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巽五篇 風動八方

第七章 我是眾矢之的

巽五篇 風動八方

第七章 我是眾矢之的

事實上,當雷在天趕到的時候,方展已被警察帶走了。而之後他趕去警署,想動用關係把方展弄出來,卻意外地發現警署根本沒有接獲什麼報警電話,更沒有派出過警力抓捕方展。雷在天腦子一轉,知道不對勁,立刻讓牛家三兄弟就地勘察,一路追蹤下去,自己也藉助飛禽在高空鳥瞰搜尋,這才找到了關押方展的石屋。
方展趁機看了後視鏡,那輛失去射手的越野吉普在後面死咬不放,而另一輛車……
「別他媽傻樂了,你小子見著腥味就來勁!先看看後頭是啥貨色。」雷在天可不怵傻豹那長相,上去就是一個爆栗,「再轟下去,老子這民用裝甲車也扛不住了!」
方展在一旁聽得有些雲里霧裡,但也知道了個大概。這兩個企圖置他于死地的傢伙應該是和卜術界有關,很可能是屬於某個潛在很深的組織或勢力。而雷在天的話更是證明了這夥人對卜術界具有潛在的威脅,否則老爺子不會特意要雷在天去注意。
想到這兒方展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看樣子自己現在是對誰都心存懷疑了。這樣不能怪他,因為太多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多想一點,多防一點。
「後頭也該差不多了。」雷在天丟下酒壺,側身敲了敲車子中間的隔門,「先看看那倆孫子的來路。」
雷在天倒是樂樂呵呵的,先是叭嗒了幾口煙,然後又掏出個酒壺灌了一大口,順手遞給方展示意他也來一口。
「柱子,八十碼,左轉。」傻豹頭也不回地叫道。
分析?方展沒吭聲,他肚裏那點子事情沒法和別人共享,更別說擺在檯面上分析了。
「這兒是他娘的三不管地頭,柱子!你來開車。」雷在天穩住身子道,「傻豹,沒人的地頭就隨你折騰了。」
「老雷,不對勁!」方展拿著信紙呆了幾秒種,一臉的怪異模樣。
「老雷,有煙沒?」方展在嘴邊比劃了一下,一旁的牛得住立馬掏出煙和打火機遞了過去,方展接過點上,深吸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麼,接著向雷在天道,「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
「不是小鬼子,也不是棒子。」雷在天臉上閃過一片疑雲,「難道是老爺子要我注意的那票人?」
這傢伙居然是閉著眼睛的!方展心裏突然有點發毛,從指揮牛家老大開車,到射殺火箭炮射手,傻豹一直都是閉著眼,難道他有第三隻眼睛不成?
全力賓士的車子引擎聲很大,但方展還是能聽到後段里發出的那些奇怪聲響。他沒有向雷在天發問,因為實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更重要的是,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方展終於明白了「信任危機」這四個字的具體含義。
「是不可能的。」老三牛得橫接過二哥的話頭,他說話有些靦腆,和壯實的外表有些不太相襯,「他們的體格和飲食結構不像是那邊的人。」
「拉麵店馬康蘇那小伙是老子在這兒的一條眼線,前一陣子老爺子吩咐下來要找你,老子就把所有的眼線都叫全了。」雷在天笑得頗有些得意,「那會兒你忙活著幫他救兒子,他就忙活著通知老子過來找你。」
「見了鬼了,老子還從來沒被人盯過梢。」雷在天繼續降低八度,「沒準小棒子和破卜那票人是一夥的。」
「你個傻柱子!」雷在天對著那說話的大漢就是一個爆栗,「這裏都是自己人,說個屁切口。」
人是死了,但死亡前大腦傳送給手指神經的指令卻剛好到達,兩枚火箭彈從歪斜了的火箭炮筒中射出,一枚對著自己車子的引擎,一枚則射向了同夥的油箱。而此刻,面部車在牛家老大的操作下快速後退,避開爆炸衝擊波的危害。
「他們三個是我手下最得力的。」雷在天見方展沒在意,便藉機下台,「那倆孫子……」
這車的兩側和後部都看不到車窗,車體鋼板看著又特別厚重,方展這才明白自己之前覺得車子奇怪的原因,原來這車是經過改造的。
雷在天罵不罵娘,傻豹根本不關心,他正樂滋滋地從車座底下往外掏東西,嘁哩喀嚓沒幾下,傻豹手上就多了一把精巧的勁弩,隨後依舊站在車座上打開車頂的暗門,勁弩對向車的後方。
用弩來對付高科技武器?方展有點頭暈了,難道這傢伙的弩就是他要破的「戒」?這也太離譜了吧,不說射程是否能夠保證,在車輛追逐間弩箭的殺傷力也是個問題。想著,他下意識地湊近前排,從唯一的前側車窗望向後視鏡。
「三茬,溜口,么點子。」意思是,兩個死者屬於三流角色,最多做做看守放哨的活計,沒什麼能耐。
「一、二、三!」傻豹數數的速度一點都不比車速慢,也就在他數完的同時,牛家老大猛地踩下了剎車,方向盤一打,車尾向左甩出。
現在的車速最少在一百二十碼,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完全甩開後面的火箭炮襲擊,這會兒降速不是找死嗎?可牛家老大卻信心百倍地把車速降了下來,順手一扳方向盤,車頭一偏,向左衝去。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車子已經打了十來個彎,車外的轟響也是陣陣不停,方展明顯能感覺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震動干擾著車子的行進,如果不是這個司機駕駛技術過硬,只怕不是翻車就是炸開花了。
「傻豹是個行家。」雷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方展身後,聲音低低地說道,「殺人的行家,這小子他媽的和豹子沒兩樣。」
「唔,這樣……」方展低頭猛吸了兩口煙,有意無意地問道,「他兒子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追殺我們的就該是一個車隊了。」方展揉了揉耳朵,「日本人和韓國人在國內應該也有自己的眼線,也許就是跟你一樣順著眼線跟上的。」
方展爬起身半靠在座椅上,略微打量了下那司機。老實說,從一上車開始,方展還真沒注意過他,那窩在駕駛座里的瘦小身影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果然不只是派人救助自己那麼簡單,方展的腦子又轉了起來,他接過信封,拆出信紙,那上面用毛筆龍飛鳳舞地寫著……
可再仔細一看,他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
「單兵火箭,看形狀是那種帶衛星制導的美國貨。」傻豹在車頂上打開一個小暗門,隔著縫隙瞭望道,「尾巴有兩個,四輪驅動,韓國車。」
雷在天絕對是個精明人,見方展有一搭沒一搭地分析追蹤者的來歷,眼裡又變換著不同的情緒,大概就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雷在天先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又被他那表情嚇了一跳,心想,老爺子信上寫了什麼玄機能讓天卜覺得不對勁?
「三茬,溜口,么點子。」那大漢說話跟爆豆似的,一串怪詞兒,「黑燈沒蠟,有黃,是料。」
車上跳下四個大漢,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屍體和油桶收拾進了車廂,又快手快腳地埋了毒氣罐,雷在天則拉著方展坐上了前排。
嘣,嘣,傻豹手裡的勁弩又發出了兩聲弦響,這次方展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前方越野吉普上的射手中箭的瞬間,只是這個瞬間也太……
「會不會是棒子或者小鬼子?」雷在天看著掌上電腦上的照片,連拍大腿,「媽了個巴子,你們三個動作也忒利索了點,都剁碎喂鳥了。」
這一冷場,車裡足足靜了五六分鐘,除了引擎的轟鳴聲,就再也聽不到別的了。
「噝,你老雷的嗓門怎麼壓都大!」即便雷在天再降低八度,方展還是覺得刺耳,「他們估計是跟著你來的。」
這樣的特別之處讓方展似乎想起了什麼,可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一閃而過之後,卻又無從找尋了。
「媽了個巴子,這幫小棒子挺能折騰。」雷在天笑得很是得意,聲音卻刻意地降了八度,顯然是為了照顧方展的耳朵。
「不喝了,這玩意喝了上頭。」方展下意識地擺擺手,沒去接。
殺人,這個詞在方展心裏已經有種熟悉的感覺了,事實上他自己也沒少殺人,至少從面上看,不少人的死都和他有關。方展不自覺地回頭看了傻豹一眼,卻發現傻豹的身子已經不是對著車后,而是改向車前了,從下向上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的那雙眼睛。
他是故意轉開話題,不去追問雷在天那句話背後的典故,一則他的確想知道雷在天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二則他是想試試雷在天究竟和自己之間有多少的信任度。
雷在天依舊喝著酒,臉上不見半點酒意,那對環眼卻是越來越亮。
破卜?方展的腦子裡一震,當初救劉孜飛時,一直在背後作祟的那個笑眼人和假秦揚,大衍論卜時暗中搗亂的咖啡店服務生,還有……難道就是那個所謂的「破卜」?
車身平均地分隔為前後兩段,中間有道隔門方展、雷在天和司機在前段坐著,餘下的三個大漢則窩在了後段和屍體、油桶待在一起。
從石屋裡出來后,雷在天沒怎麼和方展寒暄,對著天空打了個忽哨,一隻在半空盤旋的大鳥迅速撲向了遠處的某個地點。沒多會兒,塵土滾滾中,一輛奇怪的大型麵包車開到了兩人面前。
前方越野吉普上的兩名火箭炮射手在一擊未中之下迅速填裝好了彈藥,也瞄準好了麵包車的要害部位,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已經算準了時間差,同夥那輛斜穿出來的越野吉普會在發射火箭彈五秒之後才攔到面前,換句話說,火箭彈只會炸毀麵包車,而打不到自己人。
牛家老大一貓腰,麻利地鑽到了前排座上,司機向一側打了下方向盤,身子一縮一旋,從駕駛座翻到了後排,牛家老大一腳踩住油門,順勢接過方向盤穩住了車子。
「嗯!」牛家老大沉聲應道,車子依舊向前衝著。
粗人辦粗事,巧人做細活,有時候老話不一定就對。
可他們卻漏算了一樣東西——傻豹的弩箭!
這話像是在問雷在天,其實也是在問自己,因為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否接觸到了孩子,那個老女人的死和自己又是否真的有關。
「先不管小棒子是怎麼追來的,老子的任務是得把你安全送去老爺子那兒。」雷在天笑了笑,「傻豹就是老爺子派來幫手的,你別看他傻了吧唧古古怪怪的,那可是如風老哥的高徒之一。」
兩箭連發,箭箭都是從眉心穿腦而過,兩名射手當即斃命。
「右轉!」傻豹的聲音異常興奮,車子在他的叫聲中擺動了一下,後視鏡中瀰漫起一片塵土。
蓬,差不多在同一時刻,後方追來的越野吉普剛好趕上已經剎車的麵包車,但卻被麵包車那右甩的笨重車身狠狠甩中,一下失去了控制,駕駛員猛打方向盤,車子斜斜向前穿出。
「媽的,邪了!怎麼會這樣?!」
話一說完,其餘兩個大漢也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這情景倒是把方展給逗樂了,都什麼詞兒啊?
嘣,又是一聲弦響,方展雖然在後視鏡中看不見越野吉普上的狀況,但直覺告訴他,右側越野吉普上剩下的那個射手肯定也被解決了。
更讓方展發寒的是,傻豹回身第一件事就是沖他咧嘴一樂,雪白的牙齒間露出四顆尖銳的虎牙,活脫脫就是只等著吃肉的豹子。
方展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剎那間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在一片耳鳴聲中,兩輛越野吉普的殘骸碎片在面前華麗地飛舞著。
老三牛得橫手裡拿著一台掌上電腦,他已經把這兩人的面部近照傳給了管資料的同伴,他們那裡有不少卜者的資料,可對比下來的結果卻並不理想。
「孩子安全就好……」方展繼續岔開話題,「那幫假警察估計和這兩個死了的是同夥,這些人倒是挺能耐的。」
幾乎是在司機發出叫聲的同時,車後傳來一聲轟然大響,一股極大的力道傳來,猝不及防之下,方展等人都滾倒在了地上。
閉著眼……指揮車子行進方向和速度……射殺敵人的時機和角度……難道這傻豹是用卜術殺人?!
雷在天看著是個粗人,可做事卻不怎麼粗,從一上車方展就發現了這一點。車裡的座位是特別加寬加厚的,顯然是為了在荒漠長途中能使人舒適一點。車是經過精心改裝的,從內飾和引擎聲音就能明顯判斷出來。車身挺重,似乎換過鋼板,避震很不錯,高速行駛在荒漠上,並不怎麼顛簸。
隔門很快開了,一股沖鼻的味道冒了出來,三個大漢整齊地坐在一側,後車廂里的屍體卻不見了。
和卜術界相關的人,卻是生面孔,又查不出身份來歷……
「安全?當然安全!不是你把孩子交到他手上的嗎?」雷在天有點詫異了,「後來你說要見個人,轉頭就走了,我跟去的時候才聽說警察把你給銬走了。」
過了好一陣,方展的耳朵才恢復聽力,可這會兒開始,他聽什麼都覺得特別大聲,就連車子的發動機轟鳴聲也顯得格外刺耳。雷在天見方展這副模樣,估計他的耳膜是被爆炸影響到了,便陪他坐在後車廂,拉上隔門,好讓這位多災多難、稀奇事比星星還多的天卜得個安靜。
後視鏡中,兩輛黑色越野吉普瘋狂追逐著麵包車,每輛車上都有兩名手持單本火箭炮的射手探身在窗外,石雕般沉穩地瞄準著,等待發射的最佳機會。而越野吉普駕駛員顯然很有追逐經驗,對這突如其來的減速轉向似乎早有預料,當即就順著方向兩面包抄追上。
「我說兄弟,你就老在那裡想個沒完了。」雷在天咧著嘴又灌了幾口,「有啥不明白的,說出來,咱給你分析分析。」
這麼個瘦小枯乾的人,「戒」的又是什麼?
樂歸樂,方展心裏明白,雷在天在西北地區是個半黑不白的角色,那大漢說的應該是「切口」,也就是黑話。
「雷哥,俺……俺用腦……腦……袋跟你保……證……」老二牛得草磕磕巴巴地說道,「是……是……」
可雷在天不知道的是,方展根本不記得自己曾救了孩子,更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還會再次返回那個老女人的住所,又為什麼出手殺了她。
論忽悠,方展絕對可以把雷在天給蒙進去,可他卻沒有這個機會,就在他話才說了一半的當口,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車子陡然一晃,速度猛地提升,半天悶聲不響的司機叫了一聲:「雷哥,有狀況!」
非友即敵,方展發現自己現在的判斷邏輯似乎也轉變了許多。
轟,兩顆火箭彈在車前不足三米處交叉爆炸,濺起一片泥土碎石。方展在後視鏡里看不到的另一輛車居然已繞到了麵包車的前面,如果不是及時剎車,那顆火箭彈就正中車頭了!
「對,這小子大名叫戰豹。」雷在天點頭道,「娘的,這名字肯定是老爺子起的,太他媽傳神了。」
雷在天聽著一臉無奈,老二牛得草是個結巴,說話費勁,聽話的就更費勁,也不知道這話是肯定還是否定。
「橫子,咱們現在算在哪個地界?」雷在天沒直接回答那司機,而是轉問牛家老三。
方展繼續樂,他知道雷在天這麼做的用意,切口為的是保密談話內容,現在這車上就六個人,還能對誰保密呢?
嘩,車門拉上了,引擎低吼了兩聲,車子絕塵而去。
「美國炮,韓國車,狗日的棒子!」雷在天一臉不樂意地開始罵娘,「這群蒼蠅挺能耐,他娘的,什麼時候盯上老子的?」
「辦完了?」雷在天點點頭,沖最近的一個大漢問道,「說說,怎麼個來歷。」
很快,面前的一切都成了無聲電影:傻豹從車座上跳下來,呲牙咧嘴地笑著;牛家老二、老三上去敲打著傻豹的腦袋和肩膀;雷在天一臉關注地似乎在詢問著什麼,可方展只能看著他的嘴巴開合。
這種檢查方式雖然血腥,卻也足夠徹底,特別是對這三兄弟來說。
牛家三兄弟也是偏重於動物和人體的神卜者,但與雷在天驅使鳥獸的能力不同,他們的神卜技能是從動物或人的身體甚至是某一部分獲取信息,以此判斷和掌握情況發展的趨勢。所以打從一上車,牛家三兄弟就把那兩具屍體細緻地「檢查」了一遍。當然,他們的檢查方式絕不是搜尋衣物上的蛛絲馬跡,而是乾脆連整具屍體都給拆了個七零八落。
說這話的時候,方展腦中卻同時在琢磨著另外的一個問題,雷在天帶來的牛家三兄弟和那個傻豹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不但卜術另類而且身手也一個比一個狠,尤其是那個傻豹,剛才他要破的所謂「戒」似乎不止是用弩箭殺人那麼簡單。
車后這三個大漢是雷在天的得力手下,都姓牛,是同胞三兄弟,說話的那個是老大,叫牛得住,老二叫牛得草,老三叫牛得橫。別聽名字土得沒譜,這三兄弟可都是有手絕活的主,雷在天縱橫西北那麼多年,除了他的人脈、手段、功夫和卜術之外,牛家三兄弟也是功不可沒。
「黑燈沒蠟,有黃,是料。」意思是,死者的身體上被人動了手腳,無法查探到具體信息,而且死者本身也是卜者,只是比較低級。
※※※
這時方展才剛剛看清司機傻豹的模樣,大眼細眉,翻鼻突額,有點半豁的嘴配上個削尖下巴,這副尊容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后脖梗子發寒。
「狗日的,連炮都用上了!」那司機罵了一嗓子,扳穩方向盤,「雷哥,今天讓我破回戒成不?!」
「他也姓戰?」方展一愣。
「嘿,給那幫孫子鬧騰得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雷在天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老爺子要你親自拆看的。」
戰家老爺子雖然多次暗中出手幫助自己,但還從未真正派出過戰家嫡系弟子。雖然蕭三才也是戰如風的弟子,但他那層淵源畢竟不同於戰家嫡系,這當中老爺子又打的是什麼算盤?
「當然,聽過不止一次。」方展掐了煙頭,開始忽悠雷在天,「你的意思是……」
「如果這幫孫子真是老爺子說的那票人馬,這點能耐還只是九牛一毛。」雷在天的聲音低了下來,「兄弟,你是天卜,應該聽說過『破卜』這個名頭吧?」
「離黃土崗子十公里,靠近老戈壁。」牛得橫躺在地上對著掌上電腦點了一通。
嘣,嘣,兩聲有力的弦響從身後傳來,與此同時,方展在後視鏡中看到右側那輛吉普車上的一名射手翻身落下。
「柱子,我數到三,剎車,右甩尾,六十碼向後。」傻豹連珠炮似地叫道。
終於,酒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