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日本沉沒之卷
第二百九十八節 把我幹掉
湯尼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相比之下，他湯尼就好像是一坨屎。
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面孔一定整個兒扭曲了。
隆武天皇兩眼放光：「既然這樣，我兩樣都要，來個雙保險。」
湯尼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林總裁會招攬他成為私人助理——這個職位聽起來不太響亮，但事實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紅得發紫發燙的關鍵位置，就算是其他大洲分公司的總裁，也不得不通過這道環節。
「把導演——也就是我，幹掉。」
一陣沉默。
要抑制這種反感，唯一的方法就是減少會面，使得感激不至於釀成妒忌。
「哦？」
還是在菊飯店，公司這方面只有湯尼和林總裁兩個人。
「怕我？」
在這個職位上的其他兩名助理，一共擁有十一個碩士學位，七個博士學位，超過五十年相關行業從業經驗。
凌天微笑：「青嵐啊，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呢？我做生意的宗旨向來是有錢大家賺，前兩屆大賽的噱頭已經老套了，這次換換異國風情也不錯啊。在比賽過程中你們新東京政府給予了相當大的幫助，沒有你們的努力，活動也不會取得這麼圓滿的成功，對不對？」
對方首先出現的是一個粗粗壯壯的大漢，湯尼覺得這人似乎就是那天開車的司機，但……又有些不敢確定，因為這壯漢的穿著實在不像個司機。
「是的。」湯尼回答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
「不要讓他失望，不要讓他失望……」
「你看，當你知道我是一名傳媒大亨的時候，你並沒有害怕；可是現在當你知道我還兼職買賣些軍火，就變得萬分恐懼。可是你要知道，一個軍火販子並不是什麼殺人狂，也沒有喜歡吃活人心臟之類的古怪嗜好，這僅僅是我的生意，我的職業而已。」
那天晚
但是和相馬清江不同，相馬清江只是女孩子，而且本身也擁有超高的人氣，買賣還算比較划算，而到湯尼這裏，則完完全全是件虧本生意。
無論湯尼對蕭天宇抱有何種樣的情感，只要在這個公司里做事，就不可避免地必須接觸到蕭天宇。
「那是什麼。」
「可是……可是你還和日本天皇……」
這，瘋了瘋了，這個世界一定不正常了，難道林總裁有日本血統？可是聽說日本上一代皇室沒有人還活著了啊，這……
而天皇，則是整個民族的精神領袖。
「道理很簡單。」凌天邪惡地笑了起來，「現在咱們這場大戲的主角是蕭天宇，所以規則就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要圍繞他轉動，並且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幹掉。如果你不想被幹掉，那就爭取成為主角。」
談妥了一樁生意，四人說說笑笑又喝起了酒。
在回去的路上，湯尼一直非常沉默。
「交易，一切都只是交易。」
湯尼在旁邊聽得瞋目結舌，不知所以。
「……你在開玩笑。」
「嘿嘿嘿，這是當然，大哥的手段全天底下有誰不知有誰不曉？哪個敢背叛大哥的，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
「別緊張。」凌天含笑，「這隻是一個輕鬆平常的家庭聚餐。」
凌天笑著說：「他和我的兒子大有關聯。」
「很簡單，把他幹掉。」
而且林總裁待他也不錯。
……那麼自己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吧？湯尼心想。
就好像是購買緊俏商品時，不得不搭購一兩件滯銷貨一樣。
「好了好了。」凌天沉吟道，「既然是對付國內么……裝甲車什麼的就不太適合了。我的工廠有兩批新貨，一個是微型發動機動力甲胄，三米高的人形機械體，一人操縱，攜帶兩門五十毫米機關炮，威力驚人；還有就是獸化細胞增殖劑，能夠把普通人調製成力大無窮，像野獸一樣的怪物，通過大腦內的集成晶元遠程遙控。這兩個東西價格都不低，但效果絕對一流，你怎麼看？」
「蕭天宇這麼好，你不要讓他失望！」
凌天眯起了眼睛：「那件事啊，你知道……這並不僅僅是錢上的問題，如果僅僅是為了錢，我怎麼會和自己親愛的侄子計較呢？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和黑暗世界有協議，是吧？固然，軍備競賽對我的軍火企業是大有好處的，但歸根結底我都是一個非常有社會責任感的軍火商，不能胡亂賣這些東西給你。」
「我不明白，真的，我不明白。」
「哈哈，當然了，我在開玩笑，常開玩笑對人有好處的。不過你其實還擁有第二個選擇，如果你重視朋友之間的友情的話。」
隨後場景一轉，湯尼站在一個五顏六色的虛幻空間，蕭天宇和相馬清江正在自己面前交媾，兩人一邊呻吟一邊氣喘吁吁地對他說：「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永遠是……」
湯尼永遠也忘不了當他第一天報道時那兩位助理的樣子，他們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但眼睛里卻毫不遮掩地放射出了輕蔑和不屑，事實上整個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他湯尼是因為蕭天宇的關照才進來的。
「好，明天我會讓傑姆巴和你聯繫，給你實戰的視頻和數據，你也可以派兩個心腹過來親眼看看，之後再決定下多少單子。」
「是啊。」廖猛也在一邊幫腔，「大哥，這回你可得幫你的親侄子啊，當年，當年可是
但這似乎是做不到的，因為走到哪裡都有蕭天宇的海報，工作的內容也大多是關於蕭天宇的下一部大戲或者行動，有些部門甚至已經開始策劃蕭天宇和獵頭人布拉西的世紀大戰，好像獵頭人是隨隨便便就能請過來的一樣。
在這個公司里待久了，人都好像變得有些瘋狂。湯尼逐漸感覺到這裏絕對不是一間簡單的商業公司，而林先生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總裁。
三人都笑了起來，隆武天皇用稍顯稚嫩的聲音說道：「叔叔，您的幫助本宮是絕對不會忘記的，經過這次比賽，我的手上總歸是有些多餘的資金了，您知道的，上次我和您說的訂購三百輛裝甲車的事情……」
不，何止是不錯，他的待遇簡直比公司里任何一個員工都要高！林總裁手把手教他處理各種事務，無論出席什麼會議和酒宴都把他帶在身邊，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的話，湯尼就要懷疑這位總裁是不是別有居心了。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因為蕭天宇的關係，因為蕭天宇……
五人舉杯開席，那和服女子首先祝賀道：「老師，因為您的關照，讓第三屆生存遊戲在新東京舉行，這給我們帶來的滾滾財源，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私下裡湯尼也曾罵過自己畜生——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但不管怎麼說，自己和蕭天宇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像那種上層社會的精英分子不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富貴公子在乞丐中行走，乞丐會生出反感，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少年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瘋了，他確信自己非常相信，但是在他的心臟深處，卻有一個什麼
「不，我覺得我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事情。總裁，我知道自己非常蠢，但還沒蠢到不愛惜自己小命的地步，您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秘密？」
作為國家體的日本已經消失了，但和民族卻依舊在全世界各地生根發芽，他們以超卓的智慧和近乎瘋狂的工作態度，在各個人類定居點都掌握了相當的權勢，索尼、三菱等大型公司，也在全世界各地興旺發達著。
有兩次他們親自碰面，老大還是一樣熱情，但湯尼卻有些提不起精神。不知為什麼，現在他很不喜歡看到老大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更不喜歡看到他和相馬清江親熱的樣子。
「我，我要怎麼干？」
湯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頓飯湯尼吃得心神不安，他一次次偷偷觀察林總裁，似乎害怕這位道貌岸然的傳媒大亨會忽然變成惡魔的樣子。他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詭秘無比的新世界，現在即使吸血鬼魔王黑爪·厄尼諾忽然走進來，他也不會感到驚慌了。
「哦。」凌天啞然失笑，「這個傢伙之所以被殺死，只不過因為他是配角，而配角無論知不知道秘密都只有死路一條；但如果他是主角，那麼無論幹什麼都會被人寬恕的。所以，你的問題不在於是否拒絕更多的秘密，而在於——是否要當主角。」
「但是電影中都是這麼演的，一個傢伙得知了太多的秘密，結果就被人殺死了。」
第二個則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婦人，穿著合身修長的和服，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傳統日本女性的優雅，但手中倒握著的一柄武士刀，那股寒意卻一直透過刀鞘傳遞進來。
「是的，他們似乎對我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了，還有其他一些大臣們……這些混蛋，他們難道不知道沒有天皇的存在，這個民族將會失去凝聚力嗎？總而言之，我是
至於第三個人，則是湯尼怎麼都沒有想到的，那人居然，那人居然是——日本天皇！
在經過了那天的會面之後，這一點更加確認了。
「放心，他很可靠，是我的心腹，不會把話亂穿出去的。」
他稱呼林總裁為「大哥」。
「不，您搞錯了叔叔。」隆武天皇有些臉紅，「我並不是準備對付吸血鬼，我知道就算耗盡整個列島的資源，也沒有辦法戰勝這些雜種的。我要對付的是甲賀的畜生。」
這名女子稱呼林總裁為「老師」。
酒過三巡，廖猛醉眼朦朧，忽然指著湯尼問道：「大哥，這，這小子是個什麼來歷？俺就等你說，總是熬不住了！」
雖然受不了公司里其他員工的白臉，但湯尼天生就不是會拒絕別人的人，更何況已經接受了聘用，如果現在反悔的話就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這可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隨後這些人像螞蟻一樣涌到了自己床前，不斷地叫喚著：「快醒醒啊，湯尼，你的大哥對你這麼好，你不要讓他失望啊！」
於是那些高矮胖瘦的路人全都稱讚他重情重義，是磊落男兒，好漢子，真英雄。
凌天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親自開車。他看了湯尼一眼說道：「你似乎有些惶恐不安？」
「甲賀？」
「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我們將會有很多秘密分享，因為冥冥中我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奇妙的聯繫，這是一種非常高貴的情感聯繫，而我是不會害你的。」
湯尼在一邊聽得汗水涔涔，談笑間這些人就把政府大員的性命決定了？甲賀流他是知道的，那個派別的人有許多都在新東京定居點的政府內擔任高位，難道他們竟然想要一網打盡？
「快醒來，快醒來！」
他已經醉了。
然後，他聽到日本天皇喊林總裁為「叔叔」。
「……有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