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81章 巫瑤巫夢
劍奴一揮手，笑道：「來了……來了。」
「你！」余歌哼了一聲，沖劍奴做了個眼色，劍奴又走到了后一座轎子邊，掀開竹簾，這次裏面住著的是巫夢，原來這一對姐妹已經被余歌接到了燕京城裡來了。
只見她雲鬢高挽，錦衣華麗，低眉垂目，神情端莊，眼神中平淡如水，竟然毫無變化，即便是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白雪，她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哎……」劍奴嘆息道：「就是因為我已經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會貼上了白雪這樣男人中的男人。」
「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余歌贊同道：「那照你這麼說，我該給他找個什麼樣的美人呢？是仙山上的姑射仙子，還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余歌道：「回宮后，他若是一直這樣，我就先殺你們其中的一個，看他到時候怎麼樣？」
「什麼樣的美人，能讓他蘇醒呢？」余歌也跟著進門來，她說道。
余歌忽然一笑，她改變了主意，背負雙手，命令劍奴道：「解開她們兩個的穴道。」
她劈頭就罵，這才是我們的那嬌縱，刁蠻，調皮的巫夢兒，這才是那讓人愛得發狂，也有些迷糊的可以的巫夢兒。
余歌怔怔的看了她良久，才嘆息道：「你難道真的不擔心他嗎？」
余歌望著床上的白雪，忽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倒是要替他給你一拜。」
巫夢怒道：「你少囂張，不過是陰謀詭計而已！」
余歌見白雪還是沒有反應，她略帶了些怒氣，道：「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她們就一定要死，而且我保證，一定是最痛苦，最可怕的死法，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余歌的臉在那恍惚的燭火間陰晴不定，她說道：「相信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一個窩囊廢，你醒來后，我可以把巫家姐妹毫髮無傷的放了，並且可以讓她們一年有一次見你的機會。」
多少年，神州北望，如今終於能夠一統，這本是所有中原兒女的至高心愿，只是這一切白雪根本提不起任何一點的漣漪，他身如枯木，心如死水，莫要說這皇圖霸業，便是世上所有的權勢堆起來，放到他面前，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啊？」劍奴已經在心裏權衡了無數次，一旦余歌下令要封嘴，自己該怎麼辦，究竟是奉命還是不奉命，若是不奉命，豈非白白的添了一條性命而已。
余歌道：「漢王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豈不聞英雄易得，絕色難求，古來的英雄，多如恆河沙數，但傾城之絕色，卻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如今白雪能看到這樣的絕色，我豈能不替他謝謝你。」
余歌冷笑道：「那定是如此了。」
沒有人知道，也許他根本已經死了，余歌說了這麼多話，根本就是對著一個死人說的。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余歌道
余歌道：「哦？想不到你對男人倒也是有些了解？」
她說完已經拂袖而去。
劍奴手扶竹簾，笑道：「此二人若再不能入雪少之目，喚醒了他，天下只怕再無一人了。」
「只要能獲勝，過程並不是最重要的。」這話並不是余歌在說，倒是巫瑤淡淡道：「她勝了就是勝了，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
巫夢杏眼圓瞪，斥道：「你沒把他怎麼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肯定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神州統一后，你就是第一功臣，在苗域我已經說過了。」余歌繼續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將這身龍袍給你穿，我都無所謂的。」
可沒想到余歌會做出這樣的命令，她心裏面自然是覺得最好了，又有些不解道：「殿下，一旦解開她們的穴道，豈非是放虎歸山？」
死人什麼都聽不到？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劍奴道：「殿下請看，或許她們可以。」
巫瑤道：「我盡量吧，阿雪若是自己不醒，我也沒有辦法。」
燭火猛地「朴索」一下，抖動的厲害。
劍奴大笑著突然掀起竹簾，第一個轎中端坐的，赫然竟是巫瑤。
「我知道，我早該知道。」余歌並不氣餒，她說道：「我早就知道，這一些話打動不了你，你也不會放
她們放下轎子，立刻又轉身走了出去，到了她們這個年紀，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能看，更多的事情不能看，非但不能看，簡直是連想也不能想的。
她竟真的躬身一揖到地。
巫夢毫不示弱，道：「你來啊，本姑娘要是眨一眨眼睛，就跟你一樣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所以他面對這些女人，焉能不敗，現在已經敗得一塌糊塗，巫家姐妹在余歌手裡，自己也在她手裡，所有的戲都唱完了，白雪已經再也不可能東山再起了。
「他？」巫瑤輕啟朱唇，道：「他自有殿下照顧，何來我的操心？」
「我原本想，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任何別的女人接近你，都得死！但現在，我想通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她們也不一定要死的，我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是誰？還不請來？」
劍奴道：「那兩位姑娘此刻就在附近，奴婢一呼即至……明月燈下，品鑒美人，這是何等風雅之事，雪少雅人，諒必不致推卻的，掙紮起身的。」
余歌道：「既然你對男人知道的這麼多，為什麼還要貼上白雪這樣的男人呢？」
不得不說，巫夢雖然有時候迷糊，但人並不笨，相反還是很聰慧，白雪看得通別人的心，但這幾個女人包括巫夢在內，卻都能看的見他的心。
無論她說的口乾舌燥，白雪只是不應。
劍奴道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再次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挽著桃心簪的女子，她自然就是劍奴，只見她喃喃道：「雪少已經不省人事了，但傳聞他風流無雙，若是能見到美人，或許能醒過來，也是說不定的。」
「你……」余歌的手只要一揮，這巫夢的嘴巴就要立即縫起來，但白雪還是毫無反應，在他的心裏，無論誰來了，誰走了，誰死了，誰傷了，都不重要，天塌下來，他也就這麼躺著。
大床上，只有一個毫無生氣的白雪對著一盞搖晃不止的燈火。
劍奴笑道：「奴婢大致知道一點，但凡男人都是賤骨頭，給他們喂到嘴裏的，往往挑三揀四不喜歡，反倒是對著那能看不能玩的心裏癢得要命，再說了，他們都是一群自大狂，總是見不得女人比他們強的……」
余歌大聲道：「我沒把他怎麼了，是他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姐姐？！」巫夢恨恨道：「你究竟是不是怕了她，怎麼說這種泄氣話？」
他真的還活著嗎？
「這不是泄氣話，而是實話。」余歌笑道：「你姐姐比你看得清楚多了，這很好。」她轉而對著巫瑤道：「你是個聰明人，我最喜歡聰明人，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巫瑤道：「回宮？」
劍奴怔了怔，急忙伏
「那天，在苗域，你以為我是為了要你替我賣命才這麼說的，但今天，我還是這麼說，只要你願意，只要你點個頭，這南國天下就是你的，你就是萬人之上，好不好？」
余歌道：「我沒把他怎麼了。」
「有個女人，她在很遠的地方等著你，等著你回去，但你這個樣子，你怎麼回去，讓她看到你的樣子，她又會怎麼想？」
「呸！」巫夢罵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姐夫的對手，可你算準了他的脾氣，所以才能施以詭計把他變成這樣的……」
竹簾里，隱約可瞧見條人影，窈窕的人影，都是那般的標緻。
「攻城？」巫瑤道：「看來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白雪真的死了嗎？
余歌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封住你的嘴巴！」
巫瑤能波瀾不驚，但這個巫夢小丫頭豈能規規矩矩坐著，她無奈身子動不得，可那眉毛，鼻子，嘴唇……她恨不得將所有能動的器官全部翹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余歌，喝問道：「你把我姐夫怎麼了？」
四個健壯的婦人，分別抬著兩頂綠絨紫竹簾的軟兜小轎，走入這燈火搖晃，生死不明的地方。
「你放心。」余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劍奴道：「就算是解開了她們的穴道，現在的拜月祭祀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她們的鏡雙城早已被我破了，成了兩個廢人。」
死人能聽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