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403章 一戰定國
「我沒事。」蘇情冷漠道：「來吧。」
忽然間，一聲龍吟，劍氣沖霄。
可蘇情才年輕，他身體健康，有著充沛的生命力，他的生命就是劍，劍就是蘇情生命。他要用自己掌中的劍實在自己的榮譽。
蘇情道：「你為了她，付出實在太多了，可你想想，你可曾為了巫瑤姐妹，付出過什麼？」
白雪道：「我會為了她，付出我的下半生。」
白雪終於嘆道：「我們難道還是免不了一戰嗎？」
劍在那雪光的映照下，彷彿是蒼白的。
「哎……」白雪有種說不出的辛酸，都說人世間的情愛是苦藥，可為何世上這般多的好男女要為它含笑而飲，他自己呢，他不也是因為一個情字，被自己，被別人弄得遍體鱗傷，也將別人弄得遍體鱗傷。
「為什麼？」
「你錯了。」蘇情道：「她已經離開你了，而且從此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直到現在，他不遠千里感到昆崙山，還沒見到巫家姐妹一眼。
「這個人，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境界？」蘇情望著白雪，喃喃道：「他承認自己不是一元境界？那麼，一元之上，又是什麼境界？」
「你不會下山，只因這裡是你的家。」白雪轉身，面朝山下，緩緩道：「我已經來過了，現在我要走了，蘇兄，往後的日子，請多多保重，我們永遠是朋友。」
蘇情道：「如今這世上難道已經不再有一元高手了嗎？」
一戰，一戰定國。
蘇情忽然冷笑道：「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既然你們都已經失去了一元的力量，
站得越久，蘇情的面色越冷，看來就彷彿是這昆崙山里的雪，寒冷、朦朧、神秘。
山有多高？
蘇情殘忍道：「從來沒有女人拒絕過你，從來都是女人追著你，你也絕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女人拒絕。」
「太遲了。」蘇情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蘇情道：「我只是在說實話，現在，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山在他的眼中，只有一步之遙。
白雪道：「我……」
為了天下第一劍的名譽。
他們在互相凝望著，劍氣如凝雲，在雪山上凝固。
蘇情道：「你是為了她的天下？」
蘇情道：「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
「你如果還想見到那兩個姑娘的話，就出來吧。」蘇情已經率先重新沖入風雪中。
這一戰，不用打，白雪已經輸定了。
白雪道：「不錯，我早就知道，阿瑤姐妹不在崑崙上。」
「你相信她們？」
白雪道：「我害怕什麼？」
白雪沉聲道：「我會找到她們。」
蘇情道：「一元高手不該存在？」
「朋友？我們是朋友？」
白雪下了山，一路向南，就在方才，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這個人很重要，在回到他最終去的地方之前，他必須去見這個人一面。
「你的手。」蘇情的臉色變了，他沒想到白雪受了這樣的傷，「這是誰……這是魔槍的傷口？是你自己廢掉了自己的左手？」蘇情的心震驚到了極點。
蘇情道：
西風下，沒有人說話。
他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背後和手心，全是冷汗。
白雪的手已經廢了，他的右手在十年前的瀚海上就已經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廢了，左手也在日前被自己廢了，現在，他甚至沒有帶著那無敵的魔槍，就這麼孑然一身，站在雪山之巔。
「不管怎麼說，美麗的意外也是意外，你說對嗎？」蘇情道：「如果有一天，意外得到糾正，不再是意外，那會怎麼樣？」
「師傅……」蘇情失聲痛哭，伏倒在蘇代的身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白雪不明白蘇情這麼說，到底什麼意思，白雪現在最想從他口中知道巫瑤姐妹在哪裡，「阿瑤還好嗎？」
「她是余歌？」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蘇代尖聲道：「她是不是白雪，她只是個女人，原來這些年，我愛的真是一個女人。」
勝的意思，就是光榮，就是榮譽。
白雪道：「不應該，這種力量太強大了，這無論對於誰來說，都不會是件好事。」
蘇情冷聲道：「你在害怕？」
「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蘇情道：「難道你闖宮失敗了嗎？」
蘇情眼睜睜的看著他飄飄蕩蕩的下山，他這輩子再也沒有見過比白雪更瀟洒的男人，這是一個雪花般的男人，他身上的魅力，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甚至有一刻，蘇情恍惚間覺得如果真的出手，或許……
白雪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但又覺得這其實是最好的結局，雖然
他只邁出一步，已經到了山下。
「我相信。」白雪道：「我上山來，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蒼白而無情的劍。
太陽雖然高掛，可西風更冷。
這時候，那日光在雪色的映照下更見的淡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他那柄劍上。
涼的要命。
恍惚間，白雪已經隨風飄揚下山，他放佛只邁出了一步，人已經到了山下。
他的劍沒有刺出。
「我不是他的對手。」
蘇情的劍已出鞘。
蘇情嘆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白雪已經下山了，冷汗被那山風一吹，越發的涼冷。
蘇情這次沒有問為什麼。
「我今天來故地重遊，看到那塊飛崖，也不禁想起當日，歌兒輕歌曼舞的樣子，哎……一晃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白雪的神色黯然，他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道：「歌兒的脾氣總是這般的……沒想到當年……哎……老天爺總是這般的愛作弄人！」
蘇情淡淡道：「你說。」
昆崙山在這個季節，已經很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雪了，風雪漫天，猶如鵝毛一般的大雪層層的壓下來。
白雪將自己左掌伸出，一個絕大的創口，顯露于上。
蘇情道：「是的，師傅說，自從那一年後，再也沒有這樣的大雪了。」
白雪道：「不是，就因為我成功了，所以才要廢掉自己的武功。」
「你到底在說什麼！」白雪明顯提高了聲音，怒道：「阿瑤不會離開
「余歌！白雪！」蘇代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抓住蘇情的手，道：「情兒，你說得對，其實我這一生，真正迷戀的，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個夢，現在，我的夢醒了，我……我希望……你的夢……也能醒過來……」說完就此撒手人寰。
「你想騙我？」白雪忽然道：「想激惹我發怒，然後擊敗我？」
那柄充滿驕傲的劍。
蘇情道：「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夢中，現在她的夢也醒了。」
他忽然仰面四望，天地悠悠，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寂寞。
不知在何時，他們都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們同時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逼人的壓力。
「不要出世？」
白雪凝望了他一會兒，道：「我認輸。」
「師傅，你安心去吧。」蘇情忽然一抹臉上的淚花，衝著白雪道：「雪少，我們之間還欠一戰，現在來吧。」
白雪道：「沒有了，我雙手已廢，春少也失去握劍的手，歌兒重傷之後只怕功力也要大退，至於阿瑤姐妹，早已經失去了功力。」他蹲了下來，道：「現如今這個世上，最有可能突破一元境界的人，就是你了。」
「什麼？」
白雪道：「我記得當年，也是這樣的大雪。」
對於一個用劍或用槍的人來說，他已經完了。
「她會不再愛我。」白雪喃喃道：「你是想說，她會不再愛我？」
白雪道：「她在哪裡？」
蘇情道：「意外之所以被人稱為意外，是因為它在人們的意料之外，如果意外不再是意外，那麼會是什麼？」
白雪仰面四望，道：「你的劍不
「對。」
蘇情怎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他失望到了頂點。
白雪不置可否。
蘇情一笑，道：「聽說，你們是相遇在鞦韆下的？」
劍還未刺出。
白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白雪奇道：「蘇兄此刻心情不佳，並不適合決戰。」
白雪道：「因為這個天下已經不需要一元高手了，這種過於強大的存在，對於任何人，甚至是皇權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這很可怕！」
「是嗎？」白雪望著這個少年，他還年輕，要他就這麼枯守在這隻有風雪的昆崙山上，實在太過殘忍了，「我知道你會的……」
白雪道：「我沒有把握，不過我相信她們。」
白雪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踟躕不定。
白雪道：「是的，那年，我和她都還很小，我們的認識完全是個意外，最美麗的意外。」他的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蘇情負著雙手，背對著白雪，道：「昆崙山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大雪了。」
聽到這句話，白雪只能無奈的跟隨於他出去，外面的風雪好大。
「我會守在這裏？」蘇情道：「這裏只有風雪，我為什麼要守在這裏。」
蘇情的後背全是冷汗，在那一刻，他看不清白雪，他看到的一座雪山，白雪就是這座雪山，整座雪山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氣，這一重看不見的山峰，整個的向他壓了下來。
白雪道：「是的，現在，我的兩隻手都廢了，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還想要和我決戰嗎？」
白雪道：「我希望崑崙劍不要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