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339章 戰志刑天
「你且看這裏……」滿姑婆忽然一指前方，衝著白雪道：「我們已經到了。」
良久，良久。
白雪單是看到這畫，已是熱血沸騰！
白雪嘆道：「在下還不夠聰明……」
滿姑婆滿口銀牙幾乎咬碎，恨聲道：「你說，四千年前的天，是哪個天？」
大智若愚，白雪一生的確聰明，可偏偏有時候，笨人反倒可以過得開心愉快，聰明人杞人憂天的多。
「呸！」滿姑婆冷笑道：「蚩尤算什麼東西，暴戾之君，豈能與我族相提並論？」
所以中原人自稱炎黃子孫，中原的天真要算起來也就是只有這個傳說中的人。
他終於知道了這人是誰，他喃喃自吟，不能自己。
白雪聽到這似是而非的答案，奇道：「哦？」他只當這是拜月教內秘密，滿姑婆不願多說。
白雪這才發現，自己撞破轎頂，開始過於震驚，竟沒有觀察周圍，如今已經看到了周圍景色，只見四周山崖環繞，寸草不生，明月早已不知躲到何處，濃密的黑霧盤踞山頭，不時傳來一陣陣嗚咽的陰風。他察看地勢，腳下的轎子竟停在是一座吱吱呀呀的弔橋上，系在對面血紅色的峭壁上，來回晃動，兩側也沒有護橋的繩索。橋下是萬丈深淵，凄風愁雨，鬼哭狼嚎，猶如一座恐怖的地獄。
「這……」白雪已經吃驚的張大了嘴，獃獃的望著滿姑婆，不可置通道：「難道是他……」
「滿姑婆？」白雪道：「請問
白雪這話說的輕佻，滿姑婆也能聽出，她自然知道白雪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可偏偏這裏面的玄機並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說明白的，她只是微微嘆息，道：「世間若真有閻羅王，殿內真有善惡簿，這世上又怎麼會有這許多惡人？又怎麼會有這般的是非顛倒，我族又何必……千年來隱藏於此，不見天日？！」
滿姑婆的面上竟不知露出什麼樣的神采，但白雪能夠聽出她聲音中帶著驕傲，她指著那第一幅畫帶著驕傲大聲說道：「這就是我族的祖先……」
「走。」白馬在滿姑婆的驅動下，又終於邁開了腳步，隊伍再次前行。
「四千年前？」白雪心底默默的計算，忽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是何等的功力，這一跳竟將那轎子頂蓋給掀翻了，但見明月當空，夜如水洗，一陣陣的涼意侵襲在他的身上。
「不錯，就是這個男人！你們的天！」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我都還沒有學會，又怎麼能算是聰明呢？」
白雪不解道：「哦？」
白雪失聲道：「難道這秘密竟然已經這般久遠了？」
「是因為在下已是必死無疑，所以無論知道什麼秘密都無所謂了？」白雪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又想了一會兒，才道：「我想我明白了。」
中原雖然傳說中第一個的帝王並不是黃帝，但第一次一統宇
滿姑婆道：「你能猜到這一層，豈能不聰明？」
「你果然很聰明！聰明的甚至有些過頭了。」滿姑婆的聲音冰冷，已經恢復了她原有的犀利霸氣。
「那麼，所謂的偷天……」白雪道：「也就是要躲避這個天……」
白雪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他撫摸暹羅貓的手也變得僵硬，勉強道：「究竟當年，你們……拜月祖先得罪了什麼樣的人物？才會淪落到幾千年來隱藏於此，不敢出現人間？」
畫面上並沒有太過複雜的雕飾，只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個男人，左手握著青銅方盾，右手拿著一柄精光閃閃的大斧，昂然朝天，屹立不屈，只是簡單的一幅畫卻將那男人絕傲不屈的戰志描繪的淋漓盡致，而最震撼的是這個男人脖子上竟沒有首級，赤裸著他的上身，似是把他的兩乳當做眼，把他的肚臍當作口，他的身軀就是他的頭顱。
這又是何等的壯觀，何等的戰志！
白雪道：「在下若是真聰明，就不會說出來了。」
白雪的自言自語雖然聲音很低，但滿姑婆還是聽到了，她應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一些，不妨直說。」
「幽冥之地？」白雪實在不敢相信，他雖不是腐儒，可要讓他去接
他若是不說出來，活著看不破，也許滿姑婆不過是為了血祭而殺他，可現在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那麼白雪就必死無疑了。
白雪道：「上古時期，為統一宇內，的確剷除了無數個部落，只是不知道拜月教到底屬於哪個部落？」
滿姑婆也明白白雪為什麼會這般吃驚，在中原人的心中，黃帝就是他們的天。
「只因無論什麼禁忌，經歷過千年之後，禁忌也不再是禁忌了？」
白雪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偷天一族居然已經隱藏了四千年之久，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使得這一族四千年來不敢見天日？
「你錯了。」滿姑婆糾正道：「我乃烈山氏一族！南方天廷子孫！」
「黃泉之眼。」滿姑婆一字一頓道：「那裡才是真正的幽冥之地。」
「你看清楚了嗎？」滿姑婆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白雪身邊，幽幽問道。
不過這些天子，終究還是差了一截，始終不是天，中原人又稱炎黃子孫，所以，中原的天就是——黃帝！
白雪卻渾然不覺，只因他想到了一個人，四千年前的天。
滿姑婆沉默片刻，居然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禁忌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說不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於青丘。其人之威，當可算是黃帝平生第一大敵，更在其沒后，天下復擾亂，黃
還有死一般的殺氣。
「這是……」白雪如一隻飛舞的青蝶般緩緩飄落轎下，落在弔橋上，他慢慢走過那弔橋，但見弔橋的那一頭，隱沒在一條無邊無際的血河中，滔滔血河，飄向茫茫深處，再也不見蹤影。過了那血河，就是那座絕高的峭壁，白雪走的近了，只覺得呼嘯的厲風吹舞著他的衣袂頭髮，獵獵作響，他已經看清楚了這絕壁上畫的是什麼了，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駑！」滿姑婆心裏一亂，手不自覺的一收韁繩，座下白馬揚蹄止步，整個隊伍也即刻隨著頓住腳步，白雪的轎子也停住了。
「原來我猜對了。」白雪在心底默默的嘆息。
他頓了頓，馬上醒悟，道：「難道是九黎族的蚩尤？」
「難道那裡就是閻羅殿？裏面住著掌管人間生死的閻羅王？」
自千古一帝，始皇帝開始號稱天子，意為天之子，代天行命，天下群民臣服，四海歸降。
「難道……」白雪喃喃道：「善惡顛倒，是非不分，隱藏於此……難道這一族……」
「難道你們是九黎蚩尤一族的餘人，這才躲藏於此。」白雪認為自己的推測合情合理，也只有蚩尤族才不容於中原正統皇道！
黃帝——少典之子，本姓公孫，長居姬水，故改姓姬，居軒轅之丘，故號軒轅氏，出生、建都於有熊，故亦稱有熊氏，因有土德之瑞，故號
而那血紅色的峭壁上，竟隱約畫著一些浮雕，靠的距離有些遠了，看的模模糊糊，並不清楚。
滿姑婆嘆道：「你說不錯，無論什麼禁忌，經歷過千年之後，當時的人都已經死光了，哪裡還能算是什麼禁忌？何況那豈止是千年前……」
「原來你們是刑天一族！」
白雪道：「在下猜測，所謂的偷天並不是真正的瞞天過海，應該這麼說，這個天並不是老天爺，而是那個天……」
「那還有誰？」清風拂面，白雪心中發涼，這滿姑婆連上古大擎也不放在眼裡，那麼，他們的祖先又會是什麼人？
滿姑婆自然也知道白雪心中的震驚，她說道：「四千年哇，你說說看，這是何等樣的苦！何等樣的恨哇！」
我身即我志，我身不死，我志不屈！戰意驚天！
白雪但見那兩乳的「眼」殺氣逼人，似在噴射出憤怒的火焰，那圓圓的臍上，似在發出仇恨的咒罵，那身軀的頭顱如山一樣堅實穩固，那兩手拿著的斧和盾，凝固著強大的爆發力。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無類，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白雪也幽幽道：「看清楚了。」
滿姑婆慢慢的吐出一個數字：「四千年……」
滿姑婆道：「你應當明白為什麼？」
滿姑婆恨恨道：「不錯，就是為了你們的這個天，我族才會過上幾千年不見天日的歲月！」
再也沒有人聲，死寂，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