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奇愛歷險》第一部 悶棍與冰霜新星

五、意外

第一部 悶棍與冰霜新星

五、意外

下雪了,暴風雪。舊城區的雪是不折不扣的雪災,因為是法學系大小魔頭在負責這裏。風卷著寒流發出嗚咽聲,街上空無一人。如果不是這種災害的天氣吉恩也不會掉以輕心吧?
她咬著嘴唇,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可是,可是我已經習慣被你追。你不在的時候我很不習慣。」
那之後我再也沒敢回到校園,我辜負了阿瑪狄老師的期望,吉恩會不會原諒我,我始終都不知道。我沒有勇氣知道。我曾經無數次想象,打開777號鞋櫃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上次是飛刀和炸彈,這一次一定是毀滅性的機關。我懷疑鞋櫃和更衣室都已經不復存在。當大家從初中到中級班,到大班,到職業專家,進入軍情局為國效力,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人肉冰棒。
我小聲說:「這個大娘條件很好。」
她的心裏釋然,恢復了自信,但是依舊肯定我是個好刺客。能夠忍受凍僵也不肯暴露的刺客,無疑是最有毅力的刺客。我決定不讓她知道,我不是想藏著,我是被迫的。將我凍僵的寒氣比暴風雪冷一百倍。
那影子在狂風中搖搖欲墜,扶著牆壁喘氣。見到吉恩的身影,突然以驚人的速度閃現。不是有人提著燈,是娜娜。她幼小的身軀因為寒冷而簌簌發抖,法杖的杖頭亮著燈一樣的光暈,身上流轉著法盾的光輝,但是那些都阻擋不了這刺骨的寒冷。她竟然衝進了自己掀起的暴風雪當中,一面猛烈地喘息著,一面死瞪著吉恩。
我被凍住了,心臟幾乎都不跳了,冰上又落滿了雪。氣息?我沒有氣息。我能保持清醒是這個世界的奇迹,不,那根本不是清醒,我的眼睛凍著閉不上,代謝機能早已進入冬眠狀態,所以是在做夢,真實的夢。
阿瑪狄關上門,給了我一把鑰匙,悄悄說:「用777號鞋箱。」他將鑰匙放進我手裡前鄭重提示:「記住,除非得到允許,否則不允許學員之間私下接觸。被糾察隊發現了就會被開除。不可以泄漏自己真實的名字和住址,就連當眾拋媚眼也不可以。不過可以寫情書。」
她比約定早出現一個小時,但是還是沒有我早。她幹嗎躲起來?想給我驚喜么?或許想考驗我一下。從隔壁的旅店裡傳來旅人的馬頭琴聲,還有熱鬧的碰杯聲,然後時間久了,一切聲響都歸於嗚咽的風聲。
法師姐姐們前仰後合地笑:「你還是跟你的小男朋友和好吧。你呀,法力過盛。」
我說的都是實話。
吉恩在暴風雪中挺直身體,翹首以待,臉上的神情從不滿轉為氣憤,又從氣憤轉向擔憂。她寧願相信我遇到意外吧?她踮起腳尖望著風雪的盡頭,她憂鬱的眼神那麼美,我想能夠看到這種表情的只有我。此刻她是風雪中飄搖的鐵牡丹,一個等待關愛的女孩。
我說:「啊?」
她得到允許並建造了一個特製的蒸汽房間,用水蒸汽溫和地解凍。三天後,我安全地從冬眠中醒來,渾身發軟,又覺得很餓。拿著一把勺子喂我喝粥的女孩一直對我笑,告訴我她叫珊珊,不過我其實早就知道。那種思想遊離狀態的冰凍我已經習慣了,自己有時候也很驚異。
對哦,想起來了,媽媽很愛吃南瓜子。一定是她口袋裡塞滿了南瓜子。
我的父親是路痴,母親是惹禍精。有一天,他們倆半夜裡大笑著一起走出去,說去打獵。他們一個跟我說,要是沒回來就是死掉了,不用找了;另一個跟我說,這麼大了,自己照顧自己吧。然後他們就走了,天亮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死在院子里。我把他們埋了,後來那地方就長出很多很多的南瓜。
她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我被甩啦,她們都說我被甩啦!」
「回來!你是誰!」娜娜不甘心地大喊,蹲在地上大哭。
我花了很長時間偵察,最後相中了農場的菲尼斯大娘。
「老師。」我紅著臉問,「吉恩呢?」
我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她的鞋子里:「我遲到了,對不起。」
我被阿瑪狄老師罵得狗血噴頭,我沒有告訴他我是去見吉恩,但是他自己猜得到。他再次警告我,未經許可,不許私下接觸。在刺客訓練營一共有八個級別、八種禁制和許可權;每個級八個組,每個組的人都不認識其他組的人。這和管理警犬的要求是一樣的。我想他也警告了吉恩。
我發現手裡還拿著棍子,趕緊藏在背後,一時間不知所措。難道我去解釋,這根棍子不是打小妹妹的,我沒打她,是打算打大娘您的?
娜娜經過樹下突然蹲了下來:「我系一下鞋帶,你們先走咩。」
凍氣如霜,她放了冰霜新星。
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一次約會的噩夢。
真是非常理想的目標。
回家的時候,我的鞋裡,出現了回信:「舊城區老街花店前有一棵老柳樹。晚上十二點。」
菲尼斯大娘遠遠地看過來:「小南,你幹嘛呢?你怎麼欺負女孩子啊?長大了,有出息。」
「娜娜還是不會系鞋帶。哈哈。」她們訕笑,「以前給你系鞋帶的小傢伙呢?」她們每一個人我都認識,在我蹲在法師塔的庫房裡的時候,見過她們不止一次。
「她又升級了啊,她是超高級水平的天才刺客。你來得太晚了。你現在的功夫,沒法和她做搭檔。」
我似乎聽出了話中之意,假惺惺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補救么?」
最重要的是,她堅信我會來。
她很不高興,臉拉得很長。
當我將鑰匙插進鎖孔,我感到一種力量在通過鑰匙頂我的手。但是打開來,這是一個毫無特別的鞋箱。上面可以放個書包或是幾件衣物,下面是可以放兩三雙鞋的鞋箱。我看見裏面擺著一本書。書名叫《在黑暗中躡蹤》,書中間夾著字條:給神勇無敵小密探。
我懊悔。
阿瑪狄大人在等我,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等了你兩年。」
珊珊榮獲聖十字醫學獎、仙都醫學獎和最有價值的四項專利發明獎,從此多了一項洗浴方式叫做桑拿,又分為公眾洗浴桑拿、保健按摩桑拿、桑拿葯浴治療、桑拿解凍技術,極大改善了民眾的生活質量,影響到醫療、衛生、娛樂各個領域,成了許多地方不可或缺的存在。
花店門前的老柳樹啊,我望著鬱鬱蔥蔥的老柳樹,憑什麼夏天晚上下暴風雪?一群法師小姑娘向這邊走來,其中赫然有娜娜。她比別人小好多,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她。
所以,我有什麼能泄漏給別人呢?我除了自己什麼也沒有,但是僅有的名字又不能讓吉恩知道。保密條令要求我們自己保護自己的秘密。如果說天底下最荒唐也最熱鬧的,那莫過於刺客與刺客的戀情了。相互刺探著卻又保持距離的刺激,也是一種變態的感覺。我們還好,我們屬於初戀,比較淺薄。天底下的事情還是由淺入深好。
那隻手又扯。
我趕緊躲在樹后,想了想,乾脆爬到了樹上。
但是大教堂認為這件事情很嚴重。仙都醫學院是教會成立的最高醫學研究機構,在大教堂的副樓專門從事醫學研究。
777是神賜的鞋箱。
我嚇了一跳:「幹嗎?我們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了。」
那一年是我最快活的日子,娜娜那次大鬧之後似乎對我死心了,沒有再找我。我和吉恩保持著鞋櫃里的字條往來,相互刺探著對方的秘密,但是我想,我知道她的部分,比她知道我的部分要多。因為我的生活實在是不能再簡陋了。
我小聲說:「你太難追,我追不上。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是三千個男子鞋箱中的第七百七十七。
吉恩偷偷給了我很多書,那些書根本不是一般學員可以觸及的。我努力磨練技藝,一年的時間我的表現就超過了所有同齡師兄弟,重新拾起了我的榮譽。
我暗道,原來不是天氣異常,是人工降雪。法學系的姑娘們要練習暴風雪,順便給炎熱的夏季增添一絲涼爽氣。今年大旱,天氣熱得異常,降雪可以緩解旱情。這個法學系可不是學法律的,是法師學術系的簡稱,後台是法師公會最高眾議會——牙之塔,一般人惹不起。
我一扭頭,是娜娜。一年不見,她長大多了,個子高了,一頭金髮梳起了馬尾辮子,顯得臉盤很俏。這個年紀的女孩長得很快,她變化很大。
我的父親是誰?我記得他叫「卡米奧」。母親是誰?我記得她叫「翠茜」。他們長什麼樣子?在我的桌子上有個帶像框的老照片,父親穿著燕尾服,帥得像個吸血鬼;而媽媽穿著婚紗,仔細看臉上有雀斑,挽著父親的手臂,好像抓到了長期飯票,笑得像只幸福的山雀。但是,這對於他們是幹什麼的,對於我們家還有沒有別的親戚,對於我堆積如山的疑問一點兒幫助也沒有。
人類究竟可以承受什麼樣的寒冷?我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在國防學院有二十萬個鞋箱,刺客訓練營擁有其中的五千個。沒有名牌,沒有任何標記,一摸一樣的密封鞋箱。由軍情局負責訓練的學員們都已經習慣孤獨,保守秘密,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鞋箱。
娜娜忙著系鞋帶不說話。一個冰霜新星閃過。我和老柳樹凍在一起。
我點頭。還是畢業要緊。正所謂刺客報仇,十年不晚。
小男朋友?她們在說誰?
我不能再犯錯誤。為了保險,我要找一個穩妥的目標。
阿瑪狄老師對我很滿意:「嗯,雖然耽誤了兩年,但是你會有出息的。今年的夏令營要跟上,吉恩·朗斯頓也會去,我看你可以和她一組,讓她教你點兒實戰技巧。到時候我會提出讓你進入中級教程,接觸殺手規範。如果可能做得到,禁制許可權就有商量了,或許我可以允許你和吉恩私下接觸。」
她梳著俏皮的髮型,穿著夏季的短裙,卻系著長長的圍脖。她比我們都大,已經很喜歡打扮,只有在這麼反常的天氣才能體會到如此穿著的樂趣。她踢起地上的積雪,雪花飛濺,裙子底下裸露出她纖細潔白的小腿。她用手撣落髮絲里的雪花,和朋友們笑成一團。隨即她看見了平板車。
她們一邊走一邊聊天,帶頭的是牙之塔如今的首席弟子瑟琳娜大師姐,她在布置工作:「等一下你們幾個負責東城,你們幾個負責西城,娜娜和我負責這邊舊城區,大家都到城牆上去,等一會兒看我信號就一起釋放落雪術。」
「天哪!這個人快死了。」她慌慌張張丟了手裡的雪球。
仙都醫學院動員了四十位專家學者,研究如何將我從冰棺中解放出來。有人建議用火燒,首先找個石匠來。我漸漸發覺,我不是他們要拯救的人,只是一個試驗用的白老鼠。
我拎著棍子等在屋后,扒著牆角悄悄地看她從屋子裡走出來。她會去看她的豬,給它們餵食物。我要等她彎腰的時候。如果幹得好,她甚至不會知道是我。
我決定早點兒去。不管吉恩想罵我還是想考驗我,我都得去。吃過晚飯我就去了,結果看到臨時通告:十點之後宵禁。今晚有暴風雪。到處有士兵在警告民眾,限制入城。但是我狡猾地躲過了他們,今晚是死約會,我非去不可。
我推開那手。
「你是誰!」她向著吉恩大聲喊叫,我看見她眼中淚光閃爍。她為什麼哭?誰欺負她了?難道除了我還有人欺負她么?
她頓時破涕為笑:「那我們天天都在一起吧?」
我捂著鼻子感動得想哭,不過這裡是公共場所,我不能流露出異常的感情引人注意。四周沒有人。我將手輕輕地在鞋箱的四壁摸索,靠牆的鐵板翻轉了,鐵板後面有魔法鏡像的能量。那是看不見但卻可以穿過的空間。我將手伸進去,摸到了一隻大頭皮鞋,吉恩的鞋。
我回復道:「我拯救了仙都。」
吉恩有單獨更衣室。
她給我留了一張字條:「我會殺了你。把我的書還給我。」
她們詫異道:「你幹嗎要凍老柳樹?」
終於,我還是如願加入了刺客初中。因為傷了娜娜老爸的屁股,她生了我的氣,很長時間她都沒有理我,我也不敢再去惹她。
花店二樓的窗子開了,又慌忙合攏。穿著夜行衣矇著面孔的女孩輕盈地落在地上,風狂卷著她的飄帶,她努力抓著地面,不讓風影響她的動作,然後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躲進了我對面的灌木叢。
她是我母親生前的朋友,時常照顧我,所以我對她很了解。她很硬朗,挨一棍應該不會有問題。她無兒無女,只有幾頭花豬,應該沒人為她報仇。事後我一定會向她賠不是的,我可以幫她做餡餅,她會原諒我的。
她從雪堆里站起來,抖落了身上的雪。現在是凌晨三點,雪還在下,積雪厚度達到四十公分。她輕輕地摩擦手臂,在迷茫的風雪中眺望來路。她是真的很盼望我來吧?對於失約,她惘然若失,試想誰會放她鴿子呢?想追她的男生比菜市場的人還多。她輕輕地在手心呵一口氣,跺一跺凍得難受的腳。我好想衝出去說:「吉恩,我在這裏!」但是我動不了。事實上,如果不是我被凍住了,吉恩一定早就察覺到我的氣息,而不是我無奈地在這裏乾瞪眼看著她。
「不知道。」她系好鞋帶一閃跟上去,疑惑地瞅了一眼老柳樹,「我不喜歡那棵樹。」沒走幾步,「啊呀,鞋帶兒又開了。」
她問:「那後來呢?你幹嗎去了,這麼多天才回來?」
她的樣子想哭:「你怎麼不追我了?」
風雪中亮起了一絲光亮,吉恩的眼睛亮了,一團模糊的人影在頂著風雪向這裏奔跑,懵懵懂懂地亂撞。「在這裏!」吉恩揮舞著手臂,眼中充滿驚喜。她是多麼關心我呀。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娜娜見有人幫她說話,「哇」的一聲,聲量翻倍。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怕女人哭了,慌忙說:「不要哭,不要哭,你想怎樣都依你,依你還不行么?」
在看護我的這幾天里,四個主教、教皇本人、二十個學者都程度不同地熱愛上了蒸桑拿,一周內人均減肥兩斤,精神健旺大勝從前。這構成了驚人的廣告效應,使得桑拿行業迅速在全大陸推廣開來,教會、國庫都因此獲得了大量消費稅和專利使用稅,仙都國民生產總值從打仗造成的負的兩個點一躍變成正的七個點,多年後,有人說桑拿室里的奇迹拯救了仙都。
「吉恩!萬歲!」我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我要去,我要去!」我的上帝,我幻想著見到吉恩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會穿小裙裙還是小褲褲。如果我和她可以做對手訓練,如果可以,我們就是眾目睽睽下的刺客情侶啦。
她展開一張圖表說:「我有一個計劃。」
直接見面?這是違規的呀。但是我想吉恩自然有法子。再說,為了吉恩什麼我都不在乎。
天亮后,平板車被丟在大教堂前,醫學院的珊珊和一群學醫的女孩說說笑笑,相互丟著雪球跑了過來。
她在回信中毫無保留地表示了她的驚訝:「你怎麼能做到毫無氣息的?我絲毫都未察覺,在你面前,我一定是很可笑了。」
「但是,」阿瑪狄老師厲聲說,「要是你又沒能來夏令營,你就完蛋了,不要再回來,不要指望我會原諒你。」
「那你,那你就竟然,竟然找這個大娘?」
我全神貫注盯著菲尼斯大娘的時候,突然有人扯我的袖子。
然後她跟大娘借了平板車將我運走,去了法師夏令營。我初中沒能畢業,因為解凍的時間越來越長。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心在流血,永別了,吉恩。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是人肉冰棒。
冰霜新星乍現,一團更加可怕的寒氣撕裂了地表的磚石。但是吉恩如同雪花中的精靈,英挺的身姿衝天而起,隨風飄舞如同雪花飛轉,瞬間不見。
那一天,吉恩留下字條說:「我要去特訓,再會。如果你來不了夏令營,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硬著心腸,望著天空的雲彩:「些許往事,都已經是浮雲了!」
「不。」我老實地承認,「其實我凍僵了。而你很華麗。」
那一年我四歲。
我在她的鞋子里留下回信:「那天我去了,但是出了意外。你穿著黑色的夜行衣真漂亮,當你躲在灌木叢的時候我就在對面,但是情況特殊,我沒法出來見你。」
她大聲哭了很久,嗓子啞了,反正在這樣的風雪中沒人聽得見。暴風雪停了。她從路邊找了輛平板車,將車鎖一聲脆響轟斷了。她吃力地將車拖到老柳樹前,那車子對她來說太高了,地上都是積雪,很不好拉。轟天巨響中,老柳樹消失於這個世界之外。她將凍僵的我推倒,在平板車上凍好,艱難地拉著車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小姑娘拉大車,而我躺在上面心裏很不是滋味。
雪一直下。別的區都停了,但是這裏還在下。越下越大。對面的灌木叢成了雪堆,但是我想吉恩比我舒服一些。畢竟她是有經驗的刺客,不會選擇大樹這麼沒有品位的地方。她一直等,一直等。時間到了,時間過了。時間過了很久了。我聽見飄渺的輕聲嘆息。
當我能夠回到更衣室,已經是一周后,一打開鞋櫃,裏面飛出十幾把飛刀,然後是一顆引燃的炸彈在地面滾動。我從容地躲過飛刀,將炸彈丟進水桶。這點兒機關對我來說小意思,就和打情罵俏一般。
下面附了時間,是兩年以前。
吉恩感受到了她的敵意,但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得受到一個小妹妹的責難。強大的魔法力凝聚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她知道對手很厲害。但是真正傷害了她的不是眼前的小女孩,而是我的失約。失望使得吉恩的神情變得冷漠,併攏雙指,對著娜娜揚了個輕蔑的飛吻:「親愛的,你該回家找媽媽了。」
我不會死,我只是凍住了。
「不要!住手!」珊珊推開門當著眾多專家委員的面撲在我身上,阻止了伸向我的紅烙鐵,也將我從四分五裂的厄運中拯救出來。我真的好感激她。
阿瑪狄大人了解我的心情,扶著我的肩頭,仰望蒼穹:「生活總是這樣,咫尺天涯。刺客比普通人錯過的還要多一些。」
第二句話是:「以後不要再惹娜娜,換個目標下手。她是法師大班的,再這樣繼續你無法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