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七十八章 合併
劉雲見狀輕嘆了一口去，看來這個大鬍子是不願意呆在游擊隊里了，無奈的一笑，「既然你不願意呆在游擊隊里，那好吧！我可以付給你兩百個大洋，作為游擊隊代養你兒子的『押金』。」說完眼睛直直的盯著錢守義。
不久，武川的幾個幹部找借口離開了，緊接著，大青山的幹部們也坐不住離開了，現場就只留下了王打鐵呆瓜一樣的站著。
錢守義一愣，怎麼這傢伙對自家兒子感興趣？轉念一想，立刻知道這是看上了自家小子的一手好槍法，但是，自家小子真的能留下來么……
如果鍾天祥執意要另立門戶、打回去復讎，那麼，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帶著二十多人的舊部返回武川！只是很可惜「一隻耳」的韓湖，這傢伙是一個會打仗的人才。
坐了半天冷板凳的鍾天祥，終於明白劉雲的禮貌態度中，缺少一些什麼東西了，那就是對自己的尊重。
李遠強主持的政治課開始后，劉雲根本就沒有認真聽，而且，劉雲很明顯的發現，得過且過的壯丁們，也大多沒有聽進去多少。
鍾天祥可能是一個政治人才，可惜在改革開放之前，共產黨創造財富的方式，都是錯誤的，那麼鍾天祥的理論，也就等於是錯誤的，說來說去鍾天祥就等於一無是處。
錢守義艱難的考慮了片刻后，終於下定決心，瞪著劉雲的眼睛，慢慢的說道：「什麼『押金』的之類我不要，等我找到呂紅秋之後就來接人。」
劉雲呵呵一笑，說道：「鍾營長的確是一個人才，完全可以擔任游擊隊的副教導員。」說完，又對著鍾天祥禮貌的笑著說道：「就怕鍾營長不肯屈就呀！」
劉雲又開始考慮，是不是也應該學彭德懷那樣開展訴苦大會？游擊隊中大多為貧困子弟，由大家親自講敘苦難史，肯定能夠激發壯丁和戰士們的同仇敵愾，而且還能夠教育那些富家子弟，例如沒餓過肚子的汪直。
對於這個任命，在座的各位都感到可以接受。
軍容也是很重要的，身上乾淨了，士氣自然也會高昂起來。
錢守義皺著眉頭髮起了呆。
劉雲裝作沒有看到李遠強冷峻的眼色，懶洋洋的舉起了右手，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當然是合併好啦，手指要捏成拳頭才能打人嘛！」說完，狠狠地瞪著幾個老部下，這些傢伙的做派，是要害死老子嗎？！
李遠強的苦口婆心、聲色正茂，只獲得了事倍功半的效果，但幹部戰士們用師傅帶徒弟的方式來，來貼近這些壯丁們后，苦大仇深的壯丁們，在隊員以身作則的榜樣下，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些好奇。
等王打鐵出去后，現在就只剩下兩個人互相攤牌了。
劉
劉雲笑著對王打鐵說道：「你的意見我們採納了，好樣的，難得有你這麼看得開的人。」
當劉雲的目光，偶然和鍾天祥相遇后，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將目光撇到一邊去了。而對於李遠強詢問的目光，劉雲也一再躲避，希望政委能夠從冷漠的態度中，知道自己的意思。
下面的軍官們紛紛抬頭看著佐佐木，一股股灼熱的目光逼視而來。
劉雲思考了幾秒鐘后，決定退讓、接受這個折中的辦法，然後一抬頭，發現李遠強也正向自己看過來。
小野向前跨出一步，大聲地說道：「佐佐木閣下，我們應該立刻再次出兵，這次我們應該在晚上、悄悄的去偷襲，抓住的任何嫌疑分子，都要就地處死！」說到這裏，臉色一沉，惡狠狠的接著說道：「那些村民統統的跟著游擊隊躲到山上去了，如果有可能，我們可以屠村！」
李遠強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不願意讓鍾天祥擔任營級幹部呢？他有文化、有進取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稍後，錢守義面對一堆攤開的、白花花的大洋，滿臉笑容的謙讓著。
佐佐木看著自己的愛將秋山，良久沒有做聲，下面站著一溜軍官，一個個都低著頭沉默不語，整個寬大的房間里鴉雀無聲。
佐佐木的左右掃視了一番，下面的這些軍官，已經被仇恨燃燒起來。
壯丁的事情暫時告一個段落後，李遠強的重點，又轉移到了武川游擊隊的安置上。
思想教育的效果很差！
這次，游擊隊要特別注意鬼子晚上的偷襲，日軍吃了大虧，極有可能屠村。
鍾天祥又偷偷地對著劉雲看了看，這個外柔內鋼的營長，正一臉正色的思考著什麼，看來也不會同意擴編武川游擊隊的要求。
吃完晚飯後，壯丁們至始至終都沒人逃跑，即便是打算逃跑的壯丁，也在一對一的「傳幫帶」中，暫且收斂不切實際的想法。
劉雲看到李遠強無言的、含笑的誇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錢守義聽到這番話后，父子離別的傷感完全消散了，也笑著說道：「好！我相信你。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也要告訴你，你看走眼了，我家小子不是一個小子，而是一個閨女！」
錢這個玩意兒誰不喜歡？游擊隊還真他媽的大方！
雖然王打鐵在游擊隊里降了級，但劉雲倒沒有忘記給他一點補償，讓王打鐵既管民，又粘軍。而且，王打鐵的能力很強，屬於埋頭苦幹型的人才，那些松炮都是王打鐵帶人搗鼓出來的。讓王打鐵在地方上主持工作，明
李遠強不同於鍾天祥，肯定不會同意分散力量，但很可能要關照鍾天祥！按照鍾「營長」的這個稱呼來看，李遠強極有可能會坐實「鍾營長」，安排鍾天祥擔當大青山游擊隊的副營級幹部。
※※※
鍾天祥的職務安排完畢后，然後就是韓湖和沈日飛的職務安排。在這一點上，劉雲不打算退讓，絕不能讓鍾天祥帶來的人，編成什麼「第四連」！要那麼多空頭編製幹什麼？
好在在每個壯丁的身旁，都緊挨著的一個幹部、或者戰士。
李遠強看到劉雲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一股怒氣才化作無形，臉色一緩，對劉雲問道：「那麼關於鍾營長的職務安排，劉營長有什麼意見嗎？我個人認為鍾營長可以擔當營級幹部。」
雖然王打鐵給上級解決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但是兩個領導現在暫時沒時間來報答感激之情，李遠強又對著王打鐵揮揮手，說道：「謝謝你對上級領導工作的支持，你先出去吧！」
佐佐木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前方五米處，已經成為一具冰冷屍體的秋山靜野，用白布掩蓋了起來。
兩個人從對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答案。
游擊隊大大小小的幹部，端正地圍坐在鋪滿乾草的地上。
李遠強怎麼也捕捉不到劉雲的目光，然後，很快就就明白了劉雲的心思。看來營長對鍾天祥是有看法的，早知道現在這麼尷尬，當初就應該和營長商量一番。
李遠強也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改變了政策。
在座的沈日飛、韓湖和陳容立刻舉起了右手，而李信、沈長江、馬常青、毛四一和王打鐵等大青山人馬，不自覺的紛紛轉頭看著劉雲。
政委和軍事主官之間的一場隔閡，終於冰雪融化了。劉雲和李遠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黑七上午回到縣城，沒想到下午又要出發，別提有多痛苦了。小日本人的報復心，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重，這安置新宅院、找小老婆的事情又要耽擱了！
對於這個折中的辦法，劉雲和李遠強暫時沉默了。
這人真不自覺。
在劉雲不悅的表情中，李、馬、毛、王等人見狀，紛紛心虛的舉起了右手。
大角抬頭望著佐佐木，一張臉已經曲扭了，咬著牙齒地說道：「佐佐木閣下，游擊隊非常的狡猾，他們沒有勇氣和帝國軍隊正面決戰，他們是無恥的膽小鬼！」
眾人一陣沉默后，李遠強終於下定決心，打破安靜，沉穩的說道：「我提議武川游擊隊和大青山游擊隊合併，同意的同志請舉手。」說完，抬起頭看著幹部們。
劉雲被人搶白后，也不生氣，繼續笑著
等到眾人坐定后，李遠強大聲地宣佈道：「任命鍾天祥為大青山游擊隊的副政委，任命韓湖為三連連長，任命沈日飛為一連指導員，同時撤銷王打鐵三連連長的職務，改任大青山游擊區的區長，同時兼任公安局長和三連副連長。」
佐佐木緩緩的將手舉起，在空中停留了兩秒鐘，然後猛地揮下來，決絕的說道：「任命家納一治中佐為這次作戰的指揮官，小野中佐為指揮次官，作戰目標為游擊隊控制的村莊。」
劉雲和李遠強立刻向王打鐵瞪去。劉雲都要忍不住手痒痒，想揍這個火上澆油的傢伙了。
李遠強的心頭一沉，一股怒氣從腳底悄悄的升起。拉派系、鬧山頭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即使是劉雲也一樣！
劉雲微微一笑，搖著頭反駁道：「我的意見是……原武川游擊隊根本就沒有必要進行單獨編製！要那麼多空殼連隊幹什麼？當初你我還是紅軍的時候，政委應該知道一個營是多少人，一個連又是多少人？再看看現在，咱們營里又是多少人？真正的驍勇之師，要那麼多空頭連隊幹什麼？」
良久，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的火藥味，兩個領導人都沒有絲毫妥協的打算。
李遠強看著戰士和幫扶壯丁有說有笑，滿意的連連點頭。
……
整整一個白天，大大小小的幹部們，都在和顏悅色的勸說壯丁，一些能說會道的戰士們也被拉出來派上用場。當然，那些脾氣暴躁的幹部和戰士，例如毛四一、馬常青之流，就被勒令到一邊休息去了。
佐佐木緩緩的抬頭，發現下面站著的中隊長、小隊長，一個個士氣不高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喝道：「諸君為何垂頭喪氣？都抬起頭來！雖然秋山中佐光榮的戰死了，但你們應該感到崇敬！」
早晨。
李遠強點點頭，「話雖然這麼說……但可以慢慢培養鍾天祥的能力，要不然哪有生下來就會打仗的？」接著，又言辭鋒利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允許武川的同志編織成第四連？為什麼你提拔的幹部都沒有主見？為什麼本地的幹部幾乎全聽你的？這些算不算是山頭主義？」
小野顧不得講究禮貌，大聲地打斷佐佐木的沉思，說道：「閣下！帝國軍隊應該立刻出動，而不是留在這裏作無謂的傷感，請閣下早點下定決心，也請閣下派鄙人出征！」
周圍的壯丁們，雖然吃飽了飯、打著飽嗝，但是身上還是太臟，看來還要找個時候
李遠強等到戰士和壯丁們全部吃完了飯，將大家集合到一起，待所有人都坐下了后，決定今天不做軍事訓練了，而是集體上課。
鍾天祥急忙站起來，卑謙的說道：「我就怕不能勝任，辜負了組織的期望。」
李遠強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但卻又無法接受劉雲的建議，況且，剛才已經見識了劉雲在游擊隊中的威望，本地幹部們連舉手表決，都要看劉營長的眼色行事，這怎麼能成呢？
劉雲搖搖頭，收起笑臉嚴肅的說道：「是啊……游擊隊里識字的人，能用手指頭數出來！他是一個人才，可惜不是軍事人才，這就是我持反對意見的最大理由。」
晚上，幾個放哨的戰士，在窩棚外拉開了警戒線，防止會議被打擾和竊聽。
王打鐵心中「哼」了一聲，死要面子……，又不慌不忙的接著說道：「我想讓賢……」
不久，劉雲打開房門，看到高級幹部們都在外面等著，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進來。
……
錢守義不自覺地對口袋裡的大洋看了看。
劉雲吃驚的問道：「閨女？」
佐佐木暫時沒有回答，報復游擊隊是必需的，可是部下真的要屠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這裏，佐佐木又有一點猶豫起來，一旦開了這個先例，那麼以後就很難制止了，屠村並不利於帝國的統治。
這由不得錢守義不答應，外面有日軍、偽軍、土匪以及各種幫會勢力橫行，讓錢守義帶著一個半大小子，去尋找穿越的日軍封鎖線，實在是太危險了。
劉雲的腦漿正在急速攪拌，急劇分析李遠強和鍾天祥的思維動態。
錢守義點點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如果不是閨女，我也不會把她留在這裏了。」停頓了片刻又自豪地說道：「我那個閨女可是天生的神槍手。」
劉雲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原來李遠強是害怕自己搞山頭主義呀？！趕緊笑著說道：「老李呀！這可就是你冤枉我了！我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他們最見不得有人搶兵源，所以一個個都希望我站出來，給他們說說話……他們就是這個德性。」
高桿和劉黑七一樣也是心情澎湃，不過可不是懊惱，而是喜悅得想要翻跟斗！游擊隊派人送來了一百塊大洋。高桿面對白花花的大洋，立刻將日軍準備偷襲的意圖和作戰計劃，全部泄露給了游擊隊。
李遠強對身邊的鍾天祥看了看，又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劉雲。
這哪裡是自己的主意呀！這都是日後解放軍的攻心戰術，那個時候俘獲的國民黨「解放兵」，實在是太多了。
這次又是李遠強「徵求」大家的意見，目光先在劉雲的臉上掃來掃去，然後說道：「
李遠強思考了幾秒鐘，「嗤」的笑起來了。
……
李遠強皺著眉頭望著劉雲。
劉雲趁著李遠強不注意的時候，坐到了壯丁們的中間。
佐佐木見狀，嗯！帝國的士氣更重要，也許……「教訓」那些和游擊隊一個鼻孔出氣的「刁民」並無不可。
鍾天祥想到劉雲的時候，心中突的一沉，大家對自己非常尊重，雖然劉雲也非常禮貌，但總覺得熱情中缺少一點什麼東西。
最後，在劉雲「強烈」要求下，錢守義半推半就的，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押金」。
鍾天祥等了片刻，結果無奈地發現自己被「客居」了。
秋山被擊斃后，日軍大部隊在搜山無果情況下，不得不灰溜溜的撤退了。
劉雲立刻很識時務的說道：「你如果選擇留下來，這些錢還是歸你，怎麼樣？你要為孩子考慮呀！？」
王打鐵壓下心中走鋼絲的忐忑感覺，盡量緩和著說道：「我知道兩位上級領導的意見不和……」話還沒有說完，劉雲和李遠強異口同聲地說道：「胡說！誰意見不和了？」
按照劉雲的本意、以及從大青山游擊隊的利益出發，重建武川游擊隊是錯誤的！
劉雲笑著點點頭，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兒子，等你再見到這小子的時候，保證還你一個有模有樣的漢子。」說到這裏，又給錢守義吃了一顆定心丸，「『押金』是必須給你的，而且以後不用還。」
劉雲猛然間發覺，自己忽視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是否重建武川游擊隊、以及安置鍾天祥的事情上，居然忘記和李遠強暗中商議了。
卓縣縣城，日軍大院，司令部。
劉雲笑著抬頭看著李遠強。
大青山游擊隊里最貼劉雲的，也就是馬常青和趙延。至於其他的高級幹部，倒真的是把心思全部放在兵源上了，他們這些人誰都想成為主力。
軍官們紛紛抬頭看著佐佐木，眼神中全部是再戰的慾望。
實際上，鍾天祥一直都在盯著這些壯丁，渴望這些棒小伙能夠補充進武川游擊隊，可是這隻能是想想而已，鍾天祥再怎麼有想法，也不能和李遠強爭權！
※※※
大角的話，立刻得到了所有軍官的一致認同！被軟弱、能夠輕易擊敗的敵人偷襲，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這是李遠強的最後一步棋。
劉雲好沒生氣的對著王打鐵喊道：「你怎麼還獃著這裏？快點出去。」
王打鐵看到兩個頂頭上司面色不善，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覺得我的能力有限，而且我以前也犯過錯誤，所以我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學習，現在機會來了，我可以向武川的同志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