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五章 比刀更快的是錢

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五章 比刀更快的是錢

說著,笑嘻嘻地從兜里拿出樣東西,在眾人面前晃了晃:「天大地大總是沒有規矩大。」
一看那東西,焦孟二人火氣更大了,但他倆卻沒再發作,似乎還有點刻意壓制怒火的意思。
他的公文包在包廂里被自己分解了,所以只好問服務生要了兩個塑料袋,裝上了那一堆用具,現在看著多少有點彆扭。
他記得很清楚,開始營業前所有的服務生都到齊了,並沒有缺勤的,可到了這會兒偏偏少了兩個。經理在服務行業做了也有十來年了,無故早退玩消失的事情也不是沒見過,人手少了那就分攤下工作量,回頭再好好收拾下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傢伙,順便殺雞儆猴。
「朋友,借個火。」
這一問正遂了丁進的意,他睜眼看了看賈悅,臉上略有讚賞之意。
朴正煥當然知道丁進此舉的目的,但他並不反感,因為他最擔心的是方展在比試中玩什麼花樣,如此設計剛好限制住方展。
「最好別是黑社會談判,要真打起來,我立馬就跑。」夥計下意識地想著,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這兒也不是香港,光天化日的誰敢那麼大胆?沒準自己是古惑仔看多了,瞎擔心。
「果然是大智若愚,藝高人膽大。」蕭三才嘆服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打攪方展的美夢,一路感嘆著走下了茶樓。
說了這麼一通,丁進的思想似乎得到了驗證,再次閉上眼,假寐起來。
靠在窗邊,老爺子拿出煙葉煙紙,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卷了支煙,不時地用眼角掃著窗外。有趣的是,他沒怎麼看對麵茶樓上的動靜,而是注意著茶樓附近來往的人群。
要說這丁進也是個能經場面的人物,聽了方展這話,他倒也沒發作,還是那付笑嘻嘻的模樣,好像這些奚落諷刺和他完全無關一樣。
其實丁進定的規則並不複雜,相對之前的比試來說,似乎難度還有點低了。但往往表面上看著簡單的事,真正做起來就未必如此了,何況這還是丁進專程安排的決勝局。
繁華的街道人群中,三個最不起眼的人正分散著走向不同的位置,那些位置的角度剛好可以毫無阻礙地觀察茶樓附近的動靜。
也是,這種刺激可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
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兩撥人是認識的,而先來的四個人似乎很討厭那中年男人,雖然這人上來后就一直在打哈哈,還故作親熱地坐在了那四人的桌子邊。
夥計記得行內的老師傅說過,招呼客人得看準臉色,像他們四個這樣一上來就憋著勁的,肯定不是好伺候的主。
※※※
※※※
「呵呵,卜術境界無最高,凡事還得看智慧。」丁進得意道,「要殺人,有時候錢比刀更快。」
「文墨妍,快讓開!」衣服剛蓋上,方展就跳了起來,隨手一掀,那夥計一下就給摔在了地上。
丁進不是個神經脆弱的人,但他的神經很敏感。
話說到這兒,他拉了個長音,沒再說下去,顯然是有什麼顧慮的事情。
他的的確確是臉色不好,人也萎了的絲瓜似的蔫兒不拉嘰的,靠在沙發上哈欠一個接一個,活脫脫一個大煙鬼的模樣。
「小心駛得萬年船,凡變數,無論大小,皆有逆轉局勢之嫌。」丁進晃頭道,「而在天卜身上,再小的變數也不能掉以輕心。」
「晴日風驟起,勢急,色白,雖斷續而勁不泄,肅殺兇狠之相。」戰如風看了看對麵茶樓,「爹,您預料的沒錯,丁進做事的確狠毒。」
※※※
既然這枚古錢所代表的權威如此之大,當然不能隨意由某人持有。所以一直是由卜監會的高層監察輪流掌管,每隔一段時期便由卜監會高層決定人選,而丁進恰好就是這一期的掌管者。
接著他回身對著方展等人一笑:「四位可以先到對面的茶樓坐坐,稍後我會向各位說明最後一輪的具體內容和規則。」
好狡猾的設計,這就是說,四人在比試的過程中,除了要想法勝出之外,還要顧及暗中跟隨的執行監察,以免產生「故意」逃避監察的情況。
「這……」丁進臉上故作為難,眼中略顯得意,「請恕晚輩無可奉告。」
※※※
為保險起見,經理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個當值的服務生,得到的回答卻都是一樣的——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兩個「特別」的服務生。
「既然你連家法都搬出來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孟漁突然開口了,眼神依舊沒有焦點,「那就說說看,丁丑組這最後一輪怎麼個另改形式。」
打量完這些人,丁進似乎心中有了底:「您二老別誤會,這也是遵照大衍論卜的規矩辦事。」
「文墨妍和金時喜那裡得到的『量』按理說是完全可以控制局面的,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反應呢?」方展昏昏沉沉地從茶樓里走了出來。
※※※
「天卜有點不對勁。」戰如風望著方展那依稀的身影道,「似乎智門有異動。」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丁進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不過他不只是在意方展一個人,焦孟二人發火的當口,他的眼光早已挨個掃過在場每個參賽者。
「嗯。」丁進發了個滿意的鼻音,依舊沒睜眼,「他們三個一向手腳利索,不過……」
在四人面前各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封袋,這是丁進給他們準備的,裏面裝著本輪比試的基礎費用。按丁進設定的規則,他們四人將以這些基礎費用作為啟動資金,在十二個時辰內盡其所能地賺取更多的金錢,並以實際金額作為衡定勝負的標準。
「那麼,各位,加油了。」福山雅史禮貌地沖其餘三人欠欠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大步走下樓去。
其實除了焦孟二人,其餘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福山雅史和朴正煥氣的是,他倆正等著這倆老頭露一手絕活,偏就讓丁進給攪和了;蕭三才從見著丁進起,就跟看到仇人似的,一直咬著牙;至於方展……
「哈哈,不急不急,時間還有得是。」丁進倒了杯茶,滿不在乎地說道,「這輪比試的題目將會很有挑戰……」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太陽漸漸沒了力道,街上微微有點風,雖說不大,但多少也帶來了點涼意。街上有些人原本脫了外套,被這風一吹,一個個都趕緊穿上,幾個體弱的當場就打起了噴嚏。
「沒事,沒事。」心裏這麼想可嘴上還是說著沒事,「您怎麼沒跟朋友一起走?」
其實他的話還沒說完,但餘下那句卻是在心裏說出的。
就在他走出茶樓的同時,有三條人影正從不同的方向悄悄接近。
「丁先生,請不要拖延時間。」福山雅史看了看表,鄭重道,「可以開始了。」
「只要有那個高手在,不怕沒有王牌保駕。」
「可惜他的對手是丁爺您。」賈悅諂媚道,「就算再多個鬼算,也一樣在您掌握中。」
「賈悅,其餘幾組的情況如何?」丁進閉著眼緩緩問道。
後來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丁進,身邊那三個是他手下的執行監察。衝著方展四人打了會兒哈哈,他叫夥計上了壺茶,隨手塞了筆小費,示意夥計不用陪在邊上。既然有錢拿,還不用服侍這幫怪人,夥計自然是一百個樂意,揣起錢一溜煙地消失在樓梯下。
「該死,怎麼就睡著了。」他撓了撓頭,「差點誤了事情。」
既然要抓狐狸,那就得比狐狸更狡猾。
對面商場的二樓,老爺子和戰如風依舊在吸煙處觀察著茶樓里的動靜。
可方展他們四個現在就很難說了,他們兜里的錢不算少,可那紅封袋裡的錢卻實在不多。
難是難了點,但這畢竟是大衍論卜晉級賽決勝局的比試,如果現在就示弱,那還不如直接認輸退出比賽。對於志在必得的兩人來說,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焦卯哼哼了一聲,只管自己喝茶,全當沒看見他。孟漁看了看丁進,也沒表態,似乎等著他的下文。
緊跟著下樓的是朴正煥,他已經開始思考著如何賺錢了,以至於連招呼都沒打,直接把方展和蕭三才撂在了那裡。
「最後我要敬告各位,千萬不要試圖以已有資金混充,也不要藉助外力。從走出這個茶樓開始,你們所能動用的就只有那些基礎費用。」丁進搖頭晃腦道,「在此期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在卜監會執行監察的注視下,違規者將被立即淘汰。」
老爺子和戰如風並沒有走遠,從茶樓出來之後,他們去了旁邊的商場。商場二樓的吸煙處正對著茶樓,從這裏的窗子望出去,方展等人的舉動隱約可見。
這下經理的腦子轉不過來了,昨晚起,兩名服務生就一直在醫院里,那早上點名時出現的又是誰?總不見得有人吃多了沒事幹,跑來這兒不拿工資代人上班吧,就是學雷鋒那會兒也沒這麼離譜的。
做好別人的手下也是門學問,賈悅顯然是比較精於這點,他一聽丁進這話的口氣,再瞅那臉色,心裏估摸了個八九不離十。丁進肯定是有所擔憂,但當著手下的面又不好直接表露,這時候就要有個識趣的跟著湊話頭了。
「藏頭縮尾,小人行徑。」蕭三才從牙縫裡迸出了一句,他在旁邊憋了許久,看樣子是實在忍無可忍了,要不是衝著丁進手上那枚古錢,只怕連動手的心都有。
他的眼睛一直瞟著方展,似乎這話是針對方展而言的,也許他早已知道,方展剛從馬思行那裡得到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錢。
賺錢的方法有很多,但利用卜術在短時間內賺取儘可能多的錢,倒也是一種新鮮的方法,尤其對方展他們四人來說,更是一次別有意味的挑戰。
「看樣子我來得正是時候。」丁進笑得陽光燦爛,「否則兩位前輩就要白辛苦了。」
「成了。」老爺子揣起煙捲,轉而問道,「如風,你帶錢沒?」
「年輕人稍安毋躁,比試而已,何談貪心謀財?」丁進狡猾地笑道,「你們的收入所得,將由卜監會捐助給慈善機構,其實這是做善事。」
夥計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心想你可夠厲害的,睡糊塗了都差點把我掀下樓去。
「哦,對不起。」等看清眼前的狀況,方展趕緊把夥計從地上拉起來,「我睡糊塗了。」
「哈哈,朴先生不必費心這個。」丁進故作爽朗地笑道,「有沒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們離開執行監察的視線,就會被判出局。」
啪,一隻有力的大手拍在了方展的肩上。
「衝著窗口睡,這位也不怕著涼。」夥計一則好心,二則也得了小費,於是便跑去更衣室拿了件外套給方展蓋上。
「有點意思。」老爺子一眯眼,把手伸出窗外,似乎在感受著那風。
※※※
如果只是這四個也還算了,可之後跟著又上來了幾個,那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後面跟著三個保鏢模樣的傢伙,看著來頭不小。夥計有點發寒,心想這幾個不會是黑社會的吧,怎麼今天盡來些怪人?
「唔,是有點不對。」老爺子似乎毫不關心,頭也不抬地自顧卷著煙,這次卷的煙葉挺多,還特意加上了過濾嘴。
「根據執行監察的彙報,大衍論卜丁丑組晉級賽中有疑似不公之處。」丁進換了付公事公辦的嘴臉,拉起了官腔,「為保證論卜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進行,特此決定,丁丑組晉級賽決勝局的比試將另改形式進行。」
「怎麼就那麼睏?」方展暗自嘀咕,他感覺了下,六門沒異常,但就是提不起精神,腦子也不太好使了。
就在他盤算著該怎麼懲治這倆溜號的服務生時,抓狂的事來了,那倆消失了的服務生先後打電話給他,說是昨晚吃壞了肚子,在醫院挨了一宿,前面才剛止住瀉,所以打電話來補請病假。
這些人還不是一起上來的,先頭來是四個看上去完全不搭調的男人,上來時臉色都不怎麼好,尤其是其中戴眼鏡的那個,臉唬得跟誰欠了他五百萬似的。四人上來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各要了一壺茶,也不說話聊天,就在那悶頭各喝各的。
他這一提醒,方展才想起來決勝局比試的事,四顧一看,人都走光了。
「如果對付平常貨色,三煞星是綽綽有餘,可這次畢竟是天卜。」賈悅察言觀色,討好地說道,「丁爺行事一向周詳,是不是擔心這其中會有變數?」
「時辰不早了,我還得安排丁丑組晉級賽最後一輪的事務。」丁進衝著焦孟二人欠了欠身,「兩位前輩辛苦了,這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丁某操心吧。」
說完轉身,邁著方步徑直走了出去,也不管屋裡那些人是用什麼樣眼光目送他的。
※※※
也許他這自語般的話是說給方展聽的,可說完半晌卻聽不到他搭腔。蕭三才不由納悶地看了方展一眼,這一看不要緊,他的眼鏡差點掉下來。
對麵茶樓二層的夥計徹底死心了,今天這日子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的忌諱,只不過是想偷懶打個盹而已,可偏偏就不讓他如願。
有時候無知也是種福氣,尤其是對神經比較脆弱的人來說。
「真會趕時候,這時候瞌睡蟲上身。」方展用力晃晃腦袋,想抽支煙提提神,可摸出煙盒一看,裏面卻只剩下了一隻打火機。
「該拿雞毛的卻拿著令箭。」焦卯恨恨地嘀咕了一句,沖孟漁遞了個眼色,意思該怎麼辦。
晃動的豪華轎車中,丁進正端坐在後排上閉目養神。當然,此刻他的大腦並沒有真的休息,相反卻比平日里更加活躍了。
對這話方展卻沒怎麼在意,他正半趴半靠地依在桌前,從上島咖啡的包廂出來后,他就一直如此,活像一個犯了毒癮的癮君子。
孟漁多少有些無奈,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古怪,像是在打量丁進,那眼神卻沒有焦點;像是在神遊,可看著又很專註。焦卯見狀微微愣了下,隨即端起茶杯掩飾了過去。
他這一說,倒把那幾個卯著勁的給氣樂了,這不明擺著罵丁進是烏龜王八嗎?
客人一個個下樓,茶樓二層的夥計可都看在眼裡,小夥子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先前真的是瞎操心,樓上這幾位也就是喝個茶談談心罷了。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那對古怪的爺倆結賬走人,夥計總算鬆了口氣,收拾完桌子,靠在柱子邊犯起了迷糊,正在得勁的功夫,樓下稀里嘩啦又來了幾個人。
真這麼安排的話倒也無可厚非,蕭三才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方展,這位卜術界鼎鼎大名的天卜,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串晶瑩剔透的口水蜿蜒地流了一桌。
規矩往往就是這樣,沒有它不成方圓,可有了卻會被某些人用作他途。
「一舉一動?呵呵,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朴正煥晃動著手中的茶杯,「你們的執行監察是否真有能力保證全程監控?」
其實那也就是一枚生了銅銹的古錢,上面依稀刻著「大象無形」四個篆字。這在一般人眼裡肯定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可對卜術界的人來說,這就象徵著卜監會的執法權威。也只有卜監會的高層監察才會持有這枚古錢,而持有人所做的一切決定都全權代表了卜監會。如果有人敢公然違抗或蓄意反對的話,不管他是誰,都將會受到整個卜術界的敵視。
「賺錢?簡直荒唐!」蕭三才的臉沉得更厲害了,「你不要忘了規矩,利用卜術討生活可以,如果貪心謀財那可是犯忌的。」
「十元?」福山雅史好奇地看著紅封袋中那唯一的紙鈔,「中國的物價很便宜嗎?」
「足夠了,我也好久沒置備衣服了。」老爺子哈哈笑道,「走,陪你爹去買兩件。」
有錢和沒錢其實只是相對的,有揣著一百塊就覺得自己有錢的,也有拿著幾百萬還覺得自己沒錢的。
「不是吧,我記得藏頭縮尾是烏龜王八常乾的事兒。」方展正暈乎,聽了個半句話,隨口就接上了,「小人那叫笑裡藏刀。」
對座一個身形高大的監察連忙道:「戊卯組、己未組、庚酉組,指定的那幾個全部出局。」
見老爺子如此,戰如風立刻閉了嘴,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煙很快就卷好了,看來老爺子捲煙的手法不是一般的嫻熟,乍一看去,這手卷的煙跟煙盒裡的一樣。
經理徹底崩潰了,坐在辦公室里呆了半天,立馬給上司打電話請了兩天假,回家睡覺修養去了。
「物價?還好還好。」蕭三才小心地把紙鈔放進口袋裡,「這點錢至少夠割上七八兩豬肉。」
還好他不知道那兩個「特別」的服務生給三號包廂的客人都提供了些什麼特別服務,也不知道三號包廂的那些客人也是很特別的人。
福山雅史和朴正煥面面相覷,看來這十元錢能做的事情真的是不多,尤其是他倆,對中國的物價經濟完全沒有概念。
四個紅封袋裡都只有一張十元面額的人民幣,這就是丁進所謂的比試基礎費用。可要靠這張紙鈔來賺更多的錢,似乎難度大了點。
打從一進門起,他就知道這屋子裡沒人歡迎他的到來。可他裝作不知道,如果連這個都要在乎的話,他丁進就不可能在卜術界混到今天這個地位。
上島咖啡的當班經理今天很抓狂,有那麼會兒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
吸了口煙,老爺子撤回伸出窗外的那隻手,放在鼻尖上聞了聞。
「我當他找的什麼幫手。」老爺子竟樂了,「原來是他們三個,倒也有趣。」
「疑似不公?唔,言下之意就是你能公平點。」孟漁捻著鬍鬚,轉臉對焦卯道,「焦老弟,我怎麼聽這話有點彆扭,意思好像說咱老哥倆老糊塗了?」
沒人會吃飽了把自己當瘋子,但要是別人處在這位老兄的境地,只怕也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老糊塗?他糊塗我都不會糊塗!」焦卯的火爆勁又給撩上來了,「丁進,你想怎麼著就明說,論卜事大,別礙著我們做事。」
結賬下樓,一個不祥的感覺冒上了方展的心頭,自己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糟,似乎和早先智門大開的時候差不多。但自己並沒有感覺到智門有什麼異樣,身上的勾陳也沒有什麼動靜。
「錢是好東西,但並不好賺。」蕭三才細細喝完面前的茶,嘆了一聲,「十元錢,多乎哉,不多也。」
「現金帶了一千五。」戰如風摸了摸兜,「卡里有五萬。」
既然沒事,趕緊撤了樓上的茶壺茶杯,趁著離夜市還有點時間,沒準能繼續打個盹。可他上樓一看,桌邊居然還趴著位呼呼大睡的,那香甜勁兒看著就羡慕。
蕭三才試探地叫了他兩聲,卻沒有得到迴音,看來這傢伙是真的睡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