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時空之抗日》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內耗

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內耗

李向陽和林黑羽垂頭喪氣的靠著牆角站著,遠處,戰士們訓練時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佐佐木又看了看按滿紅色手指印的請求書,下定了決心,說道:「既然諸位和文隊長有『誤解』,那就將文海調回來!」
汪志毅給呂紅秋倒上一杯黃酒,笑著說道:「這瓶酒窩藏了好些日子,我盼呀、盼呀,總算是盼到了一個貴客了。」說完舉起酒杯敬呂紅秋,自嘲地說道:「你再不來,兄弟我可就要被饞死了,來、來、來!你先別說話,咱們先連干三大杯再說話。」說完仰頭一飲而盡,將空空如也的酒杯亮給呂紅秋看。
錢丁蘇是女孩子,雖然女扮男裝很久了,但是被林黑羽強拉小手后,立刻紅著臉飛快的掙脫了,然後不得不答應帶林黑羽去吃飯。
余之遠忍不住心頭一陣發狠!混帳東西!要死么?!將來等老子從米縣取來了槍支彈藥,也決不給你汪志毅哪怕一丁點。
幾個「維持會」的漢奸互相對望一眼,然後雜七雜八地說道:「謝謝太君!」
還在醫院養傷的文海,壓根就沒有料到有人已經在身後捅了刀子,而且還都是那些笑臉相迎的「維持會長」們。此時,文海正躺在老高村的炕上,心裏盤算著,怎麼盤剝「維持會」以及地主們手裡的人和槍。
總有些「聰明」人,充當自己的掘墓人。
余之遠看了看桌面上的一壺老黃酒、一碟花生米,這個樣子也能招待貴客?不經意蔑視的看了看汪志毅,拉住呂紅秋客氣了起來,片刻后,也不和汪志毅打招呼,拉起呂紅秋掉頭就走。
「維持會」的老漢奸們,可沒有指望佐佐木會嚴肅處罰文海,能趕走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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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王溫良一邊和眾「親善人士」對話,一邊乘隙搖著頭「翻譯」道:「文隊長在各個村子里為非作歹、要錢要物,稍有不順就開搶殺人。前不久,文隊長帶著各個村子的兩百多人,和游擊隊的殘部五十多人交戰,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居然反為游擊隊所敗!撤退的時候,文隊長為了保命,又頻繁射殺『維持會』的人……」
雖然林黑羽頑劣不堪,但是作為林家祠堂的繼承人,當然不能胸無點墨。事實上林黑羽小時候上私塾的時候,其悟性頗得先生的讚賞。
錢丁蘇點點頭轉身離開,林黑羽突然上前攔住錢丁蘇,說道:「不喝水了,你先帶我去吃點東西。」說完,不由分說就要和錢丁蘇一起離開。
片刻后,呂紅秋高大的身影,進入汪志毅的視線。
「啪!」佐佐木猛的一拍桌子,吼道:「當真?!」
哦?呂紅秋一愣,立刻反駁道:「現今的富人,大多作了日本人的順民!又能有幾人散盡家資以充軍?」說到這裏,「噹噹」的敲著碗口,正色說道:「這種人是國之棟樑!」
呂紅秋感覺更加奇怪了,不下山,補給又從哪裡來?自己的一百多號人,就是因為糧食問題,而險些被拖垮。呂紅秋帶著疑問,夾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嘴裏,問道:「這就奇怪了,請問大哥的補給從哪裡來?」
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幾乎嚇得王溫良魂飛魄散,支支吾吾地說道:「當、當真!」
林黑羽被罰站了片刻后,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東啾啾西望望。
當然,佐佐木也沒有想過要處理文海,文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佐佐木不同於別的高級日本軍官!佐佐木並不贊同擾民,雖然文海是個不錯的人才,但卻實在不應該驚擾帝國的統治基礎。
汪志毅一路小跑迎上去,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那該死的余之遠居然不出來迎接?!難道公事為重這句話都不懂么?!一邊憤憤地想著,一邊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近了之後打個拱手哈哈笑道:「歡迎弟兄們入盟!」
佐佐木通曉很多漢字,拿起紙條翻了起來,稍微看了看就覺得很生氣了,將紙條遞給身邊的翻譯,問道:「你問他們,是不是文海在那邊為非作歹?」
呂紅秋將眉毛一皺,忍不住喝道:「汪長官這種話,請恕小弟不能贊同!」
而這種危險的遊戲,只是李向陽諸多遊戲中的一種玩法而已……
汪志毅看到余之遠的臉色很不好看,以為自己不小心觸犯了「龍顏」,考慮到上司顏面,正在考慮是不是賠個笑臉……猛然間余之遠爆發了,跳著腳吼起來:「你個狗日的,是不是高興了?!看到老子出醜了就高興了?……」
余之遠沒聽到一般,冷著臉不動聲色。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等到兒童團半大的孩子們,哭哭啼啼的回家告狀后,劉雲不得不親自帶著李向陽,挨家挨戶的給老百姓們賠禮道歉,一方面表示重懲李向陽,一方面表示這種事情一定杜絕。
記得十五年前的今天,那才叫做熱鬧,父親甚至請來了北平的大廚子,給自己做了一桌滿漢全席,以慶祝生日。
「切!」李向陽陰陽怪氣的一聲冷哼,不屑地說道:「你知道什麼?在游擊隊就要學習文化!認字不算什麼?能說大道理才是真正有文化!看你這個鄉下土包子肯定不懂!」
固縣,野外。
當兩人沉默的時候,余之遠終於找上門來了。汪志毅急忙站起身,向呂紅秋介紹道,「這就是我們的余團長!」
「怪事!吃兵糧的學這個幹什麼?考秀才嗎?」林黑羽輕輕的搖搖頭。
哦?!汪志毅眉毛一挑,問道:「當真?」說完飛快的跟著學生軍跑了出來。
而「維持會」處心積慮的趕走了文海,但卻沒有想到趕走這個「禍害」之後,「維持會」就會直接處於游擊隊的威脅之下!
這件事情一旦傳去去,對整個國軍殘部的士氣,將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老漢奸們紛紛打拱手示謝,一個為首的老漢奸卻沒有坐下,而是掏出一張按滿手印的紙條,恭敬的遞了上去。
李向陽也不客氣,端起水「咕嚕咕嚕」得喝了一個精光,一邊的林黑羽立刻喊道:「也給我來一碗水。」
這裏所說的後果,不是要處罰學生軍,而是國軍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叛逃事件,余之遠的一個心腹,居然帶著那幾個妓女逃跑了,順便還帶走了十幾個士兵。
「晃蕩」一聲猛地將木門打開了,汪志毅正要發脾氣,卻發現是個臉色蒼白的學生軍,皺著眉頭問道:「又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對於余之遠來說,情況遠沒有達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境地,也許一個月之後,也許十幾天之後,一支上千人的隊伍,就會被拉起來!十幾個人算什麼?!只是隊伍大了,卻沒有合適的地盤,真不知道八路軍游擊隊憑著那麼點人,怎麼打下那麼多村莊的!嗯!如果實在支持不住,就將隊伍開到八路軍的地盤上去。
李向陽瞪著「蠢」字,半晌才喃喃的說道:「不認得!」又不服氣地反問道:「難道你認得?」
這一番話說得呂紅秋心頭熱乎乎的,半晌才說道:「余長官果然謙虛諒人,呂某既然率部來頭,就一定死心塌地以余大哥馬首是瞻!」說完將手向下猛然一揮,說道:「大哥的馬鞭指向哪裡,做小弟的就打向哪裡!」
等到負責刺探軍情的學生軍離開后,汪志毅忍不住吼罵起來,「他媽的!老子就知道軍中有女人不是一件好事!」好不容易怒氣才過去了,整整的衣服,推開房門去找余之遠算賬。
汪志毅立刻醒悟過來了,呵呵笑著說道:「老弟別生我的氣了,往事如風都已經過去了。」
最後,第二天天亮之際,李向陽必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要麼舉著石塊遠距離跑步,要麼長時間蹲馬步。
佐佐木抬頭看著幾個「親善分子」,漸漸露出笑臉,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請坐!」
呂紅秋鬧了一個大紅臉,也呆了半天才放低聲音道:「得罪了!汪長官。」又低聲問道:「余長官呢?」
李向陽從小生活在封閉的山野,其「品質」就像綠色食品般沒有經歷過污染。雖然有些頑劣,但是對人卻沒有絲毫心機。之所以對林黑羽強烈不滿、變著法兒和人家過不去,那是因為林黑羽曾經用大刀冒犯過劉雲。
汪志毅干下一杯黃酒,又輕盈的給自己滿上,然後端著酒杯苦笑著說道:「這都是一個敗家子,傾家蕩產的供養咱們這幾百號人,否則,現在哪有我們兩個此處說話的份?!」
那個瘦高個的學生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有人來了……一百多人!」
李向陽自從暮雲鎮回來后,不少人就發現這小子又長高了,至少小五就有明顯的矮人一頭的感覺。但是,李向陽的頑劣程度,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錢丁蘇哪裡肯帶林黑羽離開,人家是犯了錯誤的人。
錢丁蘇端著一碗水走到李向陽的身邊,輕聲說道:「隊長,喝點水吧!」
旁人急忙提醒呂紅秋,「那不是余長官,而是汪長官。」
汪志毅喝酒太急,酒勁慢慢湧上來了。藉著酒精的麻醉,汪志毅的目光,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輕輕搖搖頭說道:「這傻瓜在日本人沒來之前,專門和縣政府對著干;日本人來了之後,又拉人和日本人幹上了。你說不是傻瓜又是什麼?」
而走在最前面的卻不是呂紅秋,而是個子矮的多、敞胸露懷痞子樣的許永明。這倒不是許永明為人粗魯,而是根本就沒有受過什麼正規訓練,絲毫沒有注意作為一個軍人的儀錶。
在中國農村,精壯且能吃苦的漢子,可以大把、大把的挑,但是槍支彈藥卻明顯不夠,看來要向卓縣求援了……
片刻后,汪志毅滿頭大汗的退了出來,但房子里還在繼續大聲吼罵。汪志毅又羞又惱,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他余之遠瘋狗一樣不嫌丟人,我汪志毅還覺得臉紅呢!
汪志毅的情緒潮起又潮落,片刻后黯然說道:「這種事情不要傳出去,否則後果難料!」
戰士們的集體訓練還是很好看的,有游擊隊的長官跑來跑去,給戰士們糾正錯誤,這還不算稀奇的,最讓林黑羽吃驚的是……居然有軍官正在教士兵認字。
等到余、呂二人離開后,汪志毅又慢慢的坐下來,小口小口的抿著黃酒。
呂紅秋也快步走上前,敬了一個軍禮,客氣的說道:「兄弟前來討飯,還希望余長官的不吝收留。」
事實上,李向陽不但是老油條,而且還是一個「禍害」。
李向陽倒是忘記了自己也是鄉下人。
看到兩個人越走越遠,李向陽遠遠的喊道:「林黑羽你混蛋!這是違反紀律的!回來!」
林黑羽彎下腰在地上寫了一個「蠢」字,冷冷的問道:「我是鄉下人?好啊!這個字你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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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志毅心中一慌,飛快的轉身取槍,難道是鬼子殺過來了?前些日子不都還是在大青山地區「掃蕩」嗎?
余之遠打開房門,向著汪志毅離開的方向繼續痛罵,惹得那些做早操的國軍士兵們頻繁觀望,難道兩位最高上司公然決裂?
學生軍站在汪志毅的身後,有些不安的搓著雙手。
林黑羽轉過臉去,不再搭理李向陽,滿臉帶著不屑的冷笑。
雖然借酒澆愁愁更愁,但汪志毅一旦想到異地的汪直,就慢慢浮現出一絲慈祥的微笑。
上次,文海帶著民團給泰村解圍,卻沒幾個人回來。這次,各個村子的頭面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文海的「無理要求」。
以前,劉云為了訓練李向陽的膽色,曾將石頭放在李向陽的頭上,然後跑得遠遠的,開槍擊落石塊。憑著李向陽出色的素質,這點程度的訓練並不在話下。可是李向陽一轉身,馬上就將這一招用在小朋友們的身上了,稀里嘩啦開了一陣槍后,兒童團員們頭上的石塊、土塊全部被打掉。
當王溫良將佐佐木的原話全部翻譯過去后,幾個「維持會」的漢奸們,立刻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能再讓文海繼續留在農村裡了!這個傢伙害死了不少人,實在是罪大惡極。
林黑羽哪裡知道李向陽經常被劉雲處罰,已經變成老油條了。
學生軍連連擺手,說道:「不是日本人殺過來了,而是有支百多人的國軍隊伍來投。」又指著遠處說道:「現在大家可熱鬧了,汪副團長也過去看看吧!哦!我去給他們準備飯去。」
李向陽看到林黑羽不再搭理自己,知道丟了一個大丑,也覺得非常難堪,不經意間血涌到了臉上,按捺住衝動,冷笑一聲,「哼!認得兩個字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的老師多到海里去了。」
事實上,一旦文海將「維持會」的反動武裝訓練成軍,就將會給游擊隊帶來莫大的麻煩。但是,文海卻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至於在後套地區招賢納士的傅將軍,還是不要想了,小東洋鼻子的封鎖線很嚴密,這幾百人的殘旅很難過去。
余之遠依然如同潑婦般的罵街,聲音越傳越遠。看上去在怒火未消之前,暫時不會停下來。
汪志毅的心胸寬闊得多,雖然呂紅秋張冠李戴倒也沒往心裏去,呵呵笑著說道:「余長官公務繁忙,片刻后馬上就到。」又上前一把握著呂紅秋的大手,說道:「余長官之前曾千叮萬囑,吩咐在下鞍前馬後的安頓呂兄弟!走、走,你我兄弟別在這裏嘮叨,先到我房中一敘。」說完不由分說拉起呂紅秋就走。
一番爭論后,林黑羽脾氣爆爆的、上前強拉錢丁蘇的手。
這個翻譯正是劉黑七的拜把子兄弟王溫良,而且王溫良也知道劉黑七與文海之間有仇這件事,所以王溫良當然要幫著拜把子兄弟。
如果真的有一百多人來投,對困境中的國軍部隊是一劑強心劑。
突然,「晃蕩」一聲,簡陋的木門被人猛然推開了。
余之遠皺著眉頭向門外望去,能夠如此膽大妄為的,不用說也就只有一個人,除了汪志毅以外,還沒有誰如此直進直出。
縣城。
在一個日本憲兵的引導下,幾個身穿長袍馬褂的「維持會」會長們,魚貫而行進入佐佐木的辦公室。
汪志毅急忙客氣的說道:「咱們都是中國人,大兄弟怎麼能說『討飯』這種話呢?如今國難當頭之際,我願攜眾和貴部共赴國難而已!就恐敝處廟小,屈尊了貴部。」
但是,此時汪志毅在呂紅秋心中的形象,「轟隆」一聲完全崩塌了。這後面的酒,兩人喝著、喝著,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汪志毅搖搖頭,吃下一顆油炸花生米,含糊不清地說道:「怎麼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鬼子也派人搜山,後來我們發現,只要你不去惱他,它也就對你不聞不問,所以我們一般不會下山搶掠。」
如果「維持會」再不將文海趕走,等那個膽大妄為的混蛋傷愈返回后,就要強令各個村子的團丁,接受他文海的統一訓練。這樣一來,原本各村子保家安境的民團,豈不是變成了他文海的私人武裝?那還要「維持會」的諸多會長幹什麼?!
一個小時過去了,李向陽閉著眼睛作酣睡狀,而一邊的林黑羽卻實在按捺不住了,看著身邊氣定悠閑的李向陽,沒來頭的竄起一陣怒火。
呂紅秋將第三酒一飲而盡后,抹抹嘴巴笑著說道:「大哥實在是太客氣。」又好奇的問道:「大哥的這兩百多號人駐紮在此,難道就沒有鬼子來騷擾嗎?」
呂紅秋自己就是因為東躲西藏,而跑散了不少兵。
汪志毅憤憤地回到自己的木房,正在鬱悶不已的時候,有人在外面「咚咚」的猛烈敲門。汪志毅只覺得火冒三丈,難道余之遠還敢上門來興師問罪不成?
雖然一干漢奸頭子,沒有看到文海受到懲罰,而稍微有點不滿,但事已至此,也就不要奢望太多了!
汪志毅直覺得喉嚨里如同卡了一根魚刺,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汪志毅沒有料到余之遠是如此的小肚雞腸,才跨進門就喊道:「出大事情了……」可是咋一看到余之遠冷漠的表情,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遲疑了片刻,將口氣放緩,說道:「你拜把子的兄弟帶著十幾個人跑了!」
簡陋的房間內。
當佐佐木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之後,看到「維持會」的「親善人士」們嚇得坐立不安,立刻溫和的說道:「諸位無須驚慌!」停頓了片刻,又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和打算,統統地告訴我。」
余之遠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但明顯沒有汪志毅那樣緊張。
呂紅秋暗自讚歎一聲,好漢子!也不答話,悶頭和汪志毅連拼了三大杯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