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電影製作
歷史上，國民黨造勢完畢后，胡宗南從與日寇對峙的陣地上，調集了大批軍隊，向陝甘寧邊區進行武力威脅，並且準備伺機而動。
一身戎裝的吳鳳冰，站在路旁指著列隊離去的八路軍戰士，解說道：「這是八路軍林西主力團的諸葛團長，他將率領部隊開赴關外進行戰鬥！
在一副巨大的戰略地圖前，用小黃旗表示關內、外的日軍戰鬥序列，用小黑旗代表偽軍的戰鬥序列，用小紅旗表示共產黨軍隊的戰鬥序列。
況且，埃德加已經答應電影拍成之後，就由他在美國主持進行公映。劉雲可不想因為埃德加報道的幕後花絮，而讓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
「我想給延安送一批裝備和土豆！」劉雲偷偷看了看帶著老花眼鏡算賬的李信，看那種山西老財主的樣子，顧及不得到李遠強的大力支持，李信會找劉雲「搏命」！
「哦！不！」劉雲搖頭，笑著說道：「只有無畏犧牲的戰士們，才有資格享受榮譽！」
不過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過去，局勢就驟然開朗。蔣介石發起的第三次反共高潮，比歷史提前兩個月消退下去。
如果他們糧食和彈藥不夠，就只能從敵人那裡奪取，因為等候後方運送補給，是無論如何也靠不住的……」
第四天，在一個模擬指揮部進行拍攝。
第二天，「總導演」劉雲帶著攝製組，進入了田間地頭，拍攝塞北軍區的生產、生活。
因為日本侵華的原因，中國剛剛起步的近代電影事業，受到了沉重打擊。大批著名的電影演員、影視製作人才被迫流落到後方，留在淪陷區的影視人員、演員，根本就沒有能力重操舊業，甚至連生活都有問題。所以，鄧海公等人進入大上海后，順利地招募到了大批攝影製作人員，購買到足夠的攝影器材。
劉雲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對戰士們冷漠，而是因為那幫美國政客，或者是好奇的美國人，他們只會對八路軍是否符合美國利益感興趣，對煽情解說可沒有什麼興趣。要煽情，也要留到李向陽的故事片中進行。
小五飛快地跳下戰馬，大聲喊道：「司令員，請趕快回去！有緊急軍情！」
另：動員組（整風運動已經進入尾聲）可以結束工作，大部分同志不日將撤離綏遠，少數人留下進入地方政府工作，由省委進行統一的人事安排！」
在埃德加驚訝的神色中，劉雲沒有做過多地停留，接過了小五的韁繩，飛快地跳上戰馬，火速離開了。
幾塊用木板搭建起來的簡易講台上，劉雲在一副陳舊的世界地圖前，給戰士們講解「國際反法西斯戰爭的形勢」。
「中央的電報呢？」劉雲衝進來，急不可耐地對身旁參謀問道。
個把小時過去了，政治部在「攝製組成立大會」上的政治教育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相反，這支拼湊起來的攝製組，一致對怎樣提高薪金、改善待遇，以及得到薪金之後，怎麼離開這個「是非之
劉雲雖然沒有指揮過幾十萬人、上百萬人的大兵團立體作戰，但是，海陸空立體戰的理論還是知道的！所以，從蘇聯傳來的，那種坦克大會戰的精彩場面，也只有劉雲才能活靈活現地描述出來。
埃德加正要說話，卻聽得「得兒、得兒、得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從昨天晚上的考察來看，這些被訓練夜戰的八路軍戰士，不但戰術素質過硬，而且精神面貌也與綏南主力團有極大的不同，看上去好像是綏遠軍區隱藏的真正精銳。
劉雲略一猶豫，接過了電報。
「哥！你真讓我當電影主角？」李向陽吃驚地看著劉雲。
劉雲看了看小五臉上密布的汗珠，將教鞭交給教導營營長楊先問，走到小五的身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共產國際解散了？」
「因為這部電影是給美國人看的！」劉雲看著一望無盡的田地里，由地方政府發動來的「民工」，沉思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沒有實力，過於虛弱，美國人就不會對敵後戰場感興趣！這與展示我們落後的裝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夥計！那個年輕的諸葛（同）團長說，他們要被派到北方去了！」助手在一旁輕聲說道：「這些人差不多都是傷愈歸隊的戰士。」
埃德加正在邊上看著呢，這洋人雖然是中共的老朋友，但也是一個毫不留情、說真話的人！五十年代后，他的數次訪華，既報道了新中國社會建設的成就，但也如實地報道了中國「大躍進」帶來的惡果，以及文革中的破壞和瘋狂的階級鬥爭！
埃德加很早就與共產党進行過接觸，所以言談中有點「自己人」的意思。
小五一愣，隨即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劉雲，幾乎說不出話了。
「你回去了，寫一份報告。」劉雲一把抓住李向陽，笑著說道：「就像寫日記一樣，把你加入八路軍的事迹從頭到尾簡略地寫下來，不要寫得太詳細，但是一定要按照順序寫。」
……
片刻后，中共選舉的這個舞弊鏡頭被留了下來，甚至還有舞弊者及其同夥滿臉羞愧地被押走的特寫。
如果不是共產黨人進行了不懈的政治鬥爭、認真的軍事準備、以及外界極力反對，這場同室操戈的悲劇將會導致整個華北抗戰局面的重大挫折！
……
第十一天，日軍一部在「准治安區」進行清查戶口，並且讓老百姓們自己互相「檢舉揭發」，以尋找隱匿在群眾中的八路軍幹部。等到軍區司令部接到通知時，當地軍民已經有數十人被殺。
按照道理來說，區區一個二級軍區司令員，沒有資歷探討這種影響深遠的大事。
不待小五回話，劉雲就走到埃德加的身前，低聲說道：「埃德加先生，告訴您一件大事情——共產國際解散了！」
根據地最多的種植物，除了棉花以外就是土豆了！作為主喲啊根據地軍民的糧食，經過幾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英、美三國迅速做出反應，一致強烈反對國民黨發動內戰，其中美、蘇的態度，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強硬，在國內外輿論的一致反對下，國民黨被迫正式宣布停止進攻邊區。
草坪上，差不多兩個營的八路軍戰士，整整齊齊地坐在地上——他們就是傷愈歸隊，即將開赴關外開展游擊戰的先遣隊。
埃德加點點頭表示肯定，又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們拍攝的，關於八路軍的夜戰訓練，就是他們這些士兵！」
今天的鏡頭，重點指出了，根據地有雄厚的人力資源！在鏡頭下，人民的衣服和勞動工具，都比較整齊、新穎，顯示出敵後根據地欣欣向榮的氣氛。
軍區會議結束后，劉雲立刻給軍委發電報。
電影攝製組正式掛牌成立的大會上，這些高薪聘請以及強綁來的（聘請不成就強綁）電影攝製組成員，亂七八糟地擠成一團，或者蹲在地上心不在焉，或者斜著眼睛看軍管幹部。
「哥！什麼叫『導演』？」李向陽跟在劉雲的身後，想了想又用不甘心的語氣，低聲說道：「小日本的戰俘營，哥不打算再去了？」
早就聽人在悄悄地傳播，說「總部挑選李向陽當『戲子』」，沒料到這居然是真的。
「司令員，為啥盡挑好的拍？」因為天氣炎熱，吳鳳冰輕輕地抹著額頭，晶瑩的汗水貼著發尖悄悄地滴了下來。
第六天，攝製組成員和埃德加藏在草垛里、山坡上，現場隱蔽拍攝八路軍武工隊，攜帶肉製品、煙土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與「治安警備隊」交換彈藥的場面。
塞北軍區的先頭部隊聞訊停止南下，並掉頭返回原駐地，但是原定支援總部的大批物資，還是繼續南下。
國民黨軍炮擊陝甘寧關中分區，襲擾邊區境內之後。為擊退國民黨的反共高潮，中國共產党進行了緊急軍事動員，並致電蔣介石，呼籲團結抗日。
綏遠。
政治部主任鍾天祥親自給他們上課，講道理，安撫那幫身穿高級禮服，但卻沾了不少油漬，而顯得不倫不類的攝製組成員。
當前國內之局勢險惡，國民黨方面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大後方的輿論在國民黨的嚴密操控下，越來越明顯地顯示出對我方不利！
「那好！」李遠強點點頭，低聲說道：「待會兒開一個會議，商議一下。讓部隊先勒緊褲腰帶，再過幾天土豆又會有收穫了！」
「劉司令員說，他們從北方傳回來的情報，據說滿洲的日本關東駐軍，又抽調了兩個師團南下了！」助手想了想，又搖著頭小聲說道：「長此以往，美利堅的軍隊要吃大虧了！」
為了順利地拍攝這次選舉過程，綏南的幾個村子都提前進行了選舉。因為村民們都不認識字，所以還是以前那種「海碗里丟黃
全文如下：「……共產國際解散（劉雲從始至終都不敢建議中央與蘇聯保持距離），國民黨政府必然會使用武力壓迫我黨就範！只要我黨提前做好軍事上的準備，並深刻揭露國民黨決心打內戰的反動高潮，在國內、國外一致聲討下（歷史上，美國軍方堅決反對國民黨對延安展開軍事進攻，史迪威也曾經嚴令陳納德，不準率部參与對延安的軍事轟炸），則國民黨必然不敢下手，局勢也可以轉危為安……
整個戰略地圖看上去，黃、黑旗子幾乎密集地插滿所有的重點區域，而且偽軍要多出日軍一倍左右。但是，整個華北，凡是插滿黃、黑旗的地方，也一樣插滿了紅旗——到處都有敵後抵抗力量。
李向陽感覺劉雲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腳下立刻不自覺地向後挪動。
胡宗南在洛川召開軍事會議后，立刻從對付日軍的河防主力中，撤出六個師向西調動，加上原封鎖陝甘寧邊區的數十萬軍隊，準備分多路，沿宜川、洛川、固原線等地，準備「閃擊」延安，掀起第三次反共高潮。
下午，在攝影機的鏡頭下，已經變得勤懇、認真多了的攝製組成員，居然幫著接連抓住了兩個選舉舞弊者——他們在給自己人投票的時候，不但多投了數粒黃豆，並且還不易察覺地抓去了別人碗里的黃豆——這就等於奪走了別人的選票。
今天的拍攝，給這些喝過洋墨水、高傲的外來攝製組成員，上了一堂極為生動的政治課。
「好、好吧！」李向陽勉強答應了！不知道背上一個「戲子」的名聲之後，錢丁蘇會不會有意見！畢竟，林黑羽這傢伙還在那邊盯著呢。
「哦！向陽，你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電影吧？」劉雲「慈祥」地看著李向陽，指著那些攝製組成員，笑著說道：「他們這次帶來了幾部舊電影片子，晚上軍區開一個篝火晚會，讓根據地的軍民都來欣賞！」
……
總部截獲的絕密情報顯示，國民黨方面極有可能調集重兵，對邊區根據地進行圍攻。如果局勢急劇惡化，塞北軍區應當迅速做好準備，抽調一部主力南下，保衛延安總部……
還算涼爽的夏末早晨。
「司令員，這樣不好吧！中央那邊一定不能通過審核。」電影女主角吳鳳冰，憑藉鶴立雞群的氣質和容貌，不知不覺成為了眾人默許的第一副導演。
劉雲的戰略大局「預測」能力一向很強，如果中央被頑固派攻擊，提前送糧食和裝備，可以防範于未然。
當然，劉雲也總是想方設法，抽空下到部隊中主持這項「國際報告」！
部隊每周進行一次的「國際報告」和「民主生活會」是八路軍部隊政治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提高部隊幹部戰士視野的一種重要手段。特別是「國際報告」，幾乎成了戰士們最盼望的業餘活動，因為幹部戰士們非常喜歡聽國際反法西斯戰爭的故事。
「不要怕！腐敗什
「哥！攝製組準備拍什麼電影？」李向陽從攝製組成員身上收回目光，神色之間有些興奮。
這些八路軍戰士，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舊傷口，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少數糧食和陳舊的武器，而且子彈也少了一點——每個人只有二十五發。
雖然共產國際解散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劉雲知道，中央和蘇聯的關係，絕不會就此被輕易斬斷！拋開理想、信仰和多年的政治教育不談，黨內、軍內不知有多少高級幹部，到過蘇聯、接受過蘇聯的教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一種藕斷絲連的血脈關係！
在劉雲的一再喊停、授意下，吳鳳冰的語氣漸漸變得不帶任何感情，彷彿被介紹的不是八路軍戰士。
李遠強很快就看完了電報，抬頭問道：「司令員的意思是？」
電影攝製組立刻隨部隊趕赴出事地點，準備拍攝一場非常重要、真實的戰鬥！
軍區司令部。
「導演——就是啥也不會幹，但啥都要管的『幹部』！」劉雲指著那群拼湊出來的攝製組，笑著說道：「戰俘營當然不能去，以後攝製組還會要進入戰俘營進行拍攝呢。」
現在根據地的財政情況還是很吃緊，雖然通過和蒙古部落的貿易得到了大量物資，但是這些牛羊、皮毛，倒有大半被晉綏軍區的那幫參謀死死地盯著，甚至連晉察冀軍區也不時地通過中央，從綏東一帶走私一些物資！
「不錯！」劉雲點點頭，正色說道：「不但要你當主要演員，還要你進行實戰演練，狙殺一、兩個日本軍官，然後再用攝像機拍下來。」
第二批電影製作人員在「鋤奸團」的掩護下到達。
「肯定會調集兵力！」劉雲立刻點頭。
地方政府發動群眾下田的時候，要求群眾穿新衣，這使得不少老百姓穿著過節才能穿的新衣服下田。至於勞動工具，也是從各個村子、大隊里租借過來的「新傢伙」，有不少人就等在攝影機後面，等候「公差」辦完了，取回自己村子、大隊的工具。
晚上，放了幾部音質時斷時續（音響不理想），泛著白花的黑白電影（彩色電影在三十年代後期才誕生，「鋤奸團」沒有能力在敵後，取得這些先進設備），劉雲還特意跑過去看了一下，雖然也就是那種短時間的小爛片而已，但還是在娛樂生活匱乏的軍民中引起了轟動。
雖然歷史上國民黨最終沒有得逞，但現在這個時候，卻是「表忠心」的好機會！
第三天，進行最重要的選舉拍攝。
第五天，介紹綏遠八路軍的裝備、訓練和戰鬥力，並且向鏡頭展現了八路軍出色的情報站能力。
第七至第十天，八路軍兩個營進行了一次攻防演習，並且逐漸擴大到有民兵參与，多達兩千多人的大演習。
……
劉雲捏著電報，沉思著在指揮部來回走了兩個圈，
「司令員，這是主席發給您的個人電報！」參謀將一份電報遞給劉雲，繼續說道：「其中，關於共產國際解散的政治電報，也在其中！」
雖然美國的歷史不長，是一個移民國家（社會的凝聚力不怎麼強），但是身處國外的美國人，依然還是對自己國家的處境表示關切、擔憂！
這個小插曲使得攝製組立刻停止了工作，幾個「體貼」的副導演，安靜地等候劉雲的最新指示。
電報全文如下：「共產國際果然如同劉雲同志所講過的那樣，因為國際形勢的發展而被迫解散了！共產國際解散之際，黨內的政治教育必然出現一些混亂。綏遠的政治教育一貫做得很好，據聞早已進行共產國際解散后的政治教育……
鏡頭下展示的偽政權軍隊，處境非常困難。
「繼續拍下去！」劉雲發現那些攝製組成員居然停下了動作，馬上明白了原因，立刻命令道：「這一段不許剪接！」
在鏡頭中，顯示出八路軍的戰爭潛力非常雄厚，但因缺乏武器裝備的關係，很多民兵沒有軍裝、沒有武器，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拿著土槍土炮以及大刀長矛，展開戰術隊列向假想敵進行迂迴包抄。
塞北軍區勒緊褲腰帶，給中央邊區提供了一批裝備和物資，如果局勢持續惡化，塞北軍區能夠抽調的最大範圍集結兵力，為一個步兵旅、一個主力騎兵團……」
共產國際解散后，蔣介石以為延安內部會有爭論，開始醞釀發起第三次反共高潮！國民黨一邊準備「閃擊」延安，一邊強硬要求共產黨交出陝甘寧邊區。而此時的延安，因為缺少守備力量，對國民黨可能採取的軍事行動，面臨著極大的被動。
在看台下面，記者出身的埃德加「咔嚓咔嚓」地給劉雲拍照。
雖然「人權」一直在美國政府的眼裡算不了什麼，但是美國政府卻不得不顧及美國民眾的感受——如果美國政府花大價錢扶持一個腐敗的政府，那麼執政黨就應該考慮一下，在野黨會不會發起政治攻擊！畢竟，納稅人的錢不能白白浪費。
這種前所未有的、廉潔的選舉方法，讓一干「見過世面」的攝製組成員們大吃一驚，隨即又感嘆不已！想不到敵後戰場的抗日政權，幾乎沒有政治腐敗。
這些天，滿腔怒火的特科隊員們，通過苦練棒球技術，使比賽勝負的天平，已經越來越向特科隊員們傾斜了！
李遠強靠上來低聲問道：「我問你，國民黨會不會真的進攻延安？」
「劉雲同志！」埃德加站在劉雲的身旁，笑著說道：「如果由您來當主角，再配上綏遠戰場在敵後的戰功，您一定能夠上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
第二天，電影正式開拍。首先拍攝的是紀錄片，在幾個副導演的指手畫腳下，攝影師將鏡頭對準了即將開赴關外的八路軍先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