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雲南攻略之卷
第六十八節 聖誕之夜（三）
他們就像一艘小船，在恬靜的湖泊中隨波逐流，一直從子夜漂流到東方泛起一片火紅，這下子天空變成了一條碩大無朋的大魚，那些細碎的雲朵正好是鮮紅的魚鱗呢。
這樣的力量雖然微弱，意義卻非同尋常，那等於水能在火中流動，火能在水中燃燒一樣。
這真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傑明！」老師滿臉疑惑地走了過來，「一大早你跑去哪裡了啊，小美為什麼哭呢，我們都找了你們半夜！還有，為什麼聖誕襪裏面早就有了禮物，可是我們都還沒……你知道嗎？」
「……上，上來吧！」青嵐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超級忍者，要忍，千萬要忍啊！
凌天想了想，又說：「等等，我再送你們一件禮物吧！」
「這個……」聖誕哥哥沉吟著。
青嵐把獄魂丸夾在雙腿之間，默默念頌了幾句劍咒之後，刀身上果然散發出微微的青光，這光芒逐漸蔓延上來，很快籠罩住了少年和小美的身體，兩人輕輕晃動著，眼看就要離開地面，卻又忽然沉了下來。傑明看得眼珠子都瞪圓了。
「當然。」凌天點頭。
「這是什麼？」傑明連忙摸摸自己的腦袋，「不見了？」
彷彿是一瞬間，星群已經落在了他們頭頂。
他和小美一輩子也不會忘了的聖誕哥哥。
「小美，你慢些走啊，等等我！」
小美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她哭得那麼傷心，怎麼勸都勸不住。
「呃，這是什麼？」小美奇怪地問。
「怎麼證明？」
「聖誕哥
青嵐沉默不語，似乎想到了很多。
凌天和藹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和馴鹿一起飛上天空，離開了孤兒院。
「好美……」小美有些暈暈乎乎。
傑明望著燦爛絢麗的天空，鄭重其事地說：「因為聖誕哥哥！」
看似戲弄的課程，在青嵐的毅力下還是堅持下來了，但今天又作出這種打扮來孤兒院偷偷放什麼禮物，這就實在讓俊秀少年無法忍受了。
沒有誰願意開口說走，最後還是凌天提了出來：「孩子們，我們走吧。」
小美的目光中包涵著一絲憐憫，輕輕地撫摸著馴鹿的「前肢」：「好可憐啊，小馴鹿，不痛，不痛哦……」
要知道，自從他的上一世「黑命」反出白蓮宗，自創逆命黑蓮密法，魔號「血贊黑命魔主」以來，法相便是倒轉的黑蓮。
一陣清風吹來，終於，馴鹿飄飄蕩蕩地離開地面，這次他們沒有跌落下來，而是順著風的方向，朝無盡的星空奔跑著。
漸漸的，傑明聽到了。
凌天望著深邃的星空，所看到的卻是更加深邃的心靈秘境。看來在自己對尤莉雅潛移默化的同時，尤莉雅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自己。
「可，可以嗎？」
「好……好吧。」小美依依不捨地說，重新爬到青嵐的背上，朝陽已經把她襯托地無比嬌艷。
然而今天，他居然再次運行了大自在白蓮功法，幻化出真實的白蓮法相，並且能夠將兩人送上天空。
難
他心裏有無數話要說，有無數問題要問，但是在一片看不見邊際的墨藍中，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壓迫他的胸膛，一直往他的靈魂里鑽進去。
「謝謝你！」傑明開心地笑了。
「哼，就知道是假的。小美，這下你信了吧？」
「只有真正快樂的人才能聽到星星的聲音，大家不要說話，靜靜地聆聽吧。」凌天說著，頭一個閉上眼睛。
「耐心啊，小馴鹿，看看這星空，不覺得很美嗎？」聖誕哥哥，或者說凌天滿臉陶醉，仰望星空。
「……好，我會盡全部努力讓這個凌天活得好好的，讓他盡量多幫助別人。」凌天舉手發誓。
這種改變令自己更加像是一個人了。
傑明心裏說不出地緊張，他跨坐在木馬之上，雙手緊緊抓住兩根扶手，渾身上下都是冷汗。
馴鹿帶著女孩，聖誕哥哥帶著男孩，穿越雲層重新回到了小院里，其他孩子們就快起床了。
凌天連忙搶在心情不爽地青嵐之前回答，「這是一根拐杖。請原諒，不但我法力低微，連我的馴鹿也有一點點瘸，不過請放心，他跑起來還是蠻穩當的。」
「載這小姑娘上天去看看吧，你不是會御劍飛行嗎？可不能讓人小看了聖誕老人和馴鹿的名頭！」
「呵呵，傑明你這下相信了吧？」
「啊……」所有人，包括青嵐和凌天，在這雄渾壯闊的宇宙面前都沉默下來。他們靜靜地聚在一起，就躺在軟綿綿
「好！」
聖誕哥哥連忙擺手道：「好啦好啦，哥哥帶你們去飛就是了！小馴鹿，你在前面走。」
明黃色的月亮中間，似乎有兩個小點。原來是馴鹿載著小女孩在前面跑，騎著木馬的小男孩在後面追。他們越跑越快，越升越高，逐漸穿過雲層，渾身都被雲里的水氣弄得濕漉漉的。
「罷了，最後再相信他一次吧！」青嵐嘟嘟嚷嚷，從厚重的馴鹿服里抽出了獄魂丸。
馴鹿或者說青嵐哭笑不得，一個月前他磨磨蹭蹭終於讓凌天答應當自己的兵法老師，可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這位不負責任的老師根本半點兵法或者經商的本領都沒有教給自己。
小美撅著嘴，眼巴巴地看看馴鹿，又看看聖誕大哥哥，差一點又要哭出來了。
很快，不但小朋友們都起床，院長和老師們也來了。
這下子，傑明不得不相信了，他指著凌天說：「你，你，你真的是聖誕老人！」
小美乖乖地坐到了青嵐背上，緊緊摟住小馴鹿的脖子：「小馴鹿你慢些跑啊，要是累了就停下來好了。」
「那就……」傑明低著頭想了半天，這時候已經臨近子夜，月光如小溪般從窗戶里流進來，漫過了孩子們的腳踝，傑明靈機一動：「那，既然你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就帶我們一起去天上飛一下，我就相信了。」
眼看孩子們都被吵醒了，傑明連忙拉著凌天的手：「聖誕哥哥，我再拜託你一件事好不好？」
「我也
凌天站在他的背後，以全部意志力和精神力量觀想腦中有一朵冉冉開放的蓮花，隨後將這朵蓮花望腳下投射過去。於是在木馬下方逐漸出現了一朵純潔的白蓮，周圍還放射著金光。
「我聽到了！」
這時候的天空是多麼美啊，墨黑的天空中有無數顆星星一起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一起匯成壯觀雄渾的銀河，在一片漆黑中標出了前進的道路。可是仔細一看，那不是銀河，是一大片葡萄架呢！在蜿蜒的藤蔓上，結了那麼多晶瑩得像是水晶的葡萄，彷彿觸手可及，嘴唇間已經品嘗到甜美的漿汁了。
「可以啊，你騎在這匹木馬上面。」
隨後，兩人緩緩升起，追逐馴鹿的腳步而去。
四人走出大廳，來到小小的院子。從這裏往上去，在墨藍色的天空中漂浮著無數閃爍的星星，就像是在一片海底抬頭仰望，可以看到無數發光的磷蝦、水母和小魚。
「大哥哥，我們追上去好不好！」傑明已經逐漸適應了數十米的高空，準備向更高的地方挑戰。
相比他而言，更加激動的則是凌天。
那是遠處潮水即將到來的聲音，遠在銀河的那一頭，星辰在咆哮，江鷗則在滾滾銀河上空盤旋著，被暴風雨打得抬不起頭，卻仍舊在不屈地叫著，對了，他聽到了，聽到了江鷗的鳴叫，真的！
說著，從雙手掌心分別生出一朵金蓮子白蓮，緩緩飄入兩小的額頭。
雖然後來在尤莉雅光明力量的幫助之下，能夠模擬出白蓮的幻象，卻並無實質性的作用。
馴鹿滿臉鬱悶地看著聖誕哥哥：「凌天老師，這究竟算是什麼特訓啊，您不是要教授我上層的兵法嗎？」
小美也學著閉眼，青嵐和傑明卻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星空。傑明還伸出手去撈，當然什麼都沒有撈到。
「啊！飛起來了！」傑明激動地大叫，卻不敢回頭，只是死死摟住木馬的脖子。
他所教授的內容，有什麼貼近草地，感受生命的毅力；深入農田，體味勞作的艱辛和食物得來不易；去慈善醫院幫忙做工，領略生命的無常……
「那又……」
凌天含笑：「是啊！傑明，你要不要也上天去玩玩？」
小美和傑明一言不發地看著聖誕哥哥，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的傷感。
傑明則滿臉懷疑地盯著小馴鹿，對凌天說：「喂，你，你在玩什麼花樣，不可能真的會飛起來吧？」
「相信了，這裏好高哦！」
凌天指了指他的胸口：「這是快樂，它沒有不見，已經到了你們的心裏，記住，要快樂啊！」
傑明嚴肅地將雙手抱拳，祈禱道：「聖誕哥哥，在我們嘉明港有一個大好人名叫凌天，我沒有見過他，但是知道他為城裡作了很多好事，連我們孤兒院現在都是他在資助的。請你保護他永遠健健康康的，好不好？讓壞人不會傷害他，災禍不會降臨到他頭上，疾病離他遠遠的。對了，如果您的法力足夠的話，希望以後你能送我去見他一面，我要當面對他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