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邪教潰敗
「同志們！沖啊！爭取活捉反動頭子蔡岳！」劉雲跑在最前面，振臂高聲喊道：「李政委他們擊敗了一千多人，現在該看我們的啦！活捉蔡岳有沒有信心？」
地上是一片邪教分子的屍體，而頑抗的邪教分子，則踏著教友的屍體前進。
李向陽笑嘻嘻的接過駁殼槍子彈，在手掌心滿不在乎的甩了甩，說道：「是不是我提出什麼條件，你就會答應什麼條件？」
很明顯，再這麼打下去，子彈肯定會告竭，到時候又是拼消耗的肉搏戰了。
一干部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走到哪裡去？四周都是日本人的地盤，一旦被鬼子拽住了就是死路一條！
「不行！」余之遠來回在房子里轉了幾個圈后，狠狠地掐滅蠟燭的火焰，終於下定了決心，爾為刀俎我為魚肉，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呂、汪二人一旦反噬，等待自己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師爺邱寒水也不願意離開變成流寇，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道：「汪、呂二人奪取團長的裝備，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只要團長現在能夠親自向呂團長賠禮道歉，持機拆散呂、汪二人的聯盟，一旦呂團長中立或者站在我們這邊，汪團長也必然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這樣一來，這個山頭還是你余團長說了算！」
邪教集團受到猛烈的火力打擊后，一時間潰不成軍。這些邪教分子大多為農民，受到突然襲擊、死了一些人後，立刻條件反射般的抱頭鼠竄，而這種驚恐又馬上傳播到其他人的身上，結果在黑暗中，亂竄的隊伍越來越大，不少人辨別了方向後開始向來路逃跑。
小兵一把奪回自己的步槍，憤憤地說道：「據說是國民省政府搬過來了，他們被追得很急，請余團長立刻帶隊下山攔截那些漢奸偽軍。」
這就造成了一個非常可笑的場景，八路軍和邪教分子黎明前的黑暗中，肩並肩的「比賽」，只不過邪教分子一旦察覺到身邊有八路軍后，就會尖叫著越發加快腳步。
一旦省政府在山寨里安家，那麼余之遠也就不會再冒出什麼「出走」的想法了，而且「傍」著省政府，簡直就相當於「挾天子以令諸侯」，即使是汪、呂二人真地想造反，他們也不會得到省政府的支持，除非他們要當漢奸。
「門主！他們已經後退了！」「一門道」的一個頭目，指著漸漸收攏部隊的八路軍，高興的喊道：「快點再多叫些人衝上去！」
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追擊的一連，甚至越過了大多數逃竄的邪教分子，但是這並沒有給李遠強帶來任何成就感，在一片亂鬨哄逃亡的隊伍中，不但找不到蔡岳，甚至連騎馬的人也看不到。
部下看到余之遠憤怒之極的掏出手槍來，慌忙一擁而上，試圖奪下手槍。
李遠強和主力團的一個營，迂迴到邪教的駐地后，一個衝鋒就消滅了邪教
一個國軍軍官抬手就要開槍，小傳令兵見勢不妙立刻拚命掙紮起來。
中堅分子在邪教的洗腦下，並不懼怕死亡。
戰士們紛紛大聲吼道：「活捉蔡岳！」
此時，蔡岳極為驚慌失措，胯下的「神駒」，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神志」，可是一抬頭，卻發現居然不知身在何處，而且身邊除了幾個高級頭目以外，幾乎沒有什麼護衛，遠遠還能聽到一片喊殺聲、嘈雜聲。
「快去召集人馬！」余之遠拚命的吼叫道：「給我擋住！」
邪教的罪魁禍首面面相覷，居然迷路了。
余楊心驚膽顫的問道：「要是汪副團長問起來我們該怎麼說？」
沒多久，稀稀拉拉的邪教分子，接二連三的一頭撞入二連懷裡，傳到劉雲耳朵里的時候，消息一個比一個好，邪教已經開始大潰逃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抓住了蔡岳，一旦那個傢伙跑掉了，以後可沒有主力團來幫忙了。
見狀，劉雲笑著安慰道：「小黑子，部隊是一個互相配合的戰鬥機器，也是一個只有強者才能生存的地方，有人當刀刃，也就有人當刀鞘，如果你的本事遠勝李向陽，我就會讓李向陽給你當警衛員。」
這些邪教分子已經沒有開始那麼驚慌失措了，不少人又開始掉頭向回奔，填到游擊隊的絞肉機上來。
只是八路軍的戰術，卻被邪教分子當作了退縮。
……
劉雲慢悠悠的繼續問道：「這次執行任務，你暫時是李向陽的助手、下級，萬一遭遇到大隊的敵人，你可以死，但是李向陽卻不能死，你會以死來掩護李向陽嗎？」停了兩秒鐘，加重語氣問道：「你還願意去嗎？當然，你不願意去我也不勉強。」說完耐心的等待著林黑羽的反應，如果林黑羽真的能過這一關，那麼兩人就可以當搭檔了。
這幾句話哪裡是在安慰人，分明是在激起林黑羽爭強好勝之心。
「立刻召集人馬！」余之遠猛地推開房門，大聲吼道：「趁著天還沒亮，帶好裝備和糧食立刻離開這裏。」
傳令兵好容易才清醒過來，驚訝地看著四周十幾把步槍對著自己，結結巴巴地說道：「汪團長、請余團長您過去商量……軍機大事。」
余之遠將手一揮，咆哮道：「就說我們去給他們取槍！」
林黑羽猶豫了兩秒鐘，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突然漲紅著臉吼道：「我不怕死！我願意！」
余之遠隔著大門，對那些傢伙訓斥了一番，門外的人才散去一些。只是聽動靜，好像還有兩、三個人依然不肯散去。
一旁的師爺邱寒水則斯文慢理的說道：「如果你們是來勸降的，那就免了，回去好生告訴呂、汪二人，進來一人就死一人，進來兩人就死
子彈鑽入人體后，發出「吱吱」的輕微響聲。邪教的中堅護教分子死傷慘重，但是這些邪教分子，好像並不知道死亡為何物，依然舉著雪亮的大砍刀，向幾十米外的八路軍大踏步衝過來。
「全部壓上去嗎？」黃青海問道：「主力團也一齊上嗎？」
明事理的師爺邱寒水忍不住反問道：「余團長，鬼子的封鎖甚嚴，萬一遇到圍追堵截，到時候如何自保？」又迎著余之遠惱羞成怒的目光，繼續說道：「省政府一直在日本人的嚴密搜捕之下，去投靠省政府就等於引火燒身！雖然留下來危險重重，但是呂、汪都是國軍，豈有國軍殺國軍的道理？！」
小頭目話音剛落，就「啪」挨了余之遠一記耳光。
劉雲看到了林黑羽臉上表情的變化，為了避免兩人惡意競爭，讓其甘當一個螺絲釘，想了想又繼續笑著說道：「現在你是李向陽的下屬，是奉命保護李向陽的人，我問你，你會保護李向陽嗎？」
李遠強搖搖頭，說道：「主力團急襲那座山頭，估計蔡岳就藏在那裡偷看我們。」說完用手指給黃青海看。
「如果他們發生潰退，就給我狠狠壓上去！」李遠強突然對黃青海說道：「雖然這些人不怕死，但也肯定沒見識過手雷一起使用時的威力，只要將他們打懵了，咱們就立刻發動衝鋒，將他們的氣勢完全打下去。」
師爺邱寒水正在考慮是不是準備道歉的時候，汪志毅和呂紅秋的駐地突然出現變動，遠遠的，兩處營地就像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了。
偏偏在此時，蔡岳如同驚弓之鳥般不知所終，八路軍一鼓作氣的「斬首」戰術，已經不可能實現了。而「一門道」的邪教分子，一半開始潰逃，而另一半還在亡命的死斗。
「快出來！走！」
「沖啊！」黃青海大吼一聲，立刻帶著一連衝鋒。
二連不斷尾追上大量的邪教分子，為此二連已經擺開了戰鬥隊形，一邊俘虜那些邪教分子探聽情報，一邊搜索戰機。
「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勾當！」余之遠用鄙視的目光看著這個小嘍啰。
今天發生的一切，給了余之遠極為強烈的打擊！不但呂紅秋已經徹底翻臉，就連汪志毅也將矛頭對準了余之遠，這以後的日子別說難以和睦相處，至少也是危機四伏。
和其他擠滿了人的山頭不同，這個山頭除了有更多的人以外，在黎明前的模糊光線下，能夠隱約看到有一些騎馬的「閑人」。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短時間內幾經巨變的國軍官兵們，又匯合到一起向山下撲去。
「他們都騎馬，邪教中有資格騎馬的不多，極有可能就是蔡岳這個老混蛋！」王紹東立刻明白過來了，緊了緊手中的駁殼槍，死死地瞪著山頂上的「閑人」，「成敗在此一舉！」
邱寒水和余之遠互相對視一眼
李遠強看到局面不妙，皺著眉頭對主力團的營長王紹東說道：「為這些人浪費子彈不值得，等他們挨近了用手榴彈急襲，然後你們主力團乘機向那座山頭猛攻！」說完指著遠處的一個山頭。
「同志們！活捉蔡岳！」李遠強非常難得的大聲吼叫起來：「不能讓反動頭子逃了。」
「拿傢伙！」
……
邱寒水對已經集合完畢的部隊大聲喊道：「立刻出發，攔截偽軍保護省政府上山。」言語中透露出一陣得意。
在游擊隊手雷急襲的時候，蔡岳胯下的「神駒」，受不了連續、劇烈的爆炸而受驚了，「咴咴」的長聲嘶叫著，撒開蹄子狂奔起來，任憑蔡岳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勒住健馬，一干邪教頭目也只能拚命的追趕蔡岳。
一個小軍官憤憤地站出來，反駁道：「我絕不同意再去取槍，這不是為人作嫁裝么？」
林黑羽聽到劉雲這話后，仔細一想覺得很有道理，臉色漸漸也不再難看，尋思著什麼時候也要練成一手好槍法，看了看一臉壞笑的李向陽，突然又有點放不下架子，怕待會兒李向陽會讓自己難為情。
戰士們稀稀拉拉的回答道：「有！」
教中的「御林軍」，幾乎快要被八路軍打光了！至於指望那些民夫纏鬥？還是算了吧！
劉雲一把推開李向陽，訓斥道：「少啰嗦！」又對林黑羽說道：「林黑羽，你去幫助李向陽，要給他當警衛員、幫他尋找目標、上子彈、掩護他。」
這些部下換了「門庭」，還是繼續做官，可自己卻不同了。呂、汪二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長遠逍遙下去，等到變成了光桿司令的那一天，後悔就來不及了！
漸漸的，附近區域的邪教分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接一個的跟著崩潰，幾十個人、上百個人抱成一團，亂鬨哄的跟著人流逃竄。
「向陽，你自己尋找合適的地方狙擊敵人，就不要跟著我們了。」劉雲又遞給李向陽一些駁殼槍子彈，叮囑道：「要注意隱蔽，打死了大人物，回來了我就給你慶功！」
「噠噠噠……」在黑夜中，機槍立刻噴射出清晰可見的火舌。
劉雲鼓足中氣再次大聲問道：「到底有沒有？」
見狀，一干部下對余之遠如此蠻橫霸道，簡直就是失望之極，師爺邱寒水唯恐就這麼人心失散，一邊心裏暗自責怪余之遠不該亂髮脾氣，一邊對那些軍官說道：「這不過是余團長所說的反話而已，你們難道真的以為余團長會給他們取槍？」
小兵喘著氣辯解道：「誰要和你們打仗了？山下來了貴客，他們被一幫『大漢義軍』追著跑，汪團長和呂團長已經帶著人下山去接應貴客了。」
在場軍官們聽了邱寒水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還有一些話軍官們沒敢說出來，當初
一旦蔡岳逃走了，「一門道」肯定會捲土重來，到那個時候游擊隊將永無寧日！所以給予邪教一次毀滅性打擊，不如將蔡岳本人活捉或者從肉體上消滅。
林黑羽立刻目瞪口呆的向李向陽看過去，那邊李向陽也正在向林黑羽做鬼臉，頓時，林黑羽大感委屈，一張臉幾乎可以擰下水來。
余之遠聽到這話，好大的一陣光火，瞪著金魚眼睛看那個部下。
身穿白衣、手持大砍刀的邪教「御林軍」，排著整齊的隊形，一路大聲喊著：「刀槍不入！刀槍不入！……」
「轟轟轟……」連續劇烈的爆炸聲中，加雜著微弱的慘叫聲，硝煙、颳起的塵土滿天飛。
「活捉蔡岳！」
「這些狗日的，還真是越殺越多！」黃青海站在歪靶子機槍陣地旁，不放心的對機槍手吩咐道：「給老子節約一點，別一梭子全部放光了。」
「帶上子彈。」
「活捉蔡岳！」
戰士們一起大吼：「有！」
連帶主力團的戰士也大聲吼叫起來，將邪教的隊伍趕得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說實在話，不但師爺邱寒水不願意走，其他國軍軍官也都不願意走，只是礙於面子不敢頂撞余之遠。
一分鐘后，汪志毅派來的一個小傳令兵，被余之遠的哨兵押過來了，不但被繳械還被揍的鼻青臉腫。
劉雲帶著二連趕到的時候，邪教駐地除了傷員以外，好胳膊好腿的早就跑了，緊接著一個邪教分子，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撞入了二連，一問才知道是邪教已經被擊潰了。
前面的邪教分子幾乎全部被炸死，僥倖活下來的人，也大多殘肢斷臂、哀號連天。後面的邪教分子，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紛紛停下了腳步，還有些人條件反射般的向後逃竄。
余之遠冷冷的說道：「這些廢話少說，我意已決，立刻收拾行囊趕緊離開，再等下去就會有變了。」
主力團和游擊隊的攻勢，初期進展非常順利，但是隨著攻勢進一步深入，特別是接近蔡岳所在的「一門道」禁區時，八路軍還是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余之遠及一干軍官們，隱隱約約聽到這麼幾句話，臉色頓時一變，完了！他們真的造反了！呂、汪二人終於要下狠手了！
余之遠地頭思考了一番，一干部下期盼的看著余之遠。漸漸的，原本散去的余之遠所部又紛紛聚集上來，等待余之遠一錘定音。
※※※
天空的啟明星升得老高，余之遠如同夢遊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舍。
半晌，余之遠露出了笑臉，笑著說道：「我們去投奔國民省政府，如何？」
八路軍為了避免傷亡，並沒有「頂牛」，而是緩慢後退，用火力將邪教的有生力量有效殺傷，直至完全拖垮，然後持機發動反攻
而另一邊，八路軍各部也在暗自叫苦。
有明事理的部下反問道：「天下之大，可惜卻沒有我等的藏身之地！我們出去流浪，一旦被日本人咬住，就死無葬身之地，倒還不如留在這裏混日子。雖然呂、汪蠻橫無理，但也好歹還是國軍，他們所羡慕的也不過是裝備而已，再怎麼也不會制我等於死地。」
接近戰場的「一門道」邪教分子，看到門主突然離去，頓時軍心大亂，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隊伍再次崩潰，紛紛向來路逃跑。
「立刻接應政委他們。」劉雲命令道。
余之遠一愣，沒料到部下居然如此不給面子。兩秒鐘后，余之遠猛烈的爆發了，一把掏出左輪手槍，吼叫道：「他媽的！老子一個人走，你們都留下來！」
「停止射擊！」黃青海一聲大吼：「準備手榴彈！」
要請老子吃鴻門宴？！余之遠抿著嘴巴，壓制著心中極大的憤怒，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給老子斃掉！」
余之遠吼道：「豬腦殼！滾！」
蔡岳思索了片刻，對身邊的頭目說道：「立刻給我安排人手，將那些逃走的人全部帶回來。八路軍已經傾巢出動，只要在這裏將他們全部消滅，這往後就都不用打仗了。」
而這個時候王紹東一抬頭，居然發現山頭上騎馬的邪教分子不知所蹤，著急地看了看已經發動衝鋒的游擊隊，知道現在已經箭在鉉上、不得不發，沒有辦法，也只好也帶著主力團開始向山頭猛攻。
頓時，一干部下的臉上，流露出極端失望的表情。
余之遠聽到門外的議論紛紛，不由得感到一陣焦躁，看來老巢是不能繼續呆下去了，可惜天下之大，卻沒有藏身之處！
一干部下守候在門外，打算找余之遠商量對策，可是余之遠這個時候心情不爽、又哪裡肯見部下？！連師爺邱寒水也被堵在外面。
林黑羽已經打開了心結，這次倒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大聲回答道：「我一定全力保護李向陽。」
主力團的幹部們，也紛紛下令停止射擊，戰場突然安靜下來了。
「御林軍」衝上來后，黃青海大吼一聲，「給老子打！」使勁甩出第一顆手榴彈。
一干軍官也覺得錯怪了余之遠，慌忙一鬨而散，只留下余之遠還在大聲唾罵著。
果然，如同李遠強所說的那樣，即使是認為自己刀槍不入的邪教分子，也開始發生極大的混亂。
但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蔡岳，卻是有苦說不出。
師爺邱寒水大聲制止道：「且慢！」指著小兵，對余之遠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讓他回去告訴汪、呂二人，我們在這裏恭候他，他們能過來就算他們的本事！」
余之遠倒並不是要開槍殺人立威，而是感覺到面子上實在是過不去，眾人勸撫了一番后，就也罵罵咧咧的將手槍收了起來。
「入你媽的X！給老子打！」黃青海咬牙切齒的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