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五章 倒霉不止你一個

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五章 倒霉不止你一個

劉孜飛又在辦公室窩了一宿,沒回家。
想到這兒,方展才記起兜里還有張字條。
嗒,兩人身體都是一震,分別穩穩落地,恰好一左一右站在方展兩側不足一米的地方。
秦揚沒轍,來迴轉了兩圈,從柜子里翻出兩條新被子,一條給方展蓋了,自己裹著一條直接躺在沙發上也睡了。
方展一陣納悶,嘴裏下意識地問道:「你……」
秦揚這麼催有他的打算,一則今天該去警局那懸紅了,兩人身上加起來不足一塊二,這日子總得過下去;二則嘛……
「爺爺說,用卜術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壞事,可兩樣都不能過頭,不然就會反噬。既然方展你神煞在身,可以做點好事沖煞,我差不多忙完了就來找你們。」
有趣的小姑娘,方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女孩,嘴裏還在念叨:「艮為少男,閑人;坤為眾人,農人。少男與眾人都是陽盛之相,陽盛則火旺。」
可不管他怎麼揉眼睛、晃腦袋,始終還是能看到那層紅色氣霧,直到劉孜飛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作用不大?既然你用十應三要法,應該注意互變克應的變化啊。」女孩白了秦揚一眼,繼續說,「你不看看坤和艮代表的是什麼嗎?」
「四神煞是卜術高手才會遇到的反噬,來自卜術六神中最兇惡的四神。」秦揚昨晚的話依舊清晰,「白虎、玄武、勾陳、騰蛇,一煞凶過一煞,連鬼算蘇正都為之動容,更不用說是還沒完全恢復的你了。」
「蘇老先生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秦揚的口氣溫和了些,但依舊有點僵硬,「蘇小姐打算怎麼幫呢?」
「讓他進來吧。」劉孜飛搖頭,笑了一下,有點無奈,對這小子,也許習慣了就會好些。
車子左衝右突,見縫插針,闖了三個紅燈,直接沖向城市北區。
「卜術界只有天卜和鬼算才能預知四神煞。」秦揚的聲音抖了起來,「可你根本不記得鬼算,更不記得四神煞是什麼!」
這不對!據調查,方展在本市沒有任何親屬,不存在出生記錄,他的口音和飲食習慣也完全不是本地人的風格。
「錢拿到了。」方展簡要道,「你在哪兒?」
人家是說曹操曹操到,方展倒挺神,想著他,他就來了。
「這警察對你很有興趣。」身旁一個沙啞的嗓音冒了出來,「不過,他時間恐怕不長了。」
「白虎,我那天在鳳凰坡遇到的白色大老虎……」方展想起那隻老虎,估計就是了,是又怎麼樣呢?還是沒頭緒,這麼想著,一陣睡意湧來。
「愣啥呀?上車,這兒可是禁停區。」司機開了車門一連迭數落著。
信中言簡意賅,寥寥數行:
「沒事,你曉得的,我么睡的晚。」杜澤身子縮在門裡,脖子又長了幾分,眼睛依舊瞟著秦揚,「哦,和你說下,房東來過了,你不在,我幫你墊了三個月房租。」
方展差點氣炸,這小子什麼態度?!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的簡訊鈴聲響了。
女孩得意地聳聳鼻子,又沖秦揚做了個鬼臉。
落款沒署名,直接畫了個吐舌頭做鬼臉的小女孩,那樣子和蘇彥倒有幾分神似。
「嗯,那隻白虎就是煞氣化神,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感覺?」秦揚緊張著,如果方展這個天卜能夠感覺到煞氣的「量」,起卦卜算得出對策,那事情應該會好辦很多。
鄭國棟,現年三十七歲,刑滿釋放人員,無業。於今日下午十三點二十分左右,手持自製槍械闖入市北電信營業所,挾持該營業所員工李月蘭……
「哦唷,小方啊,老長時間么看到你了哦。」杜澤像個幽魂似地冒了出來,眼睛瞟著秦揚,「那天炸的厲害啊,修了老半天,我那邊的牆都差點穿掉。」
「不過,土泄火氣,他還是兇險。你是誰?」方展說完,突然冒出個問句,也就是這個問句讓他發現了一件事——腦子又聽使喚了。
「我對他也很有興趣。」方展不用回頭都知道,那是秦揚,「你是不是也看到他身上……」
三個月房租可不算是個小數目,雖然杜澤平時喜歡占點小便宜,比如經常借了移動硬碟、攝像頭不還,比如合用寬頻不付費,再比如……可關鍵時侯他還挺幫忙的。
逃犯也是人,警察有槍不能亂開,更不能隨隨便便就打死人,劉孜飛是這麼教育小馬的。
這年頭,「好」的物事本就不多。
方展小心翼翼地掏出鑰匙開門,那感覺就像是在做賊,也許是怕人看到秦揚,也許是怕別的什麼,總之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完全不對勁了。
「坎水離火,用克體,兇險;坎為盜賊、江湖之人,該是他抓過的罪犯想報復。」方展一字一頓道,「互卦見坎水,秋季屬金,又是水相,劉孜飛兇險得厲害了。」
劉孜飛幾乎能把剛才的彙報一字不漏地背下來,李月蘭就是他的前妻。
「嘿,哥們兒,姓方?」一輛出租停在了邊上,司機探頭叫著。
「成,去東北都成,你哥們兒給了一千五,這車今天姓方。」司機一拐方向盤,車子躥進上了馬路。
「杜大哥,麻煩你了。」方展心裏熱了下,「這兩天我就想法把錢還你。」
「我在他身上能捕捉到女子的信息,也很兇險。」秦揚點頭,「是個女的要殺他。」
「叫什麼叫?來這兒的都有急事。」刑警指指對面,「登記,排隊,等會叫你。」
方展心裏有點毛,怎麼又開始了?大腦里像分成兩半一樣,一半大腦中,奇奇怪怪的八卦符號和數字組合有規律地開始排列;另一半則驚訝地看著,正如不知所措的方展。
方展鬆了口氣,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連忙撤回了身子。
忙了一整天,他也覺得很累。
午飯後,趁著陽光,他又翻開了那份已經被翻卷了的檔案,一角的照片中,方展正咧嘴傻呵呵地笑著。
離為中女……方展一下想起卦象中的提示,劉孜飛離婚,那個中女難道是他老婆?窗口的陽光稍稍漸弱了些,劉孜飛身上的紅色霧氣又出現了。
秦揚穩穩地接住包,身子閃進一旁的弄堂,幾下也沒了人影。
「可以,我給你辦個手續。」劉孜飛把預先準備好的文件表格拿了出來。
「外應見紅色兇殺兆氣,紅為火,為離;離為三,戌時按數十一,去八得六,為坎。」方展的語調沉穩,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得卦火水未濟,體卦為離,用卦為坎,又二爻動,變卦火地晉。」
屋子裡沉默著,靜得能聽到煙捲燃燒的聲音,兩人互相對視,都想從對方身上看出點什麼。
「你說他身上的兇殺兆氣?」秦揚搖了搖頭,「我大概知道點,和女人有關,很兇險。」
把胡紅兵的資料給方展后,劉孜飛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他有預感,這個年輕人能幫他抓到胡紅兵,自然也能拿到這筆懸紅。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那就得找地方說話,再回招待所好像有點不保險,不如直接回家看看,反正物業也通知他回去了。
方展有點頭暈,看樣子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鬼算蘇正又是哪方的神佛啊?麻煩真是越來越多了。
「有沒有再談一個?」方展有點急,雖然這警察沒少給他找麻煩,可方展知道,這樣的警察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好警察。
話說完,他總算看明白了,的確是個女的,一身深色運動裝,模樣倒挺不錯,可是……唉!
但這時的腦子卻不聽使喚了,問出來的話是:「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警察被人逼問,多半不會習慣,更何況方展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離婚了?」方展沒看過劉孜飛的檔案,腦子裡也沒起卦,但他不傻。
蘇彥拍拍雙手:「我還有事要辦,回頭再找你們。」
因為有陣奇怪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女人,哭喊聲,一種爆裂聲,嘈雜聲,有人在痛苦地喘息。
「如果她打電話給你,或者你聽到她有什麼事的話。」趁著握手的當口,方展低聲道,「給我打個電話,我可以幫你。」
走出警局,手裡的包沉甸甸的,錢不少,方展卻一點樂不起來。
「沒辦法,最近有點背運。」方展開了門,一手把秦揚往裡推,「吵醒你了,對不起啊。」
大概是兩人都太累的緣故,這一覺足足睡到第二天十點半,要不是秦揚催著起床,依方展那架勢只怕又要睡上個一天一夜了。
這次比昨晚更濃,更厚。
雖然這四神方展只聽說過前兩個,不過什麼勾什麼蛇的,光聽名字就不是好貨。自己是不是天卜還不知道呢,一轉眼又惹上了這麼些東西,真不是一般的霉。
小馬左胳膊被刺傷,不算嚴重,劉孜飛看完傷勢之後命令他連夜寫出情況說明。
「堂堂天卜還跟我扯嘴皮子,口氣那麼凶。」女孩臉一沉,眼睛望天道,「算了,不跟你計較,告訴你,我叫蘇彥。」
劉孜飛聽著有點莫名,不知該點頭還是怎麼,難道前妻會有事發生?
「跑?我他媽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連託兒所的資料都齊備,卻沒有家屬信息。」劉孜飛點著一支煙,狠狠地咬住過濾嘴,「見鬼!這小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檔案是直接從保管單位調出的,封口完好,檔案資料和印章沒有偽造的痕迹,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劉孜飛得到的全是肯定信息。
「鄭國棟,把槍放下,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劉孜飛逼視著那個男人,手裡的九二式手槍死死瞄著他的眉心。
「麻煩去市北電信營業所,要快!」方展也不管怎麼回事了,鑽進車子直接指揮司機。
「別擔心,鬼算的孫女,要想找人比吃飯還容易。」秦揚凈說大實話,這有點煞風景,「信上怎麼說?」
不過,他嘴裏倒沒停:「不錯,但秋金旺,水相,木死,火囚,土休,坤土艮土的作用不足。」
「哎……」方展脫口喊了聲,心想,好歹我給你個手機號碼啊,要不怎麼找我?不過,說句大實話,方展也想要蘇彥的手機號碼,至於為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今天能拿到懸紅嗎?」方展忍不住開口了,很實在的問題。
對面幾步也是牆,方展一愣,哎呀,這傢伙之前就因為對卦象的感應能力不足大大地不爽,該不會是剛才的話又刺激了他,恨得想撞牆吧?
這又是什麼新鮮玩藝兒?我沒眼花吧?方展腦子裡第一反應是這個。
「你姓蘇?精通卦理,飛燕穿雲……」秦揚臉色變了變,「鬼算蘇正是你什麼人?!」
「嗯,這問題私人了點。」劉孜飛隨意答道,右手不自覺地掩在了左手上。
反正傷的是左手,並不影響寫字,為了讓小馬有更深刻的教訓,狠點也就狠點了。
說著,掏出樣東西拋給方展。
掐滅煙頭,劉孜飛突然笑了,辦案這麼多年,什麼怪事都遇到過,偏偏就沒見過方展這樣的。也許自己耿耿於懷的,並不只是之前的案件,更多的,應該是對方展產生的好奇。
他本來想問,你怎麼看到那層紅色兇殺兆氣的。
「嘿嘿,你好像很謙虛嘛,怪不得爺爺要我來幫你。」蘇彥打量著方展,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時裝,「天卜方展,以前總覺得該是個糟老頭,原來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但他沒想到胡紅兵會死在押送途中。
一個成年男子左手無名指上有婚戒的痕迹,卻又沒戴,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會是老秦的手機號碼吧?」字條上是寫著一串手機號,方展樂了,秦揚連衣服都快破完了,居然還養著部手機?
窗口不知什麼時候貼了張字條,上面寫著幾行字:
「老秦,你怎麼看?」方展琢磨不明白,索性直接套秦揚的話。
「時辰?」秦揚側了側頭,「剛過戌時。」
「那你和你前妻最近聯繫過沒有?」方展繼續逼問,身子越過了半張桌子。
啪,啪,秦揚沒撞,只是腳尖在牆上點了一下,一返身,另又在這邊牆上點了一下,只三個來回身子就躥上了一定的高度,左拳呼地揮向黑乎乎的夜空。
拆遷區附近沒什麼公車,想打的,兜里沒錢,兩人只能走著回去。等到了樓里,時間差不多是半夜了。
「小丫頭,是路過,麻煩你趕緊走。」秦揚的聲音很冷,「是找碴,我一定奉陪。」
說到一半,方展自覺地閉上了嘴,這是廢話,秦揚眼睛看不見。
這麼說的確有道理,方展心裏想著。
車子進了城市的北區,遠遠的就能看到許多警車圍在一座大樓前。劉孜飛靠邊停了車,打開車門,頓了下,又抓過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劉孜飛注意的不是方展的傻樣,目光緊緊盯著個人基本資料欄:籍貫、住址、出生地全部填寫著本市。
這小丫頭本事不小,昨晚什麼時候溜進來的,連秦揚都沒發現,換作是上次那兩個姓柳的女孩,他倆肯定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方展愣愣地點頭,不知道這司機幹嘛。
「不對,離也代表中女,又是體卦,劉孜飛是中男。」嘴裏的回答卻否定了這個可能,「兩人關係不一般,應該是為了這個女人遭災的。」
秦揚這傢伙,一千五打輛的,夠奢侈,方展沒空計較這個,更沒空和那司機啰唆,直接綁上了安全帶。
蘇彥又是一個白眼:「要是我爺爺用『飛燕穿雲』,你的拳頭早碎了!」
這傢伙怎麼看見的?
方展一臉感動地進了屋,房間修繕得不錯,比之前看著舒服,牆很白。
信息的後半段方展是跑著看完的,這裏到城市北區……該死!兜里就兩毛,那一包百元大鈔全丟給秦揚了!
秦揚的臉。
秦揚聽地很仔細,方展也聽地很仔細。
「沒有。」劉孜飛忍了忍,沒發作,如實回答了,臉上多少有些不快。
門響了,劉孜飛定了定神,應了一聲。
猜沒用,打了再說,一撥號,只響了兩聲,那頭就傳來秦揚沙啞的嗓音。
他說得很肯定,雙眼卻一直緊閉著。
「我爺爺知道的一般我都不知道。」蘇彥算是和秦揚卯上了,「他老人家要說的都在信上,你想知道的話問方展。」
「你覺得我像有空發展第二春的樣子嗎?」劉孜飛不禁笑了出來,他覺得這小夥子倒有些可愛。
手續辦好了,劉孜飛叫來一名刑警,陪同方展去結算,自己則走過場似的把方展送到門口,握了握手。
方展的精神不怎麼好,一進門就打了幾個哈欠,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沖劉孜飛歉意地點點頭,沒說話。
「要出事!」方展脫口而出,一反手把包拋向三米外的秦揚,掛了電話往回就跑。
「不知道。」刑警白了他一眼,「知道也不能隨便告訴你啊。」
秦揚沒再說話,左邊的眉毛微微一揚,突然往牆上一靠,身子迅速沖向對面。
啪,入手很輕,原來是個捲起的牛皮信封,方展攤開,信封上用毛筆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方展親啟」。
「劉隊?出去執行公務了。」值班刑警沒多搭理方展。
秦揚也頭大,鬼算蘇正沒人惹得起,那個寶貝孫女就更惹不起,說是給了個幫手,可照這黃毛丫頭的脾氣來看,還指不定誰幫誰呢。
「市北電信營業所,持槍挾持,人質是我前妻。劉孜飛」
方展頭大了,鬼算蘇正「吾友吾友」地稱呼他,熱情洋溢地把寶貝孫女派來幫忙,他卻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還有那個「四神煞」,聽著就有點怵。
劉孜飛盯著他,臉上掛著笑意,自己點上一支煙,順手從抽屜里拿出包煙丟了過去,也沒說話。
「厲害,厲害……」麻煩多歸麻煩多,眼前這丫頭還是得打發的,方展打著哈哈,想圓場,就是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好。
「那他現在肯定比我厲害,還好和他是朋友。」方展含糊其詞,他覺得秦揚好像在害怕什麼,難道是那個什麼「四神煞」?
「我有急事!」方展急了,嗓門有點響。
不過,劉孜飛窩在辦公室不是為了這事,而是為了一份檔案。
白紙黑字,紅色印章,看著鐵證如山,卻讓人很難相信。
話音沒落,方展就覺得眼前一花,巷子里又只剩下他和秦揚兩人。
既然這種奇怪的能力總是出現,那至少應該了解琢磨一下,說不定自己能有辦法控制一下。不然總這麼突然冒出來,自己習慣了倒好說,只怕會嚇到別人。
不過,他還看到樣更白的東西。
鄭國棟入獄十年,是劉孜飛親手把他抓進去的,十年時間應該能磨滅很多事情,可沒想到,鄭國棟出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
「你到底記不記得鬼算蘇正?」秦揚繃著煞白的臉,「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另外一個六門全開的人。」
「不急的,最近股市也么花頭,你先救救急。」見秦揚進了門,杜澤這才縮回脖子,「你快去招呼你朋友,我繼續上我的網。」
「你左邊,郵桶邊上。」語聲很清晰,方展一轉頭,就看見秦揚靠在郵筒上,手裡拿著部不知哪個年代的手機。
末尾又加了句:「昨天你倆比賽打呼嚕,誰都沒贏。」
當然,最頭大的還是「四神煞」,天卜方展果然不惹一般的麻煩,看來自己要求他辦的事……
「鬼算的話應該沒錯,反正你要去警局,順便看看那警察的狀況。」秦揚寫了張字條塞進方展衣兜,「我去警局附近等你,有事直接聯絡。」
秦揚搖搖頭:「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那警察怎麼……」秦揚沒掛電話的意思,但方展卻沒聽清他後面的話。
市北電信營業所前,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挾著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手裡的槍管頂在那女的下顎上。
方展拿過表格,正巧瞥見劉孜飛左手無名指上有道淺淺的環狀勒痕。
方展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暗自嘆氣,這女孩身材很棒,眉宇間有著幾分老成。不過,臉上看著稚氣未脫,年齡最多也就十八九歲,方展有點明白自己嘆氣的原因了。
※※※
「劉隊,昨天配合抓捕的小夥子找你。」進門的刑警彙報道。
「方展吾友見安,日前觀星,忽覺心血來潮,遂起一卦,知你身犯四神煞。舊友逢難,照理當前往相助,怎奈年老體衰,行動諸多不便,故遣孫女蘇彥前往。蘇彥聰慧靈巧,得我真傳十之有六,只是年幼頑皮,有不知禮數之處還望海涵。友蘇正字」
「佔線……」劉孜飛掛了電話,順手把手機丟在了副駕駛座上,拉響警報,車子在慢吞吞的車流中穿梭起來。
話沒說完,人倒在床上已經呼開了。
那笑聲聽著很舒服,好像是個女的,方展眨眨眼,藉著昏暗的路燈仔細看。
「嘻嘻,變卦見坤土、艮土,克坎水,你不用擔心警察會死。」空中傳來一陣笑語,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翻出,身子一挺,雙腳迎上秦揚的拳頭。
「啊~有感覺,睏得厲害。不行,我得睡會兒。」方展來了個老大的哈欠,「你自便,別客氣,沙發、床底……啊~浴缸,愛睡哪兒睡哪兒……」
「你知道……他去……的是什麼地方嗎?」方展跑得太急,還在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