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美女保鏢
第七章 冤大頭
我悻悻地咽了口唾沫，這時候，我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臭汗，體內熱烘烘的，周身血液就像是一隻小老鼠，竄來流去，十分活躍。整個人覺得神清氣爽，目光所及，窗外的深沉夜色，猶如白晝般清晰。我想大概是吃了朱果的關係。
「久聞甘仙子的蓮心眼能洞穿金石，果然厲害。」鳩丹媚嬌笑一聲，拿起絹紙，低聲念道：「雲光石流飛丹——丹鼎方秘述之第九品。咦，我好像聽過這個名稱。」
鳩丹媚和甘檸真都睡了，海姬佇立在門口，一動不動，我坐在地上，仔細看著絹紙。
石九郎喝道：「鳩丹媚，別不知好歹，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我驚訝地看著甘檸真，鳩丹媚抓起銅盒，「呲啦」一扯，把它硬生生撕開。一張泛黃的絹紙飄了出來，寫滿紅色的蠅頭小字。
我聽到第一個「他」字時，大門被震得粉碎，聽到「們」字，一具屍體直飛進來，七竅流血，正是蜥蜴妖。
不一會兒，她雙目微閉，渾身金光流動，彷彿入定。
我賊兮兮地道：「那要看你給老子多少好處了。」
我哼了一聲，不理她。
海姬渾身金光散去，對我看了幾眼，點點頭：「真的神采奕奕呢。」
歐陽圓不動聲色：「你放心，如意城這麼多年的名聲，不是紙糊的。」目光盯著來人，笑容可掬：「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我欣然道：「這個銅盒不同尋常，你幫我看看，到底有什麼鬼門道。」
我渾身一震，難道龍蝶的死，和這張地圖有關？
頎長漢子蹲下身，撩開褲子，從小腿肚上，輕輕揭下一片薄薄的皮，放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這片巴掌大的薄皮。
歐陽圓深吸了一口氣：「雪魄腦，魅舞玉鑒，自在天的地圖，一件比一件珍貴。不過紅塵天除了如意城，恐怕沒人能接，也不敢接下這樣大的買賣。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海姬瞄了一眼甘檸真和鳩丹媚，悄聲道：「其實和你鬥嘴，蠻有意思的。在北境，大多數人都對我畢恭畢敬，像是一塊呆木板，弄得人家悶死了。只有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反倒歡喜。」
我擠眉弄眼：「還不是為了你？有我這麼英俊瀟洒、玉樹臨風、高大威猛、金槍不倒的情敵在，肥佬一定會知難而退。」
這是一顆橢圓形的珠子，雪白瑩亮，形狀像葡萄，仔細看，珠子表面暗生紅色紋路，紅紋有點像蟲卵，還在蠕動。最奇異的是，從放到桌上開始，直到現在，珠子始終轉動，一刻不停下。
歐陽圓微微一笑：「石兄，當著鳩小姐、海武神和甘仙子的面，你如果能搶了這三件東西，那我還真服你。」
石九郎哼了一聲，目光射向桌子上的三件異寶，身形飛起，五指如鉤，剛撲到桌前，八扇紫檀屏風驟然射出耀眼的紫光，猶如一道光牆，將石九郎震了出去。後者在半空一折，猛然掠向高瘦漢子。
高瘦漢子嚇得臉色發白，躲到歐陽圓身後，歐陽圓目光閃動，忽然像一條游魚般
我促狹地道：「叫我低級小妖就行了，何必這麼客氣。」
石九郎面無表情：「別跟我說廢話，交出我要的東西，否則你們都得死。」
廂房裡，只有一張床，原本歐陽圓要加床，鳩丹媚說不用了。想起歐陽圓呆如木雞的表情，我就想笑。
我的身軀像是被割成了兩截，頭向上飄，腳往下沉，哈哈，還挺好玩的。接下來，就是「雲石互換形」，要把剛才的濁氣、清氣顛倒，這個很難練，我試了好久，都做不到。
日他奶奶的，都是些草啊、丹藥啊之類的，我還以為是金銀珠寶呢。不過，老子的鼎爐正好進食。我抓起藥草，一股腦兒塞進嘴，生吞了下去。
鳩丹媚舔了舔嘴唇：「這三件寶貝，誰都想要，不是么？姓石的，你不過只是一塊成了精的頑石，也敢和我爭嗎？」
一個矮子低聲道：「別說廢話了，快點交易。東西扎手，賣完后我們得趕緊離開。」
我自誇自贊了幾句，走出廂房，一大早，宅樓內就有不少侍女在忙碌，見到我們，紛紛彎腰行禮。
「你說什麼？」三個美女異口同聲地叫起來。歐陽圓笑了笑，神色鎮定，顯然早知道了。
歐陽圓一愣，又笑道：「我早就為各位備好了厚禮。」雙掌一拍，一會兒，幾個侍女捧上了四色禮盒，正要分別交給海姬她們，卻被我搶過，三下五除二，扯開包裝的絲緞。
歐陽圓淡淡一笑，也不動手。我心中恍然，歐陽圓這個傢伙，分明是借石九郎的手，除掉六個客人，從而白吞這三件寶貝。
甘檸真說得沒錯，雲光石流飛丹，對其他人來說，僅僅是煉丹的心法，但對我這個天生的鼎爐，卻等於是度身定做的修鍊法門。丹鼎流恐怕做夢也沒想到，多年後，雲光石流飛丹會被我修鍊出了一片新天地。
海姬哼道：「他沒有騙你，只不過你是天生的鼎爐，所以能輕易煉化朱果。」
我扭過頭，又道：「你的命好，高貴，是脈經海殿的女武神。但如果你一生下來，就是個低級小妖，還能像現在這麼趾高氣揚嗎？」
「歐陽城主，我們該走了。」我開口道。
我不服氣地嚷道：「狐狸精怎麼啦？低級小妖又怎麼啦？我就是喜歡她們，就是瞧不起某些高高在上的人！再說了，我也是個低級妖怪，海武神，你和我走在一起，真是辱沒你了。」
高瘦漢子顫聲道：「他來了，歐陽城主，你答應過，要保證我的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我低喝一聲：「二者以為真，雲光石流飛。」
「雲光石流飛丹，那是昔日丹鼎流的入門秘道術。」甘檸真道，停頓了一會，又道：「丹鼎流的秘道術以煉製丹藥為主，分為九品。丹鼎流神秘滅亡后，這一派的秘道術也就從此失傳。林飛你自身便是一個鼎爐，雲光石流飛丹，也許對你有點用。」側過身，她再也不瞧我一
海姬嬌軀一震：「是雪魄腦！」
「以石為堤防，雲入乃優遊。兩物相含受，變化狀有神。先液而後凝，雲石互換形。下有流光石，雲蒸須臾間。二者以為真，雲光石流飛。」我默念絹文，開始修鍊，漸漸地，體內血氣被我控制，一分為二，濁氣如石，向下沉澱，清氣如雲，向上升起。
石九郎抱著石柱，盤旋而上，灰白色的光射出石柱，石九郎身體扭動，竟然和三頭六臂怪物融為一體！
高瘦的漢子沉吟了一會，毅然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在桌上，輕輕一抖，滾出了一顆東西，在桌上滴溜溜地轉動。
海姬咬了一下嘴唇：「林飛。」
歐陽圓點點頭：「請他們進來，你守在外面，如果有人闖入，給我格殺勿論。」
高瘦漢子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最後一件貨，是通往自在天的地圖。」
拳風鏗鏘，猶如擊鼓。
「狐狸精？」
鳩丹媚忽然顫聲道：「難道是魅舞？」
我眼前一花，一個人鬼魅般出現在大廳內，跨步、側身、揮拳！
海姬對我粲然一笑，艷光四射：「你可真夠無賴的！鳩丹媚叫你小色狼，我就叫你小無賴，好不好？」
歐陽圓笑了笑：「你放心，我歐陽圓負責的買賣，從來不出差錯。她們是我的朋友，決不會泄漏交易的內容。」順手關上大門。
我心中一動，看著歐陽圓眯起的笑眼，感覺像是被他算計了。
「石九郎。」來人澀聲道。
歐陽圓的臉色有些難看：「林公子，這些都是很寶貴的丹藥。」
正練得起勁，額頭突然發熱，腦門「轟」的一聲，瑪瑙珠悠悠轉動起來。整個肺腑，一片熾熱，就像是一個燒紅的丹爐。
我在地上躺了一會，但睡不著，吃了朱果以後，精力特別旺盛。反正閑來無事，我就照著絹紙，練練雲光石流飛丹。
海姬滿臉不屑：「他不過是想通過我，搭上脈經海殿這座靠山罷了。嘻嘻，明天，你幫我捉弄捉弄他。因為他和脈經海殿關係不錯，所以我不方便給他臉色看。」
真是個馬屁精，我冷哼一聲，馬屁這玩意，只有拍在自己的屁股上，才會舒服。拍別人，那就是阿諛奉承了。
過了很久，蓮花輕輕濺開，散作了一絲水煙，甘檸真慢慢睜開眼，把銅盒拋還給我，淡淡地道：「裏面有夾層，藏的是一張絹紙。」
這時，「什麼也要不了」六字才剛剛說完。地上，卻多出了六具屍體。
鳩丹媚嘻嘻一笑，忽然驚訝地盯著我：「啊呀，你氣色不同了。雙眼靈氣飛動，是朱果的作用嗎？」
石九郎冷笑一聲，盯著紫檀屏風，後背聳動，忽然升出一根粗壯的石柱，轟隆隆旋轉，石柱上雕刻著一隻三頭六臂的怪物，像活的一樣，蠢蠢欲動。
月光灑在窗框上，像是一層薄薄的白霜。海姬沐浴在月光里，凝視著我，肌膚勝霜，發如金絲，艷麗得像是一個幻影。我忽然有點自慚形穢，低聲說：「瞧不起我也沒關係，反正我習慣了。」
一聲
三個美女盯著紫檀屏風，露出深思之色。這時，六個人急沖沖地走進大廳，個個戴著五彩面具，還不時地四處張望。見到海姬她們，都呆了呆。為首的一個高瘦漢子向後退了一步，厲聲道：「怎麼還有外人在？」
「嗡」，我渾身劇震，鼎爐噴出一團異物后，緩緩沒入丹田。異物在我體內亂竄，像一匹脫韁的瘋狂野馬，連續竄了十來圈，猛地炸開，像千萬絲水銀噴瀉，流過周身百脈。
歐陽圓笑道：「何必急著走，今天，會有幾個客人來這裏交易寶物，都是罕世之珍，各位不想瞧瞧嗎？」
歐陽圓出現在迴廊的拐角處，向我們走來，滿臉笑容：「各位睡得可好？經三位仙子一住，今後在下的這座宅樓，一定身價倍增，名震北境了。」
鼎爐一漲一縮，石頭流光，雲氣蒸氳。
石九郎盯著鳩丹媚，神色一凜：「我道是誰，原來是九尾蝎妖鳩丹媚。現在的石九郎，只是一個奴僕，石曲曲的本名早就遺忘了。」
一男三女同床，我開始想入非非。海姬瞪了我一眼：「幾個狐狸精把你樂壞了吧。」
另一個身材頎長的人鬆了口氣：「原來是名動天下的甘仙子、海武神和鳩丹媚小姐，難怪城主敢接下我們這一趟貨。有三位在這裏，我們可以喘口氣了。」
我哈哈大笑：「歐陽圓這個騙子，還說要躺一晚上。老子幾個時辰就生龍活虎。」
牙床上閉著眼睛的鳩丹媚，忽然「噗哧」一聲笑了。海姬臉紅了一下，轉過身，不說話了。
海姬冷笑一聲，我明白了歐陽圓的如意算盤，他早就收到了石九郎追殺六個客人的消息，因此一開始，就打算利用三個美人，替他擋災。這三件寶貝，更是他利用美女們出手的誘餌。日他奶奶的，我們沒拿到他多少好處，反倒被他當槍使，做了一回冤大頭。
歐陽圓道：「各位千萬不能讓他溜走，否則三件寶貝的消息泄漏，我們後患無窮。」
綉鳳的金絲錦被，軟軟的，聞起來噴香。我躺在華麗的牙床上，飄飄然，就像睡在了雲端里。
鳩丹媚美目中閃過熾熱之色：「傳說魅舞是一種古老的生物——魅的舞蹈，不但是舞技，還暗藏一種必殺的武技。」
「有美女們護駕，天塌下來當被蓋。反正他想巴結你們，我就藉機要點好處，讓他當一回冤大頭。」我哼著小調，走進大廳。用完早餐，蜥蜴妖走進來，低聲道：「客人都到齊了。」
我恍然道：「原來他喜歡你，難怪會拿這麼稀罕的朱果汁討好你。」
「他——們——什——么——也——要——不——了！」生硬的聲音，如金石迸裂，破門沖入！
歐陽圓從容道：「石兄追殺我的客人一路到此，又破我門外禁制，殺我手下，如此橫行無忌，未免太不
我砸吧著嘴，把手搭在海姬的香肩上：「不用擔心，我吃得再多，也不會比你胖。咦？你瞪著我幹嘛？還不去準備早飯？」
一股清冽之氣充斥體內。我好像脫胎換骨一樣，輕悠悠，洒洒然，如同要乘風飛去，體內流動著的，彷彿不再是血液，而是一道道流光飄忽的液體。
我隨手接過絹紙，啊？我能動了！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舉舉手，踢踢腿，靈活自如。
鳩丹媚趁勢躺在床上，對我睒睒眼：「小色狼，和我一起睡嗎？」
鳩丹媚忽然輕呼一聲：「你不是魔剎天的石曲曲嘛，什麼時候改了名字，叫做石九郎了？」
「喂，喂。」海姬在低聲叫我。
我得意地道：「是不是我變得厲害了？」
臨走時，有個侍女還偷偷擰了一下我的屁股。
侍女們清理完桌子，又抬進來八扇大理石鑲面的紫檀屏風，繞著圓桌擺好，關上窗戶，退了出去。
想到另外八品丹鼎流的煉丹心法，我不禁心痒痒的。不知道它們流散在哪裡，要是全都得到，詳加參研，我一定能逃過十年的小劫吧。窗外，曙色映白，不知不覺，我已經修鍊了整整一晚。
鳩丹媚把絹紙還給我，懶洋洋地道：「原來只是煉丹的心法。」
歐陽圓走後，海姬「啪」地打落我的手，嗔道：「毛手毛腳的小無賴。」
海姬又道：「今天你搶喝朱果的時候，歐陽圓的臉色真夠可笑的。這個傢伙，過去總是纏著我，煩都煩死了。」
鳩丹媚裊裊走過來，嫵媚一笑：「有什麼好吵的？海姬就是這個脾氣，又不是故意針對你。何況高低貴賤，自古就有，那都是天意。對了，你白天看中的那個銅盒，一定有點古怪吧。」伸手一探，從我懷裡掏出了紫銅八角盒。
「哼，只有你看不出來，那些侍女都是狐妖。沒出息，被幾個低級小妖迷得暈頭轉向。」
石九郎渾身一震，目光掃過甘檸真和海姬，露出驚駭的神色。
高瘦的漢子點點頭：「海武神好眼力，雪魄腦的價值，不用我多說了。」說完一揮手，矮子從懷裡掏出第二件東西，豎在桌上，是一塊翡翠玉版，碧綠欲滴，十分可愛。玉版上，密密麻麻地刻著一群跳舞的怪異生物，長著許多條手臂，一條腿，舞蹈姿態奇異。
奇怪，這個冰山美人，今晚怎麼對我特別熱心？
「還差得遠。」甘檸真飄然落下，雪蓮徐徐縮小，鑽入指尖。
我凝視著絹文，想了想，將它記熟后燒毀了。雲光石流飛丹練到這一步，已經小成了，按照絹文所述，將鼎爐內的液體最後凝固成雲石精，才算大功告成。今後，我只要勤加修鍊，日子久了，就能達到這一步。
我目瞪口呆，我靠，美女你有點受虐傾向啊。
我渾身發冷，來人太可怕了，短短一瞬間，就連殺了五個客人，而我幾乎沒看清他的動作。我忽然意識到，在北境，我是多麼弱小。三個美女不動聲色，佇
石九郎被迫後退，撲回石柱上，澀聲道：「鳩丹媚，你什麼時候變成如意城的走狗了？」
高瘦漢子嘿嘿一笑：「煙波生，魅舞傳。失傳了幾千年的魅舞玉鑒，放入水波中，便知真假。」
沒有煉丹的鼎爐，我就想象自己的身體，是一個丹爐。沒有藥草，我就把體內不停流竄的血氣，當作藥草。
「不用行大禮，我可不習慣。」我笑嘻嘻地湊近侍女，深深一嗅，雖說是狐狸精，卻沒有狐臭，香得很呢。
來人戴著竹笠，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閃動著冷漠的光芒。他一步步向高瘦漢子走去，走得很慢，每一步重如磐石，「咚咚咚」，像敲擊的擂鼓。
海姬狠狠瞪了我一眼：「小氣鬼，人家又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瞧不慣你對那幾個狐狸精色迷迷的樣子。」
歐陽圓悠悠地道：「石兄，殺人容易，取寶卻難呢。」
高瘦漢子道：「雖然地圖殘缺不全，也無法確認真偽。不過，這份破損的地圖輾轉經過十六個人手中，而這十六個人，都一一神秘死亡。其中，包括紅塵天的龍蝶妖王。」
「懷玄抱真，伏煉九鼎。」剎那間，我腦海中閃過絹文上的一句話，福至心靈，我立刻意守肺腑，進入冥想，恍惚中，從丹田內升起了一座鼎爐，濁氣、清氣在爐內流轉，清氣彷彿化作了一塊石頭，急速沉下，而濁氣化作雲煙，裊裊上升。
我心中好奇，於是大大咧咧地道：「既然城主熱情挽留，我就給你這個面子。只是這份人情，城主怎麼回報呢？」
「我看看。」甘檸真忽然道，伸手一招，銅盒倏地飛起，投入手心。她仔細看了一會，突然閉上眼睛。一朵透明的蓮花從她額頭綻出，花瓣一張一顫，猶如一隻眨動的眼睛。
鳩丹媚訝異地道：「你做了別人的奴僕？什麼人有那樣大的本事，居然讓你甘心為奴？」
海姬正色道：「你別看歐陽圓一團和氣，其實是個厲害角色，你要小心點。」
這一生，我好像都在忙碌，為了活下去，不停地忙碌。
「小無賴。」身後傳來鳩丹媚膩人的聲音，我扭過頭，瞪了她一眼：「幹嘛偷聽我和海姬說話？」
海姬哼了一聲：「我可沒說你低級。」
「咚」，拳頭擊出，像是一面石鼓擊響，幾個戴著面具的人沒來得及吭一聲，就渾身濺血，橫七豎八地飛了出去，只剩下那個高瘦漢子，倉惶飛竄，躲到歐陽圓身後。
海姬呆了呆，甘檸真看了我一眼，指尖吐出一朵雪蓮，轉眼放大，冉冉浮在半空。甘檸真輕盈躍上，躺在雪蓮花里，沉默無語。
雲光石流飛丹，的確是丹鼎流的煉丹心法，不過是最初級的第九品。根據絹紙上所說，必須配齊藥草，放在銅爐內，加上什麼硫磺、五金、雲母之類的東西，再配合心法煉製。日他奶奶的，這個心法沒什麼用啊！我現在最需要的，是讓我立刻變強的秘笈，而不是煉什麼狗屁丹藥。
鳩丹媚摸弄了半天，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這個東西，最多只值幾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