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九十五回 義賢
司馬笑忽然笑起來，道：「原來燕兒還是小姑娘。你方哥哥真不懂事。」
方榮急道：「我……花妹，對不起，我該死。」忙又打自己臉，本來腦子便一陣陣眩暈，宮珠娥等還不及阻止，方榮已經用力過度暈過去。
方榮道：「他們先放了燕兒。」
宮珠娥忙拍他背順氣，道：「方郎，他們的話你也要生氣，他們的話有什麼好氣的？」
花語婕忍住的淚終於奪眶而出，道：「義父，你不要說了，都是我害方哥哥這樣的，我不怪他。」
方榮怒道：「哼，憑你們幾個，也想殺我么？」忽覺胸中氣悶，連氣也喘不過來。
司馬笑道：「方榮？他可有欺負你？你們可有行夫妻之禮么？」
司馬飛燕道：「你胡說，是你們先要殺方哥哥的，方哥哥自保，才不得不殺了你們，你們不殺方哥哥，方哥哥會殺你們么？」
方榮忙道：「是，爹，我們馬上去找蕭伯伯吧。」
司馬飛燕道：「爹爹，那你不生燕兒的氣啦？」
司馬飛燕也知父親可能不是魏平等人對手，道：「爹爹，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燕兒，哥哥，爺爺，爹爹，還有梅伯伯他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花語婕被她叫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我剛才不是說姐姐，姐姐不要多想了啊。」
司馬行空道：「孩兒要照顧燕兒，爹爹，我不要當什麼義賢庄莊主。」
花語婕道：「你叫什麼關我什麼事了。」
方榮笑道：「當然了。現在我殺一個人，如捏死一隻螞蟻。」
柳女俠道：「嗯，我們同時放人。」
司馬笑也看見了那邊的局勢，知要勝那一十九人難上加難，即使勝了，那也是很艱難，那方榮這些人可就難對付了，道：「這種偽君子除了欺負無辜小孩還能幹什麼，他的事，爹爹以後再找他麻煩，先讓他多活幾天。」
方鋮叫道：「掌柜，我們要住店……」
那柳女俠也正好一掌將司馬飛燕擊倒，點了她穴，道：「放了師姐，不然我殺了她。」
宮珠娥道：「花妹妹……不，花妹，你剛才說我娘？是怎麼一回事呀？」
忽聽一人道：「少莊主與小姐都在裏面。」
方鋮道：「我們不做這種事，我想他們也不會做這種事，這裏還有很多人瞧著呢，他們若做出違背俠義之事，這裏人都是見得到的。魏大俠，柳女俠，你們說呢？」
柳女俠聽了他這話，關切道：「師姐，你沒事吧？」
十九人齊刷刷抽出劍來。司馬笑道：「魏平，有種我們單打獨鬥。要一幫小孩子幫著算什麼呢？別人還以為我欺負小孩呢。」
忽聽得遠處三聲炮響，像在有人放煙花，又像是打雷，又像是有人吹哨子。葉若玉道：「有人發訊號。」刀王忽地站起，臉色變得極其怪異，電也似的沖了出去。
司馬笑
司馬飛燕哭道：「爹爹不疼燕兒。」
花語婕羞得低下頭，道：「你不是叫我花妹的么？怎麼又叫花妹妹了？」
方榮忙道：「花妹，你不要當心，蕭伯伯一定會回來的，說不定他發現了什麼事，來不及告訴我們，自己先走了呢？說不定他是去追那三聲訊號，等下我們追去便是。」花語婕也覺對，點點頭。
司馬行空等人大驚，司馬飛燕道：「爺爺也來啦？爺爺是來瞧燕兒的么？還是來殺方哥哥的？要是敢殺方哥哥，燕兒便死在你們面前。」本來笑容滿面的面容一下變得梨花帶雨。
魏平對她也有些心虛，道：「好男不跟女斗。再說，我怎麼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司馬飛燕道：「你以為蕭伯伯是隨便收女兒的么？便是你師父也沒這運氣。」
司馬笑道：「爹打你做什麼，爹要看你在外受苦瘦了沒有。」
方榮摸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頭，道：「想不到越是受傷便越受傷，想好也好不起來。現在我覺得比以前更難受了。娘，要是永遠好不了可怎麼辦呀？」
花語婕道：「方伯伯，我想我義父一定是不會有事的，而且，他若是要回來，自己一定會回來，若是故意躲避我，我們找也是找不到的。我們便在這等住吧，我們到處亂走，只怕珠姐姐她娘找不著我們。」
司馬飛燕正要回答，方榮道：「他不過與小解一下。一會便回來了。」
魏平喝道：「殺他這種敗類，有什麼英雄不英雄好講的？」說著首先沖了上來，往方鋮刺去。其餘也都攻了上來。方鋮等人也不敢離開方榮太遠，個個只在方榮身旁揮劍防守，魏平那邊人人配合的很好，方鋮這邊劍法比那邊高明許多，使的又都不是殺招，誰也奈何不了誰。
司馬行空與司馬飛燕同聲道：「爹爹，你怎麼來了？」
方榮不解，道：「花妹，你是怎麼了？你不願與我們走么？」
葉若玉笑道：「沒什麼。」
正在此時，門外一陣馬蹄聲在客棧外停了下來，又走進來十幾人，竟然有峨嵋雙姝、崑崙七子、華山十聖，魏平、梁俊也在其中。
眾人慌慌忙忙將他救醒過來，花語婕道：「方哥哥，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我知道你在乎我的，你不必這樣。」
司馬飛燕道：「那爺爺與爹爹來幹什麼？」
方鋮道：「方榮，不要亂說話。」
花語婕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方哥哥，你真的要走么？」
楊女俠道：「真是對不起了，小女子不配做你的女兒，小女子只怕辜負了大叔的厚愛。」
花語婕道：「你們走吧，我祝福你與于姐姐，東方姐姐，
方榮摸著頭傻笑道：「啊？這有區別的么？那我以後還是叫你花妹吧。」
方榮心中也虛著呢，抹了一把汗笑道：「每次我出其不意，都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這次也不例外。那楊女俠豈是我對手，被我制得動彈不得。」
魏平拔劍而起道：「哼，以前仗著蕭前輩護著你，方榮，現在蕭前輩走了，看現在誰來護你？納命來！」
久之，魏平他們瞧出了這裏以司馬飛燕武功最弱，峨嵋雙姝二人都去攻她，希望能將她制住做為人質。司馬行空忙去助妹妹，梁俊知他之意，也去攔住他，他一動，便牽動華山十聖都來來攔他，司馬行空便不能幫妹妹了，于婷與司馬飛燕最近，本來她便是護住司馬飛燕的，但魏平那邊都形成默契，將二人分開，司馬飛燕便與眾人分開了。
花語婕笑道：「說不定他們前世是狗，或者是蒼蠅。」
楊女俠笑道：「那是當然，也只有你才配做他的女兒了。」
司馬笑道：「生你氣做什麼？爹爹心疼還來不及呢。行空，你怎麼也跟著胡鬧？你要有個閃失，義賢庄將來怎麼辦？」
司馬笑怒道：「這由不得你，你爺爺連爹都捨不得給，非要直接傳給你，那是為什麼？司馬家全靠你了。因為你有才智，你有資質。」
刀王笑道：「姑娘真是懂事，婕兒是我義女，我見著你也喜歡，你也做我義女吧？」
葉若玉嘆口氣道：「嗯，那便留下來吧。反正也不急。」
魏平等人也都站在柳女俠身後，方鋮等人站在了方榮身後。
刀王道：「不要吵了，不做便不做吧，我有了婕兒便夠了。」
方榮惑道：「那你為什麼要哭？」
司馬笑道：「這不用你管。行空，你帶燕兒回去，這裏的事不用你們管了。席師弟，帶他二人回去，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們逃了。」
楊女俠忙不住搖頭道：「都說沒事了，哼，方榮，下次落到我手裡，一定叫你好看。」
方榮現在力氣比她大，那楊女俠被方榮壓著，本來便又羞又氣，方榮那股特有的散發出來的內力又將她烘得暖暖的，身上一軟，反而希望他一直這麼壓下去。
花語婕道：「你胡說什麼呀？殺他又不在一朝一夕的。你要走便走吧，養好了傷再幫我殺了他便是。」
司馬飛燕雖剛與他鬧翻，但畢竟是有父女之情的，加之有些天真，道：「爹爹，燕兒才叫蕭伯伯的，你也叫蕭伯伯么？」
刀王怒道：「你們怎麼說話的，我婕兒是妖女，這麼說我是魔頭了？」
方榮忙解開她穴道，楊女俠卻還在迷茫中，一動也不動，方榮怒道：「還不快走？」
花語婕大怒，道：「哼，你算什麼東西，我義父才不稀罕你呢，你說得對，你不配。」
其餘如萬毒門之人見了忙
花語婕忙站起去追，剛追到門口，回頭瞧了一眼方榮，忙跑回來坐下了，心中一陣委屈，道：「義父終於走啦，我知道他一定會逃跑的，他就是不肯跟我回百花谷。」
方榮忙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司馬笑道：「你想打探什麼？聽說蕭伯伯跟你在一起，所以，你爺爺也來了，還有七殺手。」
魏平道：「司馬笑，你還是留著力氣保命吧，你以為方榮那麼容易對付么？」
葉若玉笑道：「楊女俠，你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魏平喝道：「哼，不知天高地厚。」說著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眾人也都都了下來。
司馬笑道：「殺他做什麼？殺他可沒那麼容易，再說，方榮是燕兒心上人，我們怎麼會殺他？」
楊女俠猛地回過神來，滿臉通紅，柔聲道：「方榮，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方鋮道：「枉你一代大俠，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方榮與你有仇么？方榮不是還小、不是你晚輩么？你為何非對他窮追不捨？」
司馬兄妹不敢有違，忙都戰戰兢兢走了過去。司馬笑伸手，司馬飛燕嚇得哭起來，道：「爹，不要打燕兒。」
司馬行空怒道：「爹，你們為什麼總做這種事？以前做的還不夠么？難道你們想要什麼，沒有得到什麼么？你們還需要什麼？」
司馬飛燕本來不是峨嵋雙姝一人對手，現在兩人來攻，司馬飛燕哪是對手，那楊女俠眼見便要伸指點她麻穴，方榮忽地一撲上前，將楊女俠撲倒在地，方榮忙雙手握住她雙手，將她壓在身下。
楊女俠大驚，暗道：「難道他真是刀王？只怪我以貌取人，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忙道：「蕭前輩恕罪，小女子多有得罪，請蕭前輩不要怪罪。」
楊女俠被他說得一陣火熱，對他恨極又不敢在刀王面前反駁，只好坐下品茶。
方榮急道：「花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榮笑道：「想不到我又與峨嵋雙姝、崑崙七子、魏大俠、梁大俠見面了，可真是巧啊，我到哪裡都能碰上你們。」
刀王笑道：「怪什麼，我從來不怪女子。」
柳女俠道：「師姐，他是不是對你施了什麼妖法？你怎麼總是心不在焉？方榮有妖術的。」
方榮道：「花妹，都怪我不好，這些天，我的心中亂得很，忘記了很多事，想不到連這事也忘記了。」
司馬飛燕忙搖頭道：「沒有，方哥哥才不敢欺負燕兒呢，都是燕兒欺負方哥哥的，爹爹，什麼叫行夫妻之禮呀？你是說拜堂成親么？還沒有呢，爹爹，你笑話燕兒。」說完鑽入司馬笑懷中撒嬌起來。
司馬笑不禁笑道：「那下次爹爹見他，叫他做蕭兄吧。燕兒，他去哪兒去了？」
葉若玉道：「方榮，你的意思
方榮忙道：「花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走了，我不殺了魏忠賢絕不走了。」
魏平道：「方榮，原來你功力已經恢復了？怎麼不早說？」
又聽一人怒道：「何止席叔叔，我也來了。」只見六人走了進來。
楊女俠又從愰惚中清醒過來，忙道：「沒事。」
這些人也沒見過刀王，便是魏平這樣的人也未必見得到刀王，只聽說刀王跟方榮在一起，但瞧他不修邊福，根本不像刀王所應有的樣子，雖見方鋮年輕，卻反而像些，峨嵋雙姝的楊女俠道：「可能你當魔頭還不配吧，你不是魔頭。」
方榮笑道：「那是當然，真是問得好好笑，難道我恢復功力之事要告訴所有人么？不來個出奇不意，讓你們吃個苦頭，還以為我好欺負。」
魏平道：「難道他殺我華山派幾十人白殺了么？」
司馬飛燕見父親如此慈愛，大喜道：「爹爹，燕兒跟著方哥哥好好的，一點苦也沒有受。」
司馬笑道：「誰說我要對付我女婿了？不過你說得對，我若有一幫小孩纏著，你不要臉，我可也不想被他們纏死，你以後最好乖乖給我留在華山。」
花語婕提劍指住魏平道：「姓魏的，方哥哥便是沒力氣了，還有我呢，咱們先試試看你過不過得了我這關，姓魏的沒一個好東西。」
宮珠娥喜道：「方郎，你病全好了么？」
方榮一見，竟是司馬笑、凶神梅浩、殘神盛谷、惡神張康、毒神溫安四神，還有一個便是那叫席叔叔的了。
司馬笑道：「將來你便懂了。方榮，怎麼不見刀王蕭伯伯啊？」
司馬笑也讓她攪得有些心神不寧，道：「好，爹爹這就幫你報仇。」站了起來，怒視著魏平道：「魏平，出來受死。」
方鋮道：「柳女俠，我們都是正義之士，豈能做這種下三濫之事？方榮，放了楊女俠。」
駱琪問道：「不急什麼？」
方榮怒道：「我當然是點了你麻穴了，快過去。」
司馬飛燕叫道：「遭啦，是席叔叔。」
這些男子對她又生不了氣，那峨嵋雙姝與華山十聖中三名女子可忍不住，一齊站起道：「你這妖女說什麼？」
宮珠娥喜道：「還好有方郎，不然真不知如何停下來，嚇死我了，不然定有傷亡。方郎真厲害。」
楊女俠心中竟有些不舍，慢慢走了過去。司馬飛燕也慢慢走了過來，與楊女俠交差而過後，忙跑上前去撲入方榮懷中哭道：「方哥哥，燕兒真沒用。」
花語婕急道：「義父，你是不是要氣死婕兒呀？胡說八道。」
方榮道：「娘也說得對，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得不走了。」
司馬笑忽地一閃而前，想去抓住司馬飛燕，卻被于婷一劍逼開來。
司馬飛燕忙掙開他，跑到方榮旁邊道：「不，燕兒不要回
這十九人也瞧見了方榮等人，這十幾人莫不對方榮恨得牙痒痒的。本來要上樓尋個雅座的，但也都在下面坐下了。當他們再看過來時，見到了絕色容姿的東方妍雪等人，不禁驚呆了，暗嘆道：「世間竟有這等人物。」又暗罵方榮將天下美女都佔盡了，對之又恨幾分。
駱琪道：「榮兒，娘馬上帶你回家吧，不要再管什麼寶刀了，什麼武林了，什麼也不用管了。」
司馬行空道：「爹爹，這次你一個人來的么？」
刀王道：「說得對，都快成親的人了還怪來怪去成何體統？」
駱琪道：「榮兒，婕兒不怪你了。」
方榮笑道：「我便知花妹妹腦子最靈活，處處想得周到。」
司馬飛燕道：「當然啦，他們的鼻子比狗來靈，嗅著嗅著便找到方哥哥啦。」
方榮忙閉目養息，希望能快點恢復功力。峨嵋雙姝、崑崙七子、華山十聖一齊拔劍而出，方鋮等人也都擋在方榮面前。方鋮怒道：「你們欺負一個沒武功之人算什麼英雄？」
方榮怒道：「下次你落到我手裡，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馬飛燕怒道：「魏老賊，誰要你胡說八道了？爹爹，便是他，那日他差點殺了燕兒，要不是方哥哥救了燕兒，爹爹只怕再也見不到燕兒了。」
葉若玉道：「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她，你要在乎她，怎麼會把她的事忘的？」
方榮笑道：「怪只怪楊女俠自己不知好歹了。」
花語婕道：「我還有事，你們走吧。」
那柳女俠大驚，提劍刺來，方榮忙順勢一滾，將楊女俠擋在上面，柳女俠刺了幾次，都被方榮讓過了。那楊女俠早已全身沒了力氣，任由方榮抱住滾動。
司馬飛燕忙去攻柳女俠，方榮知楊女俠的厲害，自己功力沒恢復，也不敢與她多有接觸，忙將她推開，想不到她卻如中了邪一般一動不動了，方榮暗道：「莫非我剛才將她摟死了？可是我沒捂她口鼻又沒壓她肚子呀？」忙去探她鼻子，發現她還有氣，鬆了一口氣，忙順勢點了她穴，爬起道：「你們不要動了，不然我殺了她。」
司馬飛燕指住魏平叫道：「哥哥，那日便是他要殺我。要不是方哥哥救了燕兒，他早殺了燕兒了。」
方鋮道：「其實方榮要養傷，哪也去不了，還是不走的好。」
魏平道：「方榮，聽說你受了重傷，現在全身無力了？」
刀王罵道：「這你也不知道？你說過要幫她殺魏忠賢，現在倒好，你一走了之了？婕兒說過不殺魏忠賢誰也不嫁，你有了于姑娘，有了東方奶娘她們，你當然不在乎婕兒了，哼，你還算個男人么？」
魏平道：「蕭前輩顧不了他們，獨自一人離去了。只怕至少幾日回不來吧，或許永久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