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三章 測不出的嫌疑人

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三章 測不出的嫌疑人

可怎麼又會有顆烏黑的算盤珠呢?
孟漁捏出這顆算盤珠時,蕭三才還有些難以置信,直到孟漁用那句古文點醒了他。
「我給的數是……」孟漁臉上洋溢著和藹的微笑,「零。」
「哈哈,好,好,九菊一派果然有人才!」孟漁大笑著從袖中伸出左手,右手一旋,整隻左手齊腕落下,真的是一個假肢。
「老爺子親自出馬,還帶上了一直看家的戰如風。」雷在天狠狠捶了一下腦袋,「老子真笨,早知到有蕭三才在,幹嘛還那麼費勁。」
就這樣,這動作一共重複了六次,每次銅錢朝上的面都有所不同,福山雅史只是略略瞟上一眼,也不細看。
關閉了視頻窗口,丁進疲憊地癱在了真皮座椅上,蓄在皮膚下的汗珠爭先恐後地湧出,晶瑩地掛在了他那肥碩的頭顱上。
其實道理很簡單,孟漁報出的「九」是卦理中的最大陽數,最大陽數是陽之極盛,所以不可加,又因陽極而轉陰,陰為消減,所以蕭三才得出退位去八的結果。坤居八卦中的末位,為陽土,正對天干中的戊,而戊己又對應著六神中的玄武。玄武為黑,為污穢之物,屬水,與土結合則有茅廁黑臭之相,坤土雖能克水,但這水來自用神玄武,所以不能全然克制。
說著,一彈手中的煙頭,幾點火星有意無意地落向擺在茶几上的白龜甲殼。說來也怪,整個白龜甲殼被那火星一碰,頓時泛出一片暗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兩拆兩單兩拆,無交重動變,是『雷山小過』的靜卦。」福山雅史收起銅錢,緩緩道,「此卦父母、兄弟、官鬼成雙,無妻財、子孫。」
孟漁眼中一亮,口裡哈哈笑著:「冒犯不冒犯的,那都是繁文縟節,我老人家活了一百歲,早就不講究這些道道了。」
「刻板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與下四珠色別,其上別色之珠當五,其下四珠各當一。」孟漁見他發獃,便朗聲背誦起一段古文來。
「前輩,答案雖有,可卻有所冒犯。」福山雅史欠了下身,「這題我放棄。」
※※※
來的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身材高大,面色黝黑,錚亮的腦袋上沒有一絲頭髮,一臉雪白的虎鬚,襯著一對環眼,那威猛的氣勢把個張飛般的雷在天生生比了下去。
郵件的內容很簡短:「阿貞,五十元股票近期看漲,速速通知親朋好友,務必壓倉不放。」
「罰是不該罰,能算到如此也算是不易了。」孟漁別有意味地看著蕭三才道,「雖說對了一半,但你那算盤打得倒也不錯,這輪我給三分。」
寅為木,正逢寅月,這便成了木木相疊,隱含的一層意思就是木里包著木。白虎又為白,但因之前不是取自身代表五行的「金」,而是取了地支「寅」所代表的木,金克木,取木不取金則有反相,所以這東西的顏色為黑。
「雷娃子,你盡了責出了力,也受了傷,之前出的那檔子事也不是你能應付的。」老爺子掂了掂陶罐,隨手丟給雷在天,「那些勞什子西洋葯傷人誤事,用這藥膏吧,外搽患處,忌酒色半月,包你恢復如常。」
「大衍論卜這麼熱鬧的場面,我老人家不來看看,豈非可惜了?」老爺子咧嘴笑道,「再說我也不放心歸元那小娃兒,又聽說你傷了,這就過來看看。」
當然,他並不只是在笑,在笑的同時他手也在動。
焦卯給孟漁遞了個眼色,微微點了點頭,只有他心裏最明白孟漁的用意。剛才有人偷換了焦卯手中的物件,造成方展積分落後,他倆懷疑的主要對象就是蕭三才和福山雅史。雖然認出了蕭三才的身世,但為了保險起見,孟漁額外加大的了難度,為的就是試試深淺,摸下根底。
「既然各位都看好這個賠率。」一片偽善的笑容浮現在丁進臉上,「丁某一定保證各位的收益,至於約定好的那百分之十傭金……」
福山雅史微笑著站起身,對孟漁深鞠了一躬,隨即道:「前輩手裡沒有任何東西,但也可以說還是拿了一樣東西。」
醫院不能算是個好地方,住進去的人多半都是有病有傷的。
「怎麼會……怎麼會……」蕭三才跟唱片跳針似地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眼睛卻一刻也不離那個奇怪的東西。
那手勢孟漁在熟悉不過了,九十多年的相處中,他們常常憑著這種兒時的手勢在人前互通消息,也從來沒人能看懂。
這番話說得有點長,但卻邏輯清晰,句句在理,把一個複雜的卦象推理明了地解釋了出來。非但如此,他對六親、六神結合世應的判斷拿捏也相當精準,這一點倒是大有蓋過方展之前那番解卦的勢頭。
福山雅史也在笑,那是他在聽到孟漁報出的數字后。
一串近乎天文數字的貨幣金額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丁進像是痴傻了一般,死死盯著那串數字。隨即,丁進瘋狂地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俯後仰,大氣都喘不上來。
「兩位前輩,是否輪到在下應試了?」福山雅史恭謹地先發制人,打破了僵局。
「No,No,丁先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您也是個數學家,應該對數字倍比遞增很了解。」屏幕上,蓄著兩道上翹短須的西方紳士搖頭道,「中國有句古話,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如果我們答應了您的要求,那資金方面的損失,您是否承擔呢?」
平了下氣息,丁進打開了電子郵件收發系統,快速打好一份郵件,稍稍過目后,點擊發送到一個冗長的郵件地址。
那剩下的就只有福山雅史了……
「唔,勾陳神煞,好霸道的勁力。」老爺子在他胳膊上一捏一送,雷在天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天卜畢竟是天卜,這一手化煞為力的確高明,只是久了會自食其果。」
要從這個數字上尋找依據,並以此來推算出孟漁手中的物件,這一題的難度似乎已經超出了應有的範疇。
揚聲器里響起了各國語言,回答的都只是一個單詞,丁進雖然不太精通外語,但他完全能分別出這些單詞的含義——好的、沒問題。
孟漁揚揚眉,拿著茶杯的手也動了幾下,意思是:沒事,我套套他,看個究竟,再沒結果,就按你說的辦。
只不過,孟漁這一手多少有點為難蕭三才的嫌疑,至少焦卯在方展他們射覆時用的是一個物件,而孟漁卻是物中藏物。
「雷山小過,自下而上為:辰土父母爻、午火官鬼爻、申金兄弟爻、午火官鬼爻、申金兄弟爻、戌土父母爻。其世爻在四爻的午火官鬼爻,應爻在辰土父母爻。」福山雅史可不管方展他們是否揣測著什麼,自顧解起卦來,「今日見壬癸,六神自下而上為玄武、青龍、朱雀、勾陳、騰蛇、白虎;勾陳入世爻,玄武入應爻。」
可雷在天就是雷在天,沒過多久他就想明白了,非但不罵不鬧,似乎還挺愜意享受。按他的話說,老子辛苦了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能這麼安生地養養,醫院管吃管住,被窩床褥又挺舒坦,還有一群水靈靈的護士伺候著,那可是神仙過的日子。
不過,這世上看問題得從兩面去考慮,正如卦中有陰陽一樣,凡事有壞就有好。
現在是寅月建木,水生木而克土,且木泄水氣,這樣木夾在水土之間,一克一泄,卦理五行上稱之為「通關」。木又為青龍,龍涎本帶香,對應玄武的黑臭,剛好是掩蓋克制的。加上木在水土之間,那被測的這個東西肯定是浸泡在廁所便池之中。
城市的某處,丁進正坐在舒適的房間內,面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面的攝像頭正閃動著紅光。
「你算得很准,不過卻沒有以我給出的數字提示做依據。」孟漁接著說道,「這一過先記著,且聽聽你有什麼分析。」
「珠分陰陽,四一一五,控帶四時,經緯三才。」蕭三才終於回過神來,「這輪我只對了一半,該罰。」
福山雅史不是動物,但也產生了這種警覺,他此刻感受到的「天敵」正是面前這對壞笑著的老人精。
孟漁看了看焦卯,焦卯看了看孟漁,兩人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這對年逾百歲的老哥倆笑得跟孩子般開心,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接過藥膏,雷在天如獲大赦一般連連道謝,額頭上的汗珠已涌成了一片。
「呵呵,你說的倒是挺有意思。」孟漁稍稍抬了抬左手,「怎麼聽上去,我這左手像是一個禪機?」
兩人不但看著有些相像,還都有個不尋常的特徵——手,威猛也好,精壯也罷,兩人都有著一雙纖細柔韌的雙手,似乎完全長錯了地方。
說到這兒,福山雅史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孟漁的左手。
他身邊跟著個五十來歲的漢子,精壯幹練,眉宇間和那老頭有點相似,雖說是個獨臂,可近身時那股壓迫感遠非常人能比。
那顆烏黑一團的東西其實只是一顆算盤珠,但蕭三才看出來,這珠子是上好的烏木刻的。剛才他以鐵板神數演數計算,配合天干用神,測算出孟漁手裡是顆綠色的樟腦球,但卻忽略一個基本的東西。
「唔,安六親、定世應、取六神,你的基本功倒也紮實。」焦卯是個急性子,聽著有點不耐煩了,「也別對著唐僧念西經了,直接說重點。」
在日常的廁所里,被浸泡在便池中,用以消去臭味,且與木相關的物件,最常用的就只有樟腦球,且木有綠色的含義,因此蕭三才推斷孟漁手中的東西是一顆綠色的樟腦球。
自然界有很多動物都具有一種本能,那就是當周圍有天敵盯上自己時,會下意識地產生一種警覺。隨著這種警覺,它們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一旦天敵出現,則立即撒腿逃命。
「丁先生,現在盤內最高的賠率是一比五十。」屏幕上,一個蓄著長須的中東人操著生硬的漢語道,「也是外圍大小莊家的資金流向,因此我們很看好這個。」
「不錯,可你又是怎麼算出我戴著義肢的呢?」孟漁裝上左手義肢,緩緩問道。
「好……好些了。」雷在天擺了擺尚不靈活的右手道,「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玄機就在孟漁伸出的右手上,他這舉動正應了「左青龍右白虎」,不過這白虎不是代表了金,他的手是擺在茶几上的,有落地之相,故此代表十二地支,那白虎也就是十二地支中的「寅」。
零,一個完全不歸屬於卦理五行的數字,一個意味著虛無空幻的數字,一個即代表了一切又代表不了任何事物的數字。
黑為坎,為弓輪之物,有波動遊走之意。能包在一顆樟腦球里,像輪子一樣的黑色圓形東西,又是常被撥來撥去的,那就只有算盤珠了。
更重要的是,這完全不像福山雅史一貫的作風。
「勾陳屬土又臨世爻,為官鬼爻午火所生,為生硬,為僵直,為行事遲純。手不可能屬土,而且是在死相中存在的。由此可以看出,孟前輩的手還在,但不像是真手。」福山雅史指了指孟漁的袖子,「應爻上臨玄武,此神為隱晦,為虛假,為難言之隱。又因玄武屬水,為父母爻辰土所克,有行動不便之相。因此我斷定,這隻手是義肢。」
蕭三才連連點頭,他第一輪積四分,加上這三分,總積分計七分,僅高了方展和朴正煥一分。
「你忘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早期漢字的『零』是文字而不是圓形。」方展盯著手裡的煙頭,「你們熟悉的那個〇,其實不能算漢字,只是特殊符號而已。」
這會兒焦卯的意思是:那小日本有一套,也能侃,不過還是有點不切題。這樣倒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無法斷定他是不是嫌疑人,不如藉機壓他一下積分,看看後面如何。
孟漁點了下頭,緩緩伸出左手,但只是懸在那裡,並沒有放在茶几上。
「百分之十……」丁進嘴裏嘀咕著,深吸了一口,終於敲了下去。
雷在天不知道其實蕭三纔此刻也很費勁,尤其是當孟漁亮出手中那個烏黑一團的東西時。
※※※
「這甲殼還有誰動過?!」焦卯的語聲變得怒不可遏。
「雷娃子,你那傷可好些了?」老頭一開口跟打雷似的,把個雷在天震得一抖。
老爺子走近床前,右手一抓一捋,把雷在天受傷的右臂拉了個筆直。這兩下牽動了雷在天還沒痊癒的傷勢,痛得他臉色發白。可他沒出聲,臉上憋得青筋直暴,卻連眉頭也不敢皺一皺。
當然,他不會立刻逃命,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人具有高等的智慧,就算面對天敵,運用智慧往往勝過匆忙逃命。
「蘇正那邊來了消息,是時候動手了。」老爺子聲音沉了沉,「養傷這段時日,三才會接手你的任務,等你傷好了,記得和他會合。」
話一說完,老爺子哈哈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獨臂漢子緊隨其後,兩人一陣風似地消失在了門外。
本輪比試開始前,焦孟兩人就說過,是梅花射覆,又附加了測字的成分在內。對於這種測試,大家都理所應當地採用了最快捷有效的卜算方式。
說著一伸手,身旁的獨臂漢子連忙遞過一個陶罐。
朴正煥也是莫名,一臉茫然地搖搖頭。蕭三才低頭打著算盤,完全沉浸在剛才福山的那則卦象中,壓根沒看到。
※※※
拿起那個白色殼狀物,福山雅史環視了眾人一眼,謙遜道:「想必大家都已看出了,我剛才用的是六爻納甲,而所用的器具就是做個白龜甲殼。」
白龜?朴正煥、蕭三才甚至連焦卯都瞪直了眼,要知道,但凡研習六爻納甲法的人,幾乎人人都想擁有一個這樣白龜甲殼。因為這白龜是自然界中的一種特殊種類,它的甲殼經過日晒、水洗、風吹、藻侵、泥染,又有石灰質沉澱和金石研磨,卻依舊保持著特殊的白色。經過這些,白龜的甲殼擁有了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卦的特性,同時由於白龜的生活習性和漫長的壽命,使得它在體內聚集的「量」多於平常生物,並多數隱藏於甲殼之中。
忽然,他坐起了身,飛快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擊了一陣,一排排數字掠過屏幕,持續累加著。最後,丁進的食指懸在了回車鍵上,遲遲沒有敲下。
「夠了,夠了。」丁進摘下眼鏡,擦拭著眼角溢出的淚水,「這個價錢不要說是天卜,哪怕再加個鬼算,我也一樣夠膽放倒!」
「只是……這個賠率的對象有些……」丁進臉上冒起了油光,肥胖下巴顫抖著,「九菊一派的賠率是一比三十,不如從這裏……」
可惜的是,由於白龜對生存的環境要求頗高,又只在人跡罕至的水域出沒,因此平常人連見到它們的機會都很少,更不要說得到它們的甲殼了。也正是因為白龜甲殼的奇異特性和它的稀有程度,才使其成為六爻納甲的推崇的寶物。雖然它的功能一度被誇大神話,但若憑心而論,作為六爻納甲的器具,始終還是上上之選。
只是少注意到一個細節,就使得自己的測算差了一半,單憑這個還不足以讓蕭三才鬱悶到認栽。他鬱悶的是孟漁最後說的那段古文,那是出自東漢的珠算記載,講的是珠算基本變化。孟漁借了這段古文來提點蕭三才,意思你別光顧著往複雜的方面去鑽,而忽略了最基礎的變化。
更何況,福山雅史的智慧還遠不止這些。
丁進避開屏幕上那些晃動著各色腦袋的視頻窗口,偷眼瞟了下顯示下注比率的代碼條,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
現在看來,蕭三才並沒有多少嫌疑,至少目前的嫌疑已經消去了九成。
說來也怪,雷在天那樣粗橫的人,一見到這兩個不速之客,頓時矮了半截。尤其是對那老頭,連正眼也不敢瞧上一下。
面上看來,福山雅史的行為,包括他使用的器具都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可方展卻不這麼認為,事實上,他覺得福山雅史太奇怪了。
被這麼一問,福山雅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前輩出題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六爻納甲,白龜甲殼為圓,銅錢也為圓,正對應零的圓形。」
畢竟,費了那麼大手腳的人,肯定是不會輕易落敗的,哪怕只是一分。
「因為您的左手已經斷去,現在裝了的是義肢。」福山雅史再次鞠躬道,「得罪前輩了。」
雷在天的臉上跟開了染坊似的,一下子什麼顏色都泛出來了,偷眼瞧了瞧那獨臂漢子,後者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眼睛看著地下。
「咳,說的精彩,你還特意提了下你的白龜甲殼。」孟漁清了清嗓子,「老人家我沒會錯意的話,你是想暗示那甲殼正是應了數字零?」
焦卯眼尖,見狀搶上前去,伸手一搭那個白龜甲殼,手臂不由得一顫。
他從那百寶囊似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的殼狀物和三枚古舊的銅錢。福山雅史微閉著眼,將三枚銅錢丟進白色的殼狀物中,輕輕搖動了幾下,隨手一抖,三枚銅錢平躺在了茶几上。
兩人走了好大一會兒,雷在天才像睡醒了一般用力搖搖頭,端詳著手裡那個陶罐,臉上苦笑不迭。
「怎麼不繼續了?」孟漁同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六爻納甲是微觀預測的代表,但不能只憑六親用神判定。」
各種語調的附和聲此起彼伏,丁進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可福山雅史卻偏偏沒有這樣做,相反的,他所用的恰恰是相對費神費力的六爻納甲。如果說是想彰顯一下自己的卜術,也不必採取這種方式來表現。
福山雅史笑了笑:「世爻為本,為孟前輩的手,逢午火官鬼,有屍首之相,故此手已死。應爻為求,為孟前輩出的題,逢辰土父母,六親中父母為苦神,有徒勞辛苦無功而返之相,故此題本應無解。」
福山雅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更不知道這老哥倆為何如此發笑,一時間倒也沒了進退。只得一邊陪著笑,一邊向方展等人投去詢問的眼光。
神仙日子不是凡人能過的,雷在天剛享受了不久,兩個不速之客便打破了他愜意享受的日子。
而面對這種情形,福山雅史竟然笑了,好像他完全有把握得出正確的答案。
「各位已了解了目前的勝負比率,晉級賽結束前,依舊接受各種方式的下注。」丁進客套地說道,鏡片后的眼中滿是諂媚,「崗村先生、車先生、馮·海德里希先生各追加一億歐元的賭注,買盤為……」
這話聽著有點虛,不像是在梅花射覆,倒是有點打禪機的味道。
剛進來那會兒,雷在天挺暴躁,罵罵咧咧地總沖人發火,有次還差點把人給打了。這可不能怪他,被人陷害不說,還把條胳膊給弄折了,換作別人的話,脾氣也未必會比雷在天小到那兒去。
焦卯咂咂嘴,自顧喝了口茶,藉機和孟漁遞了個眼神,拿著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覺地動了幾下。
在場的人默默地看著那三枚不斷變換的銅錢,眼神各有不同,但大多都有些揣測的意味。只有方展和孟漁的眼睛是牢牢盯在那個白色殼狀物上,卻毫不關心那三枚銅錢。
兩人暗裡商定,裝作沒事一般,又喝了幾口茶,這才放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