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七章 鉤子難纏惹上身

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七章 鉤子難纏惹上身

秦揚和蘇彥站在那裡沒法幫忙,只好看著方展掄著胳膊甩勾陳。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影響正常的工作。」張正健沉重地點點頭,揚起手裡的卷宗,「局裡已經決定,建立特別小組偵查此案,揪出兇手!」
方展正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倆擺造型,一聽這話,知道又沒什麼好事了。換煞?難道白虎這一煞沒滅,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煞?
小馬抹了把眼淚:「我這就去,醫院、附近的地方,我都去查,都去問!」
說來也怪,那隻白虎像紙糊的似的,那火一撲過去,焰頭猛竄一下,這麼大隻白毛老虎就燒沒影了。
啪,秦揚一把拉起了方展,順手在他身上摸了摸,舒了口氣。
這不廢話嘛?哦,知道沖你還燒?一燒還這麼大火。
警局的訃告很簡短,卻沒有說出真相,顯然這是為了辦案需要。
看著他一臉沉重的樣子,小馬點了下頭,他很清楚劉孜飛的個性,現在要勸他安心修養,也只是白費口舌。
咔嚓,被他這麼死命一甩,衣櫃的半扇門撞飛了,勾陳的上半身也給抖了出去,可尾巴還在他手腕上纏著。
「甲木克戊土,我不太精通五行破煞,但不能看著方展被勾陳煞氣上身。」秦揚聲音沙啞得更厲害了,他居然把木製地板硬生生地扣起了一排。
不過,方展只是躲開了神煞臨身,勾陳還是撞進了他的右臂。從昏迷中醒來的那一刻起,這條胳膊就沒安生過,茶几、菜刀、鍋碗瓢盆,凡是與金屬相關的東西操起來就砸人。秦揚蘇彥費了不少勁,這才克制住它。
方展才沒心情說廢話,他心裏犯著嘀咕,自己剛才的舉動指不定又有什麼講究了,就跟之前幾次卜卦似的,可這裏頭到底有什麼講究,他是真不知道,只能拿廢話套秦揚蘇彥他倆。
右臂的衣袖不知什麼時候被扯爛了大半,裸露的小臂上,纏著一根小指粗細的根狀物,那東西的表面還裹著一層透明的物質,像是冰。方展試探著摸了下,不是冰,有點涼涼的,纏在手臂上倒挺舒服。
就在劉孜飛琢磨的時候,醫生從兜里掏出了一副一次性注射器,熟練地拆開,吸入針劑,彈了彈針管,就要給他注射。
方展更急了,可這次他沒採取任何行動,眼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這地下室原本是警局的老庫房,自從建了新庫房后,就棄置不用了,平日只是堆放些雜物。可張正健帶他們來這裏幹什麼呢?難道是準備用地下室作為特別小組的辦公室嗎?
勾陳盤緊了一圈,頭縮在盤成一圈的身體上,方展注意到它那雙碧綠的眼珠子直瞪瞪地盯著自己,鉤子樣的尾巴也正對著自己蠢蠢欲動。
「張局,我們這是要進去?」大李憋不住問道,其餘人也猛瞅著張正健,一肚子疑問。
靠人不如靠自己,心裏無名火上撞,方展一咬牙,噌,手臂帶著大塊泥土拔了出來。
說著伸手要去開窗,秦揚身子一動,一下攔住了她。
劉孜飛,男,現年三十六歲,于本月二十三日,因槍傷感染引發併發症,醫治無效,光榮殉職。
「你幹什麼?」醫生的聲音更嚴肅了,嗓門卻刻意地壓著,劉孜飛有力的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也對,劉孜飛沒再說什麼,傷口真發炎的話,麻煩挺大的。
泥土倏地不動了,那條右手也沒再折騰。
「是不是這裏?」女子放慢速度,等了等後面的兩人。
「你走開幹什麼?!你走開幹什麼?!」刑警大李紅著眼吼道,「你上輩子沒見過女人嗎?!要是你在邊上,劉隊就不會……」
「該死的逃不了。」那醫生按住了劉孜飛的左手,另一隻手上的注射器緩緩推進。
屋內再次躁動起來,組建特別小組,那就意味著要從刑警之中挑選骨幹,每個人都挺直了腰桿,希望被張局選中。
「往南,不超過三十米。」那男子道。
「幹什麼,都幹什麼?!」門外正巧走進一人,見這架勢,立刻威嚴喝問道,「無組織無紀律,還有沒有一點人民警察的素質?!」
方展平定了一下呼吸,確定右手不再狂躁,這才放開了左手,在他右手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鉤狀的黑斑,就像是……
還沒等他繼續想下去,嘩,泥土沒來由地鬆動了兩下,埋在裏面的手臂被什麼纏住了,緊接著傳來一陣冰冷刺痛的感覺。方展一驚,趕緊往回拔,可泥土跟有吸力似的,手臂一點也抽不回來。
「這兩槍打得挺在行的。」武警醫院的醫生這麼打趣道,「劉隊,什麼時候教我兩招。」
被選中的四人興奮之餘也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多問,跟著張正健在警局裡走了幾個彎,從三樓下到一樓,一轉邊門,直接來到了地下室門口。
「丁火生戊土,就知道會成這樣。」蘇彥的視線一刻不離床邊,話卻是向著方展說的,「就算你知道下一煞是它,也不用這麼著急換煞。」
可這畢竟是槍傷,動一動創口就生痛,加上失血過多,劉孜飛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在那兒!」
「你好像早知道我會成這樣。」方展邊走邊道,看來這個小丫頭遠比她的外表要複雜。
嗖,還沒等方展反應過來,勾陳的尾巴彈射了出來,鉤子直衝他的脖子,那速度方展能看清動作,卻不夠時間躲開。
小馬、大李、小陳、老吳,張正健只點了這四個人的名字,示意他們跟自己走。餘下的刑警在失望之餘多少有些奇怪,特別小組的成員能力參差不齊,況且就四名警員,怎麼去面對這個玄之又玄的案件呢?
方展、秦揚、蘇彥,除了他們三個,應該不會有人騎著自行車來鳳凰坡。雖然離事發當日已經有段時間了,可鳳凰坡附近依舊是人煙稀少,連施工的人員都很難看到。
「他怎麼連木冰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蘇彥自語似的問道。
秦揚的位置夠不著,蘇彥又不幫忙,勾陳的尾巴眼看就勾上方展的后脖梗了。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是爺爺交待的。」蘇彥頭也不回地說道,「後面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不想出事就別那麼多廢話了。」
可這一捏,卻絲毫不起作用,醫生笑了,因為戴著口罩,劉孜飛只能看到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和嘲弄。
「木冰?名字挺特別。」方展甩甩胳膊,「是植物?」
「從我見到他起,就是這個樣子了。」秦揚嘆了口氣,「時好時壞,一會是天卜,一會是愣頭青。」
扭頭一看,右手腕上纏著那根勾尾,尾巴後半截抖動著正在收縮,方展心一涼,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和勾陳來了個臉對臉。他本來就怕蛇,這麼近對上就更怕了,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拚命往外甩手。
蘇彥沒開窗,秦揚這一提醒,她立刻警覺地在房間里打量了起來,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視線落在了床邊。
「做下傷口檢查。」醫生漫不經心道,「無關的人麻煩迴避一下。」
咔嚓,哐,一排木板平地橫在了大蛇和方展之間,撐著木板的那人正是秦揚。
這裏就是當時鳳凰坡石塊崩塌的地點,也是方展第一次遇見白虎的地方。當然,他的麻煩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自小方展就怕蛇,更別說這麼大條的了,嚇得他差點沒躥到秦揚身上去。
方展的身子已經進了衣櫃,聽到叫聲,連頭都沒敢回,反手就要把門關上。也就在關門的瞬間,他覺得右手倏地一麻,整條胳膊立刻軟下來,開始使不上勁了。
蘇彥沒動,眼睛死死盯著那塊泥土,秦揚則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兩人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
「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生物,古代人把它作為不祥之兆。」秦揚慢聲道,「六神位中都會有一個被相應屬性克制的東西,白虎屬金,所以這裡會有木冰。」
最頭痛的是,令劉孜飛死亡的藥物化驗報告直接送到了張局的手裡,由局領導親自過問,沒人能看到那份報告里究竟是什麼。
市郊的路上,兩輛自行車正飛速地向鳳凰坡西面進發,騎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車後座上還帶著個雙目緊閉的人。
「我現在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年輕男子賣力地蹬著車子,「老秦,你可別弄錯了,這車子我都快蹬不動了。」
右手像有生命似的拽著方展的身子向反方向使勁,兩廂較勁下,三人僵在了那裡。
勾陳的尾巴沒收住,撞在了木板上,倒沒發出什麼響動。勾陳好像很忌諱這塊木板,沒再繼續攻擊,而是收回了尾巴。
「身體沒事,就是太悶了。」劉孜飛沖小馬做了個吸煙的手勢,「連這都不行。」
這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來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市局張正健局長,他手裡拿著一份牛皮封面的卷宗,裏面夾著的材料看上去很薄。
也就在他渾身難受的時候,小馬拎著大包小包地闖了進來。
「咳,咳,這味兒還真沖!」屋子裡一股濃濃的白煙,嗆得方展半死。
之前還是驚心動魄的場面,現在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秦揚搖搖頭,搞不懂這個方展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犯迷糊。
刑警隊每個刑警都憋了一股火,劉孜飛一向是他們的兄長、偶像,而他的死是場有計劃的謀殺,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坐在他後面的男子側了側頭,身子一提,直接從車後座上站了起來,迎風張開雙手。
「勾陳黑尾很暴戾。」秦揚拉起方展繼續前進,「再發作的話,我必須把你的胳膊暫時廢了。」
哐,方展的右手突然一抖,硬生生地把自行車從跨下抽了出來,狠狠地砸在了亂石堆上,身後的秦揚反應倒也快,身子一閃,落在了一邊。只見那隻右手拎著自行車又砸了兩下,似乎意猶未盡,方展的左手用儘力氣才制止住它。
腦子裡想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床邊。
小馬乖乖地出去,帶上門,靠在牆邊等著,心裏有點納悶。
勾陳畢竟是神煞,被抖了兩次之後,身子在半空一擰,又沖了過去。方展的右手已經麻木得抬不起來了,再要甩開勾陳是不可能的。他這一急,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左手猛地把另半扇櫃門給拽了下來,掄圓了照著勾陳的腦袋就砸過去。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走出三米,蘇彥突然停下,全神貫注地看著一旁的斜坡,方展注意到,斜坡上那些矮小的灌木雜草枯黃彎折了一片,那樣子像是有人用大刀砍過一般。
破案!不能讓劉隊死的那麼不明不白。雖然都這麼想,可這案子實在無從入手。沒有目擊者,沒有可疑線索,除了劉孜飛左臂上的手指狀淤痕外,可以說是一無線索。
「老秦,幫忙!」蘇彥見了立即叫道,秦揚趕上和她一左一右抵住了方展的背脊,兩人一齊使勁,把方展推向了涌動的地面。
愣頭青?蘇彥看了看方展的樣子,差點笑出聲,還真是……可她沒笑完,愣頭青的神情忽然變得十分專註,右手飛快地在地面上划動起來,一幅匪夷所思的圖案出現了。
「勾陳……難纏的傢伙。」蘇彥狠狠地瞪了方展一眼,還想說下去,那勾陳突然動了。
※※※
「快幫忙啊!」方展大叫,「再下去我的右手就廢了!」
「應該就在這附近。」騎車的年輕男子說道,「那天霧太大,周圍看不清。」
想著他就偷偷的摸去了衣櫃邊上,拉開了櫃門,一隻腳直接邁了進去。
「方展,靠你自己了。」蘇彥喊了一聲,翻手在方展背後拍了一掌,與此同時秦揚的手指也點在了方展背上。
「爺爺沒說錯,你真是個怪人。」蘇彥唬著臉道,「有你這麼用五行破煞的嗎?!」
門開了,走進一個醫生。
「木冰能克制住勾陳黑尾的煞氣。」蘇彥走了過來,「但不能幫你除去神煞。」
這醫院真怪,劉隊又不是女人,傷口檢查還要旁人迴避的?也許是怕細菌感染吧。
「別開窗!」秦揚蹲下身子,滿臉古怪,「小心這煙。」
在坑邊轉了兩圈,秦揚把手掌貼在了地上,左右移動了兩下,指了指前面,沖兩人做了個「三」的手勢。
警局裡的氣氛很沉悶,每個人的鼻尖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就是這兒,這個城市六神位中的白虎位。」蘇彥指著一處道,「用你的右手挖下去,要快!」
「偽裝得不錯,可還是露了馬腳。」劉孜飛輕蔑地笑著,手上加大了力度,他的手勁很大,一次辦案時,曾空手捏斷過持槍歹徒的手指。
「怎麼這麼大煙味?」那醫生皺皺眉,翻開手上的病例,「三十二床劉孜飛,腿部槍傷。」
張正健拍了拍大李的肩膀,環視了一下屋內的刑警,他們都是和劉孜飛出生入死過的,情同手足的兄弟,這群面對流血犧牲都不眨一下眼睛的鐵漢們,眼裡都噙著淚水。
就這麼完事兒了?方展暗自尋思,這叫什麼?泥土治療法?
說話間,自行車被一堆碎石擋住了去路,看樣子是一塊巨大的山石被人為鑿碎的。
「幫我找下方展。」劉孜飛想逮到了救星,劈頭就是一句,「我要見他。」
「小心!」秦揚脫口叫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事?需要不需要注射要聽醫生的!」那醫生橫了他一眼,隔著口罩大聲訓斥道,「傷口有些炎症,需要注射抗生素。」
「怎麼……」當他們見到裏面的景象時,不由得都呆了。
小馬呆了呆:「劉隊,您安心養傷要緊,我今天可是代表大家來看您的。」
咕,咕,與此同時,蘇彥指著的那塊地方,泥土突然涌動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往外鑽。
白虎是沒了,可茶几上的雜誌、光碟還在,而且還都是易燃的東西,被火焰這麼一燎,三兩下就著了,呼呼地直燒,要不是秦揚手快,從廚房弄了盆水澆滅,屋子裡這三人只怕是要步白虎的後塵。
「散散煙也好,你還怕有人報警?」方展回答不上蘇彥的問話,正好藉機轉移話題。
「用靈犀指拿來摳地板,你覺得這塊木板能擋住勾陳幾次?」蘇彥站在一邊搖頭,一點沒幫忙的意思。
方展好像有點明白了,五行相剋,這條大蛇就是四神煞里的勾陳,屬土,怕木頭。腦子一轉,他直接瞥向南邊的那個大衣櫃,這可是實木的,躲進去的話,勾陳一定沒轍。
刑警們躁動了起來,卻不再有人說話,各自收拾著準備出門。
劉孜飛笑了笑,對於這樣的突髮狀況,他完全是憑經驗,教可沒法教,總不見得隔幾天就沖大腿上開一槍做試驗吧。
「呵呵,進去就知道了。」張正健笑著摸出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
「我們不能就這麼干坐著。」大李一擼帽子,「大夥能找就找,挖地三尺也要把殺害劉隊的兇手給刨出來!」
蘇彥這丫頭有點奇怪,當勾陳出現時,她只是袖手旁觀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樣子,但自勾陳撞進方展右臂后,她卻開始噓寒問暖關心起來,到鳳凰坡找白虎出現地點就是她提議的。鬼算孫女的身份多少有點優勢,方展和秦揚只好言聽計從,為路上方便,直接弄了兩輛自行車,前往鳳凰坡。
打的什麼啞謎?方展沒看懂,原本總是出現的奇怪能力一點也沒反應。蘇彥點了點頭,一拉方展,徑直走了下去。
「勾陳黑尾又開始發作了。」蘇彥皺了皺眉,「看樣子要儘快了。」
門一開,一股暖流撲面而來,地下室內一點陰霉的氣味都沒有,這裏條件還真改善過了。四人沒再多想什麼,跟著張正健走了進去。
「進來。」劉孜飛蓋好被子,裝作沒事一樣應了一聲。
「需要注射嗎?」劉孜飛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往回收了收胳膊。
秦揚繼續蹲著,右手按在地板上,像在感覺什麼,突然眉頭一皺,左手指向床的位置。
撩起袖管,針頭對準脈管扎了下去,就在接近皮膚的時候,針頭突然停住了。
「最近安排一下,我必須見方展一面。」劉孜飛狠狠地吸了兩口,連尾煙都吞了下去。
腿上的槍傷問題不大,他開槍時特意地避開了骨頭和主動脈,槍口又離開了一定的距離,所以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創傷。
「放射科啊?在三樓,對,左拐。」門外的小馬殷勤地招呼著一個女孩,不知不覺地遠離了房門。
簡單地檢查了傷口的狀況,醫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劉孜飛趁空打量了他幾眼,覺得這醫生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想不起奇怪在哪裡。
床邊不知什麼時候盤著條土黃色的大蛇,臉盆大小的頭高昂著,一條紅紅的信子吐進吐出,那尾巴是黑色的,末梢像個大號的鉤子,在地上擺來擺去,像要勾什麼似的。
「張局,劉隊死得太……」大李低頭回答著,一提到劉孜飛,聲音再度哽咽。
身子一熱,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方展伸直右臂撲向了斜坡,噗,整條手臂頓時穿了進去,直沒肩部。
看到櫃門砸過來,勾陳倒也怕,擺頭躲了過去。可它身子還在往前沖,一頭撞在了方展的胳膊上。
那邊秦揚和蘇彥都盯著勾陳,沒注意他,可勾陳卻是一直盯著方展,見他要鑽柜子,尾巴又是一彈,猛地在空中轉了個向。
劉孜飛一貫凌亂的辦公桌此刻被整理得一塵不染,上面放著幅嵌著黑邊的鏡框,照片上,劉孜飛的笑容深邃而堅定。
「木克土,所以勾陳沒動靜了。」方展一知半解地點點頭,「這會兒能克制就行。」
方展沒再說話,他看見了那天跌進去的大坑。雖然已經填了大部分,但坑邊的樣子還沒變。從這裏算起,那隻白虎就是自西面來的。
有計劃的謀殺!劉孜飛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左手像被巨石壓住般不能動彈,而右手拼盡全力也阻止不了針頭的推進……
小馬樂了,沖外面看了看,關上房門,又打開床邊的窗戶,遞過一支煙,點上,順手把剩下的煙塞進劉孜飛的枕頭下。
方展正在琢磨這片地方為什麼會這樣,被她那麼一叫,倒愣住了,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右手猛地一震,整個人被帶著撞向斜坡的另一邊。
手是拔出來了,可他的心更涼了,這……這是什麼東西?!
這一撞,奇怪的事情來了,勾陳連頭帶身子全部撞進了方展的胳膊,那麼大的一條蛇只幾下就沒入了皮膚和肌肉,就剩下那個鉤子還掛在方展的手腕上。
「該死,劉孜飛要出事!」方展的右拳狠狠砸在了圖案上。
大李對面,小馬早已經泣不成聲了,他是不該走開,如果他在,劉隊就不會有事了。
對一個習慣了忙碌生活的人來說,安心靜養之類的「享受」純粹是一種折磨,就比如現在的劉孜飛,整天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渾身不自在。
勾陳,性頑劣,主爭鬥、受困,見災病。四神煞中勾陳屬土,最懼木相,那天遭到勾陳襲擊的剎那,方展情急之下用櫃門去砸,誤打誤撞地躲過了神煞臨身的劫數。
「老秦說的沒錯,就在那裡。」蘇彥迎風吸了吸鼻子,「味辛,刺鼻,戾氣不散。」
話說到這兒,大李哽咽了,大顆的淚珠從面頰上滾了下來,一旁的刑警拉了拉他的衣袖,沒說什麼。
房門敲響了,劉孜飛和小馬像上了發條似的連忙處理掉煙頭,順手扇了扇空氣中的煙霧,動作出奇的敏捷。
劉孜飛隨意地點點頭,小馬有點緊張,生怕醫生追究他們在病房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