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二十四章 經濟
劉雲急忙快步上前，搖搖手說道：「千萬別這麼說，大家沒有看到發展經濟的重要性，等以後同志們認識到了你的重要性，我想信他們的看法就會轉變過來。」說到這裏，又加重語氣地肯定道：「原來的時候，我的確想要你做我的作戰參謀，但是後來我發現你的價值，遠比一個參謀大得多！」
至於金家父子留下的田產，則被鍾天祥劃成許多小塊，強行分給了無地的村民，其中有不少是金氏遠親。雖然這個舉動，引起了一少撮金家內親的強烈不滿，但是分到了土地村民們，卻一個個欣喜若狂。
此時共產國際並沒有解散，中國共產黨還只是蘇聯的一個支部。如果有一天中國將併入俄羅斯，成為其加盟共和國……鍾天祥卻又萬分不願意。
如果孫雙泉不樂意合作，嘿嘿！那就由不得他了。
劉雲來了興趣，「我回來得匆忙，還沒有來得及參觀過這個布廠，規模大不大？」又好奇地問道：「到底是染布廠還是服裝廠？」
勞動力除了花大力氣在莊稼地裡外，這種手工作坊最好越多越好，遇到戰時就藏入地道，不間斷地進行生產……咦？話題越扯越遠了。
我的肥皂到底賣給誰？劉雲越想越頭痛，突然靈光一現。作坊的產量並不高，完全可以讓孫雙泉代理，孫家要比霸道的鬼子好相處得多，而且還可以要求用大洋結算。
劉雲思考了片刻，說道：「政委的意思我知道！但是，僅憑農作物的收成，只能養活戰士，到時候軍餉怎麼辦？你應該知道，這年頭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物價高漲），有東西也換不到錢（各種偽鈔滿天飛），如果根據地沒有自己的作坊做支撐，隨著游擊隊的擴大，局面肯定會越來越困難。」
泰村的宗族骨幹分子走了一半，留下的人將按照劉雲的意思，在隨後召開的村民大會上痛改前非，表示往後再也不要做漢奸、給鬼子賣命了。
劉雲望著遠處綿延起伏的山脈，抗日就像走鋼絲，不但要和鬼子打仗，還要和環境抗爭，稍微不注意就會成為歷史的過客。
趙延無可奈何的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李副營長著想？他老人家回來后，就一個勁的喊窮！所以這露白的浮財，咱們不要白不要！」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肥皂要怎麼才能賣得出去呢？鬼子會讓你在卓縣練攤嗎？
對於汪直來說，劉雲來得實在太晚了，所以汪直不敢肯定劉雲的態度。
劉雲「噗嗤」一笑，說道：「你怎麼老是盯著他們？」
看來，只要黨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中國必然成為紅色的中國！
決意離開的泰村宗族分子，帶走了大量的金銀細軟，還帶走了一百多個內親。這些人搞不好是要做鐵杆漢奸的！
鍾天祥的心情，隨著成就感的增加，又漸漸的好了不少。
汪直博學多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點李遠強自己也知道，所以想將布廠作坊，也一古腦兒的交到汪直的手裡。
汪直笑笑說道：「到時候我生產的肥皂賣不出去，就是你們的問題了！」
汪直用於生產肥皂的手工作坊，已經全部被毀，前期投入的一千多大洋全部化為烏有，游擊隊大大小小的幹部，原本就不甚看好汪直的手工作坊，現在在心痛之餘就更加不樂意了，就連李遠強在這件事情上也悶不作聲。
「鍾副政委！」一旁的王打鐵加大語氣提醒道：「會場已經布置完畢，可以召開大會了。」
劉雲淡淡地對趙延說道：「我們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有誰會給我們發軍餉和糧食，如果不想將來餓肚子，現在就要抓緊時機拓荒自備糧食。」
趙延神情嚴肅的點點頭，想說什麼卻無從說起，這還叫軍隊嗎？皇帝都不差餓兵打仗！可是游擊隊卻只能依靠自己，想來想去始終覺得挺委屈的，怏怏的問道：「汪直能有辦法？」
劉雲將雙手背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踢著地上的碎石塊，老子創建的游擊隊，培養艱苦的作戰意識是應該的；訓練的時候，讓戰士們餓餓肚子是必須的！但是打仗、行軍的時候，絕對不能餓肚子！要不然要老子回來幹什麼？回來就要成為一個奇迹。
劉雲趕到作坊的時候，汪直正準備離開。
古代帝王以《論語》治理天下，先進的馬列主義，也必然能使未來的中國沒有剝削、沒有階級，只是要不要和蘇聯合併，還有待考慮，雖然併入蘇聯有諸多好處，但是……
王打鐵看到鍾天祥又一次發愣，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鍾副政委、鍾副政委，請宣布散會。」
劉雲指指自己的腦袋笑笑說道：「人家是留洋的高材生，這地方要比你我好用多了。」看著趙延不服氣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問你一個事情，如果將來汪直的肥皂做成功了，你會贊成我將肥皂賣給日本人嗎？要說實在話，心裏不要有什麼顧忌。」說完緊緊的盯著趙延眼睛。
等到李信的人影消失不見后，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劉雲和李遠強。
劉雲回頭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這麼啰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就隨他去吧！走！跟我回去。」
「營長么？」汪直看了看化作廢墟的作坊，苦笑一聲，說道：「劉營長，我還是去當小兵算了，以後就專門幹些聯絡余之遠部協同作戰的事情。」
劉雲笑著看了看汪直，笑罵道：「小子！你走狗屎運啦！居然被眼高於頂的政委相中？！」
李信夾著繳獲的鬼子香煙，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看了看一臉期盼的劉雲和李遠強，只覺得心頭一陣嘔火。
鍾天祥如夢初醒，大聲喊道：「大家辛苦了，全體散會。」然後看著漸漸散去的、或喜或悲的村民們，吞下一口口水，強行壓下心中的彷徨。先別管信仰和原則，抗日再說。
鍾天祥的思維再一次陷入了混亂。
劉雲對身後的李向陽和林黑羽吩咐道：「你們別跟著我了。」
劉雲點點頭，這也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當劉雲帶著汪直，趕到李信住處的時候，李遠強居然也在。幾人互相打了一個招呼后，劉雲好奇地問道：「政委來這裏又有什麼事情？」
鍾天祥也明白軍隊中非常重視資歷和軍功，但是劉雲的反應，卻好像一面鏡子，反射出鍾天祥的份量……
李信避難般的站起來就往外走，一邊飛快的離開、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先商量好，然後再到我這裏要錢。」
汪直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有些激動地將臉憋過去。
還有一點劉雲沒敢說出來，四十年代初，是抗日戰爭最艱難的時期！百團大戰讓鬼子認識到了後方嚴重不穩，隨機調集重兵反覆「掃蕩」各根據地，使得各地八路軍損失慘重，各根據地紛紛「縮水」、甚至是直接消失。
劉雲一揮手，「去找汪直。」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隊伍已經越來越大，雖然現在咱們還有飯吃，但這四周的漢奸地主，總有會被全部打倒的時候。到時候地主的浮財瓜分完了，咱們游擊隊吃什麼去？」
鍾天祥將游擊隊的紀律告訴村民代表，同時宣布在各地組建村委會，組建民兵、建立兒童團、婦救會等，但是村長一職沒敢從泰村村民中直接挑選，而是暫時由王打鐵兼任，等條件成熟了，發掘出合適的人才后再卸任。
野外。
劉雲知道李遠強不過是勉強答應，心中肯定還是不高興，隨即彎下腰安慰道：「政委啊！我向你保證，軍裝的事情緩不了多久！而且我們現在就可以先做出一
李遠強的腦漿急速運轉起來，片刻后眼睛一亮，「我們不是有布廠嗎？咱們游擊隊不需要做軍裝的時候，布廠做的衣服可以賣到外面去，哦！當然，最好在根據地內買賣。」
趙延「哦」了一聲，「那我派人跟著他們，看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等游擊隊在泰村站穩了腳跟，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遠強點點頭，只好如此了，「就按照你的意見辦吧！過會兒我就去擬定一個名單，爭取讓軍裝早點穿到戰士們的身上。」又指著汪直，對劉雲說道：「不如成立一個『多種經營部』，對外就叫做『多經』，主要負責人就有汪直負責，如何？」
如果是合二為一，那肯定是麻雀式手工作坊。
歷史上，共產黨的隊伍在絕大多數時間里，缺吃少穿、條件艱苦。
劉雲輕輕的搖了搖頭，「游擊隊還沒有在泰村站穩腳跟，人心未附！」
劉雲想了想，果斷地說道：「做人要說話算數！只要人家現在還沒有做漢奸，就哪裡都可以去得！」說完，開始思考游擊隊的經濟問題。
鍾天祥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既然有人輕視自己，就絕對不能就此認輸！
鍾天祥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了劉雲和趙延。但這兩人卻是來了就走，這讓鍾天祥很是失落。
卓縣的東洋貨可不少，鬼子在經濟上的掠奪，也沒有放鬆。
村民們不敢隨便參加游擊隊組織的大會，經過鍾天祥帶人反覆勸說，一些村民們才稀稀拉拉的趕「場子」。
李向陽正準備飛步離開，劉雲又一把及時扯住，不客氣地說道：「你別想到外面『野』！乖乖的給我跟著陳姐去學習文化課，你看你多大了？還認不了幾個字！害不害臊你？」又指著身邊的林黑羽吩咐道：「小黑子也一起去。」
汪直一愣，這種事情並沒有把握……，但是，汪直思考了兩秒鐘后，卻迎著劉雲的目光，堅定的說道：「我有把握！一個月之內，我一定做出比洋人更好的肥皂。」說到這裏，汪直的雄心壯志突然升起，繼續說道：「到那個時候……只怕政委和營長就更忙了。」
趙延大吃一驚，鬼子和游擊隊不共蓋天，鬼子會用你的東西嗎？而且從幾次作戰繳獲的戰利品來看，鬼子顯然也有這種軍需品，而且要好得多。他們根本就不會來購買游擊隊的土製肥皂。
劉雲打斷李遠強的期望，為
「大哥！」趙延看到劉雲陷入沉思，不得不一再喊道：「要不要派人盯著他們？」
李遠強飛快的瞄瞄汪直，然後又漫不經心的說道：「劉營長呀！游擊隊可以開展生產自救，並且這段時間連續作戰，繳獲了不少戰利品，游擊隊完全可以支撐到明年的這個時候。」然後又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那個搗鼓肥皂的作坊不合算，不一定能賺得到錢。」
劉雲好奇地問道：「我們為什麼會更忙？」
汪直眼睛一亮，指著廢墟一樣的作坊，直愣愣的看著劉雲。
「大哥！」趙延在劉雲的身後，輕聲問道：「要不要我帶些人……在半路上截殺那些鐵杆漢奸？」說完作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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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和原則，在鍾天祥的心裏急劇交鋒。
中國老百姓需要的就是一塊小土地，誰能夠給他們一塊土地，就會忠於誰！
李遠強還沒有想到這些彎彎繞繞，依舊帶著少許興奮，對面無表情的李信說道：「我計劃每個幹部戰士先來倆套軍裝，李副營長你認為怎麼樣？資金方面應該沒有問題吧？！」
劉雲來自現代，對於經濟問題比一般人更加關注。
劉雲一把扯著汪直的手，「走！現在就和我一起去找李信，無論如何也要擠出經費來給你辦作坊。」
劉雲回頭盯著汪直，很嚴肅的問道：「汪直，我問你，你的土肥皂有沒有可能做得和洋肥皂一樣好？」
劉雲輕輕搖搖頭，果然是農村那種作坊式的小廠，突然又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李遠強和自己同時到李信這裏要經費，這個摳門的老小子，肯定不會同時答應營長和政委的要求。游擊隊的資金從來都是只進不出，長此以往不出現經濟問題那就有鬼了！如果猜得不錯，這時李信已經開始戒備自己和政委了。
主席台上。
偏偏用農作物換取財物又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農耕收入，並不足以讓游擊隊奢侈到大肆向外賣出糧食。
劉雲知道這個問題給趙延造成了很大的困惑，也知道這個問題，同樣能給所有幹部帶來巨大的震撼，所以知道內情的人越少越好，片刻後繼續問道：「趙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雖然游擊隊通過鎮壓一批漢奸大戶，取得了不少補給，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游擊隊越來越壯大，這種蒙古掠奪式的發展，必然會走向窮途末路；其次，掠奪式發展總有一個盡頭，在抗日戰爭這種險惡的環境下，
李遠強笑著磕磕旱煙煙灰，說道：「都有，雖然產量不是很大，但是抓緊可以日夜趕工。」
李遠強勉強笑了笑，「你們倆一唱一和……好吧！如果等會兒李副營長來了，如果資金有困難，軍裝的事情就先緩一緩。」
歷史上，日軍心高氣傲、虐殺成性、偏偏又猜忌心極強，今天在群眾面前表示「反正」的漢奸們，已經很難再為侵略軍所用了。
趙延內心交鋒了片刻，實在是找不出頭緒，喃喃地說道：「大哥，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汪直也挺窩火的，有事沒事守著殘破的作坊想找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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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劉雲絕對沒有輕視某人的問題，才到會議場轉了幾個圈，卻正逢突發事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始終「沒有看到」鍾天祥。
劉雲想到這裏，腦子也開始隱隱發痛起來，發展經濟是非常重要的，否則以後的軍餉從哪裡來，還有高昂的撫恤金，情報活動也需要經費……
鍾天祥立刻調整心態，頓了頓朗聲說道：「鄉親們，今天……」
待兩小離開后，趙延還是繼續跟著劉雲，問道：「大哥，咱們這是到哪裡去呀？」
李遠強笑笑說到：「我這是找李副營長要錢來了，泰村有個布廠，被咱們接管了，也是該給咱們的戰士們，穿上軍裝的時候了。」
趙延吃了一驚，很顯然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半晌才說道：「是呀！地主的浮財總有搜刮乾淨的一天，而游擊隊的隊伍卻在不斷的壯大，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張嘴抬頭望著劉雲。
剛才劉雲匆匆而來、急急而回的這段時間，居然都沒有和鍾天祥說半句話！營長對副政委的「輕視」，居然達到了如此的程度！
卓縣是平綏線上的一個重要交通要道，在這裏駐紮著比其他地方多得多的鬼子重兵。游擊隊在幾年之內，根本就沒有實力收復。就算游擊隊收復了卓縣，鬼子也會調集大軍全力反撲，到頭來還是守不住！
遲了很久的各地村代表大會，一直到近期才召開。
劉雲也陷入了思考，鬼子濫發偽鈔實行以戰養戰，如果用勞動果實換取很快就會貶值的「軍票」，那麼，這個生意還不如不做！這年頭真正值錢的是黃白之物（金銀）！而且土製肥皂的質量，在一段時間內，肯定比不上鬼子從國內運過來的洋皂。
俗話說得好，做人做事要未雨綢繆、早作打算！同樣的道理，游擊隊只有提前積穀防饑、掌控錢糧，才能在更加困難的局面下異軍突起、不斷的壯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