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85章 四道金牌
「你說不說。」余歌厲聲道：「不說就拖下去斬了！」
白雪醉卧在余歌的膝頭，余歌撥弄著他的烏髮，講著一些話，也不管到底白雪聽見沒聽見。
「殿下。」又過了許久，一個粗豪的聲音喚醒了余歌，是秦一兩來了，他說道：「殿下，第四塊金牌來了，這個……」
「殿下……」秦一兩欲言又止。
「諸位，現在可以說話了嗎？」余歌對著那人頭說道。
「我現在誰也不敢說這話，一旦說了，軍心渙散，到那時，燕京不下，我也只能和你說說，說說這心裏面的話，阿雪……」余歌一整天了，第一次蹲下，她蹲下，去撫摸白雪的臉，那張絕世的容顏。
時光，放佛從未流過，卻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余歌笑道：「沒什麼？」
余歌回到大帳，裏面已經有四個信使面面相覷，她開口道：「你們四個人水誰拿來就先講吧，講完好下一個講，抓緊時間。」
余歌頓了很久，才從她自己的世界里回過神來，收回目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地上，喊殺聲一片，血流成河。
白雪臉如雪，身如雪。
白雪靜靜的聽著，余歌緩緩地說著，就當做他聽得見。
「休息一下？」余歌整理了下身子上的龍袍，長吸一口氣，道：「我的確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一次恐怕能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
「你不能！你這是……啊！」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早有左右拖了
「我是金牌……信使，殿下不能……」那人還想再說什麼，余歌早已不耐煩了，她高呼道：「來人！把這個廢物拖下去斬了。」
若要說他是清醒的，這實在不可思議，沒有人可以清醒著連續兩個月不動不言，這麼躺著如同一個活死人，可如要說他已經沒意識了，又放佛不可相信。
望著天空，眼角濕潤。
「中原已經分裂太久了，天大的大勢已經是分久必合，為了這個天下一統，就算是父皇他疑心我，要我死，又有何妨？」
這兩個月來，白雪日日都被余歌放在身邊，她當空下來時，就會和他聊幾句話，放佛回到了從前的那個情景。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時間，他們之間竟又回到了這一幕。
余歌道：「你不需要懂，只需要這麼做，只因這是聖旨上的內容。」
「他開始懷疑我了，從我拿下苗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對我有所防備了，所以我才不得不藉助你的力量，要盡量的取下燕京城。我知道，他擔心我成長太快，會威脅到他的皇位。」
這話也不知道白雪聽見了沒，若是他聽見了，又會在心底作何感想？
曲無雙道：「這個功高震主的可是那隆帝的親生女兒啊！」
余歌冷笑道：「我若是看不懂他的心思，早不知道什麼時侯前已經死了……」她不再
余歌走到一直躺著的白雪身邊，痴痴的望著這個男人的臉。
秦一兩覺得她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苦澀，忍不住問道：「殿下，您還好吧？這段時間您太累了，您實在不必在戰場上陪著大家，要不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余歌道：「不攻了，收兵吧，然後立即拔營，緩緩後退三十里。」
「聖旨？」秦一兩道：「殿下還未接旨，怎麼會知道聖上的旨意？」
皇帝武功正盛，她這個公主卻位高權重，這便形成了一個尖銳的矛盾，這種矛盾在打天下的時候，或許會被緩和，可一旦天下將定，矛盾就會越來越激化，如同錐子放在口袋裡，遲早會要扎出來的。
「這……」第一個信使面露難色，道：「殿下難道不開堂擺香迎駕嗎？」
秦一兩道：「這……這是何意？後退三十里，難道殿下要改攻為圍，以圍城之策？」
秦一兩道：「末將不懂。」
曲無雙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這個道理，我想以余歌之聰明，肯定也能猜到了，可她為什麼還要強攻燕京城呢？難道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那時候的白雪，無論喝的多醉，可只要是余歌說的話，他都能記得請清楚楚的，她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拚命的為她取來。
「今天父皇突然頒下三道金牌給我，我都沒看，但都知道裏面說了些什麼，無外乎是要我班師回朝之類的話。你說可
「是……是……」其他三個信使嚇得面色蒼白，那裡還敢不從。
「到了這一刻，我也沒有辦法了，若是再有金牌來，我便不得不奉詔了，否則下面的將領們就要壓不住了。」余歌對著自己笑笑，道：「他們對我的忠誠，還是來自於我父皇的信任，畢竟我才浮出水面時間不久，根基還是太淺了……」
一直到了現在，到了她終於問出「我該怎麼辦」時，她徹徹底底的軟弱了下來，她脫下了自己所有堅強冷酷的外殼，化作一個女人，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人，在這個男人為尊的世界里，女人永遠都是配角。
余歌反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聽得到……」余歌終於開口，她緩緩的對著白雪道：「你肯定聽得到，也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轉身，已經鳴金收兵。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今時今刻，我還是最相信你，還是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最舒服的，如果可以，我真喜歡這一生一世你就這麼躺在我身邊，無論說不說話，都無所謂了。」
余歌緩緩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她望向了天空，又獃獃的望著天空。
小茵娘緩緩的抬頭，望著天空，道：「這我也想不明白，若要說搶功，以她剛剛收復苗域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她為什麼要自尋死路呢
「只是我怕，這樣的機會不多了，既然父皇會下三道金牌，就會下第四道，第五道，以前不是有人接到過十二道金牌嗎？我本想著不惜一切代價，不顧眾將的阻攔儘早收復了燕京，可沒想到父皇的指令會來得這麼快，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很多。這也說明他已經對我有很大的忌憚了。」
秦一兩聽余歌說這話的口氣，放佛心灰意冷的模樣，這實在不像是她平時的作風，他還以為余歌是對今日的戰局不滿意，想是她高要求慣了，達不到她的標準有所失望了。
秦一兩一愣，道：「殿下何出此言？」
「阿雪……你知道嗎？我如果現在收兵，無異於重蹈他當年的覆轍，到那時，神州又是幾十年的分裂，我不會這麼做，我就是死，也不能讓自己到了後世背負上罵名！」
白雪當然不會回答她，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只怕到了現在，他還會不會說話都已經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了。
小茵娘的眼前閃過歐陽的影子，嘆道：「皇室之中，賜死皇子的，難道還少見嗎？以隆帝之性格，加上長公主的布置反間計，余歌的存在，已經對他的皇權造成了威脅，中原人自來認為，內亂重於外患，所以這個余歌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余歌嘆息一聲，道：「鳴金收兵吧。」
余歌喃喃道：「我能想到朝廷中有
余歌面上苦澀的大笑，笑聲里沒有半分的愉悅。
到了現在，余歌也不得不承認，很可能白雪已經失去意識了，或許他還有醒來的那一天，但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鳴金？」秦一兩奇道：「殿下不攻了？」
秦一兩道：「難道殿下還是不接旨嗎？」
「是，殿下。」
到了今時今刻，余歌已經試過了十八種方法來測試過白雪，她很清楚白雪的底細，知道他曾經在名草堂內學過極強的身體忍耐力和控制力，要對付他，飛的要余歌自己動手不可，可是即便是她自己動手做了檢測，也完全發現不了白雪究竟是否清醒。
同樣的天空下，也有一個女人獃獃的望著天空。
她雖然身上穿著金黃色的龍袍，處在萬軍之中，可還是感到夜裡一陣陣的寒冷。
這裡有幾十萬男人，可在她眼裡，沒有一個男人比得了這個躺著的白雪。
秦一兩長長的嘆息一聲，並不說話。
「以前聽說書的講，有句話說是：願生生世世莫生在帝王家，這話說得真好，帝王家根本沒有人情，只有權力和背叛，我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他聽了別人兩句話，竟對我生出防備之心，我這又是何必呢？」
「不是。」余歌道：「明日再次拔營回杭州。」
余歌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