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六章 天上凶星地上惡人

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六章 天上凶星地上惡人

有煙沒火又犯煙癮,這可比方展痛苦多了。
不過,方展倒是挺同情這位的,跟他借火的是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嘴裏的煙捲都快咬斷了,手上拿著個精緻的打火機,一個勁甩著,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點不著了。
「既然你如此為卜術界著想,這天機古錢就轉託你保管吧。」蘇正離開座位,緩步走向門口,「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辱沒了它。」
很顯然,這個問題是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而丁進的提問方式更是把蘇正推向了一個備受質疑的境地。
「尊老愛幼,這是平常的事兒,你老就別掛心了。」方展撓撓頭,「我叫方展,你老是……」
他這一報名字,錢婆子一臉愕然:「方展……你就是那個天卜?」
他可不是真的傻了,也不是為那包煙而感動得不行,只不過是大腦開了鍋而已。
對於懶散慣了的方展來說,湊熱鬧瞧新鮮向來是件挺無聊的事情,可他現在卻恰恰得關心一下這種不尋常的熱鬧。
「蘇老,您是要我直說嗎?」丁進顯得十分鄭重,「或者還是您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你直說就是。」蘇正還是那樣淡然,似乎知道丁進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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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八極宗的興衰,難道你想替我做決定嗎?」那聲音瞬間高了許多。
「您一到,他們就退了回去。」戰如風如實答道,「爹,您把『春分杜若』用在方展身上了?」
問題就出在錢婆子最擅長的卜術上——問覡。
其實那些問米婆多半都是混吃蒙喝的騙子,問覡實際是卜術,屬於神卜者的一種手法。問覡用的是一塊七寸見方的木板,上面撒的是問覡者自己種出的米,就連裝米的竹簍子也是問覡者親手編製的。
「三弦戰,五行亂。」方展看著手裡的三五牌香煙,「戰家的老爺子,謝謝了。」
老太太一前一後判若兩人,好像剛才在地上哭鬧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她,而且那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認為方展要對她不利。
「我最喜歡中國人的那句老話。」朴正煥活動了下左手的大拇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再沖好歹也是煙,總比沒有的好,方展捏了捏口袋裡那十元錢,是時候開工了,比起其他人來,他現在剩下的時間並不充裕。
可他卻聽著,而且相當之耐心,難道他幫這錢婆子就是為了要聽她的絮叨?
按卜監會以往的慣例,一旦首席監察因故離職,將由持有大象古錢的高級監察直接替補,而丁進要的正是這個。
「作為卜監會的高級監察,我自覺責任重大,對一切可能危害卜術界的行為,自然要加以制止。」見時機成熟,丁進不再給蘇正任何解釋的機會,「我敬重蘇老德高望重,但對此事卻無法姑息,如果蘇老不能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建議,暫時免去蘇老首席監察的職務。」
「現在就公開下手?我覺得還是操之過急了。」朴正煥明顯感到了壓力,不由反駁著,「他們對我已完全沒有戒心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奇制勝。」
天機古錢,與丁進手中那枚「大象無形」的古錢原為一對,代表著卜監會最高職務的權威,換句話說,只有這枚古錢的持有者才可以臨架于丁進之上。
「唉,我本不想這樣,可為了卜術界的安危,也只能如此了。」丁進佯裝惋惜地嘆了聲,沖手下監察做了個手勢。
「哈哈,那是,如果沒有這個,我也幫不了他。」老頭笑著摘下了帽子,露出光亮可鑒的腦門,原來這老頭正是一直暗中觀察方展的老爺子。
※※※
「那三個傢伙又躲開了?」剛才那老頭悠閑地靠在了戰如風的身邊。
「生命在於運動,資金在於流動。」方展悠哉游哉地在路邊走著,「要想發財,可不能等著天上掉餡餅。」
「慣用這手法的人,老婆子倒是知道。」錢婆子看了看四周,伸手在衣襟劃了兩個字。
老頭陪著抽了幾口,似乎過足了煙癮,看了看方展,隨手掏出一包沒開封的三五牌,塞了過去。
薑是老的辣,錢婆子在卜術界也闖蕩了那麼多年,一見方展那樣心裏頓時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並不是毫無目的地亂走,方展行進的方向是西方,西方為兌位,五行屬金,宜求財。當然,若只是隨便走走就可以賺錢得財的話,這世界上的富翁就該填滿太平洋了。
街角圍著一群人,指指點點地紛紛議論著,有幾位還感慨地嘆著氣。
「呵呵,我是方展,至於天卜那只是別人叫的。」方展點點頭,他倒不是謙虛,其實對天卜這個稱呼,他一直覺得很彆扭,而且迄今為止,這個名號給他所帶來的只有麻煩。
他這話說得很曖昧,意思似乎是說蘇正做了什麼極為見不得人的事情。
電話掛斷了,朴正煥的思緒卻活躍了起來,既然要快速淘汰對手,那就得採用些有效的手段。至於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如果那個丁進太無用的話,他就自己動手解決。
「丁爺,他走了。」站在他身旁的賈悅低聲提醒道,「要不要……」
老太太狠狠地拈了拈那幾顆米粒,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轉而沖方展感激地點點頭,伸手去接那布包。
他並不認識戰家的老爺子,但當初戰歸元出現時,秦揚蘇彥曾和他說過些戰家的情況。能用三巴掌和一支特別的紙煙幫他擺脫困境的,除了這位匹敵鬼算的老爺子之外,想必是沒幾個能辦到的了。
蘇正沒答話,旁邊的幾個監察倒是忍不住了,紛紛指責著。丁進也不反駁,只是嘿嘿地笑著,眼睛寸步不離蘇正。
方展還站在路邊,這會兒他的大腦已完全清醒了,但他卻沒急著走開。
「沒事找事,等著被黑吧。」
方展沒跟他客氣,接過煙連忙點著,吞吐了幾口,覺得還不錯,就是夾雜了點奇怪的葯香。他瞅瞅煙嘴,沒牌子,看著像自己卷的。
和方展同樣,錢婆子也是大衍論卜的參賽者,被分在晉級賽的戊卯組。對她來說,這一組裡的對手並不算太強,前兩輪比試中她輕鬆地淘汰了兩個對手,但第三輪比試她卻沒能繼續下去。
犯煙癮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又犯困又犯煙癮的時候。
「喲,我光顧自己樂呵了。」老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方展手中的空煙盒,趕緊掏了支煙遞過去。
她的動作很小,方展卻看得很分明,錢婆子寫的是個名字,一個星宿的名字。
方展沒解釋,也不說話,從布包里掏出小竹簍,大口衝下用力拍了拍,幾粒夾在竹條縫隙里的米粒落在了地上。
說著,丁進環視了下在座人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目的?蘇老是想陷我于不義了。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知道蘇老究竟在和戰家做何交易。」丁進臉上露出了冷笑,「戰家只派了一名子弟參加論卜,第一輪遭淘汰后很快便不知所蹤。從這時起,戰家上下也突然從西北銷聲匿跡,這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
「爹這麼做,肯定有更周全的考慮。」戰如風低聲回道,「歸元有歸元的造化……」
會議室內響起了一些掌聲,當然,也有一些低聲的忿忿,但眼前的事已成定局,即便再不樂意,也只能承認丁進此刻的新身份。
「這老太太怎麼了?」
「小子,你是誰?!」老太太滿是敵意道,「又是怎麼把我弄到這兒來的?!」
「不知道,可能是丟了錢,也可能是孩子不孝,自己跑出來的。」
「熒惑大亮,三凶突現……」步出樓外的蘇正仰望星空嘆道,「但願我的抉擇不會錯誤。」
「如風,你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這種逆來順受的脾氣。」對戰如風端詳了半天,老爺子緩緩嘆了口氣,「方展關係到卜術界的大局,我們必須全力保護。至於歸元,我會另想辦法。」
老頭拍他的那三下,好像是有什麼門道的,方展只覺得剛才吸進去的煙開始在身體里鬧騰了起來,那股子葯香直衝腦門,原本昏昏沉沉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大腦里一個勁地沸騰著,那感覺要多清醒就有多清醒。
老爺子自然是看在了眼裡:「你是想問,我把『春分杜若』用在了方展身上,歸元那娃兒可怎麼辦?」
「這米粒應該不是你自己的。」方展樂呵呵地把大布包遞了過去,「這次大衍論卜魚龍混雜,你老人家多多小心。」
關了播放程序,丁進拿過一張紙,高高揚起:「各位,這是蘇老不久前與某家族當家人的通話記錄,至於話中的含義,我想還是蘇老自己說明比較好。」
幸災樂禍的話語中,方展麻利地收拾著地上的物件,全數收入大布包里,對地上的那片白米卻小心地不去觸碰。
「火星」。
戰如風遲疑了下,像是要說什麼,但沒說出口。
說起問覡,民間還有個別稱叫「問米」,操持這行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被人叫作「問米婆」,一般見著的手法就是在桌上撒上把白米,然後問米婆會拍打那些白米,嘴裏還得念叨些神神道道的話。據說這麼著可以和死去的親人對話,所以一些相信這東西的人都會找問米婆,向所謂「陰間」的親人問點未了的事情。
「你老運氣好,至少比我之前那個朋友的運氣好。」方展緩緩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你想說明什麼呢?」此時此刻,蘇正竟還保持著微笑。
說也奇怪,方展那麼一扶,老太太的哭喊勁居然小了許多,隨著方展走出幾步后,竟完全沒了聲。沒聲是沒聲了,可老太太卻不走了,停下腳看看四周,隨即盯著方展,臉上說不出的狐疑。
「這老頭也沒惡相,沒準是我多想了。」方展心裏嘀咕著,又抽了兩口,「我這是怎麼了?居然關鍵時候犯迷糊。」
「大名鼎鼎的天卜原來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後生。」錢婆子感慨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不然也不會栽得那麼慘。」
免去蘇正在卜監會的職務,這便是丁進的目的,在場半數以上的監察並不打算支持這個建議,只要蘇正做出一個明確的表態,解釋清楚這件事,他們一定會全力支持蘇正的。
除了正在當值的執行監察外,整個大衍論卜中所有的監察幾乎全數集中在臨時會議室里,他們都收到了一條加急簡訊,一條聲稱事關重大的簡訊。
「難說,你聽她哭的那詞兒,什麼不該問天,不該犯忌,沒準是個瘋子。」
方展瞅了那老太太兩眼,視線轉而落向地上那片白米,略頓了頓,立刻擠開人群走上前去。
「斷糧了吧?犯癮可不好受。」老頭爽朗地在方展後背拍了三下,「拿著吧,反正外煙我也抽不慣。」
「你大可放心,丁進已經接替了蘇正的在卜監會的職務,他會協助你妥善處理一切的。」那聲音緩和了下來,「一旦你殺了天卜,立刻把他的大腦裝進冰匣帶回本部。」
錢婆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些白米,險些讓她成了流落街頭的瘋婆子。
「老爺子,我是蘇正。你們可以行動了。」
「蘇老,既然您依舊執迷不悟,我也只好實話實說了。」丁進換了付大義凜然的面孔,「各位,根據充足的調查顯示,與蘇老通話的正是戰家當家人——戰銳!」
更讓他鬱悶的是,這時候還有人跟他借火,這不是拿著煙勾他的癮嗎?
※※※
方展也沒多說,抬手幫老頭點著了煙,那老頭估計是煙癮犯狠了,剛一點著就猛吸幾口,滿臉愜意享受的樣子。方展沒走開,盯著他吞雲吐霧,鼻子輕微地抽著,在一旁過起了乾癮。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段錄音。」蘇正一字一頓道,「不過,你倒是可以說說你這麼做的目的。」
她記得意識混亂前的那一刻,自己正要用問覡的手法來與對手決一高下,但當她的手掌在白米上拍打幾下之後,大腦中的一切便成了空白。
附近是個繁華的商業區,晚間的街頭一樣熱鬧。只是,熱鬧往往會分很多種,有尋常的,有不尋常的,就像前邊街角的一處,那就屬於不尋常的。
打開煙盒,點上一支,方展叼著煙繼續站在原地,他感覺到了三個刻意隱藏著的「量」,那是三個略帶殺氣傢伙,正徘徊在離他很近的人群之中。也許是覺察到了方展的警覺,這三個「量」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完全感覺不到了。
這當中有個講究,那木板是桃木的,因為桃木能幫助問覡者聚集「量」,提高占卜的準確度;而種米的時候,問覡者會在每個生長階段為稻穀輸入自身的一些「量」,這樣得到的白米也就成了一種特別的占卜用具;至於用來編竹簍子的是紫竹,通過特別的編製后它能對裝在裏面的白米形成某種保護作用,一則保證白米上帶有的「量」不會輕易散失,二則也能防止白米被外來的「量」所干擾。
指點評論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一個肯上去幫忙的,生怕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也是,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萬一那老太太是個騙子,你好心上前一扶,立馬被她倒打一耙,賴上點醫藥費啥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戰家當年是卜術四大家族之一,但因擅用禁術,被逐出了卜術界,這段歷史在座的各位都是知道的。」丁進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蘇正道,「大衍論卜曾有凶兆在先,蘇老,您和這個通曉禁術家族到底謀劃了什麼行動?」
「丁進,這麼晚召集大家,到底為了什麼事?」蘇正淡淡地問道。
方展也不覺得困難,無非就是不能投機、不能違法、不能害人、不能趁火打劫、不能……
老太太似乎很在意那些米粒,一見落地趕緊蹲下身去撿,可手指剛觸到米粒,身體立刻抖了一下。
通常來說,老太太的話匣子一打開,肯定是絮絮叨叨沒個完,方展這會兒還在比試過程中,這要聽起來只會是浪費寶貴時間。
被圍著的是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太,穿著身烏黑的對襟棉襖,半躺半靠地倚在牆腳邊,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在哪兒數落著什麼。她身邊丟著些奇怪的物件,有四方的小木板,有竹制的小簍子,有木製的拖鞋,還有幾個粗瓷的瓶瓶罐罐和一個偌大的布包。更離譜的是,地上還倒翻了一片米,白花花地讓人看著扎眼。
「丁某不才,願為卜術界的繁榮穩定鞠躬盡瘁。」丁進得意地舉起手中的古錢,「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今日起丁某將代替鬼算蘇正,管理卜監會一應事務。」
方展現在就處在這種痛苦中,而且從現在起,他所能動用的只有那少的可憐的十元錢,如果拿去買了煙,剩下的那點就更做不了什麼事了。
腦子還有點犯暈,可思路多少恢復了點,方展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新聞,這煙里該不會有什麼古怪的名堂吧?
規矩就是用來遵守的,哪怕有時會很不合理。
「丁進,你這話什麼意思?!」
「車先生等不急了,況且他在你們比試的外盤賭註上也受了些損失。」電話那頭一個陰冷的聲音道,「你必須儘快淘汰組內的對手,直接于天卜對決。」
「說話說清楚!」
「不敢,八極宗上下完全聽從師兄您指導。」朴正煥噤若寒蟬,「我只是擔心還有其他人窺覷天卜。」
「看來對我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方展看了看手裡的煙頭,苦笑了下,「老爺子,表露身份也該換個手法,這三五實在太沖了。」
電話是韓國八極宗本部打來的,朴正煥一看到那串加密了的號碼,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非必要的情況下,本部是不會通過這個號碼和他聯繫的。
說完一轉身,幾步就消失在了夜市的人群當中。手裡拿著那包煙,方展一動不動地站在了路邊,跟傻了似的。
很多人不喜歡壓力,因為這東西往往會讓人很累,更是會影響做事的情緒。
這段錄音一遍遍地重複播放著,現場所有人的神情也不斷地變換著,眼光逐漸聚焦在鬼算蘇正的身上。
收拾完,他背上布包,順手扶起了那個還在胡亂哭喊的老太太,但他扶人的手法很特別,左手捏住老太太的脈門,右手托在了她的後頸上。圍觀的人群見已沒啥熱鬧可看,頓時散開了,方展扶著那老太太大步往一旁的小街走去。
用卜術賺錢,聽起來挺不錯,因為卜術可以預知很多事情,只要把握時機,賺上一票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見過,置人瘋癲乃至瘋狂的東西——『狂量』。」錢婆子肯定道,「所幸下手的人沒再加上幾成,否則老婆子我此刻已是條瘋狗了。」
他的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正是在蘇正的大力保舉下,曾被驅逐的戰家才得以回歸卜術界。可從這段通話錄音來看,蘇正和戰家似乎有著什麼暗中的勾當。
一台筆記本電腦擺在了桌上,丁進點開播放程序,調大了音量,蘇正那低沉的聲音頓時從揚聲器中傳了出來。
想著他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老頭穿著身青綠色雙排扣風衣,敞著懷,裡頭襯著件褚色羊絨高領衫,下穿牛仔褲登山鞋,頭戴一頂蟹青色的鴨舌帽,雪白的絡腮鬍子長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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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卜的狀態很差,但我也受到了不明來歷的偷襲,為了隱藏實力,我故意放棄了第一場的積分。」朴正煥依舊遲疑著,「車先生既然想控制國際金融局勢,那就需要有一定的耐心,這畢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聽到「車先生」這個稱呼,朴正煥頓時軟了半截,那是資助八極宗的金融巨鱷,在韓國也是個手眼通天的角色。朴正煥師徒此次來中國參加大衍論卜,除了要在中國卜術界揚名立萬之外,還背負著這位車先生交待的任務。
「哎,真有管閑事的。」
蘇正的確做了一個非常明確的表態,他站起身,掏出了一樣東西,一甩手拋向了丁進。這舉動挺突然,丁進嚇了一跳,身子連忙往後閃,那東西叮鐺一聲掉在了地上,原來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古錢,上面清晰地印著四個篆字「莫問天機」。
一見地上那天機古錢,丁進的眼立刻瞪圓了,忙不迭上前拾起,對正要離開的蘇正不再關心。
離方展不遠的百貨大樓里,戰如風正密切地注意著他的周圍,綳直的身體有如一支蓄勢待發的標槍。
丁進側臉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話,而此時蘇正已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這白米上附著的東西你老見過沒?」方展盯著地上的幾顆白米道,在他的眼中,那米粒上隱隱閃動著一層亮藍色的光芒。
「是那老太太的兒子吧?」
「小夥子,大恩不言謝。」老太太一付江湖口氣,「請教下大名,他日我錢婆子理當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