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三十章 三缺一
在歷史上，岡村到任后的第二個月，就集中了七萬以上的兵力，進犯晉察冀抗日根據地，短短兩個月之內造成五千余群眾被殺，十五萬間房屋被燒，五千余萬斤糧食被焚的慘重後果。
「算了！」劉雲揮揮手，對林黑羽吩咐道：「讓他們立刻派遣幾個精幹隊員潛伏在燕京校園內，最好是曾經參加過綏遠受訓的隊員。要求他們在校園內不準暴露身份、不準挪作他用、不準參加抗日群體，隨時待令以執行軍分區的絕密任務！」
而八路軍之所以被中國政府怒斥為「游而不擊」是有道理的，因為「皇軍」根本就無法捕捉到八路軍的主力，以至於變成了讓國民黨軍和日軍都頭痛的問題。
「巴嘎！」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在旁人看來知書達理且性格隨和的岡村忍不住一聲低罵。
實際上『皇軍』與八路軍平分秋色！八路軍用出色情報戰、政治戰，得到了和他們武力所不相稱勢力範圍。
半個小時后，總參謀部發來了電報，和劉雲所猜想的萬全一樣，總參謀部的確得到了日軍即將進行大範圍調動的情報，但是具體目的和時間並不明朗。
「……『皇軍』與八路軍在華北的爭奪日趨激烈，在這場爭奪戰中，『皇軍』使用龐大的武力，卻僅僅只佔據了百分之十的絕對安全地區！其它地區哪怕在『皇軍』的控制下，也依舊有共產黨軍出沒！莫大諷刺的是，在而且整個華北地區，還有百分之十的地方是『皇軍』不能插手的、由八路軍絕對控制的勢力地盤。
所以劉雲在安靜地等待著岡村大範圍地調動部隊、等待著歷史事件按時發生。
所以對華戰爭已經不再是軍隊之間的較量，而是政治的較量……
……
在政治方面，『皇軍』必須整飭軍紀以結好『支那』百姓，但卻首先應該從『支那』友軍開始！『支那』部隊一向存在普遍的軍紀敗壞和暗中曲通八路的嫌疑！……」
必須驅使『支那』老百姓開挖深溝、不斷的完善舊溝，把北嶽區的北、南部徹底分割開來，把冀西山區和冀中平原徹底分割開！」
「咦？」作紀錄的林黑羽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看著劉雲，不知道司令員為啥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對於林黑羽的情報分析能力，劉雲還是非常放心的！經過這麼多年的培養，林黑羽不但能夠按照要求埋頭做事，而且還心思甚密、善於獨立思考。
「司令員閣下！」鬼子參謀長笠原幸雄沒有絲毫禮貌地衝進來，不待岡村責怪，就迅速遞上去一份緊急電報，「這是諜報機構傳來的最新彙報，八路軍已經得到了我軍動向的準確情報，他們不但突然開始堅壁清野，還聲稱不讓我軍得到一粒糧食、一滴水，
一種無法克制的惱怒從腳底直衝腦門，以至於岡村的臉部漸漸地漲得通紅。
「不用了！」岡村幾乎是用最大毅力控制怒火，此次作戰從帝國本土直至「支那」都已經知曉，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如果這次大範圍的作戰稍微有什麼猶豫，華北方面軍在政治上將陷入被動的地步！不但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會有意見（設在南京），恐怕帝國本土也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來。
歷史發展到這裏，「囚籠政策」中的柱子、鐵鏈、鎖這三樣中的「鎖」，也就是炮樓不能再擔負歷史「重任」了。
「不行！」劉雲斷然拒絕，搖著頭說道：「日軍策劃的這次大動作，至少也有幾萬人的部隊！各個不同派系的日偽軍一齊出動，這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隱瞞的！這個時候軍委、集總的情報系統，也肯定有得到了一些消息。」
在歷史上，岡村這個老鬼子上台後，就立刻摒棄了其前任多田俊的死守戰術，迅速集中了優勢兵力進犯晉察冀抗日根據地，使晉察冀根據地遭到嚴重的摧殘。
對於岡村，這個時代共產黨黨內大多數的高級幹部，對他沒有什麼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也談不上對他需要特別看待的地方。
岡村是一個非常善於總結經驗的優秀指揮官！每次作戰完畢后，都要召集部下進行一次作戰總結會議！
因為「皇軍」的兵力充足，使得岡村依舊有條件下定決心採取「鐵壁合圍」的新戰術。這是前任多田俊留下來的戰術，這也是多田俊留下來的唯一有用的東西之一！
岡村寧次剛上任之初，就發現了其前任多田俊留下的是一個爛攤子，其轄區內的兵力被非常危險地高度分散。雖然「皇軍」與八路軍看似相安無事，但在中共卻在不斷地暗中發動民眾，以充實其力量，一旦時機成熟便大舉進攻，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百團大戰」！
第二件事情，則是日本開始了代號為「關特演」的特別大演習，聲稱要「徹底解決」北方問題；同時，關東軍參謀部的第一課（負責作戰、防衛）、第二課等派出了大批馴養的特務（負責蘇聯、外蒙的情報），準備持機潛入林西及其附近八路軍控制的地區。
※※※
「日軍大範圍調動之舉動，我地下組織已掌握一部確切情報，再根據你部情報的證實后，已經完全判斷出日軍的動向……
幾秒鐘后，劉雲不經意間又看到了電報的簽名，又忍不住「哦」地發出一聲低聲驚呼，這封電報是毛澤東的簽名。
沉默了幾秒鐘，
北平翠明庄，華北方面軍的司令部。
第三件事情，多田駿得到了夢寐以求、朝思暮盼的陸軍大將軍銜，然後被一腳回國轉任軍事參議官！華北方面軍的司令換成了岡村寧次。
「司令員。」林黑羽小聲地建議道：「關於日軍是否會有大動作的情報，能否使用『建議』兩個字？」
特嘉獎綏遠分區的情報室、參与此次情報分析的同志、遠在平津地區冒著生命危險進行地下工作的同志……」參謀念完后，將電報遞給了劉雲。
「給總參謀部發電報，將岡村的背景分析和日寇即將大舉進犯晉察冀軍區的情報，一起彙報過去。」劉雲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共產黨在重慶的《新華日報》也開始進行大肆宣傳報道，國民政府則聲稱必將派兵協助八路軍！」參謀長說完后又忍不住冷笑一聲，「國民黨內部派系林立，為了保存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幫共產黨軍！」說完后看著岡村有些失態的臉色，又忍不住輕輕地、驚訝地「咦」了一聲。
我第一二九師發起邢（台）沙（河）永（年）戰役，以配合晉察冀軍區的反「掃蕩」、八路軍冀南軍區部隊發起連續破擊戰役、晉綏軍區下轄軍分區發起了大同外圍侵擾作戰……
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綏遠分區秘密成立了由總參謀部直轄的情報分析室；新建的情報分析室與延安之間的電報，不但使用了新密碼，而且連晉綏軍區也無法過問兩者之間的通訊！
「鬼子收縮兵力了！原來岡村真的在策劃一次大行動！」林黑羽驚訝地說完后，不敢再耽擱時間了，迅速拿走了文件稿。
為了在政治上取得勝利、鼓舞士氣、打擊敵後抗日軍民的鬥志，岡村在上任伊始，就開始布置龐大的「晉察冀邊區『肅正作戰』」！作為對「八二零閃電（百團大戰）」周年的報復。
歷史還是按照他原來的軌跡，讓殺人魔王岡村按照成為了華北方面司令官。
但是沒料到花費了大量心思、上台後的第一次大範圍「肅清」作戰，部隊還沒有來得及集結，戰略意圖就已經全部暴露了。
據我們用金條從內線買到的準確情報，近段時間，有大批軍需物資流向了晉察冀軍區的北嶽、平西區，岡村很可能會對上述地區進行一次大範圍的作戰……」
為了擴大影響，岡村甚至還暗中動員了平津地區幾乎所有的日偽媒體，準備報道此次號稱「百萬大戰」的作戰。
帝國統治『支那』的基礎是民眾！必須要
個頭不高的岡村寧次，目光炯炯地盯著參謀，以至於鬼子參謀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在部下的面前失態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岡村迅速轉身，不讓參謀長看到自己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的臉，用貌似波瀾不驚地語氣說道：「八路軍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作戰目的，還請駐屯憲兵隊立刻清除平津地區的共產黨諜報組織。」
「給總參謀部發電報！」劉雲手裡拿著一份長長的資料，對一旁的林黑羽吩咐道：「我口敘完畢后，你再進行整理。」
晉察冀根據地已經開始準備堅壁清野、搶收莊稼、搶先製造混亂……
在晉察冀廣大的地區，日偽軍各部妄圖通過驅使老百姓挖深溝、築高牆、開護城河、修高出路面幾米的公路、建新式碉堡、製造「隔離區」、「無人區」等手段，來達到切斷「治安區」與「非治安區」、「非治安區」與「准治安區」的聯繫，甚至是山地與平原之間的聯繫。
日軍所謂的『匪民分離工作』，就是幾年前，由岡村在擔任關東軍副參謀長時提出來的（就是在東北抗日武裝活躍的地區大搞歸屯並戶，製造無人區和『集團部落』）。
在軍事方面，徹底摒棄被動防禦，『皇軍』必須不停地採取主動進攻！在劃分的『准治安』地域內，『皇軍』要迅速、隱蔽、分批有計劃地進入作戰，鞏固『准治安』地區后，還應當準備『未治安』地區的作戰事宜，使之向『准治安區』發展……
歷史上的自「七七」事變后，華北教育事業遭到空前打擊！天津南開大學被日寇夷為廢墟，北平高校大多南遷，數萬師生流亡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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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平津地區地下組織送來的資料來看，岡村寧次的生涯大半是在中國度過的！這個老鬼子是一個中國通，熟悉中國各地的人情！從他的歷次作戰經歷來看，他不但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並且還特別善於籠絡部下的人心！
岡村曾經誣衊說：土匪（指抗日武裝）大體是農民、不法分子、不勞而食的賭徒，總之都是社會渣滓！他們和一般的良民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此，必須要徹底實行『匪民分離』、斷絕他們的給養、讓他們的不到兵源……」
中旬，岡村飛往石家莊，對第一一零師團進行視察；中旬底，乘裝甲車去晉縣對第三十五師團進行視察；下旬初對保定的第二十七師團進行了巡視……
其次是八路軍的地方部隊，他們背著一、兩門拋射彈，偷偷摸摸地爬到射程範圍內，拉開架勢就是一枚土質大威力的拋射彈送上去，只要命中一枚炸彈，炮樓即使是沒有轟然倒
這個月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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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岡村的親自部署下，日軍採取「鐵壁合圍」的新戰術，分十三路進攻晉察冀邊區，攻擊重點指向邊區的中心——北嶽區。
劉雲默默地看著電報，總參謀部既然將各根據地部隊調動的絕密情報發了過來，恐怕綏遠的情報分析室馬上就要擴大了，中央極有可能會派高級參謀下來，直接領導情報分析室的運作！
林黑羽依舊猶豫了片刻，軍情不是兒戲，這個時候讓兄弟根據地轉入戰時體制，恐怕會給他們的生產生活帶來巨大的不便，沉默了幾秒鐘還想再勸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參謀打斷了，「林西來電，尾追我林西主力的日軍突然消失了，偵查騎兵發現他們居然折轉回去了……」
到了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日本侵略者立刻露出了最後的、猙獰的面目，除了對華北愛國師生進行了鎮壓以外！還逮捕、迫害了一大批國內外著名的學者！這其中，將來的美國駐中國大使——司徒雷登、現在燕京大學的美籍校長也被投入了監獄。
在心情煩悶之際，岡村丟下了尚沒有完成的《肅正作戰》，竭力恢復平靜的心情，又渡步到了書桌前拿起狼毫揮灑下「四存」兩個大字。休息了片刻，岡村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后，又坐在榻榻米上，繼續完成《肅正作戰》的綱要。
日偽軍表面上實施封鎖進行佯攻，主力則從四周合圍滹沱河沿岸，又集結于平漢沿線，隨後又將主力向地處太行山脈的北嶽區合圍，日偽軍經過艱苦作戰後，先後攻佔了大批「非治安區」，使大「掃蕩」達到高潮……
沉默了幾秒鐘、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岡村淡淡地說道：「原定的作戰計劃不變！」
毛澤東僅有的幾次直接對綏遠作決策的時候，還沒有直接使用過個人的名義發電報！
岡村立刻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參謀長的眼神迅速變得憤怒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岡村原本打算通過這場戰役，將北嶽區八路軍主力和邊區軍政首腦機關聚殲于內外長城兩側。
「實事求是地把原文發過去！」劉雲毫不猶豫地說道，又看看地圖，對林黑羽吩咐道：「再給平津地區發一封電報，岡村執掌華北方面軍后，一定會有大動作，無論日偽軍有什麼細微的動向都要立刻彙報，特別要注意他們的軍需物資調動！」
但是在岡村進行「百萬大戰」的前夕，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道道電波從岡村的指揮部傳向了各地的日偽軍。岡村命令各部進行迅猛攻擊作戰的同時，還要求「皇軍」對「非治安區」採取「蠶食」的封鎖政策，與中共爭奪民眾。
在日寇初佔東北的時候
「好呀！鄧海公幹得好！」劉雲忍不住拍手讚許起來，「岡村這個老鬼子準備對晉察冀軍區下手了！」
「這次作戰……」參謀長試探地問道：「閣下是否決定取消？或者讓參謀部擬定另外一個目標？或者修改作戰計劃、削減『百萬作戰』的參戰部隊、減少作戰區域和作戰時間？」
「……把『皇軍』控制下的民眾用隔離線圍起來，劃出界限加以『防護』，不但要堅定不移還要有耐性，迫使新轄區內的敵之民眾向『皇軍』靠攏！……
當地的學校校園大多淪為日寇兵營、傷兵休養所。只有燕京大學、輔仁大學和私立中國大學，以其特殊身份，能夠在凄風苦雨中抗爭，在華北淪陷區不斷地發出抗日的聲音。
因為八路軍總是私藏於老百姓中，「皇軍」一旦撤離佔領區，則很快就會被八路軍所吞噬，如同附骨之蛆一樣。所以在岡村的誘導、分析下，華北方面軍的參謀和將官們最終得出結論，「皇軍」的「肅清」作戰並不是主要的！戰鬥完畢后的後續工作才是最主要的！
首先，不斷有零星八路軍炮兵背著平射迫擊炮，從遠處頻繁偷襲這些「棺材鋪」（炮樓），並且還屢屢得手。
幾個參謀和林黑羽互相對視了一眼，但卻並沒有像劉雲那樣興高采烈，因為這份情報能否靠得住還是一個問題呢？！
劉雲一口氣說了很久，旁邊的林黑羽越聽越吃驚，按照司令員的說法，這個老鬼子豈不是一代名將？！
關於岡村的背景情報分析，中央已經完全證實、明白他的危險性……
「司令員，這份資料是不是太『過』了？」林黑羽有些猶豫，現在這個時候長他人的威風可不好，那幫「動員組」開會學習的時候，恐怕又會說司令員「犯投降主義錯誤」了。
岡村發起的「百萬大戰」，雖然在戰鬥初期就佔據了大片土地，但是岡村沒有料到的是，這套囚籠政策在新開闢的「准治安區」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一個鬼子參謀拿著一份文件念道：「在轄區內，對國民政府軍的作戰已經大致結束，但是凡有『皇軍』的地方，幾乎就都有共軍在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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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一個參謀手裡拿著一份電報，大聲念道：「隨著岡村到任，我地下組織發現平津地區的政治氣氛比之平常截然不同，不但軍警上街頻繁、造成了我地下活動日趨困難。而且日偽高官還被不斷弄去開會，並且還被華北方面軍參謀部要求嚴格保密。
「你下去吧！」岡村寧次制止了參謀繼續說下去，揮手趕走了那個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