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游》第五冊 花田喜事

第八章 護花使者

第五冊 花田喜事

第八章 護花使者

「狗尾巴花,
小公主的歌聲柔柔的,像細嫩的花骨朵兒,還沾著幾滴透明的露水。舞姿也柔和美妙,如同迎風搖曳的花莖。我情不自禁地大聲喝彩,小公主目光流轉,瞥見我,臉紅了紅,低下頭去。
自不量力。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一個臉形瘦長,頭髮花白的花精大搖大擺地走進宮殿,目光一掃,陰惻惻地道:「怎麼?大將軍不歡迎我來拜壽嗎?闊別多日,你的威風倒是不減當年。」
狗尾巴身形躍起,長發矯若游龍,纏住了十多個蜜蜂武士,把他們甩向半空,厲聲道:「今天的狗尾巴,可不是昔日任你欺負的狗尾巴了。我今天來,代表的是夜流冰大王——魔剎天的妖王夜流冰!」
花精們紛紛驚呼,狗尾巴抬起頭,目視鳶尾大將軍:「這是夜流冰大王傳授給我的一點小妖術,你看還過得去嗎?」
蒲公英低罵道:「狗尾巴好卑鄙,明明知道每逢生辰,大將軍會暫時喪失妖力,還硬逼著大將軍上場比試。」
我微微一笑,大步上前:「今天是大將軍壽辰,林飛不才,也來一舞助興!」合著樂聲,我廣袖飄飄,瀟洒展姿,行雲流水般舞出了魅舞。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花精們起鬨道:「快滾吧,夾著狗尾巴滾出花田。」
笑得我喘不過氣。」
「既然這位狗朋友喜歡打架,老子就陪你玩玩。」在花精們驚訝的表情下,我在臉上蒙了塊絲帕,只露出眼睛,摸摸肚子自言自語:「吃得飽,需要消化一下。」
鳶尾大將軍結結巴巴地問我:「林,林飛。歌舞還,還不錯吧?」
「恥辱?」狗尾巴冷冷地道:「這麼多年,你們守著這片花田固步自封,猶如井底之蛙,才是花精的恥辱。花精需要和異類交流、溝通,才能變得強大。關起門來稱大王,只能逐步走向衰亡。大將軍,怎麼樣?你能出手和我一戰嗎?」
狗尾巴色迷迷地瞅了瞅小公主的玉手,眼睛一翻:「臨走前,大王曾對我說,花田裡的花精個個妖力不凡,如有機會,不妨討教一下。嘿嘿,大將軍,你帳下武士眾多,可有敢和我一較高下的嗎?」
狗尾巴皮笑肉不笑:「我哪敢冒犯您的虎威?大將軍言重了。我只是奉夜流冰大王之命,想和各位切磋一下。你們要是怕輸,那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小公主甜甜一笑,盈盈而起,花精們掌聲雷動,轟然叫好。聽蒲公英說,小公主是鳶尾大將軍的掌上明珠,也是花田裡最美麗的花精。
冰花冒出一絲絲白色的寒氣,天並不冷,但這朵冰花卻一點也沒有融化。我暗叫古怪,冰不化倒也罷了,居然還是黑色的。
「快免禮,你初次見面就行大禮,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戲謔地作勢攙扶狗尾巴,花精們哄堂大笑。
「快閃!」海姬的嬌呼聲傳來。「少爺,永別啦!」鼠公公見勢不妙,拔腿要溜。我大吼一聲,不避不讓,運轉混沌甲御術,一拳硬撼冰花。
你太卑鄙。
她閉著眼睛,
我端起面前的小杯子,這是一個空心的紫色花苞,裏面盛著晶瑩的花蜜。這個杯子對花精合適,對我實在小了點。我一口舔乾花蜜,側頭打量忙碌的小女妖。她們頭上也有兩隻觸角,背上長著一對薄薄的翅膀,姿態翩翩,容貌秀美,樣子很像蝴蝶。
我偏過頭,對她洒然一笑,小公主的臉又紅了,像是海面上的晚霞投影。為了做好將來對戰夜流冰的準備,我故意站著不動,等黑冰花成形。
在大將軍的首肯下,黃蜂抽出寶劍,來到殿中央。蝴蝶侍女們撤開了當中的桌席,弄出一塊空地。蜜蜂武士們信心十足地揮動寶劍,為黃蜂助威。
「夜流冰還教了你什麼招數,一起使出來吧。」我挑逗道,想從狗尾巴身上摸出夜流冰的虛實,這是我上場動手的主要原因,也順便賣個人情給花精。
我心中暗忖,狗尾巴前倨後恭,必有所圖。鳶尾大將軍神色猶豫,遲遲不接那朵冰花。狗尾巴眯起雙眼,話中帶刺地道:「夜流冰大王誠意賀壽,大將軍不給這個面子嗎?」
小公主嬌聲道:「這是冰魄所煉的冰花,不怕火!趁它沒成形前快動手!」美目中滿是關切和焦急。
狗尾巴冷冷一哂,滿頭白髮倏地變長,一直拖到地上,長發抖得筆直。宛如長鞭抽動,打得蜜蜂武士左倒右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狗尾巴喝道:「鳶尾,還不讓他們住手?難道要我大開殺戒?」
雞冠興高采烈,剛要唱幾句。「咯吱咯吱」,紅色的尖塔裂開了一條條細長的縫,裏面一朵碩大的冰花正慢慢把尖塔撐開。「轟」的一聲,尖塔炸開,狗尾巴傲然而立,白髮一甩,把雞冠當場抽暈。
鳶尾大將軍森然道:「我帳下數,數千武士,難,難道還怕了你?」
我心中好笑,花精真是民風怪異,連罵敵人也要唱歌。不過我暗暗希望花精和夜流冰搞得水火不容,這樣對我們才有好處。
狗尾巴得意洋洋,示威般地瞧了瞧眾花精:「想不到吧?一別多年,我現在已經是夜流冰大王的人了。你們敢碰我一根手指,大王就會把你們統統殺光!」
我心中一動,如果這些侍女是蝴蝶妖,那麼小武士們應該是蜜蜂妖怪了,看他們臉上的黑黃色條紋,我能猜個大概。
我恍然大悟,難怪狗尾巴會挑這個時候來尋釁,原來瞅准了鳶尾大將軍今天沒法和他動手。想想也是,鳶尾大將軍是花田的守衛者,妖力就算比不上夜流冰,也不會比狗尾巴差。
鳶尾大將軍樂得頻頻點頭,我周圍又湧上許多花精,對我敬上花蜜,有的花精竟然向我拜師,要求學習歌舞,還有的花精不服氣,提出要和我賽歌比試。席間,又有許多蝴蝶妖、蜜蜂妖、花精上場表演歌舞,整個壽筵持續了好久。
蒲公英對我介紹道:「這是大將軍的武士長——黃蜂,也是最勇猛的武士,曾經打退過許多試圖染指花田的妖怪。」
花精們面面相覷,看來夜流冰凶名在外,連花精都感到害怕。鳶尾大將軍面色一變,小公主平靜地道:「你說你是夜流冰的手下,有什麼憑據?」
腰肢一挺,黃蜂一躍而起,儘管嘴角滲血,依然勇猛地撲向狗尾巴。身在半空,黃蜂陡然現出妖身,變成一個巨大的蜜蜂,屁股后伸出一根寒光閃閃的尖針,快似閃電,刺向狗尾巴。「篤」,針尖又閃電般吐出一根尖針,尖針的針尖又吐出一根尖針,這麼一來,立刻縮短了和狗尾巴的距離,本來雙方相隔好幾丈,現在針尖指到了狗尾巴的眼皮底下,差之毫厘,就要刺進他的眉心。
等人來把她喚醒。」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哼著小調答道。
狗尾巴雙指豎起,打出響指,如法炮製地把花精凍在了一朵冰花內。此後,又陸續上了十多個花精,雖然個個妖術奇異,但無一例外,都難以抵擋狗尾巴的冰花。直到雞冠最後上場,紅高帽化作一頂高聳的尖塔,罩住了狗尾巴,花精們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眼看狗尾巴難逃這一擊,他突然擺出一個奇異的姿勢,左手中指,拇指豎起,「啪嗒」打了個響指,一朵晶瑩雪白的冰花從指間生出,不偏不倚,擋住了尖針。一道慘白的寒氣從冰花透出,順著尖針,迅速向黃蜂延伸。剎那間,黃蜂全身結冰,被一朵巨大的冰花凍結在了裏面。
「在遙遠的花叢里,
狗尾巴臉上露出猥褻的笑容:「小公主冰雪聰明,比過去更美啦。嘿嘿,你們看,這是夜流冰大王的冰魄花,可不是別人能假冒的。」拿出一朵純黑透亮的冰花,晃了晃。
她只是睡著,
躺著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小公主徵詢般地看著鳶尾大將軍,後者點點頭:「既,既然,大家想,想讓你表演,你,你就別,別,別讓他們掃興了。」
狗尾巴快速爬起,「撲通」又摔了一跤。再次爬起時,他虛閃一下,避開了我的璇璣氣圈,皺眉喝道:「你是誰?矇著臉莫非見不得人?」
場上,兩道人影兔起鶻落,展開激烈的搏鬥。黃蜂勇猛異常,寶劍揮得風聲四起,沒多久,就壓制住了狗尾巴,佔據上風。「啪」,黃蜂寶劍橫切,緊貼著狗尾巴的髮鬢掃過。狗尾巴急速後退,幾縷長發順著劍鋒悠悠斷落。
小公主沉醉般地顫動睫毛,道:「這位客人為父親的壽筵增光不少,父親,這是我參加過的最快樂的一次宴會呢。這樣美妙的歌舞,也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聽。」
鳶尾大將軍一拍花榻,厲聲道:「把他趕出去!」早有蜜蜂武士圍上,寶劍紛紛刺向狗尾巴。
狗尾巴突然神色肅然,雙手捧起冰花,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道:「小人代表魔剎天妖王夜流冰,奉上冰魄花一朵,恭祝鳶尾大將軍萬壽無疆。」
狗尾巴胸膛急促起伏,雙目中射出怨毒之色。過了一會,他恢復了鎮定,冷森森地環視眾人:「不要得意得太早。臨走之前,我代表夜流冰大王,還有一事交待。」
因為我不時吹捧花精,再篡改幾句漢樂府、唐詩,妙語連珠地唱幾聲,人又沒什麼架子,不一會兒,引得一大堆花精和我稱兄道弟。
「你真是花精的恥辱!」一個細嫩的聲音叱道。在所有的花精都沉默的時候,小公主玉立而起,就這麼直指狗尾巴,美麗的臉上,儘是凜然的神采。
我嬉皮笑臉地道:「不是說過了嘛,我是你老子。」嘴巴一張,一口三昧真火噴去,慌得狗尾巴狼狽躲閃,長長的白髮被燒焦了一片,發出糊味。花精們笑得前仰後合。鳶尾大將軍興奮地嚷道:「好!」
鳶尾大將軍楞了一下,剛要說話,我擺擺手:「朋友有難,當然要兩肋插刀,除非大將軍不把我當朋友。」不等他回答,閃身躍到狗尾巴對面,暗施璇璣秘道術,氣圈無聲纏住了他的雙腳,輕輕一絆,「撲通」,毫無防備的狗尾巴摔了個狗啃泥。
「狗尾巴呀,
丟盡祖宗的臉。」
「花田小公主麗質天生,秀外慧中,夜流冰大王十分仰慕,特此委派我向小公主求親。請鳶尾大將軍在一周內備齊嫁妝,送小公主來葬花淵完婚。」狗尾巴目光尖銳如針:「恭喜大將軍,從此和夜流冰大王結成了兒女親家。」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朋友,你好。」蒲公英也來到我這張桌子旁,端起一杯花蜜,和我乾杯。我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談笑風生。從蒲公英嘴裏得知,鳶尾大將軍是花精的首領,也是花田的守衛者,保護花精們不受魔剎天其他妖怪的侵害。今天是他的一千歲壽誕,所有的花精從各處趕來,為他祝壽。我暗打算盤,琢磨該怎麼再和鳶尾大將軍拉近關係。
「砰」,我施展魅舞,飛起一腳,把狗尾巴踢翻在地。心中暗叫僥倖,如果對手是夜流冰,結出的冰花肯定比狗尾巴厲害多了,到時能否抵擋還是未知。
滿座哄然,鳶尾大將軍怒吼道:「誰?誰敢擾亂本,本將軍的壽筵?」
過了許久,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鳶尾大將軍熱烈鼓掌,激動得更結巴了:「好,好,好!舞,舞得好,唱,唱得更,更好!」比起花精們隨口哼唱的俚俗小調,《蒹葭》就像魚目旁的珍珠,強太多了,無怪引起他們一陣陣的喝彩。
我厚著臉皮應承下來,心想,就算公子櫻擅長詩詞歌府,恐怕也做不出《蒹葭》這樣的千古絕唱。在甘檸真心目中,我林飛總算有勝過他的地方了。
眾花精大聲叫好,狗尾巴森冷一笑,深吸了一口氣,渾身鑽出一根根白色的長毛,糾結成蛇一般粗的鞭子,齊齊抽向黃蜂。黃蜂措手不及,被打飛出去。
我眨眨眼:「就當我是護花使者吧。」
拳頭立刻蒙上一層薄冰,我感到皮都快凍掉了。狗尾巴得意的神色一閃而逝,變成滿臉驚愕。冰花緩緩融化,混沌甲御術終於把冰花打回原形,黑色的水滴順著我的手背,一滴滴滑落在地,凝結成圓溜溜的黑色晶體。
宮殿內立刻鴉雀無聲,花精們低下頭,沒人再敢上場。狗尾巴傲慢地看了看鳶尾大將軍:「不堪一擊。很多年前我就說過,如果沒有這片花田,花精早被其他妖怪殺掉了。我說得沒錯吧,花精的妖術根本不行,和夜流冰大王一比,是這個!」翹起小拇指,輕蔑地晃了晃。
過了許久,狗尾巴才緩緩爬起,又驚又駭地看著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插手我們花田的家事?」
狗尾巴貪婪地盯了小公主幾眼,轉過頭,肆無忌憚地直視鳶尾大將軍:「很久不見了,鳶尾。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一群披著彩紗的小女妖魚貫而上,捧出噴香的菜肴。這些菜看起來五顏六色,吃起來全是一個味道——甜!嚼起來又軟又襦,含在嘴裏一會兒就化了。吃多了覺得發膩,不合我的口味。儘管如此,我一個人的食量幾百個花精也吃不完。
狗尾巴漫不經心地瞄了黃蜂一眼,突然衝上前,長發抽向黃蜂面門。四周的花精憤怒地唱起小調:
我曼聲吟唱,邊歌邊舞。這是詩經里最有名的秦風——《蒹葭》,詩意清麗飄幽,四下變得一片寂靜,所有的花精瞪圓了眼睛,凝神傾聽。奏樂的停了,跳舞的也停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直到尾聲,花精們酒足飯飽,紛紛喧鬧起來:「小公主,來一個!」「小公主,表演一個,讓我們開開眼。」
回到席上,甘檸真目射異彩,對我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林飛,想不到你的詩寫得這麼動人。」
「林飛,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這樣的話,我也不知聽多少花精說過了。我暗忖這些花精也挺勢利,見到鳶尾大將軍善待我,便紛紛討好。我笑著應付,扭頭去看海姬、甘檸真,也許只有她們,才會真正對我好。不管我林飛今天是好是歹,她們都不會棄我而去。
一隻纖嫩小手接過了冰花,緩和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小公主隨手放下冰花,道:「好了,我們十分感謝夜流冰的道賀,你還有什麼事嗎?」
唱到最後一句,我悠悠揮袖,停下魅舞,腦海中閃過在湖邊,初次見到三個美女的一幕。碧綠的水面上,潔白的雪蓮一塵不染。
場上立刻一片寂靜,花精們驚呆了。我心中猛地一震,夜流冰!這個花精竟然是夜流冰的使者!甘檸真淡淡地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花精們紛紛色變,鳶尾大將軍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來,鬚髮皆張:「狗尾巴,你是來挑釁的!即便你有夜流冰撐腰,也不放在我鳶尾眼裡!」這幾句話一氣呵成,氣勢雄壯,毫不結巴,頗有一點花田守衛者的風采。
伴著絲竹聲,小公主手足輕揚,跳起了舞。她的手腕、腳踝上套著水藍色的鐲子,互相碰觸,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鳶尾大將軍的面色又一變:「你,你想,想怎麼樣?」
「接,接下來,是歌,歌舞表,表演!」鳶尾大將軍一揮手,一群披綢帶紗的蝴蝶妖翩然而至,翅膀扇動,彎腰扭臀,旋轉出一個個美妙的舞姿。緊接著,一群金盔金甲的蜜蜂武士昂然入內,齊聲威喝,揮舞寶劍。蝴蝶妖繞著蜜蜂妖舞動,蝴蝶展翅,蜜蜂舞劍,幾十個拿樂器的花精放聲歌唱,熱鬧極了。
花精們雷鳴般的喝彩把花宮都要震塌了,鳶尾大將軍向我投來感激的眼神。不少花精興奮地唱起小調,蒲公英樂陶陶地哼道:
摔了個狗啃泥呀,
蜜蜂武士們大聲怒喝,要求迎戰狗尾巴。不少花精不滿狗尾巴的囂張,怒斥起來。一個統領模樣的蜜蜂武士上前一步,向鳶尾大將軍請命一戰。
「是狗尾巴!」「他怎麼來了?」花精們盯著來人,不安地議論。蒲公英小聲道:「這是狗尾巴花精,多年前因為調戲小公主,被大將軍趕出了花田。奇怪,他怎麼有膽子回來了?」
黑色的冰花倏地射來,我噴出一連串三昧真火。哇靠,冰花遇火不化,寒氣把三昧真火都凍滅了。眼看冰花射到面前,我探出龍蝶爪,噴出一個大火球。「轟」,冰花穿過火球,顏色不再那麼黑了,略微發灰,但寒氣依然凜人。
「嘿嘿嘿,好一朵美麗的鳶尾花。」一個刺耳的聲音陡然從宮門外傳來,「砰砰」,幾個蜜蜂武士摔了進來,躺在地上,半天沒起爬來。
鳶尾大將軍怒吼一聲,邊上又有個花精跳出來,主動請戰。狗尾巴不由分說,長長的白髮橫掃,那個花精輕巧躍起,閃過長發,在空中滾成一個圓球,張開嘴,對準狗尾巴,噴出一根根尖銳的紅刺。
狗尾巴被激怒了,雙指豎起打出響指,生出一朵冰花。我早料到他會出這招,運轉純陽炎心法,連續噴出幾口三昧真火,融化了冰花。
「難怪鳶尾有恃無恐,原來找了外人替他撐腰。看來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是不行了。」狗尾巴獰笑一聲,雙手的中指、拇指同時打出響指,從指間,一點點生出了純黑色的冰,慢慢形成冰花的形狀。
偷襲英勇的武士,
等人來把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