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73章 一幅畫像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73章 一幅畫像

那女人道:「他死了。」
只是白雪很快發現,這幅畫,畫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像極了他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睛不似白雪一般狹長,眉毛也粗了一些,玉面朱唇之象,倒像是個王侯,比白雪更多一段貴胄氣質。
「啊……」那女人被白雪這麼一個小舉動,忽然心中有一種巨大的落空感,剛看到白雪的眼睛那片刻,是她二十多年來最快樂、最充實的光陰,在那麼短短的一刻里,她才不會感到那種痛苦和折磨。
「恩……」白雪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呻吟。
「長公主殿下。」白雪一字一頓道。
白雪道:「夫人何苦為了一些瑣事而勞神傷心呢?要知怒傷肝,悲勝恐啊。」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充滿了哀傷和憂愁,放佛一汪湖水,只是略略有些狹長,看著添了幾分紅顏薄命之感。
白雪震驚,並不是因為她的臉上橫七豎八的划著那些劍痕,也不是因為她光著的那個腦袋上看不見任何的青絲,他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白雪忽然輕輕的推開她的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那,你爹爹媽媽是誰?」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白雪說到他師傅的時候,人開始漸漸清醒過來,道:「是的。」
「讓公子見笑了。」
「你師傅是誰?」
白雪不知道,或許這個秘密誰也不會知道。
「你……」那女人也看到了白雪的眼睛,那也是一雙美麗的眼眸。
良久,那女人才開口道,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你……」白雪終於回過神來,他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很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已經走得太近了,簡直可以一伸手就拉開那些紗帳,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啊?」那女人又是輕輕一抖,她忍不住呻吟道:「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景下見到白水光,更沒想到白水光會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白雪又推開了她。
原來畫中肖像竟然似足了他自己,再定神細看,只見畫中人身穿青衫,系一條白色腰帶,含笑而立,那種瀟洒多情的微笑,可不是自己是誰?普天之下除了白雪還會有誰能夠笑得出來。
「哎……」白雪嘆息不已。
白雪並不是不敢拉開那紗帳,而是不需要了,只因他已經看到了她的容顏。
「在下不知。」白雪道。
白雪道:「正是。」
白雪道:「這裡是燕京皇宮,能被稱作殿下的,在下只知道一個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在這裏,燕京城中,金碧輝煌的皇宮內,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眸就這麼獃獃的望著對方,望到了對方的眼底,望到了對方的心底。
「愛……」
「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爹爹媽媽是誰?」
白雪道:「夫人怎麼能說這是沒用的東西呢?」
一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嗓音和一模一樣眼睛的女人。
如果說嗓音相同還能是巧合,那麼這雙眼呢,這雙眼該如何解釋。
「二十七。」
「白雪?這名字取的真好,是誰給你取的?」
「不知道。」
白雪絲毫沒有躲避,只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也在夢囈道:「白雪。」
「我……」白雪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女人真面目后竟然像是見到了最親的親人,他忍不住將一切都實話實說了出來,可這涉及到他父親的名諱,又不禁遲疑了起來。
「哦。」那女人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你叫什麼名字?」那女人放佛在夢囈,她竟然伸出了自己冰涼的手,越過羅帳,去摸白雪的臉。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柴飛飛?」那女人道:「就是苗域名草堂之主?」
白雪望著這雙眼睛,心中竟生出無限漣漪,他已經看到了這雙妖姬般的眼底那抹碧綠色,那抹彷彿冬日里的暖陽,春日下的江水的碧綠。
這種風流,這種風情,並不是刻意模仿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那是上天的賜予。
「柴飛飛。」
「我師傅。」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白雪道:「肝在志為怒,怒之情志變化,由肝之精氣所化。」
只因真正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人,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哼!漢人家的學問。」那女人冷笑道:「原來公子是漢人。」
那女人道:「我並未說過我是什麼嬪妃。」
「柴飛飛?」那女人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道:「他怎麼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她不稱我為殿下,那又該喚什麼?」
那女人道:「公子在嘆息什麼?」
「你等等……」白水光忽然翻過身子,在自己床頭柜子里翻出一張畫卷,她手持畫卷,卻不展開,只是長嘆一聲,眉宇間露出說不盡的憂傷,低聲吟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北城別,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訣,轉身一世琉璃白。」
白雪道:「我在嘆息,為何那宮女會稱呼夫人為殿下?」
那女人道:「你們漢人只會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白雪已經認出來了,這女人竟然就是白氏王族的長公主——白水光,也就是他此行燕京的目的。
她終於打開那幅畫卷,白雪見她說的相思,好奇心起,想瞧瞧這畫中人是怎生模樣,探頭一望,不由得大吃一驚。
白雪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想錯了,夫人你本不是嬪妃。」
「是嗎?」那女人道:「曾經這宮殿內也有一個漢人來過,他和你一樣滿口學問、大道理,你可知道他最後的結局是怎麼樣嗎?」
那女人道:「怒傷肝?這是誰家說的?」
他的整個人都驚呆住了,宛如一道巨大的閃電穿過他的全身,完完整整的將他擊得粉碎,絲毫不留下任何的餘地。
那女人的手冰涼,可白雪的臉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