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兌二篇 大衍論卜

第九章 馮氏免費午餐

兌二篇 大衍論卜

第九章 馮氏免費午餐

「還好他們只是懷疑,這些都可以留給那個替死鬼。」那聲音嘆了口氣,「你記住,一定要逼天卜出手。」
假山上一個隱蔽的石洞里連滾帶爬地鑽出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嘴裏大呼小叫著,那樣子跟見了鬼似的,也許是被什麼東西嚇得厲害,就看他腳下一滑,從三米多高的假山上直摔了下來。
福山左手一托男孩的後頸,右手按上他的小腿,那男孩稀里糊塗地站在地上。
啪,一條繩子突然垂在了面前,馮老闆來不及想什麼,一把拽住,噌噌幾下爬了上去。
廣場邊,馮老闆驚愕地看了眼身後,那是個時髦的年輕人,左耳戴著個印有八卦圖案的耳環。
「主的愛高過山深似海,我要歡呼歌頌他,主的愛高過山深似海,我要跳舞讚美他,看不見摸不著測不透,但我還是稱頌他……」
「茲茲!」雷在天發著怪聲,沖福山做了個手勢,意思假山裡有名堂。福山贊同地回了手勢,收起木棍,重新打量著假山的構造。
不帶任何攀登工具,徒手爬上刀削般的峭壁,再躥上幾十米高的參天古樹,在樹冠上如履平地。
「幾年不見,這傢伙倒是能耐見長啊?!」雷在天的濃眉擰成了兩個逗號。
「好奇?你長這麼大沒見過變電房?」雷在天一呲牙,那男孩被他嚇得一哆嗦。
文墨妍清楚地感覺到,金時喜身上的「量」正在慢慢消失,很快就微弱得感覺不到了。她下意識地看看方展,用眼神詢問著下一步該如何。
土黃色,三角腦袋,奇怪的尖嘴,馮老闆臉上的汗立刻就下來了。那蛇他認識,叫尖吻蝮,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一準就完蛋了。況且此刻他正半懸在空中,腳下還有一群把他當成乳酪的紅眼老鼠。
「能調動這麼多老鼠的人只有雷在天。」文墨妍的聲音有些打顫,「他想幹什麼?」
雖然男子的身手相當不錯,可身上還是多處挂彩,那些老鼠像瘋了似地撲咬,彷彿他是一塊可口的乳酪。
耳環中傳出一絲響動,金時喜還恍然點點頭,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緊接著將身子隱入了窗旁鐵架的暗處,靜靜地等待著什麼,並沒有下去救人的意思。
「要委屈馮先生了。」后腰突然抵上了個硬物,耳邊傳來生硬的話語,「請跟我去個地方。」
「我不認識你。」馮老闆口裡說著,身子沒有躲閃,反而往後靠了靠,腰上的硬物抵得更緊了。
巧妙的設計,假山是社區內的一個變電房,這樣既不影響電力線路分設,又起到了美觀的效果。那男孩據說是一時好奇,想進去看個究竟,從假山一處鬆動的山石後面找到了入口,可沒想到裏面突然冒出條大花蛇,嚇得他慌不擇路地逃出來,差點摔死。
可鐵欄上不知怎麼也滑膩膩的,似乎還有點彈性,馮老闆下意識地一抬頭,瞳孔立刻縮成了針尖狀。
馮老闆笑嘻嘻地沖周圍居民抱拳打著招呼,一邊示意工作人員把推車裡的點心擺放到長桌上。那是一些精美的西式糕點,有趣的是,用來盛放這些糕點的器皿卻都是正宗的紫砂器具。
他們剛剛收拾完周圍的量感干擾器,老太太就邁著碎步回來了,說是兒子沒找到,可能去綠地假山遛彎了。
方展紳士地抱起文墨妍,三躥兩蹦上了鍋爐房的鐵架,找了個視角不錯的隱蔽處窩了起來。
他提醒得很及時,可掌聲響得更及時,完全湮沒了他的聲音。
「你還好嗎?」福山和藹地摸了摸男孩的頭,「男孩可以頑皮,但要注意安全。」
「你動手的地方是正南?」耳環中傳出一陣低沉的話語,那聲音只有金時喜才聽得清。
時間緊任務重,頭大如斗,這些理由足夠讓方展找個借口趕緊開溜了,再說康牧師還算比較通情達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眼看那大蛇就要咬到馮老闆的手背了,可不知怎麼又停了下來。空氣中傳來一種奇怪的尖嘯聲,鐵架鐵欄上所有的蛇全都停止了蠕動,昂起頭吐著信子,一付等待命令的樣子。
兩人一頭陪著笑臉道謝,一頭趕緊腳底抹油,要再和這老太太糾纏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新花樣來。
眼見自己沒辦法沖開鼠群,馮老闆把心一橫,矮身來了個掃堂腿,當頭的一批老鼠被踢得四處亂飛,鼠群頓時空開了一小圈。
謝過康牧師,方展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衝著社區廣場大步走去,文墨妍一聲不吭地跟著他,也不發問。
偏偏他倒霉,腳還沒站實,就踩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滑膩膩的,還會動。馮老闆覺得小腿肚上一麻,腳下一滑,身子當時就失去了平衡,哪兒上來的又從哪兒栽了下去。
風琴伴奏下的歌聲顯得神聖而崇高,在場的人臉上瀰漫著敬仰和沉醉。
雷在天和福山雅史並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他們上了假山,只不過身手「稍微」快了那麼點。
東北方,艮位,丘陵之地,尋路宅,覓少男。
老鼠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尤其是對女人來說。文墨妍是個女人中的女人,所以當她看見那群黑壓壓的老鼠時,整個人都差點躥上了方展的肩膀。
「可能馮兄弟上午沒空,不過你們可以去社區廣場找他。」康牧師送他們出門時,又看了看表,「今天是周四,中午他會親自派送點心。」
「機器,電纜,儀錶……」雷在天瞪著眼,視線卻完全沒有焦點,「是變電房……哈!少男!」
他一激動,嗓門大了點,但很快就出現個比他嗓門更大的。
「裏面……好大一條蛇。」男孩驚魂未定地點點頭,指了指假山。
文墨妍是怎麼得知目標不在這裏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展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事實上,從天台上下來之後,方展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似乎又找到了當初渾渾噩噩的感覺。
換別人估計這下就一頭摔進老鼠堆了,可馮老闆不是平常人,就在跌下鐵架的瞬間,他的右手準確地抓住了外圍的鐵欄。這麼一來,身子懸在了半空,總算沒摔下去。
旁邊一條差不多顏色的大蛇氣勢洶洶地盤了過來,張著大口,那樣子估計是要給小蛇報仇。
不過她並沒有得到答覆,方展只是笑了笑,歪在鐵欄上閉目養神起來。看來他和金時喜一樣,都在等待。
那時候,馬思行是來找他幫忙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忙——躲仇家。
「我和天卜的實力懸殊太大了。」金時喜有些遲疑,「恐怕沒有勝算。」
「格老子的,給你換身毛,丟動物園準保沒人能認出來。」雷在天曾這麼打趣過馬思行。
「石徑下有電纜,假山裡是彙集中心。」福山雅史嘆了聲,「不必進去,我們必須立刻和天卜會合。」
「只需要他出手,其餘你不必考慮。」那聲音帶著笑意道,「去吧,記住,老鼠是你的嚮導。」
雷在天有點佩服福山雅史,一樣是在菜園子里折騰,自己怎麼收拾也還是灰頭土臉的,可福山卻只花了沒幾分鐘就弄得整整齊齊的。雖然秉性豪爽的他並不怎麼在意外表,可路人那種看叫花子似的眼光卻讓他著實有些不爽。
一周后,他的屍體在賀蘭山被發現。
鐵欄上,鐵架的隔板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他的那隻抓住鐵欄的手正好把一條土黃色小蛇的身體一起抓住了。被他這麼一抓,那小蛇的骨頭立馬折了,身體鬆開耷拉在鐵欄上晃悠。
對於他的死,雷在天並不意外,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第一時間去看了。可除了看出這傢伙死得比較難看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
只是,這種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當看到一個灰頭土臉長得和猛張飛似的大漢混在人群中時,馮老闆臉上的肌肉一下就僵住了。他掩飾地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汗珠,腳下不經意地挪動著,漸漸靠近了廣場的邊緣。
「今天是星期四,馬上就是中午了。」雷在天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老子去嘗嘗這小子的點心!」
話說到了關鍵點,原來男孩發現,這個所謂的變電房裡除了一些機器電纜之外,還有個奇怪的柜子,裏面裝著一些點心。
馬思行的確不在教所里,迎接他們的是一節又一節的唱詩和沒完沒了的佈道,方展的頭再一次大了起來。
也不知道方展是早有預料,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回復過來的簡訊是:「小事一樁。」
「難道是被壓制的勾陳又復甦了?」方展掐了下右臂,上面的鉤子痕迹依舊淡淡,「找到馬思行之前,可千萬別給我惹事。」
「shit!」那年輕人情急驚呼道,「小心腦後!」
時間臨近了中午時分,社區工作人員早在廣場上擺好了一排長桌,社區內不少居民陸續趕了來,等候著馮老闆例行發放的點心。
年輕人吃痛捂臉,避開馮老闆的雙腳,手上下意識地一緊,一道寒光直射馮老闆的後腦。
馮老闆收腿,蜷身,伸展,彈簧似地飛身前撲,一把抓住對面鐵架上的橫杆,借勢一盪倒翻起來,兩腳勾住了上一層的鐵欄,隨即身子一挺,整個人落在了鐵架上層。
「來的好!」雷在天咧嘴一樂,雙臂一旋,蒲扇似的巴掌在男孩身上一拉一送,男孩的身子又倒向了福山雅史。
雖然廣場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數居民都已不是第一次參与了,因此現場秩序倒也有條不紊,馮老闆站在長桌的一邊,看著居民們從工作人員手中領走點心,笑得比賣出五十個小區還要開心。
那是老爺子的意思,他不敢不聽,況且老爺子也說過,好戲在後頭。
噹噹,遠處歐式建築的鐘樓上傳來一陣鐘聲,剛好敲過十二下,一名全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走進了廣場。
「甭找了,老子給你露一手。」雷在天靠近福山,低聲笑道。
那點心他見過,馮老闆每周四中午都會在社區廣場分發這些點心,他斷定,馮老闆每次都把發剩下的點心留在了這個「秘密基地」,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試探,那不是槍。」年輕人低聲道,「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絕不會希望被它擊中。」
答案很快就有了,牆壁的一側突然開啟了一道暗門,一個男子敏捷地閃了出來。文墨妍驚恐地發現,那暗門裡黑壓壓地滿是老鼠,數量幾乎是門外的數十倍。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倒地不起的馮老闆,廣場上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趁著亂,雷在天和福山雅史閃去了一邊。
鍋爐房南邊的氣窗動了一下,金時喜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他突然反抗,針槍又太靈敏……」他摸著耳環似乎在自語,「嗯,是擊中後腦,當場死亡。」
也許是福山的鼓勵起了作用,男孩壯著膽道:「不是基地的話,他在裏面藏食物幹嘛?」
還好,那些老鼠的目標並不是他倆,確切地說,那些老鼠只是拼了命地在往一個牆角里鑽。
南方,離位,爐灶乾燥之地,尋明堂虛室,覓大腹人。
福山雅史不是雷在天,並不了解過去的馬思行,但眼前看到的景象也讓他暗吃了一驚。
長桌邊,所有居民均已領完點心,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一片掌聲隨即響起,算是感謝馮老闆的美味點心。
關於前面這段事,他沒告訴辰組其他人,至於為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堵牆後面一定隱藏著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
福山雅史身子一動,閃了過去,趁那孩子身體尚未落地前,橫手一推,男孩立即橫飛出去,正迎上隨後趕到的雷在天。
西北是個大地界,很多地方人跡罕至,就算藏上一個連的猩猩也不怎麼困難,更何況只是馬思行一個人。
馬思行也識趣,沒多糾纏,立馬告辭。
分發的點心、變電站、假山……福山雅史和雷在天腦中同時產生了一個念頭,男孩只覺得掠過一陣涼風,剛才還在身邊的那兩個奇怪大叔,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狗日的,想和老子玩什麼花樣?」雷在天捻了捻手指,「居然把附近的耗子全弄走了。」
這人五十左右,個頭不高,長相普通,肚子有些發福,小眼小嘴,小胳膊小腿,要說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長了對招風耳朵。他正是社區的大業主、房產開發商馮家明,人們口中的馮老闆。
兩人飛身躍下假山,一路飛奔,直衝正南社區廣場。
「秘密基地?!我還衛星發射站呢!」雷在天瞟了福山一眼,「都是叫你們那些動畫片給鬧的。」
噗,撲嗵,寒光一下沒入了後腦,馮老闆連掙扎的勁兒都省了,直接一頭栽在地上——死了!
雷在天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他卻沒答應,因為馬思行這次惹的是一群人,一群連雷在天都惹不起的人。
「社區的馮老闆總在這散步,有次我看到他上了假山,人一下就不見了。」男孩是真怕了,一股腦全交待了,「所以我就想,這裏面是不是他的秘密基地。」
雷在天停了哨聲,也不打拍子了,伸手按在了花蛇剛才消失的地方,臉上破天荒地凝重起來。
當然,還是有值得高興的事。
他覺得,馬思行根本就是只猩猩。
社區廣場造得很簡單,沒有常見的那些雕塑、噴泉和圍廊,但考究的地面鋪設,大開大合的格局布置卻在簡約中透出一股大氣。
「這怎麼可能?」居高臨下望去,金時喜驚愕起來。
「抓住我的手。」繩子的盡頭是張年輕而友善的笑臉。
從假山上望去,五條石徑自假山腳下呈輻射形向東、東南、南、西南四個方向延伸而去,這四個方位正好是震、巽、離、坤,只是延伸向離位卻有兩條石徑。順著石徑的走向眺望,躍入眼帘的儘是密集的高樓寓所。
動手的那個年輕人正是失蹤多時的金時喜,此刻他已躲在一處濃密的綠化帶中。
「該死,灰子在天卜身邊怎麼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飛奔中,雷在天暗自擔心,「天卜千萬別出什麼事,否則老爺子怪罪下來,老子就完了。」
四周圍全是綠地灌木,有五條石徑把整塊綠地分割成規則的幾份,那假山就立在綠地的正中,其餘的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嗡,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傳來,雷在天耳朵一動,俯下身子在地上聽了聽。那邊福山雅史也覺查到異狀,從包中掏出一根短木棍,一頭抵在假山石上,另一頭則靠在了耳邊。
「對,是您告訴我的離位。」金時喜小心地回答道。
這裡是社區的鍋爐房,裏面的溫度很高,這對喜歡陰濕環境的老鼠來說並不怎麼舒適,可它們卻偏偏聚集在了這裏,而且數量多得驚人。
「這是……」福山雅史注意到,那撮土中夾雜著兩顆黑色的細小顆粒,「老鼠的糞便?」
見過馬思行的人都覺得他像只猩猩,只有雷在天不這麼認為。
「老爺子真有一套,果然是好戲在後頭。」雷在天從人群中盯著倒下的馮老闆,心裏暗笑,「小棒子,算你狗屎運,殺的不是正主。」
讓他驚愕的並不是那人鼠互搏的場面,而是那個被鼠群包圍的男子,小眼睛,招風耳……這不是剛才被他失手殺死的馮老闆嗎?怎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這並沒什麼不好。」福山淡然一笑,「想像力和創造力,孩子本就需要這些。」
但他倆都沒注意到,附近的草叢中,一隻灰色的老鼠正緊緊地跟隨著。
「目標不對。」福山雅史從包中拿出一個羅盤,定了定位,「廣場的位置太正。」
雷在天有點走神,沒注意到福山的話,他正半蹲著身子,瞪大了眼睛環視著四周的綠地。
說著,嘬唇吹起一串低緩的哨聲,左手在地上輕輕打著拍子。不多會,一條肥大的花蛇從陰暗的某處懶懶地爬了出來。雷在天繼續吹著,手上的拍子變了個節奏,花蛇昂頭吐了吐信子,會意地爬向了假山,幾個扭曲消失在假山的石縫中。
他們是可以等待,下頭的馮老闆可沒法等,憑他現在施展拳腳的生猛勁,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如果對手是人,多半會被震住,可惜他面對的是群老鼠,一群瘋狂到可以咬碎撕裂一切的老鼠。
「他想幹什麼我不知道。」方展看著鼠群中的男子,懶懶道,「我只知道這幫耗子想幹嘛。」
既沒有房屋,也沒有人,附近除了假山就是綠地,哪裡來的路宅和少男?
馬思行的身手,雷在天見識過,如果馮老闆真是馬思行,金時喜剛才早就是個死人了。
「別說目標了,這片地方也不對。」雷在天從植物間拈起一撮土嗅了嗅。
「看不見摸不著測不透……」方展偷偷抹了下額頭,「都快不知道是什麼了,居然還是稱頌,I服了U。」
馮老闆忙不迭地點頭,像是嚇壞了。可就在點了幾下之後,他的頭部猛地向後一撞,狠狠地擊在身後年輕人的臉上,自己則身子向前撲出,雙腳順勢向後蹬出。
從得到這輪比試的題目開始,他就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原來馬思行沒死。看樣子是找到了什麼高人,用了別的法子金蟬脫殼了,但他面上卻得裝傻,故意錯解卦象,還故意提醒金時喜列數五行的解法,就連金時喜的奚落,他也忍了。
金時喜的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平日的桀驁早已丟去了爪哇國。
「混蛋!居然去正離位?!」那聲音惱怒道,「難道什麼都要我給你預先安排好嗎?!」
看到簡訊,福山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點點頭,揣起手機,對著面前的假山沉思起來。
※※※
因為她知道,只有在發現了重要線索的時候,方展才會這麼歪著嘴笑。
方展那邊發來簡訊,說馬思行可能會出現在離位,福山立刻回復了發現量感干擾器的事情,並提醒他們小心金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