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美女保鏢
第六章 小狐狸和母老虎
鳩丹媚笑道：「這個你該問我。低級妖怪，是沒有辦法變形的。只有妖力增長，達到初級進化狀態后，才能想變人就變人，想變妖就變妖。」
它不該是只銅盒那麼簡單。
我搖搖頭，真的龍蝶內丹在我額頭內，這顆當然是假的。我目光掠過瑪瑙珠，打量著其它物品：青銅劍，熏黑的羊皮紙，藍寶石項鏈……，我摸摸這個，掂掂那個，攤子上擺放的東西都翻遍了，卻沒有一樣，讓我覺得異常。
歐陽圓一愣：「三位都是絕色佳人，我怎敢厚此薄彼？林公子，西施又是誰？」
海姬搖搖頭，鳩丹媚挺起酥胸，對我一笑：「你摸摸，我身上能藏錢嗎？」
老頭一把奪過銅盒，怪聲怪氣地道：「到底買不買？沒錢就別浪費時間。龍蝶的內丹，隨便在哪一重天都是搶手貨。」
我終於忍不住，掉頭往回走。一直走到那個攤位前，我的情緒才恢復正常。我心中恍然，這裏一定有玄虛。
我欣然道：「別這個那個了，我知道你想討好海姬，不過她有乾糧吃，不稀罕什麼千年萬年朱果。對吧，美人？」
海姬傲然道：「這是九穗米，其大如山，只是被我用甲御術縮小了。至於甘檸真，向來餐風飲露，鳩丹媚是吸食月華的。不像你，完全是個低級小妖。」
「不用介紹了。」歐陽圓打斷了他的話，笑道：「脈經海殿的首席女武神，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只要見過海姬小姐一面，無論隔多少年，都不會忘記。」
老頭眼睛一瞪，揮揮手：「去去去，沒錢還說什麼。穿得倒不錯，沒想到是個窮光蛋。」
日他奶奶的，北境和大唐一樣，都是些勢利眼啊。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這也在我的預料中，我自顧自把銅盒揣進懷裡，揚長而去。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兩銀子還差不多。」說完扭頭就走。
我跳下蜥蜴背，驚奇地看著宅樓，它居然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烏龜殼，高高拱起，十三塊殼背上，中心一塊挖空，半數用整塊的彩色寶石鑲嵌，半數保留原來的玳瑁色。
「難怪今天一早，門口就飛來了一隻彩鳳，原來是貴客光臨的吉兆。」人還沒到，暖洋洋的聲音就春風般吹了過來。
海姬緩緩收掌，掌邊緣，光芒閃耀，猶如金黃色的刀鋒。「撲通」，壯漢痛得昏倒在地，斷腕鮮血噴涌，右手被海姬切斷了。
金光一閃。
鳩丹媚讚歎一聲：「甘仙子的三千弱水，真是名不虛傳。」
我一臉壞笑：「可惜我動不了，否則一定幫你抓癢。」
歐陽圓苦笑一聲：「林公子真會開玩笑，什麼是蒙汗藥？怎麼我從沒聽說過？朱果產自吉祥天，是地心炎火所化，性子陽熱。修鍊的人士，吃一顆朱果就足夠了。而這盆朱果汁里，足足有幾十顆千年朱果。公子一口氣喝完了這盆朱果汁，反倒貪多嚼不爛，如果修鍊不深，就無法化開朱果的奇效，體內血氣過旺而凝結，難以動彈。不過公子放心，只要休息一晚上，就會恢復如常。」
海姬噗哧一笑，鳩丹媚更是笑得花枝亂顫，甘檸真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欣賞我的回答。
海姬無奈地點頭，為了保護我，她們不得不如此。甘檸真道：「麻煩城
我嘖嘖道：「這個歐陽圓很有錢啊。」
鳩丹媚悄然道：「前世的你，達到了轉態。在紅塵天，差不多算是橫行無忌了。」
歐陽圓目瞪口呆，過了一會才道：「這個，林公子，這個……」
我徹底傻了眼，我靠，原來是四個窮光蛋啊！
「初級進化狀態？難道妖怪的進化狀態有很多種嗎？」
我苦著臉：「我就一兩銀子，能買什麼？」
「當然了，初級狀態，稱作身態。隨著妖力修鍊的遞增，妖怪也跟著不斷進化，邁入更高層次的受態、數態、意態、神態、轉態、世態、末那態和最終的阿賴耶態。反正以你現在的妖力呀，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免了！老子受不起。」我嘿嘿一笑，心裏那個爽啊，只要有三個大美女撐腰，我以後就能白吃白喝白拿。這不正應了那句話：「狐假虎威」嘛。
奇怪，離開那個攤位后，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失落感。
「我好的地方有，就是你看不到。」
一步，兩步，三步，我的心怦怦地跳，等老頭叫住我。走到第四步的時候，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哥，別走！這個銅盒一兩銀子賣給你，要不要啊？」
我拍拍肚子，對美女們嚷道：「現在老子很餓，你們沒錢，我也只好吃霸王餐了。哪裡有最貴的飯館？」
歐陽圓連忙道：「是我的手下魯莽，各位還望海涵。我已經在中廳備好粗茶淡飯，為大家接風洗塵。」
難道還是那顆瑪瑙珠？我霍然轉身，抓起紫銅八角盒，湊到眼前，細看瑪瑙珠。
海姬臉一紅，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無賴，和你說正經事呢。」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他像人，原來是個蜥蜴妖啊。三個大美女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依次躍上蜥蜴背，我剛坐上去，蜥蜴妖就向前竄去。別看他只有三條腿，但速度奇快，而且跑起來很穩，坐在上面，一點都不感到顛簸。
三個美女對視了一眼，不等她們回答，我搶過話頭：「城主，你這句話說得大有問題。鳩丹媚是大美人，難道海姬、甘檸真就不是大美人嗎？嗯，情人眼裡出西施，難道你看中了我們的鳩丹媚？」
我蹲下身，好奇地打量著瑪瑙珠。賣主是個身穿道袍的老頭，湊近我，神秘兮兮地道：「買嗎？這是龍蝶妖王的內丹，絕對真貨，吃了很補的。」
我搖搖頭，這個壯漢夠倒霉的，惹誰不好，竟敢惹我。海大美女，你真是盡忠職守，老子對你很滿意。
我移開目光，故意去瞧其它貨品，裝作對銅盒毫不感興趣的樣子。討價還價這一套市井的玩意，我太了解了。這種小攤販，要是摸准了你要買的心理，一定會坐地起價。我問問彎刀的價格，再摸摸藍寶石項鏈，老頭終於不耐煩了：「你到底買不買？」
我翻翻白眼，歐陽圓這個肥佬，馬屁功夫倒是不錯。
三個大美女面面相覷，也猜到了我的用意。甘檸真蹙眉道：「我真的沒錢。十六年呆在那個地方，怎麼會帶著錢？海姬，你有么？」
歐陽圓呆了呆：「你們四人共住一間？」
海姬給了我一個白眼：「我一直帶著乾糧。」從耳朵眼裡，變戲法般摸出一隻金色海螺，圓圓的螺
「你！」海姬跺了一下腳，嗔道：「怎麼這麼無賴？」
我洋洋自得：「民以食為天，你懂什麼？吃是一種文化。等老子以後有興緻，再跟你好好探討。」
鳩丹媚道：「那當然了，在如意城做買賣，必須向城主交稅。作為回報，歐陽圓保證他們的財物安全。」
「沒什麼。」我茫然道，繼續向前走。真他奶奶的古怪，離那個攤位越遠，我心裏的失落感，也就越強烈。似乎在那裡，有什麼奇特的東西，被我錯過了。
「公子長得真俊。」
這時，幾個身穿銀絲綢袍的人，簇擁著一個獨臂大漢走過來，看到三個大美女，獨臂大漢呆了呆，隨即問：「剛才是誰買東西不給錢？」
一路上，我和侍女們打情罵俏，快活極了。過去在洛陽，哪裡享過這樣的艷福？
老頭看了看我，也不理睬，繼續吆喝別的客人。
我拍拍胸脯：「美人放心，老子沒那麼傻，去自惹麻煩。不過我倒想問你，妖怪都能隨心所欲地變形嗎？就像這個傢伙一樣？」
「以後別亂嚷！」獨臂大漢板起臉，盯著海姬看了幾眼，忽然神色恭謹：「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是脈經海殿的海姬女武神吧？」
三個大美女看看我，鳩丹媚和海姬忍不住嬌笑起來，就連孤冷的甘檸真，也閃過一絲隱隱笑意。
歐陽圓的目光移向甘檸真：「如果我老眼沒有昏花，這位可是名動北境的甘仙子？」
歐陽圓呵呵笑道：「所謂真人不露相，今天我總算明白了。不過，林公子你雖然不愛虛名，但天生的卓越氣質，如同璀璨的明珠，難以遮掩啊。」
我笑得合不攏嘴，果然如我所料，老頭上鉤了。故意猶豫了一會，我才抓起銅盒，對三個大美女努努嘴：「幫我付錢。」
天色漸晚，廳內卻亮堂堂的，頂梁懸挂著幾十顆夜明珠，晶瑩流輝，照得四周一片通透。
我瞪著粟米粒：「這麼小的乾糧怎麼吃？每天舔一口？」
眾人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人叫道：「她是海姬，是羅生天脈經海殿的首席女武神！」人群立刻騷亂起來，又有人嚷：「老天！那個穿白色道袍的是甘檸真！是甘檸真啊！怪了，她們怎麼會在一起？」另一個低聲道：「噓，輕點聲，還有一個像是鳩丹媚，千萬別惹這個煞星。」
瞄著紫銅八角盒，我沉思了一會，決心把它弄到手。
我哼道：「天不早了，老子正想睡覺，這下剛好。」
海姬哼了一聲：「吃死你，整天只知道吃。」
歐陽圓毫不介意，始終滿面春風：「我想嘛，除了清虛天碧落賦的甘仙子，還有誰能有這樣的風采？真是見面更勝聞名。」又轉向鳩丹媚：「彩鳳不和烏鴉同行，除了魔剎天的第一美女鳩丹媚，北境再也沒有第三個女人，能和甘仙子、海武神走在一起，而毫不遜色了。」
甘檸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海姬問我：「你去嗎？」
耳畔風聲呼嘯，景物飛快倒退。長這麼大，我連馬都沒騎過，現在居然有個妖怪當坐騎。我興奮極了，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起來。
我頓時覺得很有面子，手一揮：「前面帶路，讓你們城主備好筵席。」
老子明白啦！怪異的不是瑪瑙珠！而是盛它的紫銅八角盒！
把我賣了也不值三千兩黃金啊。我攤開空空的兩手：「我很想買，就是沒錢，老丈你既然對我一見投緣，不如白送給我吧。」
海姬漠然點頭，獨臂大漢臉露喜色：「小人是如意城城主歐陽圓大人的手下，二十一年前，有幸跟隨城主，拜訪過脈經海殿。當時遠遠地瞧到了女武神一眼，絕世風姿，至今難忘。」
桌上，盆碗碰撞的聲音不斷，但只有我在大吃大喝，三個美女都不動筷。
我冷笑一聲：「餐風飲露，吸食月華，當自己是神仙啊？有本事，你們點石成金給我看看！」
甘檸真拍了一下腰間的長劍，一道清冽的水氣，如冰似雪，透鞘而出，白茫茫地橫在老頭身前。後者怪叫一聲，被震飛出去，手裡的匕首碎裂片片。
我的內丹？我差點一口氣嗆住。
甘檸真淡淡地道：「點石成金，是清虛天丹鼎流的獨門秘道術。可惜，多年前，丹鼎流就滅亡了，點石成金也從此失傳。」
「公子你真壞。」
我裝模做樣地叫起來：「你胡吹什麼！難道連這個裝龍蝶內丹的破盒子，也值五十兩黃金？」
在一座閃閃發光的宅樓前，蜥蜴妖停了下來，扭頭道：「城主大人的府邸到了。」
這時，我身體開始燥熱，頭也暈乎乎的，又過了一陣，果然四肢發軟，只有說話的力氣了。
「什麼？」我一下子跳起來：「日他奶奶的，你不早說啊！你是不是下了什麼蒙汗藥？」
碧綠的翡翠盆，血紅的果汁，光看著就十分誘人，何況又能什麼洗髓、固本。老子現在要提升妖力，正好用得著。不等海姬說話，我一把搶過翡翠盆，端起來，仰著頭，咕咚咕咚喝個精光。
「怎麼了？」鳩丹媚問。
甘檸真應了一聲，負手望著天，瞧也不瞧歐陽圓一眼。夠性格！我暗贊一聲，原來甘檸真無論對誰，都是一樣的清傲孤潔。
他的身體立刻像個吹起來的皮球，不斷漲大，黑色的鱗甲翻出皮膚，三肢伸出了厚厚的肉墊，屁股鑽出尖尾巴，變成一隻巨大的蜥蜴，只是臉還保持人形。
眾人陸續散開，鳩丹媚沖我眨眨眼，海姬好奇地問：「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海姬幸災樂禍地道：「林飛，難得見你這麼安靜啊。」
「西施？你聽錯了，我說的是眼屎。盯著自己的情人一直看，看得久了，眼睛發酸，就會有眼屎。」我胡扯一通，歐陽圓這個傢伙很精明，不過老子也不差，每當他有意無意套問三個美女和我的事，總被我耍起無賴手段，轉開話題。
海姬尷尬地對鳩丹媚道：「要不，你把貓眼耳環給那個老頭做抵押？」
鳩丹媚咯咯一笑：「歐陽圓你好巧的一張嘴，難怪執掌如意城多年，沒人能打你的主意。」
我懶洋洋地道：「無非是一些威脅的話，比如，龍蝶的內丹是假的，老頭你要敢再鬧，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賣假貨。哼，就算還你銅盒，我九尾蝎妖也會半夜來要你的狗命。試想，為了一隻不值錢的盒子，老頭怎敢得罪我們的鳩大美人？」
獨臂大漢躬身道：「見過城主，這位是來自羅生天的……」
「搶東西啊！有人搶東西！」老
甘檸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是你的事，和我們無關。」
歐陽圓看看我，又看看海姬，顯然猜不透我們是什麼關係。頓了一下，他道：「林公子修鍊深厚，當然不要緊。否則，這一大盆朱果汁喝下去，至少幾個時辰動不了。」
從內院，迎出了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眼小如豆，滿臉堆笑：「在下歐陽圓，有失遠迎，還請各位見諒。」
指著一個翡翠盆，歐陽圓殷勤地對海姬道：「這是千年朱果汁，來自吉祥天的黛眉峰，具有伐毛洗髓、固本培元的奇效，海武神請試一下。」
三個美女交換了一下眼色，鳩丹媚笑道：「城主這麼客氣，我們也只好賞你臉了。不過，一間廂房就足夠了。」
我好暈，當著我的面賣假貨，還獅子大開口。這個老傢伙恐怕做夢也沒想到，龍蝶就在他的面前。我擺擺手，正要離開，老頭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急切地道：「對摺，我給你對摺！這可是龍蝶的內丹，稀世之寶啊！算了算了，我對小哥一見投緣，一口價，三千兩黃金！」
侍女們連連嬌笑：「啊呀，公子你弄得我好癢。」
「你還沒給錢！」老頭追上來，手裡握著一把閃光的匕首，惡狠狠地道：「臭小子，在如意城你也敢搶東西？」
老頭氣呼呼地瞪著我：「這裏最便宜的東西也要五十兩黃金！」
鳩丹媚噘起性感的嘴唇：「林飛你真知道人家的心思，好想親你一口。」
一隻血淋淋的大手落在了地上。
林公子？我忍不住想笑，「公子」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新鮮了。雖然我明知歐陽圓在拍馬屁，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拍得我很爽。
盯著她豐潤的櫻唇，我悄聲道：「我也要提醒你，再和我靠得這麼近，我就要親你了。」
我詫異地道：「你們不帶錢就出來混，不是擺明了要吃霸王餐嗎？我是小無賴，你們就是大無賴。」
歐陽圓又羡慕又驚異地看了我一眼，叫來幾個侍女，抬著我，向廂房走去。侍女妹妹們個個嬌俏，身上軟綿綿的，雖然四肢無力，但我搖頭晃腦地亂蹭，趁機吃豆腐。
海姬「嗯」了一聲，獨臂大漢躬身道：「女武神既然來到這裏，無論如何，請賞光城主大人的府邸。我想歐陽圓大人，會深感榮幸的。」
海姬湊到我耳邊，悄聲道：「我要提醒你，歐陽圓交遊極廣，和紅塵天、清虛天、羅生天、魔剎天的很多門派都有點交情。等會見到歐陽圓，你千萬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吹氣芬芳，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皺巴巴的羊毛毯上，亂七八糟地擺了許多東西，其中，有一個紫銅八角盒，盒裡盛著一顆瑪瑙珠，圓溜溜的，色澤鮮紅，粗一看，和龍蝶的內丹很像。
老頭有氣無力地答道：「是我弄錯了，您別見怪。」
蜥蜴妖低沉一吼，變回了獨臂大漢的樣子，領我們走進圓形的大門。裏面，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四周迴廊環繞，亭台樓閣錯落分佈，華麗的琉璃屋頂在
獨臂大漢低下頭：「請各位上來，我馱你們前去。」
我扳起手指，數了數，妖怪的進化狀態，由低到高，共有九個階段。要想恢復過去的妖力，我至少要進化六次。
老頭色咪咪地看了一眼美女們，又把目光轉向我，殷勤地道：「小哥你一看就是個識貨的人，這顆內丹，我給你打八折，只賣你一萬兩黃金，怎麼樣？」
我們從街上穿過，人群噤若寒蟬，自動讓開了一條空路。我靠，就像皇帝出來巡遊那麼威風。過了很久，周圍才恢復了喧鬧聲，眾人一邊買賣，一邊偷偷瞧著我們。我東轉轉，西逛逛，這裏的貨物確實很新奇，會飛的寶劍、人形的藥草、薄如蟬翼的獸皮、妖怪的內丹……，琳琅滿目，可惜我沒錢買。在一個攤位前，我停下了腳步。
歐陽圓看了看我，我立刻道：「我叫林飛，沒什麼名氣，你就別客套了，否則我會起雞皮疙瘩的。」
真是怪事。我失望地抽身走開，可茫然若失的感覺又來了。
海姬皺了皺眉，鳩丹媚笑道：「這樣最好，我們的林飛也能有個吃喝的地方。否則他鬧起來，我們就只好替他打架。」
「嗡」，剛摸到銅盒，我就雙耳微鳴，額頭裡的內丹，突然發熱，心中湧起一種異常充實的感覺。
我盯著瑪瑙珠瞧了半天，海姬古怪地看著我：「你不會真的想買這顆——這顆內丹吧？」
歐陽圓陪笑道：「我早已備好幾處廂房，雅緻乾淨，諸位如果肯屈尊留宿，將是我的無上榮幸。」
「多謝各位賞光。」獨臂大漢仔細瞧了我一眼，趴下身，三肢著地，仰頭深吸了一口氣。
海姬點點頭：「歐陽城主，你好。」
「妹妹你也俏，我們倆是天仙配啊。」
我摸摸空肚子，暗示道：「歐陽城主，你很好客嘛。我們剛到如意城，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你請來了。」
「砰」的一聲，放下盆，我抹抹嘴：「味道一般嘛，還有點苦，不會是假貨吧？」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銅盒我是拿定了。只要老頭一動手，三個大美女就會被迫保護我。如果不想背上搶劫的惡名，她們就只能幫老子乖乖付錢。
「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海武神、甘仙子和鳩大美人的消息，北境的各大門派，還以為三位失蹤了。」歐陽圓看似隨意地道。
老頭一呆：「這個，這個十兩黃金總是有的吧。」
鳩丹媚微微一笑：「不用那麼麻煩。」走到老頭邊上，俯下身，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老頭渾身一震，鳩丹媚又說了一句話，老頭面色變幻不定，過了一會，咬咬牙，垂頭喪氣地道：「沒事了，沒事了，剛才是我在開玩笑。大家都走吧，我還要做生意。」
「銅盒還給我！」老頭目露凶光，一把向我抓來，乾枯的手掌，忽然暴漲數倍，血肉盡消，變成白森森的骷髏爪，透出腐爛的屍臭。
筵席當然很豐盛，但以蔬菜瓜果為主，歐陽圓顯然摸清了美女們的喜好。席間，他巧言善令，玲瓏八面，絕不會冷落任何一個人。
獨臂大漢驚異地看著我，名震北境的女武神，去哪裡，竟然要徵求我的意見。嘿嘿，他一定沒想到，現在老子往東，三個大美女就不敢往西走。
我聽得頭暈腦漲，老子現在，連身態都達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