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八十四章 錯誤目標
周德貴大喜，嘴角都笑著裂到耳朵跟來了，可是看到士兵們送來的貨色時，頓時臉色一沉。士兵們都捧著一些蛐蛐崽，這些王八蛋居然膽敢敷衍了事！
清丸猛地抓住一個牽馬騎兵，大聲喝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抓住嫌疑犯了嗎？」
兩人在混亂中，用戰馬作掩護，扶著清丸慢慢走到角落邊。等到劉雲將清丸靠著牆壁擺好坐姿、呈歇息狀的時候，清丸實際上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劉雲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好吧！救不出人，我不怪你！不過，老人的遺體你必須給我保護好！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劉雲將最後幾句話說得特別重！
一匹馬、兩匹馬、三匹馬……更多的戰馬踏著「隆隆」蹄聲，轟然湧出了馬棚。
劉雲點頭回答道：「的確就是這麼簡單！不過，蛐蛐不能吃太多鴉片，否則就會在打鬥中死掉。而且也不能老是用這個方法，別人會識破的。」
……
「我也抓住了！」
一個同樣光著上身、腰間系著布條的日本人進來了，解開胯間的「尿當」后，笑著提醒說道：「清水閣下好悠閑的心情呀！」遲疑了片刻，又問道：「閣下洗完了嗎？」意思是還有人沒洗澡呢！
周德貴立刻鬆了一口氣，喝道：「你們都給老子下來做事！」
漸漸的，周德貴指揮「治安軍」士兵們，離城門越來越遠。
劉雲在李向陽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其稍安勿躁，然後又對周德貴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就是用極其微量的鴉片餵食蛐蛐，然後蛐蛐就會在一段時間內，變得非常兇悍！即使是蛐蛐中的霸王，也敵不過吃了鴉片后，狂性大發普通蛐蛐。」
這些士兵們都已經明白過來了，指望周德貴給錢，怕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比較靠得住！
混亂之中，劉雲猛地抓住一匹狂奔戰馬的韁繩，任憑戰馬大力掙脫也不鬆手，直到被拖出了十幾米遠后，戰馬才無奈地停下馬蹄。
周德貴不高興的盯著部下老半天，終於點頭說道：「你們這些狗日的！今天就放過你們！」
劉雲「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我又沒說要給你抓蛐蛐！我只是有辦法，可以讓一隻常見蛐蛐，變得天下無敵！」
一會兒后，哨兵回答道：「好像是戰馬炸棚了！」
周德貴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今天把守城門的士兵，是陳篙的人。這也難怪劉雲想要進城，會讓周德貴感到為難！
沒多久，「噼里啪啦」的密集馬蹄聲，驚醒了許多睡夢中的日軍官兵。
……
「通、通、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片刻后，清水一正將一塊雪白的毛巾，搭在額頭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清水一正皺著眉頭，大聲地問道：「什麼事情？」
清丸聽說自己的戰馬炸棚了，哪裡還敢在這裏洗澡，立刻
周德貴立刻作勢要抬腿踢人。
此時的清水一正，卻不知道享受之餘，終結死神正在悄然迫近！
清水一正聽到這話，也坐不住了，看到穿戴整齊的清丸正要出去，急忙說道：「清丸君等等我。」說完，胡亂穿了一條褲子就要出去。
兩個日軍獸醫聽到不尋常的動靜后，慌忙跑了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叫喊，就被躲在黑暗角落裡的劉雲和李向陽，摸上來掐死、拖走了。
周德貴驚訝的反問道：「就是這麼簡單？」
小軍官慌忙躲避，滿臉訕笑。
清丸卻無所謂的搖搖頭，等清水一正從木盆里走出來后，卯足了勁將大澡盆的髒水倒了出來。
劉雲和李向陽躲在臭烘烘的馬棚里，等一隊日軍巡邏兵過去了以後，將馬棚里昏暗的煤油燈取下來、包在草堆里砸爛，將煤油逐一倒在那些健壯戰馬的尾巴上，然後又偷偷的打開了馬棚的護欄。
周德貴面不改色、心不跳，繼續撒謊道：「日本人為了釣游擊隊上鉤，封鎖了老人死亡的消息。到現在為止，他的遺體還擺在日本人的憲兵大院里！」
周德貴幾乎叫屈般的跪下了，無辜的說道：「清水一正根本就不相信我，其他的『皇協軍』軍官也一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切的說道：「他們還抓住了一個老傢伙、老人，據說姓陳。」
日軍軍營外。
周德貴連連點頭。
周德貴狠狠地將士兵們捧來的蛐蛐打掉，惡狠狠的下令道：「誰不給老子抓住大蛐蛐，老子就要他好看！」
周德貴收起腳，喝罵道：「富滿記知道不？！清水太君官邸附近的『富滿記』！你個王八蛋要不要老子帶你去？」
貼在城牆角邊的兩個人影，聽到周德貴的大聲嚷嚷后，立刻悄悄跟著買酒菜的小軍官。
趁著大批日軍一驚一咋、收攏戰馬的時候，劉雲和李向陽趁著混亂，大搖大擺的進入了日軍營地，悄悄摸到一個看上去比較安靜的小院——清水一正的官邸。
這個馬棚原本是「治安軍」的軍營，改成畜生佔用后，居住條件越發惡劣，無關緊要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的，就連馬棚這種重要的地方，也只有少數油燈。
劉雲輕輕安撫著戰馬的脖子，片刻后，戰馬才終於平靜下來。
周德貴的臉色，立刻又變得紅光滿面了，抓住劉雲的大手，帶著顫抖和哀求的聲調，問道：「大哥！你快、快些教給小弟！」
一切準備妥當后，劉雲挨個點燃了馬尾巴，片刻后，馬兒紛紛「吁吁」的長聲痛叫起來。
兩個日軍軍官飛快的衝出來時，局面已經得到了迅速而初步的控制，不少戰馬已經被日軍騎兵拽住了韁繩。
幾個「治安軍」士兵或者趴在地上搜尋、或者跳躍著追逐已
劉雲牽著戰馬，低著頭從清丸的身後走過。
日本人因為地處島國的關係，非常喜歡洗澡，否則就會「難受死」！
劉雲皺起了眉頭，不好辦呀！今天難道要無功而返？
一邊的清水一正見狀，安慰道：「清丸君不要心慌，戰馬是跑不出去的！」
暫時駐紮在武川的日軍騎兵小隊還沒有回去，騎兵隊的隊長清丸，現在正在清水一正的官邸里洗澡。
猛然間，一把匕首刺向清丸的腰椎，「嗤」的一聲輕微悶響，鋒刃完全沒底。
周德貴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銀元，遞給一個心腹小軍官，說道：「你去買點酒菜來！老子給兄弟們加餐。」
不久，周德貴愜意的站起身來，剛剛系好褲帶，卻感覺後腦勺上頂著一個生冷的東西，不耐煩地伸手向後摸去，誰知卻摸到了一根槍管，頓時，周德貴的五臟六腑，「嗖」的一下就涼透了！
周德貴又急忙點頭，這個姓劉的臉色也變得太快了吧？！
劉雲手快，一把抓住了周德貴的后衣領，不悅的說道：「我的事情還沒有完呢！你跑什麼？而且你知道餵食鴉片的分量嗎？」
清水一正睜開眼睛看著門口，「進來！」
劉雲看著這個沒有骨氣的傢伙，突然笑著說道：「這麼晚了還出來找蛐蛐？是不是明天有一場『惡戰』？」
劉雲指著黑暗籠罩中武川縣城，說道：「我們要進城。」
頓時，周德貴的臉充血了，興奮的問道：「當真？你快告訴我！」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掃興的說道：「你們游擊隊的人，哪裡還會幹這個呀？大哥你就別開玩笑了！」
周德貴見狀頓時大怒，吼叫道：「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說話！」
良久，一匹戰馬的「咴咴」長聲嘶叫，從寂靜的黑夜中傳來，頓時，一絲笑容在劉雲的臉上綻開……攪翻鬼子騎兵隊的戰馬群。
「向陽！你先別打死他。」一個讓周德貴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個死漢奸給我轉過頭來！」
清丸知道清水有點不耐煩，無奈的一笑，說道：「清水閣下，雖然今天來打攪您，實在是非常不好意思，但如果不是您將製作澡盆的木匠殺死，我也不會用您的私人物品！」
清水一正不情願的支起身體，「嘩」的一聲從大木盆里猛地站起來，皺著眉頭問道：「清丸君，你這樣做是非常不衛生的！為什麼不讓人再做一個大木盆呢？」
「治安軍」、「蒙古軍」、后套地區的「大漢義軍」等這些由日本人控制的諸多雜牌軍，以及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等諸多國軍，都有大量種植、販賣、吸食鴉片的「優良」傳統，但沒料到，讓人慾仙欲死的「福壽膏」，居然還可以讓蛐蛐橫掃四方？！
劉雲的手指，在駁殼槍上默默的敲擊片刻
現在，周德貴稱呼劉云為大哥，可不是在做作，而是真心實意地呼喚「大哥」！
如果想要刺殺清水一正，那麼鬼子的軍營就必須徹底混亂！
小軍官哪裡敢要周德貴「帶路」，慌忙跑了。
周德貴冷笑一聲，問道：「現在上面還有多少人？『皇軍』來了沒有？不許隱瞞！否則……」
守備森嚴的日軍司令部，衛兵看守下的清水一正官邸。
周德貴立刻點頭，「不、不做聲……」
很快，士兵又伸出頭，吱吱唔唔的說道：「原來是周隊長回來了，不知道是您……」
清丸如同被電擊一樣，曲扭著蒼白的臉，慢慢轉頭，猙獰的看著劉雲，想大聲呼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兩秒鐘后，清丸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身體也開始向一邊斜倒。
清丸正要說話，又有哨兵在外喊「報告」。
……
清水一正始終認為，已經完全清除了游擊隊的勢力，那麼現在冒出來的新搗亂分子，就非要好好「見一見」不可了！
周德貴吼叫道：「怎麼？不給老子面子？你們的陳隊長，都不敢拒絕老子！是不是要老子明天去跟陳篙說說？」
士兵為難的回答道：「這麼晚了，我們公幹在身，不好辦呀！」
「打的就是漢奸！」劉雲面色一冷，「你做了什麼，你自己難道還不知道嗎？我問你，鬼子屠村時，你幹了什麼？」
哨兵大聲回答道：「有士兵發現一些戰馬的尾巴被燒焦了，而且馬棚也被潛入者破壞了。」
周德貴聽到秘方后，立刻轉身就要走。
周德貴看到部下一個個撅著屁股，覺得還是不滿意，又對城門上喊道：「上面的人是不是都死了？活著的出來，給老子答個話！」
這下，不光是周德貴，連幾個隊員也好奇的看著劉雲。
不久，幾個士兵明顯覺得上當受騙了，手腳明顯的放慢了。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準備用五百塊大洋來賭蛐蛐。這也是原本水火不容的周、陳，能夠改善關係的主要原因。
給游擊隊救人？沒有搞錯吧？那個老傢伙被關在日本人的憲兵大院里，別說救人，連面都見不到！真要從小日本手裡救「重症犯」，還不如現在就「反正」好了！
劉雲和李向陽如同幽靈般遊盪。雖然兩人找到了清水一正所在的軍營，但是鬼子的戒備森嚴，遊動哨兵很多，一旦翻牆進去驚動鬼子后，想全身而退就難了。
李向陽一杠子插上去，狠狠地將粘在劉雲身邊的周德貴推開，不屑的說道：「蛐蛐是你爹啊？還是你媽啊？」
清水一正飛快的從刀架上，取下指揮刀，對著門口一邊揮手，一邊說道：「清丸君，這些莊重來不及了，如果再遲疑片刻，搗亂分子就會溜之大吉！」
周德貴和陳篙勾搭成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清水一正搖著
牆頭上的「治安軍」士兵轉頭向後望了望，回答道：「報告周隊長！上面有十幾個人，好像是十五個！『皇軍』一個都沒有。」
周德貴帶著一行部下，走到城門口后，左右看了看，突然對身邊的幾個士兵說道：「我剛才聽到了蛐蛐的叫聲，好像還叫得特別凶……，肯定是蛐蛐中的霸王！你們全部散開，給老子找找！」
心腹小軍官急忙喜悅的接過銀元，笑嘻嘻的問道：「隊長要吃什麼地方的酒菜？」
李向陽飛快的跑出來，扶住就要跌倒的清丸。
「我……我抓住了兩隻啊！」
周德貴一會兒喊道：「在這裏！」過了一會兒又喊道：「在那裡！」……
劉雲的語氣一沉，冷冷的問道：「怎麼？不願意？」
隨後，兩個人換上了日軍獸醫的軍裝……就是有一點不合身。劉雲的軍裝小了一點，而李向陽的軍裝卻大了一點。
「治安軍」士兵們聽到這句話后，手腳又重新變得靈巧起來。
清丸和清水聽到外面不同尋常的喧嘩聲，出於本能的反應，幾乎同時對門外的哨兵喊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德貴誠惶誠恐的轉過頭，發現居然是劉雲，頓時，周德貴蒼白的臉作笑臉狀，「熱情」的說道：「原來是游擊隊？！」說完將手伸向李向陽的駁殼槍，為難的說道：「這個玩意還是不要指著我，容易走火！」
半個多小時后，周德貴也罵罵咧咧的進入城內，看樣子「霸王」並沒有抓到。
兩個黑影趁機貼著牆角，飛快的竄入城門，貼在陰暗的角落裡。
這裏肯定居住著日軍的重要人物！
劉雲依舊笑著說道：「哦！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個愛好！」突然又湊在周德貴的耳邊，低聲神秘的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的蛐蛐百戰百勝！讓你狠狠的發財！」
一對巡邏的日軍士兵從馬棚前走過，一些戰馬睜著小兒拳頭大小的眼睛，安靜地打量著整齊隊列的士兵，還有些戰馬打著「哧哧」的響鼻，不時搖頭甩尾、踢著後腿。
「別作聲！否則打死你！」李向陽在身後威脅道。
劉玉暗叫一聲「可惜」！原本還想將陳大伯救出來討好陳容，這下全部泡湯了，低頭想了想，看來還要叮囑隨同的隊員保守秘密，免得那女人知道后哭得死去活來。
城頭上的「治安軍」士兵們，幾乎都被周德貴的大吼大叫吸引過來了。
周德貴急忙搖頭，「那個老人昨天已經死了。」
幾個士兵沒有辦法，只好又彎著腰，在城門口的草地里，仔細尋找蛐蛐中的「霸王」。
當兵的軍餉不但非常微薄，而且還常常拖著不發，加之又老是沒有仗打（搶劫），肚子里早就沒有半點油水了。這把銀元簡直就是「及時雨」。
清丸回頭看見清水連上衣都沒有穿，猶豫著問道：「清水閣下，您還沒有穿好衣服，這會在帝國士兵的面前，損害您的形象！我先不出去，等你穿好了衣服，我們再一起出去。」
周德貴看見人越來越多，也叫得越發大聲，嘶聲咆哮道：「狗日的東西！天塌下來有老子頂著！怕什麼怕？！統統給老子下來抓蛐蛐，凡是不給老子面子的，休怪老子不客氣！」
清水一正瞪著眼睛，看著混亂不堪的軍營，低沉的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嫌疑犯應該還在軍營里……」說到這裏，不待清丸驚訝的問話，又將身旁的幾個哨兵召集過來，鐵青著臉命令道：「要搜遍軍營的每一個角落！」
不久，十幾個「治安軍」士兵慢吞吞的下來了，一個個老大不情願的撅著屁股，藉著月光在草地中摸索起來。
幾個「治安軍」士兵，頓時如喪考妣一樣，叫苦不迭，幾乎就要跪下來哀求了。
幾個士兵可憐兮兮的看著周德貴，許諾的宵夜怎麼辦？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周德貴皺著眉頭吼叫道：「都別他媽的叫屈，等一會兒找到了蛐蛐霸王，老子請你們到富滿記去吃一頓！」
「姓陳的老人？是陳大伯？！」劉雲立刻對周德貴問道：「能不能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我有說停下嗎？」周德貴瞪著這幫好逸惡勞的傢伙們，「老子現在去大便，你們這些狗日的繼續給老子抓蛐蛐，等老子方便回來了，再一起回城去吃麵條！如果哪個敢趁老子不在時偷懶……哼！」
城門上的垛口，一個士兵探出了腦袋，向下望了望后，又趕緊縮了回去。
一個士兵哭喪著臉說道：「隊長！我們不要你的錢，大傢伙兒都累了，想回去睡覺！」
清丸揮舞著拳頭，大聲地調度騎兵士兵們，一時間，騎兵隊員們東突西奔。
周德貴看見手下的士氣不是很高，立刻鼓勵道：「等我贏了高狗日的，一定給你們分錢。」
清水一正愜意的趴在巨大的水桶里，熱氣騰騰的水裡，還加入了一些有驅除疲勞作用的香料。
堆積著大量草料、散發著馬糞臭味的臨時馬棚，圈養著騎兵小隊所有的戰馬。
和在營地內大呼小叫的日軍士兵不同，這裏筆挺站立的日軍守衛，派上了雙崗，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帶著滿臉的嚴肅，警惕的盯著四方，並沒有因為外圍的混亂，而自亂了陣腳。
周德貴頓時想到還有一個正主兒，沒有伺候完呢！又轉身點頭哈腰地等待劉雲的吩咐。
不久，士兵們紛紛叫嚷道：「我抓住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丸已經離開了清水的身邊。在清丸的身邊，到處是腳步匆忙、來來往往的日軍士兵。
周德貴愣了片刻，勉強的回答道：「好的！」
劉雲和李向陽掘開兵營鬆軟的木欄杆，悄悄的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