沒有看呢！也不知道有沒有缺陷，剛才被這兩個小鬼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李向陽抬頭問道：「那麼第三步是什麼？」
幾個日軍士兵跳下車，吃力的推平這個小坑。這也不知道是第幾個深坑、第幾塊石頭了，這些「支那土匪」實在是讓人厭惡。
在雜草叢間，依稀有兩個披著灌木偽裝的身影。
幾個幹部都是劉雲提拔起來的，聽到這番至真至誠的話后，一齊感動起來
在活地圖的馮汶幫助下，游擊隊迅速選定了作戰地域，劉雲則根據戰場地形制定戰鬥計劃。日軍是靠汽車機動的，怎樣打汽車就成了一個討論的話題。
開車的日均汽車兵大聲的咒罵起來，一把憤憤的推開車門，對著身後的運兵車喊了幾句。
加藤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是快到了。
雖然陳容的臉上沒有什麼波動，但是思緒卻在翻滾，這場戰鬥是劉雲指揮的李大哥指揮的？……
雖然小野被「感謝」得有些不爽，但還是覺得送到歸綏比較放心，正準備推辭一番，一邊的大角和加藤連忙使眼色，小野又不得不將要說的話吞回肚子里。
李向陽羡慕地看了看睡得口角流水的小五，對劉雲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不是已經殺掉了那幾個日本兵了嗎？我的仇已經報了，我好想睡覺……」
行軍途中。
又過了半小時，小野覺得過了縣界標很遠了，但怎麼還沒有看到縣城呢？甚至連人煙都看不到。
李信沒有再說什麼了，再說下去非要吵起來不可，不過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李信「騰」的站起來，非常生氣地說道：「這次我們戰死四十三個人，傷五十五個人，實力差不多去掉了四成，這個仗還怎麼打？！趙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不知死活呢！」
原來這些「支那人」千方百計的騷擾車隊，就是為了疲憊整個車隊的士兵，雖然不知道他們來自什麼陣營，但有一件事卻很明了，這些「支那人」現在想一口吃掉整個車隊！
山上，馬常青看著遠處的鬼子中隊，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身邊站著鐵思明。
幾個幹部聚在一起開始討論游擊隊的去向。沒多久，下一步到底是戰還是撤，引起了眾人的激烈爭吵。
小野終究還是不放心，和同來的日軍中隊長在山頂上守候了半個多小時，一直到車隊的影子都看不到后才打道回府。
這一路上實在是受夠了這種窩囊氣，一些日軍士兵對著山頂上進行猛烈的射擊，機槍手也架好機槍開始搜索目標。
大冢彪雄壓住就要爆發的怒氣，跳下車走到最後一輛車察看情況，還沒有走兩步路，一塊巨大的石頭，「嘩啦嘩啦」的從山頂上跳動著滾了下來，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巨石將最前面汽車的發動機砸得粉碎。
一行人非常疲倦，走到宿營地后，所有人連飯都沒有吃，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隨著時間的延長，劉雲決定「軍閥」一次，斬釘截鐵的大聲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多說了，戰士們再苦再累也必須連夜行軍，鬼子車隊必須消滅！各連的連長、指導員要做好同志們的思想工作，誰的連隊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嘿嘿！」冷笑幾聲后，銳利的目光依次在幾個幹部的身上掃來掃去，幹部們的氣勢頓時被強行壓了下去。
因為要在日軍士兵從汽車上跳下反抗之前，給與重大的殺傷，所以最後決定使用擲彈筒（等同於槍榴彈發射器，可以發射日軍手雷）。
劉雲力主再戰，繼續尋找稍縱即逝的戰機！但與此相反的是，幾乎所有的幹部都強烈反對。李遠強沒有作聲，在一邊悄悄觀察大家的爭論。雖然李遠強也很贊同劉雲的意見，但是也害怕戰士們的體力堅持不住。
片刻后，車隊獨自上路了。
大冢彪雄很反感小野的部下，既然這些人對「皇軍的聖戰」如此不負責任和不耐煩，那麼好吧！不需要這些傢伙的護送，車隊一樣可以到達歸綏，反正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李遠強心裏一陣嘀咕，指望軍區撥軍餉？你以為是國民黨的部隊？如果軍區看中了這塊地皮的油水，只怕還會反過來揩油……
半個小時后，丘陵山頂，劉雲和李向陽又換了一個地方潛伏。
等到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李遠強又有些自信心不足，覺得應該讓劉雲再檢查一番，看看這些布置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游擊隊臨時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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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雲張開了嘴巴說不下去了，後勤的事情自己很少管過，不過倒是知道後勤已經越來越吃緊了，思考了片刻，安慰道：「你們先不要著急，到時候上面會撥一部分軍餉下來的。」
自從鐵思明和康富加入游擊隊后，騎兵的很多訓練都交給這兩人了。
山坡邊。游擊隊布置的包圍圈即將完成。
劉雲正在對李向陽進行速成培訓，早知道這個野小子居然有這麼一手絕技，哪裡還會浪費資源？！說來也怪，李向陽一旦端起了步槍，立刻就沒有了浮躁的氣息。
不久，前面的路障被清除了，大冢彪雄手一揮，命令車隊加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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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打鐵無奈的笑著說道：「劉營長既然要玩命，大家少不得要陪著共赴生死了。」
吃過早飯後，小野決定繼續護送運輸隊，直到到達歸綏為止。雖
「哧！」李信一聲冷笑，攤開雙手憤憤道：「補充兵員難道不要錢嗎？撫恤金難道不要錢嗎？」
鐵思明看見馬常青擔憂戰局，笑著獻了一策，「馬隊長，我們不如將路上的那些路碑給毀去，讓小鬼子們迷路。」
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土匪」，難道不能當面決一雌雄嗎？
劉雲摸了摸李向陽的腦袋，說道：「第三步就是潛伏，怎樣保護自己不被消滅。」
劉雲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大冢彪雄，這個日軍軍官應該就是最高指揮官，端起槍瞄準了大冢彪雄正準備結果其的性命，「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另一座山頭的李向陽搶先開槍了。
劉雲冷笑著說道：「再大的傷亡也必須堅持打完這一仗！部隊的確有傷亡，可是我們可以彙集武川的兄弟隊伍一起作戰，他們有六十多個人，有三挺機槍，我們還有松炮沒有使用，你不要只看到困難。」說到這裏，又對眾連長軟硬兼施的說道：「打完這一仗，人員和武器一個不少的你們補充，哪個連打得好就哪個連優先補充，打得不好的就地撤職。」
游擊隊的戰士稍作休整后，吃了一點東西又立刻出發了。
上午。
這次劉雲沒有回答，而是在李向陽的屁股上，「啪」的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後才說道：「你先把基礎學好了，以後我會都教給你。」又回頭弄醒酣睡的小五，吩咐道：「這次你給他上子彈。」
加藤仁次郎抬頭看了看盤旋在丘陵地帶的土路，真得很想早一點到達目的地，然後……目光就不自覺的在地上尋找著什麼，不久，加藤如願看到了地上深埋的木製縣界分界標。
對於這次鬼子如此重視的運輸隊，劉雲當然很想親自看看車裡究竟有什麼，而且自己的體力還沒有消耗得太多，那麼幹部和戰士們就沒有理由偷懶。
見狀，劉雲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這分明就是特種兵的先天潛質嘛！算是撿到寶了，老子要用最殘酷、最嚴厲的方法訓練這小子，老子要讓這小子的單人作戰能力超過老子……
康富聽到這句話后，靈機一動，補充道：「這些石碑不過幾十斤……，不如用戰馬將路碑都拔出來，互相調換一番……」
雖然擲彈筒的威力比較小而且數量也不多，但是先將就著突襲一下那些鬼子再說，如果僥倖有一顆榴彈落到裝滿鬼子兵的汽車裡，還是會死掉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