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道途
第三百三十六章 探訪出雲
「師傅的和弟子交換法寶，品質好上一些也是理所當然。」輕笑一聲，陸久淡淡道：「雲中子，為師早就有意用著盤古幡彌補你河圖洛書的損失，舉棋不定者，不過是擔心你保不住這開天至寶。如今你領悟了力量之道，為師也就放心了。」
見得如此，陸久微微而笑道：「很好。雲中子，你果然是盤古幡真主。此寶只有在領悟了力量之道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言罷，仰天長笑著大袖飄飄離去。
雲中子張口欲要說些什麼，陸久一揮手道：「不必多言。你且一旁少待，看為師破了太上老君的禁制。」
「大哥無須如此。你這兒子天資絕頂，兼且從不懈怠修行，故能有今日成就。我先前之言，不過是激勵他更努力地修行。」
「是嗎？很抱歉，本皇不記得了，不過……」陸久似笑非笑道：「本皇也曾經說過，本皇沒有義務照顧你的感受。」
「好！好！好！」紅雲老祖接連叫了三聲「好」，臉上堆滿了笑容，「為兄正為如今三界的局勢憂心，三弟修行大進，為兄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點都不為過，你資質遠勝為師，完全當得起。」陸久情知自己不過是佔了穿越者的便宜，先知先覺，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眼前這弟子才是真正的絕世天才。
「什麼？！太上老狗這麼快就好了？！」紅雲老祖被驚得豁然立起，忙問陸久如何得知。
待雲中子退出靜室之後，陸久一拂袍袖盪起一股柔和的勁力，將雲中子所坐的蒲團挪到對面，坐下后戲謔笑道：「大哥怎麼不和嫂夫人多親近一會兒，這麼快就來了？」
陸久緩緩搖頭道：「是大哥錯了。據我所知，太上老狗的傷勢早在一百多萬年前就複原了，豈不是他勝了大哥和娘娘？」
而後不待雲中子開口，繼續道：「你得了這件至寶，日後切記要好生修行，萬萬不可懈怠。若是盤古幡這等開天至寶在你手中墮了威名，便是為師的過錯了。」
說著，太上老君灰袍一展撲向陸久，雲淡風輕一掌印出，不帶絲毫煙火氣。陸久駢指成劍迎上，揮出點點清光罩向太上老君。
陸久挑了挑眉，輕笑道：「可是……本皇還是覺得『太上老狗』更順口一些。」
「也隨你。」太上老君顏色不動道：「陛下也好，老狗也罷，不過是個稱呼罷了，悉聽尊便。
「忘記了？」陸久微微一愕。
「是的。」雲中子微微一頷首，收斂了笑容淡然道：「弟子忘記了，已然忘得一乾二淨。」
陸久久攻不下，不覺皺了皺眉頭，隨即舒緩開來，冷笑道：「既然找不到破綻，不能尋隙敗敵，那本皇就以力破之。」
「明智的選擇。」陸久輕鬆一笑，起身道：「大哥好生將養傷勢，我這就去媧皇宮探望娘娘，再去地星看看小十他們，而後便殺上天庭，收拾太上老君那條老狗。」
雲中子微笑道：「弟子尚不及稟上老師，弟子混沌珠在守護太上老君來襲時，融合了兩儀、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八張陣圖。混沌珠中的世界莫名消失不見，本體已經成了一件防禦至寶，弟子其實並沒有得選擇。」
說著，雲中子一拍頂門，升起一顆混沌色的珠子，滴溜溜緩緩旋動，垂下道道混沌之氣罩定全身。
面對如雨一般的劍氣，太上老君似乎視而不見，平靜的眼眸猶如一潭靜水，點點晶亮的劍氣盡數映照其中，分毫畢現。
紅雲老祖起隨之站起身來，一臉慎重道：「三弟，為兄相信你的實力。可是太上老狗的神通也是今非昔比，千萬大意不得啊。」
「這是……」雲中子訝然道：「盤古幡？」
太上老君漠然道：「隨你吧。百萬年之前，我已接收天庭，登極為『太上天帝』。你稱我一聲『陛下』雖然不夠親厚，卻也無不可。」
此時禁制一旦去除，太上老君即刻通過元神印記欲要收回盤古幡。
「二哥也去了地星？」陸久大喜過望，鬆了一口氣道：「九鼎加上地書之力屏蔽法力波動，即便太上老狗的神念湊巧掃到地星，也發現不了他們。」
盤古幡感受到熟悉的法力，立時彷彿歡呼一般鳴叫一聲，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射向雲中子，落入他掌心之中。
「看來經過六千萬年歲月，太上老君的『太上忘情』業已臻至大圓滿境界，全然尋不見一絲破綻。」
兩位聖人並肩行往出雲宮外，瞥一眼不遠處的姜甄，陸久促狹一笑，揚聲道：「小弟不敢再打擾大哥和嫂子你儂我儂，這便離去，大哥留步。」
歡喜過後，面上旋即又多出幾分失落道：「大劫過後的三界，可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人界星空廣袤無邊
陸久訕訕一笑，不再糾纏於此取笑紅雲老祖，顧左而言他道：「大哥的傷勢可曾好些了？」
「真是天意啊。」陸久微笑著感慨一聲，單手一抹，將自己所下的禁制盡數抹去，盤古幡立時放出朦朦青輝，震顫著欲脫離陸久的手掌。先前被禁制所隔絕，太上老君感應不到盤古幡中的元神印記。
「哈哈哈哈……三弟此言在理。」紅雲老祖大笑著推門而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大踏步來到雲中子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雲兒，你老師賜予你這等至寶，便是為父也無福擁有。切記要尊奉你老師的教誨，否則為父定不饒你！」
聽聞雲中子言道方才那一拳便是自己最強的一擊，陸久唇角稍稍掀起一絲弧度，淡淡道：「那麼……你的『九轉蒼龍勁』呢？」
忽然住口不言，側首望向雲中子道：「六千萬年前，為師擊敗太上老君奪得此寶。如今你領悟了力量之道，正是盤古幡真主。待為師破去太上老君印于其中的元神印記之後，便將此寶賜予你，就算是和你交換河圖洛書吧。」
陸久怔了怔神，喃喃感慨一聲，旋即冷笑道：「若是太上老君那條老狗親自來了，收拾他還要廢一番手腳。區區一個元神印記，反掌之間便成齏粉。法力奈何不得，本皇就以神制神。」
陸久靜靜看著青色流光的顏色由深到淺，被瀰漫整個空間的如水清光所吞噬，心下冷冷一笑：「太上老狗的本體法力不下於本皇，時間靜止奈何他不得。區區一個元神分身，法力與本皇比起來不過是滄海一粟，與砧板上一塊任人宰割的肉沒什麼不同。」
面對玩世不恭的父親極其少見地疾言厲色訓導，雲中子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地連連頷首應諾。
紅雲老祖麵皮一紅，坐下之後梗著脖子反駁道：「三弟休要取笑為兄。平日里你是如何與那三個美嬌娘相處的，為兄可是一清二楚。」
「地星……六千萬年不見，也不知小十他們如今怎麼樣了？」陸久滿腹思念情懷，喃喃自語。兄弟、弟子、臣屬……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閃過
「太上老狗，好久不見了。」陸久止住腳步，揚聲招呼道。
「哼！事到如今還妄想收回盤古幡，真是痴心妄想。」
聞聽此言陸久沉吟不語，許久之後方才長吁一聲道：「太上老狗當真精進到這般地步了嗎？面對大哥和娘娘兩位聖人聯手，尚且能夠佔據上風……」
紅雲老祖長長嘆息一聲道：「唉……為兄傷勢較重，經過三百多萬年的休養已經好了大半。倒是女媧娘娘五十多萬年前就恢復了傷勢迴轉媧皇宮。」
陸久冷哼一聲，牢牢執定盤古幡橫于胸前，浩瀚無匹的法力會同世界之力灌輸其中，迅速佔領整個旗幡，使得漆黑的盤古幡通體清亮剔透，唯留一團青光閃爍其中，飄忽游移不定。
雲中子深深垂首道：「老師過譽了，弟子愧不敢當。弟子能有今日成就，盡皆仰仗老師多年來的悉心教導。」
紅雲老祖聞弦而知雅意，大喜道：「莫非三弟的東皇鍾世界已經完善了？」
「這就是『時間靜止』嗎？」隨著最後一個念頭，體內的海量劍氣爆發開來，太上老君的元神分身被絞成道道流光逸散。
「是。」雲中子分別朝陸久和紅雲老祖一禮，躬身告退。
「三弟錯了。我等三聖一戰，乃是兩敗俱傷之局。」紅雲老祖不以為然，隨即頹然一嘆道：「不過……太上老狗確實厲害，交手之際每每先知先覺，招招佔得先機。若是為兄單獨面對這條老狗，定然不是對手。」
「咦？三清不愧為盤古元神所化，所留元神印記竟也如此精妙。」
雲中子隱隱感覺到盤古幡呼喚之聲，側首望向陸久，得到乃師微微一頷首和鼓勵的目光，便放出一身純粹力量屬性的法力。
紅雲老祖緩緩搖頭道：「佔據天庭會遭人忌恨，這一點太上老狗心知肚明。他這是有恃無恐，成就了盤古元神之後，自恃神通無敵。現如今，只怕除了鴻鈞道祖，什麼人都沒放在眼裡，哪裡會把什麼忌恨放在心上。」
「正是。」陸久微笑頷首道：「我已經成功將真身轉化為生機，東皇鍾世界大圓滿，能夠隨意借用世界之力。」
紅雲老祖愣了愣神，若有所思道：「極有可能。按理說修行到太上老狗這樣的境界，不可能會眷戀天庭之主的權位。更何況，他並不是一個權欲深重之人。或許還要加上截教門人……太上老狗除了來這裏搗亂，還
元神回歸體內之後，陸久收回灌入盤古幡中的法力，這件曾經幫助盤古開天的至寶立時恢復了漆黑之色，懸浮在空中輕顫著長鳴起來。
「哼哼！神通無敵？應該是狂妄自大才是。」陸久冷哼兩聲，嗤笑道：「要是太上老狗老老實實躲在他那個不知在什麼地方的狗洞里，我們還找不到他。既然這條老狗明目張胆佔據了天庭，過些時日我便走一趟天庭，狠狠收拾他一頓，為大哥和娘娘出氣。」
陸久將抹去盤古幡中太上老君元神分身之事敘說一遍，紅雲老祖面上儘是鬱郁之色，忽然鼓掌大笑道：「哈哈哈哈……太上老狗扮了一輩子清靜無為，沒想到竟然弄出這一套把戲來。『太上天帝』？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好了，你少來這些虛的，記在心裏便好。」紅雲老祖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吧，為夫有事與你老師商量。」
陸久撫摸著長幡闔目道：「不錯，正是盤古幡。昔年盤古曾持之破開天地，盤古隕落後落入元始天尊手中。這兩位都領悟了力量之道，盤古幡在他們手中均大放異彩。其後太上老君吞噬了元始天尊，盤古幡轉到他手中，實乃明珠暗投。」
雲中子連連搖手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盤古幡乃是開天三寶之一，為頂級先天靈寶，河圖洛書如何能與之相比。弟子萬萬不敢貪圖如此重寶。」
擺擺手示意雲中子不必過謙，陸久微微一笑，雙手平伸于身前一抹，現出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幡來，密密麻麻的符文清亮無比，流水一般流動其上。
忽然停下動作，側首眯起眼望向雲中子道：「修行之道，貴乎專一守恆。昔年元始天尊就是一意精修力量之道，不曾分心於演化世界。你如今既修有混沌珠世界，又領悟了力量之道。若是為師讓你專精於一途，你會選擇哪一個？」
陸久輕笑道：「小弟理會得，大哥放心便是。」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望向紅雲老祖道：「大哥，你說太上老狗佔據天庭，是不是欲統合三界之力，搜尋妖族子弟的下落，報人教滅門之仇？」
「終於出現了……」陸久噙著一絲微笑，駢指成劍刺向那團青光，將之震散為點點星芒，而後又再另一處重新聚合起來。
思量已定，陸久周身彌散出玄奧莫名的氣息，太上老君
揮掌抵禦，進退之間雖然速度不甚迅捷，卻勝在心如明鏡，先知先覺，不緊不慢地抵擋著陸久的攻勢，遊刃有餘。
紅雲老祖出言安慰道：「三弟無須擔憂。地星已經沒入人間星海深處，遵循你的指令蟄伏九州之地不出。有九鼎守護，為兄還請了二弟前往，萬無一失。」
陸久「呵呵」笑道：「不必多禮。為師早先便說過，盤古幡是用來交換河圖洛書的，我們師徒二人互不相欠。」
輕喝一聲，陸久元神躍出泥丸宮，遁入盤古幡中急速逼近太上老君的元神分身。極至近前，便見太上老君皓首童顏，一襲灰色道袍淡然負手而立。
姜甄羞了個滿臉通紅，紅雲老祖心下狠狠咒罵一聲，不陰不陽譏道：「三弟，你先不要回妖皇宮向三位弟妹辭行，再來說道為兄吧。」
雲中子莫名地笑了起來，直直面向陸久油然道：「弟子忘記了……」
陸久面上泛起朦朦光輝清亮如水，許久過後回過神來，鼓掌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忘得好！得道而後忘道，才是問道的不二法門。為師得你一言點醒，也忘了個一乾二淨。雲中子，倘若你生在洪荒年間，鴻鈞道祖講法紫霄宮之時，諸天聖人尊位定然會有你一席之地。」
收起盤古幡，雲中子笑容滿面地起身一揖到地：「弟子拜謝老師此寶。」
雲中子躬身道：「老師和父親教誨，弟子定當銘記於心。」
「人教已經被我和通天所滅，沒想到太上老狗居然出此昏招，佔了天庭這麼惹眼的地方欲圖掌控三界，難道就不怕遭人忌恨嗎？」陸久不屑地撇撇嘴，心下冷笑連連。
陸久站起身來，對著雲中子溫和一笑道：「話雖如此，你卻不能自滿。如今你已經悟得力量之道，超越了空明境界，為師正要看看，你能精進到什麼程度。千萬不要令為師和你父親失望啊。」
太上老君恍若未聞，依然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樣，毫不動怒道：「陸久，我早先便曾經說過，我更喜歡被人稱呼為『李耳』。」
雲中子輕輕摩挲著盤古幡，心頭泛起陣陣熟悉的親近感，分出一點元神印入其中，無有分毫滯礙，順順利利地初步祭煉成功。再往後，只要花費時日以法力磨合，元神溫養，自能運使如意。