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八章 被死神鎖定的人

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八章 被死神鎖定的人

「你說什麼?劉隊,劉隊還沒死?!」大李激動得拉著方展不放,也不顧手裡的槍是不是開著保險。
也是,其實活人和死人並不只是差口氣那麼簡單。
一系列儀式完畢后,劉孜飛的遺體就要推去火化了。張正健安排了小馬、大李、小陳、老吳扶棺,自己則走向那個年輕刑警。
「方展做事一向不徇常理,你想了也白想。」司機淡淡道,「不過,這次連鬼算的孫女也牽了進來,裏面一定有文章。」
絨毛,淡黃色的絨毛,假秦揚丟下的是個瓶子,這些淡黃色絨毛便是從那裡蔓延開來的。病房下是個地下室,大約五十個平方,只半分鐘的時間,這裏便全被這種絨毛侵蝕了,看上去就像長了一層厚厚的黃色黴菌,令人作嘔。
這時,病床邊的秦揚突然躥了起來,左拳挾著勁風直奔劉孜飛的頭部……
作為刑警,是不允許佩戴任何飾品的,更何況是這種有礙行動的東西。
「方展,用木冰對付地毛!」蘇彥眼尖,一眼看出那人影就是方展。
「你找死!」秦揚大怒,一拳打飛了特警手中的槍。
「方展有危險!」劉孜飛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手裡的槍隨即開火。
有點糊塗了,這攻擊劉孜飛的是秦揚,闖進來的也是秦揚,一下子蹦出兩個秦揚,他們看著能不傻嗎?
劉孜飛的追悼會是按標準程序進行的,到場的除了警局領導、刑警外,還有幾名社會人士。
嗒,地面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砰,秦揚的左拳猛然砸在了地面上,堅硬的地板頓時碎了開來。
「不管是什麼東西,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死的。」方展心裏想道。
張正健繼續頌讀著悼詞,眼睛時不時地看著面前的刑警們,他很能理解此刻他們心情。不過,張正健此刻更關注的是一個年輕的刑警。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劉孜飛半倚在坍塌的床上,手裡的槍正冒著青煙。
嗒,嗒,地面上發出幾聲輕響,有點像之前的動靜,假秦揚咧嘴一笑,突地躥上了窗檯。
也就這麼一推,半截鐵塔似的大李摔了個仰面朝天,連爬都差點爬不起來。
最可怕的是,一名特警接觸了之後,整個人身上立刻長滿了絨毛,只沒多久的功夫警服、防彈衣連帶身上的皮肉都像被強酸腐蝕了一般,剩下的僅是一具枯黃的骨架。
噗,一陣冰寒刺骨的冷風颳起,緊接著瀰漫起一股詭異的黃色煙塵,酸臭的氣味嗆得眾人咳嗽不已。煙塵散盡,只見方展半蹲在地上,整支胳膊陷入了地下,渾身顫抖,肩頭不住聳動,像是在大口喘息著。
「還有那個瞎子,九叔特別交代過,要當心這人。」假秦揚點了支煙。
更意外的是,張局居然安排方展作為特別小組的指揮,而第一個行動便是誘捕刺殺劉隊的兇手。
這是方展的預感,強烈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呵呵,那我就是死定了?」假秦揚笑了笑,似乎還很輕鬆。
「這就是保護你的回報?」中槍的秦揚沙啞道。
病床上躺著的正是劉孜飛,看樣子還處在昏迷狀態,靠輸液管和氧氣面罩維持著生命狀態。
蘇彥皺著眉頭看了看,眼珠一轉,突然叫道:「老秦,你不是對手,換我來!」
方展急得抓耳撓腮,一眼瞅見邊上的警報開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摁了下去。
他身後是火化間的邊門,平日一直是關閉的,可現在門口卻站著一個人,正是剛才的那個刑警。
「能再快點不?」方展一個勁兒地撓頭,他不會開車,臨時抓了個警員載他去醫院。
「警方是靠證據辦案的。」那刑警指了指火化工手中的鋼針,「比如你手上的那個。」
「三十來歲正當年,可惜咯。」火化工漫不經心地嘀咕了一句,隨手揣起單子,把棺材推到爐子前。
那刑警正是方展,臉上黝黑的膚色則是偽裝的效果,他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仍然沒有回答火化工。
這幾分鐘的混亂場面讓所有人都暫時忽略了劉孜飛剛才的異動,看來他根本就沒昏迷。
「他們也算是費勁心機了。」假秦揚包紮好手臂,沖司機道,「但我不明白,天卜犯了四神煞,自身都難保,為什麼還會插手這件事。」
與此同時,方展的口中迸出一聲無奈而慘烈的喊聲:
撲,一片火光燎起,淡黃色絨毛像受了驚嚇,倏地隱了下去。
救護車轉上一根岔道,直奔城郊南面而去。
病房裡很安靜,劉孜飛身邊的這四個人並沒有任何的交談,只是靜靜地在等待著什麼。忽然,女孩的眼睛睜開了,快速地在屋內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了劉孜飛的身上。
「供氧系統還在運行!」一名特警叫道,牆面上用作穩定氧氣壓力的裝置依舊在泛著氣泡,另一名特警連忙拔掉了輸氧管,一槍托砸壞了輸氧裝置。
病房的門開了,走進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雙目緊閉著。對他的出現,屋裡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態。
「黏糊什麼?!再慢劉隊就真死了!」方展一把推開大李,快步奔出火化間。
呼!迎接他的是一蓬猛烈燃燒的火焰,火化爐自行啟動了,熱浪頓時燎去了他額前的一縷頭髮。
蘇彥沒傻,更沒閑著,矮身橫腿一掃,咔嚓咔嚓,病床的床腳應聲而斷,整張床頓時塌了。
「轉過身去,把手放在頭上!」特警揚了揚槍,示意道。
「何必連累別人陪葬呢?」窗台上的假秦揚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樣東西,擰了一下,丟進地下的大洞。
小馬、大李等人聽得有些奇怪,四神煞是什麼東西?毒品?雖然之前就知道方展這人有點神秘,可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心裏不免有些好奇。
「別在我面前抽煙。」司機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除非你也想死。」
「對張局,我們在醫院附近,車堵住了,他一個人跑去醫院了。」警員彙報道。
那刑警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兩眼看著棺材,不知是在想什麼還是在觀察什麼。
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神聖,從詭異的殺手到眼前的恐怖景象,他腦中的常規邏輯被完全擊碎了。方展把他從死神手裡救回時,他還以為自己是被結仇的罪犯暗殺。方展交待他要暫時裝死,以此誘出兇手。於是他便通知了張局,經過商議,推薦方展等人參與這個抓捕行動。
啪,司機右手寒光一閃,假秦揚嘴上的煙頓時少了半截。
「什麼東西?」方展晃晃腦袋,眼前的景象頓時消失了,但耳邊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語聲,沙啞的嗓音、渾厚的嗓音、細嫩的女聲……糟了!
蓬,門突然被撞開,屋外闖進一個人,見到他,屋內的人不由都呆了。
哐!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門外衝進兩個人影,直撲方展。
方展的眉頭皺了皺,自己在地面上畫出的那些圖形就是紋卜?他不知道,可他卻真真實實地在圖形中看到了劉孜飛遇害的一幕。
也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門外闖進的那人已經揮拳攻到了,拳風的勢頭比秦揚剛才那拳更兇猛。
說著一抖手,不知從哪裡拽出根三尺來長的鋼針,篤地一聲,釘入了棺材。從部位來看,鋼針穿刺的目標正是劉孜飛的心臟,這是一擊斃命的手法。
「是叫劉孜飛?」火化工看了看手裡的單子,問道。
「既然早知道是我,又何必這麼費事呢?」火化工的眼睛又笑了。
「哎……」車裡的警員剛想叫他,車上的步話機響了。
蘇彥的動作也很迅速,身子剛到病床前,右手已經關閉了牆面上的氧氣輸出開關。兩名特警一驚,手中的槍下意識瞄準了她。
方展橫了他一眼,沒搭理,規定?人命關天你還跟我講規定?這小子一準是個書獃子。
※※※
「最快了,這是警車,不是賽車。」那警員卯著勁兒踩油門。
砰,槍響了,左邊的秦揚一捂胳膊,顯然是中了槍。
病房裡坐著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全神貫注地守衛著床上的病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倚在病房靠門的地方閉目養神。
火化工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略略端詳了一下,兩指夾住鋼針末尾,又拔了出來。
「按規定不能隨便拉警報……」警員嘀咕了道。
「人力是無法和自然抗衡的。」劉孜飛突然想起導師的一句話,也許他的死亡是既定的,根本無法逃脫。
絨毛,還是淡黃色的絨毛,方展飛速奔跑著,眼前不斷閃現出這奇怪的景象。
「供氧系統被動了手腳。」蘇彥毫不理會面前的槍口,伸手摸了摸劉孜飛的脈搏,「是一氧化碳!」
方展根本來不及細想,打開車門噌地躥了出去,腳下發力,直衝武警醫院。
離醫院不遠了,方展能夠清晰地看到病房大樓上的標記,可前面的車流擁堵了起來,警車被卡在了當中。
火化間的氣味不好聞,放下棺木后,小馬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只留下那個刑警和火化工處理劉孜飛的屍體。
「現在我要走了,你們記得替劉孜飛收屍。」火化工的聲音慢了下來,「武警醫院特護病房的那具。」
床一塌,高度猛降,肘擊的攻勢自然地被化解了。闖進門的秦揚又攻了幾拳,三兩下把另一個秦揚逼開了床邊。
接著一肘擊碎窗戶,翻了出去,跳上路口處的一輛救護車,揚長而去。
哐哐,那聲音像是榔頭砸出的一般,門外閃進小馬等幾名刑警,迅速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手裡的槍死死瞄準火化工。
絨毛不斷地侵蝕,病床已經只剩下一半了,蘇彥和秦揚手中的金屬床腿也早已不成形狀。
「快通知張局,醫院吃緊,加派人手保護劉隊!」方展閃過火焰,轉身對小馬叫道。
「是假人!」蘇彥快速掃了眼周圍,臉色變了變,直衝劉孜飛的病床。
「警察,手槍,這夠嗎?」火化工挑釁地揚了揚頭,「方展,四神煞把你的腦子燒壞了吧?」
「地毛屬土,金泄土氣。」蘇彥拆下了兩根金屬床腿,丟給秦揚一根,「老秦,我們要撐到方展來,他手上的木冰可以對付地毛。」
兩人一左一右,把劉孜飛和另一名特警夾在中間,揮動床腿撥開湧來的地毛。
「劉孜飛同志雖然離開了,但他的精神和信念卻留在了我們的心中……」張正健站在瞻仰台前,聲音低沉地頌讀著悼詞。
小馬更糊塗了,這兩人說的都是什麼東西,怎麼就聽不懂呢?
「火化時,你陪同一下。」張正健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晰。
「小心床邊!」那人沙啞地提醒道,身子直撲病床。
蓬,人影被砸飛了出去,撞在對面牆上,身上濺出一片白色的絮狀物。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兩旁的車流識趣地避讓開來。
悼念廳里的氛圍很肅穆,除了偶爾發出的啜泣聲外,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參加悼念的人默默地看著瞻仰台上的遺體,各自心中思量著什麼。
不過,劉孜飛已經是具屍體了,再怎麼精妙的手法,也不可能讓他死上兩次。
那刑警沒作聲,只是點了點頭,隨即跟了過去。
兩名特警的注意力依舊在劉孜飛身上,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全力保護劉孜飛的安全,對其他的並不關心。
「小馬大李他們已經趕往現場,你跟著方展,注意保護劉隊!」張正健命令道。
現場所有人都呆了呆,爐子雖然是熄的,但進去也照樣沒有出路,他想幹嘛?
幾個年輕的刑警忍不住哭出了聲,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口鼻;年長些的刑警強忍著,眼眶卻早已紅得厲害。
張正健看在眼裡,似乎不在意,繼續念著悼詞。
透過瞻仰台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靜靜躺在那裡的劉孜飛,蠟黃的臉上依舊凝著一股英氣,只是樣貌與生前相比有些失真。
「不要開槍!」
那天張局帶他們去地下室,當見到一身警服的方展時,他們都十分意外,張局什麼時候收編了這小子?
地面下的嗒嗒聲漸漸接近了病床,似乎有什麼東西想伺機鑽出,但秦揚的拳頭準確地壓制著,絲毫不給那東西任何機會。
方展沒出聲,空中身子一彈,換了個頭下腳上的姿勢,伸直的手臂間帶起一道晶瑩的亮光。
「是地毛!」秦揚的臉上也不僅有些變色,「我們碰上行家了。」
一旁的特警想了想,解下腰裡的彈夾,飛速地拆下彈頭,將火藥全部倒在撕開的床單上裹緊,丟進滿是絨毛的地方,端起槍就是一陣點射。
「嗯。」那刑警點頭,給了個鼻音。
「好……保護劉隊?」小馬僵了一下,臉上不由抖動起來。
兩個特警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先進門的秦揚是個冒牌貨,準備殺劉隊,那些花招是給他製造機會。真秦揚估計被什麼拖住了,覺得不妙,趕回來示警,正好撞上現在這個場面。
「絨毛不怕火!」劉孜飛突然叫道,原來火光閃過之後那些絨毛像加了肥料的野草似的,蔓延得更迅速了,原本不足半寸的長度已瘋長到了一尺,捲動著再次向病床襲來。
「他們一定會後悔救那個警察的。」
嘩,天花板突然墜下了一塊,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直撲病床上的劉孜飛。
特警莫名被打,一肚子火,狠狠地瞪著秦揚,要不是情況緊急,估計就要上去和他干架了。
「你知道劉孜飛會出事,用的一定是紋卜。」火化工旁若無人地對方展道,「也只有你和蘇正才能用紋卜發現我的行動。」
「也好。」中年男子點了下頭,緩緩地半蹲下,左拳瞄著地上的某處。
這對奇怪的男女正是留守在劉孜飛身邊的蘇彥和秦揚,此刻他倆相繼感覺到方展那裡失手了。當然,他們也感覺到了劉孜飛的生命危在旦夕。
鋼針上帶著些白色的東西,火化工見了,眉頭不由一揚。
兩個特警這會兒完全看傻了,為啥?因為闖進門來的那人正是秦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孜飛腿上的傷令他無法活動,只能看著。
「你不是秦揚。」劉孜飛的臉色很蒼白,拿槍的手卻堅若磐石,「蘇彥如果看出真假,就沒必要讓秦揚讓開。」
「看來那具蠟像露餡了。」女孩調皮地笑著道,「老秦,站了這麼久,想不想活動一下?」
轟,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整塊地面忽然塌陷,一干人等全部掉了下去。
一蜷,一滾,一彈,類似戰術閃避的動作一氣呵成,火化工像支箭一般射向了火化爐。
哐,火化工準確地躍入了爐子,角尖一勾,帶上了爐門。
秦揚應變得也快,左拳一擺,迎上那人的拳頭,右手肘擊攻向劉孜飛的脊椎。這一擊是橫著出去的,吃准了劉孜飛在床上周旋不開,根本避無可避。
秦揚的拳頭有多厲害,地上那些粉碎的石板最清楚。劉孜飛的腦袋肯定沒地上的石板硬,這一拳要是挨實了,絕對比石板慘。
這是廢話,現在有三把槍指著他,秦揚和蘇彥也站在了左右夾擊的位置,真要逃,除非他能遁地隱形。
呼,頭頂坍塌的大洞中突然跳下條人影,直撲地上的絨毛。
「你還是在外面等著吧。」火化工沖刑警笑了笑,「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屍體燒起來的味道可不好聞。」
蘇彥讚許地看了劉孜飛一眼,這個警察的確不一般。
這話出口,方展的心一下揪緊了,也就在他分神的功夫,火化工的身子動了起來。
蓬,拳頭砸在了床板上,鋼製的病床猛地一歪,一根床腿彎成了弓形。
沒人插手,就在拳頭襲來的剎那,劉孜飛自己一翻身,躲開了這致命的攻擊。
其餘人見勢不妙,連忙站到病床上,說來也怪,那些絨毛到了床邊竟然緩下了速度,只是一點點地慢慢侵蝕,錚亮的不鏽鋼床架開始出現銹斑。
「現在就剩我們倆了。」火化工拍了拍棺材蓋,「你也不虧,我親手送你上路,待遇算是很高了。」
再多的疑問和好奇終究抵不過命令,他們只好跟著方展,預先在出殯的地點設下埋伏。
偽裝昏迷是蘇彥的主意,為的是在危急時刻贏得機會,可他們都沒料到,對方的手段已經超出了想象。
他不是昏迷不醒嗎?怎麼關鍵時刻自己能避開?!秦揚不由愣了下。
砰,砰,兩個人影頭部中槍,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地。
火化工看了眼手裡的鋼針,自嘲地笑了:「我承認小看了你。不過,你就那麼有把握抓住我嗎?」
武警醫院底層,一處隱密的病房,這裡是用來收納治療「特殊」病人的地方,被稱為「一號特護病房」。
救護車在警報聲中飛馳著,司機裹在一身白色的制服中,壓低的帽子和厚大的口罩完全遮住了面容,所露出的只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二排右數第四個,膚色有些黝黑,警帽壓的很低,正不停地抬手擦著眼角,似乎哭得很傷心。他右腕上戴著一個奇怪的腕飾,像是木製的,隱隱透著一種晶瑩的光澤。
明白是明白了,特警端著槍瞄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沖哪個開槍,這兩個秦揚也太像了。
刑警遲疑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看火化工那厚重的口罩,轉身離開了火化間。
不知為什麼,蘇彥、秦揚包括劉孜飛,這些人的生死在方展心中變得十分重要,似乎如果失去了他們,事態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中年男子徑直走向窗邊,標槍似地站在了窗帘后。
窗邊的中年男子側了側頭,似乎聽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
那刑警抬了抬帽檐,沒回答,回手在邊門的鐵框上敲了兩下。
「糟了!」方展腦中一亮,身子猛衝過去,一拳砸在了爐門上。哐當!厚重的金屬爐門竟被他一拳砸飛。
突突,被消聲器壓制的槍聲響起,那人影在空中震了數下,失去了下撲的準頭。兩名特警一擊得手,同時揮動槍托,狠狠地砸了過去。
火化工盯著他的背影,眼睛里滿是笑意,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多加一副墨鏡。」一個有些懶散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方展的眼前閃現出一片淡黃色的絨毛,這些絨毛像有生命一般,瘋狂蔓延著,在黑暗中將一群人包圍。
兩人斗得正酣,一聽叫聲,左邊那個秦揚身子一閃直接把對手讓了出來,另一個剛想追上,卻停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