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402章 飛崖舞蹈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402章 飛崖舞蹈

「那一天,就在那塊凸出的飛崖空曠的雪地上,她俏生生的站在漫天飛雪之間,忘情的飛舞著,真好看……」
「師傅,您這是要去哪裡?」
「好。」
蘇代一陣失神,眼光迷離而無焦點,再次問道:「你就是白雪?」
「正是。」蘇情並不隱瞞道:「可是,看這樣子,你並不是師傅那日看到的那個人。」
「還沒有嗎?」蘇代道:「你不是很有把握他一定會來嗎?」
「不可能!」蘇代絕不相信,恨恨道:「這些年,我一直不相信,他是個男人,這世上沒有這樣的男人。」他的臉容猙獰,絕不相信。
白雪看蘇代那模樣,面色如死,搖頭道:「他吐血日久,剛才那一口是他最後的精血,如今已經到了亡陽之地了,加上自己毫無生念,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你是白雪?哈哈哈!!原來你是白雪……那麼她呢?她是誰?」蘇代已經完全茫然了,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好像是突然間自己的世界全部顛倒了,黑白反面,「歐」一大口鮮血吐出,仰面倒下。
「白雪……」蘇情無力的呻吟一聲,道:「你來了?」
「是嗎?」蘇代嘆道:「她們難道會不愛白雪嗎?以他們的感情,也會發生變故嗎?我聽說那巫瑤可是等待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啊,一個女人肯將自己最美好的十年用來等待一個男人,這樣的感情也會變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她們要半路不辭而別呢?」
「白衣女子……」白雪忽然明白過來了,他重重的嘆息一聲,道:「原來這些年,蘇掌門都誤會了。」
蘇情道:「十余年前,你們陽春白雪余歌三個是否一起上崑崙看雪?」
蘇情很有把握道:「是的,我相信只要他知道巫家姐妹在昆崙山,白雪就一定會上來。」
蘇代道:「我去看看……吹吹風……」
「哦?」白雪道:「蘇掌門要等的,就是這個女人?」
「我來了。」白雪收回目光,微笑的望著蘇情。
蘇代不信,拉著蘇情的手,望著他,希望從他口中說出個不字,但蘇情點點頭,道:「他就是白雪,傳說中陽春白雪合余歌的蝶戀花,青蝶舞花,融入夢魘。」
「因為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暫時的分別或許對大家都有好處,」蘇情緩緩道:「又或許,她們經過太多的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的愛他了。」
「不……不可能……」蘇情一下子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師傅的病竟然會這麼重。
「我師傅怎麼了?」蘇情著急問道。
「沒什麼敢不敢的。」蘇代淡淡道:「或許你說的對,為師也不過是被自己的夢困住了。」
「我?」白雪自然知道自己的外貌容易惹來許多誤會,但絕沒想到堂堂崑崙蘇代的心裏,居然將他當做女人愛著許多年,「他這些年……」
蘇代搖頭道:「不是,天下間有那般模樣的,只有他們三人,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但我實在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一個男人。」
蘇情道:「弟子不敢。」
「你到底是誰?」蘇代猛的抓住白雪的手,面色嫣紅,竭力道:「你不是白雪!你不是……你到底是誰?!」
蘇代任由他攙著,一步步走出去,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那一天的昆崙山飄滿雪花,紛紛揚揚,落英繽紛,天地是那麼的潔白,在這樣的天地間出現了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他的出現,緊緊勾住了蘇代的眼睛。
蘇代問道:「這是為什麼?」
白雪看他的樣子,知道這是最後的迴光返照,嘆道:「我就是白雪,蘇掌門一別十余年,竟也認不得我了。」
蘇情嘆氣道:「她是師傅愛的一個……女人。」他終於還是說了一個女人,畢竟那種事情說出來,實在有辱他師傅臨死前的名聲。
這兩者有區別嗎?也許有的,至少在蘇代的心中,是有區別的。
白雪叫道:「你見過有人是這樣大口大口的咳血的嗎?快送他回屋去。」
蘇情搖搖頭,道:「沒有。」
白雪望向蘇情道:「蘇掌門所謂的她,究竟是何人?為什麼他見到我,就一直再說著我不是她……」
蘇情目露迷茫,道:「弟子這次下山,發現人是這世上最會變的,十年的等待,等待的越久,最後失望也就越大,或許她等待的不過是一個她自己編織夢罷了,現在,她的夢醒了,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愛他,也就離開了。」
蘇情道:「她們沒上崑崙上的消息,白雪並不知道。」
白雪點點頭,他沒想到蘇情的武功已經進步如此之快,竟然能夠從萬軍之中救出兩個女人,雖然說當日也是百事諸多,眾人的焦點不在他身上,可這也是極不容易。白雪想來想去,當今之世,能夠這份功力的劍客,也只有蘇情了,所以他一路追上昆崙山,道:「蘇掌門怎麼會認為那個人就是我白雪的?」
「其實是余歌?」蘇情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沒想到當年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情景,「我一直在奇怪,師傅說當年那個白雪因為一句話就要陽春出手傷人,這和我在海上遇到的白雪並不大太像,原來當年那個白雪根本不是真正的白雪……原來她是余歌……」
蘇情問道:「嘔血?難道不是咳血嗎?」
蘇情黯然道:「白雪雖然長得紅顏之貌,但的的確確是個男兒身,這一點,弟子在滄海上的時候,和他相處許久,完全可以肯定。」
「我師傅……哎……」蘇情皺著眉頭,問道:「雪少,可有什麼辦法嗎?」
等回到溫暖的木屋,蘇代已經面如死灰,他的靈魂放佛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肉體,整個人處於迷離狀態。
蘇情道:「不可能,我師傅明明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飛崖上舞蹈……」
「白雪?」蘇代也將目光放到白雪的臉上,可奇怪的是,他的目光很陌生,放佛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你是白雪?」
蘇情趕緊過去扶住他,小心道:「師傅,雪地滑。」
蘇情道:「師傅……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就是你……」
白雪的目光露出回憶之色,那是充滿了甜蜜和辛酸的回憶,道:「那日,上崑崙前,歌兒忽然要和我換衣服穿,她總是花樣很多,我和春少也總是依著她,於是我們就換了衣服,她還將自己的人皮面具給我戴了,那日,在飛崖雪中舞蹈的人……」
蘇代嘆道:「可惜,巫家姐妹並沒有上崑山,她們在半路已經和你分開了。」
蘇代不明白他的意思,「看雪花的女人嗎?」
蘇代長長的嘆了口氣,掙扎著起身,推開門,風雪撲面而來。
白雪寸口取脈,沉思良久道:「他這是久思傷脾,脾屬土,與胃相表裡,脾傷則損胃,胃傷而嘔血,看他這病,已經有些時日了,怎麼不去看大夫?」
蘇情道:「徒兒正是這個意思。」
「我在飛崖上舞蹈?」白雪道:「我從未在崑崙上舞蹈……」
蘇情道:「師傅這些年,一直想著這個人,他一直以為是你……」
蘇代有些不解,道:「她們千辛萬苦才能有機會和白雪重新在一起?」
蘇情道:「是。」
「自己編織的夢?」蘇代喃喃道:「情兒,你是想說為師也不過大夢了一場?」
「這兩姐妹都愛著白雪?」蘇代問道。
昆崙山的雪,總是這麼冷。
蘇情道:「就是那一次,你在飛崖雪中舞蹈,師傅……就……」
「是。」
白雪還是那個老樣子,嘴角帶著微笑,道:「昆崙山蘇掌門?」
「我沒事。」他話沒說完,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蘇代瞪大了混白的眼,怒道:「你不是……她……不是……」
蘇情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盯著遠方,方才這話不是蘇代說的,說話的人在遠方,昂著頭,痴痴的望著飛崖。
白雪點點頭。
蘇情道:「師傅,你愛的只是那個看雪花的女人。」
白雪道:「所以你才下山救出阿瑤姐妹,又將她們帶回昆崙山,就是要我上山來?」
蘇情道:「是。」
「誤會?!」
蘇情道:「她們有自己的想法吧,也許她們並不想白雪找到她們。」
白雪點頭道:「的確,我還清楚的記得,看到了蘇掌門,當年,他和你年紀差不多大。」
「師傅您身子骨不好,就不要吹風了……」蘇情著急道。
蘇情安慰道:「師傅,會不會當年,您看到的其實不是白雪,而是另有其人呢?」
蘇代忽然狂笑起來,可馬上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口吐鮮血,道:「情兒,他來了嗎?」
那人一身白衣,腰束黑帶,臉容嬌美。
「這是胃裡的血。」白雪一驚,他身子一動,幫忙扶住蘇代的身子,道:「他在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